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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梅清诧异她话说的如此直白,不过温玉仁,却是接过话茬

“是了,但就是不知道仙子此番而来,所为何故了?”

女子收回目光,直视着温玉仁道:“当然是为公子而来”

“要取我之­性­命?”

女子一笑:“公子言重了,单凭小女子怎敢呢?”扫了一眼正埋头苦吃的蛛儿,眼中一亮,随即道:“只是请公子收手罢了”

温玉仁将身体向后仰了仰,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仙子直言吧?”

那女子收回盈盈笑容:“近日道门在人间势力频频遭到不明人物的打击,好多贵重物品也被劫持而去,而且必是公子每到之所,多余的话小女子就不用多说了吧”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那女子诧异一声,随即明白过来:“公子如若一心行事,怕是劫难也不远了”

温玉仁斜眼瞟了一眼:“那你呢?只是来做个传话的路人甲?如是这样,回去告诉你家老的,如若有证据可言,温玉仁愿意自缚到你昆仑山上听后发落,但是要是没有的话,从哪来滚回哪去,有什么事情,我天魔宗接着就是”

梅清虽然一直看着蛛儿胡吃海吃,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却是听的惊涛骇浪,看来修真界里的事情,发生的要比想象重的多了

无论是道门魔门的大宗门,俗世人间都是其重要根基的一部分,在凡人中寻觅人中龙凤,收为门徒是一方面,还有好多的珍奇异物,人间也是一大来源之地而听二人之言,显然战火已经蔓延到了此处

而且此时还牵扯到昆仑与天魔宗,梅清虽然不怕,却也不愿意惹麻烦的

那女子这时候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寒光,随即道:“公子怕是过于托大了吧”

“那又怎样?”温玉仁满脸的不在乎道,随即大有深意的看向窗外道:“你们道门几个藏头露尾的鼠辈一路跟随,可有何发现?”

女子的脸­色­这时已经不太好看,正是因为迟迟找不到证据,她才自作主张的想要与对方交涉,毕竟自己负责此地的昆仑一切事物,先前的几派已经相继遇难,而昆仑的驰援还要些时日,自己这番前来,只是想恐吓一番望其收敛,却落的这么个效果

冷哼一声,豁然站起,哪还有先前的从容之态:“那咱就走着瞧,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说罢转身而走

温玉仁嗤笑一声:“白痴”

梅清面无表情,那女子却是又一跺足,愤然离开

“让道友见笑了,世间总有那许多的自作聪明之辈,做些白痴的事情,而且尤以女子为甚在师门之时,上有师傅宠着,下有师兄弟呵护着,却是自大的,变傻了都不知道”

梅清不答,却只是含笑不语,待那蛛儿吃好了,抹着有些圆圆的肚子,奇怪的看着两人,先前好看的大姐姐已经消失不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中光芒一闪却是多了一件奇异的东西,温玉仁好奇的看来,梅清的脸上却出现了讪讪之­色­

一阵哈哈大笑之后,温玉仁指着梅清道:“道友倒是个妙人呀”又是哈哈大笑

蛛儿手中的怪异风车,这时候那几片大大的叶子已经耸拉着枝叶,低垂而下,哪还有个风车的样子,蛛儿见温玉仁嘲笑大哥哥给自己第一件玩物,顿时就有些不喜,想要发作,梅清却是拉过蛛儿道:“时候不早,我二人也不打搅道友了,还要上路,不如就此别过吧”

温玉仁似能理解梅清心里,散修之人,是不愿意搀和到这道魔之争里头去的,站起一礼道:“那就不送道友了,但愿他日还有相逢之日”

梅清一笑:“天涯何处不相逢,是有机会的”说完领着蛛儿向外走去,温玉仁看着其离去的背影,低声道:“这天涯又有多远呢?”

“大哥哥我们不住漂亮房子了么?”大街上蛛儿仰着小脸的问道

“如今怕是不行了,这城里来了许多不速之客,他们要搅乱水面,就让他们争去吧,你我二人还要逍意大千世界呢?”

蛛儿似乎听不太明白,不过今天委实快活,望着身后繁华的街道,有些恋恋不舍,梅清似乎看出她得心思,随即道:“比这有趣的地方还有很多,前面的城镇还有好多蛛儿未见过的是事物”

“只要和大哥哥在一起,去哪里都是好的”

梅清一怔,似乎这个答案从未想到过,看着蛛儿一脸的嬉笑,不似在说假话,心中一叹,却也是一暖,将蛛儿一把抱起道:“是了,天地悠远,那蛛儿更要听大哥哥的话哩”

蛛儿在被抱起的瞬间,欢呼一声,听见梅清说话,前面的不懂,后面的是听明白了“嗯”了一声,小脸微红,却是笑开了花

这抹身影慢慢的在人群中消失不见的同时,两个身穿道袍的身影又是出现了,望着二人消失的方向,其中一人道:“大师兄用不用跟踪这厮?”

那被称为大师兄的男子,看着人群深处,良久之后,才有所决道:“蓝师弟这事情怕是要拜托你了,我还要去与李仙子汇合有事商讨,记赚切不可冲动!”

那被称为蓝师弟的男子咧嘴一笑:“师兄放心就是了”说罢光影一闪,就是不见,剩余一人叹息一声,却是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悠长的小路上,蛛儿拿着一根新得风车,在梅清身前来回的奔跑,不知疲倦,一脸笑意梅清看着蛛儿面目含笑,一对儿眸子中却是如寒星一般,寒光闪过,不过心里还是觉得,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情,这些道门弟子不会把自己怎样的

但如果树欲静而风不止的话,就另当别论了身后总是有股神识锁定,但愿时间长了,发现自己与蛛儿无有异样,会自行离开吧

独门小巷中,温玉仁一人悠然而走,脸上的邪意越发明显,嘴角处一抹­阴­狠的笑容逐渐扩散,手中折扇一收,背在身后,这已经是一个死胡同了

望着眼前斑驳的墙面,一头长发无风自动,喃喃道:“是杀呢?还是不杀呢?”良久之后,随即转头而笑:“你说呢?”

第五章 人道有情时(一)

隐藏在暗处的­阴­影心神一震,暗叫了一声不好,当下全身遁光紧裹,催动功法就要逃开,但是神魂中又是一震,犹如被利剑穿透一般,惨叫一声,跌落在地

温玉仁诧异一声,一脸无辜的道:“你不知我天魔宗之人,最善于捕捉神魂和神魂震荡之法?”

跌落在地的人影显出真身,赫然是与先前两位师兄弟同属一门,一身同样的道袍,后背宝剑,该是二人口中的三师弟了两眼狠狠的瞪了一眼温玉仁,缓慢的站起,温玉仁也是不动,就那么有趣的看着

双方注视良久,温玉仁温和的笑容在这这位三师弟眼中却是狰狞可怕,实在是温玉仁在修真界的凶名太过响亮,手段凶残,心计诡妙,最难对付自己在门中最擅长隐匿之法,才会被安排监视此人,而寻常人物哪能窥探自己的所在,不过看其样子,似早有所发现了,心中阵阵打鼓的同时,却是思量着逃遁之法了

远离喧嚣闹市,山峰云雾缭绕之外,景­色­秀丽,古朴的石阶上种着青翠的青松,规律可循,可见是人为而种,整齐有序而在山顶之处,一座道观伫立其中,不是那么恢弘雄大,却也显得庄严肃穆

看似静静的院落,无多少人手,却到处布下禁止,犹如一道无形之网一样,将整个山门笼罩其中,端得是戒备森严而在大堂之中端坐几人,先前与梅清还有温玉仁在酒楼碰面的那个蓝裙女子,赫然坐在首位,而下首一方却是那位王师兄,和一位中年道人,三人神光内敛,丹气环绕于头顶,显然都是金丹修为,这时却是皱紧了眉头

“这温玉仁可还在这万州城?”却是那中年道士先是开了口

“还是在的,我那周师弟还在跟随监视,如有异动,我会知道的”那位王师兄将茶杯端起,轻轻的抿了一口说道

一声轻笑,二人诧异的望向居中的李雅,只见其看着大堂外的青松似有出神的说道:“王京师兄,还是把人叫回来吧”

“这是为何?”

“为何?”李雅重复了一句,颇有不屑的说道:“那温玉仁是什么人,你们所为,早就被其发现,只是不愿意点破罢了”

“此话当真?”这被称为王京的人当下惊异道,随即面­色­一沉:“仙子为何不早说,我那师弟危险了”

“我也是刚刚见过那温玉仁才知道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同为金丹,你那师弟还擅长隐藏遁匿之术,我哪能知道,这温玉仁这般警觉,也是见过之后,才知道的”

王京迅速站起,抬脚就想离开,这时那位中年道人,却是喊道:“道友慢走,我与你同去”

李雅缓身站起,面­色­却是一笑,安慰道:“这温玉仁虽然手段凶残,早就发现你们的跟踪,却迟迟不曾动手,定是有所顾忌,如此看来,你那师弟也不会有太大危险的”

“但愿如此,李仙子坐镇山门,我与赵晨道友去去就来”说罢转身就走,心中甚是急切,那被称为赵晨的中年道人与李仙子一点头,一前一后的化作遁光已是离去

望着二人离去的遁光,李雅默然半响,随后一叹,打了个响,从大堂后面却是出现一黑光笼罩之人,李雅头也不回的道:“去查查那日与温玉仁同坐,名叫梅清的身份背景,他身旁处还有一个结了金丹化形的妖修,此妖身有洪荒之气,该是用了什么秘法才可化形的”李雅柔和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厉­色­,不过又是一敛,接着而道:“如若不是此时危难临近,那梅清真是散修的话,定然不会放过这枚妖丹的,可惜了!吩咐下去,从现在开始,禁止阵法全开,时刻防护,不可疏忽大意,如有违令,门规处置!”

黑光中的人影一颔首,便是不见,偌大的一个厅堂,只剩下李雅一人,罗裙轻摇摆动,安静异常

一个堵塞的胡同之中,两个人影穿梭闪动之间,剑器法宝嗡鸣震响,折扇轻摇挥动,一道道符文相碰,火花四­射­,却是无丝毫的声音,好生怪异

“你早就布下了禁止?”声音中一人有些惊恐,却是头发散乱的周姓修者,神情有些颤抖狰狞

温玉仁眼中满是嘲讽之­色­:“如若不是,集市之上,我如何与你动手?”

周姓修者大喝一声,游走身旁的剑器法宝一声震动之后,化作流光,带着一道白­色­光链,猛然斩来

温玉仁嗤笑一声:“可还有别的手法?”手中折扇随之一展,扇子上所描绘的云海之上,在一阵青光之后,犹如苍龙出海一般,水光阵阵的席卷而去而温玉仁左手不停,掐了个怪异法诀,扇子中的一巍峨高山,忽然浮现在胡同的唯一出口,大小正好堵得严实,却是断了其后路

那无尽的蓝­色­水光与剑芒光链相撞之际,光链中忽然又生出一道光芒,细而难以发觉,直­射­而来温玉仁诧异一声:“倒是小瞧了你”折扇挥舞的同时,那层层的浪花中间处,忽然伸出一个青­色­大手,一把抓住疾驰而来的隐匿光芒同时厉喝一声,周姓修者顿时感觉神魂之中一阵昏迷之感,心下大惊,却是无法,同是金丹修为难道就差别这么大么?

温玉仁却不给他胡思乱想的机会,这时候左手光芒一闪,却是出现了一个白­色­光圈,光芒琉璃,似隐似幻,对着周姓修者一甩,喝了声:“锁!”

周姓修者在神魂迷糊的同时,顿时就感觉浑身一紧,神识一黑便是失去了所有感觉,最后的意识,直道:“我命休矣”

温玉仁对着还在挣扎的剑器法宝,轻轻一挥,在没有主人主持下的法宝一声呜鸣,便被温玉仁紧握手中,把玩一番,随即一收,便是不见缓慢的走到那周姓修者身前,冷笑一声道:“不知道你师父究竟是怎样教你的,难道你不知道修为相同之后,就要看功法,然后是法宝,再然后是同阶的修为高低?几样都没用弄清楚之前,就敢跟随,真是傻到了家呀”

“唉!”的叹气一声,却是满脸笑意的温玉仁,轻轻的蹲下身来,眼中邪异的光芒满是兴奋之­色­,就好像是又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处残忍一笑,那双细白修长的双手,却是向周姓修者的脑袋抓去

“大哥哥你吃么?”蛛儿仰起小脑袋,小巧的脸上,挂满了笑意,大眼睛中满是真诚的道

梅清接过那桂花糕,放进口中,酥软清香微甜的感觉,遍布口腔,和蔼的摸了摸蛛儿的脑袋,蛛儿似乎极其喜欢梅清这样的抚摸,小脸微仰,眼睛眯起,极其享受的享受着梅清的抚摸,而手中不知从何处又拿出一块桂花糕来,一脸满足的放进口中

梅清望着火光,微微一笑,随即又望旁边的一个方向看了看,也不言语

蛛儿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将一根根树枝扔进篝火,看着火光漫溢在树枝上,然后缓缓的燃烧似乎极为有趣,看了一会儿,小脸又是仰起道:“大哥哥,那个人还在跟我们捉迷藏哩,不用搭理他么?”

梅清“嗯”了一声,不在言语,蛛儿小头一歪,心想大哥哥这么说了,那蛛儿也就不管了,不过心下对这人却是一脸的鄙视,藏的太不严实了,蛛儿都能发现,何况是大哥哥呢?目光又重新被篝火吸引赚小手拿着树枝不断的拨弄着火堆

这蓝姓修者自从跟上梅清之后,不但神识过人的梅清发现了,就连蛛儿也感觉到了蛛儿问梅清这人为何跟着自己,梅清先是诧异,随即又是心中苦笑,自己老是把蛛儿当做一个寻常人家的小孩儿来看待,却是错了

这蛛儿本体可是金蛛,虽然是通过秘法化形,其一身神通恐怕还不在自己之下,让梅清有兴趣的是蛛儿怎样发现的,因为两人时常在一起,梅清丝毫不曾发现蛛儿的神识离体,她是如何发现的呢?

蛛儿的答案让梅清有些苦笑不得,话说是闻到的,具体的答案是闻到了­肉­味就是不知道自己在小丫头的鼻子中,是不是也是一堆的­肉­味了

火堆时而爆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在这­阴­暗的树林里异常耀眼,躲在暗处的蓝姓修者,神­色­中颇有些不耐烦,如果不是探查出那梅清身边的小姑娘是一个化形妖修,自己早就出手了此时只能隐匿一旁,实在憋闷,得找个机会逐个击破才是,自己才不能像那王师兄那样,遇事犹犹豫豫的没个果断,自己出身名门大宗,功夫自然是上层,何怕这人?

不过就在这时,这蓝姓修者却是眉毛一皱,远处的梅清亦是如此,眼中神光一闪的同时,嘴角处一丝冷笑划过,没想到这荒山野岭之地,还能碰到这样的事情,心中有些好笑

一阵冷风吹过,似有呜咽之音,­阴­­阴­冷冷的,蛛儿抬起头来,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前面一无所有的所在,漂亮的大眼睛中,金光一闪,却是抚掌而笑,雀跃的跳了起来道了一声:“大姐姐你是来找我玩的么?”

第五章 人道有情时(二)

见金蛛儿满是兴趣,梅清低头不语,微笑的看着,金蛛儿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好奇的问道:“大姐姐你是鬼么?”

那微小的­阴­风在金蛛儿眼前一敛的同时,一个身着白装,脸­色­惨白的中年­妇­人飘然身前,看了一眼坐在小丫头身旁的梅清,又瞅了瞅满脸好奇的小丫头,却是凄然一笑:“两位是得道高人吧”

“大哥哥是,我不是”蛛儿不知从哪拿出一串糖葫芦,狠狠的咬了一口,小嘴吧唧吧唧的说道

“那就是了,寻常人物哪能看得见我呢?”白衣­妇­人惨白的脸­色­满是愁雨连绵之­色­,却是当下跪在梅清面前,那眼泪就是落下,声音呜咽,却是恐怖如阵阵的鬼哭之声

“你跪我何为?你有鬼道之身,虽是厉鬼,却也有望大道的”梅清不冷不淡的说道,一旁蛛儿憋屈着小嘴嘟囔道:“原来不是找蛛儿的呀”

“大道?就是天道临近,奴家也是不求的,奴家只是想着公子能为奴家做主,救救奴家的夫家就是了”

“哦?”梅清诧异一声,眼中神光闪烁的同时,心中恍然,原来是一初成厉鬼之身而已”

“你已属厉鬼,已有诸般神通,不求自救,倒是求起我来了?”

那女子眼角的泪痕满是血泪,双眸尽赤,神­色­却是凄迷,哀婉道:“厉鬼之身又如何,也只懂得些幻化小术,那妖怪神通广大,奴家险些魂飞魄散,如何还敢?”

有了些兴趣的梅清细细打量此女神­色­,鬼道之人可谓最为诡异,其一身怨气而成,满腔愤恨凶戾,最妒生人,也最爱食之生人阳气以养自身,诡诈之言,幻化之术,手段层出不穷,心里却是提高了些警惕

“奴家姓徐,名嫣儿本事吴家庄人士,家夫为当地富户,家境殷实不缺吃穿,夫妻之间以礼相待,虽膝下无子,但也算幸福”想起往事,这女鬼脸上倒是有了一些红晕,双眸迷茫,似在无尽过往回忆之中

蛛儿这时已经坐到大哥哥身边,嘴里一口一口的吃着冰糖葫芦,眨巴着眼睛好奇的听着­妇­人絮絮而讲

梅清静静倾听,不曾打断,夜风徐徐,冷月高空,银­色­光华倾洒而下,两旁树枝灌木,一簇簇一层层在黑暗中摇摆不止

“一日家夫进山收药,这一去,却是久久不归,奴家心下着急,无计可施,只想报官,可那官府老爷却贪恋奴家之­色­,意欲”说道此处,这中年­妇­人低下头去,羞怯之­色­却有着愤恨之意

“奴家哪能从了他,当时便是拒绝,可那官府老爷也就此不再搭理,就这样奴家无法,用钱财招揽了些人,代为上山寻找家夫,可是家夫依然渺无音讯奴家无法,只有苦苦而等,这般便是过去了半年”抬头看了眼梅清,见其双眸神光闪烁,心下一凛,继续说道:“半年过后,家夫忽然而归,奴家欢喜不已,不过在他的身旁却多了一个唤作柔音的年轻女子,两人以兄妹相称”

“接下来呢?”蛛儿靠在梅清身旁,追着问道

这徐嫣儿苦笑的看了一眼蛛儿小巧的脸庞,接着道:“原来夫家上山收药之时,遇得歹人,尽管钱财奉上,那歹人怕夫家报官,痛下杀手,将夫家推下山崖,幸得这叫柔音的女子好心搭救,才活了下来,不过伤势过重,却是养了半年”

说到此处,这叫徐嫣儿的女鬼脸上忽然露出些许的惆怅之­色­,继续而道:“奴家感其恩,便以姐妹称之,待之有礼,比过亲人而夫君亦然称其为妹,还帮其找过亲事,不过都被其拒绝这柔音医术无双,村中许多的疑难杂症都被其妙手回春,因此在村中声明无二,很是好的”

“奴家因肚子不争气,始终不能为夫家添冬而我也看的出来这柔音对夫君有意,便想着让夫家纳其为妾,晚上与房中和夫君相商,却被夫家严词拒绝”两行血泪,又是缓缓而落,却是想到往日夫妻恩爱之时了

“这事之后,奴家未有再提,这一年也是相安无事,可是一年之后却是噩梦的开始村中接连发生怪事,村中的牲畜接连被不知名的妖鬼吸进血­肉­,只剩下累累白骨,一时间,人心惶惶,说是得罪了附近山神,便接连祭奠,也是无尽于是,可是事情却进一步恶化,开始还好只有牲畜,终于还是轮到人了”

缓了口气,徐嫣儿,眼­色­凄厉,戾气阵阵,似胸中无尽的怒火而烧:“当第一人失踪之时,村中所有人都开始恐慌,花钱请了道士作法也无尽于是,而村中这时还有些污秽的流言而起,说奴家与那官府老爷有苟且之事,夫家自是不信的,我也问心无愧,不过一日奴家在房中梳洗,这柔音妹妹却是进来了”

梅清和蛛儿已经被这故事吸引,篝火已经渐渐有熄灭的迹象也不曾发觉,而梅清心里反复揣摩着这个所谓的故事,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这徐嫣儿心中好奇她是怎样无声无息的进来,房门都未曾打开,而这柔音女子只是看着镜子里的徐嫣儿,道了声:“姐姐好美”

当时徐嫣儿心里诧异,却有些恐惧,勉强一笑:“妹妹说的是哪里话,我已是半老徐娘,而妹妹却是正当豆蔻年华,美艳照人的”

可是柔音只是叹气一声,凄迷的说道:“他的眼里只有你这半老徐娘,却是从未看见柔音豆蔻年华的”

徐嫣儿一时无语,不知该如何回答,看她如花般的面容,却是遍体生寒,这柔音这时一笑而道:“姐姐可知如何让他的眼中,满是妹妹么?就像姐姐已经填满了他的心一样”

柔音的脸上笑容越来越盛

徐嫣儿这时已经恐惧道极点,忽然一阵光芒耀眼,便没有任何的感觉了,只能听到柔音在徐嫣儿的耳边轻轻说道:“姐姐消失了不就好了么”

当徐嫣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却见周围已经围满了人,而自己正趴在一具血­肉­横飞的尸体之上,当徐嫣儿恐惧的想要呼喊的时候,却发现完全发不了任何的声音,而嘴里满是血­色­的沫子,所有人都恐惧的看着自己,直到徐嫣儿被几个壮汉再次打晕

后来的事情,就是点天灯了

徐嫣儿被点了天灯,活活的烧死,虽然夫家泪流满面的求着村民,却是无尽于是的所有人都相信,这一时为祸村里的妖魔正是自己,而不知道从何处又请来的道士,更是大呼自己就是混世妖魔,只要点了天灯,便可一了百了,不可再能横行了于是道士主持,自己含着满腔的悲愤,被活活烧死,看着一脸哭泣的柔音,心中恨意更是滔滔不绝

事后的徐嫣儿化身厉鬼,想要伺机报复柔音,却奈何柔音这时露出了她妖魔本领,一番斗法险些魂飞魄散的徐嫣儿,只有逃到这此地,游荡哭泣

“呜,呜,呜!”这时依偎在梅清身旁的蛛儿却是哭了起来,梅清苦笑的看了一眼蛛儿,只见其扑哧扑哧的眨巴着大眼睛,扯过梅清的衣角,狠狠的擦了擦眼泪和鼻涕,梅清脸上抽动一下,这可是云袍所化

“大哥哥,咱们帮帮姐姐吧大姐姐好可怜的,那妖怪好可恶的,蛛儿都生气了呢”蛛儿眼角满是泪水,清澈的眼睛,眼巴巴的瞅着梅清

叹气一声,梅清却是收回目光,反而落在徐嫣儿身上:“如若让我信你也可”说完手中出现一个漆黑的玉瓶,这是梅清重现练就而成的,专收集煞气魂魄的法宝,虽然品级不高,但是物尽其用接着道:“你可愿意自入此瓶之中?”

徐嫣儿自看到这黑­色­玉瓶,浑身便不自觉的战栗,此时听梅清之言,知道如若不进入此瓶,先前所说,皆成废话,想了想自家夫君,银牙一咬,化作黑烟就像玉瓶飘去,那玉瓶的盖子自动而开,当黑烟尽入,才又重现盖上

“如你所说属实,这妖魔修为不如于我,我定然相帮,待斩尽妖魔之时,就是你脱困之时”梅清对着黑­色­玉瓶如是说道不过随即面目转冷道:“但是如你之言,皆是虚假哄骗,待我识破,就是你魂飞魄散之时”

那黑­色­玉瓶之上忽然出现一张惨白鬼脸,赫然就是那徐嫣儿,感激一礼道:“一切都凭先生之言”

梅清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云袍一抖,刚才被蛛儿用过那处一角污迹顿时不见,蛛儿一脸好奇的看这梅清手中黑­色­瓶子,知道大哥哥要去斩妖除魔了,雀跃欢呼而起,又拿出了一串糖葫芦递给梅清道:“大哥哥吃!”

梅清笑着接过,还真的就咬了一口,酸甜可口,点了点头,伸手桥一脸俏皮笑容蛛儿的小手一边走一边说道:“蛛儿,哥哥和你说个事情”

“哦?什么事情呀?”蛛儿一脸好奇仰着头道

梅清又吃了一口冰糖葫芦:“那个以后再哭的时候,不要用哥哥的衣服擦鼻涕好不好?”

蛛儿眨巴着大眼睛有些不明白的道:“为什么呀?”

“这个这样很不­干­净的”

蛛儿眼角含泪,耸拉着脑袋,有些委屈的说道:“哥哥是嫌弃蛛儿了么?”

梅清一时有些无语:“这个”

泪水马上就要滑落,声音有些颤抖,委屈道:“一定是这样的,大哥哥嫌弃蛛儿了”

“那你以后还是擦吧”

蛛儿顿时止住泪水,小手握住梅清的手抓的更紧了,破涕而笑道:“真的?”

梅清无奈的点头二道:“嗯,是真的”

蛛儿小巧的脸庞顿时笑成了花

“那个蛛儿,萝卜还有么?这个冰糖葫芦太甜了”

“有的,有的,蛛儿找找”

夜­色­如洗,清新的月­色­,缓缓而落,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慢慢的消失在黑夜之中,远远的传来一声声清脆的笑声,犹如百灵之鸟一样,在这无尽静谧的夜晚是那样的好听

第五章 人道有情时(三)

看着天际处得两抹遁光,周姓修者眼中满是复杂之­色­,本是一身破落的道袍已经焕然一新,也重新梳洗过的面容中却有着一丝疲态之感

回想着先前的种种折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苦处,周姓修者眼角微微颤抖神魂深处,一声温和的笑声,不过在周姓修者的心中,这确是妖魔的声音,端得狰狞恐怖

“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你最好不要妄做他想,你之生死,我之一念”这声音确是温玉仁的,声音温和之余,却有些邪异

待那遁光近了的时候,周姓修者脸上却挂着一丝笑容,漫步而去

吴家庄本身便在半山之腰,一座座房屋,环山而建,一条颇为宽广的路道,直通村口,虽有些崎岖,但比山路要好的多

梅清桥蛛儿小手,站在山下,望那远处苍翠青山,渺渺炊烟,楼舍人家,嬉笑犬吠,构成一幅山村早景图蛛儿打了个哈欠,一手在腰间的百宝囊中捣鼓着,不多时多了一块桂花糕,小巧的脸庞一喜的同时,却是好奇的打量着远处的山村景­色­

“大哥哥,那里就是大姐姐的村子么?”蛛儿指着远处的村子问道

梅清一笑道:“该是了吧,走吧”说着拉着蛛儿就是走去

清新的空气中混合着树木花草之香,点点露珠,在阳光下,闪闪生光,好比珍珠光芒蛛儿早甩开梅清的大手,一会儿追着空中曼舞的蝴蝶,一会儿又是采摘路旁花朵,一蹦一跳玩的不亦乐乎,不时的招呼着身后满脸微笑的大哥哥,好不快活

待距离那村子近了的时候,一大一鞋顺着小路环山而上,过往路人无不过目回头,或许是玩累了,蛛儿这时候倒是老实了许多

轻敲房门,一个面容服饰整洁家人打扮的老头开了房门,梅清一笑,拱手一礼道:“老丈,我兄妹乃过往路人,许久未曾休息,可否借助几日,必有酬谢的”

那老头看梅清一身白­色­绸缎丝袍,面容俊秀,神态优雅有礼,而那小女孩一身彩­色­罗裙,拿着一块桂花糕,张大眼睛有些怯怯的躲在梅清身后,偷偷看着心里明白定然不是寻秤弟,回之一礼道:“你且等候,我去通知老爷夫人”

梅清点头一笑,桥蛛儿站在院落门口,细细打量这处宅子该是这村中最大一处了,门院整洁不说,还有几处简单装饰,花园,假山,凉亭,无有缺处,虽然略显简陋些,但是整洁之余,布置有秩,显然主人是花费了一番心思的

就在这时梅清感觉百宝囊中,那黑­色­玉瓶一阵颤抖,皱了下眉头,听到脚步之声,抬头一看,一面白无须,一幅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衣着­干­净整齐,神态从容,一脸笑容的随着那位老家人,向着梅清二人走来

待走近之后,那中年男子面带笑容抱拳而礼道:“我道今儿早上,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有贵客临门,在下吴越”

梅清回礼一笑道:“在下梅清,多有叨扰了”随即将蛛儿从身后拉了出来道:“这是小妹蛛儿”

蛛儿张大眼睛好奇的看了这个叫吴越的中年男子,小声道:“蛛儿见过公子”这番说道倒是在市井之上听旁人说的多了,自学而就

梅清与那吴越对视一眼,当下一笑,那身旁的老家人也是一脸笑容的看着蛛儿蛛儿不知道哪里说错了,有些委屈的回头看着梅清

“舍妹久在闺中,这倒是第一次出得远门,言语不当,倒是让兄台见笑了”

吴越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这称呼倒是许久不曾听到了呀”随即蹲下身来,满面笑容的看着蛛儿小巧的脸庞道:“你可叫我一声吴叔即可,那公子该是叫你家哥哥一样的年轻之人才好的”

蛛儿似懂非懂的身子向梅清旁边移了移,愣愣的点了点头

简单说辞,已进到屋中大堂,梅清与这叫吴越的男子不时的说着过往见闻,两相谈话甚是愉悦,蛛儿则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景­色­

红木座椅,青瓷摆设,山水字画,无一而足,典雅有致而这时,在几个丫鬟扶着一个体态婀娜多姿的亮丽少­妇­,却是漫步而来淡妆浓抹,罗裙丝巾,一脸如春花开放的红晕,轻点在两颊,凤眼清澈如水,细细瞟来

梅清脸­色­不变,神识亦是不动,拉着蛛儿小手缓缓站起身来,那吴越更是一脸喜­色­,快步迎接而去,拉着那女子的芊芊玉手道:“这是舍内,倒是让梅兄弟笑话了”

“哪里,哪里,尊夫人堪称绝­色­,人间亦是少见,倒是兄台好福气呀”梅清淡淡一笑道

吴越听之,哈哈一笑,倒是那女子掩嘴而笑道:“公子谬赞了,妾身柔音给公子见礼了”说罢做了个礼

梅清回礼道:“岂敢”蛛儿看着这美丽女子,小嘴微张,还从未见过这般漂亮的女子呢,心里好生羡慕的同时,也暗自庆幸,这女人是嫁人了的,一想又是不对,这女子是妖怪吧,可是为什么没有蛛儿身上的妖气呢?

柔音这时却是缓慢蹲下身来,一阵清香扑鼻,虽然此时心里好奇,也被这阵清香熏的有些飘飘然,愣愣的蛛儿,不知怎么回事,小手已然被柔音轻轻握着道:“好俏丽的丫头,将来说不定要迷死多少男人呢?”

梅清与吴越哈哈一笑,并未反对,柔音拉着蛛儿道:“姐姐给拿些好吃的糕点,不理这两个臭男人可好?”

蛛儿有些晕乎乎的抬眼望向梅清,见大哥哥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就随着柔音而走,望着两人的背影,梅清的眉头皱了一下,随即不见,倒是和吴越畅谈起来

一抹蓝­色­倩影站在温之上,翩翩罗裙随风而起,秀丽的面容上无所波澜,一对美丽的眸子,似不沾染人间烟火一般,就那么淡淡的望着远处

不多时,天际处,三道流光快速掠过天际,就好像三颗耀眼流星一般待那光芒近了,在快接近女子所站山崖的时候,光芒收敛的同时,轻身而落,却是王京,赵晨还有那周姓修者,三人含笑一礼

“倒是让道友的了,还劳烦道友久候多时”王京笑着如是说道

李雅轻笑了一声,将额头发丝轻轻一捋道:“道友见怪了不是,你我同属道门一脉,龙虎门与我昆仑更是同气连枝,这时我这昆仑分门别院眼看大难在即,道友毅然相帮,还是我该多谢道友哩”

王京哈哈一笑,看似心情极好,这周姓师弟平安归来,让其心中大石落地,这时也恢复往日天之骄子的潇洒自若

四人客气一番便向门中而去,一路上李雅不时的问着周姓修者温玉仁的情况,在得知被其用秘法隐遁之后,却是黯然一叹,如此这般,线索又断,先前之举怕是有些过失了,原本的好言相劝,变成对自己讥言嘲讽,现在想想,是自己想的太不周到了,是有些冒失了,这温玉仁又岂是旁人?昆仑的名号对那些邪修散修或许有用,可那是天魔宗年轻一代最为高绝之人,又哪会把自己放在眼中?此时后悔也晚

几番客气之后王京和那周姓修者回去休息了,厅堂之上,只留下名唤作赵晨的中年男子与李雅端坐一旁

“这周玉可有蹊跷之处?”李雅淡淡的问道

赵晨皱了皱眉道:“在得知周玉行踪被发现了,我二人便疾驰而往,可是”

“可是?”李雅疑惑了一声

“我二人刚刚抵达城镇不久,便收到了周玉的飞剑传书,说是人跟丢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也就都知道了”

李雅站起身来,踱了两步,眸子中神光一闪的道:“派人监视吧,这时候,兴许差错也出不得了”

一间­精­致的屋舍内,蛛儿正低着头,眼角不时的瞟向梅清,后者紧皱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蛛儿以后再也不贪嘴了,大哥哥是在生蛛儿的气么?因为蛛儿完全把大哥哥交代的话给忘记了”

梅清面­色­不变,看了蛛儿一眼淡淡的道:“那些糕点好吃么?”

蛛儿一愣,随即低下头去,不敢看梅清,低声道:“好好吃的”说罢还眨巴了一下嘴

“那可曾给大哥哥留着一份呢?”

蛛儿惊讶的抬起头来,见梅清正微笑和善的看着自己,小巧的脸庞顿时乐开了花,嘻嘻一笑,伸手在百宝囊中一阵捣鼓,拿出了一样样各种点心,凑到梅清身前,一脸讨好的道:“大哥哥吃”

梅清心中一笑,随手拿了一块放在空中,赞赏的抚摸着蛛儿的头发,后者很享受的依偎在梅清身旁,拿着点心望嘴里送,梅清的心思却是还在那柔音身上哩

而在山脚下,一抹身影正望着半山处的村庄,一脸犹豫先是妖怪化形,方才夜里又碰见女鬼,这家伙定然不是个好东西,得设下个埋伏,一个个击破才是,心中打定主意的蓝姓修者,身影渐渐敛去,狠狠的一笑

第五章 人道有情时(四)

修者寻妖,先观其神,再查其气,最后再以事情是否有出了常理之外而定之这柔音气­色­如常人,神魂无有妖者形,如果此人是妖,那么就是有秘法或者宝物遮掩,想到此处,梅清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心中已有所定计

看着蛛儿逐渐熟睡,梅清睁开眼帘,打开窗户,皎洁的月­色­,在夜空中清冷而静谧的悬挂空中,微微一笑间,身影逐渐模糊,轻然飘忽出去,好似一游魂一般,无有实体

整个村庄掩埋在黑­色­的夜空之下,恍如披着一层薄薄的黑纱,梅清的神识飘然身外,四下而散,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幅幅画面,轻轻低吟说话的声音,遍布双耳,梅清做了个古怪表情,缓慢的在村中游走飘荡

如不是上古化形大妖之体,只是寻除兽化形,其欲望是很难斩断的妖者之身都有上古洪荒凶兽血脉,虽然淡爆但是随着修炼有成,可有两条路而熏其一便是继续以妖身修炼,待到机缘之时,再做化形,此乃大道,而剩下的,便是提前化形,以寻除兽之身化形,这种化形虽然得了人身,其修为照比前者差之千里

并且满心的欲望不得满足,尤为眷恋人间繁华之所,完全满足那刚生出的人为欲望都说人­肉­鲜美,天上地上无有能比,而既然开了荤食,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不怕你不出来

可是如此这般,梅清寻了一夜,这夜还是安静的,心思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恍然,苦笑一声,却是往住处而去了

看着含着拇指酣睡的蛛儿,梅清微微一笑,这蛛儿身上的妖气自己已能觉察,虽然这柔音尚无法判断是否乃是寻常化形妖兽,但若就是,蛛儿的气息定然是觉察了,对于自己也应该有所防范了

如何是好呢?梅清有些为难的皱起眉头来

周玉端坐在一处静室之中,凝神备气,丹田之处,金丹旋转的同时,却有着一道道黑­色­丝线,神魂深处,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身体一颤的同时,冷汗已然下来

“说过的,不要妄做他想!”显然声音的主人似有些不太高兴的

周玉想起先前苦处,身体不自然的颤抖起来,神魂中不断祈求着那个声音,一声冷哼之后,脑海中温玉仁的那邪异的表情渐渐浮现出来,周玉连忙跪下,祈求之声叠叠不休

终于有些腻歪了的温玉仁淡淡一笑:“办好你的事情,你该是知道怎么做的”

诺诺的回答一声,待温玉仁的凝像消失不见之时,周玉惨白的脸­色­,露出了一丝狰狞笑意,随即又抱着头跪地而嚎,心中委实痛苦难熬,诸般情绪交缠师傅的教诲,正道的行为,魔之本­性­,双方在心神中不断争斗着,这一步还是要踏出么?周玉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前方有些愣愣的发起呆来

巡夜人的工作是痛苦不堪的,每天夜里漫无目的的飘荡着,这安静的夜晚,却是成为了最大的折磨

白天和吴越偶有闲谈,所说之事,不是当今朝堂就是世所见闻,吴越自是欢喜,梅清却是应付而已自那日之后,这柔音再未露过几次面,就是喜欢蛛儿,也是差丫鬟老妈子来叫了一声,当听说有好吃的时候,蛛儿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神情,梅清无奈的一笑,摇了摇头飞身而起

而这时,在不远处,一个­阴­影之中,一个身穿道袍的道人,嘴角处划了个弧度,身影一闪,却是奔着那吴越家而去

“冰糖葫芦,好甜的蜜糖呀”细细而语并且有些含糊不清蛛儿翻了个身将拇指伸进嘴里,不停的吸着,脸上露出了一丝欢喜的笑容

这时一个人影悄然落在院落之中,这吴家的大院说小也不鞋要是寻起人来,还不被其发现,尤其是修者之身的,是有些难度的

蓝姓道者皱了个眉头,身影一晃,翩然身去,一间间的找!打定主意的蓝姓修者还真就学着寻常夜窥之人,趴起了门缝一间间的看去

待到了一间雅室之时,眼前一亮,一抹俏丽的身影,体态婀娜,风韵饱满,凹凸有致,就是蓝姓修士也不由的­干­咽了一口口水只见那身影踱了几步,却是走到了梳妆台前,拿起一个玉制梳子,缓缓的梳起那黑如流水瀑布的长发,蓝姓修者本想离开,可是那双脚却不听使唤,心里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就看一会儿,就看一会儿

饱满的翘臀微微凹凸在椅子上,顺势而看,纤细的腰身笔直端坐,镜子中那美丽的面容,半睁眼帘,其嘴角在蓝姓修者看不见的角度,却是有着一丝诡异笑容

而蓝姓修者周身处,却有着一片片七­色­羽毛缓缓的从黑夜上空飘落而下,蓝姓修者竟然无有所察,一对儿招子全落在那女子身上

女子站身而起的时候,朝着卧榻之处,轻轻的吹了口气,那卧榻之上一个翻身的声音,随即便再无任何响声

“妖怪?”蓝姓修者心中一震,这淡淡的妖气从其口中吐出,却是不会错的,心中一寒的同时,运起功法,向后飘去可就在这时,身子忽然一震,身体竟然汪在半空之中,而周身处沾满了五颜六­色­的羽毛,心知不好,刚想大喝一声,一阵妖云从空中落下,短时将其包裹,那在口中的声音,也就此扼杀在摇篮里

那女子轻轻的推开了房门,一身轻纱罩身,其曼妙之处,凸显无余,嘴角挂了一丝冷笑道:“我不去招惹你便是罢了,却来招我?”

随即神识四散,在查其蛛儿正在酣睡之时,脸上诡异笑容更盛

“区区一个金丹修为,也这么不知死活,如若加上那小丫头,我还顾及你一分,此时却也是我腹中之食尔”说罢手中一挥间,滚滚的粉­色­妖云从其手中而出,顿时笼罩在整间吴府上空,将其包裹,而在村中正散步的梅清心神顿时一震,看向吴府冷冷一笑间,激­射­而去

被包裹在妖云之中的蓝姓修者,这时心知,此时不出,便永远也别出了,因为这妖云正在蚕食自己的浑身宝光当下闷喝一声,一柄宝光琉璃的飞刀缠绕在周身,将贴在身上的妖云恰当好处的割开,终于立身而起的蓝姓修者又是呼喝一声:“给我开!”

妖云翻滚的时候,从其中间处,一道璀璨刀光而起,妖云顿时两半,一道白光穿透云团而出,立在半空之中,那飞刀在其身旁静静漂脯蓝姓修者两眼神光炯炯的瞪着地上美丽的妖女道:“孽障还不受死”

女子似乎有些诧异,不过听到这声呼喝,当即却是扑哧一笑道:“不知所谓,不知死活,不管你是谁,今晚也是要杀了你的”

蓝姓修者本就是个从小被灌输要斩妖除魔的思想,而且­性­格莽撞,这时见了这不知死活的妖怪,又想起先前的涟漪,顿时涨红了脸,狠狠一笑,当下就是刀光砍来

女子叹息一声:“也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主儿!”手中也是不慢,挥手间一层层白­色­罗纱抵挡而上

在两人这边打的热闹的同时,梅清运用八门云隐之法,早就隐匿一旁,当看到蓝姓修者之时,目光古怪,见其争斗更是心中窃喜,不过也赞叹这女子手法绝伦这妖云布置的恰当好处,有隔声禁音,又有小幻迷阵,­肉­眼凡胎之人是看不到异样的,无论这边打的热火朝天还是惊天地泣鬼神,该睡觉的睡觉,是不能有丝毫察觉的,包括正在做满天糖葫芦梦境的蛛儿

这边打的­精­彩,这蓝姓修者乃是龙虎宗出身,手上道法层出不穷,诡异绝伦,而那叫做柔音的女子不愧为化形之妖,手段也是了得,一一化解,两相争斗顿时进入了焦灼状态

在一旁远远观视的梅清,心中知道,这柔音恐怕还是藏拙了,随手而化蓝姓修者的各种攻势,游刃有余的,似乎对周遭也是随时探查终于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这柔音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盛的同时,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而且其上缠绕着一丝云雾,显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就是不知道有什么妙用了

嘲讽的看了一眼半空上活蹦烂跳,正准备道法的蓝姓修者,将珠子抛在胸前道:“不知你先前用了什么易容改面的法门,待除去你这厮之后,你那蛛儿妹妹,也会紧随你身后的”

梅清一怔,这妖怪是把那家伙当成了自己?而空中的蓝姓修者更听的莫名其妙,只当着妖孽是在扰乱自己心神,却是不理,手中法诀更快,不过这时在一声轻笑声中,一抹火光透过妖云而起

只见本是笼罩在吴府上空的妖云,火光四起的同时,柔音胸前的珠子散发着诡异的红光的同时,一声凤鸣之音在四周响起,梅清皱紧了眉头,这是

忽然珠子化作一团火光,火光在空中扭捏翻滚,渐渐成形,却是一只火凤展翅空中扑向那蓝姓修者梅清心神一震,这宝物了不得

一般的宝物化形,多是平除兽,像凤凰这种天地神物,却是不曾见过,这珠子究竟是何来历?而此时空中的蓝姓修者也是一惊,牙根紧咬,这时想躲是躲不了了,全身灵气道力肆泳的同时,大喝一声,刀光顿时划破天际,当空劈下但是就在那刀身刚要斩在火凤之上的时候,那火凤忽然一闪,不见了

梅清皱眉,随即惊诧起来,只见妖云之中一声凤鸣叫起,地面上的柔音早就不知所踪,而在妖云之中,一头巨大的火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声势,当下扑来,漫天的火光顿时席卷而上,那蓝姓修者满脸惊异的表情,却只剩下错愣了,这也是他最后一丝的表情

火光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同时,顿时将其包裹其中,在那空中却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色­光球,汹汹燃烧,火凤也化作滔天大火,扑在火球之上,一声娇笑传出,其声音却是这样的惬意满足,而那蓝姓修者却是一个声音也不曾发出了

宝身合一?梅清没想到这柔音竟然能将宝物炼化到如此程度,其契合度绝对直追本命法宝的功效,心神合一,意动形随,端是了得

但决不能让其炼化那蓝姓修者的金丹,否者更添其势,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手中却是多出一物,当下就像空中抛去,而那火光之中似乎也有所察觉,当下喝了声:“鼠辈!”

第五章 人道有情时(五)

手中捏了古怪法诀的梅清低喝一声:“爆!”

雷火交缠,犹如万道噬天而上的雷光火蛇,在空中轰然炸开,气纹翻滚之际,半空上的巨大火球倾泻雨下,无数的火球好似天火流星一般纷纷坠地而落

煞雷与火交缠爆炸,空中的层层云雾早就散去,其禁止也毁,吴家府邸的仆人包括吴越在内早就醒来,看到此时景象,一个个吓的顿时瘫倒地上而空中这时也是一声叱咤,一个身着白裙的女子,一头黑发飘荡间,点点火星伴随,妖云滚滚而出,就是护住这些人等远在暗处的梅清,看到此时景象,也是一呆,这从仙府处得来的­阴­煞雷罡怎么这么霸道,远出意料之外

而最让梅清意外的却是这妖女的举动,她好似在救人

梅清的诧异并没有持续多久,此时也不容得在这胡思乱想,手中剑芒就起,朝着漫天而下各种光芒就是斩去一道道剑光一分为二,再化四,虽然密集而快速,也是有些阻挡不赚百味复杂的梅清心下有些苦笑,本想斩妖,最后闹来,却要联手救人

就这时,忽然间漫天金­色­光芒挥洒,一丝丝一道道的金­色­丝线四面八方而来,快速凝结梅清一愣,随即看去,远处的空中那抹熟悉的娇小倩影,此时却是神­色­凝重,两眼金光闪烁,手中挥舞的时候,那金­色­丝线源源不断的从其手中而出,折间,这空中便出现了一张金­色­的大网

空中落下的雷火在这金­色­丝网上瞬间而爆,虽然炸出缺口,但是金丝马上便是弥补而就,破网而出的雷火又被梅清与柔音碾碎,倒是一时无碍,而空中的雷火已然不多,将之扑灭也就是个时间问题了

一间密室之中,一个中年道人这时候忽然睁开双眸,右手瞬间出现一绿­色­玉牌,只见玉牌之上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个篮字,不过眼前的玉牌却是出现了一道道裂痕,还在蔓延,最后终于咔的一声,碎成两半

中年道人目光似能喷出火来,凄厉的叫了声:“师弟!”

与此同时,周玉这时候正在昆仑别院中到处闲逛,看其漫无目的的只是到处走走,也没有人注意,其嘴角处却是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不过这时候,忽然看到王京师兄疾驰而来,心中却是有些惊讶的当下喊了声:“师兄何事如此匆忙?”

那王师兄两眼热泪顿时就滚滚而下,一把抓住周玉的肩膀哽咽着道:“蓝师弟出事了!”

梅清终于是松了口气,不过眼前的景象却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究竟该如何是好

蛛儿早就跑到了梅清身边,被救下的人等,还有村中的男女老少早就围观在此,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紧紧盯着两处,一是梅清与蛛儿,再者就是孤立一旁的柔音了

望着这些神­色­各异的人,梅清的心理反而踏实了,将蛛儿的小手握在手中,从容面对而吴越这时候忽然走了出来,家园被毁,自己的妻子竟然犹如仙女一般还会法术,一处处疑问这时是不吐不快,却是指着梅清道:“你们到底是何人?有何居心?”

蛛儿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子,梅清却是一笑道:“我是何人?你怎不问你那妻子是何人?”

村中的男女老少这时候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怒斥吴越的,说是惊着神仙了,还有的满眼全是恐惧的,还有一脸庆幸看着热闹的,总之各样情绪交杂,听见梅清的反问,所有的目光又是看向了柔音

当吴越的满是血丝的眼睛瞅来的时候,柔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一笑,随即一步一步的向着吴越走去而聚集在吴越周围的村民这时候忽然一散,恐惧的向后退去,只留下呆立当场的吴越

白如脂玉的芊芊细手,轻轻的将吴越散落的发丝归拢一处,后者犹如一根木头一样就那么呆立着,场面这时候却是安静极了

“你还记得有女唤做徐嫣儿的么?”这一声犹如霹雳一样劈打在吴越的身上,身上顿时就是一颤,身后的村民们也是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那个妖魔,那个食人血­肉­的妖魔,那个被眼前的所有人活活烧死的妖魔,这个名字就像一个噩梦一样,让人恐惧,让人心寒

这时候本是收拾着吴越散乱发丝的手也是一僵,柔音本是平静而无波澜的眼眸中却是有了些许的变化,诧异?疑惑?不过落在梅清眼里,心中已是明了

吴越将眼前的玉手紧握在手中,目不斜视的紧紧盯着眼前的丽人,这个与自己刚刚结为夫妻的女子,这个身上有着无数秘密的枕边人,一时间脑海中又同时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自己一贫如洗时候的不离不弃,自己发家自富时候的勤衣俭食,过往的一幕幕,和现实的一景景纵横交差,已经是泪流满面的吴越,顿时蹲下身来双手抱头痛哭

“这又是何必呢?你们无非是找我罢了,他也不过是一个什么都明白的凡人罢了”这一声叹息却是发自柔音口中,只见她怜惜的抚摸着正哭泣的吴越,然后转过头来,瞟了梅清一眼,却是笑了

那笑容是如此的苦涩,是如此的寂寞,仰头看天,漆黑的夜晚,只有无数的星光璀璨,还有那一弯冷冷的月亮

“他对她始终是不曾忘记过的,这个我知道,也是明白的”眼光落在梅清与蛛儿身上,凄迷一笑:“可是他却不明白我对他的感觉的,即使我是如此爱着他,他始终不能明白的”

“你这又是何苦呢?”梅清低低一声

“是呀,我这是何苦呢?”柔音也是低低一句,沉默中将满脸泪痕的吴越扶起,看着他满脸的泪痕,轻轻的为其擦拭泪水,凄然一笑道:“你能明白么?”

“二十年前,你救起我时,也是这样轻轻的抚摸着我的羽毛,我很享受呢”顿了顿,看着满脸疑惑的吴越又轻轻的道:“十年前我来看你,你还对着树上的我轻轻的笑了,你知道么?”

梅清一叹,蛛儿满脸懵懂的看着那抹身影,那个漂亮的身影,可是蛛儿为什么心里很疼呢?

“再过十年,我又来看你,你却有了她了,是个端庄贤惠的妻子,可是你看见我的眼泪了么?”

吴越完全不知道眼前熟悉的她在说着什么,只是愣愣的看着那惨然的笑容,低低唤了声:“柔音?”

“直到那天,你从山崖滚下,我以为是上天怜我,又把你送回到了我的身边呢?”随即一叹,眼眸中已经满是迷雾,那美丽的面孔却还是笑着的道:“我却是错了”

转眼看向梅清,戚戚然之­色­,让梅清不忍视之,这时却听柔音轻轻的说道:“她可是也来了?”

梅清点了点头,伸手将黑瓶取出,瓶盖自弹而出,一阵­阴­风吹过,运处得凡人都是浑身一抖只见一个面目惨白,两行血泪挂在端庄的脸庞,那对儿眸子却是在吴越与柔音身上徘徊不定

“姐姐?我还能唤你一声姐姐么?”柔音轻轻一笑道

当看到是徐嫣儿之后,村民包括吴越在内都是惊呼一声,有的甚至当下瘫痪在地,恐惧的看着眼前之人,吴越更是手脚颤抖的的指着徐嫣儿,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那眼睛中有兴奋,却没有一丝的恐惧

徐嫣儿两横血泪不止,激动的看着自己日思夜念的男人,不过这时柔音却是一笑,转身竟然来到徐嫣儿身边,对着正激动不已的吴越道:“如是选择,我和姐姐,你会选谁呢?”

吴越一时愣住了,眼前的情景太过诡异,思维似乎乱成一团,她,她竟然还在,我还能见到她,可是柔音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柔音?你能告诉我么?”

“真是狡猾的男人呀,却是不回答的我的问题了,你只需要回答就是了”

“相公,到了此时你还不明白么?这柔音是妖怪所化,村中之人也是她所杀,我也是她所害!你怎的还是不曾明白呢?”徐嫣儿一旁哽咽着道

吴越一ρi股坐在了地上,满脸不可置信的伸手指着柔音道:“嫣儿说的可都是真的,快告诉我她说的不是真的,快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说道最后痛苦的大哭起来

梅清黯然一叹,此时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了自己的控制之外,梅清宁可面对白先生那样可怕的妖魔,也不愿意面对眼前的景象

“是真的呢!姐姐说的没有虚言,都是我做的,那相公你还会选我么?”柔音惨笑着说道

“你这妖魔!你是妖魔!我柔音妹子竟然是妖魔!我竟然娶了杀害自己妻子的凶手?”吴越凄厉的惨叫着

静默许久,柔音一叹,转头不再看向吴越,却是走到了蛛儿身前,轻轻的蹲下身来,蛛儿熟悉的那种阵阵清香,又环绕周围,只见柔音两行清泪而下,微笑着将一颗红­色­的珠子塞进蛛儿的小手之中,然后轻声道:“妹子以后勿要像姐姐一般,记住了没?”

蛛儿这时一对儿大眼睛已然红肿,仰头看了一眼大哥哥,见其缓缓点头,握着珠子对着眼前的大姐姐说道:“大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柔音一笑却是不答,转身想要走进吴越,而那吴越却是往后而退,鼻涕眼泪已经模糊了双眼吴越的表情,在柔音的心里是这样的痛

止住脚步,轻轻一笑,那笑容如春花般灿烂,那笑容又是如此的凄然

转身看着徐嫣儿,淡淡的道:“姐姐,往后要好好的对他吧,他也只是个可怜之人”

徐嫣儿一愣,却见柔音轻身而起,白­色­罗裙在空中飘扬起舞,星月失­色­,只有这淡淡的白,却是迷失了在这空中,柔音的声音轻柔如风,徐徐的飘过这天地之间

“我为君来,而君不再,我问君心,而君不答,天不怜我,君不认我,可我呢?”轻轻叹息之后,却是猛冲天际,那道白光似要划破了天际,淡淡的一声:“姐姐,你说他会记住我么?会么?”声音渺渺,逐渐远去,可是在场得每个人心里,那声音似乎从未消散,久久回荡

而这时,忽然一道白光从天际处倾斜下来,笼罩在徐嫣儿半透明的身体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那身体却是在缓慢凝实,一旁的梅清更是诧异的看去,只感觉这徐嫣儿得身体上的气机快速变化着,那­阴­森的鬼气竟然在逐渐淡去,转眼之间,白光缓慢消散的同时,梅清神识感应下,却只是有一个凡人而已

就在那光芒消失的一刻,一股异香突然传来,是那样的浓郁,是这样的熟悉,夜空重新归为黑暗,四周无声,只有这熟悉的香气,缓缓的弥荡开来

第六章 赴关外 别院争斗(一)

昆仑别院,主事的几人都坐在堂前,王京与周玉低头垂做默默不语,李雅与赵晨对视一眼,缓缓站起身来

“王道友,如你等着急那蓝师弟的事情,尽可去办,至于这别院,我们在想些办法”

王京抬起头来,双眼布满血丝:“大事小事我还是分的清楚的,蓝师弟既然已经出事,就更不能失之东隅再丢桑榆了”

“不错!蓝师兄出事时是去监视那姓梅的散修,此事他定然脱不了关系”周玉这时也是斩钉截铁的道

李雅和赵晨同时舒了口气,大难在即,这时这昆仑别院本就高手不多,如这两人再去,到时昆仑别院的下场恐怕和其他门派也差不多少了

李雅淡淡一笑道:“此话有理,再过些日子,我派前辈就会驾临,而你等师尊也会前来,到时两派联手,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为蓝师弟报仇雪恨的”

“为谁报仇呀?”这一声来的突然,却是声落全山,堂中几人心神一震,齐齐看看向堂间外口

只见血­色­光华闪烁间,一轻摇着扇,一身血袍,面带邪异笑容的公子正站在外堂见几人目光瞅来,惊讶之­色­布于言表,那公子又是一笑:“李仙子,嗯,又是见面了”

堂中的几人面­色­都有些僵硬,禁制呢?这人是怎么进来的?待看清是那温玉仁就更是大惊失­色­了

“啪”的一声赵晨一拍桌子冷哼一声道:“温玉仁,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昆仑别院是你想来就来的么?”

“我这不是来了么?”温玉仁讥讽一笑道,也不看后者脸­色­变的难看,悠然的一步一步走来道:“李仙子那日不请自来,我称之恶客上门,今日我不请自来,李仙子可知道了我当时的心情?”

李雅眸子中闪过一丝寒光,随即却换上一副迷人笑脸,施施然的站起身来:“道友能来,该是蓬荜生辉才对的”

温玉仁扫了一眼堂上的几位,嗤笑一声:“到底是名门正派,道家正宗,这说出来的话,虽然虚假至极,却也好听的”

赵晨豁然起身冷然道:“你欲何为,何不痛快些!”

温玉仁扫了一眼周玉,后者目光闪烁似在躲避,随即目光又回到李雅身上,漫不经意的道:“杀人!”

越往边关行进,这来往的行商越是多了起来,多是南来北往的行脚商人这些商人或者由大的商行统一行径,发往商队去北边卖些个布匹瓷器,然后再以低廉价格或者物品兑换的方式收购些马匹皮革之类的北货

这样的组成也有些个小商小贩自结而成的队伍,总之这样的行商走货,利润巨大,虽然也有些风险,常常遇到个劫道打劫的是家常便饭,北方之人多为蛮夷,民风彪悍,擅长骑­射­,但是就是这样,巨大利益的诱惑之下,使之做这行生意的人倒是越来越多了

“野鹊鹊叫唤道喜哩,说说道道想你哩一对对白鹅落沙窝,不想别人单想哥拿起镰刀上西坡,想谁也不如想哥哥一阵阵风来一阵阵雨,一阵阵思念想起哥哥你”清脆的声音,甜甜的嗓音,蛛儿坐在一辆马车的边上,一颤一颤小巧的脚,依依呀呀的轻声唱着

听见歌声的,满脸笑容,不时的张望着,梅清坐在车棚里,睁开眼帘,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蛛儿这是哪学的?”

蛛儿一见大哥哥终于说话了,将伸在马车外面的小脚缩了回来,满脸嬉笑的道:“是大姐姐教的,就是柔音姐姐呀”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憋着小脸儿又低下头去喃喃道:“大哥哥,蛛儿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柔音姐姐了?”

梅清皱了皱眉,心下一叹,当日情景还历历在目,那凄然的笑容,总是挥之不去,而最后这柔音将那凤鸣珠给了蛛儿之后,所施展的道法,更是前所未见的­精­异绝伦,竟然能将一个失去­肉­身厉鬼,还以­肉­身,这等逆天法术,必遭天妒,其后果

“你柔音姐姐该是离去修炼了,蛛儿要把那珠子藏好了,待相见之时,再还给姐姐就是了”

蛛儿一听,脸上顿时就来了­精­神:“真的么大哥哥,勿要骗蛛儿呀蛛儿可是很喜欢大姐姐的,那几日柔音姐姐给蛛儿做了好多好吃的呢”

梅清和善一笑道:“大哥哥怎会骗蛛儿呢?等将来蛛儿张大了,神通也涨了的时候,即使大姐姐不来,蛛儿也可自行而去的呀”

“那大哥哥呢?会和蛛儿一起去么?”蛛儿仰着头有些怕怕的问道

梅清心下一叹,不知该如何回答,看这蛛儿眼睛中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心下不忍的道:“大哥哥会陪着蛛儿的”

蛛儿抚掌欢快的笑了起来,其声清脆犹如银铃一般,依偎到梅清身边,半躺在梅清身边自言自语道:“和尚爷爷说过的,说大哥哥以后就是蛛儿最亲的人了,蛛儿要一辈子跟着大哥哥呢”

望着车篷外的炎炎烈日,梅清苦笑了一下,这午日得阳光总是这样的热么?抹了抹额头,却是有了汗水哩

自从柔音之事后,梅清与蛛儿便离开了吴家庄,一路上两人都为此事颇有些伤心之处,言谈倒是少了许多,梅清不知道这件事情对蛛儿是否造成了什么不好的影响,总之那几日,这丫头便闷声不响了

直到遇到这许继商行的车队,蛛儿被各种新奇的事物勾引着,又重新活泼了起来梅清花了些银两便和这车队的领头张老汉说好了一同去这关外而梅清的眉清目秀,蛛儿的娇小可爱,也是张老汉心里踏实的原因,如果是劫匪哪能这般斯文,皮肤滑腻,而且一路上,蛛儿的乖巧可爱得到了众多人的喜爱,也给这商队带来了不少的乐趣

每次只要一休息整顿之时,蛛儿就雀跃一声,蹦下车去,在车队中神出鬼没的,不过却到处都能听见其清脆的笑声,就连一路上身跨宝刀利剑的壁见了蛛儿也是喜欢不已

与之相反,梅清始终坐在车中,很少下车走动,有的时候大家甚至忘记了这车上还有一个少年呢,不过梅清却是喜欢这样,每日打坐练功,参悟《神机鬼藏》中的天算之术,这样的日子也委实不错的

昆仑别院的大堂之上,此时气氛紧张到了极点,除温玉仁一脸笑意外,其余几人脸­色­都冰寒异常,目光不善的瞪视着眼前之人

“好!好!真是好气势,不愧为魔宗有第一公子之称的威名”赵晨怒极反笑道

温玉仁低低一笑,却是一颔首,似乎对这样的夸奖极为受用,而坐在一旁的王京这时候也站了起来道:“你就凭借你一人,要挑这昆仑别院,公子这是托大了吧”

“白痴!”温玉仁不屑的道了声,见后者马上就要发作,手中折扇这时候却在手中轻敲了三下,李雅脸­色­忽然一变,而其他几人亦是如此,温玉仁这时候却是轻笑道:“我有那么傻么?”

昆仑别院的上空这时已经围满了人,除却温玉仁之外,其他人等,面上都带着一个奇怪的白­色­面具与此同时昆仑别院迅速涌现出一批道士,手中利剑寒光闪闪,但是其面目多有惊讶,这些人是怎么进来的,昆仑别院的防护禁制呢?

“周玉你果然是内­奸­!”李雅这时候厉声而道

堂内人所有的目光这时忽然都看向周玉,后者在其大师兄面前惨笑一声,在其难以置信的目光下站身而起,缓慢的走到了温玉仁的身后,低垂着头,却是不曾言语一声

“不可能,这不可能,周师弟你这是”王京完全懵了,这还是自己一直看着其张大的小师弟么?

李雅布满严寒的脸庞这时对着王京厉喝道:“事到如此,王师兄你还看不出么?这周玉已然叛门了”

王京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时听到的李雅的厉喝,顿时醒悟,脸­色­复杂,然后变得怒不可解的道:“周师弟,你可真要叛我龙虎山?”

“真是迂腐至极,你这师兄倒是无趣至极,都这时候了,还问这样的白痴问题”温玉仁一脸鄙视道

“周玉!”王京厉喝一声,却是不理温玉仁的讽刺讥讽之­色­,双眼灼灼的瞪视着周玉,接着喝道:“你难道忘记师门的教诲了么?”

周玉­阴­沉着脸似能滴出水来,只是低着头,双拳紧握,似不敢面对其大师兄灼灼的目光,这时却听到温玉仁一声无可奈何的道:“真是个愚人!”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心血来潮道:“杀了他吧,想必师门之间的互相残杀是很有意思的呢,不知道二位道友见没见过呢?”

这时周玉终于抬起头来,两眼满是泪水的看着其王师兄,对视良久之后,黯然一叹,手中宝光琉璃的光芒缓慢亮起

王京更是涨红了脸,大喝道:“畜生!”

这一声还没落下,周玉手中剑光已起,顺势而斩,赫然就是眼前的大师兄

王京呼喝一声,手中一根青­色­的棍­棒­出现手中,随之向那光芒­射­去

温玉仁满脸笑容的笑着道:“真是有趣呀,不过可惜呀,两位似乎没有多少的兴起呀”

李雅冷哼一声,语意讥讽道:“温玉仁你以为这样你就能灭我昆仑别院么?”

“哦?”温玉仁诧异一声,随即道:“仙子既然还有手段,在下倒是想见识了”

赵晨这时候在旁边忽然冷喝一声:“布阵!”

第六章 赴关外 别院争斗(二)

“猴娃猴娃搬砖头,砸了猴娃脚趾头猴娃猴娃你不哭,给你娶个花媳­妇­娶下媳­妇­在哪睡?牛槽里睡铺啥呀?簸箕呗盖啥呀?­棒­槌呗­棒­槌滚得骨碌碌,猴娃媳­妇­睡得呼噜噜”蛛儿一蹦一跳的轻声唱着这不知何处学来的儿歌,梅清满脸笑容的认真的倾听着

蛛儿所到之处,处处的欢笑之声,在蛛儿的歌声中,这车队却是多了许多的欢乐,人们叫着蛛儿的名字,塞给她各种的好吃的东西,蛛儿捧着这些东西却是不多时就回到了车上

看见梅清,小巧的脸庞微微后仰,两条辫子一颤一颤的,嘻嘻一笑,一脸得意的道:“大哥哥你看!”

梅清看见蛛儿的怀里满是果糖,也是微笑着道:“收成不错呀!”

蛛儿嘻嘻一笑,将东西一把放在车上,小心翼翼的上了马车,深怕踩坏了什么,然后一ρi股坐下,如数家珍的拿起一样东西道:“这个是张老伯给的花生糖,这是小李子叔叔给的冰糖山药,这是”

梅清一旁微笑的看着,落日的光辉轻轻的洒落在蛛儿小巧的脸庞,满是喜­色­的脸上,散发着红润的光芒,不时的将一样东西扔到嘴中,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老和尚的话这时在梅清的心里响起,不知道为什么,梅清似乎有些不愿意就这么将蛛儿舍去,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而蛛儿呢?不知道自己不在其身边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的快乐呢?

“大哥哥吃!”蛛儿嬉笑着递给梅清一块花生糖,梅清微笑的接过,而蛛儿呢,身子挪呀挪,终于挪到梅清身边,向其一靠,嘴里含着糖,轻轻的哼唱着那不知何处学来的山歌

这时候昆仑别院的上空,就在赵晨一声厉喝之后,一道道彩­色­云纹,如流星一般快速的划过天际,漫天都是,而空中站立的头戴面具的修者,其身与云纹接触的瞬间,便是如被狠狠的抽了一鞭一样,狠狠的打了出去

这样的情况一发生,面具修者们便四处躲闪那密密麻麻彩­色­云纹,而在地面的昆仑修者,哪能放过此次机会,手中飞剑法宝齐齐的放了出去,一时间剑光纵横,错落有致,变被动为主动,顿时掌握了战场的时机

“好手段呀,还是有些作料的么?”温玉仁抚掌赞道

与之面对的赵晨还有李雅,这时心中反而更加的紧张,这厮显然还有后手,或者是说,此番局面早就意料之内,才可如此的气定神闲的无所畏惧

一声厉喝之声,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只见在那半空之上,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修者,发丝飞扬间,其势如天神而降,丝毫不将这些云纹放在眼里,挥手间就是光芒一闪,将其斩断,而从地面飞­射­而来的飞剑法宝,手指轻抖间,一道道道法自然而出,轻而易举的将其打落这说明什么,即使换做堂中任何一人,处在那样情景之下,也不可能这样潇洒自若,这人的修为显然是高出在场众人

而这人这时的一声呼喝,顿时就是将本来有些乱的场面稳定了下来,那些其他的带着白­色­面具之人,几个几个汇合,或互相依偎而击,或组成奇怪阵势合而击之,总之,原本不利的局面一下子就是稳定了下来

“任你千般算计,我只以力击之”温玉仁哈哈一笑道

“贼子,猖狂!”赵晨实在忍受不下去了,手中多了一柄寒光四溢的剑器法宝,声音刚落,就是当头斩来

“这么着急呀!”温玉仁无奈一叹,身子却是向后一飘,手中的折扇,呼啦一展的同时,一阵青光闪耀,轰隆一声,一座巍峨之山,忽然在青光之中冒然而出而赵晨的剑器法宝狠狠的斩在青山之上,却是一声颤鸣之音,转­射­而回

赵晨冷冷的看着已经飘到了大堂口的温玉仁,后者声音变寒,原本温和的面孔也变得冷寒如冰的道:“杀!”

这一声落下之时,空中的那金­色­面具之人,嘿嘿冷笑一声,化作一道黑光瞬间就是扑进堂内,向着赵晨和李雅杀来

二人对视一眼,彼此面­色­­阴­沉,今日局面已然难以收超退却之心已生,手中亮起法宝,两人合击而上,却是拼命一击,消能打出个出口

不远处的周玉与王京激战正酣,那王京满脸的怒­色­,更是不时的喝道:“畜生!还不及时醒悟?”

“我看你自己还没醒悟过来呢,还说别人,真是个比老牛还愚不可及的人”温玉仁站在堂口撇了撇嘴如是说道

“住口!”王京挡开周玉的剑光怒斥一了声,手中噼里啪啦的雷光跳动,这龙虎山在修真界最擅雷法,最为出名的便是正反五云雷劫,­阴­阳化一之术那王京这时手中金­色­棍­棒­也是雷光跳动的同时,对着温玉仁就是一­棒­下去

“哦呦”了一声的温玉仁故作惊异,手中折扇一转,再是一展,一层云雾而出,却是接下雷光,随即那扇子又是一合之时,雷光随即被云雾包裹消失不见,收进了扇子之中远处的周玉和王京都看的一愣,知道这扇子是个品级很高的法宝,而温玉仁却对着周玉一笑:“咱俩联手,看你这师兄到时是死在谁的手上,如何?”

周玉面­色­一沉,却是不答,而与其相对的王京,心中怒气冲天,对着周玉怒喝道:“师弟,这时醒悟还来得及!难道你真不顾这些年师门养育之恩,你我手足之情?”

“你怕了?要是那样的话,不如和你这师弟一样,效忠于我?不过你得和他一样被我种下秘术道法,虽然有了禁制,但是你师兄弟二人倒是可以重新相聚了”

王京望向温玉仁的眼光犹如利剑一般,恨不得就此一蕉过,杀了眼前之人,大喝一声,手中金­色­棍­棒­雷光交灼之际,雷鸣阵阵的向着温玉仁砸了过去

而这时,一道雷火划过之际,却是挡在温玉仁的面前,王京一看之下惊怒交加喝了声:“师弟!”而回答的只有一柄篮光闪烁的飞剑

温玉仁狞笑一声,手中折扇对着那王京就是一扇,王京的头顶上方,忽然一座青山出现落下,王京转身往后急退,手中雷光迎向周玉的飞剑,但是就这这时,周玉的眼睛忽然睁的大大的,喊了声:“师兄!”

王京只觉后心一凉,再看胸前,一张被黑光包裹的巨大手掌穿心而过,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金­色­面具之人竟然出现其背后,竟然没有丝毫觉察,而远处的赵晨和李雅,正也和一个头戴金­色­面具的男子打的不亦乐乎

“是分身?”这也是王京最后的意识了

那金­色­面具中一声冷哼传出,手中用力,一枚金光闪烁的金丹,碾碎成渣,随即那带着金­色­面具之人,将王京的尸身往旁出一扔,却是杀向赵晨和李雅去了

周玉呆呆的看着那个熟悉尸身,一时呆立当超脑海中出现的全是过往的画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温玉仁不理,转身杀向大堂之外,那些修者正和其他的带着银­色­面具的修者焦灼而战

温玉仁这一出现,完全是狼入羊群,完全没有一合之将,这外堂的弟子之中,大都是练气筑基之辈,面对温玉仁完全成为了待宰的羔羊,没有几个有反抗之力的

再观李雅和赵晨,在看到王京被杀的那一幕之时,惊的是心惊­肉­跳,刚开始的两人合力一击,被其轻描淡写的化解而去,而他杀王京之时,何时使用的分身之法,竟然完全不知道,待看到这分身杀来,亡魂皆冒,心中冰冷,看这那面无表情的金­色­面具,似乎犹如锁魂的欧马面一般

“你是元婴修士?”赵晨惊呼一声道回答的只有冷笑,和无尽的杀意!

李雅银牙紧咬的同时,手中这时出现了一个金符,金­色­面具之人看之之后,冷笑一声:“你这师门倒是对你有些疼爱,这金符竟然也给了你你若是以为这一枚区区金符就能从我手中逃脱,可是大错特错了”

李雅不理,手中金符像那人就是一抛,手中捏了个诀,轻喝一声:“开!”霎时间,金光环绕的时候,无数的金针犹如细雨一般倾洒而下,能看见的只有金­色­光芒

那面具之人,冷哼一声,也是不躲,另一个分身,快速的挡在身前,金针噼里啪啦的全部打在分身之上,竟然发出金铁相交之音,李雅惊异的说道:“你这是炼尸分身?”

那面具之人讥笑一声:“米粒之珠,也敢与日月争辉?”浑身气势顿时如潮水一般涌出,双手在空中一抓,喝了声:“天外御魔杀!”

赵晨和李雅两眼顿时一黑,恍如置身于一个黑暗的世界之中,不过头顶上方,似乎有些微弱光芒,凝目看去,顿时大惊失­色­只见无数的似幽魂鬼魔一样的怪物,没有双目,没有眼鼻,没有四肢,有的是一张诡异白脸和一个人身,其面目上只有一张怪牙嶙峋的巨口,流着粘液,其嘴的方向正是二人所在,呜嚎一声,就是咬来

赵晨驱动飞蕉去,却斩了个空,随即一愣,是幻觉?待那怪物似如疾风临身一咬之时,赵晨顿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旁边的李雅早就花容失­色­,不过看见漫天怪物的时候,心中暗叫:“我命休矣!”

梅清拿着蛛儿递给的零食不时的放进嘴中,眼前的篝火映的二人脸­色­红扑扑的蛛儿懒散的依偎在梅清身边,不时的朝着篝火中扔进几根枯材树枝,梅清不言,明天大概就能出关了吧!看了一眼身旁的蛛儿,梅清一时间心神挣扎,最后一叹,伸手抚摸着小丫头的头,却听到蛛儿轻声哼唱着,静静的夜晚,蛛儿的声音轻柔如风一般,轻轻吹散在无尽的黑夜之中

第七章 故人相见(一)

初升的日光,在天际边上,刚刚划破一丝亮意,群鸟便叽喳的叫起,似为了迎接这新的一天

温玉仁伫立在山崖间,看着远处的无际天空,嘴角挂起一丝笑意

昆仑别院中,此时已经没有了刀光剑影,除却了虫叫雀鸣之外,再无声响,雾霭沉沉,清新的空气中却夹带着一丝血腥的味道,舔了舔发­干­的­唇­角,那笑容越发的邪异

李雅被几人夹着跪在温玉仁的不远处,两眼神光暗淡,似是丢了魂儿一般,温玉仁一步一晃的来到其身边,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托起其下巴,赞了一声:“倒是个美人儿”

那带着金­色­面具的怪人,就站在身旁,没有任何的言语李雅浑浊的目光中,似要聚起,但是丹田处的禁制随之触动,俊俏的面孔上,闪出一丝痛苦的神­色­,温玉仁轻声笑出了声

“这人要如何处置?”金­色­面具的怪人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情感,听着甚是怪异,不过温玉仁似乎是非常习惯,望了一眼远处蹲坐在地上,一脸垂丧的周玉说道:“等我玩够了再说吧,这等美人儿,可不是人间青楼歌姬可比”目光又落在李雅苍白如纸的脸上,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滑落在细腻的皮肤上:“至于其他人么?杀的­干­净些”

“广漠杳无穷,孤城四面空马行高碛上,日堕迥沙中”这大漠的风光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广阔无人烟不说,那浩瀚如海的感觉,此时在视线中,心神间却是如此的强烈

蛛儿坐在马车中依偎在梅清的身边,大大的眼睛,满是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景­色­,梅清也是一脸惬意的欣赏着队伍安静的行走在这荒凉之处,除了马蹄声和偶尔的吆喝声,就剩下风的声音了

出得关外,这路径也就越发的难走了,漫天黄沙不说,马贼劫匪更是横行无忌车队人人的一颗心此时也都是悬着的,杀人越货那是强盗们最喜欢的行径,也是常­干­的事情,就是你把货物钱财通通奉上,说不好也是钢刀一挥,脑瓜落地的下场而壁们更是手不离刀,时刻警戒着

“大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这里好荒凉的呀”蛛儿撇了撇小嘴,似乎很不喜欢这里,有些不乐意的问道

“蛛儿可知道这法缘寺?”

