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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受欲静而攻不止 > 第一百二十六章 福祸相倚

第一百二十六章 福祸相倚

幽云十二针,是一种能封人体各处经脉,控制真气的针法,不为治病,不为救人。可若是一个人的武功到了冲关口的时候,只要用这种针法引到真气,不但不会走火入魔,还能助习武之人迅速成功冲关,功力正上一层楼。世间各种针法,都不若幽云十二针这般,能神奇的控制真气,内力流向。

而华清幽,正是这幽云十二针的传人。白慕之早年曾救过她一命,她便跟随他左右。不过大多时间都是在寨子里忙,很少出来就是了。这次如果不是秦恕的事,她也是不会轻易离开七星寨的。

秦恕听到这样的消息时惊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原来清幽就是会有那种针法的人、回想木华在崖底提起幽云十二针的时候,他刚刚醒过来,只听得了大概。他知道白慕之认识会的人就没再多问,心想反正他会办好,他没有去过问的必要。即便他说是个女子,他也没有想到清幽身上去。

只是这会儿才刚见面,有些话并不急于一时,很多事情,可以留着以后慢慢聊。秦恕闹着要看清幽的小宝贝,几个人便一起去了。只是小宝贝还在睡觉,不好打扰,他们就悄悄站在一边,看了好一会儿。

秦恕正要兴奋表达对小宝贝的小,软,香,可爱的那种感觉时,木华来了,手里端着药碗。秦恕一看脸­色­立刻绿了,不是又要喝药吧,今天都喝过三回了……

“小恕,如今人和药都已经齐了,我们快点开始可好?你现在虽然身子没什么不适,但毒还是早点解了的好。”木华把手里的药碗递到谷蝶手上,斜斜看着秦恕,眯着眼睛微笑,“你可以不用觊觎这碗药了,这是给蝶儿安胎的,不是给你的……”

他也没想喝好吧……秦恕斜瞥了回去,回过头来对着清幽一笑,“幽幽姐,那接下来可能要麻烦你了,木‘神医’说,我的毒,得请你用幽云十二针呢。”刻意的加重了神医两个字的声音,不知道是讽刺还是赞美。

谷蝶敲了敲秦恕的头,“不许说我夫君不好——”

“女人果然是女人,如此重­色­轻友,有了夫君就忘了朋友。”秦恕不敢苟同的摇摇头,问一直浅浅笑着的清幽,“幽幽姐,你才到这里,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不急……”

“不了,还是小恕的毒要紧。如果现在都准备好了,就开始吧。”清幽拉过一边的黄莹过来嘱咐了两句,“我们去小恕的房间吧,早点给你解了毒,早点大家都安心,不必再等了。”

“如此甚好。”木华拉过谷蝶准备离开,“小恕你这些天吃了些药,脸­色­­精­神都不错,不必刻意选日子了,就今天吧。你先带清幽小姐去你的房间,我去收拾些东西,一会儿就过来。”

“这也……”太突然了吧,秦恕心想。不过又一想,早了早算,早死早投胎。现在大家都为了他心不知道吊得有多高,如果可以,就让大家都放心吧。抬头看了看手心那条到了手指中间的黑线,暗下决心,紧紧握了手,“好!”

一炷香后,大家集结在秦恕房里,柳谦,白慕之,司徒傲,木华,清幽。后面的两个人,一个擦着自己的­精­致刀具,一个认真的拿着金针挑选。不知怎的,看着那泛着银光的利的不行的­精­­精­巧巧的小东西,秦恕突然脊背泛凉……

“那个……姑姑呢?”他使劲摇了摇头,想转移个话题,迫自己不要再盯着那些泛着寒光的东西。

“她现在有了身子,我怕她见不得血腥,所以没让她来。”木华擦完了手里的东西,拿出药箱里的一只巴掌大的黑匣子,后头冲着一边神情严肃的三个人,“让你们在这里,是因为用得着你们,还请各位帮帮忙。”

“血、腥?”秦恕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会血腥?莫非——”

再看木华银发飞舞,眸光凌厉,气势比方才他手上的刀子不减半分。秦恕身子往后一顿,“不是吧——”

“放心,血腥也不是血腥你。”木华眸光转向房间里另外三个人,凉凉一笑,秦恕拍着胸口道还好还好,另外‘三个人’,因为这个笑,开始背后泛凉……

“小恕你体内真气异常,看起来像是似流失完了,又像是聚于体内的某个地方因隐藏着,等待出来的机会。这样内力不良,真气不稳,是不适宜动手解毒的。因为很有可能任何一个感觉或药­性­的催发,都会激发身体里隐藏的真气,导致走火入魔。也因为这样,我才说一定要用幽云十二针帮助,免了你真气乱蹿的危险。”木华边说,边走到秦恕旁边,坐下,“一会儿我要先用药封了你的五感,半个时辰过后你会晕迷,并且会被药力激得毒发,然后借着幽云十二针的针法,紧紧封存你的内力和真气。最后,用我独门内力催动才能有效的天门针法,必能逼出你身上的毒!”

“只是——”

秦恕听着这过程还算简单,危险就是有可能他会走火入魔,应该会没什么事。刚刚放下来的心,听得木华这一声可是,立刻又就起来,刚想发问,另外三个人比他更快,异口同声的说,“只是什么?”

木华回头,“此针法融合了施针人的内力,虽有效,耗时却颇长。待半个时辰小恕睡去后,我将要集中­精­神为他解毒,三天三夜之内,不准有人打扰才行。你们——可明白我的意思?”

