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言馨迫不及待去抱好多天不见的暮延,谢母骨折后一直请假在家,他们回去后谢母正准备去医院拆石膏,谢承勋没要司机开车,他亲自送母亲。
暮延一天天长大,已经能蹒跚着走路,言馨把小家伙放在客厅柔软的地毯上,小家伙便蹬着小腿晃晃悠悠地迈小步,逗得言馨直乐,耐心陪着儿子慢慢学走路。
楼梯口有脚步声,谢父从楼上下来,“馨儿啊,你妈呢?”
看到公公出现在家里,言馨大感诧异,“爸,您在家啊,妈和勋去医院了,今天好象是拆石膏的日子。”
看“什么?去医院了,怎么不叫我?”谢父马上声音变了,埋怨起来,“这老太婆,说好我陪她去的,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不像话!”说完,急匆匆叫人备车。
看着公公的车很快开走,言馨站在客厅忍不住想笑,看来公公婆婆是彻底和好如初了,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这对从一开始无爱的夫妻在一起风风雨雨走过三十多个年头,他们现在爱不爱彼此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已经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就象大树和缠绕在树杆上的藤蔓一样,少了谁,任何一方都会觉得不自在,只有看到对方存在,生活才会觉得有了意义。
渗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相濡以沫吧。
“小少爷,您慢点儿……”保姆呼唤暮延的声音惊醒了言馨,一看暮延正倒在地毯上,还没等保姆扶呢,小家伙自己爬起来,围着沙发迈开小腿儿欢快地跑着,咧开的小嘴里流出晶晶亮的口水。
言馨忙收住神,赶紧跑过去,和保姆一左一右护住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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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谢父早在三天前便亲自在电话里和院长预约过,所以医院早就做好接待谢母的准备。
谢承勋和谢母前脚才一到军区总医院,谢父后脚就到了。
这么些年看惯了母亲前前后后服侍父亲,乍一看反过来,父亲围着母亲嘘寒问暖,谢承勋突然有些恍惚,又有点想笑。总算父亲能幡然醒悟,对母亲好一些。母亲虽然比不上父亲的初恋心兰,可是她这么些年对这个家倾注的心血比任何人都要多,父亲如果真的一点看不到,也实在枉为人父。
医生开始拆石膏,病房里堆了一屋子的人,院长、医生、护士,谢承勋却悄悄退出来,有父亲在,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或许别人没有看出来,他却从母亲的眼神中看出来,母亲对于这一次父亲的表现很欣喜。如果一个女人毫无怨言一直在为这个家任劳任怨,不是因为旁的,只因为她爱自己的丈夫。
母亲说得没错,她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变成在言言面前有点歇斯底里或是神经质的婆婆,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来自于父亲,因为他没有做到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他把所有的爱和注意力全放在一个根本无法和自己在一起的女人身上,给了母亲这三十多年痛苦的无爱婚姻。
丈夫的心不在自己身上,这是一个女人最不能容忍之处!
长长吁出一口气,谢承勋大步走出医院大门,钻进车内。父母间的婚姻教会他两个字,珍惜。珍惜和言言在一起的时光,有人说人生漫长,有人说人生苦短,说漫长的人是因为感觉生活乏味,生命遥遥无期。
说苦短的人是因为正在享受幸福,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掐指一数,人从来到这个世上,满打满算,一生的时间也不过是短短三万多个日子,到了他这个年纪,剩下的不过一半的时间。
那么,他更应该好好珍惜不是么?
暮延今天的精神特别好,在客厅里走走停停,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新奇与试探。
言馨站在离小家伙只有五步的距离,边拍手边唤,“暮延,妈妈在这里,过来,到妈妈这里来。”
暮延转过小脑袋,果然把小手从沙发边缘移开,迈开步子朝她踉跄走来,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摇晃着倒在她怀里,咯咯地笑。
把儿子抱了个满杯,言馨抱着小家伙开心地啵了一口,“暮延乖,会走路喽,暮延真棒!”
大概是玩累了,小家伙赖在言馨怀里不肯走了,她刚刚抱起来,外面有汽车引擎的声音,很快看见谢承勋出现在面前,惊咦了一声,“这么快陪妈看好医生了吗?”
“没呢,爸去了,哪有我的份。”他笑笑,过来抚着她怀里的小脸蛋,“和暮延在玩什么?笑声在外面我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