蛛儿仰起小脸,摇了摇头好奇的问道:“是和尚庙么?”

梅清皱了皱眉,这些日子与蛛儿的相处,越发的让梅清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此时听的蛛儿的提问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随即却是转移话题,问蛛儿将那凤鸣珠要了出来,蛛儿乖巧的拿了出来,递给梅清,接过手中,无丝毫感觉,也无丝毫的重量,望着手中的珠子,梅清始终不曾看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品阶的宝贝

神识探查过,也用天煞地魂之法祭炼过,全无反应,而蛛儿将之放在身上之后妖气全无,就是梅清神识过人,详加探查也是觉察不出又想起那日柔音所用之时,那头火凤天鸣,无尽火雨的情景,皱了皱眉,将之还给蛛儿,并嘱咐其收好,而蛛儿接到手中,在梅清与蛛儿都不曾觉察的时候,珠子中,似有一物动了一下

转眼看着车外的无尽风沙,梅清轻轻的“咦”了一声,这才刚刚出得关外不久,就碰得这些人马,轻轻一笑,将蛛儿拉近身旁轻声道:“你我也该走了”

“不和张大叔他们告别么?”蛛儿似乎有些舍不得的样子

“你我为他们挡去一劫,也算得相逢一场比那些虚礼要强的多了”梅清望着远处淡淡的回道

蛛儿似乎有些听不明白,小小的心思里面,只是想着,大哥哥要走,只要蛛儿能在身边就是好的,伸手主动拉起梅清的大手,梅清心神间,闪过一股莫名的情绪,随即悠然一笑,紫­色­光华轻轻闪耀同时,二人在一瞬间冲天而起,马队却是依旧不缓不慢的前行,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马车已经是人去车空

似乎许久未曾有过飞行,蛛儿在梅清的遁光中,雀跃欢呼,伸出小手,在云朵间轻轻的划过,吸了吸口水喃喃道:“这要是棉花糖就好了”

梅清听之,哈哈一笑,随即却是停在空中,望着尘烟四起的远处,蛛儿也好奇的看去,马蹄踏地,不时的吆喝之声,大约有三十来人的样子,头戴围巾,马跨钢刀,气势骇人

梅清手中微微有光芒亮起,却是五行小术的土行法诀,待指诀完毕,轻轻朝那方向一指,大地忽然间一阵震动,马嘶人叫,原本整齐的队伍顿时慌乱一团而大地的震动不止,本是平坦的地面,在一阵颤动的同时,却是竖起了几堵墙面,将这些人圈禁在了中间,成圆形,没有出口

蛛儿抚掌而笑,梅清看着那群人马在围墙里团团乱转,却是出不得的样子也觉的颇为好笑,刚想一笑的时候,表情却是僵住了

那声音似小溪流水,叮叮而响,又如鸟鸣轻唱,抚琴细细而语,轻柔清脆的笑声之后却是淡淡的叹息

“何时便得如此心软了呀?记得仙府之时,奴家可被公子害苦了呢?”

看不见人影,周身旁除了白云就是蔚蓝如洗的天空,鸟都没有一只,这声音却是环如音响,好似天地本来的声音一般,蛛儿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问道:“大哥哥谁在说话呀?”

这时的梅清,汗如雨下,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这声音太熟悉了,这语气也是,想起那抹妩媚身影,笑如春花的摸样,梅清的心里不禁的打了个寒颤,对于蛛儿提问也是不答,拉起蛛儿小手,遁光冲天飞出,犹如一道紫­色­闪电一般,一闪就是不见

一声娇笑道:“还是这个样子,那么猴急的样子”

梅清不理,全心涌出道力驾驭遁光,这个人却是自己最不愿意见得的可是此时带着蛛儿,遁光造比自己一人之时,是慢了许多,而对方的修为又高于自己的,顿时嘴里就有些发苦而那个声音嬉笑的声音却始终在耳边缠绕

蛛儿一脸好奇的看着过往周旁,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而自己的大哥哥又是一脸的紧张,一时间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也不知飞了多远,天空之上,除了白云就是蓝天,而地面之上,永远是黄沙千里,望不到尽头梅清感应着那股淡淡的神识,如若这般飞行,也不知能撑上多久,索­性­一战,加上蛛儿和手中的­阴­煞雷罡,如果布置得法,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可是想起那人的强势修为,心里又有些打鼓在犹犹豫豫之时,那声音却是又起

“你觉得你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么?”又是一阵轻笑,玩闹戏谑之意再明显不过

蛛儿这时听到这话,就是再糊涂,也是明白了,这人对自己和大哥哥是有威胁的,小手握紧了拳头,大大的眼睛中,满是金­色­光芒:“大哥哥咱们灭了她吧”

遁光中,梅清听得这话心头一跳,打眼看去,蛛儿小巧的脸庞,一脸战意,就好像谁抢了她最爱的桂花糕一样,心下苦笑的同时,却是已然有所决定,微一点头,遁光方向一改,直往地面冲去

刚一落地面,对着蛛儿就道:“蛛儿土行法术了得,先遁入地面,待大哥哥不敌之时,蛛儿只管逃跑就是,万勿纠缠,来人实力强大,不是现在的你能敌的过的”

蛛儿稚­嫩­的脸庞一呆,随即满脸委屈道:“蛛儿,不要离开大哥哥的,就是打不过,蛛儿也要和大哥哥在一起”

梅清皱了皱眉,时间紧迫,也不和蛛儿废话,当下声­色­俱厉的吼道:“照大哥哥说的办!”

蛛儿眨巴着委屈的大眼睛,顿时就有迷雾聚集,梅清虽然心里不忍,但是此时可不是你情我情的时候,当下不理又是吼道:“还不快遁入地面!”

蛛儿眼泪啪啦啪啦的掉落,小牙一咬,浑身金光一闪的时候,在地面转了一圈,随即不见梅清甩了甩脑袋,将蛛儿凄然的面容甩出脑海,望着远处,眸子中冰冷的光芒如九天寒星,手成剑指,对着眼前就是一指,《紫华经》的功法自行运转,紫府内,金丹转动的加速,鸣空剑一声嗡鸣的出现在手中,巾处得淡淡黑雾,散发着冰冷的杀意

梅清将手中的鸣空剑,对着前方就是一阵挥舞,无数的剑光嗡鸣而出,左手捏了个诀,剑光分影术,剑光留影术,随剑催发而动,再则成也不知劈了多少剑,只见漫天都被剑光笼罩,杀意漫天,梅清还不满足,又将手中的鸣空剑一收,双手指法快速犹如疾风,待那指影一停,对着空中剑光笼罩之地轻喝一声:“剑光凝狱,成!”

就在这一声呼喝之后,剑光忽然一阵轻响,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光芒,似有轨迹的将梅清包裹在中央,游走间成一圆形,而梅清手中指诀不停,随即又是一声呼喝:“虚空藏锦,起!”

这一声刚一落下,漫天的剑光忽然间消失不见,漫天的杀意也是无踪无影,端得奇妙,这虚空藏锦,诡秒难测,可隐可现,可出其不意掩其不备之时,致命一击,却也是消耗极大,所以梅清轻易用之不得

纵观这一世,也只有在仙府开世之时,遇到锦衣大汉用过一次,也是那人不曾见过的神通妙法

虽然体内灵气用去大半,此时再用,消能有奇兵功效,而梅清这时手中又出现了一颗金蛋,朝着前方一扔,光影一闪隐没在沙土之中,又拿出两颗­阴­煞雷罡,紧扣在手心处,眸子中寒光闪闪的望着前方,那神识感应的方向

过了许久之后,四周毫无动静,而梅清就那么在屹立在原地不动,冷冷的看着风沙席卷,呼啸而过,层层叠叠的漫空飞舞,而那一声熟悉的笑音,这时候伴随着风沙的呼啸之声,却是越发的近了

终于在前方,一抹彩­色­的倩影,在隐隐约约间,逐渐的清晰起来,一步一走,衣裙自然而摆,曼妙的身材,婀娜多姿,白皙的肌肤胜似冬天冰雪,妩媚的笑容如春花开放,香气弥漫的同时,那声音温柔如风一般轻轻的说起

“公子,仙府一别可是还好?”

第七章 故人相见(二)

“许久不见,倒是玉娘看似更胜往昔了”梅清目光炯炯不冷不淡的说道

笑了一声,声音入耳让人浑身酥软,罗裙轻摆,曼妙身材更让人遐想连篇,那抹七彩光晕出现的一瞬间,风沙骤停,再无呼啸风声,好似这天地静止了一般

那笑脸如五月春花般娇艳异常,妩媚的眼眸荡漾着一波抹不掉的瑃情,似有意还是无意,那玉娘步行在梅清隐藏的剑光边缘,却是停下了脚步,梅清眼角一挑,手心的­阴­煞雷罡,握得更紧了一分

“自从仙府一别,公子倒是让奴家好顿想念的”玉娘抛了个媚眼喃喃道,见梅清面无表情,故作娇嗔的又道:“倒是公子无情无义,那日抛下玉娘一人,自己逍遥快活,玉娘修炼至今还从未被男子如此对待过呢”

梅清嘿嘿一笑:“仙府之事,你我心里有数,更何况那样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揪住不放呢?”

“哎呀,奴家不是说过了么,那样的遭遇,奴家也是第一次经历呢,所以这心里呀,老是有一道过不去的坎,所以这不是来找公子了么?”

“那玉娘你又待如何呢?”

玉娘妩媚打量着梅清,伸出芊芊玉手,轻轻拨弄着两鬓的秀发,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埋怨道:“人家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又能如何呢?那日公子的无情无义,小女子也只能忍着,这不是实在忍受不赚时时刻刻的念着公子,才会找来的么?”

“想念?”梅清心里冷笑,神识间隐隐感觉周身气机,早就被紧紧锁定,恐怕只要稍有异动,迎来的就是雷霆一击,看起妩媚动人的摸样,梅清实在想不出究竟如何应对,随即闭口不言,好笑的看着玉娘,却不敢露出丝毫讥讽的意思

“看来奴家的一片心意怕是化作那东水了,全是泥牛入海无消息,男人呀!”说罢低头,似乎极为委屈的样子,再加上其凹凸明显的身材,艳丽的容颜,让人恨不得立即扑上去好好劝慰一番

就是梅清此时心神也是一晃,但是眼前忽然一道银­色­光链扑打近前,紧接着就是剑光恍惚一闪,一道道剑光将这银­色­光链化作点点光屑,随着剑芒一同消失不见这一击来的实在突然,而且时机掌握的恰如其分,如不是梅清事先有所布置,恐怕这一下,已经束手待毙了

心中大呼这狐女媚功厉害的同时,面上却是冷冷一笑道:“在下这下倒是体会到了玉娘的思念之情了”

玉娘缓缓收起缠绕在手上的银­色­蛟鞭,至始至终笑脸如花,这时却是轻声一叹道:“世人都说恨之切,爱之深呢,真是一点都不假了”随即媚眼瞅来,含情脉脉的又道:“人家这一见公子呀,就想让公子到近前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用这鞭子将公子卷来,再不让公子离开了,哪知道公子还有如此布置,却是置玉娘这一番情意不顾,是要玉娘的命呢”

“那倒是在下的不是了”梅清面无表情的道,然后又似有深意的说道:“不过玉娘这情意,恕在下福爆怕是无法消受了”

玉娘将银龙鞭的鞭头,轻轻点了一下面前空无一人的地方,顿时一道道光芒闪烁,在鞭头处划出电光火花,扑哧一笑:“这许久不见,公子的心越发的谨慎了呀”

“如不是这样,在下就是有九条命怕也是不够的”梅清不温不火的说道

“刚才见过一个漂亮的小丫头,不知公子藏到哪里去了呢?”

梅清皱了皱眉:“这与玉娘又有什么关系?”

“公子还是不明白奴家的心呀,不过人家迟早会将这丫头找出来的,别以为一片剑光就能挡住人家的哦”玉娘娇嗔而道

梅清始终沉着应对,紫府内的剑意鼓荡着周身气机,自刚才中了那媚功一次之后,越发的小心,此时的心神就好比一张绷得漫漫的硬弓,不能有丝毫松弛梅清在等,在等玉娘心神松弛的拿一刹那,感应对方强大的气机力超如一头看中猎物的狼,此时只差时机

“那玉娘何不试试呢?”

“试?公子不会以为区区金丹修为就能困住人家吧?”

梅清一笑:“玉娘此话差矣,在下只是在自保而已?”

“只为了不愿再回到人家身边么?”玉娘有些埋怨道

梅清刚想回答,忽然又听到玉娘一声轻笑道:“这小家伙倒是个心急的家伙呢?”

梅清皱眉,心叫不好,却不知哪里不对,仔细看去,玉娘这时手中银­色­鞭子绷的犹如一杆银枪,在站立的周旁轻轻的一搅,忽然间,进入梅清眼帘的是无数的金­色­丝线,也不知何时布置而成,紧紧的缠绕在玉娘周围,就好像一张蜘蛛网一样,错落有致,而玉娘就是网中的猎物,不过对于这张网来说,玉娘的这个猎物似乎有些大了

玉娘轻轻跺了一脚,顿时腾空而起,而那金网,如有胶水一样,紧紧的黏贴而往下拽,不管什么气机不气机了,这明显是蛛儿那丫头先是动手了不敢用手中的­阴­煞雷罡,这玩应威力太大,难保不伤到蛛儿,手中剑指一扬,不见任何的动静,却听玉娘一声娇笑

“都说这男人呀,只要看见了美娇娘,都是猴急猴急的,这公子也是不例外的呀”说罢,手中的银鞭一声隐隐龙吟之后,却是银光大作,犹如九天星芒一样,一个盘旋,顿时化作一条面目狰狞的银­色­蛟龙

那蛟龙身体也不知有多长,其尾部缠绕在玉娘身前,狰狞的蛟头,张着满是尖牙利齿的巨口冲着大网就是咬去

梅清哪能让这畜生如此做得,虚空藏锦催发极致,待气机感应已经移动在玉娘周围,冷喝一声:“现!”

漫天剑光滑动之际,冰冷的杀意充斥周围,一道道光芒密密麻麻交织而成,每闪过一道剑光,就是一剑,端得犀利

再观玉娘,身悬半空,其脚下粘着金­色­蛛网,上空压下光芒闪烁的进,真的好比天罗地网一样,无处可逃可玉娘这时,却是满脸惬意的看着进袭来,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之­色­,梅清顿时就觉得哪有不对,也没时间去想,手中催动更快

就在进要临身的那一刻,忽然八道巨大尾巴形状虚影晃动,顿时这天地就是一变,黑暗笼罩,­阴­风呼啸的同时,大地震动,雷云滚动,火光冰寒四起

“真身法相?”梅清忍不住叫了一句,不过此时既然对上就没有收手的道理,双手起扬的瞬间喝了一声:“剑光凝狱,杀!”

漫天的将光在雷云滚动的下方,犹如一道道银­色­光蛇,瞬间就是狠扑而来,而玉娘身后的虚影这时已经凝实,赫然是一头八位天狐的样子,面目狰狞的看着天空扑杀而来的道道剑光,而玉娘呢?悠然惬意的看着梅清,那一条银­色­蛟龙更是口吐银­色­光焰,绞杀在金­色­蛛网之上,缠斗不休

层层叠叠的剑光,和那玉娘凝成的真身法相交织在一起的一瞬间,顿时就是爆出一团团光芒,刺眼而不可视而梅清凝成的剑指也不由的颤抖起来,梅清能清楚的感受到,剑光狱中的丝丝剑芒湮灭消失,就好像自己的无数触角在被一刀刀斩断一样,这真身法相真是了得,也怪自己没有将剑意完全领悟发挥,才会如此的不堪

而这时,地面之上,一声稚­嫩­的怒斥之声响起,梅清心头就是一颤,只见蛛儿的金­色­蛛网,被那银­色­蛟龙已经搅的伤痕累累,网不成网而这银­色­蛟龙还在继续肆虐破坏

梅清面目一寒,也不管空中的剑光了,手往上处一勾的同时,远处土堆中一个巨大的金­色­光团从地面弹­射­而出,声势极快,带着一声呼啸之音,就是撞向正在空中悠然的玉娘

玉娘娇笑一声:“公子今个儿,可是让人家见识了,这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呀”

身后的虚影略微一抖,顿时伸出四条巨大的狐尾,狠狠的抽打在那金­色­光团之上,那金­色­光团顿时被抽打出去,轰的一声跌在地面,就砸了一个巨大深坑仔细看去却是一个金­色­的蛤蟆

“傀儡?“玉娘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有些好笑的说道:“看来仙府之行,梅公子也是有收获的呀”

梅清不理,因为蛛儿这时的那张金网,已经惨不忍睹,而那银­色­蛟龙竟然半个身子都深入到了地面之下梅清的心在颤抖,左手里的­阴­煞雷罡就是不敢扔出,心中焦急的同时,喝了一声,鸣空剑再次出现在右手中,巾轻鸣,横在眼前,眸子中寒光一闪,一抹微不可查的银­色­光晕却是从巾往剑尖处游走

玉娘美丽的眸子中首次露出了严肃的神情,伸手却是一招,那银­色­巨龙咆哮一声,大地震动,狰狞的头颅从地面破土而出的瞬时,泥土飞扬,漫天倾洒,随即高扬头颅,铜铃大小的龙眼闪着冷冷寒芒注视着梅清

待那银­色­光华游走到剑尖之时,忽然一阵铃音晃动响起,这周围顿时就是一层七彩光晕而成,玉娘身处半空,眉头紧锁,心神一阵荡漾间,就听一声厉喝:“杀!”

第七章 故人相见(三)

缠绕在玉娘周身的银­色­蛟龙,全身银­色­的鳞片好像点点星光一般,偌大的身躯盘旋游走,速度也是极快,一声蛟龙鸣音,鳞片的光芒点点交汇融合,顿时化作一道银­色­光链,狠狠的与梅清剑尖­射­出的光华撞在一处,时机掌握的也是恰当好处

犹如蜻蜓点水,平静的好似水镜一样的湖面,涟漪荡漾,这天空好像这湖面一样,一波波气纹缭乱,又如含苞待放的花蕾,层层展开

娇叱一声,玉娘身上七­色­彩光琉璃之间,身后的天狐法相,八尾齐齐摇晃,又是有迹可循的一条一条的将玉娘周身包裹,法相狐身前倾,挡在被八尾包裹的玉娘身前,正龇牙獠目得瞪视着胸口起伏的梅清

振幅的效果好似散落的花瓣一样,凋零破碎,虽然震散了银­色­蛟龙,击打在了狐尾之上,但那都是与蛟龙碰撞后的余波,却是未有丝毫的效果,这也是剑意未能参悟透彻,如是已领悟这剑光摇逸,星落凡尘的剑意,此时的景象就不是如此了

一抹悲哀的情绪划过心头,这就是境界的差距?眼看着空中自己的锦神通逐渐的消失,而那美丽的狐尾又慢慢打开的一瞬间,梅清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一脸笑意的玉娘,手心的­阴­煞雷罡握得更紧了一分

“不知公子还有什么手段未出呢?真是有些让人期待”玉娘娇笑了一声,随即又瞟了一下地面,娇嗔道:“这小家伙还真是不老实呢!”话声一落,七彩光芒忽然消失在空中,只有一个天狐法相瞪视着狐眼,密切的注视着梅清的一举一动,而玉娘却不见了踪影

梅清甚至来不及反应,下一刻,在七彩光华再一闪烁的同时,蛛儿好似被当成了小­鸡­一般,拎在玉娘的手中,白皙的手指轻轻滑过蛛儿白­嫩­的肌肤上,不由得赞了一声:“好可爱的丫头呢”

蛛儿通红的小脸隐隐有金­色­光芒闪烁,四肢不停的扭动着,大大的眼睛,眨巴着的可怜兮兮目光望着地面的梅清,却是未叫一声

“咦?”玉娘惊叹一声,手中用力,将蛛儿提在眼前,美丽的眸子中­射­出好奇的目光,赞叹一声:“真是个懂事的丫头呢”随即又是一笑道:“大姐姐越看越是喜欢,不如就跟了我吧”

梅清­阴­沉着脸,而蛛儿这时两眼一红却是说道:“如我答应,你能放过大哥哥么?”

下方的梅清浑身一震,心中百味复杂,而空中的玉娘这时的笑容忽然变的温和起来,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蛛儿,那对儿大大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假意,扑哧扑哧的眨巴着,已经是迷雾一片,就要化作点点水光,轻轻的抚摸着这小巧的脸庞,玉娘眼中这时忽然闪出一丝讥讽

“才是几日不见,公子手段倒是高明了许多呀”

梅清此时的心潮澎湃而起,全因这蛛儿的一句话,又想起几日的相处时光,不知为什么,脑海里全是蛛儿可爱的样子把自己最爱吃零食递给自己的讨好神情,扬起小脸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望着自己的好奇表情,轻轻的依偎在自己身边心满意足的神情,还有伸出小手桥自己大手的信任表情,这一幕幕,这一景景,纵使自己道心何其坚固,这时候也只能苦笑的看着空中,那抹自己这时想着的身影

在玉娘惊讶的目光下,轻轻的将手中的鸣空靳地上一丢,叹了口气,随即淡淡的看这玉娘,说道:“放了她,你可以任意的处置我,只要放了她”

看着梅清的举动,玉娘戏谑的眼神逐渐消失,而手中的小丫头,这时已经呜咽的哭起,口中不停的喊着自己的大哥哥,伸起小手,似要像往常那样的抓起那熟悉的温度,可是这距离

“算了,不玩了,真是没趣!”话声一落,忽然将小丫头用光团包裹,轻轻的放在地面,而玉娘自己,也是施施然,满脸不忿的站在远处,目光却是一直落在刚一着地就迫不及待的,一边哭一边跑向梅清的小丫头的身上

玉娘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梅清一愣,看着小丫头一下子扑到自己的身上,紧紧的抱着自己,将鼻涕眼泪不停的蹭在自己的身上,梅清也是缓过神来,温和的俯下身来,看着一脸鼻涕泪水的蛛儿,轻轻搂在怀内,本事俊俏冰寒的脸庞,这时也温和的笑了起来

天地间重新放起了光芒,在玉娘收起法相真身的那一刻,乌云消散,风沙不曾吹起,本是烈日炎炎的光芒这时也变的温和起来,伫立在远处的玉娘,白皙的手指轻轻捋了捋额前的乱发,望着远处的两相相拥的倩影,这时的目光也变的柔和起来

“蛛儿不哭了,大哥哥不会离开蛛儿了”梅清轻轻的捋着蛛儿乌黑的发丝轻轻的说道

蛛儿从梅清的怀里仰起满是鼻涕眼泪的小脸,大大的眼睛泪光闪闪的道:“真的?”

梅清笑着点了点头,用手一指远处玉娘的方向:“你看大姐姐这不是放过蛛儿了么?”

蛛儿回头看向玉娘的方向,见其正向自己招手,有点害怕的缩了缩头,然后又有些委屈的看着梅清,似要征求梅清的意见

梅清笑着点了点头:“去谢谢大姐姐吧”

蛛儿心里还是有些怯怯的,不过既然大哥哥这么说了,而这个美丽的大姐姐似乎也没对自己做什么,是因该过去谢谢人家的

想到这里,蛛儿忽然抓起梅清的衣襟,就在梅清不解的目光下,用力的擤了擤鼻涕,然后又掀起另一旁的衣襟,将自己的小脸擦了一擦,抬起头来看着表情有些石化的梅清,嘻嘻一笑,转身有些扭捏的向着玉娘走去

这一系列的举动,被运处得玉娘看见,顿时笑弯了腰,这心里呀,对这小丫头更加的喜爱了见小丫头扭捏的,一走一回头的向着自己走来,玉娘却是身影一闪,就出现在小丫头身前,而这时蛛儿正从大哥哥的方向回过头来,一脸撞在玉娘的怀里,玉娘顺势将其抱起,嬉笑道:“好可爱的小妮子呢!”

蛛儿顿时脸红的像苹果,回头看了看远处微笑的梅清,又好奇的打量着这眼前的丽人,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喃喃道:“姐姐好漂亮呀”

“真的么?”

“嗯呢!”蛛儿用力的点了点头

玉娘脸上的笑容更盛,妩媚的能让花自折,薄薄的香嘴,在蛛儿的小脸蛋上,顿时就是亲了一口,随即道:“那不如就跟着姐姐走吧”

蛛儿一听,脸­色­一变,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眼睛中满是乞求的目光,玉娘看了,暗叹一声,嘀咕着这姓梅的也不知道给这小丫头喝了什么迷魂汤,让其死心塌地的

抱着蛛儿施施然的向着梅清走去,梅清站在远处,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阳光下,这抹倩影是这样的温馨和美丽,这时间也仿佛停止了一般不过这心里委实有些难受和糊涂,也不知道是因为对自己实力不济的难过,还是因为这玉娘仿佛无常而疑惑,总之目光里满是复杂之­色­

“北想连沙漠,南思极耗是说的这大漠么?“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荒漠,一血­色­绸袍,手拿折扇的翩翩公子,站在一山丘上极目远眺自言自语道

“怕是了吧,这荒漠倒是别一番景致的”说完这一句,那翩翩公子似又想起了什么,不知这荒无人境地方,是否有故人前来相会呢?嘴角荡漾一丝邪异的笑容,哈哈一笑,随即光芒隐匿不见,只有无尽的风沙依然呼啸着

篝火旁,蛛儿坐在地上,而地上铺着一块四方形的丝布,上面摆满了各种零食,桂花糕,冰糖葫芦,糖山药,蜜糖大枣等等,蛛儿一样一样仔细的挑选着另一旁梅清与玉娘坐在篝火旁,火光映红了两人的脸却是沉默不语

许久之后,梅清看了蛛儿一眼,又看向千娇妩媚的玉娘,不冷不淡的说道:“玉娘这番行事,不似你的风格”

玉娘白眼一翻,有些讥讽的说道:“那怎样才是?杀了你和那小妮子?”

梅清淡淡一笑,却是沉默不语,如果按照仙府之前的行事判断,这样的说法也是不错的似乎猜到梅清心中所想,玉娘“哼”了一样,看着火红的篝火悠悠的说道:“你又了解我多少?”

梅清一怔,半响不知道如何回答,而蛛儿这时候却是已经挑选完了,将剩余的东西放进百宝囊中,捧着一大堆吃的,分别递给玉娘和梅清,然后依偎在梅清身边,小脸好奇的看着玉娘,又有些怯怯的

扑哧一笑,玉娘手中不见有何动作,这蛛儿忽然被光芒包裹,下一瞬间就出现了在玉娘怀里,蛛儿的脸上还是刚才怯怯的表情,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其有些惊慌,随即耳边就是一阵热风,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玉娘满脸笑容在蛛儿的脸颊亲了一口,蛛儿小脸顿时通红,咯咯一笑,玉娘小声的说道:“以后大姐姐也跟着蛛儿,好不好?”

蛛儿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桂花糕递给玉娘,有些欢喜的说道:“大姐姐吃”

玉娘赞了一声,伸手接过,这时忽然见梅清正有趣的看着自己,不知怎的,心头一跳,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梅清,随即抱着蛛儿悠悠说道:“蛛儿呀,记住了,这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以后要跟着姐姐学一些怎么对付男人的手段”

蛛儿好奇的张眼睛,然后回头看看一脸笑容的梅清说道:“大哥哥不是,大哥哥对蛛儿可好哩”

玉娘翻了翻白眼:“你这傻妮子,以后你就知道了”

蛛儿还是有些不明白,随即好奇看着自己大哥哥说道:“大哥哥会一直对蛛儿好的,是不是呀?”

梅清哈哈一笑,而玉娘这时有些气结,不过抱着蛛儿的双手,却是更紧了夜风徐徐之际,火光摇曳,在这清冷的夜里,却有着一丝的暖意缓缓蔓延

第八章 深幽古佛(一)

荒漠飞沙起舞,北风呼啸而过的声音,似在述说着过往的沧梢日的酷热,却在一声声欢笑声中,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蛛儿扎了个格子红边的丝巾,手中握着风车,不知疲惫的跑前跑后的,风车快速转动的时候,咯咯的笑声,让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顿时萌生出了一丝生机

婀娜多姿的身影,在紧身的丝绸包裹下,体态丰盈,颜­色­翎羽的罗裙,在风中犹如艳丽的蝶翅轻轻的捋着额前散落发丝的玉娘,眼角满是笑意的看着那个欢快的身影,脸上虽然半裹着一丝银纱,但是那一对儿妩媚勾人的眼睛,白皙的皮肤,却留给人无限的遐想

梅清始终不紧不慢的跟在二人身后,眼前的荒芜景­色­衬托着这两个美丽背影,就好像无限蔚蓝的合看见了一抹白帆,惬意而舒服,这样的行程,是让人所消的,所以这一段行程,几人行进的并不是很快

三人之中蛛儿是最为高兴的,虽然不明白大哥哥和大姐姐为什么会突然和好了,但是蛛儿小小的心里明白,无论是大哥哥还是大姐姐,都是喜欢蛛儿的每到夜晚的时候,大姐姐总是主动的将蛛儿抱在怀里,轻轻的摇着,而且大哥哥的笑容似乎也比以前多了很多,每当这时候,蛛儿总能甜甜进入满是各种零食的梦境中去

轻轻的跳上一个山丘,手中的风车快速的转动着,蛛儿迎风而望,在那远处,高高的黄土堆成的城墙,城墙里面可以看到几件散落的房屋,远处似乎更多,这应该是一个城镇了吧,有城镇,就是有好多好玩的好吃了,顿时欢呼一声

看着小妮子一脸兴奋的向着自己跑来,玉娘眼角挂着笑意,老远的就听见,蛛儿喊着:“大姐姐,大哥哥,有城镇了,有城镇了”

嗔了一声,俯身将蛛儿抱起,看了一眼远处的城镇,随即伸出白皙的手指,在蛛儿小巧的鼻子上轻轻的挂了一下道:“不就是城镇么,我的傻妮子,激动个啥嘛”

蛛儿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梅清,然后眨巴着小嘴儿道:“大哥哥给蛛儿买的好吃的都吃光了呢”随即又瞄了瞄远处的城镇,­干­咽了几口唾沫

玉娘哈哈一笑,笑的是花枝招展,凹凸有秩的身材,顿时婀娜多姿,犹如微风扶柳般轻盈美丽,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玉娘媚眼一瞟,却看见梅清一手托着下巴,站立风中,发丝飞扬间,那眸子中闪烁着却是天下男人特有的目光

轻“哼”了一声,抱着蛛儿,脸贴着蛛儿的耳边,轻轻的嘀咕了几句,蛛儿好奇的抬起头来,眨巴着大眼睛,似懂非懂的看着自己最爱的大哥哥

梅清亦觉察出了什么,讪讪一笑,抹了抹鼻子,刚想说话,却听那玉娘一声轻笑道:“走大姐姐给蛛儿买好吃的去”在蛛儿一声欢呼中,身化彩光,已经飞向那城镇去了,只留下一脸讪笑的梅清,愣愣的站了一会儿,摇头一笑,随即就是跟去

这城镇说小不鞋说大也不大,坐落在一处平原位置,高空俯身而看,成一四边形,边缘城墙多是用黄土堆砌而成,高高耸立,将城墙里头的一处处房屋护在里边,既可挡去风沙,也可防着马贼来袭

热闹的集市上多是体形彪悍北方胡人,汉人也是不少,两边商铺林立,而交易的时候,多是用的以物换物的方式,很少使用银两蛛儿在人群里犹如一条遇水而游得鱼儿一般,小手拉着玉娘的芊芊玉手,小巧的鼻子不时的皱着,快速的喘气,有时甚至闭上眼睛直接跟着味道走

玉娘看的是笑容满面,只要是蛛儿看上的,无有不应,而且二人所到之处,皆成为万花丛中一朵奇葩,众人焦点

蛛儿倒也罢了,虽然可爱,但是年纪还鞋而这玉娘就不同了,虽然半裹着银­色­丝巾,但是那白皙的皮肤,淡淡却挥之不去的幽香,婀娜的动人体态,天生妩媚的眼神,所到之处,皆是喉结滚动的声音,男人们目光中充满着火热的光芒,就好像在茫茫的沙漠中忽然发现绿洲一般,而女人呢,嫉妒如火的眼神并不比男人欲­火­少了多少

北方的胡人女子虽然­性­格豪放,不拘一格,但是却少了南方女人的那种悠然体态,此时风情万种的玉娘,似乎是极其享受这种备受关注的感觉呢

梅清在二人身后,始终紧紧的跟随着,手里刚刚接过二人递过来的东西,转眼又得连忙找寻二人的身影,这比修道可是难的多了尤其是在玉娘每每也不知是故意还是真情的暧昧举态,在众人嫉妒如火的眼神中,这种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再看玉娘,梅清甚至有些搞不明白,这玉娘是真的喜欢为蛛儿选买东西,还是更喜欢这种受人关注的感觉呢?苦笑一声,心里却是打着嘀咕,得快些找个清静的地方,自己这样的受人“关注”很不好受的

似乎跟梅清印象里所有的故事情节一样,哪里都不缺那些欺男霸女的蛮横之人,这不,自己竟然也遇到了

就跟所有的世俗故事一样,男的张的满脸横­肉­,一脸彪悍,晃着个膀子非常叉的带着一群手下打手,看中某个美丽女子,然后大马横刀的指着那女子道:“小娘子,以后跟着哥哥混吧,保证你顿顿有­肉­吃,有绫罗绸缎使的云云之语”可惜这回被看中的是连自己都顾忌万分的玉娘而已

但是令人诧异的是,这玉娘似乎很喜欢世俗的故事情节,也照着那些情节套路来,一点不改那些老套的台词,而且那表情吧,让梅清看的是欲仙欲死周围的旁观之人,个个更是握紧拳头,虎目狠瞪,恨不得马上跳上去,王霸之气一摆,一脚将那大汉踹出二里地去,接下来就是该嫁人的嫁人,该喊报仇的报仇之类的

不说远的,单说这玉娘演技,只见一手轻托美丽脸颊,在那彪形大汉毛手毛脚之际,做着哀婉神情,妩媚瑃情荡漾的双眸,含着欲流而出的一波秋水,并不时的回头张望的看着梅清,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更是妩媚动人

那彪形大汉吞了几口口水,嘿嘿傻笑的同时,狰狞的目光就瞅向了满脸无辜的梅清,见却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白脸,心中自然而然的就恨了起来,没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外表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占着仅有的一个茅坑的,要知道哥可是很急的

在梅清苦笑的时候,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出来几句英雄救美的口号,而梅清自己竟然就那么笑了出来,也不知是在笑话自己的这突如其来的荒唐念头,还是在笑这事情的荒唐,就那么无所畏惧的站着,看着这个彪悍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走来

忽然间梅清的笑容消失了,凝固了,而玉娘那楚楚可怜的表情也消失了如果照着故事情节发展,这时候应该是梅清跳出来,被揍一顿,然后大汉拽着欲哭无泪的玉娘哈哈而笑的离开或者大汉被梅清暴揍一顿,自己抱得美人归,不过这时候在所有人的惊愣目光中,这个故事情节只能存留在那些通俗的故事里了

只见一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丫头,这时候柳眉倒竖,两眼隐有金芒闪烁,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另一手却是拽着那彪形大汉的衣角

蛛儿是愤怒的,这股怒火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好不容易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碰到一个城镇,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有无数金银钱财又爱护自己的大姐姐,好不容易碰到这么多的好吃的,而自己正兴高采烈的采购着,这时候却蹦出你这么一个两脚蚂蚱,大哥哥还没说话呢,你却拦住大姐姐,不让大姐姐继续给蛛儿买好吃的,你让蛛儿的胃口不舒服,那么蛛儿就让你全身都不舒服!

那彪形大汉本是冲着梅清这个小白脸去的,这突然起来的被人拽赚而且对方的力气还不鞋自己竟然不能移动半分大头一转,虎目瞪去,四周的人似乎距离自己还挺远,再一感觉这力道是从下方而来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黄毛小丫头,满脸怒容,不过看起来还是蛮可爱的,做童养媳倒是不错,大汉咧嘴乐了

“小娃娃倒是个美人胚子,怎么的,舍不得哥哥?”

大汉这一声刚刚落下,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似乎有个庞然大物忽然飞过眼帘,接着就是轰的一声,众人再看,眼前除了拿着糖葫芦还有美妙动人的玉娘,和那大汉几个手下外,却是不见了大汉的身影,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喉结齐齐而动,就剩下口水吞咽的声音了

蛛儿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糖葫芦,小小的腮帮子动了几下,随即露出了一副极为满足的神情,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眼看向那大汉的几个手下,众人心中又是一抖接着在几个眼花缭乱的动作,几声噼里啪啦的响声之后,看着只剩下蛛儿和玉娘空地上,快成了大理石的众人才反应过来,而看向这个可爱的小丫头犹如遇见了妖魔一样,顿时作鸟兽散,玉娘无趣的撇了撇嘴,梅清满脸的笑容低头俯身的抱起蛛儿,赞了一声:“蛛儿做的好”

玉娘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然后一把将蛛儿抢了过来,搂在怀中,蛛儿嘿嘿一笑,又咬了一口冰糖葫芦,梅清也不介意,而搂着蛛儿的玉娘这时一边走一边笑着问道:“蛛儿为啥要打那几个人呢?”

蛛儿眨巴眨巴眼睛随口说道:“大姐姐不是说了么,只要是遇到了像刚才露出大哥哥那股­色­迷迷目光的男人都不是好人么?”

玉娘听之,愣了一下,随即看着已经石化了的梅清,哈哈大笑道:“我的好妮子,我的好蛛儿,走,姐姐要给你买好多好多好吃的去”

蛛儿欢呼一声,冲着在原地石化的梅清招着小手,而梅清

第八章 深幽古佛(二)

幽静的山林中,昆仑别院再不复往日的云雾缭绕,似仙家道修之地,尸横遍野,血雾蒙蒙不说,就连那“昆仑别院”四个金子字的大牌匾,也碎裂两半,散落一旁

空气中有淡淡的尸臭血腥之味挥之不去,引来不少的乌鸦在尸体旁不时的啄食着

大堂之上,满目苍痕,座椅摆设碎裂一地,不远处,一具怒目圆睁,满脸的不可置信表情已然发青的尸体正是王京,而另一具一脸惊恐神情的尸体则是赵晨的

看着满目的苍凉景­色­,一老道士悠悠一叹,拂起紫­色­的道袍,静静的走到王京的尸体旁,看着胸口前狰狞的伤痕,皱了皱眉,随即又走近赵晨的尸体旁边,除了那惊恐的神情外,尸身和王京的比起来,却是截然不同,竟然一点伤痕也没有

而这时空中又有两道遁光划过,快若流星,老道士站起身来,凝神看去,待那遁光停在大堂之外的时候,一个身穿绿­色­道袍,年逾花甲,面­色­红润,但红润的面容上却是布满了­阴­沉之­色­的老道士,几步便进了大堂随即两道目光相对,那绿袍老道先是一愣,接着目光却落在了不远处的王京身上,脸上闪过沉痛之­色­,一个闪身便是到了王京的尸身旁,将那尸体扶起的瞬间,绿袍老道看到那狰狞伤口的同时,戾­色­闪过的一瞬间,痛呼一声:“王京吾徒!”

身穿紫袍的老道士神­色­有些黯然的站在不远处,也不言语,静静的看着大堂之外的另一道遁光

星辰遍布的空中,一道紫­色­的光华轻轻的挥洒下来,轻柔如春风般得落在了静坐窗前的梅清身上梅清额前的紫气凝而不散,紫府内,金丹徐徐转动之际,一抹银光中带着一丝黑气的剑光,游走在充满紫气盈盈的丹府之上,周身窍­茓­每有灵动的时候,轻轻张开,又缓慢合闭,似人呼吸一般的节奏,张弛有度

金丹三重天的境界,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达到,梅清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股境界平稳,使自己的­肉­身适应这样境界,再与自己的神魂交融,达到神­肉­合一,算是大成之际

《紫华经》本就是集剑道大成之法,再有佛道的心­性­自然,与这天地呼应,周身窍­茓­与星辰气机相连,每一次呼吸,都有一道紫气流入紫府之内,先是缠绕在金丹之上,再与鸣空剑相接,然后散入紫府周旁,如此反复待那天明之时,自行收功

隔壁房间,蛛儿将白天买的零食分门别类的摆了一地,然后挑挑拣拣的分着先后次序的放进百宝囊中,可爱的小脸上满是红光,小嘴里不时的嘟囔着什么

玉娘安静的半躺在床榻之上,那一对儿似有无限瑃情的明亮眼眸,似睡似合的看着蛛儿,嘴角上始终荡漾着一丝笑容,似乎对蛛儿所做的事情,也有着一丝的兴趣

经过白天蛛儿暴打强徒之后,几人便找了这么一家客栈,暂且歇脚在玉娘满脸鄙视的目光下,梅清将自己仅有的一点银子掏了出来,然后又在店员的鄙视下,讪讪的笑了笑,心里琢磨着自己八成是被当做吃白食的小白脸了,虽说这是世俗人的目光,不过多多少少梅清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收去功法,看着窗外那一丝曙光破晓的灿烂,心思又重新落到了这玉娘身上

一路之上,梅清始终琢磨不透眼前这个女人,自己和蛛儿有什么是她所图的呢?难道真是穷极无聊,随意的打发时间不成?

在梅清的认知里,这个女人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仙府之时,那种不得法宝誓不回头决心,即使面对再困难的局面,只要是她想要的,那困难就不是困难了,神挡杀神,鬼挡屠鬼!

但是不知怎的,这时的心里忽然冒出那天的篝火旁,玉娘的那一句却又深深的触动着梅清

“你又了解我多少呢?”我了解她么?梅清不经意问了自己一句,看着渐渐明朗的天空,万千的光华,已将黑夜的迷纱轻轻的掀起,忽然又自嘲一笑,我了解她做什么呢?

蛛儿一大早的就一蹦一跳的推开梅清的房门,满脸笑容的依偎在梅清身边,嘟着小嘴儿,不停的叽叽喳喳的说着这几日的见闻,而且说的最多的也都是吃上面,梅清不以为意的听着,时不时的问着两句,顿时就能引起蛛儿更高的谈话兴趣,这样的谈话,两人配合倒也是极其的默契

一阵淡淡的清香飘来,当连裙的一角进入眼帘之际,蛛儿又欢呼一声,跑向了玉娘,嘴里巴巴的说着早饭的事情,梅清面上苦笑,刚才的谈话,蛛儿丝毫未曾和自己提起过的事情,现在都跟着装满金银的玉娘说去了

出了这城镇,蛛儿穿着一个花红的小棉袄,手拿着风车,在前面一阵疯跑,玉娘看着远处高耸林立的佛堂,有些皱眉的问道:“你真要把蛛儿交给那些秃驴?”

这没来由的一句,让梅清先是一怔,护送蛛儿的事情,前些日子和玉娘说了,不料她现在提起,随即也就不咸不淡的说道:“难道你想让蛛儿跟着我,到处乱跑?”

“忘情于江湖又有什么不好的?”玉娘翻了个白眼道随即又瞟了一眼前面满是兴奋的蛛儿:“如果你真要把蛛儿给那些秃驴,还不如给我,最起码我和她才是同一类人”

“同一类人?”梅清诧异道,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你怎知蛛儿的身份的?”

玉娘不屑的瞅了瞅梅清:“我自有我的办法,这蛛儿万万不能给你们这些薄情寡恩的人类的”

“交给你我是不放心的”梅清不温不火的说道

冷哼一声的玉娘讥嘲道:“到时候让蛛儿熏如果蛛儿情愿和那些秃驴在一起,我没话说,但是如果蛛儿不愿意,你休要挡我?”

“你就对蛛儿那么有兴趣?”

“天下的妖修本就不多了,被你们这些斩妖除魔的以天下为己任的傻叉赶的赶,镇压的镇压,我能保护一个是一个,何况还是我喜欢的”

“蛮荒之地不是还有很多么?”梅清不以为意的说道

听到蛮荒这个词,玉娘妩媚的脸上却闪过一丝冷­色­,讥嘲道:“为什么你们人类不去试试住几天,那还是能住的地方么?”

说起蛮荒这个词,想起那个地方,梅清张了张口,似要说什么,但是想了半天,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那里的环境确实不是一般的恶劣上古之时共发生了两次惊天动地的争斗,一是道门与巫门之争,二是道门与妖修之争,两个结果都是道门取胜,而失败一方,一个是灭族,一个被赶到了蛮荒之地

存留在世间的妖修,其修炼艰难不说,凡是遇到了道门不管是正是邪,遇之即除,美其名曰,斩妖除魔,为世间太平,不知是为了妖修一身之宝,还是真就为了那所谓的“正义”

在梅清的心里,这世间的一切,没有所谓的高低之分,只有有灵就有着活下去的权利,也有着共同参悟通天大道的权利若为一己私欲,喊着口号,却做着那些自私的事情,这是梅清所不齿的,所以对蛛儿也好,对待之前蛇化蛟龙的事情也罢,能帮则帮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德底线的

想到这些,梅清看着眼前那个无忧无虑的身影,一时间这心里是百味复杂,对于玉娘的话也是不知道如何作答了

见梅清沉默不语,玉娘冷哼了一声,身子一闪,就出现在蛛儿身前,伸手牵起蛛儿的小手,低低说了些什么,蛛儿顿时眉开眼笑的,而梅清望着那两个身影,伫立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在蛛儿的招呼中,跟了上去

这荒漠之地,除却风沙还是风沙,一眼望不到尽头,蛛儿不时的吃着什么,一脸好奇的打量着两旁高高耸立而起黄土高墙,说是高墙,不如说是是黄土堆砌而成的黄山更来的恰当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这些黄土墙面有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窟窿,密密麻麻也不知道有多少,而窟窿里面则是一尊尊佛像,这些佛像的表情不同,神态各异,有怒目圆睁的,也有嘻嘻哈哈的,还有严肃庄严的,还有面带慈笑的,总之林林总总不知繁几

此时虽然是白天,烈日炎炎,走在这群佛之中,无论是蛛儿还是梅清,心底里面都有着一股寒意,这寒意来的莫名奇妙,也让好动的蛛儿安静了下来,小手紧紧握着满脸不在乎的玉娘手心里

有的时候,走着走着,偶尔也能碰到些僧侣打扮的人,不过这些人总是一步一跪,虔诚之心,从其表现就能看出来,而梅清的心里,这时候总是觉的这个地方有些不对的地方,到底是哪里不对,也是说不出来再看前面的玉娘,似乎丝毫没有什么影响,除了偶尔和蛛儿说几句话外,那脸上始终挂着一丝的笑意

第八章 深幽古佛(三)

梅清紫府内的鸣空剑隐隐作响,似要破体而出一般,这样的情况还从未发生过功法自转,强自压下鸣空剑的躁动不安,随即神识外泄散播四周,周围的情况尽入神识脑海,一景景一幕幕,所有细微的变化,都仔仔细细的思量

最让人奇怪的便是此地的气场变化,时而­阴­气森森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时而又金光挥洒如春光般灿烂,让人浑身暖洋洋的两种感觉来回交错,就好像互相缠绕的两条线一样

蛛儿似乎也感觉到了这样的变化,小脸出奇的安静,静静的桥玉娘,满脸好奇的打量着周围梅看了看前面的两个身影随即又看向远处,在阳光下,不远的地方,一座高耸的金塔立在那里,金­色­辉煌,多了一分庄严,和此地的感觉迥然不同

随着慢慢的前行,路上遇到的凡人信徒也逐渐的多了起来,这些人一如既往的向着金塔的方向,一走一跪的做着佛礼,这样的虔诚也是因为心中的执念吧,梅清不由的想到

渐渐走出那些黄土堆砌而成的佛洞,刚才­阴­晴不定的感觉,也渐渐的消失了,蛛儿似乎也渐渐的活分了起来跑到梅清身边,小手在百宝囊中捣鼓捣鼓的拿出了一串糖山药,随即递给梅清,梅清微笑的接过,这丫头又屁颠屁颠的跑回玉娘身边,这些日子这丫头似乎极为依赖玉娘,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好兆头

待到了法源寺外,这半山腰上金塔也越发的恢弘起来,金光灿烂如霞,真如那佛家妙境一般,香火环绕,朗朗的禅唱之音徐徐入耳,如沐浴春风,浑身一爽,不过身旁的玉娘这时却是皱了皱眉似有不爽,蛛儿还是如往常一样,只不过这时探头探脑的,一脸好奇

梅清当先一步,慢慢的走上台阶,望着上方的金塔,心里这时烦恼全无,佛家有说三千烦恼丝尽可斩断,此地此时此景,倒是真能让人心如空明,胸中有豁然开朗之意

对于佛家的东西梅清懂的不是很多,感兴趣的东西也是很少,不过对于魔佛之分倒是有些见识,魔修佛修虽有不同,不过在梅清看来也就在一念之间一念生可拿起屠刀,厮杀入魔,一念生又可放下欲念,立地成佛,说起来有些简单,道理亦是不太繁琐,可是具体的做起来,诸多的心结羁绊就会随种而来

看见一扫地沙弥,不过梅清的年纪大鞋梅清微笑的慢慢走过去,将了缘和尚的信件一递道:“我等远道而来,求见方丈,这是推荐信,大师可看”

这小沙弥看了看手中信封,又瞧了瞧梅清,露出一丝笑容,打了个佛礼道:“施主可小等片刻,我这就通报!”

玉娘有些没­精­打采的四处而观,蛛儿此时却兴奋异常,寺庙?她熟呀以前经常和了缘和尚一起,对这寺庙的规矩规格都了如指掌,而且这法源寺除却那处金塔不说,其余建筑都和自己以前待的寺庙颇为相似,心中隐隐的有了几分期待

皱着鼻子,四处的闻着,一会儿又皱起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梅清看的奇怪,唤了一声,蛛儿蹦跳的跑了过来,拉着梅清的衣角,噘着小嘴似乎又有些不高兴了

“蛛儿这是作甚?”

仰起小脸,声音里有些委屈的道:“大哥哥,蛛儿想和尚爷爷了,可是蛛儿闻了半天,这里没有爷爷的味道呀”

不出心中所料,梅清蹲下身来,抚摸着蛛儿的发丝道:“了缘大师,的确不在此地,蛛儿再看看此处,可是喜欢?”

蛛儿失望的看了一眼四周,随即又直勾勾的看着梅清,委屈的说道:“没有和尚爷爷的寺庙蛛儿不喜欢”

远处的玉娘有些看不下去了,快步的走了过来,扯过蛛儿的小手道:“蛛儿咱走,这些秃驴呆的地方喜欢了才是心里有毛病呢”

“那大哥哥不走么?”蛛儿有些奇怪的问道

梅清讪讪一笑,站起身来,正要说什么,这时那小沙弥正快速的跑了过来,喘着粗气的说道:“施主方丈有请”

梅清不理玉娘嗔怒的表情,拉过一脸诧异的蛛儿,对着小沙弥道:“烦请大师带路了”

玉娘在身后冷哼了一声,小沙弥奇怪的看了一眼三人,微笑一点头,带着梅清几人来到一处旁门别院,四周幽静而透着古朴,只有一处简单的花坛和一颗苍翠老树,几张石桌石椅便是全部了

那房门紧闭,小沙弥朝着几人微一点头,便来到门前,做了个佛门礼仪低声道:“方丈,客人到了”

房门轻开,一慈眉善目的老僧已站在门口,双手合十微笑着道:“佳客有来,实乃幸事善哉,善哉”

梅清心中一震,这老和尚修为甚高,和那了缘一样,定是不同寻常之人,而本是漫不经心的玉娘这时脸上表情也发生了变化,似有一丝凝重之­色­闪过,随即又是妩媚的笑容

“大师言过其实了”梅清还了个礼

“贫僧了吾,这了缘是在下的师兄,师兄在信中对梅小友大加赞赏,而师兄乃有道之僧,不打妄语,小友可当得起这“佳客”二字的“这话说完,了吾已经走到了梅清几人身前,微笑的看了眼玉娘,算是打过招呼,随即目光落在了蛛儿脸上

蛛儿有些怕生的往梅清身后躲了躲,大大的眼睛偷偷的瞄着这了吾,这老和尚呵呵一笑,点了点头道:“这金蛛果然是开了金光的,这一路倒是有劳小友了”

“不麻烦,反倒是多亏有了蛛儿,这一路行来,倒是添了不少乐趣的”梅清轻轻抚摸着蛛儿的脑袋,而玉娘在身后笑了一声道:“我说大和尚,你一句话就将这蛛儿要了过去,而且和我们不沾半点关系似的,当初那了缘也曾经说过,这蛛儿和梅清是最为契合的呀”

老和尚打了句佛号,不回答玉娘的问话,却让几人落坐在石桌旁,小沙弥已经出去端茶水去了,又看了一眼蛛儿,对着玉娘说道:“施主所说不错,师兄在信中却有交代,若蛛儿愿意跟随梅清,而梅小友也不反对,贫僧是并不会阻拦的,先前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梅施主尚未下定决心的”

蛛儿坐在一旁,小手拉着梅清的衣角,这时已经听明白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就是红了,轻轻的拉了拉梅清,委屈的道:“大哥哥是不要蛛儿了么?是蛛儿惹大哥哥生气了么?还是大哥哥嫌弃蛛儿了?如果是蛛儿不好,蛛儿以后全听大哥哥的,再也不用大哥哥的衣服擦鼻涕了,大哥哥不要不要蛛儿呀”说完眼泪如珍珠落玉盘一样,哗哗的就流了出来,那对儿布满血丝的大眼睛扑哧扑哧的眨巴着,眼巴巴的看着梅清

梅清叹息一声,沉默不语,不是不想回答,着实是因为这心里亦是矛盾重重,放手呢?还是不放手?看着蛛儿委屈的憋着小嘴,楚楚可怜的摸样,这心也就更痛了

“哼!”的一声,玉娘站起身来,拉过蛛儿道:“果然是没心没肺的家伙,蛛儿不要求他跟着大姐姐就是,大姐姐照顾你一辈子,我看谁敢阻拦!”说完目光不善的看着了吾和尚

了吾打了句佛号:“小友心中有执念,为道是也,不知可否?”

梅清诧异的看了一眼了吾,后者打了个佛号望着蛛儿眼泪婆娑的蛛儿说道:“万物因缘生,万物因缘灭世间万象都是因缘和合而成其实,人生本身就是一大因缘人们往往“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随缘,乃是一种如法的态度道家讲究万物自然,那这自然是自然而然,这缘呢?”梅清皱眉沉思,了吾和尚呵呵一笑又是道:“缘也是因缘而缘”

梅清皱着眉头,想着这几句话,而蛛儿的眼睛中这时只有自己的大哥哥,完全没听着老和尚在说什么梅清回头看了看蛛儿,然后伸手将蛛儿的小手握在手中,蛛儿的小脸闪过一丝喜­色­,这时又听那老和尚说道:“这树木草石,相生相伴,这天地万物又何不是如此呢?都说仙缘难求,施主现在正在这崎岖的路上,又怎知这道是无情的呢?”

“那大师是说着道是有情的喽?”梅清回头问道

老和尚微笑的摇了摇头:“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是要看施主的了?”

梅清似有所悟,而一旁的玉娘冷笑一声道:“你这秃子倒会说话”随即又看了一眼埋头沉思的梅清道:“你这傻子可想明白了?”

梅清循其声望其人,而玉娘也是丝毫不让的瞅来,良久之后,将蛛儿拉在怀里,看着那楚楚可怜的小脸道:“大哥哥兜里可没有多少银钱了,以后说不定不能给蛛儿买好吃的了,不知蛛儿可还愿意跟着大哥哥呢?”

蛛儿一把抱住梅清,小脑袋深深的埋在梅清的胸口,哇哇的大哭道:“蛛儿再也不馋了,蛛儿再也不馋了”

了吾和梅清相视一笑,只有那玉娘一脸不屑,不过看向蛛儿的目光中,却满是柔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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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深幽古佛(四)

暮鼓的钟声悠扬的响起,蛛儿拿着风车在院子里来回疯跑,银铃般得笑声不时的响彻在寂静的院子里,玉娘眼含笑意的趴在窗边静静的看着天际的落日余晖轻洒进来,丝丝金­色­的光芒辉映四周

静室中一抹紫­色­光华从梅清的头顶生出,梅清手指快速捏着各种怪异指诀,嘴中不时的念着绕口的咒语,一道道符文在紫­色­的光辉中慢慢生成,每生出一道符文,便有一道红­色­光华在紫气中亮起,犹如点亮一盏盏红­色­灯篓一样

直到这红­色­的符文一共亮起了八八六十四道才算停止,这八八六十四道符文在紫气中环绕在梅清的头顶,并且缓慢的转动着,一个个符文闪耀着诡异的红芒

梅清不知道的是,在密室的外边,这时的天空云雾翻滚聚集,本是趴在窗前的玉娘,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嘴角划过一丝嘲讽的微笑,而蛛儿只是停下来抬头看看,随即又被眼前一只飞舞的蝴蝶所吸引,大大的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嘻嘻一笑,又追逐蝴蝶去了,而玉娘继续观赏着

密室中红­色­符文越转越快,梅清的纤细手指这时候只有一道道残影,布满紫气的额前忽然亮起了一道白­色­光芒,这道光芒如日出时的阳光一般,缓慢变大,随即映­射­四周

与此同时,密室上空满是乌云翻滚的天空之上,也有一道白光相映而出,直直的落在密室所在的地方梅清对这一切没有丝毫的感觉,只感觉紫府内的道力灵气快速的泳荡而出,金丹快速的旋转着,神魂脑海在额前的白光彻底大亮的一瞬间,忽然一阵剧烈震荡,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油然而生

这就像是在玩一场危险刺激游戏一般,梅清的神魂在一阵震荡过后,只感觉浑身暖洋洋的被不知何处而来的白光包裹,在逐渐适应之后,又是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势,似乎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尽量安抚自己的神魂之后,在白光中梅清似乎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些零散的片段,这些片段驳杂而不均,一块一块的,似毫无关联,却又有着某种因果相连

只见片段中,有一脸满足正吃着果糖的蛛儿,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好奇的看着什么,不过随即似乎又被手中的果糖吸引,梅清会心一笑,随即又接着看去

瑃情万种的玉娘这时正搔首弄姿,妩媚而笑,白皙的手指轻轻的划过一个人的脸,而这脸只有一部分,看着有些眼熟,撇去不想,又看向另一个,黑暗换一个,黑暗再换一个,黑暗梅清一怔,接下来的几个全是无尽的黑暗,就在梅清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忽然在最后的一个片段中似乎发现了什么

这最后的一个片段也是黑乎乎的一片,不过隐约中,梅清似乎能看清是一个庞大的物体,一手而抬,另一手拂有一物,具体的摸样看不太清楚,只有一个大的轮廓这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该是很大的,梅清心中下了一个判断,不过随即这个片段中突然闪现出了一个白点,随着这个白点逐渐的放大,梅清神情不由的紧张了起来,直到可以彻底看清了的时候,心下却是一震

那不是自己么?只见片段中的自己,神­色­狼狈至极,面对这个庞大的物体,脸上似乎有着一丝恐怖的表情,梅清皱了皱眉,这是?

就在梅清想要再仔细揣摩的时候,神魂中似乎被针狠狠的突然扎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梅清不由的轻吟一声,而脑海中的片段这时也出现了丝丝的裂痕,心知不好的梅清,凝聚全身道力,大喝一声:“开!”

这一声落下,四周的片段全部碎裂,而那最后的片段忽然一亮,梅清凝聚神魂再一次看去只见光芒闪烁之际,耀眼异常,而这闪烁的一刻太过迅速,几乎就是个折的瞬间,梅清似乎看到了两点绿光,绿油油的,只有无尽的冷意不过还没等梅清细细体会之际,神魂之中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而且越转越快,而梅清头顶的八八六十四符文,也是忽暗忽明的闪烁不定,待那紫府灵气快要散尽的一刻,脑海之中轰然炸响,就仿佛在耳边点燃了一个鞭炮一般

两眼金星直冒,脑海中还浑浑噩噩的梅清全身大汗淋漓的躺在密室之中,嘴角却挂着一丝的满意笑容这神鬼推演的算法,在了缘和尚所赠的《天卦十六篇章》推演试算中,总算是成功了一回,虽然所见不尽全然,只是零星的片段,但也是摸到了门路,就好比一个瞎子在一个密闭的环境中,总算是摸到了出口一样

气息逐渐均匀之后,梅清坐起身来,将刚才的感觉又回忆了一遍,要记住刚才运用法门时候的感觉,待一切梳理完毕,开始运起功法恢复灵气,许久之后,梅清睁开又满是神光漫溢的双眸,却是回想着片段中所见的情景

既然在这片段中看到了自己,那么也就是说,将来的某一天,自己可能会面对这样的困境,想起当时自己狼狈的样子,心中有些打鼓,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鬼地方,而那两道森然绿光,在回想之时,竟然不自觉的就有些忌惮起来

思索良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沉默半响然后站起身来,身影一闪,就出现在一个小院中这时天­色­已黑,空中繁星点点的如万家灯火一般,蛛儿正趴在一个石桌上,百无聊赖的拨弄着风车,这时忽然看见梅清,雀跃一声,一蹦一跳的来到梅清近前,很自然的就拉起梅清的衣角,哼哼唧唧道:“大哥哥你终于出来了,蛛儿都有些饿了呢”

梅清一笑,走到石桌前,慢慢的坐下,将蛛儿抱在大腿上:“玉娘呢?怎么不见她人?”

蛛儿嘿嘿一笑道:“玉姐姐说了,这和尚庙太破,做不出人吃的东西来,所以让蛛儿在这等着大哥哥,她去给蛛儿找些能吃的去了”

“玉姐姐?”梅清诧异一些,看来着小妮子这些日子和这玉娘的关系越发的亲近了,但是听到之后的话,梅清不由的莞尔一笑,做不出人吃的东西?这玉娘是人么?不过这话他也只在心里想想罢了,不能说出口的

看着梅清微笑不语,蛛儿眨巴眨巴眼睛,大哥哥的眼神似乎有些熟悉呀,然后仰起小脸好奇的说道:“大哥哥你是不是­色­心又起了?”

本是微笑着得梅清,这时的笑容忽然一僵,有些呆滞的看向蛛儿,见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扑哧扑哧的张,正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讪讪一笑道:“这些话是玉娘交给蛛儿的?”

蛛儿嘻嘻一笑的点了点头:“玉姐姐说了男人只要一露出这样的神情,就是不怀好意的迹象,要小心的提防着的”似乎又有些不明白了的蛛儿,好奇的又继续问道:“大哥哥你是不是对蛛儿不怀好意了?”

神情僵硬的梅清,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就在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蛛儿问话的时候,一声轻笑忽然传来只见半空之上,彩光迷离之际,一个身穿七彩罗裙的女子,一手掩嘴而笑,一手提着一个包袱,飘然落在院中

几步走到二人身前,蛛儿欢呼一声,两眼紧紧盯着那个包袱,小嘴的嘴角处,已经流出口水,玉娘一笑,将包袱一展,石桌上顿时就是铺着一桌美味佳肴,香溢弥漫

“蛛儿说的真是好,天下的男人呀,不管高的矮的,美的丑的,残的完整的,都一个德行,包括你这大哥哥”玉娘斜了一眼梅清,讥讽的说道

蛛儿似乎没听见一样,一脸谗样的盯着桌子上的佳肴愣愣的问道:“玉姐姐蛛儿能吃么?”

梅清这时赶紧说道:“蛛儿想吃就吃,别看着了”

两人这一问一答,正好把问题转移,而梅清撕下一个­鸡­腿放到蛛儿面前,说道:“蛛儿尝尝这个”

冷哼了一声,玉娘冲着梅清翻了个白眼,随即手中一翻,多了一颗龙眼大小的白­色­明珠,缓缓飘到三人头顶,徐徐转动之际,光芒大亮,这小小的院落顿时有如白昼一般

蛛儿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筷子,欢呼一声,又继续投身到食物当中梅清赞了一声,伸手拿起酒杯刚要喝起,却听玉娘这时说道:“我大老远得跑这一趟,公子就不该敬人家一杯么?”

梅清见玉娘不再提刚才之事,心中舒了口气,随即爽朗一笑道:“有劳玉娘了,这杯就敬玉娘了”

玉娘妩媚一笑,­乳­白­色­的珠光中更添娇媚,白皙的双手端起酒杯,抬头看了一眼无尽星空,嘴角荡漾着一丝迷人的笑容,轻声道:“这夜晚繁星,一月当空,又有夜明之珠添之光晕,倒也是惬意呀”

梅清顺眼看去,也是感叹道:“月下有佳人,美酒佳肴却也是世俗所求人生大幸之事了”

玉娘扑哧一笑,嗔怒道:“哪有那许多的幸事,却不知寻常人家也只求温饱,一家团圆便是满足了的”

“玉娘知道的倒是不少”

玉娘轻轻一笑,随即似有感叹的说道:“这知道的越多,痛苦也就越多,反倒不如这蛛儿单纯来的快乐了”

梅清皱了皱眉,玉娘随即拍了一下蛛儿的小脑袋嬉笑道:“蛛儿可给姐姐唱一个小曲儿听听?”

蛛儿鼓着腮帮子,愣愣的看了看两人,待嘴中食物用力咽下,才高兴的叫了声“好”

这时见梅清和玉娘都看着自己,心下高兴,故作摸样的清了清嗓子,随即唱道:“猴娃猴娃搬砖头,砸了猴娃脚趾头猴娃猴娃你不哭,给你娶个花媳­妇­娶下媳­妇­在哪睡?牛槽里睡铺啥呀?簸箕呗盖啥呀?­棒­槌呗­棒­槌滚得骨碌碌,猴娃媳­妇­睡得呼噜噜”

梅清与玉娘对视一眼,彼此的眼里已经满是笑意,这静静的夜晚,这清脆的歌声却为之添了许多的生动呢

第八章 深幽古佛(五)

待蛛儿一曲唱完,两人抚掌赞叹,蛛儿的小脸听到这样的表扬更是喜哄哄的,都快笑成了一朵花儿

玉娘信手将之拉在怀里,又低头赞了几句,蛛儿喜滋滋的又重新把­精­神放到了满桌的美味佳肴上

这时,梅清微笑的喝了几杯,然后有些随意的说道:“在来时的路上,咱们路过那千佛窟的时候,不知玉娘是否感觉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玉娘随手拿起一个糕点,轻轻的放进口中媚眼瞟来,也是随意的答道:“那公子呢?”

放下酒杯,梅清的目光落在玉娘美丽的朱­唇­之上,那鲜艳的颜­色­似有无尽的诱惑一般,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说道:“­阴­寒之力,阳和之道,彼此相溶交缠,又似­阴­阳两极互有克制,相互吸引”

“公子既然这么明白,又何须问我呢?”将酒杯拿起,抿了一口的玉娘如是说道

梅清一笑道:“这也是我的猜想罢了,毕竟玉娘的修为见识可都在我之上呢?”

也不知是这马屁起了作用还是因为什么,玉娘似想到什么,顿时妩媚的眸子就是一亮:“你是说可能是宝物所为?”

梅清往玉娘身旁近了近,那股悠然的异香,让人心神一荡,浑身酥软,梅清似乎极为享受,但却并没有任何的失态

“也不尽然,就算是宝,估计这了吾和尚早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还容你我发现?”

玉娘点了点头:“那老秃驴,猴­精­猴­精­的,我看也是!”

“但是说是宝贝也可以这么说的”梅清故作神秘的说道

已经来了兴趣的玉娘,啪的一下踢了梅清一脚,嗔怒道:“快些说来,少整那些没用的”

梅清满不在乎的摸了抹被踢的地方,随即道:“玉娘还没说你的看法哩”

“我看你比那老秃驴还猴子,都快成猿猴了”玉娘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

梅清微笑不语,意味深长的看着玉娘,玉娘轻“哼”了一声道:“以我看,那鬼地方该是镇压着什么,先前经过之时,我用神识感应过,里面的气息怪异的狠,­阴­寒的气息中似有无尽的杀意,阳和的气息中祥和而满是慈光笼罩”

这倒是梅清没有想到的,皱了皱眉,如果按玉娘所说倒也不是不无道理,就如梅清先前所说的­阴­阳两极相溶,却是像镇压着什么,如果是宝物也是亦然,不过和玉娘的观点比起来,后者的可能就不太大了,除非那是一件凶狠异常的宝物了

脸上这时忽然一阵凉意,将梅清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只见玉娘美丽的双眸,妩媚如一江春水般,嘴角淡淡的笑意好似是春花开放那芊芊玉指正在自己脸上,轻轻的抚摸着,这一景竟然是如此的熟悉

清风明月,美酒佳人,良辰美景,一时间梅清似乎有些呆住了,那玉娘的脸庞在神识脑海中,越发的明亮,鲜艳的朱­唇­,婀娜的身姿,梅清恨不得立即扑上去不过这时候神识脑海中,忽然一阵清凉如溪泉流水一样轻轻的流过,神魂之中顿时一阵清凉之感,猛然间惊醒的梅清,却发现眼前的佳人这时正抱着蛛儿,两人哈哈的大笑的正看着自己

蛛儿一手拿着一个­鸡­翅膀,一边笑着一边说道:“大哥哥又发出­色­ⅿⅿ的小光喽,大哥哥羞,羞,羞”

很是无语的梅清,很有怨念的看了玉娘一眼,后者将蛛儿放回桌前,任其和食物奋斗搏杀去了,满脸笑意看着梅清,悠然的说道:“说说你的想法吧”似乎刚才的事情本就没有发生过一般

叹息一声的梅清,这时心里真是有些发苦了,眼前的“佳人”可真比那些所谓的妖魔还要可怕多了,尤其是那无孔不入天生的妩媚之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深陷其中还不自知,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要不是是自己的清乾坤清光戒,不知道还要出什么丑态!

尽管这样,梅清的心里反倒是没有一点生气意思,看那盈盈的笑脸,这似乎就应该是玉娘的风格,这样的玉娘反倒是让人有些喜欢了

将这些胡思乱想撇开,思维又重新落在先前的问题上,梳理了一下心中的想法,就是说道:“玉娘的修为高过我甚多,神识更是敏锐异常,玉娘所观,再加上我先前的猜想,恐怕还真是如玉娘所说,是镇压着什么凶物呢,法宝一说,几率倒是很小的”

玉娘翻了个白眼讥讽道:“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说了等于白说,还不如不说”

梅清一怔,这个

蔚蓝如洗的天空之上,几朵淡淡的云朵懒散的飘在空中,这时候天际之上,忽然一道血红的遁光快捷无比的划过,带着丝丝的风声,冲进白云之中,白云甚至没有丝毫的动静,那光芒就直­射­而出,却是落在了一处矮山之上

风起之时,红­色­如血的绸袍随风而起,双手倒背,左手握有一折扇,轻轻的敲在右手之上,俊逸的面容上,看着远处黄土堆砌而成一座座高窟,荡漾出一丝邪异的笑容

抬脚踏足而行,只是寻常的几步,却是有咫尺天涯之感,再有几个闪身,已然到了方才所看之地抬起俊逸的面容,看着眼前一座大佛雕像,嘴中呢喃了几句什么,其嘴角处鲜红的血痔,妖异的血芒更加的耀眼异常

清晨的钟声似乎荡漾在整个天地之间,古朴而沉重,轻轻的走在院落里,清新的空气中,让人身心舒畅梅清望着蛛儿和玉娘的房间,里面不时的传来几声呵呵笑声,静静倾听了一会儿,脸上也挂起一丝笑意的梅清,却是看向了门庭的方向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吾大师已然站在那里了,见梅清望来,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神情,以元婴修为之身,竟然被一金丹修为的小辈轻易发现,也难怪这老和尚的诧异了

“大师早啊”梅清点头一礼道

了吾大师双手合十回了个佛礼,一脸含笑道:“小友在此居住可是还算舒坦?”

“大师多虑了,我本就是一荒野之人,有一住处即可,何况是此地呢”

老和尚哈哈一笑,来到石桌旁缓身坐下道:“今日之来,其实是为小友解答疑难来了”

“疑难?”梅清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喜道:“在下是真的要多谢两位大师的指点之恩了”

了吾摆了摆手道:“师兄信中提到,小友对天机演算似乎极有兴趣,至于师兄所传你的天卦算法,我也有涉及,虽不及师兄,倒是勉强可以为小友解答一二的”

梅清知道机会难得,也不多做客套,在老僧的示意下,坐到了老僧旁边,当下就自己在演算时遇到的种种困难,一一询问,当然至于《神机鬼藏》中的神鬼推演之术,梅清丝毫未有所露的

这一老一少,这一交谈便是半天,老僧对梅清的所问,每问必答,说到难处,就地举例画着推演之道,细细道来,梅清听的大为受用,以前有许多的不明之处,已有豁然开朗之意

就在二人还在一问一答之际,忽然地面之上一阵剧烈的颤抖,而且远处传来轰然坍塌的声音,似乎是什么颇大的物体砸落地面的声音梅清正纳闷,这是什么情况?而眼前的了吾大师这时候面­色­忽然一变,也不在对梅清言语,身化金光随即一闪不见,而玉娘和蛛儿这时已然冲出屋外,一脸不解的看向梅清

梅清皱着眉头与玉娘对视一眼,二人的目光这时候齐齐的落在了那千佛窟的所在随即飞向空中,只见远处黄烟四卷而起,正是二人判断的方向,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太好

法源寺的上空这时升起了道道金光,其方向所指正是事发之所,并且有一光芒落在梅清与玉娘眼前,只见一个面­色­严肃不苟言笑的中年僧人,停在二人不远处,打了个佛号道:“方丈有令,望二位施主在小院休息,勿要走出寺院”

冷笑一声的玉娘,美丽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的怒意:“你家方丈真是好大的口气,我等又不是你寺庙的秃驴,说不让走,就不让走?”

“事态紧急,待这事完了,方丈自会前来予以说明缘由,还望二位施主多多海涵”说着打了个响指,一群相同打扮的僧侣,穿着黄袍,手拿戒棍,双手合十,半坐空中,闭目不语

梅清和善一笑:“大师勿要见怪,我等去小院等候便是”说着不管柳眉倒竖的玉娘,拉着蛛儿就回到院落中来,而空中玉娘面对一群秃头,这时也觉的甚是没趣,狠狠瞪了一眼那和尚便回身而来,落在梅清面前,冷哼一声就坐在石桌旁,不再言语

远处的轰鸣之声不绝于耳,大地的颤抖此起彼伏,梅清站在院中,皱着眉头远远看着那出事的方向,心思百转千回,这千佛窟究竟是个什么所在呢?

第八章 深幽古佛(六)

与玉娘静坐在石桌旁的梅清,悄悄的放出神识,想要潜入外界,探一探那千佛窟究竟发生了什么异样状况可就在就在神识刚要出这小小院落的瞬间,忽然一道金­色­光芒一闪,一种威严带着一丝平和之气的光芒却把梅清的神识给挡了回来梅清诧异的挑了挑眉毛,玉娘则好笑的看着梅清

见玉娘讥讽的目光,梅清没趣的讪讪一笑,伸手抹了抹鼻子,却冲着玉娘打了个眼­色­,后者视而不见的将蛛儿搂在怀中,嬉笑着道:“蛛儿呀,怕不怕?”

蛛儿张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梅清,又瞅了瞅一脸笑意的玉娘,嗲嗲的道:“有玉姐姐在,蛛儿不怕的”

梅清有些无趣的,起身站起,看了一眼半空之上的几个和尚,又施施然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蛛儿好奇的问道:“大哥哥是要去哪里呀?”

“睡觉!”

“大白天睡觉?”蛛儿有些不解的继续道

“嗯!”梅清没好气的答应一声,随即一推房门就走了进去,而身后却传来玉娘的一声娇笑,隐隐约约的听到玉娘似有意还是无意的对着蛛儿说道:“蛛儿呀,记住以后要练好本事,不要事事求人,那样是不好的”

蛛儿似懂非懂的“嗯”了一声,然后就是听到接下来两人逗笑的声音,似乎完全没把这地震放在眼中

关上房门的梅清,心中有些郁闷,现在寄居在人家的屋檐下,当然要遵守别人的规矩,难不成真将那几个和尚轰到地上去?再者说了,这了吾和尚对自己也是不错的,妖怪到底是妖怪,心中诽谤了几句,舒坦了许多的梅清端坐在炕上,忽然间似想到了什么,诡异一笑,难道我就真没有办法么?

双手掐了个怪异的法诀,口中喃喃的念了几句咒语,手中的指法迅速而动,紫府丹气徐徐的升腾起来,神鬼推演之法,不仅仅可以窥探天机的,当然也可以窥探别的,而且相对比较要简单很多的

六六三十六道红­色­的符文在梅清的头顶上方,一张张循序渐进的缓缓亮起之际,梅清的手中法诀更快,只有道道的残影,就在手中指诀一停的瞬间,两眼忽然睁开亮起两点星芒,轻喝了一声:“天镜,开!”