白慕之玉扇子摇摇,眸光灼灼的看着秦恕,“明白。总之三天之内,不准有人靠近这里,不准出一点点声音就是了。”

“我们做得到。”柳谦对着木华轻轻颔首,“另外,我们还会帮忙照顾姑姑,木华兄只管安心替小恕疗毒便是。”

“不会有任何问题。”司徒傲亦跟着点头。

“那便好。”木华眉梢一挑,“那么,我们便开始吧。”

方才从药箱子里拿出来的黑­色­小匣子,此刻被他放在桌上,桌边摆了两大碗水,一碗开水,一碗凉水。在众人有些疑惑的眼光,他缓缓打开了小匣子,拿起筷子从里面夹出一条……虫子……

是虫子没错。血红血红的颜­色­,很肥,一节一节的,背上是一圈圈深红的纹路,散布着明黄的斑点。许是被夹在筷子上很不舒服,这条­肉­虫不住的扭着身子,怎么看怎么恶心吓人。

“这是什么东西?”秦恕皱眉。

“好东西,百年蛊王,毒中之毒。”木华声音里明显有几分兴奋,“就是因为有了它,我才对小恕的毒多了几分把握。小恕啊,你该谢谢司徒兄啊。”

秦恕眸光转向司徒傲,挑眉,意思是你快点招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司徒傲将手里的茶杯放好,眸光幽寒,“是在天­阴­教找到的。当时我和柳谦白慕之一起,分头灭了他中原的所有分点,最后攻总教的时候,所有教众都像得了失心疯似的要杀人,根本没有意识了,我们就放了一把火,把天­阴­教所有人连同教主一块给烧死了。这个东西,是在他们的一个像是举行祭拜仪式的大殿找到的,我觉得可能有用,就把它带回来给了木华。”

秦恕眸光闪动,“你怎么就认定天­阴­教主也跟着一块儿被烧死了?”

“当时我们杀进去,所有的教众几乎都受了伤倒地不起,那个教主自然也是。他武功虽高,却也敌不过我们三个人联手。那些教众实在是有些像疯狗,怕他们出来害人,我偶们只放火烧了他们。”司徒傲弯了­唇­,“我们三个派人在外面守着,大伙烧了整整一夜,没有任何一个人逃出。”

“啧啧——那我就不得不批评你的喜欢好了——”秦恕拉长了声音,“你说怎么别人就没注意到这个又丑又恶心的玩意儿,偏偏你注意到了?居然还把它带了回来……”

“不过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小恕,这个东西,对你解毒,可是帮忙大得很啊。”木华夹着那条虫子,往开水里一放,它顿时扭得跟什么似的,水里还传来‘嘶嘶’的响声。

秦恕皱着眉眯着眼,身子又往后退了一点,“这样的东西……我宁愿——”

“小恕——”白慕之出声提醒,“不许乱说话。”

“好嘛……”秦恕皱了皱鼻子,闭了嘴。看着水里的虫子古怪的叫着,身子依旧不停的扭动,碗里的热水被他搅得不停的翻滚。慢慢的,原本血红的蛊王颜­色­开始变,周围的水开始变得浅红,转而红的像血。待一碗水红的不能再红的时候,木华小心翼翼的,夹起那条蛊王,它已经变得通体莹白,透明,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内部的脏器和纹理。

“真恶心——”秦恕撇了嘴。

“恶心?这可是宝贝呢。”木华顺手把蛊王放到一边的凉水里,来回涮了涮,那蛊王­干­净了,却依旧没能让人生出半点好感。“这东西是毒王,一遇到危险就会放毒,方才在开水里把它把毒都放完了,半柱香的时间内不会有毒,趁这个时候把它吃了,事半功倍。”

“啊?你不会要我吃了这玩意吧——”秦恕捂了嘴就要往外跑,“我不吃啊——我不吃——好恶心——”

木华笑眯眯的回头,非常满意地看到柳谦拦了秦恕的身子,“放心,不是让你就这么迟。这么好的东西,你就这么一口咽了,我心疼的很呢。”

把虫子放到司徒傲手上,“司徒兄内力至寒是吧,劳烦你,把它变成冰虫子。”

一股寒气袭来,司徒傲双手合十后再张开手掌,只见掌间冒出屡屡白­色­寒气,掌中有冰,那条白­色­的蛊王依旧凝结成了一块冰条。秦恕瞪大眼睛,“莫非……要吃冰冻的?冰冻的味道要好些?”

木华给他一个你不懂的眼神,拿过冰冻的蛊王放进药罐子,轻轻捣着,“你们三个,也准备吧。之前小恕被你们喂过血,现在你们的血,是他最好的药引。”

秦恕差点跳起来,他知道他上回是喝了他们的心头血,身子才慢慢好起来的,光是想象那个场面,就知道有多痛了,现在居然还要?“不要——我不要喝他们的心头血!”万一他们有个三长两短的……

看着柳谦白慕之司徒傲齐齐起身朝着药碗的方向走去,他跑过去拦着他们,“你们……不要再取心头血了……木华他肯定有别的方法……我不想让你们再……”

“想什么呢——”木华敲了敲他的头,“谁说取他们的心头血了?”

“你说——”

“我说取他们的血当药引,没说一定要心头血。药引的话,几滴就够了。”木华拿过事先熬好的汤药,试了试温度,“嗯,刚刚好。”

“啊?”秦恕怀疑的扭头,果然见他们三个没有脱衫子,而是把指尖咬破,滴了几滴到碗里……“你们……”早就知道?

“木华兄跟进来之前跟我们说过。”柳谦看着秦恕,浅浅笑着。

原来他被涮了……大家很欣赏他的表情……秦恕闭了闭眼睛,开始一动不动的看着木华。

蛊王已被捣碎,木华动作十分利落的把碎冰,和汤药一起,倒有着三个人血液的碗里,混合。然后,递到秦恕­唇­边,“现在,把它喝了。”

“可是——”想起那只虫子,秦恕就喝不下。又想想她这次事看着了,这药是这么来的,以前没看着的时候,他是不是吃过同样的东西?还是吃过比这更恶心奇怪的东西?

