一来没力气解释,二来也没到需要向谁解释的地步,所以要误会就误会吧~
脸颊被轻轻拍了拍,我回过神,“啊——”
“你最近精神越来越差。”日吉光秀眉头皱得死紧,抬手却将我打横抱起,“天气不错,我带你出去走走。”
哈?!我嘴角一抽,赶忙伸手抓住他的衣襟保持平衡,然后就看到他那些属下陆续起身,走到出口等候。
诶诶诶~我半仰起头,看着日吉光秀的下巴,“去哪里?我还是回去睡觉…”
他微微低下头,烟灰瞳眸淡淡扫过,随即充耳不闻迈开脚步;我噎了下,就此安静下来。
日吉光秀的眼神看不见半丝理智…他们开会都说了什么啊?怎么让他忽然这般恐怖?
……………
一行人浩浩荡荡,所过之处造成极是可观的景象:因为日吉光秀手里公主抱着一坨…囧。
第N次撞见角落探出来的诧异目光,我已经可以板着脸与对方平静对视;我承认自己脸皮厚,把脑袋埋在某人胸前作娇羞状神马的…咳!丢脸的又不是劳资。
穿过无数重回廊、垂花门,然后被塞进型号很是眼熟的黑色轿车;不一会儿车子引擎启动,驰出住了有段时间的宅邸。
轿车的车窗紧闭,其上贴着暗色保护膜导致外面的情景看不分明,日吉光秀坐在身侧,始终保持沉默,神情更是喜怒难辨。
气氛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压抑,我瞬也不瞬盯着车厢,身体渐渐瘫软,最后…抵不住汹涌袭来的睡意,闭上眼。
昏沉沉中,脑袋似乎搁到某处温热,谁的叹息暗哑低沉,带着一点难以言喻的挣扎。
不记得那段行程是多久,等我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人已经在一处陌生地方;空荡荡的室内光线略显昏暗,微微沉闷的空气间或滑过极是古怪的声响。
我支起身体才发现自己原是躺在一张简陋的嗯?行军床上?身上盖着薄毯,掀起一看底下还夹着日吉光秀的外套。
于是满头雾水,四下看了半天,我把目光定在房间半掩的门扉上————从门缝朝外看,能看到外面守着一道身影,而之前听到隐约的奇怪声音却是…隔壁吗?
动了动身体,双脚刚落地外面的人已经有所察觉,只听得门扉轻响,那人推开门探头进来,“您醒了?”
“啊——”我边穿鞋子边应声道。
‘啊——!’极是压抑的惨叫不知从哪里传来,我手中动作一僵,抬头瞪着门外那人,“什么声音?”
那人神色微变,极快扭头看看外面,,随即返回来冲着我微笑,“没什么…是电视,吧?”
我朝天翻个白眼,直直走过去,将堵在门边似乎想拦截我的人推开,“电视?”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这里明显不是什么正常可以观赏电视节目的地方好不?
……………
外面却是一处走廊,两侧门扉均是紧闭,我细细看了看,视线定在某处,猛地一僵:这几扇门…上下都开着一尺见方的窗口,上面的窗口还焊着铁栏杆?
牢房?!
嘴角眼角同时抽搐,我原地抖了抖正想缩回脑袋————‘饶了我!’含糊不清的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痛苦。
听声音却是…斜对面走廊尽头房间传来的?我咽了口口水,颤巍巍半扭头瞪着身边的人。
[好奇心杀死猫],这是一句至理名言,能抵住诱惑的却真的不多。
高桥秋子给我看的历史里没有今日之行,我承认自己满心好奇,否则我也不会悄无声息朝着那处房间靠近;身后跟的守卫对我的行动却丝毫不阻拦,只是同样将步伐放到最轻。
慢慢潜到发出声音的房间外,屏息探头从门上未曾关死的瞭望口窥视里面的情景:
里面是暗室,不大的面积一目了然,四面墙壁没有任何窗口,中央地上燃着一炉炭盆;火光将日吉光秀的身影映在侧面墙上,明灭间摇曳晃动的阴影如同暗夜的妖兽。
他的对面立着一竖木架,架子上有个人形容枯槁,双臂被横绑在木架上,唇角沁出血丝,衣衫褴褛,祼∕露在外的居然看见一处完好皮肉,俱是纵横交错的痕迹,皮开肉绽。
室内还有另外两人,却是仲间和另外一位日吉光秀得力的助手。
“光秀少爷…我知道的都说了。”架子上的人抬起头,说话时能看到他的口中血肉模糊,似乎连牙齿也被人敲掉。
此时我才看清楚受刑的那人却是有些年纪的男子,想是因为鬓角那些污渍该是血迹之类的混淆判断。
“哈~是吗?”寂静中只听得日吉光秀冷笑起来,笑声未歇他上前两步逼近那人,“所作所为都是按着薰夫人的指示?”