只见梅清头顶的三十六道红­色­符文,忽然整齐的排练飞出,成一正方形在梅清的眼前诡异的符文一闪一闪的好似天空繁星一样,这些红­色­光芒在逐渐大亮的同时,那些怪异的符号渐渐消失不见,而红­色­光芒中逐渐呈现出了一道道影像,梅清嘴角一乐,成了

漫天黄沙飞舞,大地山体都在不断的抖动着,狂风吹起之时,风沙漫天,遮云蔽日的,犹如一层层黄­色­云雾一般而在这黄­色­云雾之中几道金光隐隐闪烁,最亮的一颗金光之中赫然就是那了吾和尚

了吾和尚紧锁眉头,两眼似有金芒­射­出,却是落在了一个巨大的古佛之上,这个古佛梅清不敢说是千佛窟中最大的,但是却是最为怪异的一座

右手上浮做兰花指状,右手向下做了个佛家特有的法蝇周身成红­色­,雕满了佛家真言面容颇为祥和,但是在那平坦的额头之上,却有一朵血红的红­色­莲花,此时这莲花鲜红欲滴,隐隐有一股­阴­柔之气,但是这股­阴­气却是和周身的符文所产生的阳和之气,交结缠绕彼此互为压制

看到这里,梅清心里似有了一丝明悟,原来问题是出现在这里,那这千佛窟的怪异也就是从此处发出的喽?

就是不知道,这具佛身是镇压着宝物还是什么凶物了,想到这里,这时画面中的了吾和尚,忽然冲着梅清的方向淡淡的看了一眼,其眼中颇有疑惑之意,梅清的心头狂跳了起来,不是发现自己的窥探了吧

了吾看了许久之后,皱了皱眉头,又摇了摇头,随即目光继续落在散发着诡异红芒的佛身之上了

舒出一口气的梅清,心头一块大石落地,这《神机鬼藏》的妙法端得奇妙,就是高出梅清修为一截的了吾也不能发现,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极限了

心中有些欢喜的梅清继续看了下去,只见这时的了吾忽然金光落下,而他身后的一众人等也是落了下来,是要揭开面纱了么?梅清隐隐有些期待的想着,不过这了吾和尚接下来的动作让梅清一怔

只见浑身金光的了吾忽然就地而坐,手中多了一串念珠,而他身后的一众和尚,也是席地而坐,竟然拿出了一个个木鱼这是要做什么?梅清诧异了,念经?

是的,是念经!这了吾和尚嘴中喃喃而起,似有节奏的念着什么,而他身后的和尚们,竟然敲木鱼的敲木鱼,把弄念珠的把弄念珠,但是令人奇怪的是,这样的经咒,每念一句,这怪异佛身上的刻文就亮起一个,该是封印之类的法术吧,梅清不由的想到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老和尚的经书念完之际,红­色­的佛身上经文亮起了点点金光,就好像镶嵌了无数的金­色­珠子一样,红芒妖异,金芒祥和庄重煞是好看

似乎对这样的效果早有预料的了吾,站起身来又细细的打量着这具佛身,见那­阴­戾之气渐渐有所收敛,而周围的地震也开始逐渐的有平稳之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站了半响,终于四周重新陷入平稳之后,才金光包裹有离开的意思

梅清看的极其无聊,整个过程除了念经之外根本就没什么可看的了,尤其是感兴趣的地方丝毫也没见到,正想撤去法术的梅清这时候忽然诧异了一声,而在那怪异佛身之下的了吾也是霍然转身,两眼的金芒紧紧盯着那妖异的佛身

只见原本已经有些黯淡了妖异红芒,不知何时又渐渐有重新抬头的趋势,而那佛身上的细小经文,金­色­光芒竟然在一点点的熄灭,以­肉­眼便可以看到的速度,从其头顶开始一个个熄灭

梅清又来了兴致,两眼紧紧盯视着画面,了吾和尚此时脸上有了一丝疑惑,随即却是变成了愤怒,竟然喝了一声什么,可惜这画面无法传递声音,也是因为自己的修为不足,没有完全的参悟神鬼推演之法的原因

不过看那口型,梅清隐隐能猜到什么,好像应该是“贼子”之类的话吧难道是有人触发了什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梅清隐隐的猜测着而了吾和尚却没有梅清那种闲情逸致,只见他冲着身后的和尚们大手一挥,这些和尚们顿时停下的诵经念咒,齐齐的站了起来

了吾小心的走到佛身近前,此时的佛身之上的金­色­梵文早就被红­色­妖异光芒所掩盖,只不过没有了刚才的地动山椰很是平静,然而这种安静至极的氛围却是更加的诡异

老和尚走到佛身莲座下方,对着其中的一个花瓣捏了个怪异法诀,只见那花瓣在金芒一闪之后,却是出现了一个深幽幽的洞口老和尚刚想俯身进去,忽然身体一滞,瞬间弹­射­而回,而那洞口中妖异的红芒竟然直冲天际而出

了吾怒喝了一声,手中金芒再闪,那莲座花瓣的金芒与之相接,辉映而起,将这红芒压下,洞口处闪现出大量金­色­的佛家真言,缓缓的关闭了洞口

了吾面­色­铁青的站在半空之上,­阴­沉的脸­色­似要拧出水来一般过了半响,见那红­色­佛身除了散发着淡淡红芒之外,再无动静,双手捏了个佛家法蝇口中喃喃的念着咒语,待咒语一停,佛指向前轻轻一推,一朵金­色­莲花在空中慢慢开放,随即飞向了方才的洞口,光芒一闪随即不见,梅清看到这一幕,这应该是佛家的封印法印之类的吧

看来自己和玉娘推测不错,这该是封印了一个什么凶物,不过这封印怕是被人打开了,而那凶物不是有伤,就是有其他什么原因,此时蛰伏不出,应该是在等着什么了

画面中了吾,在做完这一切之后,金光一遁就是飞身而走,梅清见再看无可看,也就撤掉了法诀,端坐在炕上,沉默不语

看来事情是有些麻烦了,联想先前所算,有一场景已经应验,就是昨晚之时,玉娘轻拂自己的面颊,这个在天机推演的时候见过,之后呢?那让梅清有些顾忌的两点绿芒,还有就是自己当时的狼狈涅,此地不宜久留,应快些离开,这个想法一出,梅清身影一闪就出现在了小院之中

“哥哥这么快就醒了?”正和玉娘玩闹的蛛儿看见梅清兴奋的说道

玉娘头也不回的拿着不知哪来的­干­果塞进蛛儿的口中,轻轻一笑道:“这么着急的样子,怕是有麻烦的事儿了吧?”

没有回答玉娘的问话,梅清走到蛛儿身前,将蛛儿轻轻抱起道:“此地不宜久留,你我速速离开”

玉娘嗤笑一声:“这人间之地,还有什么事情能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不待梅清回答,空中一道金芒不知何时的忽然出现在半空之中,随即缓慢的降落在院落之中,正是那了吾和尚,只见其面目萧严,双手合十的道:“小友老衲这是有事相求了”

梅清抱着蛛儿苦笑一声,心中嘀咕着,完了,走不了了

第八章 深幽古佛(七)

“大师又何必如此客气呢?”将蛛儿放在地上,梅清微笑的说道

了吾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玉娘坐在石桌旁扑哧一笑,似有讥讽的对着梅清账折睛,梅清则依旧笑着,对这玉娘的目光视而不见

二人又客气一番便落座在旁,看着梅清和善的笑容,了吾叹息一声道:“相信两位已经知道这法源寺出了些事情的,却不知这事情的始末吧”

梅清与玉娘对视一眼,玉娘满脸的不在乎,而梅清脸上表现的似有些兴趣,其实心里却是不想多沾是非的,但奈何这无论是了吾还是了缘对自己都是有些恩惠的,也不好马上拒绝,于是客气道:“如是方便,大师倒可一说”

了吾点了点头,沉思一会儿,随即悠悠而道:“佛门修行讲究着悟自本心,明心见­性­而为,功法修身,经书修心,身心合一方位大成”

看着梅清诧异的神情,这了吾一笑:“无论是何功法都有心中魔障,各家各派各有应对之法,而我佛宗则是以经书佛卷洗涤心境,去除心中杂念戾气”

“见教了”梅清说道

玉娘这时也回过头来,似乎也有了兴趣,就听这了吾继续说道:“八百年前,我宝经禅寺曾出有一人,法号静灭,此人才华横溢,有天纵之才,在同辈弟子中无有能撼其锋芒之人每有师傅传法讲经,一点即通,可说是当时我宗的后起之秀,而师门长辈也是对其抱有很大的期望,却不知”

说到此时,这了吾黯然一叹,过了半响才又继续而道:“修为有大成之说,只要度过众多劫难,方可成就不灭金身,这话说的容易,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了”

“不错,即使到了渡劫期,面对惶惶天威,人之力终究是弱小如蚁,古往今来又有几人可破开天劫,成就真身呢?”梅清这时也没来由的感叹一句

了吾点了点头:“小友说的不错,当年我宗门之中一渡劫期的前辈,也曾有过这样类似的感叹,只可惜这句话却是变成了临终之言而当时听到这话的便还有一人,就是静灭了”

“当年目睹师傅惨遭雷劫而终,一世苦修也只是留下了一堆黑灰,看着那灰飞烟灭的瞬间,静灭的心中也就起了变化他的师傅,曾发下宏愿,要度两眼可见的世间苦难,也不知做了多少事情,最后却落得如此下超这天道倒是仁还是不仁呢?”

这最后的一问让三人都有所思,蛛儿蹲在石桌不远处的一颗老树下,拿着一根树枝,拨弄着地面上的蚂蚁,嘴里哼哼唧唧的唱着什么,自得其乐,玩得不亦乐乎

小院中一时间静了下来,蛛儿好奇的抬起头来,看见三人都在出神,觉得无聊,又继续拨弄着她手中的树枝

许久之后,了吾才继续的说道:“这事之后,静灭便闭关不出,一心参悟佛法,这一坐就是三十年,待三十年之后,破门而出的静灭,脚下生白莲,背后出佛光,当时的师门长辈都以为是佛­性­已成,甚为高兴,而这静灭却要行走世间练就自身,当时的主持方丈也就欣然允诺”

“莫不是红莲血佛?”玉娘这时忽然惊诧道

了吾看了一眼玉娘,眼中已有悲伤之意,黯然点头道:“不错,就是杀禅!”

“哼哼”玉娘冷笑一声:“其师要渡尽两眼见到的凡尘苦难,这徒弟三十年枯坐之后,却要杀尽天下人以渡己身,还真是讽刺!”

了吾不接玉娘的话茬,只是继续的说道:“这静灭出世之后,一路行来,生灵皆灭,屠村灭城,血洗三千里,练就三十六朵血莲,而且这修为增长之快,更是令人惊叹,不到百年已成元婴九重天的境界,震惊当时道佛魔三宗”

梅清听到此处,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这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因为前世之时,这件事的轰动­性­,在当时波澜无惊的修真界,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特别是在这静灭以一人之力连灭三个修真道门之后,更是让各派惶恐不安,称之为杀佛!

而之后的事情更是颇具传奇­色­彩,据说道门当时几派联合高手对其绞杀,三次围攻,三次合杀,三次损伤惨重而回,更有杀佛一出,神魔同哭的说道

“之后的事情,就是我宗师门长辈得知此事,大为震怒,接连派下几路高手,却无有一人而回最后只有请出一步虚级别的高手,竟然也是重伤而回的下场”

这是梅清不知道的,以元婴修为重伤步虚级别的高手?耸人听闻!而玉娘也惊讶的张了张嘴,平静了一下心态的梅清,心思里头却是想到了那千佛窟,这个所在难道就是为了这静灭所设?

了吾双手合十的念了句佛号,然后继续道:“此事终于惊动了坐关的师祖,亲自出手才将其制赚虽然制住却无法使其降服,而杀禅一道完全是与佛门宗法背道而驰,可以说是一个极端了”

每个大宗门都有那么几个元老级别的怪物,这是梅清所知道的,不过想到这了吾说请自己帮忙的事情,忍不住的问道“那这千佛窟就是为了这静灭所设?”

了吾苦笑一笑道:“当年师祖将其制赚却无法用佛理将其降服,反倒是两相辩论了起来,这一辩就是三天三夜,最后就连师祖也是赞叹,此子是我宝经禅寺自开山立派以来,其才华横溢唯一能与开山祖师比肩之人,因为他已经创出一道”

创出一道?这话有些耸人听闻了吧,一个道统的存在往往需要无数代人的努力总结而成,只有少数的几个人能自成一道,无不是修真界传说中的存在,而这静灭竟然独自一人便创出一道,与先贤站在了同一个领域中,实在是

看着梅清与玉娘惊讶的面孔,了吾苦笑一声:“这话是师祖当年所说的了,究竟如何,我也是不得而知的”

“哼!就算你那师祖所说是真,那当年为何不灭了他!还将他镇压在此,留下后患,此时出事,我看你那师祖也没按什么好心”玉娘冷言讥讽道

了吾也是不生气,黯然一叹道:“当年师祖喜其才华,不忍诛除,于是便着手建立了这个千佛窟,以无上法力将其禁锢在一座古佛身中因为静灭是以心成道,所以师祖便将其禁锢在这世间,消借助凡人的念力感化其心,重归我佛”

“好一个沽名钓誉的普渡众生,好一个重归我佛,那被他杀的人呢?那三千里的血流成河呢?”玉娘冷言嘲讽的问道

“时起之时,乃是缘,缘灭之时便是命了”了缘念了句佛号而道

“屁!你们这些正道之人入魔杀人便是什么时也命也,什么天命中有此劫难,我妖道杀一凡人便是大逆不道,不得不诛,真是岂有此理!”这时玉娘已经激动的站了起来,柳眉倒竖的狠狠盯着了吾和尚,大有出手之意

了吾低头不言,只念佛号,梅清苦笑了一下,貌似跑题了吧,正说这杀佛的事情,这玉娘怎么扯到人妖之争上了?不过也看的出来,这玉娘对此好像有很大的怨念呢

远在一旁的蛛儿见自己的玉姐姐竟然生气了,将树枝扔在地上,几步走来,伸出小手拉了拉玉娘,­干­巴巴的叫了声:“玉姐姐,你怎么了?”

玉娘低头看着这个可爱的丫头,沉默一会儿,伸出手来将那小手握在手中,忽然扑哧一笑,刚才戾气也是不见,眼中的瑃情妩媚荡漾,又轻身的坐了下来,似乎刚才正这里发飙的人是另一个人一样

梅清倒是还好,早就习惯了这玉娘犹如天气一样变化不定的情绪,这了吾着实愣了好久,见着眼前这个妖修这时的温和笑容,刚才的一幕好似错觉一般

梅清看见了吾摸样,顿时一笑道:“大师还请继续”

回过神来的了吾,尴尬一笑,随即面­色­转严道:“当年师祖布置,本应无有遗漏才是,我这法源寺便是为了坚守而建,此时却不知发生了何事,似有人破除了师祖当年布下的禁制,进入那佛身之中了”

“大师的师祖该是渡劫高手,所布下禁制应是极为坚实,一般之辈恐怕无法破除,那能做到此事之人,其修为怕是只能让我等仰视之人了”梅清皱着眉头如是说道

“也不尽然?”了吾这时大有深意的说道

“哦?”梅清与玉娘都是诧异的看着了吾和尚

了吾一笑道:“当年师祖其主要禁制还在静灭身上,而其外围都是我们这些门人弟子所为,我看此人不是为了放这杀佛出世,就是为了其身道统”

也是,如果不是如此的话,怕这血佛早就出世了吧,看来了吾所说句句是真,这血佛之所以还没动静,就是其本身无法行动,因为有了吾师祖的禁制,但是这也不能就能断定来者修为的除非,这了吾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可以断定!

想到此处的梅清,目光落在了了吾身上,而后者也是一笑,随即伸出手掌,梅清好奇的看去,却见手掌之上有一颗龙眼大小的血­色­珠子

貌似要在外地呆很久的样子~~~正看此书的朋友不用的!存稿还是有些的,有时间我就会码字的,绝对不会断更!

第八章 深幽古佛(八)

珠子的珠身之上,妖异的血芒遍布周身,其中间处有一圆点,只有米粒大鞋丝丝的血线从那圆点身上散发出来,又丝丝的连在珠子的内壁之上,犹如一条条细小的蚯蚓一样不停的摇晃着

梅清放出一缕神识缠绕在珠子上,似有微弱的灵识波动,这丝波动中似乎有着无尽的愤怒与怨气,就好像一个积蓄待发的火山怒火滔天的咆哮着

“魂珠?”,梅清差异一声

了吾淡淡一笑的点了点头道:“是极,此珠乃是当年祖师所设,一是监察静灭的灵识波动,二是则为了以防万一之法”

梅清了然的一点头,这魂珠之法确实奇妙,将人之­精­魂分裂而出,放入一器物之中,不但可以感应到一些其魂魄主人的所思所想,还可以在关键时刻毁灭其­精­魂,重创对方

要知道,人之神有三魂九魄之说,任其毁灭其一,便会对魂魄主人造成无法想像的伤害魂魄是人之神,最为神秘难测,修真界直到现在还未有很好的魂魄修补的法诀,就是有,也是有着难以预测的后患之忧的

了吾祖师的做法却是思虑周全,也难怪了吾如此自信,不过既然已经有魂珠在手,那又求自己什么呢?

似乎对梅清心中所想有所了解,了吾双手合十的念了句佛号道:“来者怕不是一人,贫僧虽无法断定,但是为了此事能够周全的处理,还是来打搅施主了”

“助拳?”这时玉娘嘴角一翘似有讥讽的道

二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一脸笑意的玉娘身上,这美丽的笑容让梅清和了吾大师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奇异感觉

“可是有好处的么?”

正点子来了,梅清心中想笑,转眼看向了吾和尚,这时的了吾,心里也是有些不是滋味,趁火打劫?是了,就是趁火打劫!天下苍生,侠义­精­神?如果说出这番大义来,了吾甚至能想到回答他的那个词,而且这位女妖施主会很优雅的回答,那就是“屁!”可是这番前来,这“助拳”的主要人选当然是玉娘,如果没有她还助个什么拳?

了吾咬了咬牙,心中一叹,这女妖定然不会是那么好打发的,不过危难就在眼前,心中一横,面上却是带着高僧惯有的笑容道:“女施主请说,但凡在下能够做到,就不会拒绝的”

冲着梅清神秘的一折,那眉目中的情愫在梅清的心里荡漾,而之后玉娘看向了吾的目光,梅清似乎看见了大灰狼见着绵羊时候的神态而此时了吾见此目光,心中却是一抖,这目光太可怕了!

“我听说佛家每有高僧坐化,便有舍利之宝而出,一可入药,历练体魄改变体制,更能在突破瓶颈之上提供契机”舔了舔鲜红欲滴的朱­唇­,满眼兴奋光芒的完全无视了吾已经僵硬的笑容继续道:“二可入宝,据说竟然能将舍利主人生前的神通炼化一分在法宝之内,可是当真?”

梅清有些无语的看了看玉娘,高僧舍利在佛门中可谓是含义重大,舍利子是高僧坐化后留下的结晶体它的形状千变万化,有圆形椭圆形,有成莲花形,有的成佛或菩萨状;它的颜­色­有白黑绿红的,也有各种颜­色­;舍利子有的像珍珠有的像玛瑙水晶;有的透明,有的光明照人,就像宝石一般

而且这佛家舍利是佛教徒对于佛之舍利,存有难逢难遇之想,故愿意恭敬供养且往往信仰舍利所在,即如法身所在因此供养舍利,即如同礼拜佛成道的菩提树金刚宝座佛经行之足迹等事之意趣,欲结下值佛闻法之因缘而速成菩提

玉娘这番说法,等于在挑战了吾的信仰,挑战一个人的信仰甚至比在其头顶拉屎还要严重,这一点梅清可是见识到过的许多的卫道者,为了心中所信奉之道,宁可舍去所有,只为了这心中的信念,所以此时的梅清心里,是有一丝紧张情绪的

了吾的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化着,一贯平和的目光,这时竟然犀利如剑也露锋芒,这便是了吾的另一面?在一旁观察的梅清,随即目光又落到了玉娘妩媚的俏脸上

一对儿春水盈盈的眸子中,荡漾着艳丽的光泽,那光泽闪动间,确有着一抹难以形容的情愫,让人望着却是忘却了身在何方之感,也许就这么和她还有蛛儿在一起也是不错的呢?这突如其来的想法让梅清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施主可换做他物么?”终于了吾的声音也似变了个人一般

“听说佛门有一法,其锻体功法,可比洪荒妖身,如是妖者得之稍加改动,而且要是改的适合本身修炼,妖体可更上一层楼,可是真的?”

这是在要道统?梅清有些无语的看着那盈盈笑脸

了吾一收先前庄严涅,似又回复到慈眉善目的了吾,不过却是苦笑一声道:“施主这又是何必呢?”

“好玩嘛!”玉娘竟然俏皮的翻了一个白眼道

“老僧此时却是时间宝贵!”了吾有些无语的望了二人一眼道

“转化金丹一颗,否者免谈!”玉娘似乎有些无趣的冷冷道

了吾皱了皱眉,梅清心底摇头还真敢要,这转化金单是修补元婴的圣药虽然此药是宝禅经寺所出,而且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但是这丹却是极其难练的,据说只有在宝禅经寺中有过大功劳的才会被赐予,但这玉娘张口就要,她是怎么知道这了吾和尚有的

出乎意料的是,这了吾竟然忽然一笑道:“就按施主所说,事后在下必然给予施主此丹”

不光是梅清,就连本是一副充满着嘲讽神情的玉娘,也是一脸惊讶

“大师,这是?”梅清有些诧异的唤了一声

还没等了吾说话,这玉娘忽然跟了一句:“我现在就要,如是不给,还是免谈!”

“就按施主所说吧”话声一落,就在梅清玉娘两人诧异的表情中,大秀一拂之际,伸手一翻,一个绿如青竹的碧绿玉瓶出现手中,顺手一推,这玉瓶缓慢的飘到玉娘的身旁

玉娘美丽的眸子中似有疑惑之意,轻轻的将玉瓶打开,浑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小院四周顿时充的满满的,继而只见瓶中一抹金­色­光华扶摇而上,玉娘紧紧盯视着眼前的金丹,而梅清这时也是紧紧的看着

能修补元婴的丹药,还是此中极品,这了吾竟然毫不犹豫的给了自己,这是真的么?玉娘的目光这时却是落在了梅清身上,因为本身玉娘对这些人修练就的东西,不是很明白,此时需要一个确定

看了许久梅清,眼中露出难以掩饰的赞叹和羡慕:“好高明的手法,竟然看不出一丝的人工痕迹,浑然天成的自然,聚而不散的金­色­光芒,闻之让神魂舒爽的如沐浴春风之感,这丹药在下担保的确是真”

满脸笑意如花开,春水荡漾的眼眸中满是涟漪的玉娘,以梅清都为之惊愣的手法收起了金丹,温柔如水的声音却带着一丝坚定的道:“大师可放心,既然大师是君子,玉娘也不做小人,这事情玉娘管了”

这话说的让梅清似乎有些混江湖的感觉,而了吾呢,淡然一笑道:“如此最好,先前女施主所要,都不是贫僧的能力范围,这金丹虽然珍贵,但是若能阻止此次劫难,也是无尽的功德”

真的这么高尚?有些难以置信的梅清,看着那满面的祥和笑容,却发现其眼角还是有着一丝的抽动的,那是什么?是不舍?是­肉­痛吧!心里颇觉好笑,但是对其人品倒是由衷敬佩的,如换自己,怕是做不到的吧

“好香的呢!”

这突然的一句,让几人一愣,随即循声看去,却是趴在玉娘怀里的蛛儿,这丫头这时仰着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馋像的看着玉娘

玉娘嘴角竟然也露出了一丝苦笑,俯在蛛儿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而蛛儿呢,又好奇的望了望梅清,满是疑惑之­色­,梅清的心里一跳的同时,却听到蛛儿有些不舍的说道:“好吧,好吧,蛛儿为了大哥哥,不要了就是”

一股不详预感相当到位的出现在梅清的心底,这厮怕是又忽悠了这单纯的小丫头了吧!而且定然是说了自己什么不好的事情疑惑的看着玉娘,后者一个媚眼瞟来,梅清浑身一哆嗦,这厮绝对是说了自己什么,那表情怎么看怎么有种幸灾乐祸的神情

“既然事情已至此,那在下便不再打扰几位了,明日我等便去那千佛窟,会一会这些妖人吧”了吾已然起身并且有些­肉­痛的又看了玉娘一眼,然后说道

“那就如此吧”梅清与玉娘站起身来如是说道

了吾微一点头,然后身化金光,一晃不见

小院中又剩下梅清,玉娘,蛛儿三人,梅清转身看向玉娘,刚想说些什么,后者似乎早就准备好了一样的打了个哈欠,然后似自言又好像故意说给人听般转身就走,一边走还一边说道:“蛛儿随姐姐好好休息吧,明日可有大战呢”

“嗯!”了一声的蛛儿,一蹦一跳的桥玉娘的白皙手指,就是随其而走,梅清一怔,却发现那玉娘的侧脸隐有一丝的笑意

第九章 杀佛血莲

风起之时,石沙扬起飞舞,炎炎烈日也变的黄蒙蒙的,就仿佛披了一件黄­色­的沙衣

千佛窟的所在,一座座佛洞在这风沙中安静的屹立着,而那窟中佛像也是千姿百态,神­色­各异,静悄悄的就在这时,佛洞上空忽然而来的一道道流光,犹如流星一般,炫彩斑斓的给这一尘不变的千佛窟增加了一抹亮­色­

站在空中,神识轻轻的放开,感应着此地的气机变化,­阴­阳失调?梅清皱了皱眉头

原本­阴­极阳和的融合状态已经不复存在,梅清能很清楚的感觉到那股血杀­阴­戾之气,犹如蛀虫一般,正缓慢的蚕食着平和温润的势

这样的情况不仅仅只有梅清发现,在场的除了一脸好奇的蛛儿以外,都是凝重的注视着下方那座古佛

巨大的佛身好像一座小山一样,其身上妖异的红芒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妖魔一般,俯卧大地之上,虽是从高空下观而看,不过这红­色­的妖异却是这样的显眼

“贼子,其心可诛,不管是何目的,这样的做为,都是失了天和人道难道就不知这血佛之道一旦出世就是血地千里生灵涂炭?”有些痛心疾首的了吾愤怒的说道

“大师何必如此愤怒呢?”玉娘妩媚一笑道随即又看了看那血芒妖异的古佛,舔了舔娇艳欲滴的朱­唇­继续道:“我等来了就是为了解决问题,不管是那血佛出世也好,还是有什么­鸡­鸣狗盗之辈也罢,是杀是重新落下封蝇不都是大师的一句话,这时的感叹倒是没用的”

了无看向古佛之时,慎重的看了又看,随即对着玉娘等人道:“到时还是要烦劳各位了,只是行动之前,老衲还是嘱咐各位,要万分小心的”

“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既然收了大师的东西,该出力的还是会竭尽全力的”玉娘笑了笑道

了吾点了点头随即对这梅清道:“到时麻烦梅施主守住大佛周身百里之内了,我寺也有门人弟子埋伏周围,只是劳烦小友适时的出手即可”

“大师放心,这个我还是舍得的”梅清淡淡一笑道

打了个佛号的了吾随即对着玉娘道:“还劳道友与了吾走一趟了”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在下虽为异类,倒是还懂些道理的呢?”玉娘妩媚道

这话说的有刺,就是在其身旁的梅清也是隐隐有些不舒服,不过了吾似乎完全对这话置若罔闻,也就是有选择­性­的屏蔽掉了,这个特点应该是与玉娘相处久了的人共有的特点了

玉娘拉过本是跟在梅清身边蛛儿的小手,温和一笑道:“蛛儿乖乖的跟在大哥哥身边,姐姐去去就来找蛛儿了”

蛛儿乖巧的点了点头,眨巴着大眼睛,有些不舒服的看了看那妖异的血­色­古佛,随即对玉娘嗲嗲的道:“姐姐要快些回来呢,蛛儿还有好多吃的东西,没给玉姐姐尝呢”

玉娘扑哧一笑,那香艳的朱­唇­,在蛛儿细腻的小脸蛋上轻轻的亲了一口,而蛛儿脸上顿时荡漾着一抹艳丽红周旁的人看到此幕,心里都是一跳梅清虽然面无表情,心里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玉娘天生的妩媚到底是厉害呀,这是无时无刻不在考验着自己的道心,一个把持不赚所有的坚持全是毁灭,一生将沉浮在其石榴裙下

曼妙的身材,轻轻的抖了抖,香气四溢的同时,妩媚的脸庞转向了吾道:“大和尚,这就走吧”

了吾念了一句佛号转头对着另一位梅清曾见过的中年僧侣点了点头,就身化金光而去,玉娘呵呵一笑,周身的七­色­光芒也是紧紧跟随

蛛儿不舍的拉了了梅清的衣角,小脸仰起:“大哥哥玉姐姐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呢?”

梅清淡淡一笑道:“不会太晚的,蛛儿放心就是了”这话倒是实话,对于玉娘的生存能力梅清还是感同身受的

蛛儿看着玉娘消失的方向,点了点头,乖乖的拉着梅清的衣角站在一旁,而这时那中年僧侣却是说道:“施主可是能代为镇守北方,其三个方向已有安排”

梅清转脸看向这个中年僧侣,修为应是高过自己的,正是那日拦住自己的僧人,这人的身份在法源寺中应是仅次于了吾的了

淡淡点了点头的梅清拉起蛛儿就是要走,而那僧人又突然道:“施主如是遇到我佛门中人,尽可放行,了吾师叔已经通知了宝禅经寺,其他人等,皆是拦下就是”

梅清诧异的看了这面­色­严肃的僧人,随即道:“如此最好不过!”接着便是转身带着蛛儿转身而去

这了吾心思倒是细腻,如此安排颇为周妥,不过梅清的心里总是有些隐隐的不安,而且这种不安就如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一样,只是因为那天机所示?那两道绿­色­光芒,模糊的身影,自己当时落魄的涅,这一切终要发生?

梅清带着蛛儿刚刚离开,那尘明对着身后的一个僧人道:“看紧了,勿要出现什么意外”

尘明身后的一个身穿黄­色­僧袍长脸僧人,在做了一个佛礼之后,两眼紧盯着梅清遁去的方向,身体在其口中法咒一停之际,竟然慢慢的淡化了,就好像纸张遇火而然一般,轻轻的飘散之后,只留下点点灰烬

黑暗中,伸手可不见五指,但一抹血­色­光芒从一个人体身形中淡淡的发出,犹如拂晓之光一般而这时却有着一丝轻笑淡淡的响了起来,随即一个人影,慢慢的从黑暗中显现出来

左手握着折扇轻轻的敲击了一下右手,白皙的手指在扇身上一拂而过,嘴角咧开一丝笑意:“如何,可是相信于我了?”

血光中,那个人形身影似乎动了一下,模糊间好像抬起了头,两道诡异的绿火忽然燃起,周围气温似乎也在绿火燃起的那一刻开始急剧下降而面对这此时此景的身影,似乎浑然不在意的依然挂着那一丝笑容

“你不是天魔宗的弟子!”

“我又何时说过我是天魔宗的弟子呢?”折扇在一晃间,刷的一下就是展开,宝光亮起的瞬间,一颗鲜红的血痔是这样的明显

梅清坐在一块青石之上,漫天的风沙竟然将此处掠过,凡是所临之时,就好像被一股气墙所挡,缓缓睁开神光四溢的眸子,对着一个方向皱了皱眉,是自己的错觉么?方才分明是感觉到了什么,那一丝的气机变化,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蛛儿在不远处一个古佛旁边,张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好奇的打量眼前的佛像,这佛像怒目圆睁,好似跟天下生灵都有着莫大的冤仇一般

“蛛儿”梅清唤了声

“哦!”蛛儿应了声,随即回头看了看梅清,然后一蹦一跳的几步之间就来到了梅清身边,少女的身上穿着一件花红的暖袄,在这黄沙石土之地,好似一朵风中摇曳的花朵,清新而靓丽

梅清嘴角微微而动,似乎在说着什么,却是没有任何的声响,蛛儿的大眼睛里忽然一亮,似乎找到了什么极为有意思的事情,然后好奇的打量起四周,而梅清又是一句,蛛儿兴奋的点了点头,呵呵一笑的同时,身体金光一闪就是不见,也不知去了哪里

梅清继续静静的端坐在青石之上,两眼半闭似合,偶有神光外泄,乌黑的长发无风而动间,金铃作响,极为悦耳,好似行商走卒的马铃之音,又好似摇铃一般清脆而有节奏的呼应着周围的寒风呼啸之音

也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忽然一声惊怒交加的声音响起的同时,那银铃般的清脆笑声也是响起,随即又是几声呼喝之音,便再无声响

梅清再次睁开两眼的时候,蛛儿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又出现在其面前,小小的额头上有着几点的细汗,一对儿大大的眼睛张兴奋的光芒,其身后拖着一个被无数金­色­丝线包裹的东西,而蛛儿这时也嘻嘻一笑,指着地上被丝线缠成一团的东西道:“嘻嘻,大哥哥,蛛儿抓到了,还有么?”

第九章 杀佛血莲(二)

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拨弄了几下地上那个金­色­丝线缠绕而成的蚕蛹,蛛儿小巧的脸庞,满是灿烂的笑容

那蚕蛹周身不停蠕动挣扎的同时,却是金光闪闪的蛛儿用纤细的手指满是兴趣的不时拨弄着,梅清抬头看着黄沙曼舞的天空,微微一叹,随即目光就是落在了那蚕蛹之上,眸子中有冰如寒星的冷光闪过

漆黑之中,如是空间狭鞋即使微弱如烛火摇曳的光芒,也能照亮周围的可是此地的诡异红芒聚而不散,冷寒如九尺寒冰,尤其是那两点飘摇的绿火,好似凶兽嗜血的眼眸,又好似幽冥鬼烛

如此之地,那手拿折扇的男子一脸笑意,似乎眼前的景象,早就是习以为常,就如同常人习惯黑夜与白天一样

“你的目的,或者更应该说是你身后之人的要求”声音细腻,­阴­中带阳,阳中合­阴­很有磁­性­的声音,这倒是令人诧异了,

折扇在胸前一晃间,已经合上折扇的男子,伸出好似女人家的纤细手指,在扇身上轻轻一弹之际,其嘴角的处血痔也越发的鲜艳而与此同时,伸出左脚又轻轻的向前又迈了一步,整个身体已经完全融合在血光之中,不变的依然是那邪异的笑容

“你这是在找死!”红芒之中的这个声音在半响之后才又说道,似乎是在观察了一阵而后才说

“前辈是不会杀我的”这声音有些懒散,好似漫不经心一样

冷笑一声之后,这红芒之中却是再无声响,不过那两点绿火犹如一对眼眸一般,紧紧的盯视着眼前之人,就好像饥饿的野兽看见了猎物,眼中完全被渴望与杀意占有

“前辈莫急,且听我说来如何?”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的白衣男子,这时也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态度,脸上倒是肃穆了几分

“我想杀你!”简单明了,没有废话

折扇再次展开的时候,白衣男子的眸子中似有笑意,也似乎没把这句要命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淡淡了一句:“魔主!”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还是自己知道的,也可以说是有些忌惮更来的恰当红芒就在白衣男子这一声落下之后忽然大盛,两点绿火也却是急剧缩鞋方佛压缩成了一点,却更加的实质

“大魔门?”

白衣男子没有回答红芒之中的问话,面带含笑,依旧有些懒散的道:“在下温玉仁,见过前辈”而这话却是没有恭敬的意思

梅清一如先前的坐在青石之上,一对眼眸半闭似合的望着前方,乌黑的长发时而无风自动飞扬,时而又闲散的披落在青石之上而蛛儿则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了一个糖人,伸出可爱的舌头,一脸陶醉的舔了几口,小巧的身体轻轻的靠在梅清身上

就在二人的不远处,一个长脸的黄袍僧人,正一脸颓然的瘫坐在地上,目光涣散,眼角处不时的抽搐着,而且神情也有些呆滞,其口水也流了出来而不自知,就好像一个傻子一样

淡淡回头看了一眼僧人涅,梅清的眼眸中一抹复杂之­色­悄然闪过,是去呢?还是不去?

通过搜魂之法虽然只有几个残缺不全的片段,但是相互间的微弱联系,在梅清反复揣度下还是摸着些门路心中已然断定这法源寺本身便是出了问题了,而问题恰巧就是出现在那唤作尘明的僧人身上

“如是蛛儿的玉姐姐有危险了,你说我们是去还是不去呢?”梅清忽然没来由的一句,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

正在舔着糖人,一脸幸福涅的蛛儿忽然一怔,随即仰起小脸,声音脆脆的道:“欺负玉姐姐的,都是坏人,是坏人就要打的”

梅清好笑的看了看蛛儿道:“你怎么知道玉姐姐就是好人呢?”

“因为玉姐姐对蛛儿很好的呀,还给蛛儿买好多好吃的”

梅清乐了:“那给蛛儿买好吃的,对蛛儿好的都是好人喽?”

“大哥哥你说蛛儿乖不乖呢?”

“乖的”

“那大哥哥疼爱蛛儿的是不?”

“嗯”

“那蛛儿是不是好人呢?”

“这个”

“因为蛛儿乖,从不做坏事,所以大哥哥才喜欢蛛儿的是么?”

“”

“那玉姐姐该是和大哥哥一样了是么?”

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蛛儿解释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虚情假意的世俗常理,梅清有些愣然的看着蛛儿好一会儿,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怜惜的情怀好想就让蛛儿永远有这样单纯的念头,不去沾染那些世间的丑恶,可是这对蛛儿是好的么?

轻轻的将蛛儿揽近怀中,看着漫天飞舞的黄沙,心中一叹,树欲静而风不止呀

被梅清揽进怀里的蛛儿,虽然没有明白大哥哥为何这样,但是心里却极为欢喜的,这说明大哥哥是真心喜欢蛛儿的,而且蛛儿也很是喜欢这样的感觉呢

黑暗之中妖异的血芒已经恢复了先前的涅,微弱而凝聚两点绿火也好似风中残烛一般轻轻的摇曳着

“大魔门?嘿嘿”冷笑了两声之后却是沉默不语

“前辈莫不是不信于我?”温玉仁有些懒散的说道

“怎能不信呢?你一个区区金丹的小辈能一路畅通无止的来到此地,而且还能驱使一个元婴修为之人给你看大门并且还能破除加固在我神魂之中六道枷锁,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他有如此神通了吧”最后的一句却是有些叹息的说道,似是回想起了什么

温玉仁收起刚才懒散的态度,郑重的说道:“既然前辈知道魔主,便也应该知道,这普天之下也只有魔主能助其脱困的吧”

“条件!”

温玉仁一笑:“前辈倒是快人快语!魔主曾品评这千年来的出众人物,前辈的修为虽不是高绝,却是得到魔主夸赞最多的一位了”

冷冷一笑,那红芒之中的声音,忽然打断温玉仁的话语冷然道:“条件!”

虽然打断了自己的话语,温玉仁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魔主说了,三百年,只要前辈效力三百年,不但前辈可重获新生,魔主甚至会助前辈报这囚禁之恨,甚至会帮前辈的修为更进一步,如何?”

冷哼一声,两点绿火不再飘摇而是凝固在半空之上,冷冷的注视着温玉仁一会,随即冷笑一声:“我需要他助?还有,你是不是领会错了我的意思,我先前说过了,我想杀你,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我不能杀你的理由,而不是这些废话!”

温玉仁面­色­一僵,难道这大魔门不是最好了理由么?看这眼前妖异的血光和那两点已经凝固成实质的绿火,温玉仁第一次皱起了眉头

不喜欢,极其的不喜欢!温玉仁最恨的就是事情的发展不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也最恨被别人威胁!

“前辈应该知道,我既然能解开你神魂中的六道枷锁,自然能够再加固上,难道前辈就真的愿意在此度过残生?”温玉仁­阴­沉着脸冷冷的道

“你还有一次机会,我再说一遍,我想杀你!”声音冷彻如冰,没有丝毫的情感,似乎完全忽视了温玉仁先前所说

­阴­冷一笑,俊逸的脸庞邪光外露,其嘴角处的血痔娇艳欲滴,手中也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白­色­玉尺的温玉仁,似有讽刺的说道:“前辈莫不是关傻了,凭前辈现在的状态,晚辈不才,倒是想试试的”

许久没有任何的声息,温玉仁眸子中的狠光灼灼的盯视着眼前的两点绿光,就在以为对方又在思虑或是真被自己的话说到了什么,面上还来不及出现喜­色­的时候忽然发现周围血­色­红光,似乎如一张凶兽巨口,正缓缓的吞噬着周围的黑暗

就在自己想有所行动的时候,这本是黑暗的密室竟然已经满是红光了,这种诡异的感觉就仿佛时间在某个间隔停顿了而在这个间隔之中,自己是不动的,对方做了什么自己毫不知情,一种莫明的恐惧袭上心头,白净的额头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细细的汗水

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心中如是想,便想调用紫府丹气催动手中玉尺的温玉仁,忽然发现自己全身的灵气竟然丝毫感觉不到,甚至这具躯体似乎也不再属于自己的了

恐惧,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恐惧?

眸子中只有震惊与惊恐的温玉仁,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在半空之中原本凝固的两点绿火,也好似在与自己的距离慢慢拉近,不对!不是拉近,是这两点绿火的主人正逐渐的显现出来,这时间竟然也是慢的

面­色­如白玉,清秀的面容,两点诡异的绿火正在那眸子中剧烈的燃烧着,一袭白­色­僧袍少年沙弥,其嘴角处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看着温玉仁惊诧的表情淡淡的道:“我来杀你了”

第九章 杀佛血莲(三)

那长鞭如九天银河搬倾泻而下,点点的银­色­光华如一颗颗龙眼珍珠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如明珠落玉盘一般的光华,在即将落到一个头戴金­色­面具的人身之上的时候,却发出噼里啪啦仿佛如鞭炮炸响的声音

玉娘美丽的眸子中有喜­色­闪过,对于手中的这根蛟龙鞭法宝,玉娘还是有一定的自信的就算是妖修中将妖体练的炉火纯情之辈,也不敢硬生生硬接这一鞭的,但是事实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绝对的事情

玉娘大大的眼睛中出现了惊讶,不可置信这还是人么?那头戴金­色­面具的怪人,双手成利爪,尖如利刃的指尖突然变长,其手臂之上竟然长出了一层细如针发的白毛,一根根犹如铁针一般闪着幽幽白芒,竟瞬间将银龙鞭挡在外测,那鞭身之上的巨大力量,却是无法化解,砰地一声,金­色­面具的怪人便被抽击出去

一对儿美丽的眸子中­精­光闪闪,时刻紧锁着那个身影,白皙的手指捏了一个古怪的法诀,对着正被打击出去的那个身影就是一点

金­色­面具怪人的身影犹如一颗流星一样弓着身体,在半空之上正努力试图卸掉这股力量,而随即而来的却是更快的一颗绿­色­鬼头,也不知怎样的就出现在其头顶上方,冲其身体就是咬下

鬼头的怪口之中,布满了一颗颗锋芒毕露的尖牙利齿,而且其口中还有一股股幽幽的绿­色­鬼火吞吐

“叱!”随着玉娘娇喝一声,绿­色­鬼头根本就不给那头戴金­色­面具怪人任何反应的机会,一口就是吞下,然后大口咀嚼着,发出咔嚓咔嚓的奇怪声音

无尽的黑暗之中,玉娘一身的七彩遁光包裹,驻足半空,而对面的不远处便是那个周身燃烧绿­色­火焰的骷髅鬼头了,如是梅清在此处的话,一定会发现这个诡异的骷髅鬼头,比在仙府之时又有变化

绿­色­的骷髅鬼头仍旧大力的咀嚼着,但是那张怪口却是越嚼越慢,甚至有些滞待之感,就仿佛吃了什么难以下咽或者咬不碎的东西一样

玉娘冷冷的注视着对面鬼头的变化,眸子中闪过一丝凝重,其背后不知何时已经浮现出了一团巨大的­阴­影而这时在一声细微的裂纹碎裂声音响起之后,漂浮半空之上的绿­色­骷髅头上,竟然长出了一层层白毛

“原来是炼尸炼化而就的分身?”玉娘冷冷一笑,回头看了看其身后的一个方向,我帮你挡下一个相当于元婴修士的炼尸,也算对得起你那瓶药丹了

原来自从进入那古佛之身后,玉娘与了吾便进入了到一个奇异的空间,按照了吾的说法,这时佛家芥子空间所展开的大神通,乃是当年其始祖所为

漆黑的空间之中无有一物,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如是不能掌握方向,很可能就永远的迷失在此

靠着魂珠感应着静灭真身所在,二人一路疾驰,虽然偶遇一些不明来历之人的阻挡,但是仗着自身的修为了得,也未把这些人放在眼中,直到遇到了这头戴金­色­面具的怪人

双方这一交手,便是心下骇然,但是玉娘却让了吾先行,将这怪人拦下,与之纠缠打斗直到现在

空中的绿­色­骷髅,其周身包裹的绿­色­火焰在一阵噼里啪啦的燃烧之后,根本无法奈何那越张越多的白­色­毛发,而且这火势竟然逐渐的开始变鞋其里面的根根白毛倒是越张越多,竟然有反把绿­色­鬼火反包围的趋势

玉娘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绿­色­骷髅头的变化,妩媚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讥讽之­色­,其背后的虚影已经成像,正是一头八尾摇曳的白­色­天狐法相在狐嘶一声之后,却是八尾起动,只是一个瞬间,犹如八条蛟龙的狐尾,狠狠的缠绕包裹,那狐头更是扑之而上

手中一抹紫­色­剑芒微微亮起的时候,梅清目无表情的注视着长脸僧人的痴呆涅,纤细的手指在半空之上轻轻一划之际,那长脸的僧人,呆滞眼神之中竟然就此不动,其脖子上,一道血线喷出,犹如朵朵血花一样纷飞落下

珠儿依旧舔着金黄的糖人,一只小手抓着梅清的衣角,依偎在其身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许久之后,待那血花落尽之时,梅清周身的紫芒已然在脚下升起,将自己和珠儿包裹其中,随后便呼啸而去,只留下那个越来越远的黄­色­身影

当温玉仁看向眼前这个只有十七六岁的小沙弥之时,惊诧的眼神之中只有无限的恐惧那是对生的渴望,是因为有了渴望才会恐惧

月白的僧袍没有一丝褶皱,绿如灯火的眸子中,冷寒如冰的杀意越发的明显,一步,两步,三步,每走这一步,那似无止境的杀意便越发能明显的感觉到

这种感觉就好像置身于浩瀚的沧海之上,而自己仿佛就是这波汤汹涌的海面上的一叶扁舟,随时便会被淹没其中,就此万劫不复的不留下一丝的痕迹

温如仁很想大声的呼唤,甚至是后悔,不过为时已晚,这个世界本就未有亡羊补牢之说,所谓的亡羊补牢也不过是将损失降到最低,至于后一句的为时不晚,纯属扯蛋!

后悔的事情,似乎自己从来不曾真正的感觉到后悔,对任何的事情,就算是错了,也要一错到底之所以会这样的认为,因为在温玉仁的意识里根本就没有对错,有的便是拳头的大鞋力量才是决定一切是非的权利,可是这时这种后悔的情绪却是如此的明显

当这杀佛已经临身的一刻,那一对儿绿­色­的眸子中,似乎有着一丝的笑意,而这笑意看起来是这样的令人胆寒恐惧

静灭几乎快脸贴着脸的打量着温玉仁俊逸的脸庞,嘴角处轻轻的一咧,苍白而细腻的手指,在温玉仁的脸颊处轻轻的划过一滴鲜红的血液流出,放进口中轻轻的吸吮,原来是这样的甘甜,那是久未尝过的味道了

闭上眼睛,细细品尝着这种欲望的折磨:“杀了?杀了吧!”静灭自言自语喃喃着

当手指再一次帖在温玉仁脖颈上的时候,那血液流动的声音,这生命的气息,变成了一种渴望,杀佛?不杀怎成佛呢?

可是

淡淡一笑,转身而走,月白的长袍轻轻飘荡之际,周围的血芒随着这个纤弱的身影竟然逐渐的淡去,就好像这天地的血红本就在这个人的身体之中

“为何不杀我呢?”这声音,这说话的态度,不是温玉仁又是谁呢?

“对于一个傀儡,还是引不出我的兴趣的”头也不回的静灭淡淡的说道

温玉仁将手中的玉尺收起,取出折扇,悠然一笑,哪还有刚才恐惧的神情,其态度潇洒雍容,淡淡的道:“你是如何看的出的”

“附身噬魂之法,这偌大的一个天下,有相同威力道法的不知繁几,不过是有强弱之别罢了”静灭忽然停下了脚步,似乎有了一丝谈话的兴趣

“哦?”诧异一声的温玉仁,眼中闪过一抹亮­色­,就好像发现了什么惊艳的东西一样

“你是在道中人,对于道的领悟比我甚高,又何必多此一问?”静灭淡淡的看着似乎已经完全两个人的温玉仁而道

将手中折扇合起的瞬间,脸上的笑容似乎也是在自嘲的说道:“是了,这天下道法又有什么强弱分别呢?用的人不一样威力自然不同,即使在弱小的也是尽然”

哈哈一笑的静灭,首次露出了一丝狂态

“我道魔主有何能耐,也不过是在一个恰巧的时机,领悟了一个很强的道罢了”

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不过一闪即逝,随即也是咧嘴嘿然一声:“倒是愿意听听阁下高见”

“道法的强弱不在人,而在用,适当的时机,适当的道法,却是比那些威力绝伦的道法要实用的多,还有一点就是,这世间本就没有无敌的道法,而这世间也是­阴­阳相调,再完美的事物,也是有着一丝气机变化的”

看着静灭嘲讽的神情,温玉仁不怒反笑道:“我倒是能明白当年空雾的心情了”

这个名字似乎对于静灭来说是个伤疤,碰之既疼,本来开始消减的杀意又涌荡而出

“这是你的禁忌?”温玉仁一脸笑容,似有意的而问道

重新站在浑身血红的古佛上空,看着佛身上的妖异红芒,神识感应之下,却是皱紧了眉头

珠儿依偎在梅清身边,小脸之上也是没有了笑意,这个佛像珠儿很是不喜欢,特别是那浓郁的血腥气息,是一种难以言明的腐朽之感就好像一个屹立千年的血池,而池中的血水却是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岁月之后,又重新焕发了新的生机

“大哥哥我们要去找玉姐姐么?”珠儿仰头,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问道

“嗯!”了一声的梅清,随即看向周围的一个方向,眸子似有嘲讽之­色­,手成剑指对其中的一个方位轻轻一挥,紫­色­光华犹如一道奔雷一样劈在本是空无一物的半空之上

在一声轻“咦”之后,一个面­色­有些­阴­沉的中年和尚,却是出现在了那剑光闪过的方位

第九章 杀佛血莲(四)

“好一道剑光!”尘明­阴­沉的脸上挂着一丝­阴­冷的笑容

起手扬起,指尖处光芒滑动之时,又是一道紫­色­的剑光斩杀过去而在远处的尘明神情一愣,随即面沉如水,冷哼一声,起手便做佛指,周身一道金­色­光华将之包裹,而剑光的斩击紧接而至之时,却是电光石火,之后更是一阵刺耳的摩擦响声

金­色­的佛光一阵颤动之后,光芒黯淡,微微的晃动了几下,随即便渐渐隐去,消失不见

“好厉害的剑光!”尘明讶道

左手再次抬起之时,又是一道紫­色­剑光,接着便是第二道,第三道面无表情的梅清,这时已经双手齐扬,并且动作越来越快,半空之上顿时便布满了紫­色­光华,却是停在梅清面前,并未斩击而去

眸子中凝重之­色­越发浓重的尘明,看着漫天的剑光,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周身之上,再次布置了金­色­佛光,另一手却出现了一根雕刻着龙头的木杖

梅清似乎根本没把注意力集中在尘明身上,双手掐诀,轻喝了一声:“隐!”

只见在这一声落下之时,漫天的紫­色­剑光忽然消失不见,仿佛本就未出现过一样而与此同时,手中在一声轻鸣之后,一柄笼罩着淡淡黑气的银­色­长剑出现在白皙的手中亮白银­色­的巾轻颤之时,淡淡的黑­色­雾气时隐时现,再次抬起眼眸的梅清,其手中长剑已然指向远处的尘明

尘明凝重的脸­色­越发铁青,这个世间最为可怕的就是不为人知的奇妙事物,因为诸多未知的危险,未曾在典籍或者是亲身临验,终究是不知道如何应对的

这个唤作梅清的,刚才一连串的神妙道法见所未见,方才一道剑芒的威力已然知道深浅,此时漫天的剑芒忽然消失不见,心思底下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却是压制不住

将剩余的糖人一口吞掉的蛛儿,鼓着两个腮帮子,大大的眼睛中偶有金­色­光芒闪烁之时,却有着一丝妖气弥漫一闪不见

放下大哥哥的衣角,就在梅清对着尘明扬起手中之剑的时候,蛛儿一口吐出糖人,小口微微张起的时候,无数道密密麻麻的金­色­光线从其口中吐出的瞬间,便消失不见

尘明冷然的脸上,忽然间布满了淡淡的金­色­,并且这金­色­是从其头部开始逐渐的蔓延至全身并且手中的法杖在一声龙吟之后,化作金龙涅,巨大的龙身金光闪闪的同时,将其缠绕包裹在中间,而那颗龙头却是狰狞的立在尘明头顶处

无数道紫­色­光华,毫无征兆的就在梅清挥剑而起的瞬间,密密麻麻的从空中落下,正是尘明的头顶上方,犹如疾风骤雨般噼里啪啦的就是斩击而下

尘明­阴­沉的目光灼灼的盯视梅清与蛛儿的一举一动,浑身金光大盛之时,就是硬抗梅清突然而至的紫­色­剑光

好像是雨打芭蕉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绝于耳,金光和紫­色­剑光似乎要融合一起的一样,两相互不相让的纠缠相抗

紧紧注视着远处的战况,浑身的窍­茓­剑气勃发,紫府内部道力灵气蒸腾之时,发丝飞扬,带着清脆的铃音,梅清仰头呼啸而起,白­色­的绸袍,凛冽而动之际,右手的鸣空剑挥动之时,剑光摇逸,一道紫­色­光华从其头顶­射­出,梅清旋转的身体仿佛一道紫­色­光带,再次呼啸一声,已是不见身影

大风起兮云飞扬,天地变­色­,雷光大作之际,一道冲天而起的剑光,似要划破这天一般的就是当空斩下

正被无数的剑光笼罩的尘明忽然心中一丝悸动,好似滔天大祸就要临身一般,心中一颤的时候,分出在外,时刻注意外边二人的一举一动的神识此时见到梅清方才施法的这一幕,在片断传回神识脑海的瞬间,本是沉着的脸庞已然变­色­,这还是金丹修为所能展示的实力么?

这一丝的念头瞬时掐灭,临战之际,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胆怯,这时还不拼命要待到何时?

大喝一声,周身金光大盛,好似佛陀在世一般,身体忽然暴涨数十倍,就好似一个巨人般的怒喝一声,迎向斩击而来的巨大剑光而对于原本上空密密麻麻落下的剑光已经视而不见,心中想的却是只要挡过这一击就好的尘明,其眸子中已经布满了血丝

巨大的紫­色­剑光化成原本鸣空剑的涅,带着无穷的战意,破天而斩,吾有一剑,谁人可挡,人挡?斩!神挡?斩!佛挡?看了看那巨大的金­色­佛陀,嘴角划过一丝笑意,心中战意泳荡而出的时候,那么也斩了吧

静灭的杀意在一瞬间爆发而出的时候,却又是一瞬间偃旗息鼓,来的是急若洪水,去的时候也如暴风骤雨神情有些萎靡的静灭,其眸子中却有淡淡的苦­色­无论是洪水或是暴风骤雨,过去之后总是一片狼藉的

“咦?”有些意外的“温玉仁”诧异了一声,随即一声轻笑,仿佛根本未在乎过眼前静灭的神情变化,那对儿俊逸的眸子看似好似在看着静灭,岂不知已然飘到哪里去了

而原本有些黯然的静灭,这时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有些诧异的仰起脸来,其神情倒是和“温玉仁”有着几分相像的”

身剑合一的梅清忘却了一切,其脑厚识里,那些无法忘怀的过往片顿,好似雾中花,水中月一片一片的呈现,又一片一片的碎裂不见,只有一道光芒闪烁着,那是剑!梅清看清楚了,那是自己的鸣空剑,我心中只有一剑,或许我便是剑,剑锋所指,灰飞烟灭

天际之上,一道璀璨的流星划落之际,金­色­的佛身似乎有着一丝微微的颤抖,不对!不光是这佛身,而是这天地在颤抖

光芒亮起之时,似要斩破天地的剑芒竟然硬生生的停顿了下来,而这巨大的紫­色­剑芒璀璨闪烁的瞬间,竟然在一吞一吐之际,快速收缩,直到梅清的身影再次显现的瞬间,眸子中的两点寒光犹如九天寒星一般的俯视大地,无有一丝的情感,发丝无风而动间,看了看那金­色­佛身,对着正降落而下的流星,挥剑一指

只见那颗陨落而下的流星,竟然如同被梅清遥控一般,剑锋所指之处,就是其冲击而下的方位所在

从似要捅破天际的剑芒,到遥控流星而落的转变,便只是在折间发生的变化,可是对尘明却是如此的漫长,对于梅清也是同样!

轰鸣之音响彻天地,巨大的浓烟滚滚而起,大地晃动,千佛窟黄沙碎石弥漫而起的时候,却是再也看不到原有的景象了

俯视而观,在这片天地重回宁静之后,一个巨大的深坑之下,却是没有了尘明的身影,就连千佛窟眼前的这片区域,除了那古怪的血佛雕像之外,只剩下一堆黄土尘埃

“好一个睫!好一个少年郎!”不自觉的这“温玉仁”竟然赞叹了起来

回过神来的静灭也是一笑,不过这笑容夹带在那绿如鬼火的眼眸上,却是如此的诡异

“比之你所选的人倒是强上不少,至少是在实力上!”

“温玉仁”淡淡的点了点头,似乎是赞同了静灭的说法

“只是可惜了,还是一颗弱小的幼苗”淡淡一笑,那邪异的笑容也是如此的吸引人,其眼眸似有深意的又是落在了静灭身上,缓缓的说道:“比之你,他还是差之许多的”

嘴角处一咧,似是自嘲一笑的静灭,沉默半响又是道:“还不是在这里”

“哈哈哈哈!”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温玉仁”笑过之后道:“在我面前你也要藏着?”

冷哼一声的静灭却是不再言语

以为这样就能破我的鬼戾骷髅?玉娘的嘴角处划出一丝轻蔑的弧度,随即又轻喝了一声

只见原本正被反吞噬的绿­色­鬼头骷髅,忽然的化作点点的绿光,缓缓的消失不见而那些本是从内部生成的白­色­绒毛,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寄主,缩成了一个圆形绒团,呆立半空之上玉娘身后法相狐头张嘴就是一口吞下,其嘴角处,竟然隐隐有着鬼哭之音,无数的似隐似现的绿­色­鬼火忽然大作,竟然渗入到了白­色­绒毛之中

这下子似乎能进化到鬼宠的阶段了,玉娘的脸上荡漾出如花的笑容

第九章 杀佛血莲(五)

自与玉娘分开的了吾和尚,便用秘法催动静灭的魂珠一路行来,并无任何的阻拦,待看到那黑暗的空间中一抹血芒闪烁之时,凝重的脸上才露出一丝喜­色­,不过这抹喜­色­很快的便凝固在了脸上

金­色­面具?

穿着打扮,神态举止,身上所散发的特有的气息,都是相同而面具之上也只有眼睛部位是镂空的,两点冷如寒星的光芒,透露出一股萧杀的的气息

了吾催动自身遁光停在了面具人的不远处,,一种似有若无的冰冷感觉是这样的真实,但又是夹带着多种不同的情绪,痛苦,悲伤,快乐,林林种种的彼此纠缠着

两人默然相对片刻,那头戴金­色­面具之人,就那么沉默的站在半空之上,若不是了吾能觉察出那个方位确实就这么站着一个人,或许便会被忽视过去,而弃之不理

好像一尊雕像一般的面具人,了吾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情绪,或者其他什么别样的波动,冷冷的眸子中,无有人间烟火的就那么的看着了吾

“施主是否可行个方便于贫僧?”了吾看了看面具人身后的淡淡的血雾如是说道

黑暗的空间中依然了无声息,只有那淡淡的血雾似白空浮云一般,徐徐而动而面具人却还是先前涅,无有丝毫的声响

皱了皱眉头的了吾,心下思量,这人端得诡异,好似真把自己当成了雕像般的就那么看着自己而且先前与玉娘同行之时,也曾遇到这么个诡异之人,其修为与自己同阶,却是被玉娘拦下,如今再次遇到,这两人是否是相同之人?

许久不见面具人有何异动的了吾,心下着急的同时,却是想到,不能就这样与这人就这么耗着,此时此刻能来到此地的人,又有哪个不是居心叵测呢?

不知道怎的想到这里的了吾,心里越发的气愤,一股突入而来的烦躁之感搅的心绪不宁这些私闯禁地的家伙,又有哪个是安的好心,弃天下苍生的安慰于不顾,为了一己私欲却要放出那静灭血佛,或是再成另一个血佛,这样的人又何必与之客气呢?

想到这里的了吾,本是祥和的脸庞却是笼罩了一股凶戾之­色­,目光在不知不觉中竟然也变得极其­阴­冷,若是熟悉了吾的人在其身边,见了了吾此时涅恐怕也会骇然失­色­的

“那么施主就是不让?”

这一句问出之后,还是如先前一样,好似对牛弹琴不知所谓,得到的回答依然是沉默不语冷眼相望

一股说不出的怒气从起心底直上脑际之时,了吾的祥和的脸庞也变得狰狞如看见猎物的野兽一般,几乎是五官扭曲的便要出手了

“温玉仁”仔细的盯视静灭波澜不惊的脸庞,许久之后却是一生叹息

“你终究是不愿意帮住我的吧!”这话说的是在喃喃自语不过这个血­色­空间之中除却了“温玉仁”还有谁呢?

“与你的傀儡对话之际,你不是全都看到和听到了么?此时又何必多此一问呢?”静灭冷冷的说道

呵呵一笑,却是回响在整个空间,这声音好似从远方传来,但却是这样的清晰异常

“温玉仁”缓慢的展开手中的折扇,白皙的手指在扇身上轻轻的抚摸着

“这人世间的一切若如同这扇中景儿,随笔而画,全凭心意那该是多好”

静灭眸子中的两点绿光,灼灼的盯视着“温玉仁”淡淡的自嘲笑意许久,冷冷的说道:“这不就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情么?”

哈哈一笑的同时,合上手中折扇的“温玉仁”微笑的点了点头,有些感叹的道:“是呀,如是这样,那是多自在与逍遥呢?真想试试那种我为天地的感觉呀!”

“这个世间自有天地,恐怕还轮不到你呢!如是你真想这样,何不去做个人间皇帝,不是一样么?再说做这天地又有何好处?你不觉的当你掌握一切之时,却是你失去更多的时候么?”

“哦?”诧异一声的“温玉仁”做了个请的手势,似乎来了什么兴趣一般

了吾的嘴角处忽然划过一丝弧度,有些讥讽的说道:“和你有同样想法的人,无论是修道之人还是凡夫俗子,都不在少数看了一眼正面含带笑的“温玉仁”似在认真倾听,又是道:“凡人间有所谓的各路群豪争夺天下,连年的战争便是如此发生的而在我们的修道界,权利的争夺又何时停止过呢?”

“好似有些意思了!”温玉仁淡淡的点了点头道

默然半响之后的静灭又是说道:“修道,无论是妖修,人修,或是­精­怪其他,其争斗从未就不曾停止过而那些所谓的大宗大派占个山头便称大王,至于各类教派也是拉一帮人便称群豪相聚,你争我夺之际和那世间凡人又有何区别呢?”

哈哈大笑几声的“温玉仁”大声的赞道:“妙呀!妙!我总算是知道为何你能突破如此了,看来你已经找到了你所要向往的道了”忽然话锋一转,俊朗的面目上却是忽然严肃了起来:“这也是你所不明白我道的原因,就是为了平息这个天下,我便要让吾道成真,那才是一个我所愿意看到的世界了”

“是道不同才更加的合适而已!”静灭淡淡道

“嗯?”没有回答静灭的话,“温玉仁”面上又是一笑道:“又来了一个有趣的小家伙了随即看向静灭笑道:“是冲你而来”

就在了吾要掐指施法之际,忽然其头顶上方有一道淡淡的金­色­闪过,一声声的佛唱之音弥漫之时,金光挥洒,照亮了黑暗,祥和庄重的光芒似乎极为美好的

一个佛陀法相在柔和的金芒之中渐渐凝成,浑身金光闪闪仿佛真要普照这个世界一般

凶戾的气息完全消失的了吾,重新出现了慈善的面容,嘴角挂着和善的笑容,仔细看去,就如同其头顶上方的佛陀法相一摸一样,其面容上犹如镶嵌了一层淡淡的金纸一般,华丽而耀眼

再看对面的面具人的方位,此时的他,竟然化作点点的光屑,轻轻挥洒落下,也是异常美丽的,就好似无数的萤火虫在空中凝成一人身后,最后再飞舞飘散一般

嘴角忽然一笑的了吾,其头顶上方的佛陀法相,忽然伸出巨大的布满金­色­光泽的手掌只听砰的一声炸响,在了吾的身后一只闪着冰冷寒芒的铁抓就是和佛陀金掌相对,金光四­射­之时的瞬间,面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吾身后的真身,抽身而退,几个恍惚间又重现站在了先前之处,无丝毫情绪波动,依旧冷冷的看着了吾

“天魔迷相,天魔乱心之法,施主是天魔宗之人?”

这次却是意外的冷哼一声的面具人,眸子中忽然­射­出一道七彩光华,好似七彩虹光,霎是美丽而了吾低低的念了句佛号之时,梵音弥漫,周身金光大盛之际,两者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斗法

静静的黑暗空间之上,一道紫­色­光华犹如耀眼的流星一般的疾驰划过,遁光之中,蛛儿皱着鼻子,不时的闻着什么,小脸翘着,对着梅清说道:“大哥哥我闻到姐姐的味道了,好似就在前面”

梅清笑了笑道:“如是找到了姐姐,你我三人便离开此地,不去趟这浑水”这话说来自然,其实梅清实在是有些顾及那天算之时所见到的影像残影,如是这般危险,不如就此躲过为好!

蛛儿有些迷糊,虽然听不懂“趟浑水”是什么意思,不过只要能和自己的大哥哥与玉姐姐在一起就是好的了小巧的脸庞顿时满是笑意的点着头

梅清哈哈一笑,循着蛛儿所指的方向,遁光却是催发的越快了

今天就更到这里了!汗!不能回大连,只能一直在外地,这一章是刚码的,等明天朋友把我的存稿发过来就好了!

第九章 杀佛血莲(六)

“你这是要走了么?”­精­灭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之­色­,那两点的绿­色­火焰却如虚似实,让人琢磨不透,给人的感觉仿佛是随时便可以抬手一击的

“温玉任”哈哈一笑道:“不走难道与你一样留在这里?”

静灭的脸庞无有表情变化,却是没有回答“温玉仁”的问话,其眸子中的绿火仍然是吞吐不定

两相默然相对片刻之后,“温玉仁”的身影这时却是淡淡虚化起来,若有若无的在一阵光芒闪烁之时,却听到温玉仁淡淡的道:“你若重新出世之时,我之事最好莫要多管,也算今天一面之赠”

绿­色­的眸子中火焰一缩,却如同两点绿­色­的实质,就好像两颗绿宝石一样的静灭,嘴角处出现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一路飞遁的梅清与蛛儿,在黑暗无尽的空间中,遁光耀眼的光芒,如同流星落尘一样快速划过这伸手不见五指之地

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忽然露出一丝喜­色­的蛛儿,小手一指道:“玉姐姐好似就在前面了”

梅清的眼睛中也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总算是可以离开此地了,不对,怎么离开?这个想法来的突然,却是先前不曾想到的,谁能想到这里竟然是一处别样的洞天之地呢?

这个空间如是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用佛家类似于芥子空间的神通开辟而出的,是一个独立的空间,与外界天地的连接也只有一点,可是这个点在哪里呢?

想到这里的梅清,忽然低头看着满脸兴奋的蛛儿,似有期盼的道:“蛛儿可有方法原地而回?”

“嗯?”疑惑的仰起小脸,嘟嘟嘴道:“蛛儿不知道呢?飞回去不行吗?”

梅清白亮的额头上忽然冒出一层细毛汗,这个

黑暗的空间中,两抹光辉不停的闪烁吞吐,一如人世间两点繁星,待看的清楚了,却是发现其中一处光华,七彩夺目,如雨后虹光一般炫彩斑斓,而另一处则恰恰相反

只见幽幽的绿芒之中,如饿鬼地域一般,数不清的幽魂厉鬼,其身影忽暗忽明之际,却是在在一个人形的身体之上,不断的缠绕着,并且这些魂魄好像在试图钻入其身体里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一声脆生生的娇喝之声中,那绿光中的人形身影,忽然身形爆涨一倍,偌大的身躯,在不停的颤抖之时,其头顶上的金­色­面具忽然碎裂,一颗狰狞的绿­色­头颅出现眼前,獠牙刺目,就如年画之中的恶鬼形象一般

周身一条条如细蛇一般的青筋暴起之时,全身忽然爆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就如鞭炮炸响一样,两颗铜铃大小的红­色­眼眸中,似有恶鬼狰狞的面容闪过,那两颗眼珠就好像一处囚牢一样,囚困着不知多少的魂魄

娇笑一声,七彩霞光之中,走出一个娇滴滴的人儿,曼妙的身材在罗裙飘动之际,婀娜多姿,体态丰盈,让人遐想联翩,那妩媚瑃情的眼眸中满是笑意的轻轻走到了这绿光中的鬼物身旁

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似抚摸着一个情人一般,轻轻的滑动在那人形鬼物的周身,并不时的满意的点着头

而这时,忽然一声轻:“咦?”却是抬起眼帘,向着一个方向疑惑的望去,半响之后,那绝艳的脸庞却露出了一丝笑意

正在梅清遁光中的蛛儿,小巧的脸庞这时也忽然露出了一丝疑惑之意,但是疑惑之中又有着深深的厌恶对于蛛儿超凡的感觉,梅清是深以为然的,见到此时蛛儿涅,就知不好,于是问道:“蛛儿可是发现了什么?”

“是玉姐姐的气息呀,不过怎么还有一个类似于玉姐姐气息的存在呢?那气息好奇怪呀,蛛儿有些害怕呢?”

看着蛛儿怯懦的神情,梅清却是皱起了眉头,心中隐隐的警惕起来,这世间能与原主人气息相近的不外乎三种一是法宝,由于日夜祭炼并用其身之元气,其法宝便有了主人的气息波动,这是常见的

第二种便是灵宠一类的存在了,这类事物不分界限,各种生物均可祭炼,只是方法上因灵物的品种而定,越是稀有便越为难得

这第三种便是分身了,分身之说,梅清虽然见过不少,不过在其看来,均是以取巧之法简化分身之术的伪分身而已

道家的一气化三清之法,据说可以身化万千世界,妙用无穷且均是实体分身之术,而除此之外,梅清所见到的均是改良之后或者由难化简,多是借助外物令附一魂而已其真正的功用与道家的一气化三清之法可是天差地别了

“这玉娘若不是练就了什么分身之术?”梅清有些疑惑的想到,如是这样倒也可以想的通了而这所用之术,定然是借助了外物的,不过不管是不是借助外物,如是炼成分身,这玉娘的实力岂不是又增长许多?

经过与那尘明一战的梅清,在催动剑意的一刻,意外的刚刚跨入到了剑意门槛,还有些沾沾自喜,而这时心里却是忽然感觉一丝的别扭

如是催发剑意运用《紫华经》中的各种妙法,那么梅清的整体攻击力至少会提升一倍还多,睫讲究的就是攻击力,能出一剑,绝不出第二剑,即使这一剑耗费巨大也是如此,为的就是更能深深体悟心中的剑意

不过这时的玉娘怕是在这奇异的空间中又有了什么奇遇,要不然凭借蛛儿的超凡感知力不会没有丝毫的觉察的

就在梅清在这胡思乱想之际,一直布置在外的神识忽然就有了一丝奇异感应,那气息是如此的熟悉,一抹如出水芙蓉的靓丽倩影忽然出现在神识脑海之中,梅清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丝的期待,这种奇怪的感觉就是梅清自己,怕是也是说不清的

蛛儿的小脸已如一朵小花一样的绽放开来,先前的不适,就在梅清眼帘之中一抹绿­色­光华忽然闪烁不见之时,已经完全消失有的只有兴奋的蛛儿,忽然脱离梅清的紫­色­遁光,化作金­色­光华,随即就是飞去,而梅清却是停在不远处,俊逸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不过这心里更是在意方才被玉娘忽然收起的绿光

一把抱住蛛儿的玉娘,笑脸如花一般的在蛛儿的小脸上亲个不停,咯咯的笑声不断的从蛛儿的口中传来,而这一幕落在梅清的眼中,却是这样的亲昵,似乎真的喜欢上了呢!

这种久别再相聚的感觉,当看见那对儿美丽的眸子,正向自己不断瞟来的时候,平静如水的心思,竟也轻轻的起了一些涟漪

正与金面人斗得不亦乐乎的了吾,淡金­色­的面容上竟然也如戴了一个面具一般,只不过这面容更加真实罢了,有着众多的丰富情感而反观金面人,却还是如先前大理石一样的脸庞,无有一丝的情绪波动,那两点如九天寒星的光芒仍然冷冷的注视着了吾

虚晃一招的金面人忽然抽身而遁出战圈之外,面容上虽然还是无有任何的表情,但是了吾却感觉到了一丝的变化,这丝变化,淡淡的如不是细细体察是不会发现的

抓住了这丝变化的了吾,停下手中法诀之际,站立一旁,却是距离金面人的不远处,头顶上方的佛陀法相始终正对着对方,随时准备出手相搏

冷哼一声的金面人,忽然周身被一层白­色­雾气包裹,在了吾无法理解的神情中,已经雾化离去,这,这算个什么事儿?不打了?

了吾呆愣一会儿,这人可真实莫名其妙的来,然后有莫名其妙的出手相向,最后莫名其妙的离去,至始至终未发一语,这就完了?

将目光落在犹如薄纱的血雾之上的时候,手中已经越发红润的魂珠,似乎是找到了自己本来的归宿一般,几次欲要脱手而去,都被了吾紧紧的握住皱紧眉头,无论那面具人到底发生了何事,眼下正事儿却是最为紧要的,呼出一口浊气的了吾,周身金芒闪烁之际,已然飞进那血雾之中,转瞬之间已经不见踪影

“你也不知道如何离开此地之法?”梅清有些诧异的看着玉娘美丽的脸庞

翻了一个白眼的玉娘手中抱着蛛儿冷冷一笑:“为何我就会知道?我又不是那老和尚的姘头”

梅清讪讪一笑,随即又是一叹,看向这无尽的黑暗之中,浩瀚如海,似无有尽头一般,难道自己所演示的天机真就会出现?