看着那药一个劲的皱眉,他想驱毒,他也想眉头都不皱的把这个东西喝下去,可是怎么就这么反胃呢……

“这个药必须马上喝,时间久了,药效就没有了——”明明看着他喝不下,木华还一个劲的在旁若有若无的催。

“小恕——”秦恕回头,头一回看到柳谦有几分严肃的脸,听到他有几分清冷的声音。柳谦一直都是温柔的,再不高兴,也从不显在脸上。如果他真的开始严肃,那么就表示……最后不要惹他……

秦恕小时候就看不得柳谦的这种脸­色­,不想这个坏习惯过了这么久依然没有改变。他在柳谦的‘有一点点冷’的眸光中,拿出了慷慨就义的勇气,眼睛一闭,‘咕咚咕咚——’喝完了碗里的东西……

“对了小恕,我一直忘记了问你,你第三次毒发过了吧。”木华擦了擦手,“你的脉象显示,这应该会是最后一次毒发了,可是这样?如果搞错了,小恕你的命就不会不保了。”

“不是吧……你都让我喝了催毒发的药了,才想起来这个?要是我毒没发过,这是第三回,岂不就是只有死路一条?”秦恕叹息一声,真不把他当回事……

“唉……不过神医就是神医了,我应该是毒发过一次了。四个月前从崖上跳下去那次,掉在深潭里时,浑身开始发痒,痒的受不了。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深潭里的水草缠的,后来上而来崖还痒,我就知道不是了。不过很可惜,我那时身子很虚,从崖上掉下去摔得不轻,手好像都断了,疼的……晕了过去。不知道晕了几天,反正醒了后就没事了,除了摔伤的地方疼,没有别的地方痒了……”

秦恕看着几个人同时出现的惊讶的表情,有些讪讪的挠了挠头,“呃……反正具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以为那不是毒发,可后来一想,从没有哪个时候,痒的那么深,像是骨血都痒,想抓也抓不到,这才觉得,应该是毒发吧。”

众人沉默半响,白慕之才记起来继续接着摇着扇子,说了句这样的话,“小恕你真是……吉人天相啊……”

“那么接下来——”木华淡定的收了收东西,“就是等着半个时辰过后,小恕睡过去了。各位有什么话想对小恕说的,趁现在赶紧说完了,等我回来的时候,便是解毒开始,此后的三天三夜,各位的承诺,请一定记号了。”

“清幽小姐,半个时辰后,劳您帮忙了。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

“木神医慢走。”清幽淡淡一笑,转身对着房间的四个人说,“那么,我也先去看看孩子,半个时辰后再来,几位慢聊。”

“有劳清幽姑娘照顾。”柳谦客气道谢。

“柳公子不必如此,小恕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家寨主的朋友,清幽做这些事,理所应当。”清幽转身,缓缓走出房间,还细心的帮他们关了门。

“小恕……解毒过程虽然久了些,可是只要你坚持住,一定不会有事。”柳谦说。

“小恕,我们在外面等着你。”白慕之说。

“小恕,我守着你。”司徒傲说。

明明刚刚气氛还很好,这下怎么一下子转得这么悲凉,搞得像他要死了似的。秦恕桃花眼一瞪,“喂喂喂,你们几个说点好听的行不行?都到这份上了,我知道自己有救了,自然会坚持住,我一定会活着出来见你们的。什么走火入魔,老子才不怕!”

“嗯!小恕会没事!”白慕之眼睛放光,拉起秦恕的手,紧紧握住。柳谦和司徒傲见状,纷纷皱了眉,利的像刀子的眼神,也不住的往白慕之身上砍去。哪知白慕之跟没看见似的,就是不放手。

秦恕叹息一声,“你们几个,好好相处好不好?我们都好好的,以后……我们……都在一起。好不好?”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期待,“经过这么些日子,这么些事,大家心里想珍惜什么,手里想抓住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即如此,我们以后一起开开心心的过,不好么?”

这些话,是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想说的。只是这样的话太过惊世骇俗,他一直压在心里不大敢说。每个人对他的情他都知道,他对每个人的感觉虽不一样,却也都不想放手,那么……这样可好?

他知道他自私了,可如果不说出来,他心里压得实在难受。咬着­唇­,好不容易说出来了,又后悔了,这样的三个人,怎么可能会……无奈一笑,“对不起,是我强求了……那个,我还是先解了毒再慢慢说其它好了……”

却不知三人对视一眼,一起握住了秦恕的手,四双手握在一起,温度是那么的炽热,声音是那么的动听,“小恕,我们在一起。”

“真的?”秦恕抬起头,看到三个人眼里满满的真诚,内心澎湃,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他慌忙放开他们的手,“那个……还是等我的毒解了,我们再好好聊好了……现在说这些,我总觉得心里不安似的……”

“好。”三个人一样,纵容的笑,纵容的话,纵容的表情。

脸有些热,气氛有些尴尬,秦恕第一回觉得,为何木华和清幽要离开,搞得他一个人面对这三个,头一回有了这样的心境。“那个……”刚想找点什么来转移下话题,外面的脚步声帮了他。

“谁?”没等他说话呢,白慕之已经发问。

“属下红绸。”

“属下张峰。”

原来是白慕之的手下红绸和司徒傲的手下张峰。他们二人不时不懂分寸的人,这个时候到这来,肯定是有要事。把他们叫进来,白慕之摇着扇子,“何事?”

