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王爷也坐在毡包里,不过他的毡包在车上他好像随时准备出发,這一点符合蒙古民族的游牧天性但此刻他的马车退下来,马虽然退脚步,却仍套在车上,它們在吃草,饮水,对它們而言,這已经算是休息
巴特王爷坐在虎皮交椅里,看着银碗出神他桌上的银碗里始终有酒,酒能激起沉睡的豪情,也能让他保持冷静——這是他的理论,难道他从来没有喝多过?当然有,只不过那年他刚刚十二岁,而且是第一次喝酒从那以后,他发誓一定要征服酒,让酒成为他的奴隶,他做到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醉过,他已经是酒的主人
他忽然伸出手,端起银碗,仰脖灌进喉咙银碗刚放下,立刻伸过一只酒壶来,他手还没有离开银碗,酒已斟满他抬起头,看了看两旁分坐的大汉,问道:
“斯琴,南边怎么样?他們还没有捋出头绪?”
一个膀大腰圆的黑脸大汉站起来,右手按着胸口,躬身答道:
“中原武林已经乱成一团,人人自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像没头的苍蝇,就连少林寺也拿不出个准主意”
“看来少林寺也是徒有盛名,靠老一辈博来的名声过日子,究竟不是长法這是我們应该吸取的第一个教训”,他顿了顿,接着說:
“各大门派平日顾盼自雄,竟搞些没用的花架子,不能防患于未然,居安思危,临敌时丧失冷静,连自毙且不能,遑论其他?這是我們应吸取的第二个教训;遇变不能拧成一股绳,首鼠两端,互相猜忌,唯恐出多入少,斤斤计较,结果被人利用,各各击破,這是我們应吸取的第三个教训”
他說完,一仰脖,又干了一碗酒,目光扫了一眼众人,說道:
“按常理說,我們此刻不宜行动但常理是常理,越是违反常理,越有可能成功我們此举目的,就是要展示蒙古人的雄威!打掉汉人自以为是的气焰,摧毁他們的自信!”
他站起来,绕过桌子,来到众人面前,来回走了两遭忽然停下来,目光看着帐外积雪覆盖的草原,悠悠說道:
“我們此举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逼回狼人他属于草原,這里才是他的家,草原人需要他,我們更需要他我們不能有這样的对手,也不消有這样的对手!”
巴特王爷慢慢收回目光,看着众人,问道:
“這样,我們无疑会成为众矢之的,你們怕不怕?”
“不怕!”
众人大声答道
“好!不愧是有血性的汉子,我們要时刻牢记,自己是成吉思汗的子孙!”
巴特王爷說着大步来到桌前,端起酒碗,大喝一声:
“干!”
众人齐刷刷站起来,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巴特王爷眼中似有火苗在闪动,众人心里也有烈火在燃烧
巴特王爷坐下来,說道:
“我們此举一旦付诸实施,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当然也会让事情更复杂因为弯刀虽然露出了眉目,还有一柄剑没有出现所以他們绝不会倾巢出动,来草原问罪,因为他們还的那柄剑!”
“那狼人处境岂不更凶险?”
巴图站起身问道
“他們想拦也拦不住他,连少林寺空性都败在他手下,谁还敢出头,白受其辱?只要狼人北上,他們大多数会消他是来调查真相的,尽管這个想法,他們自己都不太相信,但肯定有大半人会赞成,因为狼人太可怕,只要有一线消,他們实在不愿与他为敌這就是人性弱点,有时征服人心,靠的不是高谈阔论,而是实力!况且,即便是来到来到草原,他們有必胜的把握吗?”
“幕后真凶若在背后捅我們一刀怎么办?”
另一个人站起来问道
“他的目的不在草原,他可能正消我出手,自己作壁上观,坐收渔翁之利只是他没想到,他正该此刻出手,暗中搅和,让各大门派认为所有血案都是我一人所为,绝了他們的后顾之忧,也激起他們的斗志,這样一来,我們胜算可能不大,甚至还会输的很惨或许他也想到了,但他弄不准我究竟动不动手,什么时候动手再者,就是他认为时机尚未成熟,时机一到,他肯定不会再藏头缩尾”,他顿了顿,接着說:
“我了解他”
他目光忽又一下拉得遥远,慢慢說道:
“我跟他难免有一场较量”
“王爷,我們什么时候动手?”,斯琴问道
“今天阴历十几?”
“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