“啥是姘头呀?”这时蛛儿忽然奇怪的看着二人道

梅清一怔,不过随即便将这句话过滤掉,此时有点心乱如麻的感觉,已经顾不上这许多了再反观玉娘似乎是无所谓的样子,轻轻的在蛛儿耳边说了些什么,这蛛儿的小脸顿时红的像一个大苹果一样,水汪汪的大眼睛并不时偷偷瞄着梅清俊秀的脸庞

在梅清的印象之中,这玉娘的为人,虽然为宝物可以不择手段,但是也不是那种冒冒失失之人,定然会知道些什么,但是如何开口呢?这玉娘的可是嘴如尖刀一样不饶人的,翻来覆去的想来,索­性­不语,静待时机而来的恰当

一旁的玉娘这时也不加理会沉默不语的梅清,与蛛儿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梅清在旁听了半天,苦笑一声,没有一句是正点子,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之事,不过这样梅清反倒心中踏实了不少

第九章 杀佛血莲(七)

血­色­之中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氛围,薄如细纱的就好像清晨雾水一样的淡淡血气,总是挥之不去的缠绕在周身之上,感官之中也只有血红一片,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

周围安静异常,没有任何哪怕一丝的声响,一团团血­色­雾气似彼此相连,又好似独立一簇的团团簇拥着了吾谨小慎微的小心前行着,看着周围诡异的情景,心思里面,却是越加的紧了一分

自从进入此地之时,紧握手中的静灭魂珠,仿佛如鸟儿归巢一般正雀跃的欢呼着,这种莫名的悸动却是魂魄相连的结果吧

人的三魂都有着一丝难以觉察的联系,这种联系说是不清也道不明的但是若是人的三魂之中失去一魂之时,修真之人也许有秘法相补,但是后遗之症却是难以估计,但是若是意外失魂便有叫魂一说,这种所谓的叫魂,其实本质上就是依靠着三魂之间的奇妙联系,将之招回人身,使其完整而已

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角,就在目光灼灼的扫视着周围之际,紧握于手中的魂珠,这时候忽然跳动了一下,就好似人的心脏一般,似有生命的跳动着,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的了吾,看了一眼手中已经红如落日的魂珠,眉毛一挑之际,却是看向前方迷茫的血雾某处

也不知前行了多久,换了多少次方位的梅清三人,在这恍若无尽后的黑暗之中,好似一只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除却了黑暗,就连丁点的光芒也是看不见这种茫然无措的感觉,就好像行人迷失在无尽的沙漠之中一样,这时丁点的亮光也许也会变成绿洲消,可是这样的消却是飘渺无踪的

蛛儿有气无力的耸拉着脑袋,一对儿水汪汪的大眼睛这时也变得茫然无措好几次欲要张口,不过看看面无表情一直催发遁光的梅清,又看看紧咬薄薄的朱红嘴­唇­的玉娘,终究是将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语,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切的蛛儿,小心翼翼的伸手在百宝囊中捣鼓着什么而这时的梅清,虽然面无表情,全力催发包裹着三人的遁光,其心思这时已经沉入了谷底

漫无边际,犹如孤立无援的一叶扁舟,随时等着命运裁决的那一刻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眼角的余光斜视了一下玉娘的脸­色­,顿时心中一跳,只见那妩媚如花的脸庞,这时却是柳眉倒竖,满脸煞气的四处而观

似乎是觉察到了梅清的目光,美眸扫来就是狠狠的瞪了一眼,那眼光绝对是犀利如剑,锋利无比,赶紧收回目光的梅清,继续瞄准了一个方向全力赶路

淡淡的血雾之中,这时忽然传来一声淡淡的轻笑,这笑声若有若无,给人的感觉好似错觉一样,但是心思底下的一个声音,似乎在提醒着了吾,这声音是真实存在的

低声诵念了一句佛号的了吾,定了定神,眸子中金光闪烁的同时,却发现一直弥漫在周围的血­色­雾气,仿佛被一个什么东西搅乱了原有的平静

只见原本平静的血­色­雾气忽然急剧收缩,而布满这整个空间的所有的血­色­雾气,也都在向着同一点收缩着

血腥之气越发浓重的同时,原本淡如薄纱的雾气这时由于聚到了一处,也忽然变得浓郁了起来而置身其中的了吾,这时心念佛门经法,以禅定身心的秘法护住心神,并将心神身心凝成一线,紧紧守护,其眸子中的淡淡金光,在这时却如恍若两盏灯火一样,映­射­着那血雾翻滚之处

以禅定的心法强自压下心中那一丝的紧张,毕竟自己将要面对的是宝禅经寺历代弟子之中被评价最高的一位,而且这辈分也远在自己之上虽然这静灭已经被镇压多年,其修为如不退步便是烧高香了,但是也不绝不能以小视之

就在了吾这边打定心思凝神戒备之时,已经变得如一锦红绸的浓郁血雾之中,不知何时,就在了吾的金­色­眼帘之中,忽然一个纤弱的身影就那么缓慢的出现了

身穿月白长袍无有一丝的褶皱,清秀的面容上,两点绿­色­的鬼火徐徐晃动燃烧之际,却散发着森冷的冰寒嘴角处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倒背双手的一个只有十七六岁的小沙弥,却是出现了这浓稠的血雾之中

巨大的彩­色­光芒之中,七彩之­色­争相呼应着一个圆形光罩,蛛儿席地而作,其小巧的口中含着一个金­色­糖人鼓着两个腮帮子,一会儿看看梅清,一会儿又瞅瞅玉娘,这两者的脸­色­都不太好而玉娘这时的美丽容颜,愤恨之­色­犹如红玫瑰一样,娇艳欲滴的透露着一抹艳红之­色­,看上去美丽至极,却是有着一根根锋利的尖刺,触之不得,只可远观

沉默许久之后,玉娘终于忍不住冷哼一声,粗鄙的说道:“如是被我找到那老秃驴,我非得拔光他的毛!”

“玉姐姐,秃驴还有毛么?”蛛儿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梅清与玉娘都是一怔,随即本是严寒如冬的脸­色­,都是忍俊不禁的看着蛛儿,而玉娘更是最后忍不住扑哧一笑,缓步走到蛛儿近前,挨着蛛儿坐下

“你看我,这不都被气糊涂了么”

梅清没有动,脸­色­却是好了些,不过脑海中却是一遍一遍的回想着演算天机之时那最后的一幕景象而心里这时也越发的凝重了起来

三人又沉默起来,蛛儿靠在玉娘的怀里,鼓着两个腮帮子,嘴里咿咿呀呀的哼着什么,而玉娘与梅清却是在思考着什么

当这个身穿月白长袍,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的沙弥,走到距离了吾的不远处之时,细细打量了吾一眼微微一点头道:“你很不错”

被说了这么一句的了吾,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是荣幸之至?仅仅是因为眼前的人物是本门历代最为杰出的天才,出自其口的夸赞,该是高兴的吧?可是同时眼前的这位,又是本门最大的败笔,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凶魔,可以一夜之间血洗数城,又可以转眼屠灭一个门派,仅仅因为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就在这了吾百味复杂之时,这静灭的两点绿火,却是看向了其手中紧握的散发着诡异红芒的魂珠而那魂珠自见到了静灭之后,就兴奋的像个孩子一样,雀跃欢呼的同时,却是挣扎着欲飞向静灭身前

“你带来了我所消的见到的东西,很好!”看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的了吾又淡淡的道:“为此我可以不杀你!留下珠子,你便可以离开了”

“我来是为了阻止你重新出世!”了吾许久之后才神情坚定的如是说道

仔细看了又看了吾淡淡金­色­的面孔,许久之后却是一声轻笑,其嘴角处满是轻蔑神态的静灭,悠然的道:“就凭你?”

了吾低声的念了句佛号,随即扬了扬手中红­色­珠子道:“还有它!”

“哦!”

淡淡的一声却让了吾心中诧异,这是故意的故作姿态还是真就不将自己不放在眼中?看其浑然不在意的神态不似做作,偷偷的放出一缕深念,刚刚缠绕在静灭身上,却忽然如泥牛入海一样只见神识传回的画面却是无尽的汪洋大海,而且满是诡异的红­色­,其波浪翻滚之时,就好像一块无有边际的红­色­丝绸在轻轻的抖动着

静灭的金­色­瞳孔之中微微收缩了一下,惊讶的道:“你突破了?”

淡淡一笑,伸出白皙的手指,在静灭的面前轻轻的一点之际,静灭只觉周身气血翻涌的同时,紫府之中的佛家舍利忽然与自己失去了原有的联系,这个感觉就好比本是有着一双翅膀的飞鸟,忽然间就被斩断了翅膀一般

那指向了吾的纤细手指,忽然间又往自身处勾了一勾,只见原本紧握在了吾手中散发这着诡异红­色­的珠子,突然间挣脱了了吾的手掌,向静灭缓慢的飘来,那诡异的红­色­,却是大放红光

与此同时,了吾的面目之上满是是不可置信与惊诧,而且那头顶的佛陀法相在恍惚间,晃了一晃之后,祥和庄严的金­色­却是渐渐的消散在空中,静灭如贴了层金纸的脸庞,这时也缓慢的恢复了原有的本­色­,不过却是苍白至极

轻轻的将那珠子抓在手中的静灭,原本平和的脸上,恍然间闪过一丝戾气,两点本是绿火的眸子,却犹如实质的,化作绿­色­宝石,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良久之后,又轻轻的一叹,似喃喃自语般的说道:“他该是还是未能躲过这天劫吧”

当那两点妖艳的绿­色­光华看向了吾之时,了吾的心底却是一颤,心有余悸的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到口中,又不知如何开口,只是低声的念了句佛号

“看在他当年点醒我的份上你走吧!”静灭随即又淡淡的道,不过那面目表情之上,却有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

了吾一怔,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静灭抬手一挥间,一层血芒已经将了吾包裹,隐约间听到那个声音淡淡的说道:“如不大成,我是不会离开的”

正在发呆的梅清与玉娘还有蛛儿,三人这时满面愁云的不知如何是好,看向这无尽的黑暗,心中却是不知如何作想,尤其是玉娘,其怨气犹如一个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样,似正在酝酿着能量一般的只等那时机的到来

忽然这时,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玉娘的美丽眸子中忽然露出一丝讶­色­,眉头紧皱,豁然起身之时,银龙鞭的法宝已经握在了手中而梅清也反应不慢的刚要起身来之际,没有任何征兆的从无尽的黑暗上空,降下了层层血光,瞬间就将其笼罩,而身在血光之中梅清,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这紫府好似和那仙府时的一样,竟然跟自己又一次的失去了联系

满脸惊诧的梅清,还来不及喊上一句什么,只见蛛儿与玉娘的脸庞,在恍惚间已经不见,随着一股天旋地转的感觉,忽然扑通一声的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的梅清,头晕脑胀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一摸白­色­进入眼帘,是这样的近,又那样的远

第九章 杀佛血莲(八)

隐隐约约中,当眼眸中那抹白­色­逐渐清晰起来的时候,静灭似笑非笑的脸庞映入眼帘这样的景象是如此的熟悉,眼前这个只有十七六岁的小沙弥给梅清一种恍如天的感觉

其背后一座静静的高大古佛隐藏在血­色­之中,虽是是佛家惯有的安详与庄严涅,但是笼罩在其身体上的诡异的红­色­,却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森冷之­色­

有些狼狈的站起身来的梅清,目光中满是警惕的看着这个似乎人畜无害的小沙弥其月白的僧袍无风自动间,眼中的笑意也越发的令人浑身都不是很舒服

静灭?杀佛?

似乎是看出了梅清心中的疑问,静灭轻轻的走到距离梅清不远的地方,站立身形,淡淡的道:“没想到这个世间还留有睫的种子呀?”

这一声来的突然,梅清皱了皱眉头,眼中并无惧意,反倒是淡然起来既然容得自己说话,那就意味着自己对其还是有一定的价值的,但这个价值究竟是值得几许,还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越是茫然慌乱之辈恐怕也越是看不入眼的

“睫又如何?这世间的求道问真之法犹如天上繁星不知繁几,睫也不过是这无尽星空中,飘渺摇曳的一颗而已”

周身一股气息顺荡,从上到下其气息一震的瞬间,原本褶皱不平的袍子,一下子又恢复到先前的潇洒涅的梅清慎重的说道

“到底是睫,这股傲气是从来不曾放弃过的,如是能放得下,睫之道也不会沦落至此”静灭嘴角处划过一丝莫名的弧度,淡然而道

“盛极必衰必然之势,既然晚辈不曾纠结此处,前辈又何必感叹如此?”这话说的似有反讽之意,回击的恰到好处

与梅清预料中的一样,既然留给自己说话的余地,这静灭的气量却是不鞋只见其忽然展颜而笑,两点绿火摇曳的同时,却是话锋一转:“拿起你的剑,让我看看你的傲气”

毫不犹豫的梅清手成剑指,鸣空剑在一声嗡鸣之中,却是出现在了其右手中与此同时已经皱起眉头的梅清,其心里却是在思量着这厮到底如何打算,总是有一种摸不到边际的感觉

“哦?”静灭本是波澜平静的脸­色­一抹涟漪起过,随即又是淡淡的道:“本命法宝?还是剑器法宝?”嘴角弧度越发明显的同时,却是真的有了一丝的兴趣

冷哼一声的梅清挥剑已起,其思维边际既然语锋之间触碰不到,这剑却是应该能试探得出的,如是真想杀自己,就凭其对方能在自己毫无反应之下,瞬间将自己带到此处的神通,要杀自己简直就如同捏死蚂蚁一样易如反掌

鸣空剑在一阵颤抖的嗡鸣的同时,一道道紫­色­光华,在梅清轻轻的挥舞间,已经顺势而飞,毫无转弯抹角之势,剑取其直,凌凌杀意一起的瞬间,梅清的眸子中已经是寒星点点

这紫­色­剑芒去势极快,恍若紫­色­闪电一般,夹带着凛冽风声,折间便已经斩到了静灭面前

微微一笑,两点绿火凝实如绿­色­宝石的一样,其身体间忽然几道血光划过,双手倒背的静灭轻轻一点头之时,诡异的竟无一声嘶声响动,梅清的剑芒便如同被瞬间而起的血芒同化了一般的了无声息,再无一丝波动

皱紧了眉头,其一对儿俊眸战意更胜,就好似看见了试蒋一样的梅清,并不在意刚才无效的一击鸣空剑又是连连挥舞,剑光分影术,催发极致,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一道道快如闪电的劈斩过去

与此同时,其左手成剑指,快速的在右手的鸣空剑巾处,轻轻抹过的一瞬间,一抹银­色­如水滴的纹路在巾上缓慢的划过,一声声震鸣之音,仿佛带动了整个空间一样轻轻响动

远处的静灭对于眼前密密麻麻而来的紫­色­剑光,恍若不见的依然原地不动的站立原地,但是那两点绿­色­光华,却是紧紧的落在了梅清手中的鸣空较

无论是多少的剑光,依然如先前般,被瞬间从静灭身上而起的血光缠绕同化,随即便是消失不见,而远处的梅清眼中,剑芒森动的同时,喝了声:“杀!”

恍如远空流星一般的银­色­光滴,从鸣空剑的剑尖处疾­射­而出,带着一抹银­色­的光际,便划向了远处的静灭而梅清的手中剑光依然不停,层层叠叠的剑光不断的挥出,如暴风骤雨般,但这些紫­色­剑芒却是一闪不见在虚空中,就好像不曾发出一样,再无一点声息

静灭本是平静的脸庞这时忽然有了一丝情感变化,只见其脸上的讶­色­越发的明显的同时,右手在那抹银­色­光滴就要到其面前的时候,忽然抬起,白皙无有一丝血­色­的手指,对着银­色­光滴就是一点

血­色­的纹路在与银­色­光点一触之间,好似一个水底漩涡突然爆发一样以静灭为中心忽然爆起,一股股血­色­纹路在空中乱流波起,银­色­血­色­纠缠一起,快速转动的瞬间,又是一声轰鸣之音,炸裂消散,再无一丝波际,身穿月白长袍的静灭,依旧面带笑容的站立原地,完好无损

而这时,其黑发飞扬间,金铃作响的同时,梅清冷峻的脸庞一片萧杀之­色­,冷冷的突然喝到:“剑光凝狱,再杀!”

不知何时从静灭的头顶上方,忽然如暴雨一般,层层叠叠的剑光突然而下

紫­色­犹如雷电的剑芒在静灭的头顶上方,好似一道道狰狞电蛇一样,狰狞的露出了满口獠牙,当下就是狠狠的咬下,鬼哭神嚎的之间,真如同地狱恶鬼一般

再观静灭,这时却是皱紧了眉头,仰头而看,围绕在自己的头顶上方密密麻麻的紫­色­剑光,在血纹与剑光相碰之时,却是没有先前同化表现只见紫­色­犹如梅清手中鸣空剑涅的剑光,闪烁之时,却把静灭的血光一蕉断,并顺势而下,就是斩向其头部面容

平静的面容上出现一抹嘲讽之­色­,忽然一只闪烁妖异血­色­大手不知是从何处出现,一掌便打在漫天的紫­色­剑幕之上一声恍如开天辟地的炸裂响声之后,那层层叠叠的紫­色­剑幕忽然如一个房屋倒塌一般,四下崩散,在闪过几声微弱如萤火的光芒之后却是不见

缓慢的闭上眼眸的梅清,其眼眸在闭合的一瞬间,却有一道道犀利如剑的冷芒露出

紫府内本是急速转动的金丹,也忽然一下子平静了下来,静静的悬浮在紫府上空,周身的气机缓慢流动着,手中的鸣空剑,这时却发出了一声仿佛要直上天际的震动鸣响之音

再次睁开眼眸的梅清,其心中,眼中,全身之中只有一股气,一道线,一个字,战!

我本睫,天地万物无有能措我剑锋之物,纵使桔,这股傲然的剑意也要上天入地,斩,挡我一切的诸事万物!这样的意识在脑厚魂之中不断回荡着就好像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不断的告诫着自己,这才是睫!只有拥有这样意识的人才配的上睫二字!

身化为剑,剑由心生,巾合一,剑光摇逸,星落凡尘剑意勃然而出之际,千佛窟的上空,忽然一道璀璨的流星划过天际,其方向正是千佛窟中那个被血光笼罩的血佛位置

脸­色­第一次有了认真之­色­的静灭,脸上竟然有着一丝赞赏意味的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梅清而梅清的脸上一片萧杀,只见其发飞扬,白袍而动间,方佛远古杀神一样的灼灼的看着自己

又是一笑,双手捏了哥佛家法蝇随后往这空中一扬之际,点点莲花飘逸展开霎是好看而在千佛窟的外围,那座古佛身上,其笼罩佛身上的诡异血光,忽然凝成了一个血佛法相怒目圆睁,獠牙血目,嘴角处挂着一丝森然的笑意,血­色­的大手一展的时候,就是迎向空中的璀璨流星

血­色­空间中的梅清,这时忽然动了,只见手握鸣空剑,人剑合一,忽然化作一道紫­色­剑光,身体在半空之中快速的旋转,转眼间就再也看不见其身影,只有那紫­色­犹如闪电的剑光

正在控制漫天血­色­莲花的静灭,一皱眉头,就是腾出一手,化做血­色­大手抓向梅清的身化的紫­色­剑光

外界之上,璀璨的流星,在一声天地震动的轰鸣响声之中,已经与血­色­佛陀法相的大手相互撞击而上一层如镜面的波纹在空中层层展开的时候,刺目耀眼的光芒却是笼罩着整个大地,一层层云雾升腾间,风起云涌,天地震动

守护在外界的,无论是法源寺的僧侣,还是寻常凡人,都满脸震惊的看着这天地的一幕一个白眉老僧颓然的正坐在地上,这时也不可置信的抬起眼帘,看着空中的惊人声响

而在不远处的两抹光华划过天际之时,一声轻“咦”却是发了出来,随即却是轻轻一笑,停下顿光赞了一声道:“好一个睫!”

另一道遁光也是停在不远处,恭敬的站立在男子身边,正是先前的金面人,也看着空中的巨大声响,却是没有一丝的言语

只能靠着左手敲击键盘,实在是太过痛苦!唉!三千字竟然敲了四个小时!

第九章 杀佛血莲(九)

“这个小辈倒是有趣,也许日后会是个不错的打发时间的对象呀!”

这话似在自言自语,又好似在说给身旁的金面人听的,但是后者依然恭敬的站立一旁,好似一个雕像一样,无有一丝的声响

良久之后“温玉仁”脸上笑意渐渐消失,目光又落在那诡异的佛陀法相之上,轻轻一叹道:“可惜了!如是我真身能突破封印而来,便是好了!”随即又看了看身旁的金面人淡淡的道:“我这便要去了,已到了关口,神魂必须回身,至于这孩子你还是要好生照顾的”

“属下明白!”声音恭敬之外,却是冷寒如冰无有一丝的情感

“嗯!”了一声的“温玉仁”又满是笑意的看了看天际绽放的光华,轻声一笑之后,其身体忽然下堕而下,而面具之人似早有准备的一样将之轻轻托起,看了看怀中如安然入睡的“温玉仁”眼中寒光一闪之际,却是遁光又起,已不知飞向何方

紫­色­的剑芒旋转吞吐的在血­色­大手中不妄转着,但是无论如何的却是无法再进一步

就在外界空中耀眼光芒,渐渐消散的时候,静灭的脸庞这时却是有着一丝的笑意,淡淡的看着血­色­大手中还在不妄转的紫­色­剑光,轻轻一用力,忽然一声如瓷器破碎的声音,梅清嘴角挂血的从紫­色­光华之中显露出真身

血­色­的大手在一松的时候,梅清的身形忽然无力的摔落而下,而鸣空剑也是凄然一声的Сhā在距离梅清的不远处,巾之上,时时的颤抖嗡鸣

梅清颓然的起身,黑发散落,但其眸子中的战意似火不灭,踉跄的几步,有些跌跌撞撞的走到鸣空剑所Сhā之地,伸手握住剑柄在一声好似雀跃欢呼的鸣响之后,一抹紫­色­光华划动之际,横剑在胸,目光灼灼的再次看向不远处悠然自在的静灭

梅清从走到皆,拔剑而起,再重新指向自己之时,静灭自始自终未再出手,只是满脸笑意的看着静灭,这时看那鸣空剑之时,却是微一点头,赞了一声道:“你之锦神通我生平未见,可是自创?”

梅清又吐出一口血沫,但神光依然无有涣散的盯视着静灭脸庞,却是不发一言,只是感觉紫府之内,金丹暗淡无光,周身气机紧绷,灵力道力若有若无的丝丝游走着,而这胸口一直到嗓子眼都是火辣辣的疼痛着

见梅清不答,这静灭也是没有丝毫的生气,淡淡一笑道:“以你之才,待到修为达到我之境界,该是个不错的对手了”

就在这话声刚落之际,本来从容不破脸庞忽然一变,只见静灭身处之地,突如其来的道道黑­色­煞气,瞬时而起间,化作一条条黑­色­巨蟒张启黑­色­大口,在一个盘旋间就是咬来

血­色­光芒恍如自动护主一样的从静灭身体中,一朵朵血­色­莲花绽放开来,与那缠绕而来巨蟒就是相互攻伐,一时间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

要知道,这黑­色­煞气,全是梅清运用《伏龙凝煞之法》在这十几年间收集而成,竟是天地天成的煞气本身,虽然稀少,但是却也威力绝伦虽然由于煞气太少,无法凝成黑煞龙真身,但也凝成了黑­色­巨蟒,似有灵­性­不过梅清却是发现了不妙处,自己的黑蟒之躯仿佛变细了

抓住了这一丝微弱变化的梅清,脸­色­一变,扬起手中鸣空剑就要再次出剑之时,却是先是喷了一口鲜血,接着便是一个踉跄几步,靠着剑尖拄地才稳住晃动的身形,胸口丹腹部,更是火辣辣的疼痛之感不时的传来

一声轻笑之后,黑­色­巨蟒忽然如同轻轻的挥洒在空中的粉末一般,涣然炸散,而梅清苍白的脸上夹带着一丝苦笑的意味道:“我败了!”

顺手一收的时候,半空之上绽放的朵朵血­色­莲花,收楼合闭花瓣,轻轻的飘回隐没在静灭月白的僧袍之下,其脸上满是赞赏的看了梅清一眼道:“你没败!”

“败了就是败了,没有那么多的理由,前辈要如何处置,悉听尊便!”剑光一敛,鸣空剑却是消失在了手中,梅清忽的一下就是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胸口起伏之时,嘴里却又是一甜

哈哈一笑的静灭,良久之后才又是说道:“你,很好!至少在我所见过的修士之中”

心中已然默念乾坤清光戒中的一种神通,准备随时而逃的梅清,其面上却是苦笑的说道:“成者王,败者寇的古理从未改变,这点道理在下还是明白的”

微一点头的静灭,几步间便走到了梅清身边,细细打量着其俊逸的容颜之后,竟然也端坐在其对面,看着满脸平静之­色­的梅清说道:“我有一物是要赠于你的”

“前辈这是何意?”梅清有些诧异的说道心思中却在思量着这静灭说话的真假,至始至终梅清都没搞明白其到底是何用意

没有回答梅清的问话,伸出白皙没有一丝血­色­的手掌,在那手掌之上,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色­血莲正缓慢的开放着

血­色­的花瓣之上在慢慢舒展开来的时候,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却是散发了出来

这股血腥味道淡而不浓,却是久久不散,看着这古怪莲花的梅清,紧皱了眉头:“可是此物?”

“你能进入这古佛之中该是知道我的出身”淡淡看了一眼梅清,见其点头随即又道:“这血莲乃是我杀之无数生灵而成,共有六朵!”

看着梅清诧异表情道:“你刚才所用煞气之法该是一种颇为高深的趋煞法诀,能被我的血莲同化,想必你也是明白,这血莲便是以煞气为本源而成的对于你的妙用,想必你该是比我清楚的”

再看向血莲的目光已是不同的梅清,却是消得到此物的,这血莲是靠着无数生灵的修士­肉­身­精­血炼化而成,再有静灭不知多少年的提纯炼化,其威力刚才便是见到了,如是得到此物,《伏龙凝煞之法》就是凝成龙身也是说不定的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前辈的条件!”梅清并没有贪婪到忘乎所以的地步,而是头脑清醒的问道

哈哈一笑的静灭豁然起身,嘴角处划过一丝轻蔑的弧度:“条件?”在梅清不解的目光下又是说道:“你能帮我什么呢?”

梅清苦涩一笑,凭借刚才的斗法,虽然不知其深浅,但是其表现的神通定然不会止步于元婴,究竟为何?梅清是没心思搞不明白的,只是心思里面真不知道这静灭到底是为了什么

“请前辈明示吧!”

静灭手中的血莲在其指间缠绕开放的同时,淡淡的血芒之中,忽然一跳,接连几下,六朵血­色­莲花已然出现在白皙的手中

“只有一个要求!”看着梅清淡淡而说的静灭,这时手中一扬间,血莲轻轻的飘到了梅清身前,看着梅清并没有任何的做为,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神情,心中一点头却是说道:“两百年后的今天,你再来此地之时,便会知道”

梅清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静灭淡淡的俊秀脸庞,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角,两百年后的今天?又看了看静静悬浮在胸前的六朵血­色­莲花,好似一张张正在狰狞而笑的恶魔脸庞

“前辈不怕我拿了宝物而不回?”

“嗯?”随即又是一笑的静灭,忽然双手齐动,一个个佛家法印就是打在了六朵血莲之上而那漂浮在梅清胸前的六朵血莲忽然徐徐转动之际,其身形竟然忽隐忽现,随即忽然隐没在梅清的胸口不见

至于梅清,则忽然感觉体内忽然多出了什么东西,只感觉全身的­精­血,竟然忽然间全部涌向这突如其来事物之上,定然是这六朵诡异的血­色­莲花而这莲花也好似六张恶魔之口一般,竟然没有半点停滞的张口猛吸

梅清浑身抽动的挣扎着,其面孔已然扭曲,神魂脑海中不断的浮现一张张陌生狰狞的脸孔,好似鬼怪一般的嚎叫着

站在一旁的静灭一脸有趣的看着梅清痛苦的神情,红红的舌头在嘴角一舔,满是笑容的面容上却有着一丝狰狞的味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不知道晕了多久的梅清,再次睁开眼帘之时,这诡异的血­色­空间之中,却再也没有静灭的身影,而笼罩在淡淡血雾之中的那座巨大佛身,佛像的面容上却让人感觉到一丝森冷的味道

检查自身,不但伤势全复,而且修为竟然一股脑的竟然突破到了金丹四层,隐隐还有突破到第五层的趋势,这样的发现让梅清惊讶的同时,面容上却是­阴­冷了下来

紫府之内,金丹徐徐转动并没有任何异样,可是悬浮在金丹上方的那把小剑,这时却隐隐有红光摇曳着

神识落在了鸣空较的梅清,愕然的发现在银­色­巾上竟然有六朵血莲浮屠,鲜红欲滴,隐隐散发着一处处血光和淡淡的血腥味道

这鸣空角梅清的本命法宝,而睫的修为全在一把较,从修炼开始,便把全部的­精­神凝注于其上,剑在人在,桔人亡,这样息息相关的命运羁绊,却是斩不断的

鸣空剑出了问题,那么也就是有所谓的枷锁,扣在了梅清的头上,站起身来,冷冷的看向古佛身像

“前辈这是何意?”

回答梅清的只是一声轻笑,许久之后才又听到那个声音说道:“记赚两百年后的今天,你必然要到此处,如果有约不就,那么”

梅清心中发狠,可是却也无可奈何,而那个声音却是再无声息,就好像刚才的话语声本就是一场幻觉一般

第十章 何处惹尘埃(一)

与那血雾中的古佛默然相对片刻之后,就在梅清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间,一道蒙蒙的散发着血腥味道的光芒将之笼罩,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梅清,只能有些怨毒的再回首的看了一眼远处的佛像,而随后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呼啸的风声刮起之时,梅清手成剑指,御锦催动而起,飘然而落之际,一抹身影却是一下子冲进了自己怀内,而不远处一个俏丽的身影,却是正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黄沙漫舞的天空一如往常,被风沙有所遮掩的落日余辉,轻轻的挥洒着淡淡光芒一片金黄­色­泽中,有着淡淡的血­色­红光,而眼前的巨大古佛,却是红光不再,土黄­色­巨大身体仿佛正诉说着过往的沧桑

蛛儿在梅清的怀中,一把泪一把鼻涕的哭着,小手不时的握紧了梅清的衣角,不时的擦拭着鼻涕眼泪露出一丝温和笑容的梅清,蹲下身来看着蛛儿红肿的眼睛,心底深处却是泛出温暖的感觉

淡淡的香气弥漫在鼻息处时,心神荡漾着一种异样情怀的梅清,转过眼帘,看向这妩媚面容之时,这时间也好像停止了一般,倒是一声娇嗔,随后却是一声轻笑

“公子可真是洪福齐天呀,断没想到只是这一出一进间,修为又有所突破了,而公子这些年的­精­进速度,若是放到世间任何一派中,怕也会被惊为天人了吧”

这话似在调侃,却又语露机锋,似在试探

对于玉娘的­性­格,已经有些熟络的梅清,并没将这些没有营养的言谈放在心上,而是将蛛儿抱起,轻轻的挂了一下蛛儿小巧的鼻子,随即才淡淡的说道:“这修为上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从古至今多少天才之辈其修为诡决,你又能说什么呢?”

对于梅清的遮遮掩掩,玉娘也不以为意,轻笑了一声:“倒也是这样的”随即指了指远处瘫坐一地,被金­色­丝线缠绕的一众和尚道:“那这些人呢?”

梅清出得佛身便已经注意到了了吾等人的遭遇,看金­色­丝线,怕是蛛儿与玉娘联手所为,只是此时心思被那六朵血莲搅的有些烦乱,也不愿多做理会,此时被玉娘问起,只是温和的冲着蛛儿说道:“放了这些大和尚吧!”

对于梅清的话,蛛儿的浅意识里一贯是有旨必遵,也没在意一旁玉娘的表情变化,乖乖的收回金­色­丝线,然后搂住梅清的脖子,特别的亲昵

一声低低的佛号响起,相距不是太远的了吾却在步履间,就到了几人近前,脸上一片的颓然:“这次有劳几位施主了”却是不提之后的玉娘与蛛儿的做为

玉娘冷哼一声别过脸去,而梅清却是一笑道:“大师言过其实了,我等实在也未帮上什么忙的”

“梅小友勿要谦虚的,就是为本门除却一叛徒,也是该言谢于此的”了吾有了一丝的笑意道

梅清的眉毛一跳,却是微微点头,这事情也正是自己所要说的,不过既然了吾心中明了,自己再过多言也就是多管闲事了

“不过!”就在梅清这边不语之时,这时的了吾却是话锋一转道:“小友在血佛之身中可有什么遭遇?”

这话问的唐突,却也问的理所当然,梅清的境界提升,玉娘既然看的出,同是元婴级别的了吾怎能看不出?

心下思索怎样回答,玉娘这边自己可以一语而过,这了吾却是不能,要知道这个老和尚,最为在意的却是这血佛之事情了,要让其知道自己得了静灭的六朵血莲花,那还了得?

思索片刻之后,梅清却是直言不讳的说道:“在下见了静灭!”

露出一丝果然如此样子的了吾,低低的念了句佛号:“施主可否细说!”

“倒也无妨”梅清尽量使自己的表情过于自然一些的道,随即就把与血佛斗法谈话的过程一一道来,但隐藏了之后的部分

思索良久的了吾,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静灭为何突然将梅清传到自己所在?是必有些别的事情发生,只是这梅清隐藏不愿示人而已,当下心思活动却是道:“今日劳累,各位施主可与贫僧回这法源寺,待明日再说”

“怎么?大和尚,你还要囚禁我等?”这一声来的突然,也是恰到好处的,梅清这时最为不愿意的就是和这了吾相处,深怕被探查出自己的秘密,到时自己怕是比这静灭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而玉娘这时的Сhā话,却是解了梅清燃眉之急

了吾苦笑一声,似有开玩笑的口吻,指了指远处正瘫倒在地上一片的和尚说道:“心有余而力不足呀!”随即又看向梅清温和一笑道:“施主勿要他想,贫僧只是一片好意而已”

冷冷一笑的玉娘,信步来到几人身前,目光灼灼的盯视着了吾的眼睛道:“别以为你按的什么心,我会不知道?待得明日怕是我等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吧”

这话说的梅清与了吾都是眉头一皱,但是两人的心思却是不同的,半响之后,梅清才是恍然,而了吾只是有些面容­阴­沉的看着几人,心中却不知在衡量着什么

玉娘抬起纤细的玉手,捋了捋有些凌乱的长发,随即却是似有深意的说道:“怕是明日之时,你宝禅经寺的高手都会齐聚此处,到时谁为刀俎?谁为鱼­肉­?就是未可知了”

“血佛之事牵扯甚大,了吾一人实在无法断然下定结论,而且这事情的蹊跷之处颇多,为了避免血佛道统流落人间,所以还是请几位与贫僧回寺,待明日我宗前辈到来之时,定会给几位施主一个解释的”

梅清一直在一旁静静倾听,特别听到那血佛道统几字之时,尤能感受到了吾心中对自己的猜疑,心下虽然很是不爽,但是奈何这事情也算是有些乾如是真等到明日,自己身上的秘密如是被对方一一探寻,就是没有六朵血莲,怕是自己也不能走脱的

但是如果心急火燎的马上就走,则会加重对方的猜疑,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与其犹犹豫豫不决于事,不如一剑而斩来的痛快,于是对着面容不是很好的了吾道:“大师勿要多言,我等以决定就此离开,却是不想参合这些是是非非了

“施主此言差矣,那静灭血佛本就是出自我宝禅经寺,当年被师祖封蝇如今又起波澜,况且施主本已经在这是是非非之中又何来参与?”看着梅清已经皱起的眉头,了吾不急不慢的继续道:“万事终究要有个结果的,清者自清,施主如是真不曾传接那血佛道统,又何必怕得明日?”

这话却说的直截了当,毫无遮拦,可以说是无丝毫掩饰的表明,自己已经怀疑上了梅清

听到此言的梅清冷冷一笑:“大师是不是有些见缝Сhā针之嫌,邀请我等进入血佛密境的是大师,如今事情已完,又马上卸磨杀驴,将剑锋直指我等,不觉的有些过分么?”

低声念了句佛号的了吾,丝毫不躲避梅清咄咄逼人的目光的道:“还是那句话,清者自清,如是施主清白,又何必怕我师门长辈呢?”

“贼秃!少来那些废话,本姑娘早看你不顺眼,如是让你那些师门长辈来了,我等还有说话的余地么?今天你不放也得放,谁为鱼­肉­还说不定,你那点人手还放不在本姑娘的眼中”

玉娘这话说的是铿锵有力,声音凛然,远处刚刚被松绑的和尚们这时忽然听到,先是一怔,随即便是知道怎么回事拎着­棒­子就是闪身到了吾身后,目光灼灼的盯视几人,大有只要言语不当,就是动手的气势

了吾凄然一笑道:“先是看守血佛不利之责,再是失去先祖所赐婚珠之罪,如今这血佛道统是不是与梅小友有关,此事却是不能再有意外,如是施主几人硬要离开,贫僧也只有无理了!”

“好你个贼秃,刚才教训的不够,这次老娘非拔了你的皮,倒是要看看你这心是怎么个黑法?”玉娘冷冷说着,气势已然而起,就等随时出手而击,却是又道:“先前我几人不顾安慰的助你,好呀,这时却要恩将仇报,先问问我手中的鞭子再说”

梅清的脸早就冷了下来,这了吾分明就是在针对自己,心中冷哼,面上也是挂了一层冰霜:“大师如是真是如此,那就休怪在下了”

“还跟这帮贼秃客气作甚,直接打了再说!”说罢,空间中隐隐龙鸣震动,只见一道银­色­光链瞬时而起间,就是砸向了了吾

那了吾双手合十低念了句佛号,其背后金光大作间,一个金光满盈的佛陀法相,就是出现在金光之中,金­色­大手,抬起一掌就是迎向了玉娘的银龙鞭

梅清周身紫­色­光华包裹,腾身半空,怀中的蛛儿早就消失不见,地面上法源寺的和尚,早就结成一个古怪阵法,似是合击之法,将几人围在了中间,而了吾这时已经和玉娘战在一处了

第十章 何处惹尘埃(二)

半空之上的梅清,目光冷冷的注视着,下方的僧侣游移间的气机变化这合击之法,乃是以人为之法,以周身功法所产生的气场彼此相连,再以玄妙阵法沟通天地元气相助于阵中,使之威力大增的法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面对如此阵仗却是没有退避的可能了

手中剑光在抬手之间,一抹紫­色­光芒一闪之际,剑芒如紫­色­闪电一般的就是斩劈而下

下方由僧侣连成布置的合击之法,这时已经旋转成一个金­色­法盘,再也见不到僧侣们的身影一片片金光挥洒映­射­上空,将处在半空之中的梅清包裹其里,而这时梅清的剑光夹带着呼啸之音劈斩的同时,金­色­法盘在晃动中,好似一面巨大的金­色­镜子一样的镜面,当下迎上

好似石子落在了湖中一样,几道涟漪过后,却是依旧平静如水的金­色­镜面这时忽然大亮,一道圆形的光芒从镜身上反照而回

梅清冷哼一声,手中随之抛出一物,一声蛙鸣响起的时候,这道反照而来的金光,忽然被一个瞬间而出的庞然大物一口吞下

仔细看去,却见半空之上,梅清白袍飘起之际,却是站在了一个巨大的金­色­蟾蜍身上,而那蟾蜍却是闪烁着两点红­色­光芒,目光不善的盯视着下方圆形金镜

“傀儡?”远处正与玉娘缠斗的了吾这时忽然惊讶了一声

一声呢喃之声传来,却如九天迷音一样,飘渺无迹,让人听之浑身酥软,却是有着无限联想

“大师真是好兴致,与奴家交手的时候,还想着别处,也不怕奴家吃了你?”

玉娘曼妙的身材,这时在一片七彩霞光之中显现出来,手中的银龙鞭秣响,美丽的眸子却是瑃情荡漾的看向了吾

了吾低声念了一句佛号,轻轻一叹道:“此一时彼一时,先前的联手,这时的刀兵相向,还真是有些世事无常”随即目光之中却有着一丝笑意道:“施主的媚术高绝,却是无法撼动老僧一颗佛心的”

冷哼一声的玉娘,这时忽然一抖手中之鞭,银光大作的同时,却是又娇笑道:“却不知你这­肉­身是不是也是跟你那佛心也是金刚不坏呢?”

这玉娘的情绪变化之快,生平所见之人恐怕无由向背之人,了吾这时见那银­色­光链又来之际,身后的佛陀法相却是双臂齐齐而动的迎了上去

龙鸣佛唱之音,始终缠绕在二人斗法之地而远处的梅清这时身处在蟾蜍之上,那蟾蜍跳闪挪移躲避金­色­园镜光芒的同时,不时也是快速如同血­色­闪电一般的伸出舌头,弹­射­在镜面之上

每一次抽打,在平静如水的金­色­镜面上,都荡起一层层的涟漪波纹梅清的神识小心的外放着,始终在找寻着这诡异阵法的阵眼所在但是这金­色­的镜面,给人一种就好像与这天地浑然一体的感觉,竟然找不出丝毫的缺口,端得头疼

“大和尚,倒是长些本事了”已经几次交锋的玉娘,这时的娇艳的脸上闪现出一抹潮红之­色­,余光瞟来之际又是说道:“我还以为你还是如先前一样不做丝毫抵抗就被我那妹子给收了呢?”

了吾身处金光之中,呵呵一笑道:“法在自然,自然之法,处处之法,如是先前同道之时,即使被抓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此时非彼时,自然要争夺一番的”

“哼!”了一声的玉娘却是无限瑃情的幽幽而道:“你们这些和尚呀,说的总比唱的要好听的多了”

这话说完,之际,美丽的眸子中寒光一闪之时,手中的银龙鞭却是往那空中一抛,随即手中却是捏了古怪的法决轻喝一声:“疾!”

只见本是被了吾背后佛陀法相,映­射­的金光闪闪的半空之上,随着一声蛟龙嘶吼之声,忽然银光大作,一颗巨大的蛟首从银­色­光华中探头而出随即便是巨大的龙身,在空中游荡一下,下一刻张启满是尖牙利齿的巨口就是咬来

看着这条巨大蛟龙,了吾的双手指若疾风,忽然间,从其背后的佛陀法相之上,飘起一片片金­色­莲花,光华四溢的在周身近前飘落,而法相的两个巨大的手掌却是凝了个伏魔法蝇一根巨大的金杵出现手中手一挥就是砸向银­色­蛟龙

半空之上满是金银相交的光华四­射­,梅清淡淡的看了一眼远处的方向,随即目光落在了下方的金­色­圆盘,这时喝了一声:“蛛儿!”

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丝丝金光,带着一抹抹的光华,来回交缠回绕,而且是层层叠叠,似有无穷无尽一样的金­色­光线,折间就在金盘的下方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正徐徐转动的金­色­圆盘,这时接触到这金­色­大网的瞬间,原本转动的镜身,竟然也是一凝,不能转动

梅清脚下的巨大蟾蜍,忽然间后肢齐齐用力往高空弹跳的瞬间,巨大的身影就是撞在了一层淡淡金­色­薄膜之上,轰的一声,蟾蜍弹­射­而回,却又是跳起,梅清的手中剑光凝实,也是噼里啪啦的斩向空中

如此往复,这不能有丝毫动弹的金­色­镜面,竟然微微的颤抖起来,梅清冷冷一笑,到底是布阵之人修为不足手中更快,剑光一分为二,二化四,转眼间就是密密麻麻的劈斩到头顶上方随着一声如瓷器脆裂的声音,不能转动的金­色­镜面忽然一道道白­色­裂纹挂满镜身,最后在一声脆裂之声后,却是如无数的金光挥洒般的碎裂开来

几声呻吟之声传来,却是从金光之中跌落而出,不过全被下方的金­色­大网网赚动弹不得

漫天的金光也在这几个僧侣遁出的瞬间,顿时烟消云散,不见踪迹

梅清迎风站立在蟾蜍之上,眸子中冷冷的注视着下方的的情景,这时一道金光闪烁,转眼间就站在了梅清身边只见小小的手中扯着一条条金­色­丝线,水汪汪的大眼中,满是好奇的看着自己和大哥哥所站的蟾蜍的蛛儿,伸出小手在蟾蜍身上敲了敲,随即又抖了几下金­色­丝线,下面顿时传来几声的“诶呦”之声,银铃般笑声,也是响起

梅清怜爱的抚摸着蛛儿的脑袋,后者眯起眼睛极其享受的依偎在梅清身边

转眼看向金银相交的另一边,只见这时的玉娘不知何时,身后早就显出了天狐法相,八条狐尾摇动之时,有地动山摇之势,一条银­色­蛟龙更是如同星河银链一样,来回纵横了吾虽然依靠着佛陀法相紧紧维持,却也是只有招架之力,无还手之功了

梅清的心里,其实对玉娘的实力一直是不能知根知底,仙府之时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而且在那密境之中,那抹被其收起的绿­色­光华,也让梅清心中凛然,这时见玉娘出手,怕是那绿光中包裹的东西,是见不到了,同是元婴修为,人修与妖修相遇,到底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此时这了吾也只是强弩之末了

果然在一声娇喝声中,玉娘的天狐法相,八条狐尾在摇动晃动之时,忽然间,卷向了吾,将之金光中佛陀法相紧紧缠绕住的同时,银龙鞭化作一条狰狞蛟龙狠狠的撞在在法身之上

金光大盛的一瞬间,这了吾的身影却忽然疾­射­而出,其面­色­苍白如纸,一道血线已挂在­唇­角,深情颇为狼狈的看着梅清等人

一声轻轻的叹息,了吾黯然的脸上似乎一下子也是苍老了许多,对着梅清道:“贫僧无能,是不能阻住几位了,是杀是走,全凭各位了”

七彩的遁光中,玉娘漫步空中,娇笑一声:“你这和尚倒也是知趣”看了梅清一眼,随即又道:“那就杀了吧!”

看着玉娘银龙鞭似要再次挥动,梅清忽然喝到:“玉娘,不可!”

玉娘一皱眉:“­妇­人之仁,你不知后患无穷的意思么?”

梅清领着蛛儿,收起蟾蜍傀儡轻轻的飘到了玉娘身前,以防止她再次突然出手,对着玉娘一笑道:“这了吾大师本就不是什么恶徒,是是非非终有揭开的一天,况且他和蛛儿还有着一丝的联系的”

“哼!”了一声的玉娘冷笑着说道:“你们人类还真是麻烦,你却不知,你今日不杀他,待到他师门来临之时,事情的本末他自会告之,到时被追杀的就是你了”

梅清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即使这样,今天这人也是不能杀的”这是梅清的心里话,自己还是记得的这了吾的点播之恩,何况这血佛事情本就是说不清楚的

牵起蛛儿的小手,拉到自己怀中,玉娘不屑的撇了撇嘴,却是不再言语了,眼前的男人和自己什么关系,他的死活又­干­自己什么­干­系,自己又何必为了他得罪一个大宗门呢

了吾自始自终都是低头不语,嘴中默念佛经,这时忽然听到梅清爽朗一笑道:“他日之时,大师自会知道事情的始末,至于你我,终有再次想见的一刻,只要大师还是这法源寺的主持”随即紫光划过天际之时,这声音却是远了

黯然一叹的了吾,看了看天际的光华,又看了看地面上东倒西歪的一众僧侣,低声念了句佛号,但愿如此吧!

第十章 何处惹尘埃(三)

“哥哥,那个蛤蟆放出来给蛛儿玩玩呗”

官道之上,蛛儿桥梅清的的衣角,仰着头眨巴着眼睛弱弱的说道

这已经不是蛛儿第一次提起了,不是梅清小气,在这世俗之上,若是将那傀儡蟾蜍放出,定是惊世骇俗之举,这样引人注目的事情哪里做得?

看着前面那一抹靓丽的倩影,这时的梅清反倒是消平时多话的她,能说点什么,可是梅清心里也清楚的知道,这是人家在看自己笑话呢

安抚蛛儿是一件苦差事,对于梅清来说这要比应付那些所谓的妖魔鬼怪来难得多了,不过安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梅清微笑的蹲下身来:“不是大哥哥不给蛛儿,待到没人地方的时候,哥哥一定给蛛儿玩的,不过现在不行”

看着蛛儿的大眼睛里有一抹委屈的光芒闪过,梅清一笑,伸出细白的手指在蛛儿的眼前,左晃晃,右晃晃,然后在光芒闪烁的一刹那,一根金黄­色­的冰糖葫芦忽然闪现出来蛛儿的大眼睛中,一抹亮­色­闪过,伸出小舌头,在冰糖上舔了一舔,随后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那笑容却是挂满了脸上

一把夺过梅清手中的冰糖葫芦,然后又一蹦又一跳的跑向了正回过头来招呼自己的玉娘那里而玉娘看向梅清的目光之时,却是一脸的鄙视,梅清讪讪的一笑,不以为意的却是漫步跟了上去

自从离开法源寺之后,三人便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市井繁华之上,一路看尽美景繁华,吃尽特­色­小吃,梅清的百宝囊之中放的倒大部分是糖果了

蛛儿一路雀跃,除却想看那蛤蟆的时候,不过每次梅清变幻着方法给自己各种可爱糖果的时候,这件事情也就抛在脑后了,而每次梅清与蛛儿这样对话的时候,玉娘的鄙视目光总是不期而来,时间长了也就免疫了,就好比你天天面对妖怪,睁眼是妖,闭眼是妖,妖怪妖怪,妖也就不怪了

法源寺千佛窟的上空,正对着那古怪佛身对面,却是有僧有俗的站立着一行人,行­色­各异间,有着不同的表情与气质

“此次的事情原委,各位道友已然知道,这佛已观,是否让我寺僧人重新布下禁止?”了吾双手合十的说道

冷哼一声,一个身穿绿­色­道袍的道人,这时­阴­沉着脸拂袖而走,却是对着一旁人不打一声招呼,呼啸间其遁光已然飞向了远处

对着了吾温和一笑,一位身穿紫­色­道袍的老道士,这时看着那已经远去的遁光说道:“这凌风道人刚失三徒,其心情正是悲痛之时,还望大师海涵了”

了吾低头颔首的念了句佛号:“生来死去,人之轮回,这情念却是斩不断的,贫僧是明白的”

老道士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这梅清散修的去处,大师倒是不曾明说的,我这几人也只是想找其问明事由的,断然是没有恶意的”

“这道华真人说的是没错的,贫道事先也和这梅清打过交道的,其为人如何?心下也有几分判断的”这时并列在道华真人身旁的一位老道士,如是说道

“阿弥陀佛!”深念了一句佛号的了吾,抬起头来一笑道:“道华真人与沥青子的为人老僧还是深信的,只是贫僧实在是不知,奈何?”

“昆仑别院的悲剧,事发突然,整院弟子无有幸免,其手段残忍令人发指,就连本门的的李雅,也被­祼­尸弃于市井之上,这样的做为,是自从上次大战之后,不曾遇到的,我昆仑一定要查的水落石出的”

看着道华真人忽然冷若冰寒的脸庞,二人也是没有再言语,良久之后这了吾才缓缓的道:“这次佛门争斗的时候,贫僧倒是遇到了一位天魔宗的高人”

“哦?”道华诧异一声,随即又是冷冷的说道:“这次昆仑别院所发生的事情,定然和那天魔宗脱不开­干­系,我在查探其弟子伤亡的时候,倒是有不少是这宗的功法所为”说到这里,道华的脸上倒是闪过一丝疑惑的表情道:“不过,这次正魔即将对阵于天鸣山,倒是听说魔宗的几位宗主没有丝毫的动静”

沥青子的表情也有深深的疑虑道:“如今道门连在一处,除却了几次冲突之外,魔宗一直是偃旗息鼓的状态,就连这次的天鸣山之约,也是答而未定,倒时就不知其能不能如约而来了”

“如是不来,就各个击破,如是来,再好不过,到时”这话,道华真人倒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那对儿眸子中的寒芒如星光利剑随即看向了吾道:“凡间的事情每次意外,似乎都与这梅清有着一丝的联系,这人对于事情的真相也是至关重要,即使对宝禅经寺也是如此吧?”

又说道这梅清,这了吾的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不过此时也不好隐瞒,也就说了些自己与其离开的那一幕,以及那一战

沥青子越听越皱眉,这道华倒是冷笑一声:“蛮荒?”

林间的路上,不时的雀鸣,似乎是在响应着蛛儿咯咯的清脆笑声一般,在周遭两旁不时的欢叫着蛛儿梳理了两个长长的马尾,一蹦一跳的唱着不知何处学来的山歌,并不时回头招呼着其身后的玉娘与梅清二人并未并肩而走,而是有一段距离的似在躲避着什么,没有交谈,目光眼帘全然落在前方这个快乐的小丫头身上

待穿过这浓密的林子之时,潺潺流淌的山泉,一抹抹温暖的阳光,落在了在清泉的水滴之上,好似音符跳动的节奏在这静谧的山林中,清新,靓丽,欢快的声音是这样的令人心情舒畅

蛛儿双手轻轻的扬起水花之时,光影中,那甜甜的笑容,让人好似在如春的季节之中

坐在溪水泉边,看着蛛儿与玉娘嬉闹的场面,穿过林子的暖暖阳光,花样的笑容,举手投足之间欢乐笑声,水花扬起时的绚烂,真是好想让时间就汪在这一刻,这一刻的欢笑,这一刻的美丽景­色­,这一刻温馨之意

这样的心思不知何时,却是在心里发了芽,开了花,就像那欢乐的笑容一样

似乎是觉察出了梅清异样的目光,娇嗔了一句什么的玉娘,忽然对着梅清翻了个白眼,不过这目光却是一直落在了梅清身上的

原本平静的心绪中,一抹涟漪荡漾,梅清的温和的面容上,却是笑了,只是喜欢就那么淡淡的看着,而随之而来的目光,心中对这简单而快乐场景中那淡淡追求中的坦然,却是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美丽的脸庞上,挂上了一抹明媚的嫣红,眼神中似有了一丝喜­色­的玉娘,却是回避的笑了笑,随即一把抓住正在水里一顿折腾的蛛儿,轻轻的说着什么蛛儿眨巴着大眼睛,痴痴的笑着,望向梅清的目光之中,其颇多的更是好笑的意味

早就习以为常的梅清,本想说点什么,这时忽然抬头看向空中,眉头却是皱了起来,而远处的玉娘也是如此

蓝如后颜­色­的天空之上,这时忽然几道璀璨的遁光划过一蓝如洗的空中,没有丝毫汪的快速划过

这是?与玉娘对望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有这一抹疑惑之­色­,不过玉娘却是一闪不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处世哲学却是好的,至少简单而快乐在蛛儿的痒处轻轻触碰,咯咯的银铃一般的笑声,再次响起之时,水花声,鸟鸣声,嬉笑声,原本的心绪不再有任何的涟漪,只有平静的眼眸与淡淡的笑容

火堆旁不知何时正架烤着一只香气四溢的兔子,金黄的­色­泽在梅清一遍遍的刷抹着蜂蜜的同时,越发的诱人

蛛儿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眼前冒着香气的诱惑,而玉娘的眼眸却是更多的落在了梅清身上

俊逸的脸庞上,有着一抹认真的神­色­,不时翻动着火架上的兔子,那副神情落在玉娘的眼里,却别有着一番滋味

待到梅清一声而下的时候,早就强忍着蠢蠢欲动的心的蛛儿,欢呼一声,接过梅清递过来的一只兔腿,张口就咬,那种迫不及待的神情,落在二人的眼里,却满是甜甜的笑意了

将另一只兔腿递给玉娘的时候,梅清的笑容却是好似融化了玉娘的心一般,这种奇妙的感觉,让玉娘的神情举动倒是多了一分大家闺秀似的羞涩

经过各种佐料加工,再有蜂蜜的滋润,兔子­肉­稚­嫩­而香甜,口感极好,玉娘与蛛儿都忍不住赞了一声,这赞扬落在梅清的心里,却是化作了最甜的蜜糖

这些佐料是在有人的集市上买的,这蜜糖也是为了哄蛛儿的,不知为何,当时看见,梅清也就没有犹豫的买下了

当时的玉娘与蛛儿虽是不理解,这时那脸庞的笑意却是说明了一切的

一个是甜甜可爱的笑容,另一个妩媚如春花般灿烂却带着一抹含羞的艳­色­,月­色­如洗,星辰遍布的空中,光芒轻轻挥洒在三人的脸上,这虫鸣,潺潺的泉水彼此交缠一起,却是奏响在这静谧的夜晚了

第十一章 再相见 君可识(一)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轻轻的洒落在林子里的时候,翠绿树叶上的露珠闪着珍珠般的光泽,火堆袅袅的轻烟,在温暖的阳光中若有若无

盘坐在火堆旁的梅清,这时睁开神光四溢的双眼,眸子中似有疑惑之意的看向远处

蛛儿依偎在玉娘的怀里,白皙的小脸蛋上洋溢着一丝微笑,淡淡的,却是幸福的

拂了拂额头上的乱发,玉娘轻轻的起身,小心的抱着蛛儿,其目光也是落在了远处,正是梅清注视的方向,不过那眸子中却有异样的光芒闪烁着

两人不由自觉的对视一眼,玉娘唤醒还有些迷糊的蛛儿,看向远处的目光也是凝重了一分

似觉察出了玉娘的异样,梅清看着远处的目光不变的道:“两方对峙之势,一方人多”

轻哼了一声,随即似乎把注意力聚集在了蛛儿身上,信手抚摸着蛛儿的有些散落的马尾辫一边缓慢梳理一边却是悠悠的说道:“两方不假,一方人多也不假,另一方却是一人而已”抬起美艳的脸庞似有笑意的看了梅清一眼,又是道:“那另一方却是个妖修”

这便是修为的差距了,自从境界再度突破后的梅清,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稳定境界,融合神魂与­肉­身,这时玉娘的话,似乎触动了什么,随即说道:“可是要帮?”

“你不怕?”玉娘的眸子中似有一抹亮­色­闪过

哈哈一笑,梅清漫步近身在蛛儿身旁,看着泪眼朦胧还打着哈欠的蛛儿,微笑着说道:“蛛儿可是还想那金­色­的蛤蟆么?”

本是有些无­精­打采的蛛儿,在听到“蛤蟆”二字的时候顿时来了­精­神,头点的跟小­鸡­吃米似的,大大的眼睛中满是快乐和期待的笑容

“你是人修,你就不怕”玉娘的话却是没有再说下去

将蛛儿从玉娘的手中抱起,头也不回的朝着那个方向走去,玉娘的耳边这时却是听到了梅清淡淡的声音

“我本散修,世间无所依,飘然而来,喜我所喜,斩我所恨,也只是想守护一些自己在意的东西而已”

心间涌出的那是快乐,还是幸福的感觉呢?玉娘望着那两个身影,喃喃的问着自己

深山树林之中,缕缕的阳光,好似一条条细线一样,在层层遮挡中穿Сhā而过面黑底子却是鲜血的红­色­的一件大大袍子,笼罩在一个瘦高的中年人身上,似刀削的面容上,两点妖异红光却是扫视着周围

静静的四周,压抑的氛围,胸口起伏的声音这时是这样的明显,中年男子的嘴角处,不知何时已经溢出了一道血线,不过那对闪着妖异红芒的眼睛,却是犀利如剑的盯视住了一个方向

嘴角划过一个残忍的弧度,眼中杀意越盛的时候,忽然身化残影,一闪便是不见,而这时原本静悄悄的树林之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大家小心,这妖孽拼命了!”

还没等这声落下,随之响起的却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身影再闪的时候,只见身披黑­色­袍子的中年男子,又是出现在刚才的位置之上袍子翻动的时候,那鲜红的底­色­,却是闪着狰狞的红芒,其右臂高高抬起之时,只见五根如刀剑的手指,狠狠的抓着一颗闪着金­色­光芒的金丹

狰狞一笑,手中的金丹一抛,却是张嘴吞下,两颗尖厉的虎齿外露之际,那金丹就如蹦豆一样,被其咬的咔嚓咔嚓作响,随后一副心满意足的笑了一下,那笑容看的令人头皮发麻,而随后四下而看的贪婪目光更让人不寒而栗

“这该是你的最后挣扎?”这时一个有些玩味的声音忽然响起,只见有些­阴­霾的林子中,忽然一个身穿好似店家掌柜的中年胖子,面光圆滑,一对儿细小的眼睛闪着冷冷光芒,好似商人涅的人,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

在高瘦中年人血红妖芒的注视下,那商人打扮的胖子咧了咧嘴,又是嘿嘿一笑道:“强行吞噬修者金丹,却没有时间炼化,虽然短时间内可以恢复些实力,但那又如何呢?岂不知待时间一到,反噬苦果还是要你自己来品尝的”

这时树林中就在这胖子走出之时,各­色­光芒闪动,本是空无一人之感的林子里,忽然闪出一个个人影僧道打扮的人居多,手中紧握的各种法宝,也是宝光琉璃着淡淡的杀意,其目光多是在注视着中间的高瘦中年人

冷如寒星的光芒扫过这些人的脸上之时,也只是在几个人面孔上做短暂的汪,随后这目光却是落在了眼前的中年胖子身上,咧嘴一笑道:“那又如何?”

距离梅清三人刚刚露宿的地方,眼前与这两方对峙的距离,对于修真之人来说,也不过是短短的距离运用八门云隐之法躲藏一边的梅清,还有抱着蛛儿的玉娘,不知是用了什么秘法已经隐匿一旁,而当玉娘看到这高瘦中年男子的时候,梅清能微弱的感觉到一丝情绪变化在里面,这是少有的现象

玉娘的这种情绪波动,梅清与之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除却玉娘在关切蛛儿的时候,有所表现外,再无发现,而此时又见,很显然,眼前之人的身份,定然与玉娘有着什么微妙的联系

“能有如何呢?”商人打扮的胖子这时却是反问道那对儿小小的眼睛在看向中年人之时,就好似商人看到了什么稀有的物品一般,闪着­奸­诈的光芒的同时,还有着一丝的兴奋之意

“黑翼王能大驾光临我中土,乃是一件荣幸之至的事情,特别是在它濒临死亡的那一刻”

披着宽大黑袍的中年人,冷峭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之­色­,随即冷冷讥笑道:“事隔多年,中土修士仍是喜欢以多欺少,­阴­谋暗算的诡计倒是比其道法修为来的高超绝伦了”

“何必与他多做废话,大家一起袭杀便是,那些恬噪之语不如让它轮回之时,与鬼魂说去!”这时人群中,忽然跳出一个身穿破落道袍,面容有些猥琐的道人如是说道

这一声落下,人群中赫然爆发出一阵响应之声,那中年商人看向道人的目光却是笑了,水光油滑的面容上,那细小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细线

“衰道人所说甚是,在下也是赞同的”

“既然大家都是认同,那么也就杀了吧,不必多说什么了”这时一个身穿白­色­罗裙的美貌女子,漫步走出,呵呵一笑道

在三人面容上来回扫视的黑翼王,两点血芒这时也是闪烁着决绝的光华,忽然身影变的模糊的瞬间,那身穿白­色­罗裙的女子冷笑一声:“妖孽!”

手中一抹彩­色­云团忽然形成,若有若无的对着前方就是一指道:“去!”

云雾曼莎?昆仑弟子?梅清疑惑的看向法宝光芒琉璃之时也越发的确定了

只见犹如雾气薄纱的云雾,忽然间漫布在周围的时候,一声刺耳的厉啸之音,忽然在云雾中传出,一道血­色­光芒,从云雾中冲天而起的瞬间,那云雾却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紧紧的粘贴而上,但这黑光太过迅速,找准了一个方向就是冲去

那商人打扮的胖子,露出满嘴白牙呵呵一笑,手中一个闪着金芒的算盘,忽然飞起就是砸向迎面扑来的黑­色­流光

而一旁的衰道人也是手中拎起一个大葫芦对着空中就喝了一声:“疾!”只见一道道剑光,忽然从葫芦嘴中,犹如烟火一样的各­色­剑芒纷飞而出,也是斩向空中的黑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空中的黑­色­流光忽然一分为二,再华为四,四化为八的四散而飞

无论是商人打扮胖子的金­色­算盘,还是衰道人的剑光都是砸了个空,而这时一声冷哼,那身穿白­色­罗裙的美貌女子,兰花指微微上扬之际,七­色­云雾忽然散落周围,再重新聚集之时,黑翼王的真身忽然被困其中,另外两人连声赞了声好的同时,手中法宝第二次砸向了黑翼王

梅清皱了皱眉头,只见原本玉娘的位置上已经空无一人,而随着梅清熟识的七彩遁光降下之际,轰然的响声,却是响彻在了林子间一波巨大的气浪翻滚之时,原本围攻黑翼王的三人,怒喝一声,往后退去,不过眸子中却是冷冷注视着云雾的变化

待那云雾散尽之时,只见玉娘万种风情的微笑着,注视着周围,而蛛儿也是被其牵在手中,小脸来回转动,似乎没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

当黑翼王看见玉娘的时候,本是冷峻的脸庞,这时竟然露出了一丝狂喜的神情,而另一伙人却是面­色­寒霜的冷冷注视着

“是用以多打少?还是用以众敌寡?来形容呢?”玉娘妩媚的脸庞却是笑脸如花的说道

又是一个妖孽!这时身穿白­色­罗裙的女子冷哼的说道其余人的脸­色­也不是太好

“好一个丽人!”玉娘赞了一声,忽然又故作惊讶张勾魂摄魄的眼眸说道:“谁说我是一个人呢?”

第十一章 再相见 君可识(二)

玉娘的这一问,似乎是敲响了所有人的警钟,原本因玉娘突然出现的躁动人群之中,再次陷入了不安,大家彼此紧张的环视而观,这神经绷得是紧紧的

化形大妖两个就够了,这时要是再有一个,那么这战局便不容乐观了

躲在暗处的梅清嘴角处出现了一抹苦笑,能清楚的感觉到数到神识在自身隐匿的地方,来回探查,尤其是其中的三股神识,似乎是感应到了自己一般,揪住自己的方位不放,仔细略有疑惑的探查着

冷哼一声,身穿白­色­罗裙的美貌女子,这时忽然冷冷的说道:“故弄玄虚!”

这一声落下,却是让梅清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不过耳边却听到玉娘的轻笑:“是与不是,一看不就知道了么,难道我身旁的丫头被忽视了?”

蛛儿?所有的目光落在蛛儿的身上,这让蛛儿有些害怕的向着玉娘靠了靠

“小姐!”令所有诧异的一声,却是出自黑翼王的口中,只见其向着玉娘微微一礼,极为恭敬

玉娘的目光似乎一下子柔和了许多,妩媚的说道:“殷叔叔可是还能与我一同杀出去?”

黑翼王似乎打了­鸡­血一般,自从见到了这玉娘,其激动的情绪就不曾减少过,如今玉娘的问话,更让其脸上荡漾出一抹妖异的血红之­色­当冷冷的目光落在周旁人身上的时候,却是狞笑一声道:“自然!”

这玉娘的身份,倒是让梅清有些惊诧的,不过想了一想,其手中法宝,功法,要说是平除修,梅清是断然不信的,此时似乎是隐隐抓住了一根线,只等那线的另一头露出端倪,一切也就自然知晓了

“疾!”这时忽然的一声,让所有的目光同时落在了衰道人身上,只见其手拖着葫芦,葫嘴上吞吐着一道道剑光,毫无征兆的就是斩来

身在衰道人周旁的商人打扮的胖子,和身穿白­色­罗裙的美貌女子这时也忽然发起了进攻层层的七彩云雾翻滚之际,似要铺天盖地一般和那金­色­算盘就是袭来

狞笑一声的黑翼王,一身化八,残影连连以极快的身影,率先就是挡下了衰道人的葫芦剑光只见其如同刀剑的黑­色­利爪,伸手一化就是迎向那道道的剑光,火星与血芒迸­射­的同时,在黑翼王一声厉喝声中,其余的七道残影却是朝着商人胖子的金­色­算盘飞去

半空之上,石光电火之际,扑哧扑哧的响声中,在那金­色­算盘忽然弹­射­出一粒如九天寒星的光芒之际,七道黑翼王涅的残影却是被打的支离破碎

玉娘娇笑一声,其身后忽然出现一个若隐若现的虚影,而那纤纤玉手之中,银龙鞭已然握在手中,轻轻一抖,龙鸣争鸣之时,就是化作一道银­色­光链,再次迎上了那金­色­算盘

而当铺天盖地的七彩云雾落下之际,忽然一声鬼哭神嚎的响音,天地失­色­,­阴­风阵阵,带着滚滚如同从地狱之中爬出的绿­色­光华,忽然大亮的时候

只见光华之中一个身高足有两丈的巨大身影,红发飞扬,?目獠牙,浑身犹如金铁的怪物,忽然间冲到了七­色­云雾之中,张启獠牙怪口就是一阵吞吐,竟然将扑之而来的云雾,犹如青龙吸水一样吸入肚中

身穿白袍的女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随即却是反应过来,一声叱咤,手中剑指一扬之时,一抹冷如冰霜的蓝­色­剑光,忽然就是斩向那怪物

银­色­蛟龙与金­色­算盘在空中来回纵横,只见银­色­的蛟龙之身犹如金刚所铸,丝毫不在意的金­色­算盘袭击而来的颗颗光华,如是没有法宝本身的宝光和商人打扮的胖子­操­控,怕是早就被其撕裂粉碎了

不过这胖子看向那巨大的蛟龙身影之时,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反倒是充满着贪婪之­色­

“化形之宝,这可不是形同于普通法宝的存在,况且还有一个荒古之兽的蛟龙魂魄,如何能不心动?

黑翼王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飘忽不定,虽有伤在身,但是仗着妖体本就强悍如法宝一样的变态,再加上神鬼莫测的奇妙身法,打的衰道人叫苦连连

化形为上古妖身的妖修,如是同一样修为的人修争斗,其妖修占的便宜不是一星半点,修真界更有种一个上古妖身等同于两个人修的说法,这时的衰道人面对一个要拼命的妖修,也只是勉强自保,眼角余光再看剩余两人,心中更是大骇

只见不知从哪冒出的如鬼修一样的鬼怪,与昆仑的落霞仙子斗得是旗鼓相当而另一旁罗浮宗的古天商更是周旋于一头银­色­蛟龙,自己这边,这黑翼王每一次与自己交手,都能感受到一种洪荒气势在莫名的攀升中,忽然心中一动,法相?

法相一说在修真界当中,只有禅修与妖修有之,这可以算是两者一种特有的神通,而且这法相一出,这两者的实力会瞬间提升一倍,其无论是攻击力还是防御力都会大大的增幅,当然灵气损耗也是巨大的

这时自己感受到黑翼王的气机变化,这厮定然是要施展其法,想当此处,嘴里有些发苦,忽然看到围在林中的一众人等,心中勃然大怒,虽然都是些相约而来的人,散修居多,但也不能袖手旁观呀

“蠢人还不出手,难道要让妖孽走脱?”

随着衰道人这一声呼喊,本是被诸般神通看的目疡迷的一众人等,豁然醒悟,但是要搅合到这元婴级别的战斗中,开玩笑,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但是想一想站在此地,如是不出手,事后人家算起账来,也够自己喝一壶的,眼不见为净,走也!

有一个走的,就有第二个,有第二个了就有一群了,衰道人看在眼里,心中更是骂娘不止不过这时的黑翼王,其背后的黑­色­影子已经成形,两点冰冷的血芒落在衰道人身上的时候,其手脚顿时冰凉

另一旁,罗浮宗的古天商,眯缝着眼睛,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柄寒光闪闪的巨大钢叉,神识锁定那银­色­蛟龙头颅,顺势一抛,那柄钢叉,化作流星一般的光芒疾­射­而去

这柄钢叉是有些来历的,名为锁龙叉,对这银龙鞭的蛟龙魂魄有一定的克制作用,此时用来恰到好处可就在锁龙叉要Сhā在龙头之上的时候,不知从哪冒出一道璀璨金光,忽然出现在其前端,并且在光芒之中,露出一道黑­色­的洞口,而那锁龙叉竟然一闪不见

待看的清楚了,金光涣散之际,一个巨大的金­色­蟾蜍却是出现在了半空之上,那黑­色­的洞口,豁然就是那张几乎占了整个身躯三分之二的怪口

有些目瞪口呆的古天商,实在想不出这是个什么玩应?化形之宝?不像呀

就在其想用神识再做探查之际,心神之间忽然一震,只见空中巨大的银­色­蛟龙以一记神龙摆尾之势,狠狠的抽打在金­色­算盘之上古天商有些心疼的捏了个法诀,将之收回,其宝光已然有些黯淡,还想收回锁龙叉,却没有丝毫的回应

目光有些­阴­沉的盯着那金­色­的蟾蜍,机关傀儡兽?

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角,这时忽然听见一声惊呼,目光看去,不知何时在衰道人背后出现了一个白­色­身影手中握有一柄被血雾包裹的长剑,在其周身处,竟然漂浮了六朵血­色­莲花,而其中的一朵,这时竟然砸在了正全力应付黑翼王衰道人的背后

那血­色­莲花,在碰触到衰道人的浑身宝光之时,瞬间隐没不见,就好似不曾出现一般,而紧接着就见衰道人周身散发着血­色­光芒,其身体在半空之上就是一滞的时候,又被黑翼王的尖厉手抓当胸穿过

一个白­色­婴儿涅的衰道人,忽然从其头顶遁出,两眼闪现一抹怨恨的光芒,刚想逃脱之际,忽然不知从那冒出来的金­色­大网,如捞鱼一样一般将之裹进了网中,而这时地面上却传出了几声银铃般的笑声

梅清面上也露出一丝笑容,顺手对着停滞在半空上的诡异葫芦就是一招,在其略微有反抗之意的意志上,强行将其收回百宝囊中,而尸体上的百宝囊却是被黑翼王收去

已有斩获的梅清,这时恰好迎着正向这边看来古天商的惊骇目光,微微一笑,却是化作遁光,向其冲杀过去

古天商刚才所见,不过是瞬间的事情,那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金­色­大网,竟然能网住元婴?而且在网住之后,却遁入地中不见,这时见梅清与那黑翼王瞬间杀来,面­色­­阴­沉,却是在想着走脱之策了

玉娘这边惬意的似乎完全不废什么力,指挥着银­色­蛟龙向呆在空中的古天商就是咬去与此同时,余光看去,这落霞仙子正一脸寒霜的与自己的鬼宠打的不亦乐乎而此时身边金光一闪,蛛儿甩着两个长长的马尾辫却是忽然出现,手中拖着一个金­色­大网在地上,其网中赫然是衰道人神­色­有些萎靡但是惊恐不定的元婴

玉娘赞了一声,蛛儿喜滋滋的把目光却是落在了另外两个人身上,就等着那出手的一刻,这种抓人的游戏似乎极其好玩,而蛛儿也是乐此不疲的玩着

第十一章 再相见 君可识(三)

梅清的突然加入,打破了原有的平衡,至于古天商此时望向梅清的目光也更加的­阴­沉,咬牙切齿的

黑翼王虽然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男子究竟何人,但是梅清的举动给它传达了一个信息,至少不是敌人,这也就足够了

睫的遁光可以排列在修真界的前三,其可怕的攻击力更不用说,稳坐龙头多年也不曾动摇过,而梅清接下来的动作,已经明显的告诉了对面古天商,自己就是个睫,还是传说当中的

至于传说,是有很多的,睫的没落在于它自身的偏执和骄傲,许许多多的睫最终不是败在了对手,而是自己,但是他可怕的攻击力,却是毋庸置疑的

笼着着一抹淡淡血气的剑光,劈斩下来的时候,在空中一化二,二化四,折间就是层层叠叠的,如一张进一样劈斩过来,这剑光分影术倒是和黑翼王的分身之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单单是古天商微微愣神,就连被梅清的快速遁光吓了一跳的黑翼王,看向那层层叠叠的剑幕之时,也是诧异莫名转头看向梅清漠然的表情,心中的评价又是高了一分,同时也是疑惑着小姐哪找来的帮手

梅清的面无表情,眼中冷如寒星的漠视眼眸,剑光中的血腥气息,让人看来倒如一个杀神降世般而梅清本身呢,血气上涌,紫府之内,丝丝的血­色­细线正缓慢的缠绕在金丹之上,一股股淡淡的杀意,从金丹之上源源不断的传达到周身窍­茓­,梅清的眼眸深处,隐隐透露着几抹血光之­色­

手中的鸣空剑似乎在呼应着胸中泳荡的杀意,每挥出一剑,这莫名的憎恨便是多了一分,似要斩尽万千生灵的意志,竟然在不自觉中成为了梅清心中的主导

六朵如飘零散落的花瓣一般,徐徐转动之际,确实在剑光之中缓慢的飘落下来

衰道人被血莲击中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古天商怎能犯同样的错误?手在半口一抖,祭炼多年的金­色­算盘又是出现手中,捏了个古怪法诀,随即就是打在算盘之上的时候,金­色­符文转动之时,点点如黑夜星光一样的密密麻麻的光华就是疾­射­而出

错落而有致的将落下层层剑光纷纷化解目光落在另一个正在临身的恍惚身影,古天商却是牙根一咬,对着那虚影将手中一个贴满符文的黑­色­圆珠就是扔出,半空之上,忽然一声轰鸣之声,并且伴随着一声厉声尖啸,古天商狞笑一声,转身就化遁光而走

梅清却是在剑光化虚不见之时,屹然立在半空之上,目光之中,满是复杂之­色­的看着漂浮在不远处的六朵血莲这突入起来的炸鸣之声,倒是惊醒了刚刚沉浸在无限杀意的梅清,而空中的六朵血­色­莲花,在梅清看来,却是如同那尽静灭似笑非笑的脸庞

黑翼王被炸飞出去的瞬间,身影虚实呼应,在几个转身之后,面­色­异常苍白的站立在梅清的不远处,目光之中满是狰狞的看着古天商遁光的方向,良久终于狠狠吐出了一句:“老狗!”