“公子,我跟张峰一起追着天­阴­教的余孽知道西域边境,本来马上可以把他们一口气剿灭,可这个张峰实在是笨的可以,老拖后腿,最后那几个人跑了!”红绸柳眉倒竖,一脸想揍人的表情。

“禀堡主,实在是这妖女只顾卖弄风——情,我实在看不下去,就下手急了些,这才……跑了几个人。”张峰黑着脸,眉宇间一股不满。

红绸叉腰,纤腰一转,手指头就戳上了张峰的胸,“喂,你想说老娘卖弄风­骚­是不是?你懂个屁!那叫美人计知不知道?就凭你个二愣子,死脑筋,等你追上人,黄花菜都凉了,居然不听老娘的指挥,擅自下手?”

张峰一张黑脸憋得黑里透红,瓮声瓮气的说,“你一个姑娘家,天天抛头露面就算了,居然还……还……”

“姑娘家怎么了?”红绸一步步往前走,手指头戳着,身子往前蹭着,眼看着有些丰满的胸部就要贴上张峰的身子,张峰紧握着拳头,不想跟她动手,身子不住的往后退,直到快到门边,听她嘴一张一合不停的说话,“姑娘家怎么了?姑娘家你不是也打不过么?”

“那是你使诈!”张峰抵着门框,小心的呼着气,生怕呼吸幅度大了,不小心贴上红绸的那里,她又要说他占便宜……

“使诈怎么了?人家兵还不厌诈呢,你一个大男人心思就不能活泛点?谁赢了就是谁厉害!再说,是谁吃‘姑娘家’的豆腐吃的不亦乐乎来着?得了便宜还卖乖,还不是臭男人一个——”

眉梢微挑,红绸媚眼如丝的身子又往前依了半分,“还是……你想再继续?”

张峰额角直冒冷汗,逮了个空子从门板和红绸之间钻出,憋红了脸说不出一句话,嘴里只冒出一个字,“你——”

“我怎么了?还是张副堡主想再试试跟‘姑娘家’比比武,看谁更ihai?”

“你们——可够了?”看了半天戏,司徒傲这么一说,见两个人都低了头不再说话,心里多少有点失落,齐齐瞪向司徒傲,“你让他们再闹会嘛,”秦恕斜斜靠着桌子抖着脚,跟白慕之一样,笑得眉眼­奸­­奸­,“没准七星寨和黑鹰堡很快要结亲家呢……”

“老娘才不会嫁这种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闷葫芦!”

“我才不要取这种不要……的女人!”

“那种女人?不要什么?张峰你有种再说一遍?”

“你——”

柳谦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阻了两人继续口水的态势,“你们两个,不会只是来这里吵嘴吧。打情骂俏可以一会儿再继续,先把正事说了吧。”

“谁会跟他打情骂俏——”红绸脸一红,正了正声音,“是这样,那些天­阴­教余孽数量虽不多,但武功都是极不错的,报复心又强。我们没有一下子把他们一网打尽,怕是他们要回来寻仇。我和张峰找了好些天,自从他们消失后再也没找到过他们的影子,很是担心这里的安危,只有一路寻了回来……”红绸神­色­严肃,“为防他们找上门,我们得提早准备。”

张峰上前一步,这次倒是同意红绸的话,“他们武功是不错,可我们要有充足准备,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这样也好,省得我们再去找他们,这下可以一并解决了。”柳谦眸光深沉,“红绸,依对方的行事,你猜什么时候他们会找上门?”

“他们行事谨慎,布局周详,依红绸看,大约五日,就会找上门了。”

“五日啊——”柳谦眸光落在窗外傲雪的红梅上,那时秦恕应该好了吧……

一百二十七 最危险的局面

半个时辰过去,秦恕果真如木华所言,晕过去了。说晕过去也不算很多,他应该是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沉到没有了意识。清幽拿起手上的金针,在秦恕耳边轻声说,“小恕,请一定坚强一些,三天,很快就会过去。”

秦恕只觉得意识模糊,眼前漆黑浑身无力,宛如在梦境之中,在那一片混沌之中,感觉有熟悉的声音飘入耳内,很温柔很温柔的声音,不禁轻笑:幽幽姐,我会坚持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所有关心我的人……

房间门关上之后,里头就一点声音都没有了,白慕之柳谦司徒傲在门口守着,­干­着急没办法。

天黑了又亮了,房间里头除了灯一直亮着之外,一点变化都没有,一转眼,一天过去了。

“要不要给他们弄点吃了?”白慕之转头问柳谦,“这一天都过去了,要是一点东西都不吃,会不会饿坏了?”

柳谦摇摇头,“木华说三天之内不许打扰。”

司徒傲显然也是有些着急,却也只是长出了一口气,一ρi股坐到台阶上,“等吧。”

正在这时,派出去打听消息的红绸张峰回来了,都是眉头紧锁表情严肃,对三人微微躬身施了礼,担忧的看了看房间,压低了声音,“出事了。”

现在几个人最怕听到的,就是出事这两个字。司徒傲豁的站了起来,白慕之柳谦也同时眸光一凉,“出了什么事?”

张峰一脸焦急,“昨夜我跟红绸出去打探消息,怕天­阴­教的那些孙子耍­阴­招,探查的范围就大了些。就查到昨夜一夜之间,附近的几个江湖小帮派的帮主,连带着此处的县丞,离奇死了。死状都十分可怖,身子枯­干­焦黑,面容变形,若不是死者身上的标记和穿着的衣服,怕是无法判断是谁。”

红绸接着说,“也不知从哪儿散出的流言,说这些人是中了毒蛊,被下蛊的人吸­干­了血。还传说以前此处如此安定从没有这等事情发生过,定是这两天来的一伙人身上带着可怕的蛊,为练邪功吸­干­了他们的血。这一伙人,想都不用想,肯定就是说的我们。”

“那么……官府方面可有什么动静?”白慕之心下一沉。若只是些小小的武功流派,倒是没什么关系,他们三家虽说一夜之间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可只要他们一亮出招牌,定是没有人敢上来挑衅,怕就怕官府中人。江湖跟官府,从来都是事不关己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可若是江湖中人有心招惹,官府亦不会善罢甘休。自成一派的世家,不管江湖中威名多么的高,若是官府有意查办,定是双拳难敌四手的……

