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兄妹的感情,一定很好吧?想起两年前见到的那个活泼的少女,如今想来,才发现她眉宇之间与秦希言是相似的开朗热情,在秀坊停留的那几日,全部都是愉快美好的回忆,却不知她如今究竟遭遇了什么,是否……还安好?莲玥越想越是担忧,手中无意识地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这块玉佩,是江文睿在临别之前送给她的。原本说三日之后离开,江夫人都不愿意,如今即刻启程,她自是更加不允,抹着眼泪要莲玥留下,几人正在无计可施之时,却是江文睿劝住了她,将她哄回了房里,又送了几人离开。
“棠儿既有急事,那便去做吧,若有一日想要回来了,这江府便是你的家。”她记得表哥说这话时,神情一如既往的温柔,她却偏偏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哀伤。不敢与他对视,她有些慌乱地低下头去,却见江文睿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玉佩系在了她的腰间,“这块玉佩,棠儿便留下吧,就算做是……兄长送予你的礼物,可好?”
“嗯。”那玉佩,雕的是一簇海棠,正印了她名中的一个“棠”字。玉上雕花的不少,可雕着海棠的,却是少之又少,这块玉佩,就算不是江文睿刻意找人雕的,至少也是他下了一番工夫才找来的。摸着那海棠花瓣,少女红了眼,泪意在眼中积聚,却终于还是转了身,留下一句“表哥保重”,便翻身上了马……
秦羽裳,江文睿……莲玥只觉得每一件事都让自己心中郁郁,忍不住有些烦躁,却不想让秦希言的心情更加沉重,只得抿了唇,低头直愣愣地看着在夜色中跳跃的火焰发呆,火燃得再旺,却无法抵抗这秋夜的寒意,直到有一件带着暖意的衣袍将自己整个人罩住。
熟悉的气息让她在一瞬间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拢了拢领口,闭了眼向后靠去,果然倒进一个有些僵硬,却温暖的怀抱里。
“师姐?”顾不得那两人投来的带着调侃意味的目光,少年有些担忧地看着怀里少女,她闭着眼,睫毛微颤,脸色有些苍白,眉宇之间透着一股浓浓的倦意和郁色——他的小师姐,自幼便性子活泼,如今虽然沉静了不少,可仍旧总是带着笑意的,这样的神情,只有那一年在寇岛,他才见过……
“阿廷,”少女的声音很轻,听在少年耳中,却是更加的揪心,“我累了。”
“累了便睡吧。”少年紧了紧怀抱,用外袍将她整个人裹住,上次她半夜冻醒的事他还未曾忘记。
“嗯。”或许是真的累了吧,在应了这一声之后,少女很快便沉沉睡去,只觉环绕着自己的气息异常的可靠和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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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为了赶时间,餐风饮露自不必说,然而即使如此,等到他们一身风尘仆仆到达七秀坊的时候,也已是整整一个月之后了。江湖莫测,莫说是一个月,有时哪怕是迟到半刻,便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只是路途实在遥远,纵然再过心焦,也无法改变路途遥远的事实,一个月,已是极限了。
这一路,几人才知道了秦希言的身世。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他与秦羽裳,本是扬州城外一户农家的孩子,家中贫穷请不起郎中,父母相继病死,唯余兄妹两人相依为命。一日秀坊弟子恰巧路过,怜两人孤苦,便带了秦羽裳回到秀坊。只是秀坊从来不收男弟子,秦希言自是不可能一同留下,便由楚秀,也就是秦羽裳的师父萧白胭做主,派弟子带着他去了华山,拜了“天下三智”之一、清虚真人于睿为师。
守门的弟子显然是认识秦希言的,与莲玥、司廷二人也是相识,对几人的同行很是惊讶,却也顾不上多问,一见几人赶到,甚至未曾通报,便径直带着几人去了内坊,那里,七秀坊如今武艺最高超的楚秀萧白胭正等着他们。
这是莲玥第一次见到这位楚秀。萧白胭乃是公孙二娘的弟子。公孙氏姐妹二人的纠葛着实令人扼腕,不过她们之间的关系却似乎并未影响到她们的弟子——萧白胭是七秀坊的副掌门,与叶芷青情同姐妹,坊中但有需要,她无不尽心尽力。与和蔼雍容的七秀掌门叶芷青不同,这位楚秀看起来同样大气,却是直率爽朗,也难怪会教出秦羽裳这般活泼可爱的弟子来。
“裳儿失踪,是我秀坊的过错。”萧白胭开口,语气愧疚而担忧,却是毫不讳言,“没有保护好弟子,也是我的过错。”
作者有话要说:断更好几天,今天码的时候,完全找不到状态,这一章写了整整一晚上……你们原谅我吧TAT
PS: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章开头的某一段写得特别卫斯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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