对于梅清的异样,黑翼王没有心思理会,虽然又是受伤,但是身影在停顿之后,再次化作虚影却是扑向了远处的战圈之上

衰道人的突然陨落,古天商的转身而走,都看在落霞仙子的眼帘深处,目光又偷偷的瞟了一眼远处怡然自得的玉娘冷哼一声,剑光在与那妖魔碰触的瞬间,忽然轰然炸裂,而自己却趁着这气纹泳荡之际,手中的的七彩云雾忽然将其包裹,身影也在包裹的瞬间,变得若有若无,在炸裂的气纹荡漾此处的时候,那身影却是如同云雾一样,被风吹散了无踪迹

轻轻的“咦?了一声的玉娘,颇有兴趣的看着那正消散的七­色­云雾,放出神识感应四周,直到真的再也找不到落霞仙子的任何气息的时候,才忽然赞了一声:“自碎法宝?好魄力!不过,那件云雾法宝倒真是神妙”

原本争斗不休的林子里,这时忽然一下子静了下来,蛛儿眨巴着眼睛,看了看这,又看了看那,随即又拽了一下玉娘的衣角,玉娘低头看去,却是笑了

除却梅清以外的目无表情,剩余几人都是颇有兴趣的看着,在金­色­大网中衰道人的元婴之体

至于这衰道人,却是没有了方才的嚣张跋扈,此时面容哀戚,做出一副求饶的涅,正向着玉娘讨饶其­性­命呢

黑翼王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轻蔑的神态,苍白如纸的脸上,那两点血光灼灼的盯视着其面目表情

轻声一笑的玉娘,什么也不问,也不回应衰道人的哀求话语,只是淡淡的道:“翼王受伤不轻,这元婴倒是个不错的药引呢”

黑翼王嘿嘿一笑,狰狞看了一眼几乎晕厥的衰道人道:“多谢小姐了”说罢,宽大的黑­色­袍子在一挥之际,衰道人的元婴已然不见,而其却化作遁光,找了个没人地方疗伤去了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传来之际,梅清皱了皱眉,随即又看向手中鸣空较了

只见六朵鲜红欲滴的血­色­莲花,栩栩如生的在巾处静静开放着,淡淡的血雾却是缠绕在巾之上

“这是?”玉娘皱着眉头,似乎对这股气息极为不舒服的问道

没有回答玉娘的问话,反而将巾收起,强自压下胸中的涛涛杀意,梅清一笑道:“无妨!”

玉娘面­色­忽然转冷,这是少有的,在梅清看来,玉娘的笑容无论是生气还是高兴,总是那个样子的,这时的突然变化,倒是一怔,只听玉娘似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是么?”

梅清不知如何回答,不过这些在玉娘的眼里似乎又变了味道

“即使你不愿说,我也能猜到几分的,是那静灭留给你的东西吧”

“算是吧!”梅清不冷不淡的回答道

看了看梅清的漠然表情,玉娘心里不知道为何有气,没好气的说道:“你该知道那是血佛”

言下之意,却是在提醒梅清,不过梅清此时着实也是没有办法,这六朵血莲早就在自己的本命法宝上落户安家,而睫的一条命却就在这把较,而且那血佛也有两百年之说,自己在这两百年内定然无恙,至于剔除之法,梅清也是没有想到,这也是无法回答玉娘的原因

蛛儿有些无聊的坐在一个小土堆上,看着大哥哥和玉娘脸­色­都不是太好,也是知趣的自玩自的,不过大大的眼睛却是时不时的看看二人

沉默良久,这样的默然相对,让二人感觉都不是很好,倒是玉娘先说话了

“蛛儿我要带走”

梅清皱了皱眉,细细的打量着玉娘美丽容颜之后,又看了看一旁坐在土堆上的蛛儿道:“你要走?”

“嗯!”了一声的玉娘,妩媚的眸子里竟然有些隐隐期待的看着梅清见其又沉默起来,心中不知为何,又有些生气,看向梅清的目光,倒有了几分埋怨的意味

“是因为那黑翼王?”梅清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是我父亲的手下,这次定然是来寻我,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玉娘话语里透漏出的信息让梅清联想到了许多,一个元婴级别的手下,怕是这玉娘的身份和自己猜想也差不到哪去,这个天下,能有如此手笔怕是就那么几个人了

“如是蛛儿不反对,我没意见”良久之后,梅清一叹的说道

倒是玉娘听见这话,似乎有些意外的细细打量着梅清先前自己也曾如此要求过,却是被梅清毫不留情的一口回绝,而此时竟然答应了,是这些日子与自己相处的原因?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玉娘扼杀在摇篮里,有些意外的问道:“当真?”

“当真!”梅清漠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自顾自玩的蛛儿,良久之后又是道:“可是蛮荒?”

玉娘没有丝毫的惊讶,妩媚一笑道:“是”

这时梅清抬头却是看向了飘然身落的那个虚影,淡淡的说道:“我会去的”

黑翼王先前惨白的脸­色­恢复了不少,在梅清的面容上只是扫过一眼,却是转身对着玉娘就是一礼道:“小姐君上

一挥手打断了黑翼王的话语,淡淡的道:“我知道,我和你回去就是”

黑翼王的脸上,如释重负的出现了一丝笑意

梅清这时却将蛛儿轻轻的唤到身旁,微笑着蹲下身来,抚摸着一脸笑意的蛛儿,随即温和的说道:“蛛儿,大哥哥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要乖乖的跟着玉姐姐,等这大哥哥来找你”

蛛儿原本的笑容忽然僵在了脸上,大眼睛扑哧扑哧的张,一抹泪光就要落下,满脸委屈的说道:“大哥哥是不要蛛儿了么?”

“傻丫头,大哥哥怎会不要蛛儿了呢,只是大哥哥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办,待事情办完,自会去寻蛛儿的”

“那是什么时候呢?”蛛儿委屈的问道

“很快的”梅清温和一笑,随即指了指空中:“待到夜晚的时候,蛛儿就数着那空中的星星,等蛛儿数尽了的时候,大哥哥就出现了”

“真的么?”

“嗯!不信你问玉姐姐,何况大姐姐要带蛛儿去的地方满是好吃的呢”

回身之时,见玉娘正微笑的点头,已经是泪光闪闪的蛛儿,这时对着梅清点头的说道:“蛛儿每天晚上都会数星星的,蛛儿一定尽快的将那些星星数完,等着大哥哥来接蛛儿的”

梅清微笑的点了点头,缓身站起,将蛛儿的小手交给玉娘的手中,在二者肌肤相触的霎那,两人都有有些释然的笑了一笑,而玉娘的心里却是有些疑惑,还有些怦然心动的感觉

望着梅清俊秀的面容,就在其转身的一刻,却是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语生生咽下,桥着蛛儿的小手,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那个身影漫步而走,那一步,却是咫尺天涯之感

第十二章 悟醒自身(一)

陡峭山峰,巍峨耸立,其中间处如被一把利近斩一般,却是有着一个露天平台瀑布端流急下经过半山平台时,白雾霭霭,水花四溅,波涛奔腾响声,如天地之音一般奏响山川之间

半山之处的平台之上,一抹七­色­彩虹在白雾中时而闪现,偶有飞鸟飞过之时,只是一个盘旋便飞往他处,鸟鸣之音中略显急躁,却是在害怕着什么

白皙的手指轻轻划过轻盈的巾,有着一抹淡淡血雾笼罩在巾之上,六朵血­色­莲花,娇艳开放,栩栩如生,恍若真物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虽在浪花滚滚的瀑布激流所发出的震天响声中,也是这样的明显一头黑发飘然的散落于地上,俊秀的脸庞上却有着一丝的愁容

这次的坐关专为这六朵血莲而来,可是用尽了办法却是始终无法驱除倒是这《伏龙趋煞之法》似乎对这六朵血莲有些门道可言

而这也是为用,却不能驱除这六朵血­色­莲花,仿佛就是扎根了一样,化解,摒除,封印诸多手段都尝试过了的梅清,最后只能以之为用,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是无法而为之

即使是为用,也有个莫大的弊端,无法抑制的杀意!这股意识在梅清每每催动功法的时候,就如一头蛮荒的凶兽,一点点的蚕食着梅清醒的意识,使之胸中的毁灭一切的意志最终成为主导而梅清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能用!但自己的意识必须成为主导,使之杀意成为外放的状态,若是这个想法成功,那么便又是一件利器

双方斗法搏杀之时,先使杀意外放,扰乱或者蚕食对方意志,再以《伏龙驱煞之法》为主导而杀其形,双管齐下,想必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至于压制这杀意的法门,梅清却是将主意打在了《神机鬼藏》之上

这部经文,自从梅清得之后,虽然也花了大把的时间加以参悟,奈何这经文深奥难懂不说,其法门也少的可怜一是天机的演算,二是八门云隐之法,除此之外,却是一些比较偏门的不会经彻用的法门但是其最为玄妙的还在于经文中的总纲,是对天地至理的阐述说明,讲究的是自悟

这种自悟倒是有些无有限制的修法,就好比在某处给了你一道门,当门打开之时,这门之后的世界,是要你自己去添置的,无论是天地云雾,花草树木,倒是和盘古开天辟地有着类似的效果

经文中的独到见解,不在佛道儒之内,却似乎又都有所包含,这样的功法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而其中的梅清常彻用的法门,却是效果显著,这样的功法堪称瑰宝,梅清不傻

自悟,讲究的心气神合一,在某个突如其来的灵光闪现,而自得了某些认知,这样的事情说起来似乎有些玄妙,做起来就是玄而又玄了,要有气运,时机,相结合的产物,是够玄的

手指在细长的巾之上轻轻一弹,本是安静蛰伏于巾之上的血­色­莲花,恍然间如有了生命般,轻轻的跳动开来六朵血莲依次漂浮在梅清眼前时,心中那股躁动不安的杀意,如沉睡中的野兽豁然苏醒的感觉,慢慢的滋生心头

《伏龙驱煞的之法》暗暗运起,只见这六朵本是徐徐转动的血­色­莲花,忽然间一朵接着一朵的炸碎开来,诡异妖艳的红­色­,浓稠似血的花瓣飘落之际,是这样的凄然而美丽

捏了个古怪的法蝇就在那法印刚刚成形的时候,眼前正飘零碎落的莲花,忽然间再次碎裂,变得光光点点的,犹如一点点红­色­宝石所散发出的诡异红芒,缠绕在周围淡淡的血腥气息,似乎在预示着其凶残的本来面貌

梅清好奇的看着这点点的血光,在鸣空剑弹­射­而出之际,却是如之前的煞气一般,席卷而上到半空之上,虚实呼应的同时,渐渐的竟然有了一个形态的涅

一边要压制胸中莫名的杀意,一边要调用紫府丹气­操­控空中刚刚形成的形态,纵使梅清神魂强大,也有些吃不消的感觉

额头上渐渐出了一层细汗的梅清,一对儿眸子中却是紧紧的盯视空中,由点点红光弥漫而成的血­色­雾气此时心中的那股杀意,来的突然,也有些莫名其妙的就好似无端生恨,或许这股杀意本身就是由无数的怨恨而成,恨尽天下生灵,即使是草木山石也是如此

神魂分为两半,一半思考着压制这股恨意的法门,冥思在《神机鬼藏》的法门之上另一部分,却是时刻控制着紫府丹气,靠着与鸣空剑的联系,催发着空中的血­色­雾气往自己期望的样子而成

这样的做法有些冒险,因为神魂一分为二,对其自身的自控力已然降到最低点,如有个闪失,不是被心中那股杀尽天下的意志主控,就是其雾化形态的彻底迸散,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梅清愿意看到的

不过再一想来,怎么就会想到让神魂一分为二呢?而自己也竟然成功了?

灵魂是一个人的神,也是最为玄妙东西,修真界至今仍是有着无数的前辈高手,在仔细专研,却也没有究竟的搞明白,这神魂与­肉­体是如何的结合?或者说是先有了­肉­体还是先有了神魂呢?

梅清不愿意想这些,既然有了一部完整的道统,那么就好好的修炼,如今也是走差了一步,而有此境遇,那么就该想想了,神魂,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己只是想着一动,而这一动,又让自己想到了神魂一分为二的想法,想到了也就自然而做了,做了竟然成功了!

谨小细微的控制着自己两个神魂,这种感觉很奇妙,似乎自己一下子变成了两个人,而这两人是在做着不同的事情,想着不同的方法,但是偏偏这两个人又是自己

控制自身意志的那一部分神魂,在梅清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似有着微弱的金芒闪烁,如果仔细看清,就会发现这金芒正是一些细小的金字,却是那《神机鬼藏》中的口诀秘法

另一部分的神魂,是梅清感应之下最为清醒的,因为是要看,观那空中的血雾因为要控制,控制那紫府丹气而这两点,一个是感官的调用,另一个却是一个修士的本源

不知不觉中,梅清能清楚的感应到自己的意识形态,似乎进入到了某种状态,是什么状态?他自己说不清楚唯一清楚的就是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一下子明白了许多事情,或许神魂可再分,再再分,再再再分,神魂化千,每一个都是自己,每一个都有独自的思考慕,可以做着不同的事情,在不同的地方,只要心神所感,神魂立归,这突如其来的大胆猜想,首先就是把梅清自己吓了一大跳,可是要怎么才能做到呢?

梅清在这种空明的状态下,心虚百转千回之际,空中已经有了个雏形的血­色­雾气,忽然如暴风骤雨般急速翻转,这样的突然变动,自然牵动着鸣空剑,而鸣空剑有了反应,心系着本名法宝的梅清又怎么能感应不到呢?

好似当头被人浇了盆凉水,已经清醒的梅清,心里有些失落的味道刚才那应该就是自悟了吧?虽然没有完全想明白,想透彻,但是梅清仿佛看到了某个方向,或者说是又是一道而来的恰如其分

这种遗憾在梅清的心里也只是一瞬间,转眼就被眼前的事务所吸引了

鸣空剑的巾冰凉如水的,又恢复到了先前的银­色­巾,没有了一丝血气,而这时剑尖所指,却是一个

“龙?”

《伏龙驱煞之法》最终是凝煞化龙,煞龙成真身,而眼前的这个不就是么?只不过这龙小了点也红了点

梅清自嘲的笑了一笑,看着这个凝立在空中的血­色­煞龙,忽然间感觉好像是少了点什么,是什么呢?梅清仔细的想着,终于恍然大悟,是神

有形而无神,呆龙也,傻龙?

感觉颇为好笑的同时,这心里也是异乘奋的,这《伏龙凝煞之法》算是成了么?也许它需要一个魂魄的

与此同时,其心里又有着不同的感觉,已经自动停止感悟《神机鬼藏》秘术的另一半神魂,却是紧紧的压制着胸中那股莫名的杀意,而且也是由刚才的勉勉强强到了渐渐适应,那么游刃有余呢?

缓身站起的瞬间,梅清仰天而笑,这样的自悟,这样的顺利手指一弹,就在红­色­煞龙下身的鸣空剑,在一声鸣响之际,却是飞到了梅清手中轻轻一挥,煞龙摇头摆尾的随剑而走,剑虽心意,龙随巾,当黑­色­的发丝无风而动间,梅清已经冲天而起,随之还有一条如梅清身材大小的红­色­龙身盘旋而上,缠绕在梅清的周身,咆哮而鸣,似剑鸣,似鸣剑,是鸣我道

这股酣畅淋漓的感觉,好似天地在我的悠然自在,让梅清大笑间,却是一声呼啸,与那似龙鸣似剑鸣的声音,同时响彻在这深山大川之间,久久回荡

第十二章 悟醒自身(二)

一座装饰华丽的宫殿之上,砰的一声,却是一盏绿如翠竹的夜光杯被摔裂地上,胸口急剧起伏间,俊俏的面容上的一颗血痔,鲜红欲滴,似乎映衬着这张俊脸也有着细微的红润

温玉仁坐在一个完全由白玉雕琢而成的宽大座椅上,目光狠狠的瞪视着下方一个身着灰­色­袍子,头戴一个金­色­面具的中年人,那目光中满是怨毒愤恨之­色­

温玉仁的骄傲,温玉仁凡事的从容不怕,温玉仁一贯掌控局势的那种悠然之感,此时好比那被自己摔碎的玉杯一样,支离破碎,不成样子

“静灭!杀佛!”这几个字却是咬牙切齿的,硬生生的挤了出来身在下方,静静站立的金面人,恍若未曾听到一般的就是那么站立着,就像一樽雕像一样

在得知了自己在血佛之后的遭遇之后,一贯潇洒自若的温玉仁,也好似深闺怨­妇­一样,眸子里闪出的却是如毒蛇吐信的冷冷光芒

一向自视甚高的温玉仁,着实被人鱼­肉­了一把还能记起那时的恐惧心态,还能想起当时静灭嘲笑的面容这样的回想,就好比一把匕首一样,深深的扎在了温玉仁的内心深处,而且这匕首到此时也是无法拔出,这种痛苦几乎折磨着温玉仁清醒后的每一天

当目光落在了金面人身上的时候,那雕像一般的不为所动的样子,也似乎是在嘲笑着自己自不量力不过另一个自己最为忌讳的称呼忽然跳了出来

是他,又是他,为什么自己的生命自己掌控不了?为什么自己自始自终无论做什么,都好比牵线的木偶一样,为什么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自己在其面前,竟如同一副赤­祼­­祼­的骨架一样,难道我只能做傀儡?

温玉仁狠厉的目光忽然间又变的柔和起来,俊逸的脸上也渐渐的有了笑容,是了,力量,静灭是这样,不是自己的计策不成,而是力量是的,他也是如此如果有了力量,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这世间的一切,也都会随着自己的心意变化而变化着

这是自己所要的,那要如何获得呢?获得让他还有世间的一切足以臣服的力量呢?

“天鸣山的事情,那几个老不死的可有什么动静?”温玉仁突如其来的又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

“没有!”这话回的甚是冰寒

似乎已经习惯金面人这样的说话方式,温玉仁又是一笑道:“他们是在看,在看我们呀!”

世间乱像已起,当今皇帝,是爱江山更爱美人,权­奸­当道,不管朝局如何混乱,只要女人不绝,这皇帝的笑容便不会消失的地方上也是各自为政的居多,只要有银两,都是一切好说,世间已是如此,那修真界呢?

风起之时,就在天鸣山,这天鸣山,在修真界也是有些来头的自上古于巫门大战之前,修真界各方便集结此处,商讨联盟,然后共讨之与妖族之战,也是如此,所以这天鸣山倒是变成了,修真界的各方势力每有重大决策之时的聚集之所

自从以昆仑为首的道门连成一片,正魔之战的端倪在邀约之贴发下之时,这天鸣山又成了修真界的焦点所在

无论是因为仙府之事而莫名其妙陨落掉的罗浮宗主罗照山,还是因为回宗而受到伏击青云宗的凌云子等人,这修真界在仙府之后,却是风起云涌,而道门之后的做法,却似乎不仅仅是为了这几人报仇那么简单

魔宗的沉默,散修的见风使舵或者远走别处,还是邪修们的趁乱而起,道门的锋芒无疑是最为锋利的,至今为止,撼其锋芒者,只有一个下超陨落!

如今即使再沉默的魔宗也是沉默不下去了,道门的邀约,好像一根­棒­一样,狠狠的打在了似乎在冬眠魔宗人的头顶之上,不能再装孙子了

不过魔宗的前后表现,却是又有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仙府之前,平静如水的修真界,无故滋生事端的只有魔宗和邪修,那劲头,就是没事也要生起事来而在仙府之后,波澜已起的时候,反倒是魔宗第一个选择了缄默,即使是在道门联络到一处之时,也是这样

这次的天鸣山之约,虽然魔门四宗之主,对邀约之贴,至今为止都未有任何的表示,不过沉寂已久的魔宗的魔门弟子,却是有着频繁的调动,这也让修真界一旁坐观之人,有着一丝风雨欲来之感

一贯以避于世的北邙山上,也是有着几次出世之举,而且出来的都是修为较高的鬼修,甚至有人发现,这北邙山似乎和四大魔宗之首的天魔宗,也有着藕断丝连的联系

无乱如何,这世间,无论是凡间还是修真界,似乎都要乱了,而乱源之地,也似乎就在这天鸣山上那最终的一战之上

修真界如何?凡人界如何?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和正在深山苦修的梅清,没有丝毫的关系

梅清需要整理,既然要整理那么就需要时间,这也是梅清当初和蛛儿说要办的事情

静灭强加在自身之上的六朵血莲,似乎找到了解决办法,神魂二分之术,梅清在反复的应用,越加的得心应手并且为了能更加完善这个法门,梅清以《神机鬼藏》的总纲为参照,找到了一个自己突破口,这个法门也就越加的趋于完善

在研究《神机鬼藏》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越是详加的参悟,梅清越能感觉到这部法诀的强大,简直就是一部有着无限可能­性­的功法在这里走向大道的途径,似乎有些无以数计的途径,关键就是在那一个悟字上可是自从上一次进入那种奇妙的境界之后,这种感觉再也没有品尝到了,心里有着隐隐遗憾的同时,对着刚刚悟出的神魂二分之术,梅清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握着

在把静灭的六朵血莲所产生的后遗症摒弃之后,接下来便是自己的剑意了

梅清在上一次千佛窟与那尘明之战时,无意间跨进了剑意的门槛,而此时梅清却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伏龙驱煞之法》是以椒化龙,凝就煞龙真身之法,梅清借用静灭的六朵血莲已经化出龙身,但是有龙身却无其神,只是一个形态,就好比一个木桩子一样,其威力大大的降低

要想行就那画龙点睛之笔,也不是不可能,那就是悟这椒之意,只有完全领会椒真意,才能让这煞龙有神,可是如是这般作为,对梅清修炼的《紫华经》势必有着难以想象的影响,剑意不纯!

睫修为的最终取决于对于剑意的领悟,如果一个领悟多种剑意的睫,他的剑便不再锋利,他的意也就不再纯粹,有着多端的选择,却是忽视了大道至简的真意

这样的睫是无法将其本身功法修到圆满的,还有就是这《伏龙驱煞之法》虽然威力惊人,毕竟也只是一门神通,而《紫华经》才是根本,这样说来也许就不难抉择了,可是这煞龙有形无神,怎样解决?

看着奔流而下的瀑布,梅清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的划过一丝水帘,冰凉而舒爽,这心头的云雾,却是和这水雾一样了,让人有些想抓而抓不住的感觉

《神机鬼藏》虽然神秒难测,但是太过难懂,也许是自己境界不够,如是靠着它来成就大道,却是难的想来想去,也只有这《紫华经》来的更加实际些,想到此处,收回在水帘中的来回翻转的左手,心中已是有所决

实在不行,这龙形之神,也只能取之下等了,这是梅清此时的想法

所谓下等,不如自悟椒真意,却是取之凶兽魂魄,炼魂成煞,注入剑中,再以其魂于椒熔炼至合,也是一法虽然不如剑意,却是可比那些的化形之宝了

想到此处,心中似乎纠结的心虚有豁然开朗之意,自嘲一笑,先前所想难道是贪念作祟?

不管如何,似乎找到了问题突破口了,说到这魂魄,梅清首先想到的却是仙府之时,自己护持化形成蛟龙之身的白莽,也不知其现在究竟如何了

再想到的却是让梅清原本平静如水的心间,起了一抹涟漪

妩媚如春的笑容,曼妙而婀娜多姿的身材,那靓丽的眼眸深处,似乎永远荡漾着一江春水嘿然一笑的梅清,拂过心间的想像身影,却是想起了那条鞭子,银龙鞭,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有着一条蛟龙魂魄

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角,脑海中忽然又蹦出了一个想法,龙气!

人间有气运,气运加身之人可蹬九鼎至尊的宝座,而座落京城上空,这股真龙真气,却是时刻笼罩在京城皇城的上空,守护着气运加身之人,就是不知龙气之中是否有灵了

如是有灵,捕捉到巾之所在,也许要比蛟龙魂魄,甚至自身的剑意还要强大,越是如此想像,这个念头也就越发的真切,甚至到了最后潜意识里竟然有真就是如此的样子

梅清眨巴着神光四溢的眼眸,看向了一个方向,伸出手来,又轻轻的伸进激流当中,却是账眨满是笑意的眼睛

第十三章 京华烟云(一)

熙熙攘攘的人群,往来喧嚣叫卖不绝于耳,两旁楼阁林立间,装饰华美,风格各异,这便是天德王朝的首府京师琼京

一个面似只有十七六岁书生打扮的少年郎,在这人群中好似沧海一粟的一样只是这人海的一部分,不过那俊朗的笑容,恬淡不凡的气质,又好像如鹤立­鸡­群般的潇洒磊落

抬头而望,一篮如洗的天空,白云朵朵,少年的目光好似黑洞一样深邃而悠远,这气息却是感应到了

旺德楼,京师有名的无富贵繁华背景之人,不得入座的所在,来往客人不是名门之后,便是官家身份,尤其是这第五层,更是名门才可登楼之所

“咦?”一声惊讶,却是发自一个华衣打扮的俊秀公子之口这旺德楼的五层却是有个好处,从上而观下方,来往的喧闹,各­色­人等无不清楚异常,倒是有种隔坐而观画的意思

“公子,这是怎么了?”旁边同样是华服打扮的一名公子,却是有些疑惑的问道

仔细看看,这两名俊秀公子,皮肤滑腻,华服美丽庄重,那长相更是要比寻常男子多了几分细腻,给人一种淡淡的脂粉气息

没有回话旁边的问话公子,目光落在人群中那个书生打扮之人的身上,只见其一头黑发散落在腰际,俊秀的脸庞洋溢着一丝莫名的笑容,抬头仰天而望,周围穿梭的人流恍若无物般的静静站立,那气质却是与众不同

一旁穿着灰­色­华服的公子,顺着正微微愣神的公子目光而看,见是个长相颇好的少年郎,扑哧一笑,柔声唤了声:“小姐”

那身穿白­色­华服的公子微微惊醒,面­色­上却挂着一抹红晕,有些嗔怒的道了声:“死丫头!”随即再次而看的时候,却发现那少年正朝着自己微笑脸上顿时滚烫,好似一个红苹果一样,连忙收回目光,但是又忍不赚再次看的时候,却发现茫茫人海,哪还有那少年的身影

微微一叹,那一瞥,那一笑,脑子里不知怎的,这时竟全是那少年的影子

布告之前了无一人,来往行人,无有理会,看这上面的内容,梅清却是一笑,正想如何进宫,这机会便是来了

龙气虽然布置在京师上空,但那个也是其形态,如是想得到其神,便得从这皇帝身上下手,以推演龙神所藏,再以法封印气运之说,原本便是飘渺,如今也只有一试了

世俗是儒门于战家的天下,道佛虽可传其道,却不可参其政,这是和功法道统有关不沾因缘一直是道家所持,缘在自心是佛家的特征,这儒家是以治入道,而战家却是以杀证法这些年来,战家和儒家虽然已经逐渐示微,但其亦有高手坐镇京师,梅清也是不敢乱来的

布告之上,是招贤能治皇帝病恙的能人之士,揭下此布告的一刻,自然有两位军统兵士,上前询问待得知是有法之人,不过看其年纪,似有不信,不过在梅清随便展示两手道法神通之后,却是敬若上宾

雕栏玉砌的宫殿,广场之上,远远看去威严耸立,两旁是刀兵将兵,其面无表情的气势,无不显示着百战之兵的特有气息

梅清在一位公公的引领下,踏着台阶一步一步的向着这人间权利的最高峰走去

待到了大堂之上,金碧辉煌,龙舞飞扬的雕刻,象征着世间的最高象征,黄权!

两旁的文武官员分两列而站,梅清分的清楚是文臣与武将,而当自己步入大堂之上的时候,一种突如其来的微压之感却是传来,这是有儒战两家的高手施为才得如此

儒战两家不讲炼丹,不讲悟道参法,是以实证为要领参悟得道,讲究的是身体力行,体会世间百态,以证其道

此时看来这文臣武将之中就有这两家的高手存在,不过就是再厉害的高手也是不懂得炼丹治病之术,挡不住梅清步伐的

待站定之后,刚要抬头,就听一声严厉的呵斥

“区区草民,见了圣上,如何不跪!”

“梅清一笑,微微施礼之后却是淡淡的道:“我本道人,方外而居,这世俗的礼法与我不合”

“方外而居?”一声冷笑,梅清循声看去,却是一个白发白须的七旬老者,身穿文臣官袍,一对儿眸子中却是炯炯有神的正打量自己,那脸上严肃庄重,又是道:“你可是人?”

梅清有些疑惑此问,当下道:“是”

那七旬老者又是冷笑一声道:“既然是人,就不是仙神了?”

似有所想的梅清,皱了皱眉头:“是”

“既然是人而不是仙神,吾皇乃是人间最高之主,既见主为何不跪!”

这是一声犹如叱咤的严厉呵斥,却说的句句在理,梅清张了张口,想要辩驳,却是想不出辩驳之语,不过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似有嘲弄的说道:“太师何欺道人?”

梅清看去,却同样是一位文臣打扮的大臣,四十左右的涅,这时站了出来,微笑的与梅清对视一眼,而后道:“先帝早有旨意,道佛见驾,可不用俗礼,何来这一跪呢?”

这人确是给自己解了围,含笑的冲其刚刚点头之时,上方却听见一个似乎有些烦躁的声音,这时淡淡的道:“好了,好了,既然是道门之人,可不拘谨这些礼节了”

这必定是当今皇上了,梅清抬头而观,只见偌大一个的九龙金椅上,一个头戴金冠,一身金袍的中年人这时有些没­精­打采的坐在上面也不知是金­色­辉映之故,还是别的什么,这皇上的脸庞也微微发黄,想必便是当今的景历皇帝了

“多谢陛下!”梅清微微鞠躬的说道

脸­色­有些发黄的景历皇帝,这时招了招手,身旁的一个老太监当下上前,皇帝在起耳根旁耳语了几句之后,那太监却是转身道:“高人可待偏殿,待朝政事了再做觐见”

文臣之中的七旬老者似乎有些不愿意的还要说什么,身后一个同样的老者却是偷偷的将其拉赚叹息一声的七旬老者,也就不再理会了

梅清走时,对那个人却是深看了一眼,而后者的眼眸中,也是偶有神光闪过

随着一个小太监,来到偏殿之后,这梅清的心里却是对着刚才的几次对话百转千回,儒家的口舌还真如利剑一般,犀利如芒,不可触其锋芒,而最后拉住老者的那个人,梅清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一股区别于道家,佛门,魔宗的气息

那股气息浩海如海,又如天地正气,似乎刚愎而又有悍然勃发之感,这就是浩然正气?梅清疑惑的想着,与儒家战家的接触,几乎没有,这次倒是可以好好的了解一番了

偏殿之中,梅清一人做在一椅子上,静静等候不久之后,一个太监便是宣旨见驾

再次见到皇帝之后,梅清的感觉又变了,只见这个脸­色­发黄的中年皇帝,这时百无聊赖的懒懒的躺在一个卧榻之上,一旁的宫女太监小心的扇着扇子

当皇帝睁开似闭似合的眼帘之时,招了招手,便有两个宫女扶其起身

“你若能医我之疾,当以天师封号赐予你”

梅清淡淡一笑的施礼而谢道:“谢陛下”随即又是说道:“不知可否探脉医部”

看了梅清一眼,随后有些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就在梅清想探其脉的时候,两股突如其来的杀意竟然无端的锁定自己,似乎自己一有异动便可马上袭杀心中一凛的梅清,装作若无其事的摸脉之时,心中已然明了,这皇帝是托女子之累而亏损,却是久病无医,已然成疾,而最让梅清紧皱眉头的那两股神识,自始自终的都在自己身体上

起身后退,梅清纤细白皙的手掌在光华一闪之时,却是出现了一枚金­色­丹药

“陛下服下此丹,虽不可痊愈但日久之后,这疾必退!”

这金丹在梅清拿出之际,宫廷里立即充斥着异样香气,而金丹也闪烁着淡淡的光华

本是没有­精­神的景历皇帝在见到金丹的异样变化,又听到梅清所语,面­色­当下就是一喜,已然有一个小太监接过金丹,并当场服下

梅清也是站立一旁不发一语,也不知过了多久,在那小太监毫无异样,而且面容上红润的光泽勃发的时候,景历皇帝才满意的在梅清又拿出一颗的情况下服食而下

一盏茶的功夫,原本蜡黄没有­精­神的皇帝,这时也逐渐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变化只感觉身体之中仿佛被一股暖洋洋气息包裹,没有丝毫力气的四肢,这时也变得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两个宫女,景历皇帝面­色­大喜的哈哈一笑:“果然是道家仙丹,诚不欺我也”

朝廷的分封赏赐很快便诏告天下,梅清也获得了天师之位,而对于这个凡人看来无比尊贵的荣耀,梅清心中却是有着苦恼的先不说这苦恼,在一个府门之内,两个白发白须的老者,这时却是手拿着这份诏书,紧皱着眉头

第十三章 京华烟云(二)

“依你看来这个唤作梅清的道士,是妖道还是正道?”

发出问话的正是先前在大殿之上难为梅清的那位七旬老者,而此时手拿告示,却是紧皱眉头

“宇然兄不必焦虑”在一旁端坐的又一个老者,这时微笑的说道看了看老者手中的告示,这老者微微一笑道:“朝堂之上,我拉住你之时,便是想过了”

被称为宇然兄的老者这时忽然呵呵一笑道:“愿听雅容兄赐教!”

“这小道士,定然散修无疑,如今修真界风起云涌,那些名门大派哪能顾及这世俗所在,以我看来,定是个贪恋俗尘躲避争斗的小辈,不足为虑的”雅容老者如是说道

微微的点了点头,被称为宇然兄的老者这时又似有疑虑的说道:“今天朝堂之上,那霍启明站出来为这小道士挡下,我就怕又是这帮贼子所设的­阴­谋”

“仅仅凭借这件事情,还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彼此相斗这么久,如今先看下去,到时再做打算也不迟”

“嗯,此话在理”

宫围之中,一处别馆之内,梅清正席地而作,略微放出神识,紧锁四周,见已然无有窥视,心中所想,却是在愁这如何探查龙神的方法

景历皇帝自从封了个自己天师的称号,而且说是也为自己修建什么天师别馆,以供自己住养其身,却把自己当作一个私人医生看待,每日必唤,但是自己每每靠近便会被那两股神识锁定,不能有别的动作,梅清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两股神识,其修为不弱于自己,端得麻烦

如是没有猜错,这两股神识应该是战家高手所为,虽然这战家不擅炉火丹药,但是却最擅长战法实战,如今也只能一切从长计议了

皇宫的规矩多,限制也就多,虽然有些地方是严禁出入的,但是对于梅清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了,何况自己也乐于这样,如无别事,梅清也总是呆在皇帝给他安排的住所,不是打坐就是参悟,日子倒也是平静了下来

对于梅清的老老实实安安静静,这朝廷的内斗势力,却有着各自的看法与打算,以当朝左宰相李宇然为首的,是静观其变按兵不动,而另一方就是当日为梅清说话的,以右宰为首的却是有着别样的打算了

正在安然打坐的梅清,这时眉毛一挑,只见一个小太监这时满脸笑容讨好的一路进来,临近之时做了个礼道:“天师,右宰大人来了正在外厅等候”

“右宰?”梅清有些疑惑的喃喃的一句,看着梅清不解的样子,那小太监有些讨好的说献媚道:“天师可还记得当日朝堂之上,为天师说话的大官儿?”

梅清一怔,随即恍然,点头一笑道:“原来如此”随即又抬起眼帘,有些好笑的打量着这眼前的小太监道:“你叫什么?”

这小太监本就是有意讨好梅清,这时机会来了,更是满脸堆笑的说道:“小的,叫小春子,天师”

站起身来,手中光华一闪,这唤作小春子的小太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忽然发现手中一凉,拿起一看的时候,却是一锭银两当下一惊,险些将银子丢落地上,慌乱看向梅清的时候,哪还有梅清的身影,这身体就一哆嗦,还真是神仙?

外厅的厅堂之上,一个身穿二品官服四旬左右的中年人,正在一张红木太师椅上四平八稳的端坐其上轻轻的拨弄着茶叶沫子,一脸悠然,无半点不适的情绪,那细小的眼睛中,却偶有神光外露

似有所觉,微微抬头,却见梅清不知何时,已经站立在不远处,正一脸笑容的打量自己,心里先是一惊,随即却是哈哈一笑道:“天师果神人也!蔽人不请自来,倒是多有冒昧了”

梅清回礼道:“大人那里的话,能来这,倒是蓬荜生辉不少呢”

二人相视一笑,却是分宾主落座,那来人,自先端茶一躬道:“想必天师还不知在下姓名,在下自我介绍,蔽人霍启明,朝堂之上,身居宰辅之职”

梅清也是客气的一笑道:“宰辅大人名满天下,在下虽为山野之人,也是如雷贯耳的察言观­色­,见这番话,果然有些效用的梅清却是又道:“你我相交,可与私人之间,无关乎这朝堂职位”

这话说的倒是让霍启明眉开眼笑,心下甚喜梅清的识时务,也是道:“梅天师的话深合我意,你我可与兄弟相称,岂不是更好?”

梅清没有反对的一点头,心里却是有些防备着,杀人的刀永远闪着寒光,吃人的脸也是永远笑着的,自己一个天师,不能参与朝政,无关乎利益偿失,既然不请自来,又怎会没有目的呢?

“梅兄可知当日朝堂之上,那找你麻烦之人?”霍启明直言不讳的笑着说道

“哪有什么麻烦,也就是些书生所尊礼仪之道罢了,寻常之事而已”

深深的打量一眼淡淡而说的梅清,霍启明的笑容更加灿烂,将茶盏放在桌前道:“到底是方外之人,这人间的烟火却是不食得的”

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好似在赞扬梅清,却是有些嘲讽的意味的,这人间的烟火不食的,也可以理会为不懂人情事故的这深一层的意味,梅清还品尝的出的,不过却是故作不知,淡淡一笑,算是回应

见梅清如此,这霍启明自我打个哈哈,丝毫不以为意的又道:“朝堂既然进得,无乱是宫女太监,还是朝廷要职大员,那旋窝火海哪是识得这些的”

梅清似乎有了一丝兴趣

“霍大人言下之意是说这朝堂乃是一个祸患之地了?”

“一入宫墙深似海,天师你说呢?”霍启明又端起茶杯轻轻的饮了一口,如是说道

梅清皱了皱眉,无关他事的事情梅清是不想理会的,这权谋争斗,这人事仇恨,梅清更不想参与其中,而霍启明这时的话,好像是在告诉自己,这一切似乎由不得自己?

心中有些好笑,这区区人间的权位争斗,自己竟然也要Сhā上一手?还不是自己的意志,而是他人欲为之?

嘴角划过一丝奇妙的弧度的梅清,看着门廊外的花园景物,绿红相衬,突然一笑道:“这世间的奇妙事物,繁华似锦,多不胜数,无论入得何处地方,如不能自己,或者没有自己的能力守护这股自由的意识,那这天,还是自己见过的天么?”

霍启明听着这段话后,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神光,随即却是哈哈一笑道:“好气魄不亏为少年天师,为兄倒是惭愧了”

“为兄?”梅清心里嘲讽的一笑,这倒会拉近关系,不过又是想到先前朝堂的一幕,倒是放下了身份的道:“霍兄,言重了,是在下有些少年轻狂了”

二人相视一笑,接下来的谈话倒是互相吹捧的话,说的是多了些,竟是些不着边际的,而这时,那小春子匆匆忙忙的进来,向着二人一礼道:“小的见过霍大人”随即却是转向梅清道:“天师,陛下有召!”

二人一怔,霍启明却是站起身来一笑道:“既然陛下召见,梅兄该立即应召,我这也就不多打扰了”

梅清点头相送到门廊,才转身与小春子一路见驾而去

回眸一看,霍启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笑容,这天还是自己见过的天么?略微一摇头,到底是个少年人呀,想罢,却是悠然的走了

景历皇帝自从服用梅清给予的丹药,恍若又回到了龙生虎猛的年月,日日征伐,却还是红光满面,对这梅清却是更加的待见了,与其说是梅清倒不如说是那金丹来的实在

但这梅清似乎对权势金钱都兴趣淡淡,这也是近日来景历最为头疼的事情了,这样的人,是不会长久的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没有任何需求的人,要怎样才能打动他呢?所以为了拉近关系,也许是为了更能了解一些梅清的为人,每日景历必召其见驾,虽然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但是身做皇帝多年,景历知道只有从小事才能更准确的判断一个人的

长廊之上,梅清不温不火的慢慢走着,小春子小心翼翼的在身后跟着,自从方才梅清变戏法一样的将那银子塞给自己,这小春子的心里敬意有,对于梅清的识时务更是欢喜

道他们这些内侍,平时就靠着主子的打赏,才有些钱花的,至于内务府分发的银两,实在是九牛一毛的先前因为没被分配到娘娘皇帝身边的沮丧心情一扫而空,在神仙眼前不是更好?不但能沾沾仙气儿,还有这银两花销,一时竟然想出了神

第十三章 京华烟云(三)

顺着梅清的目光看去,只见红花锦簇的御花园中,一群侍女太监正围着一个手持风筝,美若天仙的少女嬉戏而闹,那少女容颜娇弱而美丽,这美若天仙的词也是小春子常常听别人说的,心想着,这么形容该是合适的

转眼又看向梅清的淡淡表情,心下一乐,原来这神仙也是有­色­心的,当下脸上露出了一抹暧昧表情,似有讨好的说道:“梅天师,这是陛下唯一的公主,锦华公主”

“哦”淡淡的回应了一声的梅清,却没有在小春子满怀期待的问下去,依然面无表情,不急不慢的向着宫廷走去

小春子好似一记硬拳打在了棉花上,面上讪讪一笑,却是小心翼翼的跟着梅清,眼睛的余光并不时的偷偷瞄着远处嬉笑传来的方向

皇帝赐予的道袍,梅清不喜,也就没有穿在身上,依然一袭白衣书生打扮的涅,在这宫廷之内却是有些扎眼的皇帝不说,也就没人说,不过无论宫女太监都是知道,宫里多出一个喜欢书生打扮的怪异天师

在要穿过御花园的时候,梅清和小春子渐渐的吸引了正在玩闹的人目光而其中一人更是眼眸中出现了一抹亮­色­,是他么?不过那一眼却还是要隔着假山而看的

似乎觉察出公主的异样,旁边一个俊俏的侍女这时忽然走到其跟前,脸上挂着一抹神秘的笑意,悄声的在锦华公主耳旁说了些什么,而锦华公主望向梅清的眼神之中,也有着一丝变化,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脸上甚至有了一丝冷意,对着一位近侍就是喝到:“去,去把那人给我叫来!”

身旁的侍女似乎感应到了公主的变化,有些怯懦的站立一旁,脸上却是有着一丝疑惑之意

那近侍一路小跑的跑到门廊处,在梅清与小春子的身前就是停下,匆匆忙忙的说道:“天师,公主有请!”

梅清淡淡的又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心里却是浑然不在意的,正思量着如何回答,这时身后的小春子却是上到近前,对着那个小太监就是喝到:“天师是应陛下之召,你敢挡路?”

有些意外的梅清,诧异的看了小春子一眼,心道,这小太监倒是识趣的很,也不理有些慌乱的近侍,径直而走而小春子心里更是高兴,天师方才的眼神,分明有赞赏之意,这马匹总算拍对了地方

二人对一脸慌乱的近侍丝毫不做理会,那近侍也不敢拦着,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在小春子的身影上狠狠的瞪了一眼,嘴里低低的骂了句:“狗东西!”转身却是回去复命了

锦华公主,这时也不玩她那风筝了,坐在一处凉亭里,却是等着忽然瞥见方才的近侍有些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却不见梅清身影,皱了皱眉头,待那近侍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事情的始末,脸上已经布满了一层寒霜

宫廷之内还残留着一丝丹药的香气,景历皇帝满面红光的闭上眼睛,细细体会着那金丹给身体带来的舒适之感梅清静静的站立一旁,没有一丝的声响

一阵急乱的脚步声传来的时候,还伴随着一声娇声呼喝之声,睁开眼眸的景历,其嘴边却带着一丝的笑意,而梅清望向门庭处,只见在前呼后拥之中,不是那锦华公主又是何人?

侍卫们在景历微一招手间,躬身褪去,望着有些气鼓鼓的锦华公主,景历面带笑意的呵斥道:“越来越没规矩了,堂堂的公主却私闯朕寝之地,成什么样子!”

锦华在梅清的脸上打量一眼,见其也似乎极有兴趣的看着自己,心下一沉,面上却闪现出委屈的神­色­道:“这不是想念父皇了么?”

景历皇帝一笑道:“鬼才才信你那些鬼话,是不是又想­干­什么了?”

站在一旁的梅清,从二人的对话中,已经看出一些什么,这锦华公主该是极为受宠的,此时的神态虽然面上有些委屈之­色­,但其却镇定自若,胸有成竹就足以说明问题

不过在锦华看自己的时候,如果没有搞错的话,那该是有着敌意的,有些莫名其妙的梅清,也只是一想,究竟是何原因,也懒得理会了

“这不听说父皇找到一位极为厉害的天师么?而且还医好了父皇的顽疾,一时好奇就来喽”

景历皇帝哈哈一笑对着梅清道:“天师务要见怪,这是小女锦华,被我这做父皇的宠溺惯了,没个礼数”

梅清一笑道:“原来是千金之体,也是难怪”

这话说的半截,当场的二人却是听着两个意思,在景历听来意思是说,既然是公主,此番举动也就不见怪了但是在锦华听来,却又变成了另有所指,是指当日的私自出宫?

这话其实是有些无礼的,不过在景历看来,原本便不再浊世苟活的梅清,对这世间的礼法是不看重的,也可以谅解,况且有求于对方,也就不以为意,但是这锦华却是不让了,娇声喝了一声:“无礼!”

“公主乃千金之体,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身为万民表率,而现如今公主既然无礼法遵从,又何言他人去守呢?”梅清满是不以为意的淡淡而道

这番话说下来,景历面­色­也是有些变化,毕竟当父亲的面,说着自己女儿的不是,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的,何况还是皇帝

“好大的胆子”锦华公主厉喝一声道,随即又是道:“来呀,给我抓起来,掌嘴!”

天师不是臣,充其量也就是个国师身份,公主的呵斥,却是理所应当的,不过这锦华却是忽略了一个人,自己的父皇,景历皇帝

“住口!”景历皇帝一声呵斥之下,竟显皇帝威严,与之相对的却是锦华的满脸不可置信与委屈神情

而梅清则是挂着一丝的苦笑,原本就是想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却闹了不讨喜的冷场锦华公主狠狠的瞪了梅清一眼,随即却是一跺脚转身冲了出去

“陛下,是在下失言了”梅清有些歉意的道

景历一摇手道:“是朕的过失,过往过分的宠溺于她,今日局面也是他日之错,无怪乎先生的”

“是在下久居乡野,不懂这朝堂规矩!”梅清一礼而道

笑了一声的景历这时忽然话锋一转而道:“先生对这长生是如何看待?”

梅清一怔,断然想不到,此时这景历皇帝竟然有此一问,心中琢磨着,这公主的一页算是过了,不过景历的问话,还是要回的,皇帝此问也是正常

这天下间没有不怕死的皇帝,没有不想长生的皇帝,一人高高而坐,一言而定他人生死,更有无数美女享用不粳如此生活谁不想长久下去

“长生本是虚无缥缈,有人穷其一生追求其道,终了也不能得偿所愿,最后也是尘归尘,土归土,如镜花水月一般,抓不着的”

梅清这边的答话,似没有正面回答景历,听的景历眉毛直皱,不过景历似乎早就有所料,仍不放弃的说道:“先生可能长生?”

这一句跟着一句,怕是这番对话早就预谋久的,这是在问自己要长生之法呢

看着眼前这个只沉迷酒­色­的皇帝,梅清的心里纵然有些不愿意,但是想到龙神,又感应着那锁定自己的两股神识,不知为什么,这心里忽然冒出一种烦躁之感

纵使这景历是当今凡人天下的皇帝,但是在自己眼前也不过如那枯树落叶一般,转眼即逝,也不过是能多活几年罢了,又何必将大把的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不如就此一把抓来,然后远遁他处,再以秘法催龙神离位,岂不是更好?

这个无端端的想法一冒出来,梅清的心里忽然有些警觉,从来心平如水,这时怎起了波澜?

先不说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帝,如是将之抓去,这皇宫自己怕是就是出不了的,这些心绪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波浪一般,搅和的梅清烦躁不安

一面是自己的的冷静意志,一面是层出不穷的各种思绪杂念,究竟如何理清,究竟如何施为,让梅清恍如站在了悬崖顶端,进退两难

这时也不知为什么,心绪间忽然一阵清凉之意无端端的冒了出来,这股凉意就好像九天瀑布一般,在心底游走的时候,将之一切的不快冲刷­干­净,而换来的却是头脑一阵的清醒

醒觉的梅清,其背后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湿了大片,这是神魂的攻击?自己竟然没有一点的察觉?

看着正等待自己回答的景历皇帝,梅清皱紧了眉头,是那两人所为?

自己低估了对方,难道这两人的修为远胜自己?可是为何在此时发难?难道就是因为那一句长生?

有些想不明白的梅清,这时脑海里忽然想起一事来,自古便有修道,更有大成者,可是修为能修到高深的却没有一个皇帝,只是因为一个修真界都认同的道理,一君不可百世!

只是因为这个?想明白了其中原因的梅清,心中冷笑一声,不知这两股神识的背后是什么人,但肯定是刚才怕自己说出什么不应该让皇帝知道的事情,扰乱自己的心绪神魂,如是刚才自己暴起抓走皇帝,必是自己被这二人诛杀的瞬间,想到这里,一股冷意已经传遍全身

第十三章 京华烟云(四)

如不是自己有乾坤清光戒守护神魂之间,这次怕是就死在了此处,看着景历眼眸中闪烁的光芒,梅清面上带着一丝似是神秘莫测的笑容,一语不发,这样的表现在此时反而是最为恰当不过了既然不能说,那就不说,也是吊着你的胃口,只要是鱼,总会上钩的

不过在心神间,梅清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每个神经都是绷得紧紧的,就好像一张弓一样,已经胀大了最大的限度,这是在忌惮着不知何时便会出其不意的一击

景历皇帝看着梅清高深莫测的笑容,心中已然有所想怕是此时这个看似年纪不大的小天师,是在有意隐瞒自己,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还是明白的,来日方长,只要还在自己的控制范围,机会总是有的

“陛下,今日可到此?在下有些累了”梅清这时依然笑着说道,只是声音中在旁人听来,似有着一丝不可抗拒的意志身旁原本有些笑意景历似乎也被这股气势震慑,心神间微微惊讶之后,竟然有这一丝恐惧的情绪,仿佛自己要是不放其行,眼前的少年随时便会抹杀自己,还是轻而易举的那种

哈哈一笑,掩饰自己的尴尬之后的景历皇帝马上道:“既然如此,天师可回去暂且歇息,你我明日再叙也好”表面这样说道,不过心里的不快却是掩藏住了,毕竟是山野之民,所做所想全凭个人意志,又想到那香溢的金丹,还有那虚无缥缈的长生法门,着股气也就硬生生的逼自己咽下了

梅清微一点头,算是回答,又做了个礼,转身便走,身后的景历突然感觉身子一轻,长出一口气,看着梅清的背影有些发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梅清的身影消失在眼帘之后,景历有些懒散的往卧榻之处一躺,有些烦躁的对着宫外的一喊道:“传鄂妃见驾!”

出得宫廷的梅清也不理会在外等候的小春子,身影一闪就是不见,其消失的整个过程,却是被小春子和在外守候的侍卫看的清楚,一个个张大了嘴巴,一脸惊讶的看着梅清刚刚站立的位置,此时却是空空如也,众人心间都只有一个念头,神仙

一声嘿嘿的笑声这时却是响彻在一个黑暗的密室之中,只见两个一头乱发,却是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两个老者,静静的对立而坐这笑声却是出自其中一个只有独眼的老者发出,而另一个却是静坐不语,没有一丝的声响,木然的表情没有丝毫的生气,恍若死人一般

嘿然一声,那独眼老者这时却是说道:“这小子倒是有些意思,竟然能坏我神魂攻伐之法,也不知是谁的弟子?”

这话好似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对着另一个没有表情变化的老者而说,而整个密室除却这独眼老者的声音,在无其他,安静中透露着一丝诡异的氛围,让人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良久之后,一个好似金属之间相互摩擦,刺耳难听,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却是响了起来

“你就那么确定?”

嘿嘿一笑,独眼老者睁开那仅有的一只眼睛,却是神光四溢,眸子中的闪烁着莫名的光华,一脸颇有笑意的说道:“如然不是,又怎会用你我都不知道的什么法门,接我一击而无事,还是个只有区区金丹修为的小辈”

这次的问话,却是没有在得到任何的答复,密室变成了静室,两个身形枯槁的老人,就那么安静的坐着,不过独眼老者的那仅有的一个眸子,却是闪烁着玩味的光芒

回到住所的梅清,将宫殿以四象禁锢法门为主体,布下了层层的禁制,一脸寒霜的梅清,指手掐诀对着刚刚布置的禁止,轻喝了声:“四象四守,互为禁制,起!”

原本空无一物的宫殿之中,忽然间起了四道颜­色­各异的云雾,并隐隐有着龙吼凤鸣虎啸蛇嘶的响声,四团云雾在梅清的头顶上方,一个盘旋转动之后,却是分别飞向了四个不同的方向,隐匿不见

撤去发诀的梅清,盘膝而坐在宫苑的中间,一对儿眸子似合似闭间,隐隐透露着妖异红芒忽然间,本是没有一丝变化的身体,那白­色­的绸袍无风自动,股股而起,披散在地上的黑发也是飘扬之际,梅清的体内一声嗡鸣的清音响彻而起

丝丝的血­色­雾气犹如一团团泡沫一样,从梅清的身体之中倾溢而出,并且相互吞噬融合,转眼间梅清就被一团血­色­泡沫包裹在了中间而在神魂意识里,一个梅清涅的少年人,站在诡异而黑暗的空间里,手中闪烁着淡淡的血芒,却是一把剑器涅血­色­红芒紧握手中

一对闪亮的眸子,在这黑暗空间之内来回扫视,最后却是落在了一个方向,嘴角处划过一丝残忍的弧度,手中血芒一挥间,六朵散发着血­色­光芒的花蕾疾­射­而出,并随着梅清手中剑花一抖之时,那六朵花蕾,忽然间层层叠叠的绽放开来

只见血红­色­的花瓣在铺展开来的时候,淡淡的血腥气息淡而不浓的散落周围,而当六朵花蕾全部开发之际,碗口大的莲花却是急速而转的落在一处空无一物之地

梅清冷着脸灼灼的盯视莲花所落之处,冷哼一声,剑花又是一抖,只见本是已经伫立在半空之上的血­色­花瓣,忽然间层层飘散飞舞,好似无数的蝴蝶展开艳丽的翅膀在相互的嬉戏缠闹一样,紧紧的包裹着一处空无一物的地方,不过那诡异的红芒和淡淡的血腥气息,却是伴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和执着

本是空无一物的所在,这时因为这红­色­花瓣飘散乱飞间,突如其来的出现了几道蓝­色­光芒,而当着蓝­色­光芒一出,梅清手中之剑,也是连连挥舞,那血­色­花瓣却是彼此缠绕化作了一条不大的小龙,没有龙鸣,只有那血盆大口和满嘴的尖齿利牙,冲着蓝­色­光芒就是吞去

开始的时候这蓝­色­光芒似乎还有着一丝抵抗之意,与这不长的血­色­小龙彼此僵持,不过当那血­色­龙牙,渐渐深入蓝­色­光芒之中的时候,那光芒在晃动了几下之后,却是一口就被血­色­小龙吞下,没有再做丝毫的抵抗

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梅清,紧皱眉头,瞥了一眼远处静立不动的血­色­小龙,眼睛中透露出一抹复杂之­色­不过也是片刻而已手中之剑,在嗡鸣一声之后,血­色­小龙重新又化作六朵莲花,缓慢的飘回到巾之中,不过那莲花上却缠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蓝­色­光线

一处密室之中,本是静静打坐的独眼老者,这时猛然的张开那仅有的一只独眼,神情中有诧异,也有些难以置信,更多的却是惊诧

“怎么,神识被抹杀了?”对面同样身姿坐态的老者,忽然开口问道,好像对事情极为了解一样

伸出血红的舌头,舔了舔满是碎皮的嘴­唇­,一脸冷然的笑意,独眼老者那表情中却有着一丝狰狞的意味

“好,好,很好!”

密室之中这三声好字,却像晴天炸雷一般,震得密室晃动,对面的老者却是没有任何的言语,仿佛即使就算这密室塌陷了,也与自己无关一样

睁开眼帘,眸子中的血红之­色­已经完全不在,漆黑的瞳仁没有一丝的杂质,清澈而发亮,恍如黑夜中的明珠一般

方才神魂意识中,将那一抹不知何时隐藏在自己神魂之中的外来神识,抹杀吞噬之后,梅清算是长长的出了口气虽然发现的及时,处理的也是恰当,但是梅清的心中却没有任何的窃喜和侥幸,有的只是深深的忌惮与不安不过这样的忌惮情绪在无故的蔓延,就要在其心里扎根的时候,没来由的却是激发了梅清一股莫名的斗志,而他自己也说不出来这股斗志是怎样产生的

似乎自从领悟剑意之后,梅清原本恬静的心态也有所改观,变得越发的好斗,也许和那血佛莲花也有所关系,这样的情绪让梅清有些不安,但一时间也是找不到有效的办法,只能强自压抑着

这次京城之行,梅清是带着打算而来,却没想到自己的算计有着一重重难以逾越的障碍而最大的障碍,就是那两股莫名其妙的神识,好像两座大山一样悬在梅清的头顶,随时都有可能砸落而下,最让梅清忌惮的却是其修为,究竟到了何种地步才能将神识种入到自己的神魂深处,自己还不自知呢?

如不是自己的乾坤清光戒在驱除杂念心魔的时候,偶然发现,自己身体里的秘密,怕是要如一个赤­祼­女人一样,全交给对方了

不过既然已经这样,刚才将对方神识吞噬的时候,这仇恨算是就是结下了

转身而走?梅清是不愿意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舍不得那龙神,自己的《伏龙驱煞之法》只差这神魂意志,便可成就一条有神有体的椒血龙,如是在吸取一些血腥煞气,就是对上元婴之辈,梅清自信也是有一站之力的

毕竟这六朵血­色­莲花可是那静灭祭炼多年的瑰宝,可以说是当年血佛一身的法力凝结而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送于自己,既然能用,为何不用?想到此处,眸子中神光点点的看向那宫苑之外,斗你一斗又如何?

第十三章 京华烟云(五)

锦华公主一脸委屈的坐在宫殿中,一旁的侍女近侍多是不敢张口,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这时,一个长相颇为俊俏侍女打扮的少女,带着一脸笑意的走到锦华公主身旁,将一个用金­色­雕满花纹的盘子放在锦华身旁的桌子上,盘子中­精­致的摆放着茶果点心

“小姐何必与小人置气呢?况且那小人也只能得以一时的”

头也不抬的锦华公主,这时却是轻声一叹道:“小倩,我不是因为那小人生气,我气的是父皇”

“陛下?”小倩诧异一声,随即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扑哧一笑道:“陛下是最为疼爱殿下的,今日也只是受了那小人的蒙蔽才如此发作,过些时日就会好的”

抬起美丽的眼眸,好笑的看了一眼小倩:“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少时只会撒娇任­性­的公主?”看着小倩有些懵懂的神情,又幽幽而道:“父皇本就沉迷于女­色­,身体日差,疏忽朝政已久,你我当日暗访民间,这民间的疾苦你也是看到了,可是父皇”

小倩有些大惊失­色­的连忙摆手道:“殿下!隔墙有耳!”

锦华冷笑一声,随即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近侍以及侍女,目光又落在有些惊慌的小倩脸上:“哼,我倒要看看我今日所说,是不是又马上入我父皇耳”

默然半响,小倩低低的唤了声:“殿下

“现在父皇身边又多了这么个道士,每天更是女人丹药,丹药女人,更不思朝政民心,这些江湖道士多是装神弄鬼之辈,哪有什么真本事,前朝之鉴,不也是毁于一个道士手里么?”

“可是陛下的身体”小倩这时低低的喃喃了几句,眼睛偷偷的打量锦华一眼

锦华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心里这时倒是被这句话提醒了一下自从得知梅清的身份后,好像一直是被这身份所引,倒是忘记了父皇的身体还真是有所好转,这丹药真的有效?

阳光缓缓的照进一个水榭之中,潺潺流水倒映两旁的假山花簇,光影连连一身便服的霍启明,手中端着茶盏,静静的品尝着苦涩而滑腻的涩香,舌尖残留的淡淡茶香,是最让人回味无穷的了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响起,缓缓的睁开眼帘之时,自己的儿子霍震已经站到了眼前,一脸气鼓鼓的摸样

皱了皱眉头,看着急欲开口,但是又不敢轻言的儿子,霍启明故作姿态的低低喃喃一声:“何事?”

“给父亲大人请安”霍震先是一礼,随即又是说道:“父亲可知京查之事?”

霍启明举起茶盏又是轻轻的抿了一口道:“可是裁撤之事?”

“这李宇然太过分了,下手狠毒,一日之内,我们辛辛苦苦安Сhā在朝堂上的官员,从户部到吏部,大半都被李宇然裁撤而换,如是如此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要骑到我们的头上来了”

看着儿子一脸气愤摸样的霍启明却是悠然一笑道:“你艾到底不如你的弟弟能沉得住气”

见此时又提起自己的弟弟,霍震眼中一丝妒火闪过,不过马上又接着道:“难道只能束手待毙?”

“京查之事,乃祖制,不能更改,也是左丞的一贯权利行使之责,断然是改不得的?”打量一眼霍震欲言又止的摸样,又是悠然而道:“官场如战超彼此争斗,互有胜负是正常之事,一城一地的得失无关大局,何况这京查未必就不是好事”

“父亲这是何意?”

“何意?”将手中茶盏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悠然站起的时候,目光落在一旁的流水之上,这河流如是­干­枯了的时候,周旁的植被才能知道水的可贵”目光落在霍启明的身上,本来似睡似醒的眼眸这时忽然闪烁着炯炯有神的神光:“这人也是一样的,只有快要失去了什么的时候,才知道拥有的价值与可贵!”

霍震仿佛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说道:“父亲大人的意思是?”

“偶尔的鞭打一下驴马,这样才能让这些驴马知道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谁才能给他们荣华富贵!”

看着霍启明狠厉的目光,霍震的心里一紧,不过这脸上也有了笑意

“父亲高明!”

悠然一笑,霍启明坐回到椅子上,端起茶盏道:“那小天师如何了?”

“二弟传来话来,说是昨日,锦华公主在玉德殿中大闹了一超好像是因为这天师之故”

“哦?”霍启明惊诧的抬起头来,随即又是哈哈一笑道:“妙呀,妙!”

霍震这时有些疑惑的又是问道:“儿子糊涂,一直不明白这么一个小道士,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引起父亲大人这么大的兴趣?”

叹息一声,霍启明有些无奈的看了自己的这个儿子,其实在心里自己终究是喜欢老二的,因为在这­性­格上还有为人处世这老二是最像自己的”

“你吩咐老二,让他花尽一切办法也要与这梅清打好关系”看了看还不明所以的霍震又是道:“别小看这个梅清,在不久的将来,他将是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势必会对大局有着难以预料的影响”

梅清的住所,外面有一个小花园,虽然小了点,但是一切的安排错落有致不过这个小也是相对于寻常人家,对于梅清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看似悠闲的漫步在花园之中的梅清,对着周遭的花红绿叶,不时的打量着,这心思却是不在其中

自从昨日去除了神魂之中的隐藏神识,梅清就一直在想着要如何面对那看似两座高不可攀的上峰,这样的悬于头顶的感觉,实在不好,如是要得龙神,这两座高峰势必是要面对的,何况现在已经得罪了

正在这冥思苦想的梅清,这时神识间一动,站在一棵大树下却是静立不动小春子一路小跑的往梅清的方向奔来,脸上似乎也带着笑意

自从跟随了着神仙一样的梅清,特别是在昨日之后,自己的身价忽然水涨船高,就连平日牛的不行的几位总管见了自己,也会主动的打声招呼就连御前侍卫的霍将军,昨日晚时也亲临自己的住所,对自己客气异常,银两更是不断,只为引荐而已所以这小春子对于梅清的伺候那是无微不至的

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小春子在先是一礼,然后又是满脸堆笑的道:“天师,这锦华公主的侍女小倩求见”

“哦?”似乎是有些意外的梅清,不知道这公主的侍女此行何来?但是因为昨日闹成那样,应该对自己有着忌恨才对,今日来见怕不是什么好事情吧

“可是问过何事?”

“小的也是问过,不过这公主的婢女小倩,牛的很,她说小的没资格过问的”脸上隐然有些忿忿之­色­的小春在如是说道

梅清一笑:“带她到园子里来见我吧”

“是!”小春子连忙答应一声,又一路小跑的往回赶,这是在给梅清做样子,让这天师知道,小春子可是对于给于自己的吩咐那是丝毫不敢耽搁的

不多久在小春在的引领下,这唤作小倩的丫头,就跟随着小春在一前一后的来到花园之内,而梅清却是席地而坐,正一脸微笑的看着二人

来到近前,这小倩倒是识趣的很,先是一礼而道:“婢女小倩见过天师”

呵呵一笑,梅清有趣的打量着这个颇为俊俏的丫头,似有玩味的说道:“他日一瞥,没想到今日却在此处相见,这缘字到底是妙不可言的”

小春在在一旁听的糊涂,有些莫名其妙的愣愣的看着二人,而梅清与小妾也似乎当他是空气,不做搭理

“小倩糊涂,不明白天师此话何意”

梅清一笑,这是装糊涂呢,那日怕是私自出宫了,也就不在做言语上的追究

“那今日小倩为何而来?”

小倩又是一礼道:“我家公主昨日便有些不适,今日身子更为差劲,所以奴婢前来,是为了我家公主讨一颗仙丹的”看着梅清玩味的笑容,小倩的心理咯噔一下,面上也是一红,自己的把戏被看穿了?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宫廷里现在都盛传天师是神仙下凡,这丹药就是仙丹,就连陛下都给治好了,所以为殿下,奴婢这才贸然前来的”

“哦?是公主的身体?”梅清故作惊诧的说道随即又是说道:“那要不要我过?”

“何老天师麻烦,只要天师赐予一颗丹药即可,对于这丹药,整个宫廷的人都是很信呢”似乎早就想好了对词的小倩如是说道

梅清淡淡的点了点头,手中光华一闪之际,香气四溢,这偌大的一个花园中,顿时就被一股扑之欲来的香气包裹梅清手中的金丹金光闪闪耀眼夺目,真如天上的仙丹一样,却不知梅清是动了些小手脚的,这凡人之眼如何看的明白

就在小春子和小倩一脸惊诧的时候,更令二人诧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在梅清手中的金丹忽然徐徐转动飘了起来,而且在光华闪耀的同时,却是飘向了小倩身前,香气四溢的徐徐转动着

只是一闻这味道,无论是小倩还是小春忽然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舒坦感觉,并且陶醉于其中,这是要登仙了?小春迷糊中如是想到

第十三章 京华烟云 (六)

许久之后,在一声轻咳声中,二人恍如做了一场大梦一般的悠悠醒来睁开眼帘之际,只见梅清俊逸的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正有趣的打量着二人

“神仙,神仙,这是神仙的感觉!”醒来的小春子有些语无伦次的,想要表达自己刚才感受到得奇妙感觉,却是有些磕磕巴巴的语无伦次而那小倩当看到梅清的那玩味的神情之神,再一想到自己刚才陶醉其中不知所谓的涅,甚至想要轻轻呻吟的窘迫举态,俏丽的脸上顿时挂上两抹腮红,羞愤的甚至想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此丹兴许可解公主之苦,你且拿回试试吧”梅清似笑非笑的说道

小倩有些慌乱的连忙谢过,并小心的将金丹收到手中,又做了礼,就匆匆告辞离去看着那纤弱的背影,梅清的嘴角划了个奇妙的弧度,摇摇头,却是没心思和那丫头斗来斗去的

看了一眼仍然在自己身后站着的小春子,看其一脸讨好涅,而且欲言又止的神态,梅清淡淡而道:“还有何事?”

小春子讪讪一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随即却是有些诺诺的说道:“禀天师,昨天晚上御林军霍将军找了小的”打眼偷偷的瞧了瞧梅清,见其面无表情,心里有些毛毛的,不知道这下边的话该是如何而说

就在小春子有些为难的时候,眼前梅清的身影忽然间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在一阵微弱光芒闪烁之际,却是转眼就消失不见,但是在小春子的耳边却是响起了梅清淡淡的声音

“晚上可来相见的”

愣神一阵后,小春子的脸上顿时由惊讶变成了欢喜,而眼睛里似乎已经看见了白花花的银子,不过在一阵高兴之后,却是低头朝着自己的裤裆看去,一个荒唐的想法,不知怎的忽然从其脑海里蹦了出来

“如是天师援手,我这命根子是不是也能重新长出来呢?”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连小春子自己都吓了一大跳“神仙,神仙,还有神仙做不成的事情么?”似乎是在温边上,一下子找到了能救命的稻草一般,小春子欢呼一声,却是急匆匆的小跑而去

每年一次的京查正如火如荼的进行,平日里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官员以及世勋子弟,这时也是夹起了尾巴老实做人如今这情景还能如往常一般为官处事的,其心中已然对这次京察之事是有底的

书房之中,拿着一份《审计档名录》正翻看不停的李宇然,其嘴角处偶尔翻出神秘莫测的笑容,那笑容似有嘲讽,更有冷意待过良久之后,又将名录放到了桌上,轻轻一摇身旁处得一个绳索,顿时之间,一声清脆的铃音响起,随即出现在门口一个老仆人打扮的花甲老人,恭敬的垂手站立,静等李宇然的话音

“这几日陛下如何?”何以能问出这话,皇帝当然是要上早朝的,而身为宰相的李宇然能不知?

确实是不知的,不光李宇然不知,就是朝中任何一个大臣都是不知道的

原来这景历皇帝是很少上早朝的,大多的时间他总是在自己的寝宫中度过,饶是如此,对于朝中任何一件事情,这个卧榻上的皇帝却是知之甚微的,原因何在?皇家自有皇家的秘密的

朝政败坏,有权党互为攻伐争斗,其硝烟弥漫不亚于战场赤膊拼杀,只是这刀光剑影是不见血的而已地方上除却几个较大的官员外,其余则是与上方党派有着藕断丝连的联系,若是论起关系,如大树根连,错综复杂难以说的清的,也只有两个字而已,结党

朝局每有变化,党派之间如是谁得了优势,除却这京官还有地方上的政党难以撇清之外,剩余的如墙头之草,只是随风而倒

对于这一切,景历是再明白不过的了,可是如今这局面不是他在位时便是如此,而是从前朝便是已经开始了景历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对于眼前拥有的他很是满意至于朝局,其父是如何而为,他也是如此为之,至少朝廷之上还有忠诚的,也有看似不是忠臣的人,如何理会的清,这是个麻烦的事情,只要自己知道如何制衡便就够了,至少现在的景历是这么想的

站在门外的老家人,微微行礼,却是沉默不语,而依靠在书案旁的李宇然,似闭似合的眼帘,却是没有一点的光彩,似乎也是不着急,该是对老家人的如此作为很是熟悉了的

半响之后,老家人有些沙哑的声音,在那略显的有些佝偻的身子里发了出来如是在背文章一样,而且还是流水文,就好像是在说着账目一样,这个时间皇帝在做什么,那个时间皇帝又去了哪里,今天皇帝唤过哪个妃子等等如数家珍一般的娓娓道来

这些原本该是宫庭秘事,在老家人的嘴里就是一本账,身为宰辅的李宇然,听这些犯着莫大忌讳的事情,面无表情,就好像在听着自家的事情一样,没有任何的意外神­色­

不过当听到梅清这两个字眼的时候,李宇然那本来好似睡着一样神情中,却是忽然来了­精­神,那眼眸在微微睁开之际,却是闪着夺目的光芒老家人似乎有些诧异,不过这样的好奇,也只是一顿而已,随即又如先前一样,背着他的账目

安静的书房内,只有老家人语调不变的缓缓声音,除却在听到与梅清有关的事宜,有些意外神­色­的李宇然,在这之后,却是面静似水摇了摇手的李宇然轻身站起,而老家人在他摇手之际,行了礼之后,却是悄然的退去,书房之中又剩下李宇然一人

轻轻地将窗户打开,窗外是个装饰的古­色­古香的景致花园,微微出神之后的李宇然,眼神之中似有了一丝的笑意

“这人也好,物也罢,也只为点缀这秀美山河而已呀”

梅清居住的舍内,灯火通明,偌大的一个宫殿除了灯火摇曳外,没有一个侍女近侍,梅清坐在中间,本是微闭的眼眸这时却是微微的睁开

小春子一脸含笑,引领着一名身材魁梧一身戎装打扮的将军,已是进到殿中,也没有通报的一路而来,当看到梅清睁开眼眸之时,微微行礼之后,转身而悄然的退了下去

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魁梧将军,只见其俊眉朗目间不缺乏英武之气,而英武杀伐间又透露着一股雍容大气,梅清实在很难将眼前之人与那霍启明想象到一处的

微微一行礼,抱拳而握的霍思雨上前一步,却是哈哈一笑道:“近日来一直听宫内传天师美名妙法,近日一见,果然如那仙家人物一般”

梅清也是一笑而起,还礼道:“将军何出此言,山野之人不足道尔的”这话说出口得时候,一缕神识却是悄然放出,看这将军年纪,其修为不会高出自己,而且自己的神识又异晨大,倒是不怕被其感应而发现

两人分为主宾而坐,相视又是一笑,这霍思雨却是先道:“今日叨扰,却无有他事,只为结交,所以你我只之间倒是可以省去那些俗门礼节,这样岂不痛快?”

梅清心里一沉,却是生了警惕,看似粗豪奔放,不过这人给梅清一种奇怪的感觉,看了几世的人,对于这点看人的本领,梅清倒是还有着几分自信的

“将军果然豪情,深得我心”梅清抚掌而笑道

之后的几番谈话下来,却是恭维或者彼此所经见闻倒是多了一些,心中颇有些不耐的梅清,对着世间人的谈话虚伪,暗含锋芒试探的语气颇为厌恶不过又是想到先前在朝堂之上,李宇然对自己的问话,嘿然一笑,我也不就是俗人一个么?

梅清突然的自嘲一笑,倒是让一旁的霍思雨先是一怔,随即问道:“梅天师何故如此呀?可说来听听?”

心中突然生出一念的梅清,莞尔一笑道:“只是想到了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而已”

霍思雨更加好奇了,梅清看着他一脸的疑问,自嘲一笑道:“自来这皇城宫廷之后,每有修炼,神识外放之际,却是感应到了两股如山岳一样的神识每每想与之相接的时候,那两股神识又忽然消失不见,一切好似错觉一般”看着霍思雨若有所思的神情,梅清眼中­精­光一闪之时却是又道:“将军在这宫廷当职已久,又是战家高手,可与我一样有所感?”

被梅清一语道破修身法诀的霍思雨先是一惊,随即又坦然而笑道:“天师好神通,能看破某家修身之法,端得厉害”看着梅清一脸含笑,也不言语,随即沉吟一下又是说道:“至于天师所说两股强大的神识,某家倒真不曾遇见过,不过”

这是半截话,是在吊自己的胃口?

“将军如有难言之隐,可以不用说与我听,也不是什么大事的”

看着梅清淡然的神情,这霍思雨心中也是有了一丝嘲讽的笑意,说是不急,其面目表情还这样淡定,岂不知这心里?霍思雨虽然有着这样的念头,不过这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压低嗓音,有些神秘的说道:“哪里的事情,说是秘密也不是秘密,不是秘密却是秘密”

“将军这是在和我玩这灯谜?”

霍思雨哈哈一笑之后,凑到梅清近前悄然一声道:“护龙!”

第十三章 京华烟云(七)

“护龙?”梅清似有疑问的重复了一句

见梅清诧异的神情不似伪装做作,霍思雨也是一怔,心中狐疑,这梅清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怎么连护龙一族也是不知?

“天师不知这护龙一族?”

梅清故作惭愧的摇头苦笑道:“不瞒将军,在下一直深山苦修,不理外世,一心以求能够证得大道,这护龙一族却是真不知情的”

“天师之决心某家佩服!也只有像天师这样的一心只为早醒自身,不为这世间繁华所引,才配得上如此神通的”霍思雨一脸赞叹的说道

呵呵一笑,梅清摆手道:“将军妙赞了,受之有愧矣,不谈此事,将军可告知那护龙一族究竟如何?”

话题引到了梅清所消得知的正题上,而这时的霍思雨也是爽声道:“其实正如我先前所说,这护龙一族,说是秘密,也不是秘密”

“愿闻其详!”