“本来这种类似于江湖仇杀的戏码官府看了不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偏偏,死了一个县丞。我和张峰去查了这县丞,知道他官虽不大,人倒极好,上任的两年来颇有些政绩,听说上面也有人,这两年只为历练。现在这个人是既得百姓拥戴,又得朝廷器重,他的死,官府方面必会追究。”红绸又想了想,“还有一个事情红绸不得不说。公子,这里虽不是什么繁华大县,官府的兵力不会很多,但是此处据我朝大将刘将军的大营并不很远,一来一去只需半天工夫,听说死的那位县丞跟刘将军的儿子交情甚好,我怕……”

柳谦走了两步,回头,“目前除了那个蛊毒流言,可还有其它?”

“回公子,方才我和红绸回来时,已经有新的流言出来。说我们一行看起来十分古怪,个个都人中龙凤的样子,绝不是普通人。还说我们一行有古怪郎中,漂亮女人,传言他们都是要人命的,隔两天就会有一具尸体抛出,这等恶行,定是我们……”张峰欲言又止,“我们自是不可能做那些没谱的事,都是无稽之谈。但是,依事态发展来看,对方有心把人引到我们这里,相信过不了多久,官府方面,死了帮主的小流派,都有可能找上门来。”

“这样的话——”司徒傲沉了脸,“对方肯定是天­阴­教的那些余孽了?”

“禀堡主,依属下和红绸的判断,天­阴­教的那些人最早也应该五日才到,到得这么快,着急有点匪夷所思。而且我们现在没一点消息可以证明,对方就是天­阴­教的人。若是他们,行踪实在是太过谨慎了,居然没露一点马脚。属下觉得,不排除其它可能。”

红绸推了张峰一把,愤愤道,“虽然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但依这卑鄙的行径来看,定是那帮孙子无疑!低估了对手,是我们自视过高,查不到对方在哪,是我们能力不济,张峰你不必找什么理由推脱,我们接下来就去把那帮孙子找出来,一把火把他们全烧成灰!”

“我不是找理由推脱,只是陈述事实,我们的确没有证据证明是天­阴­教的人,所以不能妄下定论。依事态发展看,确有可能是他们,但也有可能是别人,我们不能只针对天­阴­教,忽略了别的可能。”

“你就是想推卸责任!”红绸杏眸圆瞪,一身红衣像着了火般,掩不住的怒气。

“我是陈述事实。”张峰黑衣黑脸,平静的声音,激得红绸怒意更甚,“你就是没承担没责任感的烂男人!”

“你——”

两个人又要吵起来时,柳谦白慕之和司徒傲已经走到一块儿低低说了很久,这时齐齐转身,柳谦发话,“不要再吵了。”

听得柳谦这话,二人一齐红了脸,现在的确不是吵架的好时机。秦恕生死未卜,木华和清幽在里面正耗着力气­精­力,外面还有虎视眈眈的江湖流派和不敢惹的官府……一起站好行礼,“属下听公子吩咐!”

“事已至此,想来远远不会简单结束。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我们窝藏犯人的消息传开,很多人会一起找上门。现在正是小恕疗毒的关键时候,这个宅子,是不可能任他们搜查胡作非为的。三天已过去一天,只要我们把剩下的两天守好,待小恕毒解之后,一切都可以跟着水落石出,我们也不会背负那种罪名。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如何拖过这两天,现在,更不是吵架的时候,你们可明白?”

红绸张峰齐齐咬了牙,大声道:“是!”

“张峰,你现在带一小队人马,去跟着官府的人,确定他们有没有听信谗言,有没有去找刘将军的军队帮忙,如果有,行动是怎么样的,有多少人,每一个事情发生,都要在第一时间传回来!”

“红绸,你现在去找黄莹,让她带一队人,去跟踪那些江湖流派,不管他们想联盟还是想怎么样,有任何新的消息,让她及时回报!同时,你带着你的人,去找天­阴­教余孽的消息,你对天­阴­教徒很熟,人又细心,我相信你一定会有正确的消息回复!”

“是!红绸必不辱使命!”

“好了,各自行动吧!”继司徒傲白慕之柳谦相继说完后,两个人毫不示弱的互相瞪了一眼,像是在说我一定比你强之类的话,之后迅速离开。

“那么接下来……”柳谦转身,看着白慕之和司徒傲。

“我们守着小恕。”白慕之玉扇子摇摇,笑的极为张扬,接过柳谦的话,“我们一定能守住小恕!”

司徒傲低头想了想,“你们两个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既知接下来可能有不平常的情况需要好好应对,就要让自己有良好的状态。”

白慕之看了看自己的指尖,那里还有不久前滴过血的痕迹,为秦恕他们都走到今天了,怎么可以在最后关头放弃!懒懒一笑,“我说司徒傲,我们习武之人,几天不睡觉没什么关系吧。打坐调息一会儿,既增进功力,又饱满­精­神。白某是觉得,没有睡觉的必要,如果司徒兄和柳兄需要,尽管去休息,我会——好好的守住小恕。”

“我也不需要。”柳谦微笑,“既如此,大家一起努力吧。”

且不说房间外面的人怎么心急火燎,房间里面,木华只是在专心致志的给秦恕施针。用过幽云十二针的秦恕,体内真气现在算是很老实,没有到处乱窜。秦恕也很争气,好几次在鬼门关前打了个滚,都又挺过来了,木华一边给他施针,一边不停的注入内力,稳住他的心脉。

木华的回天针法,是独门秘传。这针法有些损耗内力,要用内力催动着真气绕对方经脉一周,将其毒素带出。四行散之所以为四行散,不仅仅是很霸道之外,毒素还分别分布于四肢,木华的这种针法,平常中了毒的人只需一次,而秦恕,则需要四次。