“于是所有过错都是祖母的吗?”
……………
日吉光秀的手指很漂亮,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可是现在他却抬手,干净的指尖慢慢Сhā∕入那人的伤口,从对方猛然扭曲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正遭受多大的痛苦。
“啊…”凄厉的惨叫方才溢出口,日吉光秀已经用空闲的另一手迅速卸掉那人的下颌,男子的喉咙‘咯咯’几声,瞳仁几乎快撑破眼眶。
“这十几年来你按照‘薰夫人’的指示在父亲身边女人的食物里掺杂药物,令得除了我再无别的子嗣…”
“我该感谢你。”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听得日吉光秀的声音里满是讥诮。
“现在‘薰夫人’又因为担心父亲给仲间的赏赐或许影响到我,所以想悄无声息让她消亡,是吧?”
“可是你怎么不告诉我‘薰夫人’早在祖父遇袭身亡那日就疯了?她把父亲误认为是祖父,养大我是因为她将我当成自己的孩子?”
“父亲知道,他极力避开却无计可施…我能理解,毕竟那是他母亲。”
“可是我的母亲呢?谁来保护她?”
日吉光秀一字一句,说得慢条斯理,丝毫不受眼前那男人狰狞如鬼的神色影响;我听得浑身冷汗,这却是高桥秋子都不知道的隐情!
“算了…这些却是家事,先放一边,我们来说关于你的。”日吉光秀蓦然抽回手,一脸淡定接过身侧近卫奉上的手绢,慢慢擦拭手上的沾污。
“父亲新近的爱宠,那位夕姬又是怎么偶然孕育子嗣的?”
将手中的绢布随意抛到脚边,眉梢微挑,日吉光秀笑得如沐春风,“夕姬被分组大佬送到父亲身边之前的经历不太好查,幸亏我的属下有点用处。”
“那女人的年纪…和你名正言顺的孙子差不多,你蛮厉害的~”
然后他抬手象是对待老朋友似的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自己女儿都舍得献出来,想必当年你无意中让风化街女子受孕的时候就想到怎么做了吧?”
“我祖母疯得好,除却特定几人知情,其他人都蒙在鼓里,也就没人会知道这些年那些指令究竟出自谁的授意。”
收回搭在男人肩上的手,日吉光秀偏头对着身侧两人抬了抬下巴,“你们继续,别让他轻易断气…隔段时间给他用我准备的礼物。”
目光微转,落到男人身上烟灰的瞳眸眸光直教人不寒而栗,“我做事恩怨分明,你自己担下后果我就此罢手,敢自杀你余下的家人会生不如死。”
我的视线随着日吉光秀提到的礼物怔怔移动,然后定在火盆再过去点的某处矮扎————瞳孔不自觉收缩。
那个托盘上放着一支玻璃针筒,边上还有一个密封塑料袋…里面装着白色粉末状东西。
“谁?!”想是我看到那些毒∕品的瞬间不小心手磕到门上,日吉光秀猛地回头,阴郁的眼神顿时对上我的。
……………
我踉跄着后退,在半启的瞭望窗内,日吉光秀面沉如水朝着我走来时;心脏跳得快要爆炸开,惊惧连同错愕使得脑子一时空白。
紧闭的门扉咯一声,却是里面的人拉开栓锁,我返身就想跑,脚步一转立刻被身边的守卫拦住,手臂立刻被人重重拉住,力道令得我蓦然转身。
“秋子你醒了?”日吉光秀眯着眼上下打量片刻,随后目光滑到边上,“怎么不看好她?”
他的身后是敞开的门,暗室内,仲间正走到木架前,手中拈着玻璃针筒…
“别!”我反手搭住他的手掌,急急的说道,“别这样…”用刑泄愤,还要借毒∕品缓和他死亡的时间…这么恐怖的手段谁教你的!?
日吉光秀身形一顿,慢慢回过头,烟灰瞳眸微微眯起,“可是我心疼生下我的人。”俯下∕身,他的唇贴到近在咫尺的距离,静静吐着冰冷恐怖气息。
“不做点什么转移,我怕自己会象祖母一样。”
他寻到我的手,带着薄茧的手指穿入指缝间,收紧,让十指交缠,“你快死了对吧?我不杀人是不是你就会活下来?”
“如果不行…那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我僵直身体,任由他狠狠咬破唇角…
他知道这身体快到极限了?可是有什么用? ‘以命抵命’不是这种算法,我不是这个高桥秋子,就算有用也与我无关。
杀人有什么用?这个时空所有相关的人早就已经被高桥秋子杀光了啊!
在她看到儿子性命垂危的那刻…
知道文车妖妃吗?高桥秋子的魂魄化为那种妖物,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刹那间毁天灭地。
让我怎么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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