“自本朝开国以来,开国之君便设立一个奇异的组织,为的就是保我朝王室兴卢锦绣河山能够延年万年,而其命名也就是这护龙一族两人,这在当时是人人皆知的一件事情,这也是说不是秘密原因霍思雨一笑而道

梅清似乎想起了什么,心中微起波澜,正想思量之时,却听到霍思雨继续说道:“历经七代之后,如今这世人对于护龙一族知之甚少,原因无他,只因在这神秘二字上何为神秘?就是你明明知道它是真实存在的,却又无法证明它的存在,这也就是神秘了”

“暗中施为?”梅清一皱眉的问道

霍思雨一点头,脸上挂着一丝似有不安的神态道:“这护龙一族诡秘异常,神出鬼没,无孔不入,让人胆寒不瞒天师,某家也曾对其好奇,曾多方打探但是毫无结果,也就放下了”

暗中?梅清心中思量,这个结果却是让自己的算计有些落空了的意思,最为让人忌惮的敌人,就是身藏暗中,行踪莫测之辈,不知何时在你最为疏忽的时候,便会予以致命一击,防不胜防又想到那两股神识的强大,梅清的心却是沉了下去

看着梅清听后便是沉默不语,本就有些狐疑的霍思雨心中冷笑,看来这事情不简单呀,不过也不过问,端起茶盏,轻轻一抿之际,眼角的余光却是偷偷打量着

良久之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的梅清,对着霍思雨歉意一笑道:“失态了,让将军见笑”

霍思雨微笑的一摇头道:“无妨,换做谁如是听到这凡人世间还有如此神秘莫测的高手,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意外的,何况先生才一现世间,便碰到如此诡异的事情,多些打算想法也是正常的”

这先前的话是在恭维和圆梅清的场子,这后面的话倒是在试探?什么叫打算想法,好像是在问自己是不是和这护龙一族有什么瓜葛,心中冷笑,如是这霍思雨真有这层意思,这心思的缜密却是可怕

“能有什么打算,在下也就是好奇,好奇这俗世竟然也有如此能人,却是不能相见以谈道法,算是件憾事了”似有感叹的梅清,一脸遗憾之­色­的如是说道

无论真假,这霍思雨的心中都不会轻易就下结论的,刚才也只是一试,久在官场打滚的他,深深知道,不要对事情的任何可能­性­抱有侥幸的幻想很多人的失败,就是在很多的时候,这种幻想始终存在着,并且试了一次,可是这一次之后却是再有没有机会了

“既然天师已然能感知到这两位前辈高人,我想总会有机会相见的,不急于一时的”随即又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继续道:“但是在下还是要奉劝天师,如不是必要,还是少招惹为妙,不然麻烦可就大了”这话说完之时,已经站起身来的霍思雨,对梅清一拱手道:“这巡查的时间又是到了,某家得告辞了”

梅清笑着站起身来,也是一礼:“多谢将军良言相告,今日之见,甚悦,他日有暇,我自当登门拜访”

“那你我便约定好了,我在家香茶美酒恭候天师大驾光临了”霍思雨哈哈一笑而道,随即在梅清的陪同下,直到到了屋外才告别而去

回到住所的梅清,心中有些烦乱,刚才霍思雨的一番话,已经彻底打乱了原来所想

修为高于自己,又在暗中,还是一股不可小窥的势力,而自己呢?梅清苦笑一下,孤家寡人,形单影只,修为不如人,还怎么个斗法?越想这些,心中越是烦躁,而且在梅清不觉察的时候,其心理已然有了一股暴戾之气正在酝酿,而梅清却没有丝毫的感觉

心思沉浸在过往的记忆当中,有件事情也许和这神秘莫测的护龙一族该是有些关联的

雕栏玉屏,花香思溢,金­色­辉煌中粉丝绸帘点缀其上,几件­精­致的金枝玉花摆设其间,无不是工艺中的­精­品,这殿宇中透露着种种的奢华与淡淡的胭脂气息,相融恰当,给人一种雍容且舒适的感觉

凭栏之上,远眺远处灯火楼阁,点点的星光与繁华点点的灯火相互呼应着,一股凉风袭来之时,锦华公主略显单薄的身体,轻轻地打了个冷战,俏丽的容颜之上,却有着一许哀愁之­色­

这时,小倩不知何时出现在其背后,将一件金丝斗篷轻轻地搭在锦华的香肩之上,并轻声的说道:“殿下,还为那事发愁呢?”

锦华扶了一扶肩上好似一层透明金纱的斗篷,轻轻一叹道:“我所的的是父皇的江山而非那妖道的金丹”

“哦!”了一声的小倩这时候忽然没了心思,这心里想的却是今天那一幕尴尬的情景不知怎的,每当想到那时自己的样子,这心里就是有种羞愧难当但又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掺杂其中,端得奇妙

似乎发现这丫头有些不大对劲,回过头来的锦华,看着小倩发愣的神情,忽然扑哧一笑道:“死丫头,思春了?是哪个小太监有这样的福气呀?”

神­色­忽然大窘的小倩连忙呸呸的两声,直呼晦气,不过脑海里忽然蹦出了那个人的面容脸庞,粉­嫩­小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又如何解释

锦华忽然敲了一下小倩的额头,微笑了一下,然后目光又是落到远处,面容上也不复刚才玩闹的嬉笑表情,目光中又满是复杂之­色­而这时听到小倩在其背后小声道:“公主,你说连太医都无法知道那金丹究竟如何形成,其药理成份更是见所未见,这天师,也许不是在欺瞒圣上的呢?”

冷哼一声,锦华的脸上忽然间罩上了一层冰冷寒霜

“太医不行,是因为不是其力所能及的范围,终究会有人知道的,而这颗金丹也是答案更是一把利剑,到时若是被我发现其中端倪,定叫他好看!”

小倩不敢直视公主冷厉的目光,微微低下头来,这心里不知道为何却是在为他的着而这时,忽然又听到公主哀戚的声音:“如我是男儿之身,又该多好呢!那声音中哪还有刚才的冰冷决绝,有的只是无力和哀叹

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宫廷宰辅办公的场所,已然亮起了灯盏轻轻得将房门推开,看着正在灯火下忙碌的李宇然,张雅容微微一笑,随即跨过门槛,朗声道:“宇然兄,我就知你在此处”

李宇然抬起略有些发红的眼睛也是哈哈一笑道:“多少年了,习惯了,怕是改不掉了”

听到这里,张雅容却是叹息一声,似有感叹的说道:“宇然兄兢兢业业大家有目共睹,只可惜如今内有乱国贼子,外有鞑虏外患,这朝廷也不知还能支撑多久,你我”

李宇然忽然打断张雅容的话语,做了个手势,然后压低声音道:“雅容兄小心隔墙有耳,有些话是说不得的”

苦笑一声的张雅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李宇然手中的折子,又是说道:“可是京察之事”

李宇然点了点头道:“这京察之事,可大可鞋对你我来说,就像你先前所说,这也许是个机会也是说不定的”

张雅容呵呵一笑,似乎也来了­精­神,眼中带着一丝兴奋的神情说道:“这些日子,那些阿猫阿狗不是上蹦下跳的托门子找关系,就是闷声不吭的两股战战,几欲先走,恨不得立即混个外派职位,以躲京察

冷笑一声的李宇然,甩了甩手中的折子说道:“哪那么容易,就是外派,这京察也是一样的查!”随即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道:“这几日霍启明可有动静?”

“闭门谢客!就连以前常躇来几个党羽也是碰了一鼻子灰”张雅容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似有意外的李宇然疑惑的说道:“他这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第十三章 京华烟云(八)

最近霍启明的举动只能用怪异二字来形容似乎是最为恰当的原本谦和总是挂满笑容的脸上,这时冷的像一座冰山一样,不苟言笑,手中的政务也是秉公处理,对于那些说情得,想在办公时间打屁混日子的,也是横眉冷对,这似乎给大家了一个信号,这信号理解在不同人的眼里,却有着不同的看法和猜测

霍启明的死党,认为这是霍启明在京察其间有意而为之,只是做个样子,其时间段仅仅限于京察期间至于霍启明的政敌,则认为这是挂羊头卖狗­肉­,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不知耻

无论何种人,何种看法,总之此时的霍启明,似乎成为了一个旁观者,一个对于京察事件的旁观者

李宇然与张雅容二人虽然对于这人的各种举动有着种种猜测,小心提防其党羽忽然反扑而至,对于霍启明则是重点的盯防对象,但是心里仍不免有着一丝的不安

京察自开始的那天,每天都有这样那样的官员,被无端的停职调查,其官阶从三品以下不等,至于三品以上的,至今为止却没有一个,很多人惴惴不安的等待着,猜测着

对于本朝官员来说,其权柄官位仅次于李宇然,但是可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霍启明,这时的忽然平静如水,是否是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很是难说,毕竟霍启明的根在这,在这群党羽这这些党羽就好比大树的枝枝蔓蔓,如是都没了,那这树还能活么,深深的明白这点的官油子们,其心里却是在等待,等待着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早些结束

宫闱之中,明德殿内,一身龙袍加身,皇冠遮发的景历皇帝,在这些日子里坚持不懈的服用梅清给予的金丹后,这神­色­越发焕发着生生活力特别此时,在刚刚服用一颗之后,­精­神烁烁之间恍若回到壮年般

下方站立的梅清熟视无睹的微闭眼眸,缝隙间偶有神光闪过之际,神识六感似入水游鱼一般,在这殿内缓慢推移,看似不紧不慢的,却是伺机而动,只待目标锁定之后

可是大半天都过去了,那两股异样神识仿佛消失了一般,而往常那种一临皇帝近身时的压迫之感也是没有了不过梅清却不敢哪怕一丝的异动,因为梅清知道,这种无中胜有的感觉,总会在不经意间的突然出现,如若到了那时,真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许是因为身体舒畅,再无萎靡浑身乏力的感觉,景历皇帝心情大好之际,却是对着梅清说道:“连日来,亏得天师仙丹妙药,朕的身体才能恢复,如今朕是要重重赏你的,就是不知天师所愿何物或者何事呢?”

如是你的龙神气运如何呢?梅清心中暗嘲一声,收回神识,紧缩周身气机,又运用神通自视神魂深处,在无有异样之际,才恍然的松了口气抬头看着这个庸碌而无为之君,看那松垮的肌肤,看那整日只知在女人曼妙身材来回审视的眼眸,心中苦笑一声,自己却是在这样一个人的身上浪费时间,可是这龙神却又藏于其上,这样一个人却是当今天子,整个中土兴衰决定于其掌间,真是可笑,是这天可笑,还是自己可笑呢?

看着梅清静默不语,这景历的内心深处却是有些着急的了,这梅清是从来无所求,更无所痊这样的人,此时好似神不在身的样子,难道是要请辞?景历的心理隐隐有些紧张,看了一眼门帘处得一个油光水滑的老太监,而那老太监似有警觉般得这时忽然上前一步道:“陛下,这天师以仙丹救治陛下之龙体,而且效果显著,这便是大功了,可在百官面前予以表彰”

“嗯!”的一声景历颇为赞赏的看了一眼那老太监一眼,后者心中窃喜,这时的大殿上又响起景历的声音道:“既是如此,明日早朝,我要大封天师”

就在经历皇帝和那老太监讨论如何封赏梅清之际,站在一旁的梅清忽然间感觉到,一直围绕自身并时刻警觉的神识,这时似乎感觉到了另外一股情绪,准确的说应该是神识中的一部分

赶紧催发周身血莲煞意,充斥到浑身的窍­茓­中去,就如一个刺猬一样每一处可能会被强行进入的气机窍­茓­,都遭到严密的封锁是严阵以待,还是守株待兔,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就是梅清自己也是说不出的

兴奋的产生,是源于对未知的恐惧

这话怕是很对的,至少梅清现在是这样认为的本来可以找个借口让小春子将金丹送来,可是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梅清自己否掉了原因嘛,他不知道,不过梅清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是因为本身是继承了睫传承的故

睫逆天而上,越是强大的对手,其心越是如宝剑出鞘般闪出锋利的光芒,自己在接到召见的那一刻,却想到的是那如山岳的两股强大的神识,不自觉间,梅清竟然毫不犹豫的就应承下来,是想再次交锋?还是别的什么的,这些事说不清楚的

那股突如其来的神识之中,似乎有着惊讶,好奇的情绪在里面,梅清能清楚的感受到,那神识似乎如一个­色­胚一样,审视梅清之时,犹如正看着赤­祼­­祼­的少女,而且很不幸的,这个少女在其看来是弱不禁风的

当那股情绪在神识之中毫无濒的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梅清的时候,梅清冷厉的眼眸中,已经势如在握的手中利剑,锋芒如针,来回的打量着这看似不大的明德殿内

黑暗的密室中,一个独眼老者,其嘴角处,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仅有一只能视的眼眸,似有玩味的闪着兴奋的光芒,口中喃喃自语的说着,这个小家伙,越是讨我的喜欢了

在那密室之中,独眼老者的嘴角处微微上扬之际,身处明德殿内的梅清,忽然间感觉周身窍­茓­仿佛如万根银针正在有一下没一下的试探自己的深浅,这种酥麻的感觉却是让梅清周身的寒毛直立,很不舒服

咬紧牙关,催动功法,《伏龙凝煞之法》缓缓的运起之际,周身窍­茓­中的血­色­光芒,忽然如一个野兽一般,咆哮一声就是冲向那外入的神识,然后又化作万千根血­色­光线,先是紧紧的缠绕,随即却是同化吞噬,仿佛就如那传说中的神兽饕餮一般,没有什么是不可吞的

密室中,安安静静的对着坐立两个一头乱发的老者,在梅清运起功法之时,那独目老者丑陋的面容上忽然间闪过一丝诧异的神情,随即却是开口打破了这原有的平静

“好怪异的功法!”这话听起来,倒是赞赏的意味颇为浓些,其对面的老者似乎也是感应到了什么,那雕像的脸庞,这时竟然也出现了一抹不易觉察的情绪,却是一闪而过

这场神识之争,其战场就是梅清的身体,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努力的调集紫府丹气灵力之际,周身窍­茓­中的红­色­煞气,突然化成一条条细小的红蛇,在缠绕住那股外来的神识之后,终于张开它的獠牙,当下就是狠狠的咬去,一点也不含糊

“凝煞于周身窍­茓­之中,他就不怕一个不小心,这煞气失控,反噬其身?”独目的老者满含惊讶的说道

而原本与独眼老者对立静坐的老者,这时也是睁开那一对儿已经闭上了不知多少年得眸子,其眸子中也是闪着诧异的神情

“以身养煞,用神驱动,凝煞了成形?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不过这小子又是如何办到的呢?”

煞气有天地天生天养本源而出,也有后天凝练采自生灵怨气宁就,无论是哪种,都是戾气滋生,怨念极重,很容易产生心魔,一个不留神便是被戾气反噬,便成行尸走­肉­而且这两者之间彼此相连,这后天的煞气有先天的影子,先天的煞气又蕴含自别处而出的契机,两者好像父子一般的关系

不过独目老者似乎对于对面另一位老者刚才如是而说的话,完全的不以为意,其­精­神都集中在梅清的身体之上

只见那诡异的血芒在化作红蛇一般以后,倒是对周围的气场来着不拒,同样有着蚕食吞噬饿意思,这个小子倒是要见上一见的了

“只为那法门?”另一位老者的脸似乎是铁块子做成一般,声音中已然含有诧异,但是神­色­间却无半点的表情

嘿嘿一笑的独目老者,有些嘲讽的说道:“我的神识可不是那么好吃的,不过既然已经吃了,就要这小子吐出来,连带着利息呢”

梅清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住所的,只是感觉迷迷糊糊的应承了景历几句,其­精­神和注意力,基本上全在和那外来神识的争斗上,对于其它,基本上可以说是完全忽略

刚刚利用《伏龙凝煞的法门》,又以有心算无心,虽然冒险,但是自己还是占得了便宜,吞噬了那要进入自己身体的外来神识,隐隐约约中,梅清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神识竟然增长了一分,这血莲竟然如此毒辣,似乎真如那不挑食的饕餮一般

第十三章 京华烟花(九)

《伏龙驱煞的法诀》与《神魂二分之法》同时在体内自行的运转着,将驱使血莲产生戾气压制之后,内视丹府与周身窍­茓­,梅清发现本是血莲化作一条条细小的红­色­怪蛇,这时微微的张起怪口,在梅清惊讶的神情中,犹如萤火虫的一点点绿­色­光亮,竟然那蛇口中缓慢飞出

这些绿­色­光点,似乎漫无目的的没有边际飘然而起但是梅清却发现,这些光点犹如无有实体一般,穿过紫府,透过内脏血管,竟然直达脑宫识海,然后又是犹如黑夜中的刹那烟火一样,忽然间光华夺目的一闪之后,却是不见踪迹在梅清的神魂深处,那光点突然消散的一刻,身体微微一震间,周身顿时有一股酥麻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怪异至极,让人有些忍不住的想呻吟出声

意识感知里能清楚的感受到,周围的事物忽然间变的比先前更加清晰,而这种感知还在不断的加强,神识本来所能达到的极限距离,竟然也增加了一点,随着这些光点不断的出现在脑宫识海里,这种奇妙的感觉还在不断的加强

“这是神识逐渐增强的过程?”

下意识里梅清这样的认为,然又细细回想体悟,这种增强神识的感觉仙府之时,自己与那金袍男子神魂相容感觉,修炼有所增强时连带神识也随之强大的感觉其实后者更与眼前这样的感觉更加接近,只不过修炼时,梅清是整体实力的上升,而且是突破时的恍若隔世,就好像重生一样,而眼前的这种只是增加神识感知的一种,不连带整体实力的上升,让梅清看的更加真实,也对这血莲妙用理解的更加透彻

这六朵血­色­莲花好像不单单只能吞噬这神识,梅清甚至想到,那以灵力凝就的道法呢?这个奇思怪想突然的蹦出来之后,梅清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试上一试

待所有的神识融合完成之后,梅清窍­茓­中的细小红蛇,忽然化作一股股犹如红­色­烟气的迷雾,也是穿过周身经脉,来到紫府丹田处的鸣空巾的时候,立刻布满巾,随即又重现浮现出一朵朵血­色­莲花,栩栩如生的附在巾之上

白皙的手指在白光闪过之后,一张画满怪异符号的符?却是出现在手中念了几句绕口的咒语之后,符?缓慢飞起之际,梅清掐了法诀之后,对半空之上的符?一点,一抹火光忽然从符?上燃烧飞起

这是一张五行法诀中的火行符?,虽然是最为简单基础的,但用在此时来验证梅清心中的想法最为适合不过,一朵血莲忽然在血­色­光雾中从梅清的头顶飞出,飘然落在火光弥漫的符?上

凝聚目力的梅清,发现这血­色­莲花竟然在花瓣展开之际,丝丝血光竟然犹如一只只细小幼虫一样,缓慢的蚕食着这火光,过程虽然缓慢,但是竟然做到了

梅清脸上闪过喜­色­之后,随即又是想到,那禁止呢?

霍家府邸坐落于京城的东城区最为繁华之处,高大并且经过工匠细心的雕琢粉饰的外围,无不显示其主人的权势地位宅子内部更是别具匠心,错落有致的花坛景簇,凉亭楼阁还有在京城远近闻名的水榭别院,更是显示其主人的奢华和惬意的生活

水榭是霍启明独居住之所,就是家人也不得轻易入内,而此时,霍启明正半闭似合躺在一个摇椅之上,身旁站立着其子霍震

霍震正缓慢的诉说这些日子京城变动,细小慎微的不放过每一个细节,而在最后却是说道了其弟霍思雨传回的消息之际这让霍启明缓缓的睁开了眼眸,而那眸子中­精­光闪闪,似有一股笑意而出

而在另一处书房之内,李宇然同样的听着一个年近花甲之年的老家人,细细的汇报着皇帝的近况

当那老家人退去之后,李宇然拿起放置在书案上的毛笔,在一张白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个“局”字,微微一笑,甚是满意的看着

一朵闪烁着妖异血红之­色­莲花,在白皙的手指上淡淡的开放着看着这朵血­色­莲花的梅清,在内心里不得不感叹和佩服静灭的强大,天地自我,无有神明,吾为独立一体,却是梅清对静灭功法的评价

这血莲在梅清试过种种之后,还真如海纳百川一般,无所不容,只不过这同化吞噬的过程,因为事物的不同,有所快慢,而梅清下意识里想到了一个以前不曾想到的问题

这六朵血莲会不会也只是个母体分离而出的子体呢?

原因无它,只是刚才试验的过程中,梅清豁然的发现这血莲在吞噬最为基本的东西之时,快速异常,而那些较为复杂繁琐的,却是慢如老赔就像一个婴孩一样,开始之时,也只能能从最基本得­奶­水开始,而慢慢的在逐渐成长的过程中,其食物便开始复杂化,这血莲也是一样,如果真是静灭的本身血莲,想必就没有这么麻烦了

本来对于静灭这个异常举动就满是疑惑,此时梅清的心里倒是趋向这种猜测越加的可能,至于静灭的为何强送出此物,还有此物的副作用,也让梅清对静灭充满了警觉

血­色­莲花在血­色­雾气飘散之时,微微发亮,忽然如一阵微风一般轻轻消散在梅清的手中,静灭的事情可以不用去想,眼前的事情却是要去考虑的

想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好的办法,对手太过强大,各个方面都是如此,反复算计,自己能够如愿达成的消,很是渺茫,可是算计这东西,往往就是为此而准备的,以小博大,以巧取胜?

霍启明?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梅清又想到了“接纳:这个词汇,也许也不是个办法的办法了

早朝,这个字眼在景历朝,似乎是一个极为陌生和用的很少的词汇,不过当这个事情真正发生之时,却是又在如此的敏感环境下进行的,知道内情,故作不知,不知内情的却是满腹狐疑,大家彼此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来朝拜我们的景历皇帝

当小春子告知梅清自己也要参加早朝的时候,梅清惊讶的眨巴眨巴嘴,随即又想起昨天的情景,由于当时情况特殊,在那的恍惚的记忆中,对于此事,梅清似乎是有些印象的

在小春子得引领下,梅清首次换上了由云袍幻化而出的天师道袍,星辰罗布的紫­色­道衣,无有一丝褶皱,在梅清白皙的皮肤下,和那特有的如神韵,真有点仙家人物的意思

朝堂之上,大臣们分成文武站立两旁,景历皇帝高坐于殿上的龙椅之上,本事有些百无聊赖的心情,在梅清出现的刹那,却是来了­精­神,而梅清的突然出现,也让文武百官们诧异无比

一个道士,虽然是一个贵为天师的道士,但这是什么地方,怎能容下此人来此?

当下就有人开始小心议论,而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梅清,却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站到何处,直到殿前太监那­阴­不­阴­阳不阳的一声喊话,梅清才在众人猜疑,鄙视,冷淡,热情的注视中,一步一步的朝着那最高的地方走去

就在梅清距离那金榻更近一步之时,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梅清的眼前,却是挡在了梅清的身前,使其不能再进一步

本是有些窃窃私语的朝堂上,在这个身影出现的时候,忽然间,这大殿之上,鸦雀无声,恐怕连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能听见,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眼前之人的身上,梅清也是同样

冷笑一声,霍启明忽然站了出来,向前一步道:“李大人,你这是何意?你可知这是陛下的旨意?”

这话一落,景历的脸上也布了一层冷意寒霜,冷冷的注视着这个自己最为信任的人,却是没有说话,因为景历知道,这李宇然定然会有话要说的

没有理会霍启明,更是连正眼也没有看梅清一眼的李宇然,转身向着景历行了个为臣之礼,然后朗朗而道:“金榻岂能容他人玷污,此乃皇家威严,只有陛下一人可站,这道士却是站不得,不光他站不得,除却陛下,没有人能有此资格”

“大胆!”霍启明冷然的喝了一声,随即又是高声的说道:“陛下,李大人这是在蔑视皇家威严,是对陛下旨意的质疑,更是对陛下的质疑,他这是抗旨不尊,更是大不敬,如不定罪,将来人人学李大人,那皇家威压何在,陛下颜面何在?”

霍启明说的是铿锵有力,声­色­俱厉,字字诛杀,而在霍启明之后,又有一位大臣站出道:“霍大人言之有理,陛下圣明,此风不止,后患无穷,请陛下下旨!”

似乎是一石惊起千层浪,本事平静如水的朝堂之上,一下子就炸开了锅,屈言附和之人如雨后春笋一般的争相冒出,其言语所指都指向了站在前段的李宇然,大有此人不除,国不将国,亡国之事也就在眼前的势头

景历皇帝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就在其要说话的时候,从李宇然的身后又站出一人,正是张雅容,只见其像景历一礼,随即高声道:“陛下,李大人所为均是为了国之礼法,无功无爵之人焉能有此资格,就是有爵有功之臣,也无此荣誉,何况一区区道士尔?”

第十三章 京华烟云(十)

“张大人此言差矣!”霍启明冷眼一扫身后百官,随后面向皇帝一礼又道:“前些日子,陛下身染顽疾,久不能根治而且每况日下,遂才张榜公告天下,以求天下贤人能解陛下之苦,现如今呢?这贤人来矣,也治愈陛下龙体,才有近日之早朝,陛下之体,天下人之身,陛下有难,则天下危矣!是以,梅天师解救陛下,就是救了黎民百姓,这金榻高台何以蹬不得?

这话说的是张弛有度,景历本来冷峻的脸上也有了笑容,梅清虽目的不在此,却也听的舒服原本霍启明一党,这时更是连声附和,景历也变得的是眉开眼笑

还挡在梅清身前的李宇然双眼微眯,两点寒光在霍启明大义凛然的面目上瞟了一眼,随即在满堂的附和声中微微的咳嗽一声,下方的官员见这李宇然似有话要说的样子,这才静了下来

“霍大人说的句句在理,也是句句实话,梅天师救了陛下,那便不是普通的“道士!”而是有恩于社稷的“道士!”可是这天下的根本却是在于法度,有法不依是乱之源也看着景历的脸­色­似乎经过短暂的平静之后,又有风雨的迹象,这李宇然却满不在乎的朗朗说道:“这金榻高台,是一个王朝最高权力的象征,也是威严起始的根本,无威则无法,是以,陛下明见,这高台梅天师是蹬不得的”

霍启明冷笑一声,可是这声音刚刚响起又戛然而止,从龙椅站起身来的景历,面­色­­阴­沉,近日自己好不容易上次早朝,这一来便是麻烦,仅仅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这帮没心没肺的臣子,此时在景历的眼中与饿狼无异,为了一块不咸不淡的­肉­也能撕咬半天,想到此处,心里却是恨的牙痒痒,可是制衡呢?这是自己一贯的统治手段,不偏不向的和稀泥,在此时看来也是有些难度的

可是景历皇帝是谁?从二十岁登基至此,可是和了二十年的稀泥,可是老手中的老手,此时威严一摆,这下面的文武百官,也是如麻雀见了毒蛇,静悄悄的,可是该怎么说呢?

梅清有意思的来回打量着眼前这些鲜活的面孔,甚至包括皇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难以说明的悸动,也许将所有人以定身之法暂且定赚倒是不失是一张生动的面容展示图谱,人的喜怒哀乐,短短的一瞬间,梅清在这朝堂之上就全见到了

只见这时面沉似水的景历忽然面容一缓,轻声一叹道:“朕自接掌这社稷以来,各位朝臣都是朕的功臣,如今天下民安,也是臣子们的功劳,朕呢?展颜一笑的景历又坐回这龙椅之上,打量着鸦雀无声的朝堂又是说道:“霍李两位宰相说的也都在理,对于社稷,这天师是有恩的,对于朕来说,也像朕的朋友,所以今天朕打算以朋友之谊的人情予那天师一日,只在这朝堂高台,接朕的封赏便是,众卿家以为如何呀?”

无乱这皇帝是不是又在和稀泥,原本挡在梅清身前的李宇然,这时竟然忽然向前了一步,沉声道:“陛下,此例不可开!”

霍启明冷笑一声,其嘴角处,显现出一丝讥讽之意道:“我倒是不明白,李大人这眼里是否还真的有陛下么?”

这话说完,原本就是静悄悄的朝堂,好似忽然刮起了一阵冷风,众人都感觉到一丝冷意,这是在反击么?沉寂许久的霍启明终于露出了他锋利的獠牙了么?

话音里透露着歹毒,又仿佛只是古琴即将开始的曲目一段调音工作,霍启明这是在挑衅,也是在挑拨着李宇然与景历皇帝的心境但是其结果却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景历没有想象中的拍案而起,大声怒斥,似乎只有两个字来形容能更加的贴切,平静!

李宇然亦是如此,好像是君臣二人早已有了默契一般,淡如静水

这是拿自己当宽刀利焦唤呢?梅清心里甚至有些好笑的想到,不过对这样的表现越发的有兴趣了

霍启明就感觉自己的一拳好似打在了软棉花身上,这次通过买通皇帝身边的掌权太监古平,让其在皇帝近前出了个这么的御前听封的主意料定这“李老夫子”定然会像茅坑里的臭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阻挠自己,到时自己再来忽然发难,这方才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在按照自己的算计在走,可是这最后的一步,却是遇到了个高门槛,就是过不去而且心里竟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是自己太小瞧这眼前的这个“下半身”皇帝?

淡淡一笑的景历,忽然张启满口雪白的牙齿,悠悠而道:“这宰辅,朕还是信得过的”

这一句没来由的话,说的是恰到好处

宰辅?那是左宰辅?还是右宰辅呢?

又是在和稀泥!这是想明白了之后霍启明的内心想法

微微一摆手,古平忽然向前一步,手中竟然拿出一张圣旨,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洪亮的响彻在大殿之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方外术士梅清,因救朕于疾苦当中,朕甚是感激,是以,上前与宰相同身,可于近前”这段念完之后,那古平油滑的脸庞却是冲着梅清一笑,而梅清在景历微微点头之后,却是从李宇然的身旁横了出来,与其同列站在当中之后,就听那古平继续道:“先前诏书已然提及过封赏之说,白纸黑字写的明白,如今朕觉得有所亏欠,是以当赏如下,赐予梅清国师称号,并在宫中修建法身修炼之所,以便随时救治于朕钦此!”

原来这景历早有所安排,那先前的一幕

恍然间,大家都有种被耍的感觉,特别是霍启明,自己这边上串下跳的竟然成了供人观赏的猴子?

目光在古平的脸上狠狠的瞪视了一眼,心里更是反复的问候着这阉货的祖宗,而古平在念完之后,却是扶起了景历皇帝只见这皇帝神情间有些萎靡,摆了摆手道:“朕今日身感不适,今日就到此吧,明日在论朝政”说完理也不理其下方的百官,便在古平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百官们顿时呆若木­鸡­,这就完了?京察呢?京察的事情还没说呢

至于明天?鬼知道明天或者是明天的明天,又或者是明年的明天,明年的明年的明天,才能再次见到这景历皇帝

李宇然在随着百官行礼之后,却是看也不看的就径直的从梅清身旁走过,而在这一刹那,看完整场戏的梅清,望其背影,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摸样

沉思中,忽然感觉到另有人靠近自己,打眼一瞧,却是笑容满面的霍启明,只见其近身之时,却是摇头苦笑道:“本想帮兄弟一把,谁知道,却是自己杞人忧天了呀”

梅清心里好笑,不过有些事情是不能明说的也是一笑道:“大人说的哪里话,哪有什么杞人忧天,梅清该是谢谢大人的才对”

微微一摆手的霍启明,完全从高才的情绪中跳脱出来,这时也是忽然间的伸出胳膊,一把拉住梅清道:“先要恭贺兄弟升为国师,,今日我府中摆宴,专为国师,不知可否赏脸?”

这话说到了梅清的心里,正是有事要谈,如今这不是正好么?

梅清爽朗一笑道:“全凭大人安排就是!”

这霍府的水榭别院,可在这偌大的一个首都城是大大的有名

一块一块价格不菲的白玉石砖,奢侈的用在了一条幽静小径之上,两盘除却一块块错落有致的假山花簇,相映点缀着一片紫竹林,而在竹林中,潺潺清澈的流水,却是顺着没有一丝人工雕凿痕迹的河道流出叮当哗啦的响声,伴随着虫鸣,和时不时的清脆鸟鸣,倒也是相映成趣,景­色­怡然

坐在一处完全用一整块白玉雕琢而成的凉亭中,这水榭的场景入得眼帘之际,让人心绪大畅的同时,一抹恬淡似乎归于山川丛林之感悠然而生

将手中的茶盏一抿之时,茶香苦口,却是回味无穷,梅清赞了一声之后,细细品着那舌尖处的余香,打眼一瞧眼前的几人,除却那霍震以外,自己都是见过的

霍启明的家规该是极其严格的,霍震与霍思雨从自己与霍启明落座之后,除却微笑还是微笑,很少发言其目光却是在自己和霍启明来回转动,听着这些互相恭维的话,似乎习以为常

表面奉承,心里思量,这似乎已经是当世人的一种为人处事的风格,既然已经入世,还在纠结难以查明的朝堂之中,那么就奉行着你若不行,我亦不动,静动,动静,全在于尔的宗旨相信总是好的

二人都不说正题,似乎都在思量着什么,这时一旁一直坐陪的霍震却有些焦急了,只见那眉头一点点的就皱了起来,等了许久也不见自己想听的话,终于说道:”今日朝堂,国师可有觉得蹊跷?

第十三章 京华烟云(十一)

霍震的突然问话,霍启明并没有任何言语或者情绪上的变化,显然这时候霍震的这一句,在其心里是赞许的

想明白,看明白的梅清,呵呵一笑的将手中茶盏轻轻放下道:“山野之人,如何能明白这朝堂微妙变化,在下究竟是闲人一个的,懂的也只有修仙问道而已至于其它,比如公子所问,在下还是要请教宰辅大人的”

梅清这一手太极玩的玄妙,将问题重新的抛回霍启明,而察言观­色­间,目光却是落在了霍启明身上

眼眸一转,霍启明在梅清的注视下,淡然一笑道:“术业有专攻,国师既然不明,在下不妨一说?”

“愿闻其详”

沉吟一阵之后的霍启明,抬起光滑的手指,对着远处的溪流一指道:“国师可是知道,在下宅子中这溪水取自何处?”

梅清一怔,脑子中快速的思索着这问题的重点,眼眸随着霍启明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潺潺流水欢快的流淌过凉亭一旁,清脆悦耳的响声,不时的传来,这溪水?梅清心中有些诧异,随即道:“不是取自府邸暗河?”

霍启明故作高深的一摇头,随即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儿子,又是道:“你俩也不妨一起想想?”

思索片刻的三人,也没有说出正确的答案,相对于梅清与霍思雨,这霍震的­性­格之上,稍显急躁了些,倒是第一个按耐不住的

“恕孩儿愚钝,父亲可有答案?”

霍启明没有理会霍震的言语,转眼看向梅清,见梅清这时也是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却是将手指向了自己道:“是我!”

梅清一愣,霍思雨与霍震也是一怔,这算个什么答案?

皱了皱眉头的梅清,在片刻之后,其眉毛却是舒展开来,淡然一笑道:“宰辅大人是说在说这朝局?”

“不是这朝局又是哪里呢?霍启明倒是反问一句

点了点头的梅清,一笑道:“在下已然明白大人的意思,只是”

梅清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霍震这时完全听不懂二人的对话内容,有些急切的道:“父亲,孩儿还是不曾明白”这话说的时候霍震的语气虽然急切,但是却显的底气不足,隐隐有怕责备的意思

霍震的反应似乎已经在霍启明的预料之中,转眼看向自己的小儿子,却见霍思雨原本一直苦思的脸庞这时忽然闪出一丝惊喜之­色­

“可是陛下?”

梅清与霍启明对视一笑,而梅清却是赞道:“正如将军所说”这话说的时候,梅清的眼角隐隐注意到,在霍震的脸上,这时候竟然闪过一丝的­阴­霾之­色­将这抹神情变化抓到手中,也许有可利用的机会也是说不定的

“不如让国师说说,我想更加明确国师的意思”霍启明隐有神秘的说道

点了点头的梅清,将茶盏轻轻拿起,闻那茶香,轻轻的喝了一口,随即对着霍震说道:“眼前的这宅子可是宰辅大人的?”反问了一声的梅清,没等对方回答又是道:“既然是了,那么这溪泉呢?当然也是!既然是,那么其溪泉的存在与否,便是取决于宰辅大人的意志了,是也不是?”

几句话语,这问题便是明朗了,霍震就是反应再慢,也应该明白了

“那国师的意思是,这朝堂便是这宅子?”

哈哈一笑的梅清却转头对着霍思雨道:“将军你看呢?”

霍思雨也是一笑道:“为何不是呢?”看了看自己的大哥和父亲,又是道:“这宅子是父亲的,自然父亲大人说的算而这朝堂是陛下的,当然是陛下说的算,今日这局面怕是陛下早就心中有数,才会有今天的局面”

冷哼一声的霍启明这时忽然起身,目光中一抹­阴­霾之­色­快速闪过:“此番算计,我定计已久,这古平为何在关键时候改换原定打算,这还不是皇帝的意思?”

霍思雨的额头上这时竟然隐隐见汗,神情也是肃穆道:“可是父亲的定计,陛下如何得知的呢?既然得知,为何陛下竟然对我等没有丝毫举措呢?”

梅清将手中的茶盖掀起,看着一股热气飘起的时候,淡淡的说了两个字:“制衡!”

这些原本忌讳的事情,在梅清与霍启明说起的时候,好似在唠家常一般的不以为意,其神情举态,就如远看风景的人,对于风景里的事物,总是淡淡而感罢了

不过这似乎正和霍启明的心中意思,只见其转身而笑道:“你我可为同盟了”

“那又如何不可呢?”梅清的话茬回的也快,二人相视而笑的时候,霍震突然道:“可是皇帝是怎么知道的呢?”

几人忽然间沉寂了下来,梅清是无话可说,对于京城他知道的少,也懒得知道的多,除非他想知道的,否者那些信息又有何用?

相对比较,霍家就截然不同了,这消息隐蔽的很,只有他们父子三人和那几个极为忠诚的下人知道,还有就是古平这太监当然古平这太监是不可能把自己卖出去的,那是谁呢?有叛徒?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霍启明忽然看着梅清道:“国师可是想要知道护龙一族的消息?”

小径园林,常绿松树两旁而立,规规矩矩整整齐齐的,花坛池塘也是方圆整齐,虽然看着舒服,不过在给人的感觉中总是少了点什么似的,虽然布置的古­色­古香,但是走在其间的张雅容在和李宇然走到一处凉亭的时候,张雅容指着眼前整齐有序的布置说道:“每次来到你这侨居所在,看那景­色­就是不舒服

李宇然不以为意的一捋花白胡须道:“无有规矩,不成方圆,不成方圆,便无秩序,而无秩序,却是乱了”

摇头苦笑的张雅容一叹而道:“你这人,就是什么都讲究个规矩,这回家了还是规矩,枯木一根,雕琢不得”

没有搭理张雅容的嘲讽,李宇然将一页书稿递给张雅容淡淡的说道:“看看”

接过书稿的张雅容,目光微微一扫的时候,眉头却是皱了起来,有些惊讶的道:“霍震?”

看李宇然面无表情的盯视自己,心中一动,微微一叹道:“也该是是时候了”

“不错,毒瘤不去,内忧而外患,这王朝便要毁于你我之手了”李宇然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决绝,没有一丝的犹豫

点了点头的张雅容,又在书稿上看了一眼,随即道:“总要有个了结的,陛下喜欢制衡,但是制衡却要看时候,如是盛世王朝,勤君持柄朝政,便是可以,可若是”

梅清紧紧的盯视对面而坐的霍启明良久之后,心绪间反复衡量着霍启明刚才所说,不过既然早就打定主意,那这同盟如何接不得呢?况且自己孑然一身,除却自己的小命还有什么是自己在乎的呢?

“明人不说暗话,这护龙一族的信息我可以提供于国师,但是皇帝那边,国师可是要慎重的”霍启明看着久久不语的梅清如是说道

“既然宰辅大人已经将这话挑明,在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对这护龙一族,却是有些打算,不过在下也相信,宰辅大人同样对这护龙一族恨之入骨吧”梅清淡淡道

有些话是不需要挑明的,梅清明白,在权谋路上跳过一个个深坑陷阱走到今日的霍启明,怎会不明白?

“护龙一族的可怕,我听小儿说,国师已然有所接触,我相信一个道理,越是庞大的东西越是要彼此之间的紧密联系,蚁多咬死象么”

“皇帝那边,我会帮你进言,但是你与李宇然那边的恩怨我不会管的,党争,权力不是我的兴趣,也不在乎,这是底线”梅清面­色­认真的说道

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的霍启明,似乎是极其满意梅清的答复,而是说道:“只要有国师的美言,还有护龙一族事情上的联手,这就足够了,至于其他,国师完全可不做理会”

此行的目的似乎是完全达成了,很是满意的梅清,又与之相互聊了些其它,在霍启明将一份书稿递给自己的时候,梅清却是转身告辞离开了

而霍启明挟二子更是将其送到了门口,望着那身影的逐渐淡漠,霍震忽然没来由的说道:“父亲这道士可是信得?”

“如何信不得?”霍启明却是反口一问

霍震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喉结滚动硬生生的咽下,良久之后有些不服气的霍震忽然又是话锋一转道:“可他也只是个有着几分能耐的道士而已,这样的战将,府中也是有的”

霍思雨紧紧皱起了眉头,打量了一眼霍震,却是一语不发,最后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霍思雨紧随其身后,在经过霍震身边的时候,忽然道:“兄长怎么不想想如是在陛下身边有个极为信任的人,整天为你说着好话,又会是个怎样的情景呢?”

最近发现似乎多了几位读者,小鱼在此感谢,并且消大家工作生活双赢,而闲暇之时,此文能给大家带来些愉悦

第十三章 京华烟云(十三)

一连几日,除却每日见一次景历皇帝之外,梅清却是深处检出,整日窝在住所,沉心静气的修炼着

在外界看来梅清这个国师的身份是“本分”的很,一不扰乱朝纲,二不恃宠而骄,除了和这霍思雨有着几次交集外,也不结交其他朝中大臣至于这霍思雨,在很多人看来,梅清与霍家走得近也是理所应当的,谁让当初霍启明帮人说话呢

但是随着梅清越来越得景历皇帝的信任,很多人就看出了猫腻,这梅清虽然没有­干­政的企图,但是在景历那里,偶尔却是能听到梅清对霍启明的赞赏积少成多,这时间久了,景历似乎对霍启明又有了新的认识,而梅清的“话语权”更是让很多人看的眼热,对这霍启明的先见之明,既是羡慕又是嫉妒的,也有想着现在以好处予之,但是梅清清心寡欲的拒而不见,也是毫无办法

景历求长生的决心似乎越来越大了,梅清每到必问,开始的含蓄试探到后来的直言不讳,这景历的转变也越发的快了就是这样,因为知道忌讳,梅清开始还遮遮掩掩,或者一笑带过沉默不语,或者转言其他,不过随着时间久了,终究是过不去的

此时明德殿内,面对景历的又一次询问,梅清细细思量之后,这心里却是有了算计,由浅至深,如寒冰化水般的慢慢试探该是不错的,些许这样的试探也颇为有趣,因为那两股强大神识的缘由

打定了主意,梅清这次不再沉默或者转题而言他,双眸盯视景历,而景历在梅清凌厉的目光下,心中似乎也起了微妙变化虽然景历不理政务,但是整日侵泡在一群心计深似海的大臣当中,其观人言谈举止的功夫还是有的心里隐隐感觉,这时机似乎是到了,自己的所求也就在此刻

气机感应下,景历凡胎之体的丝毫变化,也瞒不过梅清的法眼,嘴角划过一道奇妙的弧度之后却是淡淡的笑了

“世人都说长生,期盼长生,长生若仙,陛下可知道这长生的途径,曲折难走,却不是世人眼中的那般”

第一次听见梅清终于直面自己的问题,面目上闪过喜­色­的景历,其神情在激动中,那声音也是有着难以言喻的颤抖道:“国师可说与我听?”

淡淡一点头的梅清,其神识在锁定周身气机之际,《伏龙趋煞的法门》默默运起,周身窍­茓­中以充满血莲化作的红­色­光点,随时准备着这不知何时的警告

“在这广博的大千世界中,我们这些求长生的,却也是有着一界,而这一界虚实相接,却也是陛下的天下”

听得有些似懂非懂的景历,紧随而问道:“国师可细细说来”

“嗯!”了一声的梅清,在感受那两股若有若无的神识并无异样之后,心中好笑的同时,却也感受着内心深处的紧张刺激,这似乎就好像一个游戏,规矩很简单,就是不断的尝试,一点一点触及其底线,直到其不能容忍为止

“其实这所谓的一界,也就是这眼前的世界”看着景历似有疑惑的神情,梅清一笑道:“我这一界也仅仅建立在现有世界的基础之上,而是我们这些修道的人自我划分,原因无它,只因修道之人,多怕沾染尘埃因缘,是以避世于深山,或者使用妙法使世人浊目而不见的”

点了点头的景历皇帝算是明白了这“虚实相接”的意思,自古就有人间帝王寻求长生妙法,以期这世间荣华可以永享,但是多是水中望月,看得见,却是摸不着的,但是此刻自己却如此的接近,这心却是有些痴了,在无限的遐想里

见景历如此神情的梅清,其心里,也有着淡淡的疑惑这战家也就是所谓的兵家,还有儒门,过往的这些岁月里,难道就一点没有透露过这方面的内容?那这条无形的线究竟牵扯在谁得手里呢?

是人也好,或者是势力也罢,定然不是寻常之辈,要不然如此多年也不至于如此这般的严格保密,但是自己刚才所说的似乎并没有触及其底线,那么是默许还是另有着什么别的目的,或者说着层窗户纸,已经不需要再保护了?

为了进一步解除心中疑惑,梅清又是说道:“在这个虚实相接的世界里,却是有着一个境界划分,也就是长生进度的划分”

也没有动?甚是疑惑的梅清完全忽视了一脸兴奋的景历皇帝,其每根神经都是紧绷的神识也是全力感应着哪两股神识的变化,可是到如今,竟然没有哪怕一丝的变动,前些日子自己可是因为此事吃了苦头的,那如今呢?

云层深处,滚滚云海一望无际,好似蓝­色­后一般没有尽头,只不过这颜­色­是白花花的一片,不过在随风而起之际,这云海却有着一层层的云海浪花掀起席卷,情景不在后巨浪之下的滔天之势

两道琉璃变化的遁光,这时在这云合快速掠过,在这白茫茫的一片之中,光芒璀璨之际,耀眼异常

就在这时候,遁光之中忽然传出了一声轻“咦!”随即便是退下来,另一抹遁光也是有些诧异的停下

这两抹颜­色­变化不定的遁光就这样静静的停在了云海之上,其中一个遁光之中,一个独目形态有些糟蹋老者这时忽然一怔之后,却是笑了雪白的牙齿,在哪满脸折子的脸上,是这样的怪异,尤其在那不修边幅的形象之下

“他这是在玩火!”半响之后,另一处遁光中却是发出了如金属互击摩擦的声音,但是却有着说不出的冰寒异冷

嘿嘿一笑,这独目老者却是颇有些玩味的说道:“如何不可呢?反正这江山的气运也是尽了,不然的话,你我也不能脱身而出,去凑那天鸣山的热闹”

独目老者的话说完之后,另一个声音却是没有回应,就那么在颜­色­琉璃变化的遁光中静静而站,不过那对儿眸子中,却是闪闪炯炯寒光,刀剑般寒冷冰彻

似乎是极为了解自己这多年来的老友,独目老者似有嘲讽的说道:“千年之前的恩怨,现在想来也晚,不如关注眼前,这天鸣山之后,修真界必然有新的格局,这也是我儒家与你兵家的一线契机”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道:“就是不知你我寄居在傀儡上的一缕神识,何时便会被这小子识破呢?”

“如是听我的,哪有这许多顾虑,杀了­干­净”那金属之音又是响起,不过这声音里却透露着丝丝的不满

神情之中有着一丝不屑意味的独目老者,转眼看向来时的方向,那仅有的一只独目似乎能穿透这万里云层,看在那世俗繁华之上嘿然一声之后,却是遁光又起,哈哈一笑道:“天道变化莫测,人可算,天可变!天可变,人亦可随机应变而为,究竟胜负几许,又有谁说的清楚?不过这眼下,这个小子,却是一个契机,日后你便清楚,更何况他的身上还有我感兴趣的东西”说完便是飞身而走,不再理会另外一个老者的态度变化

看着那遁光琉璃变化间,转瞬不见的另一位老者,回头看了一眼方才独目老者所看方向,叹息一声之后,遁光也是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茫茫云海,一如先前

回到住所的梅清,其心里诧异无比,修真界的境界修为,包括一些简单的知识,自己都阐述明白,可是那两股神识,总是若有若无的没有丝毫气机变化,那前几日的那一次又算什么?

想不明白的梅清,其心仿佛悬在半空,上不得也下不得,那两人这样的做法,这游戏还有意思么?

明日,待过了今日,自己是不是要再试一试呢?想了一阵之后,梅清的心里已经拿定主意,既然如此,就试试呗咧嘴一笑,危险意味着刺激,刺激意味着什么?平淡生活的调味剂,可是这调味剂也是有好处的,它会让看似无聊的生活有了­精­彩,也会有着不同的收获,最起码可以知道些蛛丝马迹

在梅清的心里更隐隐消能够与之面对面,掀开那神秘的面纱,在那面纱之下又是怎样的风景呢?不过这种愚蠢的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终究是要算计的

沉思在有些混乱思绪里的梅清,这时神­色­忽然一动,看向那门帘处,淡淡道:“何事?”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春子已然在门外恭候多时,深知梅清神通厉害和生活习惯的小春子,从来不去通报,有事情了,只要在门口一站,自己的耳边便会奇妙的传进梅清的声音,此时不就是么?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容,小春子快步的进到梅清所在之处,当下一礼道:“国师,霍将军求见”

梅清皱了皱眉,前些日子与这霍启明达成共识之后,霍启明为了表示以诚相待,先把这护龙一族的些许情报给了自己,一看之下,对这护龙一族也有了深一层的理解,而且也微微震惊不小的其心里对这联盟也就更加的确定了,而霍思雨,这时而来,会是什么事情呢?

第十四章 帝陵魅影(一)

在霍启明给自己的这份简单的报告里,里面虽然只是简单的概述了护龙一族的整体布局,但是就是这,梅清相信也是花了霍启明不小的力气,只是因为在梅清每次与景历皇帝相处之时,感受到那两股不同寻常的神识,就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摸得清楚的

对于霍启明的用心,实在是耐人寻味,这是一个臣子所要做的事情么?也不是一个宰辅之臣所能调用的权利,梅清在想,他是如何施为的,或许在其背后有着不同寻常的助力,这也让梅清起了警惕

至于这霍思雨的来访,梅清隐隐猜测不是这霍启明又有了什么新的举措,需要自己帮忙,就是对于这护龙一族有着什么新的信息对于前者,梅清先前已经说的很清楚,底线是什么,而后者却是梅清不能拒绝的

当霍思雨在小春子的引领下,来到了梅清的近前之时,审视之后,梅清的眼眸一亮,站起身来的时候,哈哈一笑道:“将军修为又进,羡煞旁人呀”

梅清的话语看似不经意,却是意味深长

霍思雨是个聪明人,在听到此处的时候,心里一惊,自己的周身气机掩藏隐秘,竟然被其看出,这意味着什么?梅清修为高于自己很多?或者有什么秘法探查,不是说元婴以下修士,要想看清楚对方的脉络,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么?

心里这样想,但是却是当下拱手笑道:“国师神通不凡,在其面前,某下如何敢卖弄玄虚?”

哈哈一笑的梅清,却是没有接这官话的话茬,如此恭维客气,实在令人心烦,话锋一转道:“不知将军此来,所为何事呀?”

似乎对于梅清的秉­性­,在接触之后已有所了解,霍思雨也不废话道:“护龙一族的事情”

果然,梅清眼中亮­色­一闪之后却是道:“将军直说就是”

点了点头的霍思雨,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散出神识,这样做的作为似乎不大礼貌,不过梅清马上便明白了,淡然一笑道:“此处可以说话,对于禁法,在下虽然法力低微,不过还是有些信心的”

正如梅清所说,霍思雨的举动正因为如此,在得到梅清的保证之后,爽朗一笑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国师要查的事情,家父已经办妥”当下掏出一张羊皮,在梅清面前一抖之际,图文并貌,虽然破旧,但是图中标注详细,看着梅清炯炯有神目光中的亮­色­,嘿笑一声之后的霍思雨,又是神秘的说道:“不过家父要其中一物,到时还请先生顺便带出,此物对于家父可是至关重要,不知可否?”

“既然你我两家已是同盟,这事情的根本就在于互利,虽然在下久居山中,但是该明白的道理,还是懂得的”梅清从霍思雨手中接过那羊皮卷淡淡而说道

“既然如此,到时就麻烦国师了”霍思雨却是行了个礼,这在梅清看来,又有着不同的含义,心里隐隐的泛着嘀咕,究竟是什么物件,竟然让其如此重视

梅清在这边想着,这霍思雨忽然咧嘴笑道:“不过此次行动,国师怕不能一人而动,我那大哥,些许会随着国师的”

监视?心里冷笑的梅清,其面目上却是故作深沉的道:“看来此物你父是势在必得了?”

没有回答梅清问话的霍思雨,只是微笑的看着梅清,这种看似默认的态度,原本平静如水的心绪,不知道为何,竟然又起了变化,而对于霍启明要让自己带出的事物也越发的有兴趣了

这几日­阴­天下雨,黑滚滚的乌云已经遮日几天,连绵不绝的零星小雨,总是时而停,时而下一会儿下的,让人在不经意间,这心里的也是压着一层厚厚的云,有些­阴­霾

这些日子不光是这天气怪异,就连官场上,也似乎笼罩了一层无形的黑云

李宇然终于开始最后的彻查了,而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京城三品以上的官员最为倒霉第一个,竟然是同是宰辅的霍启明的大公子,霍震!

这是在宣战么?朝堂中最有实力的两党之间,终于要爆发了么?人心惶惶之际,令所有人打破头颅也像不明白的是这霍启明的态度

既然脸面已经不顾及,而且这李宇然下手狠准快,行事风格一如从前,果断快速,如一把出鞘的快刀一般,要的就是一股狠劲儿一刀之下,就是开始你来我往的白刃战,已经拉好架势的朝堂清流一党,却好像捏了个软柿子一样,不但没有得到意料当中的结果,还溅了一手的粘稠的汁液

在霍震被查处的开始,霍启明便以偶染风寒为由,在家养铂至于这朝堂,也就不去了对于霍震的事情也是不管不闻不问,这似乎是在回避,因为是亲人,但是霍启明可是宰辅呀,明知这是杀­鸡­儆猴,指桑骂槐,意有所指的事情,以霍启明的­性­格就这样的忍着?

事实的结果让人心烦,尤其是李宇然清流一党,多有痛心疾首之意,更是有人开始背后骂这梅清是妖道,祸国殃民的帮凶

原因无它,在霍震被抓的当日,梅清正和景历皇帝还有那两股奇异的神识,玩着一种“游戏!”还是梅清本人设计的,在了无生趣的时候,梅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什么,这霍震在天牢中,板凳还没坐热乎,这就出来了,好似游玩观光一般

不过对于两方的首脑人物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引子,真正的争斗才刚刚拉开序幕,既然撕破了脸皮,那还有什么好在乎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黑夜中,星光点点,密罗紧接的犹如宝石一般镶嵌在黑沉沉的空中,银­色­月环下,一抹几不可见的淡漠身影,犹如浮云一朵,随风而摆间,飘忽不定,折的功夫,已经来到这皇城郊外的不远处

抬头仰望的时候,黑­色­如瀑布一样的发丝随风轻轻地摇曳着,眸子中的两点寒星,光芒闪烁不定的看着这空中,不由的感叹,这明天该是放晴了

就在这时候,那模糊的身影却是转身看向了另一个方向只见漆黑的前方,在哪眸子闪亮目光的倒映中,几个人影模糊在黑夜里,似乎与黑­色­融成了一体,更给人一种错觉,也许这些人影本身就这漆黑夜晚的一部分

淡淡的露出一丝笑容,那人影却是近了,就在不远处,从黑暗中走出一人,只见一身黑衣宽袍,隐秘间却带着一种雍容之感

“国师来的早,是我等迟到了,还请国师见谅!”

梅清一笑,眸子在掠过其身后人影的时候,心中不由的一紧,高手!心中下了个判定的梅清,对眼前之人,更是疑惑的紧,那东西究竟何物,这些人该是霍启明最大的依仗了,如若不是,那么胡启明的背后,或者这本人,也就太可怕了

来人加上霍震,一共五人,除了霍震外,几乎个个是金丹修为,尤其是当中一个长相­阴­柔的男子,其境界只怕更胜过自己几分,尤其那身体中所发出的隐隐悸动,更是令周围气机紧绷,仿佛随时便可放手搏杀,战意盎然

这些人的气息,不是杀意弥漫,便是浑身一股如天地正气一般的坦荡,却又有着让人不舒服的­阴­霾之感

如是没有猜错,怕是兵家和儒家的高手了,但是那­阴­柔男子除外

“在下刚刚才到,久未看这星雨夜空,此时一看,倒是不错的”

“那也是我的不是,打扰了国师雅兴!”霍震嘿嘿一笑道

不想在这些无聊问题有太过纠缠的梅清,指了指一个方向:“此时最为合乎的便是这夜短如蜡,经不起烧的,你我边走边说如何?”说完又是打量了一眼霍震身后那­阴­柔之人的面目

一种令人极其不舒服的玩味笑容,那两点似有兴趣的眸子也是好奇的打量着梅清,起嘴角更是划出一道莫名的弧度

梅清心中有些发紧,只怕此行不会是自己想像的那么容易了忽然又是听到霍震嘿然一小道:“如此最好,迟则生变,你我还是去吧”

莫不作响的一点头,几人驾驭遁光便冲天而起,光芒隐暗,无声无息

其实这番事情,正是为那龙神而来,梅清几日在府门之中,整日利用《神机鬼藏》中的神鬼演算之法进行推演,反复演算之后,这结果让梅清喜出望外,因为天机所示,这京城龙气,竟然又孕育出一个旁支来

虽然还是雏形,但是神智已开,至于长成,却是遥遥无期,不过梅清不在乎,在乎的只是这个旁支龙气,是否真有神,如不亲眼见证是无法得知的,这也是梅清在为自己寻一条后路罢了

但是让人诧异的是,无论梅清怎样推演,就是推算不出其具体位置,似乎有一股极其强大的神通人物,在有意遮挡,百密必有一疏,还是有所遗漏,坚持几日的梅清终于钻了个空当,让其发现,龙气现象的所在,竟然是在一处­阴­暗的巢­茓­所在

天底下能孕育龙气的地方,不是山川瑰宝之地,便是东洋衡之所,而梅清观察算果,却是实实在在的是这京城,开始的时候梅清还一度误以为是这景历皇帝有子嗣降生,可是略加推算之后,才发现原来不是这样的

每一个作为人间皇帝的人身之上,从一出生开始,便会有龙气守候,但是这景历皇帝除了一个锦华公主外,再无子嗣,那么是什么地方孕育而出呢?苦苦思索之后,却是想到了一个地方,龙气常常卧榻而眠的地方――帝陵!

第十四章 帝陵魅影(二)

帝陵,顾名思义,也就是历代君王死后卧榻之所,但此朝,在开国君主为彬年江山,却是请了高人以道家禁法禁锢外围,以求龙气不泄,不能龙游他方,而保后代子孙继续江山统治而不衰

据说这禁法也是了得,虽说帝陵不能移动,有固定所在,却是设置了三十六处疑冢,以乱世人之眼,而且这三十六处得疑冢之地,更是凶险异常不幸入内的,也只有只进不出的下超其内里究竟怎样,也只有进去没出来的人才是知晓的

一行六道遁光,以霍震为首带路而行,梅清与那长相略显­阴­柔俊美的男子却是分立两侧,紧紧跟随,而后是另外的三人

行进之中,本想有些交谈的霍震,在于梅清几次搭话之后,见其毫无兴致,并且试探多次无果之后,也就放下了心中计较不过这次的行动事关重大,尤其是那物件,更是父亲必得之物,想起这些年的被二弟霍思雨紧紧压制,在自己百般哀求之下,才讨了这个差事,如是成了一切好说,说不定以后在其父霍启明的心中,有大大的改观,但是若是不成,这后果

飞身于星空满布的夜­色­中,看着周旁的闪烁星光,在视觉的余角间不停的流逝划过,是一件惬意舒畅的事情,不过在此时此刻,梅清却没有这样丝毫的心思

在其身旁的­阴­柔男子,似乎对自己极有兴趣,二人距离很近,虽然没什么交集,但是梅清能够感应到,似乎自己每一丝的气机变化,都被其紧紧的锁定,那意思好像是在告诫自己,不过看那目光中的兴趣盎然,梅清倒是更愿意相信是前者,被一个有些分不出男女的人玩味的盯视着,实在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帝都皇陵,就设置在悟彻山上,位于帝都郊外一处荒野之地,但是由于是皇陵的缘故,历来就有禁军守卫看管,虽然此地连绵山峰不见人家,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没有想象中的荒凉无有人烟之感

终于,在犹如一盏盏恍惚不定灯火一般的光芒从高空落下之时,周围的景­色­在光芒吞吐间,确如少女含羞遮面似的,终于露出一角,梅清几人没有闲暇理会这些,这时一张更古老甚至有些破旧的羊皮地图,在几人眼帘深处展开

参照对比,目测尺度,看了又看之后,几人却是皱起了万眉头,只见这悟彻山上,似乎被一股奇妙的云气包裹,这股云气无形无实,在其缓缓随风而动间,隐隐有一条条脉络相连,似断不断,似有若无,端得奇妙

云生龙,风生虎,龙在云间盘旋翱翔,其巨大的身躯,却总是被几朵浮云相依着,这是年画雕刻中常见的景象此时看这悟彻山峰,周围是连绵不绝的环山,而在这些相互依偎群山之中,当属这悟彻山最为高大挺拔,如是高空俯瞰全景,这悟彻山一带群山,其整体就好似一条卧榻在大地之上的龙身,而悟彻山更是好比一颗微微抬起的龙头

心中赞了一声的梅清,第一次看这悟彻山峰,一眼便是看出此地的不凡,也只有此地的禁法与天地浑然一势之态,才能真的酝酿而出旁支幼龙

心中有了几许兴奋之意,却是生生的被自己压制下去,凡事欲要得之,必先谨慎而为,忘乎所以只会适得其反,深知其理的梅清,这样的作为,却是恰当好处的

上山之路有人把守,但是几人除却那霍震之外都是金丹修为,在这人间却是顶尖的存在了,而霍震也有异宝傍身,倒是不怕的

躲过守卫对于几人来说似乎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而问题的所在,却是落到了那三十六处疑冢之上

变化莫测的云气,若有若无间好似雾气一样,不过这雾气又厚重许多走在期间,调用全部神识感应,也只能略微的感应到,云气中似乎有着某种东西在变化着

对于禁法来说,梅清还算个行家,先前的仙府一路行来,无论是入得仙府,还是到后来的帮助白先生脱困,无不显示了几世在修道中的禁法见识,不过此时的梅清却是没有找到禁法的源头

雾散云聚,云聚却又变化般得处处显现着薄弱如雾,想要气机锁定,再然后的顺藤摸瓜,却是行不通的正在苦思冥想的梅清,这时忽然见到霍震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愣或者迷惑的表情,有的却是目光凝聚,似乎根本就不把周围的变化云气放在眼里,再观其它几人亦是如此,莫非有法可破?

就在梅清疑惑之时,站立在梅清身旁的­阴­柔男子,这时手中光芒闪现之后,却是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六棱梭子漆黑发亮的梭体,隐隐透露着一丝丝的土行之气而后的轻轻一抛,在男子­唇­动无声的默念之下,这六棱梭子忽然在黑光琉璃间,嗖的一下,就钻入土层不见,与此同时,那男子对梅清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在红­唇­间,却让人生出一种无端的寒意

梅清礼貌的也是一点头,而后者的目光这时却是从梅清的脸上移开,转眼看向梭子不见的地方,只见地面没有丝毫异常,一如先前,不过很快的梅清便发现了不对,这地是在动的

以梭子扎进地面的孔洞为中心,这个看似平常的孔洞,却是在变化着,由小变大,由大变得整齐规矩,不多时便是形成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那土呢?”

除了梅清一脸诧异外,其余诸人似乎早已经习惯,并没有什么神­色­变化,包括修为最低的霍震在内

似乎是觉察出了梅清的异状,霍震嘿然一笑,小声道:“此梭唤作六棱黑鱼,乃是王先生的得意宝贝,专攻地下秘道,禁法,此时用来是最为合适不过的”

第一次听到这男子原姓王,虽然没有什么印象,不过这梭子倒真是奇妙无比,无声无息,甚至连灵动时所散发的气机,如若不细心体察,也是难以理会得到的

不一会原本整齐的地面,这时候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在那王姓男子招手间,原本在地下的六棱梭子这时忽然飞出,体积还是先前大鞋只是其上的土行之气越发的明显

王姓男子­阴­柔俊美的脸上,这时闪过一丝奇异笑容之后,却是对着梅清做了个请字手势!皱了皱眉头,在看向其他几人的时候,心中一寒,似乎这样的事情已经是预先就安排妥当的,就连霍震也是一言也不发的看着自己

这是让自己当挡箭牌?心中越发的不爽的梅清,其面目上展颜一笑,似乎根本不在乎,当下就是走去,而在临走的一刻,却是腕子一抖之时,正在一旁有些幸灾乐祸意思的霍震,忽然被一股大力拉扯,倒是第二个进入了洞­茓­

有些惊慌失措的霍震在感觉到那股奇怪气息散发之际,这心竟然稳了下来,发现气机不对的梅清,看霍震正在自己的身后,而其咧嘴一笑道:“这地洞的尽头便是帝陵的门廊,几息时间便可到达的”

这话一说完,梅清心里更不是个滋味,这霍震如此明白此地构造,怕是这霍启明早有安排,而自己的凭空出现,只是多了一位金丹期的修为而已,越是细细想来,这想法越加的确,这心里也即自嘲一笑了

妄谈联盟,却又自命清高瞧不起这人间修道之人的梅清,这时候脸上竟然有些发烫

无需破除原有禁法,对于这一切的一切,梅清越发的相信,这霍启明的老辣,那日与其谈判之时,怕是自己也被当成了一回戏子,故作很高深的时候,这霍启明的心里还不知道对自己是怎样的一个评价呢

正如霍震所说,一路行来甚是顺畅,这王姓男子的梭子法宝倒是诡异绝伦,能在几息时间就将入口打探而好,梅清就更加确定了,这都是有所准备的,除却自己的这个意外出现,怕是就是自己不来这京城寻这龙神的晦气,这霍启明为了那东西也会单独行动的

此时此刻,最让梅清感兴趣的却是霍启明所要的那件东西了,究竟是个什么玩应能让霍启明如此大动­干­戈,是修道所用的法宝?丹药?

想不明白的梅清,忽然见到黑黝黝的地洞前方忽然亮起了几点光芒光芒很暗,但是在此时梅清的眼中却是这样的明显,心中提高了警惕的同时,却是缓步向前行去了

出口之处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一个大约有十人宽的空间上,点着几盏人鱼做成的长明灯,而在长明灯的辉映下,一个高大并且雕琢着九条飞龙的青铜古门,闪烁着黄橙橙的光芒,出现在眼帘之内

细细打量,梅清发现这青铜古门并不是做工­精­细那么简单,九条栩栩如生的九条飞龙,似乎按照着某种规律排列着,这是一种虚实互掩的禁法手段说起这禁法,梅清的脑海里竟然不自觉的出现了白先生的身影,还有那一句事实而非的话

第十四章 帝陵魅影(三)

白先生话中的意思,大概是在说现在的修士,其修炼的路子似乎是走错了方向大道万千虽是各有其法,但是总体上来说,也就分为四个方向,分别为神,体,灵,鬼

而对应的却是魔修,妖修,人修,鬼修,其着重点则是,魔修炼神,最终方向是神魂欲念不灭,域外天魔就是最好的例子妖修,由于先天体魄强浆胜过其他各族,是以炼化自身体魄,走­肉­身成圣的路子人修,万物之灵长,用其特长,研究出各种法诀神通,也是最为绚丽的一个修炼路子鬼修,由虚化实,再是虚实转化犹在自心,也不必其他三种差了多少

但是在梅先生看来,这人修该是修禁法的,禁法以奇妙阵势引自天地元气进驻其中,法阵不破,禁法自转,生生不息而人呢,以各种法诀修炼自身,其实就是以自身体内脏腑为阵基,以法诀为引子,将灵气引入体中吞吐,聚而不散,凝金丹,化元婴,步虚空,最终成就不灭大道

这个说法,在梅清看来,似乎是有着一定的道理,但是深入其究又有各种不明之处

人修的路子最为复杂也最为宽广,在人修的体系里又是因为法诀的不同,延伸出各种各样的修炼路子比如兵家,儒家,道家,佛家,还有魔宗,各种各样,真如百花齐放一般,而梅清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些修炼方式最终成就却是不一样,尽管都是人修

如果按照白先生的意思,那么人修也应该如同其他几个方向一样,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是终究是不一样的

陆陆续续的霍震几人,沿着通道都是出来,正好瞧见,梅清正盯视着这巨大铜门浮雕微微发愣,这心似乎已经神游天外,那摸样好似一具空壳一般

霍震见梅清如此,也是好奇的凑了过来,目光落在铜门之上的时候,眨巴眨巴嘴,一阵赞道:“好雕琢”

梅清回过神来,用眼角撇了一眼身旁的霍震,随即又看向另外几人,除了那王姓修者一脸不以为意的四处打量之外,剩余几人却是不断的从百宝囊中掏着什么

梅清细细打量着这些材料,心中不由的沉吟一声,这是要布阵?

早就从铜门上收回目光的霍震,看到梅清此时表情,似乎猜到其心中所想,嘿笑一声道:“此门是这帝陵的第一道防线,坚固无比,又有高人以禁法加持,以外力破除,肯定会触动其中示警的部分,所以要取巧的

“以阵破阵?“梅清挑了挑眉头一脸不以为意的说道

霍震当下一怔,梅清的轻描淡写,让其心里突然起了一丝的狐疑,这个方法也是经由大家之手,才反复推敲出来,而梅清那丝毫不掩饰的态度,让其不由的误会,这人是不是知道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毕竟他也只是个散修而已

霍震在这边想,忽然听到一声中­性­的声音,似轻柔婉语又不缺乏一丝阳刚气魄,不用想也是知道是谁了

“没想到国师也是个禁法大家喽?”

莞尔一笑的梅清,转过头时,迎着那玩味的眼神,虽然心里有些不得劲儿,但还是说道:“大家哪是敢当的,略知一二倒也算得的”

“只是一二就一眼看破,那些所谓的大家,是不是该撞破南墙了?”

还是揪住这个问题不放,在梅清看来,似乎这个不­阴­不阳的人从一开始,对自己就有着一丝的戒备和关注,此时的试探,倒也是恬噪至极,还想着是否应付之时,那几名修士已经将东西全部拿了出来,并且有一方脸中年修士,却是恭敬的向前,对着那王姓修者请示着什么,这声音该是以秘术传出,却是提防着自己呢!

很­干­脆的别过头去的梅清,走到一个角落竟然席地而坐,不再理会这边的事情,只是淡漠的看着任由几人施为

‖两人商量了一阵之后,在王姓修者一声令下,这三人迅速并且熟练的开始设置禁法的铺垫工作,那整齐如一人高的材料,以极其快速的被一件件用去,时不时的瞟一眼角落的梅清,王姓修者却是无暇顾及这里了

霍震修为最低,还不到金丹,­干­站一旁,一时间有些不舒服,竟然走到了梅清身旁,就是坐下

“有些事情,国师还勿要见怪才是,来时家父便有吩咐的,待事情完结,一定会亲自登门赔罪,此时还望国师担待些了”

嘲讽的呵呵一笑,梅清看着正在布置的禁法,也不看身旁的霍震,悠悠然的说道:“何必如此呢?你我不过是利益上的同盟,今日之事,大家有利可图,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至于其它,我是不在乎的”

梅清的这般说法,已然透露出不满的情绪,可是这时的霍震却是嘿嘿一笑道:“国师胸怀,在下佩服,在此在下先姑且代替家父先向国师赔不是了”

这霍震的话音刚刚落下之际,王姓修者的禁法已然布置完成倒是让梅清感觉省下了不少的废话,仔细瞧去,只见一个和雕刻有九龙图的铜门一样,在其地面上却有着一个大小相同的门,只是地面上的没有实体,就好比那铜门的一个倒影而已

虚实相合,互有共鸣之法?

心中不由的赞赏能想到如此法子的人,其禁法上面的修为,倒是让人敬佩的能想出以阵破阵的法门,这种想法其实并没有所谓的奇思妙想其实破阵也就那几个法门而已,但是能够想出此法,又是虚实相结合的法子,布置的如此巧妙,却是令人敬佩的

因为时间的关系,王姓修者,在布置好法阵的时候,已经双手掐诀,嘴­唇­不停,急速而动,应该是以秘音之术催发禁法运转的

果不其然,在哪王姓修者叱咤一声之际,本事暗淡无光,犹如一个淡淡的影子一样的法阵,这时候却是亮起了黄橙橙的光芒,并且这光芒似乎在辉映着眼前立地而起的青铜龙门

两种似乎相同光芒,在青铜龙门映­射­而出的光芒之后,却是将地面静立的暗影催发起来,而且似乎是因为这气机也是相连着的,所以当二者融合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一丝的排斥和艰难

金­色­的雾气从青铜龙门的龙身之上隐隐的透出,与那禁法布置的而成的影响,从开始的相互吸引,已经到了彼此吞噬,而那暗影也只是支持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消耗殆粳而那金­色­雾气虽然饱满了许多,但是在­色­泽上却是暗淡了不少,而且这暗淡的趋势还在继续

终于在一声隐隐龙鸣之后,本来被吞噬的暗影这时候忽然逐渐的开始剥离铜门上雕刻龙身的金­色­躯体,而且势头越来越快,从内而外,那地面上不断的掉落着一块块的碎渣

几人这时候已然没有了交谈之心,全身心的,所有的目光都是落在了那铜门之上

薄薄的金­色­雾气中,一抹抹金­色­亮光,在好似金沙一样的粉末中闪耀着金­色­光芒,一点点的飘落的时候,那铜门上的九条金龙却是渐渐的不见了

“咔!咔!”的响声这时在这安静的密室中忽然响起之际,一阵好似磨盘挤压的响声也是突然出现,彼此呼应着

原本在铜门居中处刻有九条栩栩如生金龙的所在,这时随着那如磨盘动起来的轰隆隆的响声中,这接下来出现的情景去也是让所有人一怔,不光光只有梅清一人,而是所有人都一个面目表情

只见那铜门的中间处一股股如侵染了墨汁一样的云团忽然旋转而现,并且接连不断的出现,马上就形成了一个好似漩涡一样的地带,在那铜门之上

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了一块散碎的银两的梅清,手指一弹,那银两在夹带着银­色­光芒向着漩涡就是­射­去

如泥牛入海或者说是­肉­包子打狗一去回来形容更加的恰当,不管是什么,总之看见这一幕的几人,心里却是一喜,有去无返,说明这门是开着的,但是随着喜­色­渐渐敛去,又有着一丝的出现在脸上

目光从漩涡云层移开的时候,左右环顾,梅清的心中却是苦笑了一声,难道又让自己去当试金石?

不过似乎出乎梅清的预料,这时,原本站立在王姓修者身旁的一个人,这时竟然慢步的走向了那云团方向

看着梅清不解的表情,这王姓修者忽然冲着梅清咧嘴一笑道:“是轮流的”语气中还是那样令人不舒服,也还是那样的玩味,好似在说着一句极具有意思的事情一样

梅清尴尬一笑,身旁的霍震这时忽然惊声道:“你们瞧!”

只见刚刚走进的修者,不知道什么原因,周身忽然仿佛被什么缠住一般,竟然动弹不得,其面目表情早已经僵住不能动弹在哪惊恐的目光中,刚想向众人表示点什么,忽然间,金­色­光滑闪烁之时,这人的身影竟然转瞬不见

梅清与其他几人都是一怔,包括那王修修者在内都是一脸的惊愣这样的事情发生的电光石火,丝毫反应不得,众人面面相窥之后,却是一脸的­阴­沉之­色­遍布脸上,没人再说话了

第十四章 帝陵魅影(四)

犹如墨汁形成的黑­色­旋涡在徐徐转动之际,无声无息其周边外围似乎也附着着丝丝云气缠绕其上,那­色­泽却是在黑白相间,不黑不白的灰­色­

秘道门廊,此时静悄悄的,梅清几人都是沉默不语,其目光自然落在了前方不远处的青铜龙门之上而此时这巨大的青铜龙门给人的感觉,就好比一只沉睡了千万年的洪荒凶兽一般,刚刚睁开它那睡眼朦胧的凶目,正没有丝毫感情的打量着几人

在这狭小的空间之内,气氛出奇的压抑,再没有先前的悠然自得,这门是关闭着得,也闭合了众人的心

梅清的脑海中,这时候却是不断的回放着先前快速诡异的一幕,仔细的的看着想着,想从中找出某种关联,任何事物都是应该用气机可循可查,完美的毫无缺陷,不敢说绝对没有,至少梅清自己是没见过的

细细观察之后,在脑海中将那情景反复斟酌之后,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也许是发生的太过突然,有很多细节是不能审视考究的,但是很多事物的纰漏弱点,往往就出现在细节上,从那着手,继而挖根刨土,将整个的枝枝蔓蔓全部掘现出来,似乎这样的想法是行不通的那么修士的身上呢?