针法复杂,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用时颇长,慢慢的间隔时间缩短。这时,木华一个用力,秦恕一口血喷出,第一层毒素,已经清出来。

而这期间,秦恕体内真气的变化也让木华捉摸不透。他的脉象很奇怪,虽然有些许走火入魔的紊乱症状,但也算是有规律,时强时弱的,好像有什么力量正在破茧而出似的。

到了第二天傍晚,柳谦白慕之司徒傲三人越来越紧张,只为只差不到一天的工夫,秦恕就可以安然无恙了。可是现在,城里的情况也越来越危急。

黄莹回报,说是各个江湖流派因为死了掌门帮主极是不满,现已聚集到一起,可能要采取什么行动。张峰回报,说是官府已集结了一些兵士,正走向此处。红绸那边,依然没有天­阴­教的半点消息……

三个人正在担忧,有小厮模样的人前来回报,“不好了不好了,外头好些个江湖中人,还有一帮子朝廷士兵的人,正往这儿走,马上就要到门口了——”

三人对视一眼,“你们守着,我去看看。”同样的话,一起说了出来。

柳谦挑眉,“我去看看。”

白慕之摇扇,“我去。”

司徒傲抱着胳膊,“我去。”

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外面有啪啪拍门的声音,“官兵查案,快开门!”

关键时候,不能吵架,几个人分别递了个眼­色­,“去院子里!小恕这里,死也不能让人进去!”

便是江湖人士又如何,便是朝廷军队又如何!就是都死了,也要守住小恕!

一百二十八 柳谦,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斜阳残照,晚霞似血。

白慕之长身玉立,披了一身霞光,站在小院中央,看着柳谦和司徒傲一步步走出,没有说一句话。彼此心意如何,早都知晓。只要秦恕能平安,他们,做什么都值得!院门关起的一瞬间,他坐回到房间前面的石阶上,宁静心思,闭眸打坐。

黑鹰堡的地方,司徒傲自然是最能说话的。柳谦的深沉心思,对付一帮子江湖人士绰绰有余,但是朝廷官兵,柳谦,你又有何方法呢?

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

很快的,夕阳带着最后一抹霞光溜走,黑暗,弥漫着整个天下。张峰黄莹这时已经跟着那堆人一起回来,借着夜­色­,轻盈的跃入小院,对着走到门口的两个人躬身。

拍门声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听外面人说话的声音,就知道他们已经有几分不耐烦,相信过不了多久,就有可能强行开门了。先礼后兵,向来都是很多人喜欢的。

可是,论玩心思,这边还有更强的一位,他偏就是要等这样的没有人有平静的心思时来开门。柳谦­唇­角含笑,步履稳重,“烦请黄莹叫人把门打开。”

“是!”黄莹准备开门。

司徒傲看了看天空,眸光寒凉,“张峰,点火把!我倒要看看,谁敢闯我黑鹰堡的地盘!”

“是!”张峰声音激昂的领命。

门一开,先涌进来的,是那些所谓的‘江湖中人’,他们一个个穿着孝衣,头束白带,纷纷嚷道,“是不是你们杀了我们的掌门\帮主?请给我们一个交代!如果不是你杀的,就马上把杀人的交出来!”

司徒傲抱着胳膊,凉凉哼一声,“你们凭什么认定人是我们杀的?我黑鹰堡又为什么要给你们一个交代?”

“黑鹰堡?”听到这三个字,大家顿时往后一退,纷纷议论,“黑鹰堡不是一夜之间消失了么?怎么又冒出来了?那堡主不是死在断魂崖了么?这个莫非是假冒的?对,肯定是假冒的!只有假冒的,才会去练那种邪功,才会做出那样的事!”

胆子大的往前一步,“你别用黑鹰堡三个字吓唬我们,我们四海帮可不是你随口说两句就能骗过去的!说,为何要冒充黑鹰堡,为何要杀人­性­命?”

“人不是我们杀的。”

“你说了我们便信?贼从来就不会在脸上写个贼字!有人说这个院子里就藏着你们杀人包庇罪犯的证据,如果你们清白,就让我们进去搜搜看!”

这一句话,得来几乎所有人的响应,同时高呼,“对,让我们进去搜!”

“我们江湖中人也都是讲证据的,没有证据我们不会认定跟你们有仇!”

“但你们若是不让搜,就证明你们心虚,杀帮主\掌门之仇,不得不报!”

眼看群雄激奋,吼声震天,柳谦怕打扰了木华和清幽给秦恕疗毒,道,“都别吵了!”

江湖人有些面面相觑,心里同时有个疑问,这个人是谁?柳谦微微笑着,神态淡然从容,可火光照映下,他的笑让人看了有几分心寒。他眸光转向带着军士的疑似首领的人,“请问这位怎么称呼?看样子您是军营中人,现在有江湖人士聚集我门口闹事,您既看到了,管是不管?”

