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急着说话,言语露把女儿拉到街边的遮阳蓬下,这是政府今年刚建的,专供市民在暑晒烈热下休息的休息区,已经挤满了周末出来逛街逛累的行人。母女俩找了一圈没找到位置,有对小年轻看言馨抱了孩子,主动把位置腾出来,母女俩道过谢坐下。
“你的错可大了,按妈说,在暮延这件事上,你们俩都有错。承勋错在隐瞒你,你错在犯糊涂,稀里糊涂居然不知道孩子的爹到底是谁?妈想,可能那时候你心理压力大,没顾得上,可这也无法否定你自己没有警觉在先。孩子是你自己怀的,你这个做妈的难道不是这世上最清楚的吗?”
妈妈的一席话象紧箍咒缠上言馨的整个思维,这段时间她心里一直存有一丝不安,这会儿算是想明白了,原来不知名的不安是这个。
要说错,她也有,是她没有留意自己的生理期,虽说那段时间被谢承勋逼得走投无路,又自杀进医院,醒来修养一个多星期嫁给暮澄,那个时候她身心俱疲,心力憔悴,可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最清楚,自己没有警觉,这是事实。
浚暮延眯起眼睛象是快要睡,言馨抱着小家伙在怀里轻轻摇,好半天没说话,言语露瞧女儿的神态似乎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也就不再说,留空间给女儿自己去想,这事儿只有当事人自己想通,旁人也顶多起到点拨的作用。
休息了半个多小时,言馨心里渐渐有了主意,妈妈说得不错,她和他两个人都有错,不能把错全推在他一个人的头上。
事到如今,她要深刻检讨,认认真真把那天和他提分手的事从头想一遍,当时她从婆婆嘴里听到时,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一方面是对暮澄的愧疚和羞愤,在那种情况下她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和谢承勋谈情说爱,她所谓的幸福原来一直建立在暮澄牺牲的基础之上,她还傻兮兮对所有人包括她自己说,这个孩子是暮澄的,孰不知这样简直是在扇自己的嘴巴,一方面是对谢承勋隐瞒事实而感到的强烈欺骗。
藐那种情况下,她自责、耻辱、怒火烧心,一心想要把这些感情发泄出去,那时候的她已经气极,快到疯狂的临界点,好象只有说分手,才能缓解这种种的情绪,好象只有刺伤彼此,才能让她心里的疼舒服一些。
想起自己一次次残忍地伤害暮澄,无论是情感还是道德她都难以接受这个打击,所以说,那天她所做的一切全是不理智的,冲动的,更可以说,她是在借发泄的机会来掩饰自己的当时身为女人对丈夫不忠、不洁的羞愧之心。
这么一想,心里开始迫切希望见到他,不经意的一抬,整张脸瞬间煞白,真是冤家路窄,居然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画面。
商场门口一女一男先后上车,女的长相甜美,很讨喜的模样,男的身材魁伟五官,一头极短的短发,穿了很普通的黑色衬衫和长裤,虽说是侧脸,又是辆陌生的新车,但那股眉宇间散发出来的傲人自信及那双精锐的目光中所特有的冷漠,教她一眼便认出来。
下意识地心里一沉,眸光黯淡下去,轻轻说了句,“妈,咱走吧,这么多天连个人影都不见,可能人家早不待见你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