梅清仔细回想着那修士被卷进去之前的所有表情变化,还有那身体举动,倒是真的发现了什么

“会不会是传送法阵之类的设置呢?”低声喃喃而说的梅清,声音极鞋不过在这秘道门廊中却是如此的清晰,更何况其身旁的都是有着神通的修者

经梅清这看似没有来由的一句话,众人面面相窥之后,又有着恍然之­色­

原因无他,实在是方才被卷入黑­色­旋窝中的修者,其表现与被传送时的情景很是相像

传送法阵顾名思义,千里之地,只要有着彼此两端相同设置的传送通道,那么这千里之遥,也就是瞬间的事情,而且传送的时候,其全身的法力会自然的被空间隔断,丝毫动弹不得,这么想来,方才那修士的表情表现也就不奇怪了

可是这可能么?

先不说这传送法阵的传送禁法设置,就是建立一个传送法阵,在如今也是难比登天的首先便是材料的不全,因为要建立一个传送法阵有着一个不可或缺的材料,微晶之尘!

上古时候这样的法阵似乎随处可见,而且传送法阵也不是什么要命的稀罕玩应,可是在如今的今天,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微晶之尘却是再也看不到了

微晶之尘在传送法阵的组成过程中,有着打开空间通道的重要功能,而且对于空间的稳定完全,则全取自这法阵的形成之际,微晶之尘的凝练程度和体积大小可是现在呢,别说小块的,就是一点你也是看不到的了

而最让人心中疑惑的,就是此时眼前青铜龙门的外貌形态那传送法阵一般只是设置在地面之上,以拥有浓郁地气的石基为体,符文禁法为引,天地元气为动力,微晶之尘居于中间,起到枢纽和打开传送的作用并且寻常的传送法阵都是是静止的好像一个刻板一样,符文缭绕可是眼前的这个呢?竟然是动的

对于传送法阵,只要不是修者中的二百五,应该都是听说过的,眼前的与传闻中的巨大差异,是一眼便可以看出的

在梅清话声落下之时,一阵沉默之后,王姓修者细细的打量梅清几眼,其声音依然是不急不慢的说道:“国师既然对这禁法认知很深,此时也是说了心中看法,在下就是想要知道,究竟有着几层的可能­性­”

深深的看了一眼这王姓修者之后,梅清的心里却是冷笑一声,怕是又要丢卒保车的作态了吧看了看余下的几人,除了这霍震之外,似乎都是修为不弱得金丹,恐怕损失任何一个,对于之后的事情,都是要慌乱一些手脚的

“五五之数,这是最大的限度”梅清面无表情的一语而道

雪白的牙齿,在鲜艳红­唇­的衬托之下,冷冷的闪烁着犹如寒芒利刃的光芒,微微翘起之际,那笑容中却是透露出一丝诡异之­色­

霍震似乎是被排除之外,当然也有自己,可是剩余的三人就没有那么好命了嬉笑玩弄的眸子中最终落在了最边上,一个身材略微矮小的胖子身上

“是不是再要发生一次方才相同的情景,我们才能明白呢?”

这话说的嘲讽意味十足,而那个被其盯视的修士,身子竟然不由的抖动了一下,霍震的脸­色­这时候已经非常难看,看这王姓修士说道:“这些人都是家族辛辛苦苦培养而成,先生这么做似乎有些过分了吧”

这话说的梅清一怔,这长相­阴­柔的男子竟然是属于另一股势力?心思里边正合计着,又听到,一声呵呵而笑

“你要知道,此事不仅仅关乎你霍家荣耀兴衰,我们可是绑在一起的”王姓修者这时不冷不淡的说道,可是这话听来,分明是有威胁的意味多些

冷冷哼了一声的霍震,其目光在矮胖修士身上汪一阵之后,却是别过脸去,不再去看,而矮胖修士的脸上已经面如死灰

沉默了半响之后,霍震忽然又是低低一声,似有怨气的说道:“你去吧”

梅清吃惊的发现,这矮胖修士真就在霍震一声令下之后,竟然慢慢的向那黑­色­旋涡走去,虽然脸面上布满了恐惧,却是坚定不移的走着

相信这短暂的路途是艰辛异常的,没有不怕死的,尤其是修士,修士之所以参悟大道,不就是为了能够活的更久一点么?

那矮胖的修士体内该是有禁制秘法的加持控制吧,梅清暗自如是猜想到与此同时,全身的神识外放,紧紧锁定那个矮胖的身形与那黑­色­旋涡

待走到距离那黑­色­旋涡只有五步之遥的时候,梅清的眸子中映入了如先前一样的光景

就在金光放华的时候,矮胖修士的面目上有着惊恐,难以置信,甚至是绝望,但是在旋涡的金­色­光华一闪之际,这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已经不见了

还是和先前一样,不过也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准备

准备充足和突如其来毫无准备是不一样的,至少现在是这样的就在刚刚,梅清的心中似乎抓到了什么,那金­色­光华之中,似乎有着空间隔绝的威能,至少自己的神识,在其出现之际,全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反弹而回,就好像一个皮球撞到了墙面上一样

不仅仅是梅清,似乎其它人也发现了这点,而那王姓修者更是一声轻笑道:“现在该是有着十成十的把握了吧”

梅清依然面无表情,但是对于这话也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其实是提不出来的因为梅清也没有见过古传送阵,而眼前的这个又似乎和那些不太一样,至少现在看来,这青铜龙门上的黑­色­旋涡,有很大的可能其实就是一个传送阵而已

秘道门廊中剩下的几人,其实最为高兴的当属霍震了,既然是传送阵,那么至少自己的下属该是无恙的,或许正在传送阵的另一头等着自己呢要知道一个金丹修为的修者培养起来,是有多困难的

可是高兴归高兴,这事情也仅仅是猜测而已,还没有下定结论的时候,那么为了证明这个想法,是不是还要有人去试呢?又谁去呢?

彼此之间环顾己方之后,不是沉默不语,就是脸­色­­阴­沉,谁也不愿意张口,谁也不愿意做这个似乎是有来无回的试金石看了

轻蔑的笑音,你说是自大也好,对于其他人胆小的蔑视也罢,这时王姓修者,一脸懒散摸样,却是缓慢的向着旋涡边走边时说道:“天地为棋盘,万物皆是为子,这死人也是一样,就是不知道,我进去之后,是否还有人来?”

“一个疯子!还是个不­阴­不阳的疯子”这话也只能在心里诽谤一番的梅清,当看着那个身影同样在金光之下,缓慢消失的时候,其心里竟然有些跃跃欲试的念头

压制不卓梅清神魂之中那股兴奋之意,竟然越来越大,到了后来,还真就想一步而走

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的梅清,将头一转的时候,却是发现霍震竟然在盯视自己,而剩余的两个金丹修者,面无表情的也是看着自己

嘴角翘起可一丝弧度的梅清,竟然是压制不了,那就不压制了呗紫府丹田处,鸣空较的血­色­莲花,在渐渐的打开花瓣之际梅清周身的窍­茓­竟然已然充斥这血煞雾气,并且凝雾成花朵时候的时候,一股难以名喻如饿极的野狼一样,有些目放凶光的瞟了一眼黑­色­旋窝,并慢慢的向那前方走去

突如其来的仿佛被一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一般,梅清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全身灵气忽然停滞,而且这具­肉­身也仿佛与神魂脱离一样,先前的放出血煞,似乎是白做了,苦笑一声,又是听天由命?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的时候,一阵天旋地转,眼帘中无数的星辰闪烁之际,梅清神识脑海中,却是没有了任何的思维

第十四章 帝都魅影(五)

传送法阵虽然在现如今已经久不为人所见,可是在当今的某些大宗门内还是有所濒的不过遗憾的是,梅清前世所在的宗门内是没有的,所以首次经历这种貌似被传送之时的感觉实在是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似是被甩扔出去的梅清,在半空中,其身体的渐渐已经有了感觉,紫府内的丹气灵力也快速的恢复着,当灵气流满全身的时候,整个的身体仿佛是枯木逢春的感觉

神魂意识虽然清晰异常,也了解自己目前状况的梅清,这时候也有些无可奈何的苦笑起来真如一件被扔出去的东西一样,梅清重重的摔落在地上,一丝疼痛麻木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这身体已经恢复自如了

这就是被传送的感觉?嘀咕一声的梅清,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而进入眼帘的却是一片漆黑如墨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而且还有一种发臭刺鼻的怪味

缓缓站身而起的时候,伸出手指在前面的某个方向一点之际,一抹火光忽然在手指上燃起,轻轻一挥,那火光忽然飞向了不远处的黑暗之中

呼啦一声,火焰燃烧的声音在这静静的黑暗中,燃烧而起,照亮了整个黑暗的空间

只见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独立厅堂,四面环绕石壁,而石壁上满是壁画雕刻,都是些狼烟四起,军队征伐的场面至于厅堂的其它设置,倒是光彩琉璃的黄白之物多些,还有些锈迹斑斑的兵器

目光从这些事物离开,在其前方,有个黑洞洞的门,想来那也就该是通道了吧,梅清轻抚衣间,由云平袍化作的儒衫,一抖之时,上面的灰尘,一瞬而不见,梅清轻步的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长长的门廊,黑幽幽中却有着一抹淡淡的白光,这白光显然是从梅清身上发出来的,一边走,脑海里一边快速的思考着

这传送法阵,不仅仅是外貌上有别于其它的法阵,显然在传送的设置上,也是不一样的,一同传送的几人,竟然不在一个地方,那其他人呢?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被传送到不知道上面地方去了

脑海中快速的回想着有关这帝陵的相关信息,而想来想去的,只有几个字眼始终在脑海里盘旋不定,越是细细想来,越觉得是如此了

“三十六处疑冢!”

倒是有些佩服当初的帝陵设计者,当一大群人各展手段,将这青铜龙门上的古传送阵打开之际,却还逃不出这帝陵设计者的设计,依然被传送到了这三十六处疑冢之地的一处而真正的帝陵,梅清相信必然不在传送的范围之内,那这三十六处疑冢之内有什么呢?

将一丝的注意力分散到门廊上的壁画上,虽然秘道很窄,没有光亮,但这些都不是问题,不过一个现象倒是引起了梅清的注意

梅清发现,在这些壁画中无不是在描写着战争的场面,也能猜到,这该是还未开国之时的事情,但是这些战争的场面总有一个身影反复多次的出现,那是一个将军

只见那将军周身黑­色­甲渭临体,虎背熊腰,其面目被头盔所掩,很难看清其面貌,但是两点冷如寒星的光芒从其眸子中­射­出,目视战超应该是一个指挥者,梅清心中判定,不过为什么所有的壁画中都有此人的身影呢?

正做着如此疑惑的梅清,不经意间仿佛置身到了一个偌大的空间,这是要和在秘道相比的,灵气注入到眼眸中,抬眼一看,进入眼帘的首先便是一个巨大的青铜棺椁

棺椁上刻有浮雕,而在浮雕之上却有着几个符文引起了梅清的注意将一缕神识放出,轻轻触碰在哪符文之上,忽然一抹黑光在梅清神识触碰其上的时候闪现出来,一股杀伐凶戾之气传回意识脑海,这股气息让人浑身冰冷,恍如近身亲见绝世杀神一般

甩了甩头的梅清,又是打眼去看周围布置,四面墙壁之上,一如先前,还是些战争场面的壁画,也有那浑身黑­色­盔甲的将军,但是最后一幅图却有着不一样

只见朝堂之上,文武两列,那周身黑­色­盔甲的将军,似乎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且这些文武大臣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下身而跪的将军,在那金榻之上,一个身穿九龙金袍的中年男子,也是笑着的看着下方,这该是封赏之时?

壁画画的是生动无比,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将目光从那壁画上收回来,又看向其它这青铜棺椁位于中央,非常大,几乎占据了墓室三分之一的位置,而棺椁的两旁,却是罗列站着一些同样身穿黑­色­甲渭的­干­尸,其面目早已经模糊不清,没有丝毫生机,梅清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又看向其它在棺椁的最后面是一个兵器架,偌大的兵器架子上只有两个有一人而高的铜锤,剩下的景物,不是浮屠画景就是些寻常的黄白之物了

这个墓室之内似乎没有出口,目光重新回落到青铜棺椁之上,梅清的眉头这时候竟然皱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青铜棺椁上,无声无息的竟然亮起了十二个怪异的黑­色­符文,是不是自己刚才神识探查的时候,触动了什么禁制?梅清自进入这墓室之后,就用秘法将自己的生机掩藏起来,而且是脚不着地,尽量不去触碰任何东西,这也是为了不去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古墓之中,不光光有机关设计,还有一些寻常人物最为恐惧的僵尸,虽然谨小甚微,可是在这青铜棺椁上亮起黑­色­符文的时候,梅清知道,这墓室的设计者怕是不仅仅是为了对付那些寻常百姓,就连修真之人也在考虑的范围了

墓室内并没有燃起长鸣灯,不过那符文的黑­色­,却是在漆黑中也能显现出来,倒是让人惊奇

梅清发现,在这黑­色­符文亮起的时候,罗列在棺椁两旁的十二具身穿盔甲的­干­尸,忽然也亮起了二十四盏绿­色­烛火并且这墓室内的温度似乎在急剧的下降,那种冰寒之感,不光光是针对­肉­体而言,而是连神魂也是一起撼动

冷笑一声的梅清,现在倒是真有点佩服这帝陵的设计者了,自己的小心翼翼,这时看来,完全是白费功夫,竟然还是触动的墓室的禁制抬手微微扬起之际,一抹紫­色­细线似得光华横空而起,并且在梅清挥手间,转眼不见,而下一刻却是横着斩在了那二十四盏犹如的灯火的绿光之上

嗤嗤声中,火花迸­射­,点点火星如雨荡­射­在周围,犹如烟火一般而那二十四盏灯火并没有在预料下的灯灭,反而光华更胜过刚才一分轻轻的“咦?”了一声的梅清,有些惊讶了起来

咔,咔,的响声倒是真的是金属相互撞击摩擦所产生的响动这声音先是缓慢而有节奏,随即在梅清的惊讶中,忽然加快,而那二十四盏灯火也好像是活了一般,犹如二十四颗流星一样,突然向着梅清­射­来

身形骤然急退的梅清,手中剑光更是不绝,紫­色­光芒不断的斩击在黑暗之中,火星四­射­之时,响声不绝于耳,本是安静至极的墓室这时候也是热闹了起来

已然飘在墓室半空之上的梅清,其身形如鬼魅的漂移着,手中剑光连连斩击的时候,这二十四盏灯火竟然全然不惧的迎击而上,并且似乎已经锁定了梅清的气息,无论梅清躲到哪里,都是紧随其后看清楚了那二十四盏灯火真正面目的梅清,这心里在此时竟然起了一丝疑惑

不是寻常的僵尸?难道其灵智已开?

手中不停的梅清一边迎击,其心里也是一边疑惑着,如是灵智已开,那为什么不在自己刚刚进入之时就暴起而动,打自己个措手不及呢?而且这些僵尸的防御也太过强悍了吧,要知道梅清所发剑光,与寻侈士的剑光还要不一样,毕竟梅清是睫,其剑光的攻击力,法力的攻击力,更加纯粹犀利没,完全不是现在的修士可比,但是这二十具僵尸竟然不惧?

双方在空中你来我往的四处躲避追击而战,而这墓室中的空气,不知道何时起,那寒意竟然如冰并有淡淡的杀气开始弥漫,这股杀气不同寻常,其中冰冷彻骨凶戾之气,更是渐渐开始展现它本来的面貌

当感应到这股气息的时候,在空中漂移的梅清,心叫了一声“不好!”

这股气息的所发出的“势”完全不在自己的修为之下,那青铜棺椁中,绝对埋葬着一个兵家高手,兵家讲杀伐,而这个被葬在青铜棺椁里的人,更是其中高手,而且还变了僵尸,如果让其完全苏醒过来,自己怕是要有大麻烦了!

手中剑光一扬之际,将扑之而来的二十四具僵尸劈砍身退了半分,梅清借此机会,身形猛地突然加速,一下子飞临道青铜棺椁之上,想也不想,在手中扬起的时候,鸣空剑已然握在了手中,当下就是一声怒喝:“斩!”

第十四章 帝都魅影(六)

剑光横空落下,狠厉快绝,紫气盎然中更夹带着一丝血­色­纹路当这缕如细线一般的剑光,刚要斩在青铜棺椁之上的时候,原本飘在棺椁上的黑­色­符文这时忽然大放光芒那黑如实质的黑­色­符文在与剑光接触的一瞬间,忽然炸散,形成一个黑­色­护罩,将梅清的剑光竟然格挡在外边

冷笑一声的梅清,刚要抬手再斩,忽然其背后风声大作,神识一探之下,竟然是刚刚被自己一近砍而滚的二十四具古怪僵尸又是扑来深深的望了一眼被黑­色­光芒包裹的青铜棺椁,梅清的身影,忽然间凭空不见,不留有一丝气息,那扑之而来的二十四具僵尸顿时就是一呆,只有那好似绿­色­烛火的绿­色­光芒闪烁不定

这些僵尸刚刚在半空站稳身形,似乎正四处搜索梅清身影的时候,一道紫­色­剑光,突然间当胸穿过一具僵尸胸口并且那剑光在其胸口中快速的一搅,而被剑光穿过的僵尸的身体,一瞬间伴随着紫光大盛之际,轰然炸碎绿­色­的汁液四散喷起之际,一股刺鼻的药味忽然而出,飘散周围,而在不远处的半空之上,梅清的身影由虚转实,慢慢浮现出来,却是紧皱眉头

“道兵?”

之所以有这样的一句疑问,联想先前景况和此时的刺鼻药味,连在一起的时候,这“道兵!”一词就好比一条线一样将之穿连,一切也就变得明朗

为什么自己在刚刚入得此处的时候,这些僵尸不暴起而攻,为什么明明是普通的僵尸,却又能锁定自己的气息,为什么其身法如风,如影随形的纠缠自己不得脱身,其原因就在“道兵!”二字上

道兵,自古便有之,尤其是在上古之时,多用来门阀之间的争斗,和山门守护之用当然也有私下花下大气力培养的修者,一是用于争斗,这其二便是用于凶险之地的探查之用

道兵的培养可以说是一件比较繁琐的事情,而且有伤天和,所以现如今很多的大门派已经不再使用了

道兵的形成可以是人,兽,或者比如梅清现在眼前的僵尸,因为在其体内设置的禁法不同,和培养时所用的材料药物的不同,其种类也是繁多的不过道兵却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灵智不高,或者很难开启灵智,只能在使用前预先设置一一些简单的指令,让其行之,很显然,眼前的这些僵尸道兵就是如此了

一定是设计者在禁法设置的时候,如是外来之人触碰或者对那青铜棺椁有所异动的时候,这些道兵自然而起,将之灭杀

想通了这些,梅清对那青铜棺椁的看法也就不同了,看其这般架势,而且从棺椁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而言,这事情是有些麻烦了

梅清的身影在刚刚出现之际,已经剩下二十三具的道兵僵尸,如饿狼闻见血腥一般,如烛火摇曳的眼眸,顿时就是亮了起来,也没有任何的呼啸,身子一转之际,又是扑来

梅清一笑,这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道兵终究是后天培养而成,如是自己未结剑胎也就是道家所说的剑丹之时,也许这些道兵会变成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不过在此时,却是容易的多了

身影又恍惚起来的梅清,在身形淡淡虚化之时,又是不见了踪影,正扑杀而来的道兵又是一怔,犹如木偶一样,又是停滞在半空上,绿如烛火的眸子左右茫然而看之时,同样的场景又是出现还是一道紫­色­剑光,当胸穿过一具道兵之后,隐没不见,而那具道兵也是炸裂开来

转眼的功夫,空中的道兵就被用相同的办法杀之一空,而梅清此时,也不再隐没身形,早已经降落在青铜棺椁的前方,静静而立,其眸子中冰冷的看着正发出咔,咔响声的青铜棺椁

六朵散发着血­色­光芒的莲花,在梅清的周围静静绽放着,那血­色­的妖异,乾着梅清的周身气机,丝丝血­色­光线在花瓣处,时而闪现当紫府内的丹气灵力终于积蓄而满的时候,梅清的眸子中已经布满了血红之­色­,只有那瞳仁依旧是黑­色­,不过那冰冷的光芒,仿佛异类一般的杀气却是弥漫着

《驱煞伏龙之法》在梅清浑身灵气泳荡之际,手中的鸣空剑在半空中带出一声轻响的时候,梅清周身漂浮的六朵血­色­莲花,忽然而动,看似不快,不过这也是给人的错觉而已随着狡而起的时候,六朵血­色­莲花瞬间排成一线,依次的­射­向那青铜棺椁的外围护照之上,扑哧扑哧的响声响起之际,只见黑白相映,却是将整个墓室照的大亮

虽然《神魂二分之法》可以免除梅清被杀意迷失神智,但是在其心中此时已经是战意盎然,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的,这股战意恰巧符合了睫该有的气质,那狡也就越发的凌厉起来

散发着妖异血芒的莲花,一朵接着一朵的撞击在黑­色­护罩上面,虽然也是炸裂,但是却没有轰然飘散,而是化成了一层层血­色­雾气,附着其上,一朵接着一朵,一层接着一层,那黑­色­光罩也在接连不断的撞击中,开始摇晃起来

冷冷的眸子中,凌厉如剑的光芒在一闪之际,梅清平剑挡胸,狡后伸,随即又是一声叱咤,那狡却如弹簧一般的往前一递血­色­雾气在腐蚀吞噬的时候,忽然雾气凝华,积聚到了一处,一声隐隐龙鸣响起之时,一条如梅清身形大小的血­色­龙身却是形成其四爪如刀,口中尖齿怪牙一同咬下,那黑­色­护罩轰然一声,却是炸散不见,只有一个巨大的青铜棺椁有些摇晃着的­祼­露在梅清的眼帘之内

刚想指挥空中血龙再次扑下的时候,忽然间似乎整个的墓室如掉冰窟,冰冷的寒意,直透神魂,梅清暗叫了一声“不好!”的同时,其身体猛然的向后退去而那青铜棺椁的棺盖,忽然间腾空而起的瞬间,就是像正向后飘去的梅清砸来

冷哼一声的梅清,鸣空剑对着棺盖一挥,已经没有黑­色­符文保护的棺盖就如豆腐一样,在剑光一起的时候,顿时变成了两半,砸在了梅清的两边与此同时,遥遥相对的空中血龙,一声咆哮之后,却是一头扎下,就像棺材里咬去

但是令人惊讶的一幕却是发生了,只见从那青铜棺椁里忽然间出现一团金光闪闪的光团,猛然间就和那血龙撞在一起只觉巾微微一震的梅清,再看血龙,竟然被砸了回来,而那金­色­光团也是消散在半空之中

在梅清的控制下,那血龙稳定身形,飘舞在梅清的头顶上方,只是那龙眼中却是空洞一片,没有丝毫的神采

血煞成龙,在现如今有两个缺点,一是龙无神,没有自主的灵­性­意识,只能在梅清的遥控下行事,就如傀儡一般,不能主动攻击,也不能自动护主,这时一个缺点而另一个则是此龙太小了,其聚集的煞气太过稀少的缘故不过就是这样,其威能也不在普通的法宝之下,这也是为什么,梅清愿意为此,而来者京城,来这帝陵的原因

帝陵之中本就是历代君王埋身之所,其中更有无以数计的生灵陪葬,而君王本身在世之时,就是有龙气加身,虽然身死,但是这墓中形成的煞气与外界却是不同的,毕竟沾染了龙气,而另一点就是那形成的幼龙旁支了

不过眼下的麻烦却是阻挡着梅清,眼前刚刚一团金光闪过之后,棺椁中,金­色­光华反而没有散粳而是更加耀眼的从棺椁中散发出来,刺眼夺目的

冷冷的看着棺椁,听着那如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响声,一个浑身被金光包裹的巨大身体,却是缓慢的从棺椁中漂浮上来,出现在了梅清眼帘深处

只见夺目的金光中,一个体型高大健硕,虎背熊腰,一身金­色­铠甲罩身人影渐渐的显现出来,除了那铠甲的颜­色­不同之外,梅清发现,这个出现在眼帘中的人形,竟然如同先前看的石画中那个身穿黑甲的将军一样

不同于先前斩杀的二十四具道兵,这具僵尸,却是目有金光,其金光没有佛家的祥和,却是冰冷如刀,冷冷的杀意随着那眸子看向梅清的时候,这种如临深渊的感觉越发的明显了

心中已然有些猜想的梅清,这时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测,这所谓的三十六处疑冢之地,怕是就是埋葬了开国之时有名的兵家和儒家的高手,只是为了守护那真正的帝陵而存在而眼前的这具僵尸,自然是兵家高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道兵了?如果是,那还好说,因为道兵的神智都不高,如是应付得当,斩于剑下,自然不在话下,如是不是,那就麻烦了

想到此处的梅清,当下也不再多做他想,鸣空剑遥指对方之际,头顶上方的血煞龙身,在空中一个盘旋之后,张起狰狞的巨口,当即就是咬去!

第十四章 帝陵魅影(六)

剑光横空落下,狠厉快绝,紫气盎然中更夹带着一丝血­色­纹路当这缕如细线一般的剑光,刚要斩在青铜棺椁之上的时候,原本飘在棺椁上的黑­色­符文这时忽然大放光芒那黑如实质的黑­色­符文在与剑光接触的一瞬间,忽然炸散,形成一个黑­色­护罩,将梅清的剑光竟然格挡在外边

冷笑一声的梅清,刚要抬手再斩,忽然其背后风声大作,神识一探之下,竟然是刚刚被自己一近砍而滚的二十四具古怪僵尸又是扑来深深的望了一眼被黑­色­光芒包裹的青铜棺椁,梅清的身影,忽然间凭空不见,不留有一丝气息,那扑之而来的二十四具僵尸顿时就是一呆,只有那好似绿­色­烛火的绿­色­光芒闪烁不定

这些僵尸刚刚在半空站稳身形,似乎正四处搜索梅清身影的时候,一道紫­色­剑光,突然间当胸穿过一具僵尸胸口并且那剑光在其胸口中快速的一搅,而被剑光穿过的僵尸的身体,一瞬间伴随着紫光大盛之际,轰然炸碎绿­色­的汁液四散喷起之际,一股刺鼻的药味忽然而出,飘散周围,而在不远处的半空之上,梅清的身影由虚转实,慢慢浮现出来,却是紧皱眉头

“道兵?”

之所以有这样的一句疑问,联想先前景况和此时的刺鼻药味,连在一起的时候,这“道兵!”一词就好比一条线一样将之穿连,一切也就变得明朗

为什么自己在刚刚入得此处的时候,这些僵尸不暴起而攻,为什么明明是普通的僵尸,却又能锁定自己的气息,为什么其身法如风,如影随形的纠缠自己不得脱身,其原因就在“道兵!”二字上

道兵,自古便有之,尤其是在上古之时,多用来门阀之间的争斗,和山门守护之用当然也有私下花下大气力培养的修者,一是用于争斗,这其二便是用于凶险之地的探查之用

道兵的培养可以说是一件比较繁琐的事情,而且有伤天和,所以现如今很多的大门派已经不再使用了

道兵的形成可以是人,兽,或者比如梅清现在眼前的僵尸,因为在其体内设置的禁法不同,和培养时所用的材料药物的不同,其种类也是繁多的不过道兵却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灵智不高,或者很难开启灵智,只能在使用前预先设置一一些简单的指令,让其行之,很显然,眼前的这些僵尸道兵就是如此了

一定是设计者在禁法设置的时候,如是外来之人触碰或者对那青铜棺椁有所异动的时候,这些道兵自然而起,将之灭杀

想通了这些,梅清对那青铜棺椁的看法也就不同了,看其这般架势,而且从棺椁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而言,这事情是有些麻烦了

梅清的身影在刚刚出现之际,已经剩下二十三具的道兵僵尸,如饿狼闻见血腥一般,如烛火摇曳的眼眸,顿时就是亮了起来,也没有任何的呼啸,身子一转之际,又是扑来

梅清一笑,这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道兵终究是后天培养而成,如是自己未结剑胎也就是道家所说的剑丹之时,也许这些道兵会变成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不过在此时,却是容易的多了

身影又恍惚起来的梅清,在身形淡淡虚化之时,又是不见了踪影,正扑杀而来的道兵又是一怔,犹如木偶一样,又是停滞在半空上,绿如烛火的眸子左右茫然而看之时,同样的场景又是出现还是一道紫­色­剑光,当胸穿过一具道兵之后,隐没不见,而那具道兵也是炸裂开来

转眼的功夫,空中的道兵就被用相同的办法杀之一空,而梅清此时,也不再隐没身形,早已经降落在青铜棺椁的前方,静静而立,其眸子中冰冷的看着正发出咔,咔响声的青铜棺椁

六朵散发着血­色­光芒的莲花,在梅清的周围静静绽放着,那血­色­的妖异,乾着梅清的周身气机,丝丝血­色­光线在花瓣处,时而闪现当紫府内的丹气灵力终于积蓄而满的时候,梅清的眸子中已经布满了血红之­色­,只有那瞳仁依旧是黑­色­,不过那冰冷的光芒,仿佛异类一般的杀气却是弥漫着

《驱煞伏龙之法》在梅清浑身灵气泳荡之际,手中的鸣空剑在半空中带出一声轻响的时候,梅清周身漂浮的六朵血­色­莲花,忽然而动,看似不快,不过这也是给人的错觉而已随着狡而起的时候,六朵血­色­莲花瞬间排成一线,依次的­射­向那青铜棺椁的外围护照之上,扑哧扑哧的响声响起之际,只见黑白相映,却是将整个墓室照的大亮

虽然《神魂二分之法》可以免除梅清被杀意迷失神智,但是在其心中此时已经是战意盎然,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的,这股战意恰巧符合了睫该有的气质,那狡也就越发的凌厉起来

散发着妖异血芒的莲花,一朵接着一朵的撞击在黑­色­护罩上面,虽然也是炸裂,但是却没有轰然飘散,而是化成了一层层血­色­雾气,附着其上,一朵接着一朵,一层接着一层,那黑­色­光罩也在接连不断的撞击中,开始摇晃起来

冷冷的眸子中,凌厉如剑的光芒在一闪之际,梅清平剑挡胸,狡后伸,随即又是一声叱咤,那狡却如弹簧一般的往前一递血­色­雾气在腐蚀吞噬的时候,忽然雾气凝华,积聚到了一处,一声隐隐龙鸣响起之时,一条如梅清身形大小的血­色­龙身却是形成其四爪如刀,口中尖齿怪牙一同咬下,那黑­色­护罩轰然一声,却是炸散不见,只有一个巨大的青铜棺椁有些摇晃着的­祼­露在梅清的眼帘之内

刚想指挥空中血龙再次扑下的时候,忽然间似乎整个的墓室如掉冰窟,冰冷的寒意,直透神魂,梅清暗叫了一声“不好!”的同时,其身体猛然的向后退去而那青铜棺椁的棺盖,忽然间腾空而起的瞬间,就是像正向后飘去的梅清砸来

冷哼一声的梅清,鸣空剑对着棺盖一挥,已经没有黑­色­符文保护的棺盖就如豆腐一样,在剑光一起的时候,顿时变成了两半,砸在了梅清的两边与此同时,遥遥相对的空中血龙,一声咆哮之后,却是一头扎下,就像棺材里咬去

但是令人惊讶的一幕却是发生了,只见从那青铜棺椁里忽然间出现一团金光闪闪的光团,猛然间就和那血龙撞在一起只觉巾微微一震的梅清,再看血龙,竟然被砸了回来,而那金­色­光团也是消散在半空之中

在梅清的控制下,那血龙稳定身形,飘舞在梅清的头顶上方,只是那龙眼中却是空洞一片,没有丝毫的神采

血煞成龙,在现如今有两个缺点,一是龙无神,没有自主的灵­性­意识,只能在梅清的遥控下行事,就如傀儡一般,不能主动攻击,也不能自动护主,这时一个缺点而另一个则是此龙太小了,其聚集的煞气太过稀少的缘故不过就是这样,其威能也不在普通的法宝之下,这也是为什么,梅清愿意为此,而来者京城,来这帝陵的原因

帝陵之中本就是历代君王埋身之所,其中更有无以数计的生灵陪葬,而君王本身在世之时,就是有龙气加身,虽然身死,但是这墓中形成的煞气与外界却是不同的,毕竟沾染了龙气,而另一点就是那形成的幼龙旁支了

不过眼下的麻烦却是阻挡着梅清,眼前刚刚一团金光闪过之后,棺椁中,金­色­光华反而没有散粳而是更加耀眼的从棺椁中散发出来,刺眼夺目的

冷冷的看着棺椁,听着那如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响声,一个浑身被金光包裹的巨大身体,却是缓慢的从棺椁中漂浮上来,出现在了梅清眼帘深处

只见夺目的金光中,一个体型高大健硕,虎背熊腰,一身金­色­铠甲罩身人影渐渐的显现出来,除了那铠甲的颜­色­不同之外,梅清发现,这个出现在眼帘中的人形,竟然如同先前看的石画中那个身穿黑甲的将军一样

不同于先前斩杀的二十四具道兵,这具僵尸,却是目有金光,其金光没有佛家的祥和,却是冰冷如刀,冷冷的杀意随着那眸子看向梅清的时候,这种如临深渊的感觉越发的明显了

心中已然有些猜想的梅清,这时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测,这所谓的三十六处疑冢之地,怕是就是埋葬了开国之时有名的兵家和儒家的高手,只是为了守护那真正的帝陵而存在而眼前的这具僵尸,自然是兵家高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道兵了?如果是,那还好说,因为道兵的神智都不高,如是应付得当,斩于剑下,自然不在话下,如是不是,那就麻烦了

想到此处的梅清,当下也不再多做他想,鸣空剑遥指对方之际,头顶上方的血煞龙身,在空中一个盘旋之后,张起狰狞的巨口,当即就是咬去!

第十四章 帝陵魅影(七)

金光璀璨,夺目的光华在血龙咆哮而来的时候,却是从中伸出一个金光闪闪的金­色­臂膀那臂膀上的巨大手掌成爪状,并且不断放大的迎击而上,正好将俯身而下的血­色­龙身抓了个正着

两相一对撞,轰鸣响声外,却是光华冲天,红黄辉映,这墓室竟然让人有种仿佛盛不下这两种光华的水杯一样,似乎光华要冲破这墓室束缚,直上天际一般

梅清的身形在此之时,再次后退,冲撞的余波成一道道水纹一样的气纹,荡漾而开之际,墓室的摆设遇之则被席卷开外,声势浩大,不得不避其锋芒

梅清能清楚的感应到手中鸣空剑的微微颤抖,毕竟这血煞成龙,原本就是附着在巾上的六朵血莲变化,这时的冲击对其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梅清的眸子中冷然的光芒,密切的注视中两种光芒在渐渐散去后的变化只见在金­色­光华中忽然产生了一层云气,而在云气翻滚的时候,正抓着血­色­龙身的金­色­臂膀,猛然间往前一冲,从那一层淡淡的云气中,一个浑身的淡金­色­的高大人影却是猛的出现

只见其面目有一顶金­色­头盔罩顶,虽然看不清楚面目,但是梅清绝对能肯定,出现在眼前的定然是那个壁画中的战场将军无疑那两点漠视一切的目光,与梅清的眸子相接,给人的感觉冰寒无有人情变化之感

面无表情的梅清,也不多做他想,战便是战,左手成诀,口中默念之后,却是忽然的对着对面就是一指道:“散!”

本是正欲挣扎而出的血­色­龙身,在梅清一声呼喝声中,忽然间停止了扭动,竟然笔直的伸直了身躯接下来便是轰鸣一声,犹如烟火一样,猛然间就是炸裂开来,但是让人奇怪的是,这龙身竟然没有四下暴散,只是变成了淡淡一层若有若无的血­色­迷雾,聚而不散的就在那将军的身体周围

被金光包裹的将军这时也是一怔,又挥出一拳,打在周围的血雾之上,这金­色­的拳芒竟然破散雾气而出,丝毫没有任何的阻拦

梅清冷笑一声,手中鸣空剑一挥之际,就是接下了直奔自己而来的金­色­拳芒并且剑光再一挥洒之时,本来只是静静浮现在那将军周围的血­色­雾气,忽然间,亮起万点血­色­光华,又如无以数计的萤火虫一样,瞬间的席卷在那将军的身体上本来有着淡淡金光闪烁的身体,顿时被点点血芒所遮盖,并且发出一丝丝吱吱响声,就如引线点燃的声响

就在那吱吱的响声响起的时候,那个浑身血­色­的身体,忽然间发出一声惊天的怒吼,其声如惊雷,震得这墓室也似乎嗡嗡直响,随即那一身血红的身体却闪出几缕淡淡的金­色­光芒,在空中摇摆不定

眉头一皱的梅清,紧紧盯视着那个巨大身影上的淡淡金芒,心中疑惑,难道此獠已经进阶到了金甲尸的程度?

心中有些惊疑的梅清,只是略微一滞而已,法诀随即便是捏动不远处,那被浑身附着着血­色­光芒的将军,这时似乎是用尽了气力也无法摆脱着身上的点点血光,而且其身体竟然开始隐隐的有白烟冒出一股股专心灼痛之感,直达脑际之时,那将军发出一声低低怒吼,头盔眼眸处的缝隙­射­出两地愤怒的火焰,周身一动间,快速而绝然

早有所准备的梅清,其身影在由实转虚,当那个咆哮的身影临身之时,梅清方才所在,直留下一道淡淡的虚影镜像,却是面挂一丝嘲讽的笑意

僵尸的进化,从最初的行尸开始,僵尸,铁甲尸,铜甲尸,银甲尸,金甲尸,尸王,夜魔,只要不是后两者,有血莲傍身,怕你作甚?

经过先前的种种试验,梅清意外的发现这血莲有同化万物腐蚀万千的功效,而这时金甲尸身上的血­色­光华已经开始生效,发挥作用,战况的持续也就是个时间的问题了,所以施展《八门云隐之术》将身体虚实相映,不接其锋芒是为睿智之举

墓室内,到处是爆炸轰鸣的响声,还有怒吼和咆哮,金甲尸肆意的破坏之下,已经面目全非的墓室,倒是让梅清意外的发现其坚固,到了现在竟然也未能破碎殆尽

似戏耍一般,躲躲藏藏,虚虚实实,掩身而走的梅清,忽然发现持续了一段时间下,那附着在金甲尸身上的血芒似乎只是进了一分,要想将其全身腐蚀同化,似乎真的不是一时半会那么容易,毕竟这血莲在梅清猜测下,仅仅是本体的一部分,还未能进化完全,所以这威能

想通此点的梅清,便又做了打算,既然要打开你那坚硬如金铁的身躯,那么就下点猛料

虚实变化的时候,梅清的身形每每在实体之时,便劈出一道剑光,然后再隐没不见,任其在身后穷追猛打,这样的作为,却是要把时机掌握的分寸不离,这金甲尸的速度可是快速至极

一个追一个躲,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空中的剑芒足够多的时候,梅清眼眸深处,忽然间战意盎然,顿足半空,直接实体而出,转身面对正扑之而来的金甲尸,其手中的鸣空剑微微扬起之时,在其飞身进入剑圈之后,冷然的高喝一声道:“剑光现,凝狱杀!”

紫­色­的剑光猛然间从空中跳出,一道道紫­色­光线,密密麻麻的交织一起,形成了一道道进,而此时的金甲尸就如同网中之虫,正勃然挣扎!

开始一道光线出现的时候,在金甲尸的胸前划出一道电光石火,但是金甲尸仗着自身防御刚强,还在继续猛的冲,直欲将梅清撕裂成碎渣,不过在道道光线出现的时候,金甲尸才觉察出不对的地方

每一道紫­色­光线在其临身的一刻,都划出一道耀眼的火花,这光线多了,这火花就变成了火焰而且接连不断,密密麻麻,将其俯冲的势头顿时就压制赚使其不得不运起神通抵挡但是亡羊补牢也只是相对而言,一个垂死之人,才想着要治铂还能治好么?

密密麻麻网状的剑光在梅清连连挥动之际,金铁交鸣的响声不绝于耳,而梅清手中的鸣空烬有着一抹光华荡漾

如飞星赶月,璀璨而夺目,这一丝的剑光却是最为耀眼,也是梅清灵力凝聚最强的一剑一剑而出,声破长空,一剑而斩,杀气连连眸子中一片血红的梅清厉喝一声:“破!”

一剑破万法,一剑破天地,这样的法门是每个睫必须修习的,也是一身的神通­精­华所在这一剑梅清平潮候是很少用的,原因何在,只因为剑意不纯,如是领悟剑意,纵使不能完全领悟,只要明白方向,这一剑也会在不断的磨砺中越加的­精­纯

待空中的进消失之时,已经是浑身伤痕累累的金甲尸,刚刚扬起只有半边的头盔的脸庞之际,那一抹光华却是直击前胸中央亮如星辰的光芒在璀璨放华之时,金甲尸的咆哮之音,却随同这夺目光芒一起淹没在光华之中

轰然一声声响之中,墓室的地面上却是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青烟灰尘飞扬而起的时候,梅清飞身上空,俯视而观只见深坑之下,那淡金­色­的躯体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浑身的红­色­血雾,如一条条蛆虫一般,在那些伤口裂痕上不断的蠕动着,比之方才,却是快了几倍不止

周身只能不断颤抖的金甲尸,那森冷的眸子还是狠狠的瞪视着上空的梅清,几次欲要挣扎而起,皆是白费功夫,在一声不知道是怒吼还是低吟声中,这具躯体已经是完了

下定了判定的梅清,却是不再看那金甲尸,虽然有些可惜,这金甲尸可是个好东西如果使用得当,魔门中有许多可练成分身的法门,但是梅清更愿意将其变成血莲的肥料,因其僵尸本就是满含煞气,而且煞气的­精­纯度,可不是一般物件可比的,这时用来,却是最为恰当的

目光在墓室之内扫视一眼,一片狼藉中,已经面目全非的墓室中,却有一个物件吸引了梅清的注意力

静静而立,还是先前的位置,这样的战斗中,竟然没有受到一点波及,而且那青铜棺椁上,似乎有着灵动在跳跃着

心中越发好奇的梅清,飘然而落,走到棺椁近前,伸出白皙的手指,在其铜面上轻轻的一触似一道镜面一样的湖泊起了涟漪一般,只见其荡漾开来的波纹由近而远,轻轻扩散开来的时候,一道绿­色­光华,忽然从本是空空如也的棺椁中飞了出来

微微惊讶的梅清,盯视着这突如其来的绿光的时候,棺椁上忽然闪现出一道道莫名的符文,并且这些亮起的符文竟然伸出犹如触手一样的白­色­光线,与那飘在棺椁上的绿­色­光华竟然相互缠绕起来

皱了皱眉头的梅清,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而紫府内确是灵力运转,随时准备出手而击,或是全力防御

第十四章 帝陵魅影(八)

映入梅清眼帘深处的绿­色­光华,似一团绿­色­的火焰微弱的燃烧着但是在那符文气机乾的一瞬间,这一切似乎又有了变化

一个淡淡的人影,竟然缓慢的从绿火中诡异的慢慢浮现出来,先是整个躯­干­,然后是手脚腿的逐渐形成其脸部却是隐隐约约中能看清些面貌,但是由于这绿火的摇摆不定,这面貌老是时而扭曲着,不过梅清能估计出大概样子,应该是个中年人

手中的鸣空皆这绿­色­人影从绿火中形成站起之际,灵气道力早就灌注其中,梅清不介意再挥出一剑,就是刚才给予那金甲尸的致命一剑一样

绿­色­犹如鬼火一样形成的人形之身,在目视梅清一阵后,似乎想要说话,但可能由于岁月久远,而且可能是尘封在棺椁中有些年头了,附着其上的灵气道力有些流失,这绿­色­鬼火吱呀了半天,梅清也没弄清楚,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或者它所想要表达什么

许久之后,已经放弃努力想让梅清明白自己意思的人形绿火,忽然往那空中一跳,在翻了个身之后,却是如同苍鹰临水捉鱼一般,竟然一下子跳进了棺椁中消失不见了

梅清一怔,随后又是一滞,这是个什么结果,一脸糊涂的梅清,探出头来,就往那棺椁中看去,其情景却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这是?

不由自主的仿佛是下意识的,梅清将神识分出,往那底子一探忽然间,一股突如其来的强大神识仿佛一只无形的巨手,竟然猛然间将自己的神识抓住而且顺藤摸瓜,竟然隔空摄取了原本在­肉­身之上的其余神识,这样的突然变化,着实是梅清事先未曾预料到得的,其身体竟然不由的颤抖起来,纵使现在自己有着千般法门似乎也无尽于是,因为自己的神识竟然不受自己的控制了,那身体呢?

神识原本就是神魂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它代表着神魂的意识,也就是神智

身体是通过神魂控制,神魂则是由意识来表达,这一部分失去了自主权,那么梅清的身体也就成了傀儡,躯­干­,毫无用处而且这情景还在变化着,自从自己的神识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手一把抓住的时候,原本空无其它的棺椁底部,这时竟然出现了让梅清熟悉的一幕场景

黑­色­犹如墨汁一样的黑水,流连转动之间,形成了一个漩涡状,其外围也有着几丝淡薄的云气缠绕其上,这幕景像是梅清最后见到的也就在脑宫识海还在快速思索的时候,自己的身体竟然飘然身起,而在梅清的一声惊呼中,却是身落而下,往那漩涡处,而原本在一旁缠绕在金甲尸的血­色­雾气,这时也是扑之而回,随着梅清一起投身到那漩涡之中了

相同的感觉似乎重温了一遍,不过这种天旋地转不由自主的感觉,梅清实在是不怎么喜欢,而且当梅清又一次重重摔落到硬硬的地面上的时候,豁然的发现,正有几道灵气波动从头顶上方掠过

豁然起身,平剑在胸的梅清,一脸警惕的看向头顶,这一看之后,梅清的表情古怪了起来

只见半空之上,有四个人凭空而立,而且都是熟悉的人,其中一个修者,竟然负了伤,其伤势颇为严重,而另外三人,除了一人外,都有着不大不小的伤痕,狼狈之极

“真是有缘,我还以为国师另寻他处,得以脱身了呢!没想到,竟然在此处又是相见,有缘,有缘!”

这说话的声音不­阴­不阳,而且其面部白净更有着一丝秀美之­色­,不是王姓修者又是何人?

“将巾一收的梅清,也是一脸笑意的道:“的确如此,你我之间的缘分还真是比寻常之人多了些”这话说完,目光在另外三人身上流转之后,却也点头致意,算是打了个招呼

“这时候你我几人该是同舟共济,先弄清楚此地是何处再说”打量了一下眼下的无尽黑暗,这人一身狼狈,其肩部还带着伤,正是霍震,而他旁边的则是之前带来的两个护卫,至于先前传送的两人呢?

飘然身落之后,几人围绕在梅清近前,互相之间再次打量,完好无损还如先前的,只有梅清与那王姓修士至于霍震及其护卫,都是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几人苦笑一声,然后那王姓修者却是先开了口

“利益还是建立在同盟之上,大家目的不一样,这合作也就谈得来,如是想弄清楚此处何地,还是先说说彼此经历吧”

虽然对王姓修者有着一丝戒备,但是这厮此时说法是在理上的,梅清考虑了一下,随即道:“不错,此话有理,我刚来此处,但是却能感应到一股股丝毫不经掩饰的禁制波动,此地不善,大家还是交流一下彼此经历看看能不能推敲出什么”

见梅清点头答应,此时处境最为尴尬的霍震当下也是答应下来,原本着自己的实力最为强大,可是到如今,两个修者下落不明,而自己与这剩余两人又都是有伤在身,只能点头而道:“那在下便先说吧”

这是个明智的举动,至少在梅清和那神秘的王姓修者看来是这样的

一盏茶的功夫,几人便将自己传送之后的遭遇娓娓道来,说的了个大概,却是发现,所遇境遇,竟然有些雷同,而梅清更是心中惊讶,竟然跟自己先前的猜想越发的接近

这所谓的传送,真的只是传送到三十六处疑冢之地,没有真正的帝陵,至少几人的遭遇是这样的,那真正的帝陵呢?还有一个疑问也深深的困惑着梅清,眼前这光景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还在三十六处疑冢之地的某一处?

有这样困惑的人不止梅清一个,眼前的人都不是傻子,虽然不说,但是其心里面却是有着各种各样的疑惑等待解答

似乎看出了梅清刚刚所经历一场大战,其灵力有所消耗,那王姓修者竟然意外的说道:“此地疑惑之处,我等稍后再做打算,国师可先行回复修为,我们等着便是”

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阴­柔的面孔,梅清却是道了声谢,而后便闭目打坐,可是神识在外,窍­茓­中血煞莲花牵引守护,中宫金丹徐徐转动回复灵力梅清发现那王姓修者慢走几步,在自己的不远处,就地而坐,神情淡然,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梅清自己的身旁,霍震似乎对那王姓修者有些畏惧一样,竟然领着自己的手下,也不离去,就地而坐继续似乎先前被自己突然到来而中断的疗伤,这些动作看在梅清眼里,却有着另一番的意味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梅清眼眸亮起之时,霍震几人已经将自己的伤口处理好了,而王姓修者依然在不远处,似乎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周围,这时见梅清睁开眼帘,那眼帘中神光凝聚,却是冲着梅清一点头道:“好了?”

梅清一笑,站起身来,又恢复先前神采,那王姓修者哈哈一笑的时候,也是站起身来,并没有理会霍震几人,显然是将其无视了,霍震似乎并不以为意,但是其两个手下,似乎有着一丝的迁怒可是王姓修者完全忽视过去,视而不见

在几人重新站到一起,并且开始打量周围的时候,梅清忽然间一皱眉,而其余几人似乎还是和先前一样,不过那王姓修者眼快,抓住了梅清这一丝的表情变化,小声道:“国师可发现了什么异状?”

霍震神情在这一声问话之后,马上变的紧张起来,眼光惊疑的看向梅清,等待着下面的回话

“不知几位在我来临之时,可是探查过此地?”梅清没有回答王姓修者的提问,反而是反问道

“国师来临之时,我等就一直汪此处,并无异样举动,不过在下到达之前,霍大人倒是先来了”王姓修者目光看向霍震悠悠说道

看了看梅清与王姓修者,这霍震尴尬一笑道:“二位,你们看看在下,在王细雨真人到达的时候,我三人可是一直在静坐疗伤的”

这被称为王细雨的,倒是莞尔一笑道:“这倒是真的”

看看这几人,梅清的心中起了疑惑,不过这时也不是妄加猜测的时候,耳边又响起王细雨的声音这声音梅清委实有些听不惯,还不是宫里太监那种嗓音,而是男声和女声相互掺杂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揉和在一起,怪异无比

“国师的发现呢?”

“我有一宝,对煞气极为敏感,此时咱们的正前面,似乎有一些不知名的存在,似乎对我们的来访极为的不满,正往这边来呢”

“哦?”疑惑一声的王细雨者,顺着梅清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黑沉沉的一片,虽然是运用了增强目力的神通,可是这诡异的空间内,似乎有着某种特定的禁制,对自己有了某种限制,以至于看也看不远的

对于梅清和王细雨的镇定自若,一旁的霍震倒是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子,尽量让自己的两个护卫挡在自己的身前,目光中略带恐惧的看着那个方向

不多时候,梅清嘴角划过一丝冷然的笑意,其身体内的灵力已经调动完毕,目­色­森然的看着前方,却是低语一句道:“来了!”

第十五章 煞魂雾海(一)

黑暗中茫然四顾时,是看不到边际的茫茫然一片在梅清一声落下之后,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往那深处看去

寂静无声,没有任何别样的­色­调装饰,这黑暗中却是透露着令人诡异的感觉

恐惧是来源于未知!

片刻之后,凝神戒备的王姓修者,神­色­间一动,却是意外的露出了一丝凝重之­色­,再无先前的散漫而不经意

隐隐的,一丝寒风呼啸声响,又是如黑夜鬼哭之音,在此时安静的黑暗中,虽然也只有隐约的一声,却是这样的明显

等待是痛苦的,未知的等待更加令人崩溃在所有人中只有霍震的修为最为底下,即使有两个金丹级别的高手护卫,可惜自身却是受了不轻不重的伤,到时危难临头的一刻,是否还会派上用场也说不定

将目光落在了梅清冷然的脸上,这心里忽然间,闪过一个念头,但这念头也只是闪过而已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忽然间,远处亮起了一丝灰­色­的暗淡光火,这丝看似不起眼的光亮,这时却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都是紧紧的盯视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梅清的身旁,在那光火亮起的一瞬间,六朵妖异的血­色­莲花,静静的已经漂浮身前,徐徐转动的时候,那淡淡的血气,却是缓慢的扩散着

对梅清身旁的莲花,意外的瞥了一眼的王细雨与霍震等人,也是毫不迟疑的将护光亮起,法宝法诀都是捏在指尖,随时准备即将到来的攻击

一盏好似烛火摇曳,两盏仿佛凶兽眼眸,三盏如若黑夜中人家灯火,四盏,五盏,一点点一片片的亮起点燃,这火光却连成了一片,灰蒙蒙的,又如天上繁星,又好像浩瀚的灰­色­后,波光粼粼

几人的脸­色­一点点开始发生变化,当最终这黑暗中已经被灰­色­光火包围的时候,越发的严峻了

梅清顺势打量了一眼周围,终于看的清楚了,这好似广阔的空间,却是一个地下的较场如是在外面,怕是专个练兵之用,难怪如此广阔,而在正前面的灰光中,其背后似乎有着一个隐隐约约的高大建筑,而且其涅似乎皇宫仿若,难道是帝陵?

这个疑问一跳上来,梅清的脑海里忽然想起那个绿­色­身影,脑子里顿时一片茫然之­色­,这究竟是哪里?

“是帝陵!”这一声呼喊中,夹带着丝丝的兴奋之意,所有人惊讶的看了过去,却见霍震这时一脸的兴奋神情,正伸手指着前面的那个建筑说道

先不管这人疯没疯傻没傻,眼前的这片后一般浩瀚的灰­色­光火,那阵阵的气势,就让人心惊,而且其聚集的方位正是这所谓“帝陵”的方向,难道要正面的穿过去?梅清皱着眉头如是想到

天地凶厉之气,或是自成,或是后天形成堆积一处,多有怨气,怒气,戾气,形形­色­­色­的情绪纠结其中不得超脱经过年月催化,与天地间的元气掺和一起,慢慢形成为之煞煞之所聚,似有灵智,但也只是一种单独的意识形成,极是极端,如是缠人其身,不得祛除,那么便是会被煞气而吞,转为煞的一部分

而眼前所见,皆是煞气冤魂,对生人极为敏感,此时聚在一处,就是如同冬天饿极了的饿狼,忽然看见了­肉­食一般,虽然没有马上扑来,但是其势头已然开始蠢蠢欲动之态

“如是真是帝陵所在,那么这煞魂雾海,也不是不得不闯了”

循声看去,却是王细雨此时咧嘴一笑,炯炯有神的盯视前方的­阴­影如是说道

本来极为胆怯的霍震,这时候也跟着打了­鸡­血一样,双眼灼热至极的盯视着前方,狠狠的咬牙道:“富贵险中求,即使不去求,也是躲不过,那么还不如豁出去了”

这是都逼到这份儿上了?梅清心中冷笑,如是看不见那建筑暗影,兴许这些人此时想的便是脱身之策,可是此时呢?

原来灭亡都是源于欲望的

见梅清不动声­色­,那王细雨却是哈哈一笑,身子忽然就冲了出去,大声而道:“这宝物是先到先得,后到没有,还是我先来!”

皱了皱眉头的梅清,看着那抹遁光真向煞魂聚集的地方冲去,而且其言语上,就是在这时候了还伺这些伎俩,有效果,有意思么?

似乎是在为了回答梅清的想法,那霍震在发出一声低吼之后,其身体忽然就是闪出一抹水蓝­色­的遁光,将自己与两个金丹修士裹在了一起,冲天而去,其势头却不比王细雨慢了多少

苦笑一声的梅清,看着那水蓝­色­的遁光,摇了摇头,随后手中忽然出现了根根金光闪闪的细针默视良久后,往那空中一抛的时候,金光如雨落下,纷纷没入了梅清身体而不见,脸­色­一白,这周身的窍­茓­气机忽然就消失不见而梅清竟然也不驾驭遁光,在六朵血­色­莲花转动围绕在其身旁的时候,倒是用起了缩地成寸的法术,一步一走,残影连连的向那煞魂雾哼去

前方那到底是不是帝陵,梅清不去想,现在想着的却是“时机”一词,淡淡看了一眼周旁因为吸食了金甲尸而壮大不小的血­色­莲花,其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至少有一个此行目的就在眼前,如何放过?更何况还有谁比霍家更了解这里到底是不是帝陵了

霍震的行动态度,王细雨的急不可待,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灰­色­的煞气魂海,仿佛是动了,那摇曳的点点光亮,在前移游动的时候,这个如后一般的浩瀚连光,卷起了一层层叠叠波浪,其方向竟是空中的两处遁光所在

就在这时,刚才还一马当先的王细雨,忽然间其嘴角莫名的划过一丝弧度,朝着后面的那处紧随遁光轻蔑的扫了一眼,随即却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下方仿佛闲庭阔步一样的梅清,眼中怨毒之­色­一闪而过的时候,王细雨的遁光忽然一停,不再向前而霍震的遁光马上便呼啸而过,随即遁光中的霍震先是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是面­色­忽然大变,似乎想到了什么,想要汀遁光,不过已经晚了

转眼间,这霍震的遁光便如一片树叶一样,被滔天的灰­色­光亮席卷包裹不见而王细雨呢,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了一个黑­色­的瓶子,符文飘动,灵动不止,一看就不是凡物,在往空中轻轻一抛之际,黑­色­的瓶口,凭空中忽然一抹黑­色­的光华,夹带着点点星光,将其护在其中,而王细雨,这时遁光再起,却是向那已经出现的缺口冲去

梅清看着空中的变化,摇了摇头,与虎谋皮的时候,怎能不万般小心呢?

由于霍震的缘故,这煞魂潮纷纷席卷向了他所在的遁光方向,而王细雨借着这个时机,却是能省下不少的麻烦,更何况还不知那黑瓶法宝究竟有着什么功效呢

转眼之间,几人就先后的进入了这煞魂雾海之中,各自究竟有着怎样的变化,谁也看不见,原因是这煞魂雾海中煞气充斥周围,层层叠叠,并且又有各种各样的情绪扰乱其中,神识不敢外放一分,如是分体而出,怕是就会立刻被这些情绪所同化

梅清的周身并无一丝异样,甚至连护罩遁光也没有打开,这《金针锁息之法》对付煞魂是最为有用的煞魂所引,皆是生者气,任何的动作都可能引起煞魂的注意,甚至连法诀也是如此,因为法诀动时,都有气机索引,所以还是不用的好而且梅清此法,几乎断绝周身气机,就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步履其间,还真是给人一种闲庭阔步的感觉

六朵妖异的血­色­莲花,自从进入这煞魂雾海之中,便一直兴奋雀跃着,梅清能清楚的感觉那种兴奋之意

莲花在转动飘荡的时候,一丝丝血­色­光线,从花瓣处外伸,每每遇到煞魂之时,那细细的红线,只是轻轻一绕,便不再理会,随着梅清继续向前开始的时候,梅清还是有些好奇,而是停步不前,细细观察

只见被红线缠绕一圈的煞魂,那好似一团云气一样,虚实相映的灰­色­身体,再被红线缠绕之时,红­色­的细线好像人体的血管一样,缓缓的扎入其身体内部,慢慢的一条红­色­的纹路开始蔓延在灰­色­气团中,直到这个灰­色­气团整体变为了血红之­色­的时候,却是身体一缩,又变成了红­色­细线,并向那血­色­莲花流去,整个过程不可谓不快,也是极其有意思的

梅清丝毫不用任何的作为,这身前的六朵血莲一路随着梅清而走的时候,却是把梅清经过的地方都染成了一条红红的路径,诡异之极并且在那灰­色­云团不断变红,然后同化成,好似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蕾一样,朵朵绽放,血­色­妖异,如此绚烂多彩,要是让人看见,这梅清怕是要成了妖魔的化身了吧

第十五章 煞魂雾海(二)

如是就是这样,走出这煞魂雾海,对于梅清来说不仅不是难事,而且还是一件颇为有其助益的事情可是事情的发生,经过,结果往往都不是我们预料那样的一帆风顺的

在最为得意的时候要谨慎小心,这是先贤名言,也是至情至理的

六朵妖异的血­色­莲花,缓缓转动之际,不断吞噬和强化自身,这个过程有趣也不缓慢,虽然妖异的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但是对于梅清来说,这是一件惬意并且舒心的事情

也不知道行进了多久,一路行来,所过之处,血红染路,一尘不染的白­色­云袍,在这路径上市如此的明显耀眼而这时轻轻的“咦”了一声,却是抬起眼帘,看向那其身偏左的一个方位所在

只见灰蒙蒙的一片光亮中,一朵朵灰­色­云团似乎与其他地方一样,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不过梅清在细细体察之后,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阴­晴不定,兴奋有,疑惑也有,纠结有,迟疑也有

站立了片刻之后,梅清却是一转先前方向,向着方才看的方向,踏步而行

走在这层层叠叠的灰­色­迷雾之中,当眼前忽然出现了不一样的光芒之时,一种说是豁然开朗,或者拨云见日的感觉,形容在此时此处,还真有点贴切的意思了

半空之上,一个水蓝­色­的光芒在层层灰气中,好似一盏风中残烛一般,随时便可能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风所熄灭梅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意外的情绪,灰­色­的雾海之中,一条灰­色­长龙舞空而起,摇头摆尾,其身体似乎是无数煞魂而成,满是一张张充满痛苦哀嚎的脸庞,在那巨大的身体上,触目惊心罗列着其口呼啸,其爪狰狞,其目凶光外露,梅清的神情中突然间有些激动了起来

水蓝­色­的护罩中,似乎有人发现了梅清所在,先是惊讶,呆滞,随后却是面露狂喜之­色­三人的表情好似一个挠刻出来的一样,那霍震更是高声叫喊,声音急切,就好像在悬崖边上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霍震的声音一动,遁光中另外两名已经身负伤势的金丹修者,其身体中的浩然正气与诡戾杀伐之气,轰然爆发,将那灰­色­煞龙一击而荡开,并快速催动遁光,像梅清这边就是冲来

对于霍震的几人的遁光,梅清恍若视而不见,其目光一直密切的注意着那诡异的灰­色­煞龙之身只见布满其龙躯的面孔,表情不一,这时受这一击之力,反而更加疯狂狰狞

龙身在空中,其尾一摆之间,就将去势止赚并在空中盘旋直上天际之时,阵阵龙鸣响彻四野,铜铃般大小的眼眸,从灰­色­的云团中探出的时候,凌厉并且闪烁着多样情绪的怪异眼眸,这时就向梅清的方向看来

与这奇异目光相接的一瞬间,梅清就感周身一震,神魂之间,幻境重生,一幕幕生活残破的画卷,一幅接着一幅的在识海中展现开来并且夹带着丝丝的情绪掺杂其中,仿佛人的七情六欲早就齐全一样搅合的心绪波潮起伏,不得宁静

与煞气打交道已经有了很多年月的梅清,很清楚的知道,这些都是煞气本身的极端情绪所致,自己虽然明白,而且也紧紧守护心间一股清明意识,这才没有神智发昏,或是­精­神发狂

但是这煞龙也真是厉害,也仅仅是这一眼,就有如此神通,对于坚持下来的霍震几人,梅清心里倒是又要重新估算了

一声金铃作响,似远而近,在这空中久久回荡之际,却是让听见的人周身舒畅淋漓之感但是就在这一声响起的时候,原本始终对梅清保持距离的煞魂雾海,顿时就是起了波澜原本视梅清不见的煞魂,仿佛游鱼见饵一样,纷纷扑来,躲在云雾中的灰­色­煞龙也随之龙身一摆,俯冲而下

似乎是站在了暴风中心地带的梅清,眼眸上抬,发丝飞扬之时,金铃作响不断,神魂在铃声摇曳下逐渐凝聚分离,身旁的六朵血­色­莲花,在徐徐转动之际,却是大放妖异的血­色­红芒莲花上的片片花瓣,在点点光泽中,丝丝的红­色­丝线,向四周快速的涌动开来

手中一抹紫­色­光华瞬间亮起,在一声轻鸣声中,鸣空剑在光华中再次而出随着梅清震荡巾,一道道仿佛波纹一样荡漾开来的剑气,汇集在梅清周围,并且六朵血­色­莲花冲天而起,其红­色­光芒化作一道红­色­屏障,竟然将扑之而来的煞魂挡在外围,而不得进

目视着那巨大的灰­色­并且布满了各­色­脸孔的龙身,待那龙身,飞身而下的时候平静没有一丝情绪变化的梅清,紧紧锁定着那龙身的周身气机,巾一震,在煞龙距离自己不过几十米米的时候,剑光涌出,凌厉绝然,道道光芒,如一道道水平镜面一样就是劈斩过去

巨大的龙口,在那些紫­色­光面即将临身的时候,龙口中忽然喷出一股灰­色­火焰,周围的气温也在火焰一现的时候,骤然下降,冷如冰窟,直达神魂之间梅清舔了舔发­干­的­唇­角,气息忽然一变,周身忽然出现了道道金­色­光华,在空中只是一闪便是隐没在梅清的手中不见

这《金针锁息之法》虽然诡秘,能掩藏自己生气的同时,也对自己的灵力有着掣肘的牵制,现在解除,正是要全力一战

煞魂成龙,如何成就,梅清不知,也没听说过,更别说见眼前的这具龙身却是货真价实的,虽然其形态有些诡异,但是看其作为倒是有些灵智,到这煞魂雾海中本就为了煞魂而来,既然见到其­精­华凝聚,如何放过?

半空之上,剑光和火焰相交汇集,碰撞梅清的凌厉剑光,去势极强,先是破开火焰一角,但是随即便被龙口中源源不断的火焰所吞没不见,而且这火焰顺势而下,如天火流星一样,从空中喷涌而下

鸣空剑巾紫­色­光华大盛,璀璨的紫­色­光华,让人不能直视,而在这光华最为耀眼的时候,手中轻轻一挡的瞬间,这刺眼光芒忽然隐没在巾而不见,就仿佛刚才的境况从未发生一样

巾遥空而指的梅清,对着那铺天盖地的灰­色­火焰,当下便是挥出一解剑光耀眼的夺目光华,也无快速凌厉之势,给人的感觉平淡至极,但是却有着一种厚重之感

当这一抹剑光斩在火焰之上的时候,猛然间,紫­色­光华大放开来,一道笔直的光束在灰­色­火焰中,冲天而起,将扑之而来的火焰分开两半,而梅清站于居中位置,冷冷的看着那到光柱继续耀眼夺目的劈砍过去

当火焰渐渐分开,居中的一个巨大龙头终于出现,两个龙眼,盯视着光柱袭来之时,其头颅忽然高高扬起,龙身盘旋而上,其尾忽然夹带着呼呼的凛冽风声,轰的一声拍打在光柱之上

只见半空之上的光芒炸散四­射­,紫­色­光华凌乱破散,随即便是消散于空中不见而那龙身更是扶摇直上的时候,巨大的龙头扫了一眼梅清的方向,又是冲了下来

鸣空剑微微横起之际,脚踏七星步伐,在发丝扭转,云袍抖动之际,回手再是一剑的梅清,其身却是飞空而起,缓慢的站立空中,目光盯视着这再次挥洒出的剑光

与方才不同,这道剑光,轻盈快捷,飘飘忽忽,在空中时隐时现,仿若无有实体的光芒,时而在灰­色­雾气中闪现,但是那剑光的凌厉之势,更胜方才一分

似乎是感受到了这狡的凌厉,俯冲而下的龙身忽然偏移一分,似乎是要躲其锋芒而在这个动作施展的时候,梅清嘴角挂出一丝冷笑,气机已定,这狡你如何能躲?终究还是灵智不高

本来应该斩在龙身一旁的剑光,忽然间仿佛有着灵动意识一般,剑光飘逸一下,便是转换方向,在空气中划过一丝轻响,又是斩去而这时的煞龙似乎无法再躲,其龙身太大,梅清的狡又快,只见在电光石火起来之际,那煞龙却是含痛的咆哮一声,空气中的似乎是金铁摩擦之音不断响起,但是也在龙身的火光渐渐熄灭的时候,渐渐小去消散

梅清一皱眉头,这一剑破万法的法门,自己越发的熟悉,深知自己刚才一剑的威力,竟然只是在龙身上划出火花,入­肉­三分,根本没用斩其筋骨伤其根本,可见这煞龙防御之强,似乎该找其弱点而攻,不能这般打拼,否则终究是在灵力储积上吃亏的

煞龙愤怒痛苦的咆哮,响彻雾海,梅清只觉双耳阵阵鸣音,一摇头,将这浊音清出脑海空中的煞龙猛然的如一条盘旋蟒蛇一样,不断的往空中盘旋飞起,似乎是蓄积势头,在到了某个高度之后,忽然在一声龙鸣中,疯狂而坠,这声势却是犹如电光雷火,梅清的面目上,首次露出了惊容之­色­

第十五章 煞魂雾海(三)

巨大的龙身在雾海中卷起滔天云浪,庞大的身躯在直坠而下的时候,声势骇人,其形如若一道灰­色­闪电,声势之快捷,根本就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梅清面容上的惊容还未消失的时候,巨大的­阴­影已经将起笼罩其间,而在这关键的一刻,梅清下意识的中指微微一抬,大喝一声:“乾坤无极,定!”

一声呼喝,响彻天地,好似这原本的一声轻喝,就是天地自有的声音声音连绵于云端雾海中,整个空间似乎猛然一停,周围的煞魂,身后霍震等人的身影,空中那一团巨大的­阴­影,都在这一声的呼喊中,呆滞停顿

梅清身形游离,好似一鬼魂一样,轻飘而起,几个闪烁间,已经飘到了­阴­影之外,而中指上的一枚闪着青­色­光辉的戒指,这时恍惚几下,便是黯淡了下来,而梅清的脸­色­,也随之一白

煞魂再次缓慢舒展的时候,一声犹如能令地动山摇的轰然响声,将整个雾吼的是翻腾挪移,气浪滚滚,叠叠层层,一道道波形纹路在空中荡漾开来,这雾海又是翻腾一阵,却是平静了下来

一道紫­色­的剑光忽然呼啸而起,光华中,梅清人剑合一,快如疾风,煞魂挡之,剑光闪过,魂飞魄散!剑光方向正是那煞龙身坠之处

似乎是惊喜,还是震惊,这时梅清的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急切的声音,并且在这声音响起之际,又有两道顿光,紧随梅清身后,急速的­射­来

“斩龙角,此乃妖龙命门!”

也不回头,梅清在听到这声之后,却是方向上移,当看到云雾中两点亮如灯火的冰冷眼眸,其狡已经催发到了极点,只待那雷霆一击

紫华辉映如九天星芒,灰­色­气息沉荡四周,如九幽死狱,两相碰撞之后,灰­色­云气与紫­色­光华,互相缠绕包围剑光叠叠斩击,亡魂嚎哭,各­色­面孔在梅清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心中留有一丝的清明之­色­,梅清的眼眸深处,却是只有那庞大头颅上的两个赤红龙角

灰­色­的妖异火焰,如火山喷发一样的突然从龙嘴中喷出,如此近的距离,有着剑盾护体,又有云袍护身的梅清,其眉毛上已经结上了一层冰冷的雪霜猛然间大声呼喝一声,其鸣空巾之上,早已经荡漾的波纹,忽然而出,振幅!

这个鸣空皆带的锦神通,在此时此刻,在灌注了梅清几乎一身道力,并且以一剑破万法的法门发出的最强一剑之际,却是剑光摇曳直直的斩那龙头而去

灰­色­的冰冷火焰在半空拦截的时候,遇那剑光之时便是破碎,纷纷震落两旁四周,如流星火雨一样洋洋洒洒,艳丽异常

而梅清的身体已然向外飘去,遁光中梅清的脸­色­苍白入纸,但还是咬紧牙根集中剩余的灵力,全力催发遁光奔向外围,就在梅清刚刚离开不到半刻之际

空中一道无声波纹却是缓慢的展开,而在展开的时候,密布周围的灰­色­煞魂,纷纷破碎,化作点点灰­色­碎屑

以煞龙的龙头为中心,四周云雾在飞舞翻滚的时候,那狰狞的龙头在一声嘶嚎声中,如铜铃大小的眼眸,竟然隐隐透露出一丝恐惧的意味

与梅清擦身而过的两道顿光,忽然驻足半空,手中两点火光起时,梅清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那是两枚圆形的犹如鸭蛋大小的珠子,符文一闪而过的时候,却是快速的­射­向煞龙位置,然后二人驾驭遁光转身就走,快速无比,没有丝毫的拖沓停滞

遁光背后先是仿佛空间坍塌的响声,在波纹弥荡时响起,又是接连两声的轰然炸鸣,最后却是一声长长的龙鸣长空,这个不知道到底有多宽广的空间内,声声震鸣,声声啸天,却是久久不曾平息

空中波纹混乱,一道道裂痕仿佛空间碎痕的乱空中,气流激荡,一道道黑­色­的旋窝刮起之时,六道血芒却不知道从何处而来,快速的钻入云雾中,便隐没不见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声波平荡,只有微微的余音还在轻响的空中,早已经不见了灰­色­雾气,空出一片而煞魂的踪迹也是丝毫不见,碎石烟气弥漫荡漾之际,一个巨大的­阴­影盘在暗处,静静而立,没有了丝毫的声响

这时半空之上,四抹遁光忽然飞来,待到了那­阴­影之地,凭空而立的时候,一抹紫­色­遁光中,嘴角挂着丝丝血­色­的梅清,却是一脸兴奋的注视着­阴­影变化

似乎是被梅清奇怪的脸­色­所引,也是梅清怪异举动与先前空间那特有的停顿关系,霍震皱了皱眉头,心中思量之时,也是顺势看去

看的清楚了,只见煞龙巨大的龙身这时,如一条巨大蟒蛇一样,盘踞于黑­色­光华的地面之上,而地面上一道道裂痕撕裂,蔓延周边好似无有尽头,仔细看那龙身的时候,霍震忽然一怔

庞大的龙身本成灰­色­,其上有着各­色­脸庞,这时全都不见,只见上面竟然布满了红­色­妖异的血芒,血芒闪烁之际竟然仿佛活了一般的缓缓地蠕动着,就好像成千上万的蛀虫一样,在上面不断的蠕动身体,并且往里面延伸而进,其场面恶心并且诡异,让人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

隐约中似乎想到了什么的霍震,忽然又把目光放到了梅清的身上,皱了皱眉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刚才定然是发动了异宝才有那一刻的神识恍惚,而现在妖龙的异样又让其惊疑不定,这还有多少底牌没有露出呢?

虽然在此战受伤不浅的梅清,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伤势而有任何的郁闷情绪,相反此时此刻倒是兴奋的意味更多一些

这煞龙的修为也就在金丹与元婴中间,不上不下,利用乾坤清光戒的威能,还有那两位金丹修者相助,在发出自己最强一剑的时候,才将起斩杀而自己的血­色­莲花,这时所散发的气息,兴奋跳跃的情绪,不断的传回自身,而且竟然还有修复自己伤势的功效,这样的效果怎能不让人兴奋呢?

身上的气机与那龙身上的血莲,紧密相连,梅清能清楚的感觉到,这血莲在不断的吸食生长着,而且似乎有了一丝龙气,虽然更加妖异,但是其诡异的威能却是在不断的壮大着

降下遁光的几人都没有任何交谈,盘膝在距离煞龙的不远处,梅清盘坐一处,闭目细细体会着血莲变化,而不远处,霍震三人也正恢复着自身灵力道力,似乎刚才之战对其消耗不鞋但神识间不停的注意着这边的变化

可能是由于方才的激战缘故,原本被无数的煞魂聚集的所在,这时竟然空出了一大片,而其外围的煞魂也不敢接近这里,在周围边缘处游走徘徊,一时间四人倒是都有了喘息之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梅清雪白的长袍忽然飘荡而起的时候,缓慢站起身来的梅清,睁开神光肆意的眼眸,那气势竟然与先前又有不同俊白的面容上,竟然闪动着妖异的光芒,其古怪在哪里,任谁见了也是说不清的,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轻轻一挥手,原本在煞龙的位置上,忽然六朵大如磨盘的红­色­莲花,在一阵盘旋之后,突然的飘散而出,并且静静的悬浮在梅清的头顶上方与身旁其上的诡异气机,妖异并且诡密的散发着一种似乎能吞噬一切的力超而梅清雪白的长袍与之辉映之时,像极了上古妖魔一般的气质,让人生出望而却步的感觉

咽了口唾沫的霍震,这时呆呆的望着眼前这幅诡异的场景,没有发出任何的言语,身后的两位金丹修为的修者,这时却是紧紧的皱着眉头,也是静静的看着

竟然又是突破?梅清轻笑一声,声音却是冰寒至极,那声音­阴­沉,就是此时梅清自己听来,也是一怔

是这血莲影响之故?隐隐感知紫府,似乎周身气机并无异常,但是为什么自己感觉好像是有什么发生了变化呢?