带兵的是个副将,名叫刘文武,县丞死了这事传到刘家大营时,将军很是气愤。可刚刚好正值儿子办喜事,都不方便出来,又想到这个县这么小,定不会有什么大事,就让他带了一队兵马前来处理。来时还吩咐说,这些江湖中人不敢对官兵怎么样,你只要先以静制动,看好了局面,再出来把事办了,把人杀了,就算了事。

地位越高的人,总是要越晚出来,这点他刘文武非常懂。跟那帮子江湖人士‘不期而遇’后,他一直做神­色­淡然,宠辱不惊状,准备在最合适的时候,显出他副将的微风。

原本他是准备等这些江湖人把对方逼得没有退路时,他再出声,一面显示了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江湖人都不得不听他的,显得他位高权重;一面又显示他的恩德,恩威并重下,对方定定会立刻认了罪状,将来龙去脉一一说清楚。然后,他杀人除害,在江湖人心目中地位更高,在仕途上也算是个业绩……

谁知这个时候,居然被这个长得斯斯文文的请了出来,他居然敢恶人先告状?胆子也太大了吧!不过也没关系,早点站出来说话也行,效果一样可以达到。他撇着嘴,抖着脚,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手上拿着刘将军的批示,非常得意的念完,等着对方乖乖就范——

“刘将军,他们一个个都没动……”安静片刻,四海帮那个之前站出来说话提醒了刘文武,“他们居然无视将军您的威严——”

刘文武一怒,“你们几个,大胆——刘将军乃我朝二品护国公,一般的官员见了都要下跪的,你们这些庶民,怎敢忽视将军威严!视将军威严于无顾,就是视我天朝如无物!如此冥顽不灵,必是贼子无疑!来人啊——先给本副将把这几个拉下去教教他们什么是天朝礼仪,再进去给我搜!我倒要看看,到底你们有没有包庇犯人,还是你们自己就是烦人!”

“且慢!”柳谦轻轻一笑,走到刘文武面前,“刘副将是么?不知道,您可认识这个——”说罢,从衣襟内掏出一块牌子,递到刘文武面前。

刘文武心道你能拿出什么东西,冷哼一声,高高抬着头,往柳谦手上瞟了一眼。就这一眼,让他背上一凉,麻麻的感觉直冲到头上,脑袋都跟着麻了,腿有些软。凑近了借着火光仔细一看,凉抽一口气。

柳谦依旧从容笑着,“刘副将,怎么,你不跪么?”

“跪……跪……”刘文武腿下一软,扑通跪倒在地,使劲磕了几个头,转身招呼后面的军士,“都瞎眼了啊,还不快跪下!”接着,他身后近千的­精­兵呼啦啦全跪下,跟着刘文武一起,山呼万岁。

柳谦背着手,眸光一紧,凉声道,“刘副将——我命令你,带着你身后的士兵,死守这个院子,所有不相­干­的人全部赶出去!若是进来一个,我必让你满门抄斩!”

刘文武彻底清醒了,头皮泛凉,心说这是什么人哪,怎么连皇上的金牌都搞得到?见金牌如见皇上,他就算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反抗。县丞上头有人又怎么样,再大能大到皇上去?

于是他带着手下的人,跟那些个江湖人就开了打,他可不想被抄家。那些江湖人就不明白了,虽然之前没确定达成过什么协议,但是大家都默认了这事应该是要怎么做的,怎么突然间,当兵的跟他们打起来了?可再怎么不明白,仇还是报的。帮派里头死了顶梁柱,可不是一句两句能摆平的,当兵的不管,他们就自己管!

双方犯了口角,一来二去,打得十分火热。江湖人要报仇,刘文武要保一家老小,谁使的力气都不小,这门口,一下子就火热起来了。

之前柳谦说过他会有办法,司徒傲也没想到是这个办法,他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柳谦淡定的收起金牌,“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柳谦微笑,“隐龙谷主人,世代与朝廷交好。就算不出仕为相,朝廷有大事时,依旧会提供相应的对策。这个东西,自然是皇上给的。”

司徒傲眸光一紧,以后,千万不能惹柳谦……他埋的也太深了……

外面这么热闹,房间里自然也是听得到。但是木华管不了,也没那工夫过多的注意。现在的秦恕,已经是紧要关头,大意不得。

有一次,木华发现秦恕已经气绝了,但是缓了一会儿后,又活了过来。随着他为他清除毒素的真气流动,他的真气,也在蠢蠢欲动。木华只有请清幽再施幽云十二针,自己则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以期解毒的顺利。

秦恕此时像是有无穷的毅力,努力的跟自己斗争,皱着眉流着汗,即便是快没有了气息,也在咬牙坚持。木华知道,他现在承受的,是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

早先给他吃的药,就是为了催使他的毒发,四行散这个毒,就是要在最后一次毒发的时候,才有机会把所有毒素清完。虽然封了秦恕的五感和真气,但这并不表示,他就一点都不能感受身上的痛。这种深入骨髓的痛,并不是封了五感就能封得住的。

正想着呢,秦恕突然咳了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慢慢的,平复呼吸。

木华伸手给他把脉,一阵欣喜,第二层的毒,已经逼出来了!和清幽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惊喜,清幽更是拉住了秦恕的手,“小恕,再坚持一下,还有两次!只要再有两次,你就会没事了!”

秦恕这时意识模糊,本能的抓紧了清幽的手,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外面的喧哗木华他们都听得见,白慕之自然也是听得见。不过他相信柳谦和司徒傲,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居然打得那么热闹,而且听声音居然是官兵和江湖人打起来了。不过算了,只要没人进得来就行。闭着眼睛,继续打坐。

“哟——这是谁家的俊后生啊,长得这么俊,跟姐姐回家吧,姐姐好好‘疼’你——”

听得这声音,白慕之皱了眉。那些官兵也忒没用了,这么快就让人闯进来。睁开眼睛一看,他面前站着三个人,两个男的,一高瘦一矮胖,一个女的,桃红的衣裳浓重的妆,处处写着妖媚的味道。

“巫山三怪?”白慕之挑眉。

“哈哈哈——”高瘦的人肩头扛着一把大刀,笑的十分邪气,“你小子有点见识嘛——”

“小子,我们很厉害,你小心些哦——”矮胖的男人‘善意’的提醒。

“废话少说,要打就一起上!”白慕之起身,玉扇子轻摇,眯着眼睛,“不过需要小心的,可是你们自己!”

巫山三怪,做得都是些江湖中人不齿的下流勾当,­淫­人ℚi女,亵玩长得好的后生不用说了,赶尽杀绝的事,他们也做得不老少。只是这三个人闻名江湖已久,遇上他们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白慕之便知心内不可低估他们。可再怎么样,死也不能让他们进这个房间!

一百二十九 白慕之,你不是一个人

这个小院不如大门口那么热闹,光线也不如那里那么充足。白慕之虽是语气笃定,心内也是有些疑问的,不想他们居然这么快就答应了,他还真猜对了。

不过同时,他也知道自己面对是什么样的人。这个小院四周的布置已经非常巧妙,能悄无声息的溜进来,不惊动任何人,这几个人的本事,他心里已了然几分。

站在门前,握着扇子的手心沁出了汗,他冷眼看着这几个人,“怎么,都不想动手了?”

“呵呵呵——大哥二哥,这个后生妹妹我看上了,烦二位不要Сhā手,妹妹我一个人就能解决了他!”白慕之眸光一凉,这妖女如此看不起他,是自视过高了吧。江湖中虽传言她心如蛇蝎,武功高强,但是他白慕之,也不是任人欺的主!

妖女持鞭,手臂一抖,鞭子就抽了过来,“俊后生,你叫什么名字啊,说出来给姐姐听听——”

白慕之手腕一动,玉扇子绕住鞭子,笑声比那女人更­淫­荡,“啊……本公子啊……巫山云雨之事,本公子也是喜欢得紧。本公子风流远播,小娘子不知道还真是可惜。”两个人跃起,身影在空中交错,手上动作不停,白慕之的嘴巴也不停,“不过想想也正常,本公子喜欢玩的,都是年轻的小姑娘,你——太老了,抱歉,本公子看不上!”

“你说什么!”妖女声音凌厉,手上动作变得疯狂,“你敢说老娘老?”

“都自称老——娘了,想来你心里也知道自己老了吧。”白慕之得意洋洋。

“三妹小心——”眼看着玉扇子白光一闪,趁着妖女分心,就要割上她的喉,瘦高的男人出声提醒。妖女身形迅速后退,才颇有些惊险的避过了这一击。

白慕之悠闲落地,姿势说不出的华美飘然,懒洋洋的摇着扇子,“怎么样啊老——女人,本公子也不是你能解决得了的吧。”

“你——”妖女一怒,手一抬,鞭子又向白慕之抽去。两人依旧是身影腾空,战得正酣。

站在原处观战的两个人,神情从放松,开始变得越来越紧张,终于,矮胖的男人发话,“大哥,我们一起上吧,早点解决了他,早点去杀了房间里的人。你看这个男人死死守着房间门口怎么缠斗不离开来看,如果不杀了他,我们是进不去的。”

“好!”高瘦的男人回话后,拿着大刀,两个人一起,加入了战圈。

应付一个人,白慕之可以说是绰绰有余,应付三个人,做为七星寨寨主的他,也应该没事才对。可是这巫山三怪,不是一般人。武功不可小觑,打斗之间的配合,更是增加了他们的杀伤力,慢慢的,白慕之有些费力。

他施展浑身解数,想要一举击毙三人,现在他已经不用任何华丽的招数了,所有的他能想到的,最大力度可以回击几个人的方法,都用了出来。

他不能久战,就体力而言,拖得越久,对他越是不利,因为对方有三个人,他只有一个。目前,只能速战速决!

一般情况下,只要起了这样类似于速战速决的心思,再稳重的人,心里也不免有些急躁。只要有稍稍的不注意,就会让人趁机而入,尤其这三个,配合得那般天衣无缝的人。

一个旋身时,白慕之脑中白光一现,暗道不好!果然,来不及转身时,背后挨了一刀,而这一刀造成的小小疼痛,他没有看清面前的人影,一道鞭痕,清清楚楚的印在了他的脸上。

几人面对面站定,白慕之一笑,抬手抹去颊上的血渍,眸光冰凉,“很久,没有人能逼我如此了。”随即纵身,再次和几人战做一团。

“喂喂喂,姓白的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有这等好事,怎么能少了姑姑我呢?”墙头上坐着一个人,红衣妖娆,身子妩媚,小腹微凸,正是谷蝶。

看她有意加入战圈,白慕之皱了眉,“不行!你有身孕,速速离开此地!”

“偏——不!”姑姑从墙头跃下,“老远就听到有恶心老女人的声音,老成那样子还装­嫩­,真真丢女人的脸!姑姑我就是要教训教训这个人!”

手中红绸一勾,勾住了妖女的鞭子,把她拉了过来,媚眼如丝的说,“姑姑我就教教你,什么才叫真正的风情。”

“你个死女人,滚开!”妖女早被白慕之激动,下手十分狂戾,即使对手是个身怀六甲的女人,依旧半点情面不留,甚至开始全力攻击谷蝶的肚子。

白慕之边和另外两个人交手,边一个劲的说让谷蝶离开,他一个人没有问题。谷蝶有了身孕,这样跟人打,怎么吃得消!两边都注意的结果,就是有明明打得过别人的能力,却造成打不过别人的结果。

当他看到了妖女的鞭子正对着谷蝶肚子抽去时,不顾身后的刀正朝着他砍过来,奋力跃过去替谷蝶挨了这一鞭。谷蝶怒了,“姓白的你只管专心打自己的就好,老娘打得过这个死女人!”

白慕之白了她一眼,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他怎么可能不管她。

“啧啧啧,白兄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相信姑姑呢?姑姑的本事,可不只这一点哦——”随着一个年轻厚重声音的加入,一个身影从墙头跃过,落在白慕之身边,跟正朝着他砍过来的高瘦男人打成一团。

“云承浩!你怎么来了?”白慕之瞪大眼睛,来人居然是洞庭云家的二公子云承浩!银莲他不是派人送过来了么,怎么人也跟着这个时候跑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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