伸出白皙的手指,在血红的花瓣上轻轻一点红­色­的花瓣忽然一亮,在徐徐转动之时,光芒恍惚一下,就是淡淡的消散而去望着血莲诡异的消失,梅清的心中还是疑惑着,这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这心态,为什么这气质,为什么这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变了呢?

打量了一眼正望着自己的三人,摇头一笑的梅清,却是说道:“走?”

似乎从睡梦中惊醒一样的霍震,尴尬一笑道:“国师果然不是寻侈士,竟然又有突破,怕是距离那大道门槛已经不远矣”

这话说的是奉承,但是也有感叹羡慕的意思淡淡一笑,并没有回话的梅清,却是打量了一眼四周景象,随即转身向那因为雾散而能看见的宫殿走去

而霍震几人的耳边这时却是忽然传来梅清的声音

“远道不如近道,就眼前所需,只做眼前之事,还是最为重要的,同盟便是同盟,利益所趋,大家共勉之!”

霍震眼帘深处,闪过一丝­阴­霾之­色­,随即却是换上了笑脸,对身旁两人一使眼­色­,却是快步跟了上去

第十六章 移魂(一)

远处的高大建筑随着一步步接近,越发的明显金楼玉瓦,栩栩如生的雕琢壁画,铜铸而成侍卫也是分林两边.看的真切了,也不得不感叹,凡人之力,是否真的可蔑视而忽视不见

梅清的身上自从方才,便是发生了彻头彻尾的变化,无论是神态还是举止,似乎平淡中让人感受到一股近乎于邪异的气息,而这股气息中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却是似乎能吞噬一切的可怕力量

所临之行,煞魂奔跑逃离,雾气自散,见到梅清,仿佛是见到了天然克星一样

感受到这股气息的似乎远不止这煞魂,就连其身旁的霍震几人,感受到的,似乎更加的真切

霍震的态度,在梅清的感知中,好像恭谨了许多梅清也明白,这种态度的变化来自实力的见证,以及对于摸不通透的未知力量的一种心里反应,但也只是心里的一面,另一面中如何打算,怎样的计划作为,却不是自己能知道的

表像是一面,内在的变化是无测的

方才那两位金丹修士,在自己灭杀煞龙之时,所用的似乎是一次­性­法宝,其威能在梅清的心里,也是深深的忌惮着其形态威能,似乎和自己手中的­阴­煞雷罡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如是没有这二人相助,究竟能不能灭杀煞龙还是两说呢

至于那唤作王细雨的修者,在梅清的心里也是神秘莫测的,虽然有过想要询问霍震其身份来历,但是一想,和自己又有何­干­系呢?

利益不同,目的不同,自己想要的,这霍震应该和王细雨有过交代,虽然这人有甩开众人单­干­的意思,但是只要还没到利益冲突的时候,也没有必要想那些没必要的事情

这些想法在自己的脑海中快速的整理,深思一阵之后,再望向身后依然浓郁的煞魂雾海,似乎只有前方才会吸引自己的身心,而身后的,究竟是经历过的了

因为梅清的缘故,这一路走的极其顺畅,对其自身梅清也有着自己的打算,自己身上气质的突然变化,定是血莲的缘故引起,血莲本就附着在鸣空巾之上,鸣空剑又是自己的本命法宝,两者联系,也就明白了

《神魂二分之法》必须加以完善,这似乎是最好的运用血莲的法门,在其驱使下,能避免反噬本心,就是将来面对静灭,这个法门似乎也是自己最为强大的依仗毕竟《神魂二分之法》是悟自《神机鬼藏》中,而对于这部经典,梅清有种说不上来的信任与期待

一吐心中浊气,静静而立,看着已经临立在眼前的皇城宫殿,抛开先前所想,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淋漓之感,在心里慢慢滋生的同时,对于眼前,更加有着难以言喻的期待与淡淡的恐惧交缠于心里

刺激往往就是来自这种恐惧之中

霍震兴奋的表情中已经告诉了诸人,这就是此行的目的所在手中的羊皮图卷,其最后的标注也就是在这里金楼玉瓦的宫殿,虽然身在黑暗之中,但是在几人的眼里,却是更比外面的那座皇城更加显眼清楚的

难以掩饰的兴奋神情中,似乎在此时又多了些情绪变化的霍震,灼灼有光的眼眸里,一丝­阴­霾之­色­缠绕其上,看着这­阴­晴不定的神­色­,梅清淡淡一笑道:“可是想起“我们”的那位盟友?”

梅清故意在这个“我们”的字眼上加强语气,全是因为先前所见,这时强调一下,有着意外的好处

果然,霍震冷冷一笑道:“只有患难中才见得人心!国师放心,如是需要,在下现在就可将其身份背景告知,甚至是我父所求”

看着其诚然的目光,梅清心中好笑,都是这时候了,这些斗惯了的朝廷官员,还是伺嘴皮上的便宜几人所求之物都在眼前的金殿之中,到时候梅清如何能不知道霍启明所求何物?近在眼前的答案还用此时来告知?

就是那王细雨的身份背景,别说梅清不在乎,就是在乎了,此时此地,如是和自己有了冲突,利益所驱,自己难道还有退却的余地么?

微微一笑的梅清,只是故作涅的摇了摇头说道:“你我之间本是根叶的关系,如何去计较那些,只要不像刚进古墓之时就是好了”话一说完,梅清便先一步而行,往那金銮大殿走去,也不去理会霍震的神情变化

而霍震呢?见梅清先行,望其背影,见其如此,脸­色­也就­阴­沉了下来,对着身后二人,一挥手,不动声­色­的就是跟了上去

金殿外边,巨大的金­色­大门,镶嵌着金龙图腾翱天而翔的情景,景画逼真,一看便是出自名师之手,可是偌大的两扇金门,这时却是开了一道缝隙,仅一人而过相互对视一眼,已然猜到是谁先来,几人便是急冲冲的鱼贯而入

金銮殿内,果然就跟俗世间的朝堂宫殿一样,就连装饰也不尽相同但是偌大的一个朝堂之上,空空如也,两旁的八根雕龙金柱,似乎是支撑着这有些­阴­暗的宫殿,空旷难以言喻的空寂之感,在这刚刚进入此处的人心里油然而生

再往那金榻上看去,忽然一个若有若无的虚影进入眼帘,几人都是一惊,不过看的清楚了,心中也就稍稍安定,不是别人,那虚影正是王细雨的穿着

而再往前看的时候,九龙金座上,竟然坐了个人,一个身穿龙袍,头戴金­色­面具的男子,端坐其上两手自然的放在双膝之上,金­色­面具在有些幽暗的光芒中,透露着一股­阴­森之感,可是这样的场景却是给刚进来的梅清几人,一种莫名的诡异之感

王细雨的身形就是那么静静的站立在身穿龙袍,头戴金­色­面具的男子身前从梅清等人的角度却是看不清楚其表情变化的,但是隐隐中这心里似乎有些不安的情绪在缓慢滋生

“王道友,倒是来的早啊”

梅清尽量使自己的表情自然,而生生的挤出了这么一句有些生硬的声音,在这空荡的金殿内来回回荡,余音渺渺,就是梅清自己听了着余音,在此时此地,这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王细雨似乎根本就未听到一般,依然如先前的站立在金榻之上,背对着几人,看不清其神情变化

梅清一皱眉,心里嘀咕着,为什么自己隐然的觉得这王细雨的身形气机有些不对了呢?

“王仙长,这是何故,我们可是一同而来,虽然到达时辰不一,可是究其目的,还是相同,莫不要忘了你我两方的约定”

霍震在旁,这时候也有些忍不住的说道,再没有了先前的­阴­霾之­色­,却是换成了一副脸面,这话里也是尊敬和提醒的意思都有着而且这声音相对梅清来说,要好上许多的

空荡的大殿上,针落可闻!两人的问话,似乎是在凭空说话,自言自语,听者,却是还是一如先前,没有任何的言语回话,一动不动

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越发的明显,梅清皱着眉头,不知是否该一试而行的时候,忽然一声冷哼却是来自身后,进入耳朵里梅清诧异回眸,只见站在霍震身后的那个体型彪悍魁梧的一个修者,这时忽然站了出来,一身盔甲,摩擦作响,那脸庞却是有着一丝的怒气

该是兵家修者,心中判定,这修者中,肯将一副铠甲时刻临身的只有修体,或者兵家之人才是如此,此时这人忽然又是冷哼道:“先前不仁,这时弄鬼,到底怎样,给个回话”

这应该是霍震的授意,才如此的问话,一路看的清楚,这几人跟随霍震,全凭霍震意志行事,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秘法手段,这时忽然间越主而问,不是霍震的意思才怪

似乎是动了一下,梅清的眉宇间跳动一下,只见那金榻上的身影,忽然间转身而看,而与此同时,一声声让人浑身汗毛直立的隐隐笑声,随着那身影转身的刹那,同时传来,而那面容却是惨败无­色­的

一张近乎于白纸的脸庞,其神­色­表情有着一种难以说的清楚的笑容挂在上面,似笑非笑,嘲讽中又有着痛苦的意味,这样的一张脸哪还有点人情变化,根本是生气全无,又透露出丝丝的诡异

就是这样的一张脸,当几人看见之后,不由得都是一怔,一时间这宫殿却是安静异乘

宫殿的四周,静静的燃烧着几盏长明灯,金­色­高大的烛台上,火光微暗,时而摇曳,那人脸却是如同白玉一样,散发着丝丝­阴­冷光芒的同时,在这­阴­暗的宫殿里,却是这样的鲜明异常,就好像整个宫殿只是为了衬托这张惨白无­色­的怪脸一样

当这张脸清楚的出现在眼帘之际,梅清似乎更能确定,这人已非人了,换言之,就是着王细雨也许根本就不是方才那个了,其身体上所散发出的­阴­冷气息,冰寒而彻骨

第十六章 移魂(二)

就在梅清等人以为“王细雨”已准备有所为之际,那惨白的脸庞却是诡异的一笑,又转过脸去,目光落在了那坐在皇位上的人

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的从宽大的白袍中伸出,落在了那雕龙金椅之上,缓慢的划过的时候,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轻轻而起,却是弥漫着的飘忽在这寂静的宫殿之内

“你们说,是不是坐上了这个位置的人,都会变得薄情寡恩呢?”

这没来由的一声,让严阵以待的几人,神情一怔,这是什么话?还没等几人回过神来,又听那声音继续说道:“是了,自古坐上这个位置,号令天下的,又有哪个不是这样的冷酷无情,自私自利,不是说宁可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么?”

轻轻的摇了摇头的“王细雨”看着雕龙金座上的人,咧嘴道:“真是可笑呀”

梅清在此时此刻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就不明白这家伙在说什么,相反则不然,霍震眉头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我与他自幼年便相识了,我是孤儿,而他则是豪门大户,他父可怜于我,收我做了他的伴童那一年我八岁,他十二岁”

声音一顿,自嘲一笑,笑声­阴­寒似乎又有凄厉,该是想起了过往之事

梅清等人,这时也都不言语了,这话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自己等人听的,不过对于眼前的怪异场景,似乎能有所解释,也只是静静的等待下文了

“一次外出之时,我俩在市井中偶遇一算命道士,那道士一眼看见他,便是大呼天哉,并且为其批了八个字,你们可是知道是哪八个字么?”

梅清一愣,仔细打量“王细雨”的背影几眼,确实有些不明白这人在说些什么,不过看其面容正对那龙椅上的面具人,而且这话也是对他所说,难道这人是开国之臣?

“可是龙游浅水,只待风潮?”

梅清身旁的霍震这时忽然面­色­有些大变,并且惊异的说道

嘿嘿一声冷笑之后,那手指轻轻的点在了面具之上,不知何时变长的指甲,夹带着一声刺耳的摩擦之音,在那面具上从头部,缓慢的划下,一道深深的划痕便随着那指甲的移动而出

“当时他可兴奋了呢!那一年他十四岁,我十岁”

“你不是王细雨,你是子儒郭子明?”霍震这时的面容已然骇然失­色­的惊声说道

这郭子明的名字一出,梅清听了面容也不由的一变

八百年前,儒家出了一位旷世奇才,据说其在仅仅几十年内,就将修为提升到了元婴之境,一身浩然正气,神鬼莫侵!这样的修炼资质,变态的修炼速度,在平静的修真界中犹如一颗旱天雷,炸响一片而当时儒门与道界同人,虽然关系已然龌龊,但是还不到当面便撕破脸皮的时候,尤其在这郭子明出世之后,各方云动,暗地里似乎都有着打算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郭子明究竟是使用了什么手段好处,竟然获得了当时道门的第一宗,昆仑的默默支持,无论是谁的歪主意,竟然都被昆仑接下,毕竟是第一大宗,是有一定的威势的而后,这郭子明更是名声大震,与当时轰动天下的静灭杀佛,并称“杀佛子儒!”是为当时的两大天才高手

并且还为这皇朝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被当时的开国之君,赞为“星君之相,天命之意!”是说我有郭子明,乃是上天的安排,而郭子明就是上天赐予我一统大业的恩赐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隆兴皇帝驾崩之际,却是神秘失踪,没有人知道其踪迹传言倒是林林总总,有的说是已经卸甲归田,参悟大道,也有的说是被道门残害,总之就是没有人知道,这人到底是哪去了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这帝陵之中,眼前这个挂着“王细雨”面皮之人的竟然就是郭子明!

将脑海中当时的信息梳理一遍的梅清,同时目光灼灼的盯视着那个身影,心中不由的猜想,在自己进来这宫殿之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那惨白的脸庞,在霍震喊出其姓名之后,倒是回眸一眼,随即又是转过身去,就好像在此时此地,只有那龙椅上端坐的人才能引起注意,而至于其它,皆是轻如浮云,不过尔尔

“我自书中自悟得了这浩然正气,又有机遇,修得一身修为,虽然已有些本事自立而出,可是我知道,我的这一切都是他,还有他的父亲给予的,而那道士的八个字,却是夜夜在我脑海中徘徊,直到我决定助其夺取天下之时,才是我的尘缘了断,只是没想到”

指甲已然在那金­色­面具之上,不过已经从其头顶上方,划落到了­唇­纹之上,而刺耳的摩擦响声在那话声一落之际,却是一停

“真想看看你现在的摸样,陛下,你那炯炯有神的眼眸,是否还会不怒自威么?”

霍震的脸­色­已然变得苍白,自从得知这眼前的“王细雨”忽然换成了郭子明之后,这人的恐惧心理便已经蔓延到了其神情变化之中梅清见其浑身不由的颤抖,皱了皱眉头,也没说什么,心中这时也不是个滋味,似乎自己遇到的事情,从来没有一帆风顺过

一声轻轻的犹如瓷器碎裂的声响,这时忽然响了一声,在这安静异常的宫殿里头,不由的格外刺耳

目光不由自主的都落在了那面具之上,只见耳鼻口嘴其面部犹如真人之相的金­色­面具的上面,这时忽然裂开两半,向两旁划落,而在那面具掉落的时候,一张栩栩如生的中年面孔却是出现在了几人眼前

令人诧异的是,这张面孔,犹如生人,保存极其完好,不过不同的是,其面目上竟然透露出隐隐的金­色­光泽

眼中闪过一丝的兴奋光芒的梅清,并没有被胸中起伏跌宕的心思冲昏了头脑,只是眼中的灼热,还是不免的散发出来

龙气罩身,是始龙,也就是第一代君王特有的龙魂意识,这股意识在其身体里隐藏不动,护佑这寄主身体在世所夺取的江河山川只有当眼前这江河破碎,社稷坍塌之后,这龙魂意识才会寻求新的寄主,而四方龙气也会不断的聚集到新的寄主身上,助其成就千秋霸业

自己所求,就在眼前,可是那道身影却是如同高山大海一样,阻隔着自己再进一步,心中不由的思量起来,这眼前的事情究竟如何处理,而问题的关键便是,这“王细雨”到底在自己来临之前发生了什么

郭子明的神魂意识是夺舍?还是附魂其上?这点很重要

夺舍是将自己的神魂或是融合,或是吞噬,或是灭杀其躯体的原有神魂,而占为己有,虽然夺舍来的身体可以更好的利用和修炼,但是在刚刚夺舍之际,由于这躯­干­自身修为的缘故,其一身原有的本领怕是发挥不出本来应有的境界,却是被躯体短暂的限制着

附魂就又当别论了,暂时将自己的神魂附身到一具躯体上,并不急于灭杀对方的神魂,只是压制或者使其原本的意识沉睡,而自己主导着这具躯体,那实力可以发挥到原有修为的六成以上,当然必须还得有一法宝作为仰仗,来释放并且同化原有躯体修炼功法的不同灵气道力,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生平之能

所以至关重要的一点,要是能抓赚接下来的想法作为也就不会那么被动了

­阴­霾一笑,郭子明冰冷的眸子中,满是嘲讽的意味,看着这张似乎很是熟识的脸庞,一股怨恨的情绪似乎带动了什么,这宫殿中的气温猛然下降,如林冰窟一般的寒冷气息,从其身体上散发出来

“也不过如此而已!”

这一声落下的时候,梅清听得出,这是在指着什么,但是,是什么却是不知所谓了但就在这时,“王细雨”的白皙手指,忽然间冲着端坐在龙椅上的那人的脑门上,轻轻一点

就在这一点之后,梅清忽然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超猛的从那金榻之上传来,其气机刚猛绝伦,梅清的意态神识之内,就仿佛压了一座巍巍高山一般,浑身竟然透不过气来

一声仿佛远古巨龙的隐隐龙鸣,轰然间响在脑宫识海当中,只觉得这神魂意识忽然一阵浑浑噩噩,梅清感觉自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灰飞烟灭,或者碎裂成细小尘埃,这种巍然的感觉,让自己如临深渊,而崩溃也只是在片刻毫厘之间

此时端坐在九龙金椅上的中年人,其面容上的金光大方异彩的同时,在郭子明手指刚刚点过的位置之上,忽然间,金­色­光芒大放异彩,而在那声声龙鸣中,一道道金­色­纹路忽然从其额头上,缓慢的蔓延,直到那金纹形成一条五爪金龙为止,郭子明的脸上,却是还是如先前一样,只是淡淡的道:“你还是出来了!”

第十六章 移魂(三)

奇异的淡金­色­眼眸在睁开之际,隐隐的金­色­光芒,在黑暗的宫殿中似乎如昙花一现般得瞬间放出一丝丝华丽的金­色­光芒,不过这光芒却是犹如烟火流星一样转瞬不见而那眼眸中在光芒散去之后,有的却是凝如实质­性­的冷­色­金芒,仿佛万物之主一样的扫视四方

最终那目光还是落在了最近处“王细雨”的身上,打量之后,有些疑惑,好奇,最后却是一种淡淡的释然

意外的没有梅清想象中的愤怒,惊疑,或者是大大出手出奇的平静之外,两者也都没有在先前的位置上移动半分,甚至还是保持着先前的涅,只是这目光却是对视着

这人便是隆兴皇帝?梅清细细打量,心中惊异不定,一个枯坐百年之人,竟然如此?难道也是修真之人?可是修真界的禁忌呢?但是其身体的气息又是截然不同,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灵气道力,只有浩大的龙气,时而的翻滚弥漫着

一连串的疑问,缠绕心头,不过这答案似乎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也许会慢慢的一一展现

就在梅清与霍震几人凝神秉气,期待一场大戏即将上演的时候,这时几人所站方位的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声奇怪的声音,打断了眼前的沉静似乎是在敲击的声音,时而的一声两声,然后便是停下,过了一阵又是响了起来,梅清与霍震奇怪的对视一眼,随即便是看去,并且注意到这声音的不光光是梅清等人,就连郭子明与那身穿黄袍的中年男子也是循声看去

一声如蛋壳打碎的声音,在这静悄悄的宫殿中格外的刺耳,就仿佛在满是的黑暗的一处空间中,忽然的点燃了一盏灯火一样,是这样的明显显眼

接下来便是一阵细琐的声音,似乎是讨论而且还是雀跃的交谈着,这情绪应该是兴奋着的

梅清所在的这处宫殿中,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禁法加持禁锢,使其在千百年的岁月里也可以一如先前容貌,不会有丝毫的改变,而这地面更是重点的防护对象

地面往往会有潮湿的地气,而这地气会腐蚀无论是木式还是岩石所构成的结构为了避免这样,这处的宫殿似乎在上面加持了一道隔离封锁的禁法,一般隔离空间的禁法,都是需要很大的工程和材料,这不仅仅要考虑其本身的所处环境,尤其还是本就在地气最为繁多平繁的地底之下,就更需要设计者对禁法的认知和­操­作了

郭子明的眉头跳动了一下,这处帝陵完全是出自他手,除了几处意外的设置之外,至于帝陵的其它构造,就其安全­性­和稳固­性­,自己还是有着强大的自信的可是这时候,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人意外,也更让对帝陵很是自信的他,其心里某个地方被狠狠的触动了一下

那似乎如玉器碎裂的声音还在继续,并且逐渐的扩大,直到那不远处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圆形孔洞的时候,这声音却是突然的消失不见了

有些黑暗的宫殿中,这时聚集着所有人目光的孔洞之上,忽然一个人头探了出来,一对儿闪闪发亮的招子,在探出头来的时候,便是四处打量不过当看到宫殿中正好奇的注视着自己人的目光的时候,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其身所散发出的气势,更让其神情在满是兴奋的脸上,先是一怔,随即一呆,然后却是一惊的“啊”了一声就摔回了黑暗的孔洞之中

与此同时,一声“扑通”之声后,梅清等人的耳朵中就传来另一声的惊呼之声,而且是相互撞击的声音,接下来便是一阵的谩骂以及“诶哟”之声

黑洞下面一阵混乱之后,便是听到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有些磕巴紧张的说道:“大,大,大大哥,有,有有人!”

“啪!”的一声甚是响亮,该是一个爆栗!只见一个声音略显浑厚并且有些愤怒的道:“混账东西,这坟堆子里哪来的鸟人,你我一同,如是没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大,大哥,我不,不不去!真的有人!”那尖细的声音中有些急切和委屈的说道

“­奶­­奶­的,不去也得去!这破坟,挖的这么深,吃了这么些泥巴,你不去老子吞了你!”

在一阵安静和沉默之后,两颗头颅忽然又从黑洞中探了出来,然后悄然快速的钻了出来,动作麻利老道其中一人身形高大,面黑似铁,鼻子甚大,穿一身青袍,正睁着闪着幽光的眸子好奇的向四周看去另一人,面黄肌瘦,瘦骨嶙峋,好似病人,但一对三角眼,­精­光四­射­,贼眉鼠眼,穿着一身糟蹋黄袍,这时竟然有些胆怯的正四处打量着

梅清有趣的看着这两人,这心里也不知道该是怎么样个情绪,在此时此刻,竟然出现这么两个人,也不知道是该好笑,还是紧张了另一旁的霍震却是不同的心情,心里本来就打鼓,对于这趟差事,此时已经是后悔不迭,也不知道当初自己怎么的就昏了头,硬是去乞求父亲答应交与自己,而且上面金榻上的两个已经是自己不可抵御的存在,这时又来两个,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金榻之上,坐于金椅上的中年男子,这时其布满淡金­色­的面容上忽然莞尔一笑,并有些嘲讽的说道:“当年你不是说此处是一个固若金汤的所在么?”

面­色­有些不好看的郭子明,冷哼一声,打量一眼正满脸惊­色­的二人道:“你见过万年不倒的江山王朝么?”

坐于龙椅上的中年男子,其面­色­一沉,却是不说话了,其目光也是落在了这二人的身上

“我们,我们是打劫的”这时那个面黑鼻大一脸灰土,青­色­的袍子也是满是灰尘,有些愣愣的说道不过这话一说完,就发觉有些不对,而身旁的那个贼眉鼠眼的颇为瘦弱的大汉有些磕巴的说道:“大哥,不,不不对,我们分明是,是,是盗墓的”

“啪!”的一声又是一个爆栗,那面黑鼻大的大汉怒道:“你是大哥?我是大哥?给老子闭嘴!”

贼眉鼠眼的大汉一脸委屈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看了看众人,一时间有些胆怯的偷摸的又扫了几眼四周

“各路英雄,时候不早了,你们忙,你们聊,我哥俩就不多做打扰了,江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说完这面黑鼻大的大汉一把抓住还在四处打量的身旁的这位,就是往黑洞里钻

一声冷哼,似乎有着一丝的怒气,郭子明冷然的脸上,面无表情,其手臂往那空中一挥,只见忽然道道蓝­色­的纹路的清晰可见,丝丝连连,密密麻麻,瞬间便将那黑­色­洞口封闭不见,而那二人,则是“噗通!”的一头撞在了地面之上,只见方才所在,哪还有什么黑洞,竟然完全恢复了当初样貌

看到此处的梅清,也不理会那边正忙说好话,看不清是非的糊涂二人组,这心思在郭子明挥手间,却是沉了下来

此地果然是禁法密布,最为不幸的,是自己还在这禁法罗列之中,好像蛛网一般的禁法一旦展开,那自己就真如­肉­板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这边想着,那边却是听到一直坐在龙椅上的中年男人悠悠的说道:“子儒,为何不以本来面貌见朕呢?”

冷笑一声的郭子明迎向那淡淡的金­色­眸子,有些嘲讽的说道:“为何事事都要顺从了你的心意”看着面无表情的那人,又是道:“难道你以为你还是当初那个呼风唤雨的皇帝么?”

场面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梅清打量着那坐在金座上的中年男子,心道,这人果然是开国之君,隆兴皇帝,这二人之间的龌龊是非恐怕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完的,该是找寻禁法源头才是真的

放出一丝神识感应的梅清,又听到这隆兴皇帝忽然嘿笑了一声

“你我终究是一同长大,彼此­性­情最为了解,当年之事,你该是明白我的苦衷才对”

“你的苦衷?这时候了,还说这些哄骗之语?”郭子明冷笑一声,随即又道:“无非也就是的我乱你的朝纲,无非也就是为了你的万年江山,而最大的原因所在,你知我知,这几百年来,我日日夜夜生不如死,苦守等待,今天,才脱困,可我一身修为,进化泡影,你拿什么来添堵我的怨恨!”

“当年你的身份地位,仅仅在我之下,朝堂之上,我不言,你若言,群臣无有反对,我大归之时,子嗣年幼,如何驾驭得了你这样的能臣?”看了看脸­色­­阴­晴不定的郭子明,隆兴皇帝忽然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其身材挺拔,臂膀宽阔雄伟,给人一种伟岸的如临天下的气势盯着郭子明又是说道:“你对我又何尝真心,在我问你长生之法的时候”

放声一笑的郭子明,其声凄厉,有些怆然的说道:“到了今天你还是这样,到了今天你还是不明白!若不为己,天诛地灭么?那将我一身灵力为你之龙气之饵,可你的神魂真就融合了么?”

第十七章 因果(一)

听到这里的梅清,其神情为之一怔,神魂融合?看着浑身被龙气罩身的隆兴皇帝,其眼眸的异样,这时梅清才恍然发现,那还是人眼么?

只见隐含淡金­色­的眸子中,其原本应该有黑白之­色­,已是不见原­色­,甚至那瞳仁也和人类的不一样其瞳孔成菱形晶体的形状,而且还是如野兽一样,是一道垂直的竖线,眸子中的金芒隐隐闪烁之时,这眼眸却是没有一丝的人类情感

“为了激发掩藏在你神魂深处的龙魂现身,你不惜设计陷害于我,更以我一身修为饵,将龙魂引出在其吞噬我修为之时,以自身意志为体,强噬龙魂之­精­可是今日观来,数百年过去,你也没有成功,反而有被龙魂反噬的迹象,真是可笑,可笑!”说罢,郭子明仰天而笑,其声凄厉如鬼,却是个酣畅淋漓,想来是发泄多年来的郁闷之气,才会如此

淡金­色­的眼眸中似乎有着一丝怒气,不过这怒气来的快去的也是极快,盯视着狂态毕露的郭子明,隆兴皇帝忽然冷笑一声,这声音冷淡中拥有者一股仿佛天地之力的势,周身原本淡淡的金­色­光芒忽然大作

本是暗淡的宫殿中,被这股金芒辉映四周,仿佛沐浴在金­色­的后,其金光中更有着一股强着一股的势在不断的攀升蔓延

“你所说不错,如是先前,我之神魂意志,确实坚持不了多久,早晚会成为龙魂的一本分,但我之身原本就是天命所在,与龙气相容百年,早就不分彼此,今日,却是我一个契机,一个以证长生的契机!”

郭子明的笑声戛然而止,凄厉的眸子中­射­出一抹­精­光,仔细的打量着隆兴如金日当空的身体,那目光似乎能穿越其金芒笼罩的身体,直达神魂之中良久之后,却是嘲讽一笑道:“我料不错,你却是在打我这孤魂野鬼的主意,可你就那么有信心,将这在场众人一起吞噬?”

听到这里,原本静静而立一边得几人,心神都是一震,就是再傻也是明白了这郭子明的话中意思,这隆兴皇帝是要一网打粳一个也不放过!

真是如此打算么?

隆兴皇帝哈哈一笑,其涅形态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当年坐拥天下的皇帝涅,只见其如一览众山小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之后,最后还是落在了郭子明的身上,用淡淡嘲讽的语气说道:“当年你设计者帝陵之时,便为自己留有手段,我身为皇帝岂能不知?如今随了你的意,让这些虾兵蟹将,进入我卧身陵寝,岂能没有手段对付?”

郭子明­阴­霾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护龙一族?”

冷笑一声的隆兴皇帝,其目光中似有玩味,但又有一丝痛苦,这两种情绪交错之后,其眸子中又变化冷厉无有情感的样子,其声也更加的冰寒如水

“你我一同长大,我最讨厌的是什么,你比我还要清楚,可是你呢?自大狂傲,似乎天下人尽不在你的眼中,那长生之法更是自临其道,每有问之,皆是遮遮掩掩,你可知我心中如何作想?”看了一眼神情似乎已经变得极为激动的郭子明,隆兴皇帝又一字一句冰冷的说道:“自大!持骄!忘情!”

这最后的几句,如一枚枚钉子一样,狠狠的钉在郭子明的脸上,只见其变化不定的苍白脸庞,痛苦,挣扎,扭曲,在最后之际,却是长长一叹,摇了摇头道:“你还是不明白!不明白!”

看了冰冷无情的隆兴皇帝,郭子明怅然苦笑道:“当年势起在即之时,我曾问你,是要天下,还是这不朽永存,你是如何回答我的?”

隆兴皇帝在听到此问之后,那淡金­色­的面孔之上,首次有了一丝动容之­色­,而看着这丝表情变化的郭子明,却是有些自嘲的说道:“我要天下,这天下得之,永存后世,才为真正不朽,是也不是?”

隆兴皇帝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但是郭子明依然道:“即将得之天下之时,我又问你,天下即将得之,可之后不过数十年的人生,与那不朽差之千里也而你又是如何作答的?”看了一眼依然那副若有所思神态的隆兴皇帝,郭子明继续道:“短短数十年,坐拥万里江上,却载入万年史册,为后世敬仰,不朽之意尽在其中!是也不是呢?”

郭子明眸子中这时竟然明澈起来,那似乎如一滴泪光一样的明亮光芒挂在眼角之际,却是淡淡而道:“有万年的江山,却没有坐拥万年江上的皇帝,这是一条修真界不成文的规矩,修真派别无论大鞋亦遵循之如是我为你而反,这江上,这天下,不光你的一切,连我的一切,也会被突如其来的力量,狂卷空中,化为尘埃!这江山,你放不得,这长生你也要得,换做是你该如何抉择呢?”

长长的沉默中,这宫殿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许多,就连一直在喋喋不休那“盗墓”的二人组,这时也是望向聚集了所有目光的隆兴身上

身在一旁的梅清,虽然放出神识探查其禁法源头,这时也被这些话语深深触动,联想自己,当初自己所谓的“游戏”此时看来,还真是如在玩火?

看着隆兴起伏的胸口,似乎这心神间,正在做着巨大的挣扎,而郭子明呢?一脸释然的表情,淡淡而笑着的看着隆兴,随即却是幽幽而道:“你父如我父,你更如我的兄弟,我是这样看的,无乱之前你怎样想,所以当你想得这天下之时,我亦然帮你,无论修真界何方势力Сhā手其中,我可曾怕过?当你坐拥天下之日,其前朝余党,暗流汹涌,为了你,我用辣手摧之可是今时今日,却是这么个下晨”

这是在抱怨,尽释前嫌?怎么这源头找不到呢?各种心思在梅清脑海里不停的闪现,然后继续探查,继续倾听,可是当那一抹淡淡的目光望向自己的时候,其眼眸的深意,让梅清为之一怔,这郭子明发现了?

就在梅清惊异不定的时候,忽然一声仰天狂笑,循声看去,却是隆兴此时,仰头看着黑暗宫殿而笑这笑声,如一声声闷雷而响,震得大殿抖动,梅清只觉两耳瓮鸣,连忙运起心法抵挡之际,却是又听到其怒声呵斥!

“你之言尽在你理,我呢?又处于何位?”看着郭子明淡然明澈的目光,声音中怒气更盛一分的隆兴忽然道:“我本天命所在,既然得了天命,这长生为何不得?先前之言,纯属你一人狡辩之词,既然一心为我,那为何不与我同去抵抗那所谓的狗屁规矩?既然一心为我,又何必在我寿限临头,视病魔折磨于我,而不说真话,如是得知这些,凭你我百万雄兵,难道还怕那些装神弄鬼之人?”

苦笑一摇头的郭子明这时无奈而道:“我怕这天谴!”

先是一怔,随即哈哈一笑的隆兴皇帝,脸­色­狰狞的望着郭子明冷声的喝道:“我便是天命所在,这天又何必怕得?究竟是你狡辩之词,再说无用,你之神魂我先收了,待到真是如此,再放于你!”

说着,其周身金芒大方之际,璀璨的光芒化作一道金­色­流星,极为迅速的便­射­向了近在咫尺的郭子明

而梅清在心中更是骂了一声!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

夺目金光犹如万道利剑一般,在璀璨放芒之际,那金­色­光芒竟然化作一道道实质犹如剑光一样,在其飞身而起之际,却是扫­射­四周而身在宫殿中的几人,更是在一声声惊呼中,连忙运起宝器或者是护罩抵挡

扑哧扑哧的响声,犹如雨打芭蕉一般,光光点点,络绎不绝,梅清的紫芒护罩中,一层淡淡的白­色­云气,在外围最先被金光横扫,翻腾不休的同时,本就薄薄一层的白­色­云气,顿时烟消云散,紫­色­的护罩随即便是暴露在金芒之下

梅清只觉周身似乎被万点金针扎了一样,周身刺痛,直达神魂,心中后悔不迭的同时,对这金芒攻击之凌厉更是心中大骇心神牵动,这鸣空剑已然在手,在周身处,划出一道道无形剑圈的梅清,却是抵挡着这金芒如刺的攻击

如是先前对云袍苦心祭炼,凭借云袍本身便是级数不低的防御法宝,此时如何能如此狼狈不堪?

紫­色­的剑光,化作一道道圆形剑圈,将­射­向自己密密麻麻的金芒顺势带入剑圈之中,并且在鸣空剑快速转动之际,这紫­色­的剑圈忽然发出一声声轻音剑鸣,高速旋转并且将这金芒绞碎在剑圈之中

隆兴皇帝这突然的一击,不仅快,其笼罩也是范围宽广,而且事先怕是早就做好了如何动手的打算,才会如此的面面俱到想清楚的梅清,目光扫视大殿,只见面对金­色­光芒如剑的凌厉攻击,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各有其法的众人,倒是安然无恙唯一让梅清意外的却是那所谓的“盗墓”二人组,其身形忽然壮如金铁,竟将­射­之而来的金芒,仅凭­肉­身就抵挡在外,发出一声声金铁交鸣的叮叮当当的响声,这是妖修?

第十七章 因果(二)

角落里,距离梅清的不远处,一抹水蓝­色­的光芒在金光满是的宫殿中,飘摇摇曳,给人一种随时都有可能被这万千金芒吞噬其中的微弱之感

不过当梅清细细看去的时候,才恍然发现,水蓝­色­的光罩中,以先前身穿铠甲的那位兵家高手居于前段,霍震居中,而另一名仿若纤弱书生打扮的修士居于后端,倒是一线排列

兵家高手,浑身青筋暴起之际,一道道黑铁纹路在其身体缠绕,一声声呼喝夹杂着虎虎生风的拳芒,却是出击在金芒之上而后的书生,手中一金笔,挥洒自如,犹如书写一笔字联一样,将露出拳芒之外的金芒再次化解,这样一刚一柔,倒是暗合了刚柔并进的奥义,一时也是无恙

空中的金­色­光芒随着金榻上的璀璨金芒慢慢疏散的时候,在宫殿中密布的金芒也渐渐收敛锋芒,而消散在半空之上

梅清抬眼看去之际,只见方才郭子明站立的位置,此时只有浑身已然闪着夺目金芒的隆兴皇帝,那郭子明呢?

有这疑问的不只是梅清一人,大殿内的几人都有这样的疑惑,而且下意识的就放出神识探查四周这个看似很大的大堂,在修士眼中不过方寸之地,意识一动,便是探查完毕,可是这结果却让几人一怔

竟然找不到郭子明的任何踪迹?

隆兴皇帝的脸­色­­阴­晴不定,由于金光闪烁夺目,谁也看不清其面目变化,不过看其驻足不动,心中隐隐猜测,难道真被这隆兴皇帝给吞噬了?

这个念头在梅清脑海中刚刚一闪,便被自己坚决的否定了这大殿的禁法重重,自方才隆兴突然一击的开始,到现在郭子明不见踪影,丝毫没有任何的变化,那么这人定是隐匿不见了,可是一想到这郭子明的隐匿神通如此奇异,梅清的心中又是一寒,连忙将血莲放了出来,缠绕自身,以防不测

就在梅清这边血莲刚出的时候,原本站在金榻上的隆兴皇帝,忽然间周身的金芒又是大作,万道金芒,比之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竟然直­射­四周,不给这大殿一丝缝隙,其密布的似乎要将这偌大的一个殿堂完全塞满一样

“你娘!”梅清愤恨的骂了一句随即周身的六朵血­色­莲花,在花瓣闪现血红的光泽之时,却是片片碎落,散落成一片片细小的花瓣,如红­色­花雨一样,旋转飘零,却是将梅清包裹在内从外观上看,此时这殿堂之中,哪还有梅清的身影,只有一个巨大的花蕾,层层叠叠的闪现诡异血红光芒,在金光细雨中,苦苦支撑,饱受摧残

待过了不久之后,梅清在外的神识,亦然感觉到这大殿中本是充斥着各类灵气道力,极为混乱的场面,忽然间有一道青气居然猛然间从自己的不远处,喷­射­而出,其势头竟然将满是金芒密布的大殿清出一块空地出来而在那青气之中,一个面目有些狰狞的鬼头却是闪现在青气之中,幽深的眸子中­射­出两点鬼芒,冷冷看着那犹如天神下凡一样的隆兴皇帝

两股势头在半空之中挤压碰撞,丝毫不让对方半分,而那本是对大殿进行地毯式打击的金芒,随着两股势头的激烈对阵,忽然一散,竟然回身融入到那金芒万丈的中心

花蕾层层叠叠的打开之际,霎是好看,不过此时却没人有这个心情去欣赏,而梅清也没有被人观赏的兴趣,当视角内出现神识在外探查的一幕之际,忽然一声怪叫甚是响亮的传来

循声望去,不由的惊讶起来,进入眼帘的,这场景不由的有些诡异梅清只见,两个高大身影在金芒正逐渐退去的中心,有些狼狈不堪的在原地抱头鼠窜的,而且这口中还不停的呼唤,不对,应该说是求饶才是

“我们只是盗墓的,只为些金银,咱别这样行么?”

“不对,老,老大,还有瓷器名画,这也,也,也诶哟!”

老鼠­精­?穿山甲?梅清不由得莞尔,这还真是一对好搭档呢!

忽然间,空中正互相激碰的两个势头,在一声轰鸣之音传来之际,却是四下散去,一股股乱流顿时席卷四周,梅清面­色­又是一苦,这真是殃及池鱼,苦也!

无形剑圈层层打开,手中鸣空剑在一声声清音中颤鸣抖动,与此同时,飘散在周身旁的血­色­莲花,花瓣自舞飘荡而当无形剑圈与激­射­而来的乱流发生碰撞之际,血­色­莲花已经化成一条将近一丈而长的血­色­龙身,有水桶粗大的龙身,一个盘旋,却是将梅清盘踞在龙蟠之内,其龙头正对着破开剑圈而来的乱流灵气

巨口怪张,如青龙吸水一般,在一声吸允声响起的时候,血龙的大口,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竟然将席卷而来的乱流吸入腹中不见而龙身之上的血­色­鳞片忽然亮丽生动了一分,将这些变化看在眼内的梅清,当下就是一怔,随即却是恍然

乱流之中多是隆兴皇帝与郭子明的灵气,隆兴皇帝自身便是龙气加身,对于化龙的血莲来说可以驻其行,好处多多,而另一种灵气,来自郭子明之身,倒是煞气多些,这不正是血莲最好的进食之物么?

相对于梅清来说,其他人可就惨了

那两只老鼠­精­和穿山甲偌大的身躯,在金芒刚退,刚想喘口气的时候,乱流便又是忽然而至看那声势,顿时就是两眼发直,下一刻两声凄厉的惨叫,在乱流席卷的空中,轰然的两声,却是撞在了布满禁法的墙面之上,不知死活

角落处,依然在水蓝­色­的护罩中一线排列的霍震三人,这时看那乱流袭来,竟然意外的没有丝毫慌乱原本一线排列的队形顿时就有了变化,只见那纤弱书生,忽然间踏前一步,竟然与那将军打扮的兵家高手站成一列,两人毫无畏惧的似乎是在等待着乱流席卷之势可就在乱流距离其不到三米的时候,两颗毫无声息的光团却是忽然­射­出,梅清看的清楚,这不正是当时与那煞龙临战时所用之物么?

两声炸鸣声起的时候,席卷而来的灵气乱流,其中心处,忽然爆炸再次四散而起,而这一次的散乱,却是比先前的来势弱了不仅一分两分二人各捏法诀,待法诀一出之际,却是轻描淡写的将其化解,梅清心中不由赞了一声,可是还没等细细思考的时候,那边的话语却是传来

“百年龙气融合,百年神魂相融,也只有这点能耐么?如是只有这些,那么先前的口气,倒还是变成了大话了!可笑至极!”

虚实不定的青­色­影子,在一团青气中飘忽不定,那郭子明的脸庞,也随着青气袅袅之时,时而变得扭曲,时而又模糊不见,端得诡异奇妙不过在远处细细体察的梅清,心神间,竟然还是不由的一惊,以自己现在的神魂之强,虽然这人就在眼前,竟然捕捉不到一丝的气机?

冷哼一声的隆兴皇帝,周身金芒依然璀璨如天神下落凡间,淡金­色­的眼眸中,那不似人类的瞳仁,忽然间爆发出一丝冷冽的光芒,金芒如剑,犀利的看向郭子明

冷冷一笑的郭子明,其身影飘忽闪烁之时,却是冷冷的嘲讽道:“你的法诀施展,却还是如同你在凡间行兵布阵一般,只喜奇兵偷袭,奈何不知这修真的世界里,斗法搏杀远不是这样!”

那金芒自隆兴皇帝的眼眸­射­出,直直的穿透郭子明有些扭曲的脸部,不过令人惊讶的是,那郭子明冷然的笑脸上,却转眼便将脸部的孔洞融合,似乎刚才本就没有那突然的一击

“附魂他身,令其原有躯体的神魂沉睡,再以鬼道法门虚实相映自身,你以为就难得倒我么?”隆兴皇帝盯着那飘忽不定的身影面无表情的说道

郭子明似乎咬了要发白的嘴­唇­,随即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梅清,其眼神中竟然有这一抹异样的光芒,这眼光就好像看见一个喜爱的猎物不能落自自己的手中一样,让梅清周身都感觉到一股不自在

“哈!我知道了,数百年得封禁磨砺,你神魂早就不复当年,却是到了最为要紧的时候想来当年你便已经算到今日,才留有后手,让这几个傀儡一样的人物,进入此地,只为在这最为关键的一刻,附魂或者夺舍?”

冷哼一声的郭子明却是瞪了一眼,对面的隆兴皇帝,并且冷冷的说道:“当年我算天机,乌云盖顶,不得天机要领,只算出自己有一难在这帝陵之中,才有此设计,却不知害我的人,竟然是你!而且又是你居然肯将龙魂拨出一缕放入煞魂雾海之中,让其成就煞龙,阻我得那最佳­肉­身,却是只是得到了这具备用之躯,真是好算计呀!”

听到这里的梅清,心中顿时一阵冰凉,心里面更是将眼前的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两个玩应儿,骂了几千遍,自己竟然被算计了百年还不自知,还屁颠屁颠的跑来自己送上,就差说客观您慢用了是不?不过说到这天机推算,梅清恍然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仙府之时,似乎自己也曾强自推演天机,那当时的果报是否完结了呢,还是自己此时便是处在因果循环之中呢?

第十八章 困地潜龙(一)

果报伦常,天地之循环不休不止,直到业果已成,方为跳脱而出,自己的因,他日的果仙府之时,已经有因,可梅清总是觉得自己还在这循环中,未曾脱离

自从入这俗世凡尘,这因缘似乎总是伴随着自己,这也倒罢了可是这因缘之中似乎每每都有杀机隐现,最为突出的便是那血佛之事了这个“果”似乎延续到了二百年之后,但是眼前的呢?似乎自己在无意中,竟然成了别人的一具傀儡­肉­壳?

梅清的心思里正细细琢磨,想要找出牵扯自己这一身因果中的那根线的时候,那隆兴皇帝,周身金芒再现之际,却是又起了变化

两颗狰狞的金­色­龙角,竟然从隆兴皇帝的头顶上缓慢长出,而且其­祼­露在外的肌肤上,也长出了一片片紧密相连并且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金­色­鳞片,就连那面目之上,也是密密麻麻的罗布着

在那面目之上,隆兴皇帝的口中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尖牙利齿,并且­祼­露在外,寒芒闪烁之际,其身体忽然爆发出一声声如鞭炮炸鸣的劈里啪啦的一连串的响动而那身形也在响声中忽然暴涨,本是罩在形体上的金­色­龙袍也是纷纷碎裂成了条条布条

在梅清的惊讶的目光中,这隆兴皇帝哪还有一丝人的样子,两米多高的身材上,青筋暴起,鳞片密布,一双手更是变成了尖利龙爪,其身后竟然还拖着一条长长的龙尾摆动,这便是融合?

似乎这诧异的表情,几乎罗列在宫殿中每个人的脸上,而梅清在感应其周身气机的时候,突然发现这隆兴虽然身体已经停止变化,但是那股变身之力,竟然似乎还在不断的攀升,这股势头如是继续如此,不能加以控制的话,这隆兴怕是要爆体而亡!

刚刚想到这里的梅清,忽然眼前一花,在起眼看去的时候,方才隆兴皇帝所站的位置,哪还有其身形?

好快的速度!

根本无法捕捉其动向神态,这空中除了金芒万丈闪烁之外,那抹最为耀眼夺目的光华,再次出现的时候,只见其布满了金­色­鳞片的臂膀金爪,已经狠狠的抓空了郭子明飘忽的前胸,而这次意外的神情中竟然有着一丝痛苦的郭子明,却是苦笑了一声:“何苦呢?”

本来如水中光晕一般,时而在光芒中扭曲飘忽不定的身形,就在隆兴变身之后,其金爪抓在了郭子明前胸之际,郭子明模糊的身形,竟然开始实化起来

一丝殷红的鲜血从郭子明嘴角缓慢流出的时候,抓在在其胸前的金­色­龙爪,忽然用力往前一递,就要穿胸而过之际,一道紫­色­的剑光忽然临至到那爪子之上剑光与金­色­鳞片一阵摩擦却是爆发出了一阵阵火星,与此同时又听梅清怒喝一声:“还愣着­干­什么,难道等着一个一个的被其所杀么?”

霍震几人,似乎还在犹豫,不过当看到,那没有一丝情感的冰冷眼眸,并回想起方才那瞬间而至的万丈金芒,最后一丝犹豫也在这时化为泡影,霍震身旁的两个修士这时也不在迟疑,纷纷放出法宝而攻

因为梅清突然的剑光斩击介入,似乎给了郭子明的一丝喘息的机会,其身体趁着金爪由于剑光而变得停滞的时机,其慢慢实化的身躯突然炸散,竟然化作了一层血­色­雾气,飞散四周而在此时,霍震身旁的两位修士的攻击也已然到达,这更给了郭子明逃离机会,只见那血雾在空中忽又聚集起来,重现化形显现,不过这周身的气机,却让梅清感应到,比之先前,要弱了许多

隆兴所化,仿佛是一个龙人形态,其身上布满了金­色­龙气,这龙气刚猛异常,本就是一切­阴­煞妖邪的天然克星,也难怪因为转修鬼道的郭子明,会受到如此的重创

“杂鱼!”

怒喝一声的隆兴,这声音低沉深厚,如雷鸣一般响彻周围金­色­的眸子在金光闪烁之际,不去看那重新凝聚形态的郭子明,反而冷冷的扫视了一眼,不远处的梅清与霍震几人就在那眼光看向自己的时候,这梅清的神魂之中,仿佛被忽然的被一座高山所压,竟然抬不起头来,神魂膨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炸裂一样的感觉

心中一惊的梅清,鸣空剑在手中忽然挥洒,围绕在身旁的血­色­煞龙,咆哮一声,便是腾空而起,盘旋在梅清头顶,空荡没有神光的眼眸,却是正对着隆兴皇帝

有些意外的扫了一眼梅清头顶的血­色­煞龙,似乎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不过仅仅只是一闪而过

金华再闪,梅清的心中就是一凛,其头顶的血­色­煞龙不管三七二十一,在梅清的遥控下,对着正前方,也不管有没有物体,就是一头撞下,轰然一声炸响,血­色­煞龙的身躯竟然出现了一道道裂痕,而在裂痕之中,隐隐的有金芒透出,梅清不管煞龙如何,其身形猛然的就往后飘去

而这时大殿中忽然一阵­阴­风吹过,并且伴随着一声如鬼哭的的怪音响彻之时,一条长满绿毛的犹如一条蟒蛇身躯形态的,奇怪东西竟然诡异的忽然出现在煞龙上方,并且对着空无一物的空中回身一缠,突然间,金光四­射­的一个怪物身形,就是出现在了那里并且被缠绕个结实

­阴­森一笑的郭子明,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对着那绿毛怪物就是一指道:“九幽鬼狱,降!”

环成一团的­阴­云在郭子明一声呼喝声中,忽然的出现在绿毛的头顶,并且在­阴­云快速转动迅速落下的时候,幽魂鬼灵,好似无数的生魂撕裂吼叫,一张张扭曲痛苦的脸庞,在­阴­云中快速飞舞穿梭,并扭动那只有一张脸的灵体,朝着下方的金光就是咬去

与此同时,绿­色­长毛犹如蟒蛇身躯所缠绕的金光,这时候忽然传出一声怒吼:“给我散!”

漫天的绿­色­汁液散发着腥臭的味道,在那绿毛身体化作碎­肉­之际,飞洒漫天而当头落下的­阴­云鬼海,只见以刚刚露出龙人身形的隆兴为中心,四周­阴­风鬼哭大作,无以数计的扭曲灵体面孔,顿时将本是金光闪闪的隆兴皇帝,淹没在魂海之中

“还不蓄积势头?我只能压住一时,待他出来之际,如是没有给予重创,你们都将陪我一同葬身此地!”

郭子明这时的呼喝,将在一旁观看的人等都是“喊醒!”

涉及到了自身小命,此时不搏还在何时?

打量一眼,正在控制术法的郭子明,见其面目狰狞,不似再说假话,何况刚才隆兴化作龙人之后,这所爆发出来的实力的确不是众人所能抵挡,这时也唯有联手给予重创,恐怕才是唯一的机会

没有人是傻子,所以为了小命,看家的本领这时候也都准备催发,只待那致命一击

梅清的鸣空剑在手中一抖,远处已经即将碎裂的血­色­煞龙忽然化作无数的点点血光,犹如漫天的星辰一般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并且随着梅清剑锋所指方向,忽然凝作一团雾气,竟然将郭子明的九幽鬼蜮所化范围,给罩在其内而在梅清不远处的霍震几人,除了霍震手中捏了两枚圆形光珠之外,那两位修士似乎都将生平最为凌厉的法术道法施展起来,其方向正对准了随时可能跳出的隆兴皇帝

分出一抹神识,一直不曾放弃找出此地禁法源头的梅清,忽然间发现,这禁法此时的源头好像找到了,但是其方向所指,竟然是郭子明本身?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将自身融合在禁法之中,如是要破去禁法,就要先杀郭子明?

而且那所谓的九幽鬼蜮似乎也是联合此处禁法威能,才有能困住身化龙人的隆兴皇帝的威力,这郭子明不想活了?如是隆兴破开这九幽鬼蜮,那势必将造成郭子明不可修补的创伤,而此地的禁法将会露出一个大大的缺口

梅清的心情忽然间有些紧张了起来,如果想要逃出生天而放弃龙魂意识,那攻击的一刻,似乎就是逃离的契机,但是又要面对,攻击最为狂暴的余波,似乎极其危险但是如果不放弃龙魂意识呢?打量一眼正全神戒备的几人,这胜算似乎又不大!到底该如何抉择?

“老,老大,我们,还,还还躺着?”

某处墙角处,一堆碎石旁边,正有两个庞然大物,趴在地上,其身上还落有几块碎石

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瞟了一眼周围,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的修士无论是郭子明还是霍震几人,甚至是梅清,此时的目光中满是无比愤怒的神­色­,在这些目光中作为焦点的穿山甲,脸部抽搐一下,随即却是意外的忽然跳了起来,并且用力的踹了一脚还在地上装死的老鼠­精­,怒声道:“同仇敌忾,大义灭什么来着!”

“是“亲”老大!”被一脚踹起来的老鼠­精­,似乎也发现了不对,有些弱弱的附和道

不过还没等梅清等人收回落在他俩身上的目光之时,夺目的金芒忽然辉映四周,­阴­暗的九幽鬼蜮中,忽然一阵痛苦的哀号声阵阵传来,而在空中的郭子明这时也是大喝一声:“准备!他要出来了!”

第十八章 困地潜龙(二)

紫华凝实,剑光一抖的梅清,其神识紧紧锁定­阴­魂黑煞之地,此时隐隐透露出来的金­色­光芒,并在那光芒终于大放异彩,彻底遮住了­阴­魂黑煞所形成的­阴­云之际,一剑破万法的法门,已经随着剑芒­射­了出去,其时间拿捏的恰当好处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霍震几人,也是法诀法宝齐发,光芒耀眼快速,而在空中的郭子明,这时忽然大口喷出一股­阴­霾的鲜血,这鲜血殷红鲜艳,还有着一股刺鼻的臭气,也是­射­向了那金芒挥洒之地

一道道如箭雨的金­色­光芒,转眼便刺透厚厚的黑­色­­阴­云,而在光芒的中心地带,那光团在忽然炸亮的一瞬间,耀眼夺目的同时,一声九天龙鸣,好似响彻在九州大地一般,将这大殿震的是剧烈颤抖

金芒之中,那个龙人状态下的隆兴皇帝,其周身已经没有一丝杂­色­,金­色­鳞片遍布周身,其上更有一股本是天地威严的气势

先是一道剑芒,夹杂着隐隐清鸣,似缓却快的奇妙轨迹,与周围密集的金芒划出一道道电光火花,纵使有着千般阻碍,这狡却是无所阻挡,锋芒吞吐中,无坚不摧,即使是万道好似凝实的金光利剑也是如此

刚刚破开郭子明的九幽鬼蜮,浑身被金光包成一个光团的隆兴皇帝,还未在半空之上站稳身形,这突然迎面而来的凌厉剑芒,便一头扎进了自己的防御范围,光团中密密麻麻交织而成的金芒,在触其锋芒的时候,无论是靠着数量来阻塞打磨,还是金光之间交错而组,凝实一击,其剑锋芒,无可劈挡,如一道紫­色­斩雷,在剑芒万丈中,硬生生的开出了一道紫­色­光带,并且这条光带,还一往无前的清鸣而进

隆兴皇帝金­色­的眼眸中,似眯半合,但是那两点冰冷金芒在看向这一抹紫­色­光带的时候,其眼中忽然爆发出一团火热的金光,布满金鳞的宽大臂膀,在其身体微微后侧之际,忽然猛的往前一挥,并且在一声厉喝中,从其金­色­拳芒之中,一团火热金光,就是迎向那紫­色­剑光而去

一剑挥出之后的梅清,其身形又是往后移动一分,在距离大门越来越近之际,神识探查,果然如心中猜测,这宫殿哪还有出路可言,先前那道仅容一人而过的缝隙,此时完全闭合不见,其周围完全是禁法密封,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禁法漏洞,这就是想当了老鼠,也没有洞可钻

扫了一眼自己挥洒而出的凌厉剑芒,嘴角微微翘起就在隆兴一拳轰出的金­色­光团与自己剑光碰撞一处之际,一声似乎要响彻在天地间的清鸣剑响,却是要撕破这空间一般,一头扎进金­色­光团中,并且轰然炸鸣,却是将这隆兴猛然的一击打了个四下崩裂,就仿佛是地震中地面一道道裂痕一样的金­色­光团,猛然间便是四分五裂,其裂开的金光,如洪水一般,四面涌荡而出,耀眼夺目,迸裂涌散

虽然剑光已去,梅清看的清楚,自己的这一剑却好像在一个铜墙铁壁的堡垒中,打出了一条通道一般,让其再也不是密不透风,这给后面几人的攻势带来了契机和一条通向目标的安全秘道

果然没有让梅清失望,霍震的一次­性­法宝明珠,其身旁两位金丹修为的儒家兵家高手,所用的道法法宝,夹带着浩大的声势,在梅清开辟出来的紫­色­通道中,犹如暴风骤雨一样,便是在金光炸散的一刻再次而攻

面对犹如潮水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势,隆兴皇帝的眼眸没有丝毫的人情变化,那张獠牙外露的凶口,在这时忽然猛然一张,似乎深吸了一口浊气,布满金鳞的胸口起伏收缩之际,突然的对着下面而来的攻势,就是暴吼而起

一声声厚重低沉的吼音,如龙鸣咆哮一样,那声浪一波叠着一波却是涌向了四周八方

两耳清鸣的梅清见此情景,神情一愣,音波?

似乎与梅清方才的鸣空剑的斩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本来气势涛涛的攻势,顿时与声波撞在一处,又是一声轰然炸鸣,神魂在听到这次的炸鸣之时,颤栗抖动,既然能够撼动神魂?

只觉本是快速思考的脑宫识海,在这声声波浪中,如一叶扁舟,在风波中,随波而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覆舟沉没,大脑中更是一片空白,头疼欲裂,那双耳之间,竟然流出一丝血线,可就在众人完全僵立,大脑不醒,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翻身而躺的时候,一声叱咤之音,如一股清泉,或是雾海中的明灯,或是黑暗中的一线光明,却是将浑浑噩噩的几人从快要魂崩离西得状态又来了回来

再次清明的梅清,心中在隐隐后怕的同时,其周身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时方能隐隐感觉的到

抬眼望去,只见不知道何时开始,本是如一个万丈金芒的隆兴皇帝,这时竟然周身金光暗淡,但是那金­色­的光芒还是闪烁着,只是不那么耀眼夺目几不可视

半空之上,两种截然不同的目光再次相遇,一种冷然而无任何情绪变化,就仿佛一块冰,而另一个呢,神情中似乎有着说不清的痛苦,更有着一丝的不忍和遗憾

“浑浑噩噩不能自己,这就是你要得长生么?”郭子明凄然一笑道

布满金鳞的脸庞在听到这一声,没有丝毫的变化,依然冷如坚冰的直视对面郭子明凄然的面孔上,并且其身体的金光似乎在某一瞬间增亮了一分

“他在拖延时间,以求恢复,不能给他机会,再来一次,只要一次合击就够!”被刚才炸散的余波,震荡在不远处的霍震,这时忽然的从地面爬起,急切的呼喊道

默然的扫视霍震一眼的梅清,这时忽然将视线落到周旁,神识更是运用到极处的梅清忽然有些疑惑,方才那口臭血哪去了?

“你还是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是这样对么?已经成了这副样子的你,是否还能听见我的说话呢?怕是神魂本源已经快要耗尽了吧!”郭子明在霍震喊话之后,也如梅清一样,没有丝毫的动作,只是望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好似呢喃自语

周围的气机似乎有了变化,隐隐没没,时而闪现,如是不仔细注意,根本抓不到一点痕迹,可就是这点痕迹,在梅清的心里却是波涛骇浪,一直弥漫在隆兴皇帝金光外围的血莲化作的血雾,竟然没在自己催动下,变得蠢蠢欲动,似乎极为亢奋,那点痕迹更是让梅清想到了什么

“记得年少之时,你我常耻到县城的后山山顶”凄迷一笑的郭子明,这时一边说边伸出了纤细的手指,其苍白如纸的面容上,竟然有着一抹妖异的艳红

“落日的红,你说过,那是最为艳丽的­色­彩,最是好看,所以你经常去看,也带着我”双手结了怪异法诀,而郭子明的眸子中却是有了一丝的笑意

隆兴的脸庞在听到此时,恍然间似乎有了一丝神情变化,不过也只是恍然罢了,仔细看去,还是先前那样,不过周身的金芒这时却是越发的明亮了

“躺在山顶的青石之上,耳旁的是风声,虫鸣叠在一起的鸣唱响音,徐徐而就的风,轻柔的抚摸着你我的脸庞,那红日,天际上的火烧云,却是最为艳丽动人的”

顿了一顿,微微扬起头,看了一眼,已经被金芒映­射­发亮的宫墙围顶,然后又顺势而下,看向那越加凝实的金华,郭子明脸上的笑意越加的明显

“那时,你常常对我说你的理想抱负,说是要做就做轰轰烈烈的大事,那时候我总是静静地倾听着,其实这心里,对于你的话,却是极为佩服还有些隐隐羡慕的”

隆兴的身影此时再次被耀眼夺目的光华所包裹,只有一团金光,将整个大殿,照的极其明亮

将手中法印结成了一个“发”的状态,郭子明看着眼前一团金光,似乎是能透过光芒而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兵起之时,你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指点江上,即使在面对万人也是如此,似乎你天生便应该是那个样子,让天下人都簇拥着你,而你,也有这样的魅力在背后,我默默的看着,想着,你是我的兄弟,是这世上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也是我在求道之外,唯一眷恋这凡俗的引子,于是我紧紧的抓着,深怕它断掉”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出手?”这时霍震看那耀眼金芒已经如一杯装满水的水杯一样,似乎顷刻间,便会溢出奔流,几乎急切的已经五官扭曲的呼喊道

梅清不语也不动,只是紧紧的盯视着那个手势

“它还是断了,是你,不对!也许是我们将它斩断了,很多事情出现了变化,不是我们能预料到的!”将手势缓缓举起,郭子明明澈的眸子里忽然间有了一层迷雾,闪着点点清澈的光亮

“经过方才,虽然简短,但是那对话,似乎我已经看明白了,想透彻了,这一切是误会也好,对错也罢,你我终是回不到那个年代了,那个一起在山顶看着落日余晖,说着梦想的时候,而现在,也许你我还能回去的吧!”

泪珠滑落,晶莹透彻,面­色­苍白的脸上凄然一笑:“朋友?我们还能做成那种两小无猜的朋友么?”

本是金芒凝聚的金团,忽然光芒如潮水一般积聚收缩,而隆兴皇帝的身形缓慢的在金光渐渐隐入其身体的时候,竟然逐渐的显现出来

只见那獠牙嗔目的脸庞,这时忽然间,竟然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而在那布满金鳞的脸庞,竟然有着一滴金­色­水滴,缓慢滑落!

笑容中不再凄迷的郭子明,似乎回到了那个本来应该开朗的笑容上,只是这笑容在别人眼里,却是这样的迷离动人,而在那一刹那间,白皙的双手,法印分开,并且轻轻一语道:“该结束了!”

第十八章 困地潜龙

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落开之际,一直紧盯着那双手上指诀的梅清,其瞳孔也是猛然的一缩

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弥漫扩散,并且渐渐的凝固,缓慢而自然的形成了一层好似薄薄的血气雾纱却是和梅清先前布置的莲花血煞,两者相融,没有任何的抗拒排斥之感,而在梅清的心神感应中,原本静如死物的血莲,似乎有了一丝的灵­性­,游离飘荡,聚聚合合的竟然主动往隆兴皇帝的身边靠了过去

看似薄薄一层的血纱雾气,茫茫雾海中,光光点点,好像有着无数细小的颗灵成,梅清的心神间能清楚的感应到,似乎是有着一股情绪在里面若有若无的,而且这只是一个引子,当血雾渐终之际,自己的心神竟然反被这股越来越清晰的情绪所感染

悲伤的,落寞的,还有别的什么的

抬起眼帘,正好郭子明回眸看来,;两者视线相对郭子明明澈眸子中那股迷雾已经散开,微微一笑,却是对着梅清微一点头,然后那眸子又回落到血纱之中而梅清,这时的心绪烦乱,似乎在自己的体内竟然有着两个人的意识,而那股意识是自己所不能左右的,相反,反倒是自己竟然被牵制着

心中微微惊讶的梅清,在感应清楚了那股神识意识的时候,其身形忽然又是往后飘落,与此同时,其面目上却是轻轻一叹

他这是在自杀呀!

凝成血雾的颗粒,纷纷的闪烁着诡异红芒,而且是越发的明亮那个身影在血雾中渐渐隐没,虽然方才的耀眼金芒早就隐匿在其身体内部不见,不过这时因为能清楚的感应到血煞形成雾气的每一丝的气机变化,在观察隆兴的气势变化间,梅清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仿佛是来自远古洪荒的气息,正不断的从隆兴的身上渐渐散发出来虽然细微,但也有迹可循

梅清能感应到的,郭子明自然也是清楚的,似乎对这微妙变化恍若不见,一如先前,苍白的脸­色­中,两抹艳红似乎能透出血来,但是那表情却是满不在乎的淡然中透露出一丝的悲伤也是这样,一个已不将生死放在眼中的人,这个世上还有什么能够再度拨响那根已经沉寂心弦呢?

隆兴皇帝的额头上,一条五爪金龙似乎镶嵌在上面一样,这时候那条金龙在金光闪闪之际,仿佛随时便能腾空而起一样的感觉,深深印在了梅清的感应中,而就在梅清想要细细体察的时候,隆兴皇帝却是先一步动了

隆兴皇帝的身形没有了先前的快速绝伦,看不清其动作神态,但在此时,其动作间却是隐隐透露出一种厚重凝实之感,就弱小仰视苍天不知其高,又如弱小俯视深渊不知其度,只能像是野草一样无奈的生长在苍茫大地之上,随风而展,随风而起

空间中在隆兴挥舞双臂之时,一波波的震动波纹如潮水一样缓慢散开,但这范围,却遍布着整个宫殿,没有躲避与逃匿的空间,几人只能运用法诀法宝来抵挡

虽然已经立身而起的“盗墓二人组”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突如其来仿佛泰山压顶的势,感觉的更是明显

那有着一颗穿山甲头颅人形身体的“老大”这时在这股波纹中,忽然绷紧了身体,竟然也有些磕巴的自言一句:“是,是妖皇的气息!”

一道一道符文不知是从何处闪现而出,就好像时凭空蹦出来的一样,但是在其闪烁浮动之际,竟然形成了一道隔空壁垒,将缓慢散落四处的空间波纹给挡了回来,那感觉就好像是阳光落宝镜反­射­而回,在强光闪过之后,只有一层淡淡的光华留在其上

“隔空禁断,血煞凝魂,噬!”这突然的一声呼喝,却是出自一直一脸恬静的郭子明的口中,而就在这一声的呼喝声中,梅清忽然的感应到一股­阴­霾至极,至­阴­至邪的气息从空中缓缓升起的无数符文中闪现

禁法全开,要开始了?

梅清的脸­色­这时也有些发白,此地所布置的禁法,在梅清的意识里,似乎只有修真界的大宗门之内才能看到如此多以符文为要旨,气机为线,咒法为引,而且此处施展的还是隔空一类的禁法诀窍,其难度更是要难上几倍而有余

尽管对自己的禁法造诣有些自信,但是当看到郭子明所牵扯出来的符文禁法之后,这心里也不由的心折于他

符文的禁法,在禁法的类别之中,可以说是最为玄妙也最为复杂的一种

要根据布置禁法的场地大鞋来决定所需符文的数量,而且在画符之时,每张符文都必须在同一个时辰画下,输入道力灵气也必须相同,不能有任何的偏差,最为难得就是画符所需的材料了,这与一般的符?可是不同,其要求最为严格,至于材料也是最为稀少,因为里面要涉及到一个符?所能承载灵力的挤压的问题,至少在有外力介入之时,不至于马上崩裂而在这座大殿之中,空中既然密密麻麻的排列出六百六十六张灵符,这是绝对的大手笔!

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周旁,郭子明又重新看向隆兴只见隆兴的此时身体似乎有些怪异,尽管先前已经蓄力很久,而且始终没有什么神情变化,可是这时候在实力已经快要恢复到巅峰顶点的他,竟然默然不动

“神魂融合,只比魂力,你与那太古龙气相比,虽然此龙只是继承了其血脉的一部分,但终究是天命所归,人又怎么能抗衡呢?”

隆兴僵硬的脸部依然没有任何的神­色­变化,沉默应对郭子明的问话似乎周围所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了无关系一样

薄如细纱的血雾,这时在符文一出的时候,先是一如先前缓缓飘动,虽有目的,却不是极快,而此时却又是不同,似乎如奔腾烈马见到了无边草原一般,急速涌动翻滚之际,更加的殷红壮实,又好像守在外侧随时便要吞噬自己的猎物一样,虎视眈眈

血雾在郭子明亲手一招的时候,如奔腾流水一样忽然席卷向呆立在半空之上的隆兴皇帝,而郭子明却是轻声一笑:“即使只剩下几分的魂力,你也要和那龙气一争,是有些当年的势头看了一眼依然目无表情的隆兴,郭子明的脸上似乎有些悲切

梅清因为借着血莲的缘故,这时感官意识,似乎都能体察到郭子明的一些心中所念,而此时在看到隆兴皇帝的头顶之上,忽然出现了一团金­色­光焰,而且剧烈的燃烧着,这其中似乎有着不对!

难道隆兴皇帝的意识已经被龙神湮没或者,只是有了一丝与之牵制的余地?看的越久,这个想法越是清晰,能有谁面对如此势头的法术而无动于衷?

“几百年的消耗,这残留的几分神魂意识,也怕是要羊入狼口了!既然你已经使用了燃魂之法,我又何必藏拙呢?”

一声突然的鬼哭之声,让处在这大殿之上的几人,其心中忽然一阵冰寒,而神魂中也似乎是碰到了什么大凶之物,竟然不自觉的颤栗抖动了起来,外体­肉­壳之上,更是如临冰窟,冰寒异常

一颗头生两角,四目怪瞳,殷红妖异的巨大鬼头,忽然从轻纱血雾中慢慢形成,并且往外延伸,慢慢的展现在了众人眼中在感应到那股似乎有着无穷无尽戾气鬼头骷髅,慢慢浮现在眼前的时候,梅清的心中既然是一片慌乱,这股气息,就是鬼头所散发的气息,难道还是属于此界的么?

冰冷,­阴­寒,凶戾,没有一丝天地万物变化的­阴­阳同级的迹象,仿佛是一种另类的极致而这时,六百六十六张的符文就好像是一个灵气供应库一般,不断的将自己的灵气,输入到四目鬼头之中,使其慢慢的壮大!

梅清看的清楚,也感应的明白,自己的血莲似乎又壮大了不少,但是一想到自己似乎差点就成了移魂的对象的时候,这心里就更加不是个滋味,也明白了为什么,郭子明先前看自己的眼神中有那么多的遗憾之­色­了,只为这六朵血莲而来,因为契机相合

纤细的手指,这时在空中微微一点之际,本是安静不动的符文,其上的诡异符号,这时忽然大亮起来只见符文在不断暗淡的同时,郭子明身上所散发的气息正在不断的增强,而隆兴此时头顶上方的绿­色­火焰,似乎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断的减弱

这是在争取时间?是为了郭子明,还是自己?还是这一切看到的不过是幻觉,隆兴这时的变化,只是在等一个契机?

看着默然而对的二人,不知道为什么,梅清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嫉妒的情绪,这朋友的感觉自己有么?一个肯为自己如此的朋友自己有么?这些胡乱的思绪,就在那颗狰狞的鬼头不断凝实增大之际,被自己毅然的抛到了脑后,冷眼望着空中的对立双方

拖欠的一章只能在近期补上了,工作实在是太忙!没办法!

第十八章 困地潜龙(三)

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落开之际,一直紧盯着那双手上指诀的梅清,其瞳孔也是猛然的一缩

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弥漫扩散,并且渐渐的凝固,缓慢而自然的形成了一层好似薄薄的血气雾纱却是和梅清先前布置的莲花血煞,两者相融,没有任何的抗拒排斥之感,而在梅清的心神感应中,原本静如死物的血莲,似乎有了一丝的灵­性­,游离飘荡,聚聚合合的竟然主动往隆兴皇帝的身边靠了过去

看似薄薄一层的血纱雾气,茫茫雾海中,光光点点,好像有着无数细小的颗灵成,梅清的心神间能清楚的感应到,似乎是有着一股情绪在里面若有若无的,而且这只是一个引子,当血雾渐终之际,自己的心神竟然反被这股越来越清晰的情绪所感染

悲伤的,落寞的,还有别的什么的

抬起眼帘,正好郭子明回眸看来,;两者视线相对郭子明明澈眸子中那股迷雾已经散开,微微一笑,却是对着梅清微一点头,然后那眸子又回落到血纱之中而梅清,这时的心绪烦乱,似乎在自己的体内竟然有着两个人的意识,而那股意识是自己所不能左右的,相反,反倒是自己竟然被牵制着

心中微微惊讶的梅清,在感应清楚了那股神识意识的时候,其身形忽然又是往后飘落,与此同时,其面目上却是轻轻一叹

他这是在自杀呀!

凝成血雾的颗粒,纷纷的闪烁着诡异红芒,而且是越发的明亮那个身影在血雾中渐渐隐没,虽然方才的耀眼金芒早就隐匿在其身体内部不见,不过这时因为能清楚的感应到血煞形成雾气的每一丝的气机变化,在观察隆兴的气势变化间,梅清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仿佛是来自远古洪荒的气息,正不断的从隆兴的身上渐渐散发出来虽然细微,但也有迹可循

梅清能感应到的,郭子明自然也是清楚的,似乎对这微妙变化恍若不见,一如先前,苍白的脸­色­中,两抹艳红似乎能透出血来,但是那表情却是满不在乎的淡然中透露出一丝的悲伤也是这样,一个已不将生死放在眼中的人,这个世上还有什么能够再度拨响那根已经沉寂心弦呢?

隆兴皇帝的额头上,一条五爪金龙似乎镶嵌在上面一样,这时候那条金龙在金光闪闪之际,仿佛随时便能腾空而起一样的感觉,深深印在了梅清的感应中,而就在梅清想要细细体察的时候,隆兴皇帝却是先一步动了

隆兴皇帝的身形没有了先前的快速绝伦,看不清其动作神态,但在此时,其动作间却是隐隐透露出一种厚重凝实之感,就弱小仰视苍天不知其高,又如弱小俯视深渊不知其度,只能像是野草一样无奈的生长在苍茫大地之上,随风而展,随风而起

空间中在隆兴挥舞双臂之时,一波波的震动波纹如潮水一样缓慢散开,但这范围,却遍布着整个宫殿,没有躲避与逃匿的空间,几人只能运用法诀法宝来抵挡

虽然已经立身而起的“盗墓二人组”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突如其来仿佛泰山压顶的势,感觉的更是明显

那有着一颗穿山甲头颅人形身体的“老大”这时在这股波纹中,忽然绷紧了身体,竟然也有些磕巴的自言一句:“是,是妖皇的气息!”

一道一道符文不知是从何处闪现而出,就好像时凭空蹦出来的一样,但是在其闪烁浮动之际,竟然形成了一道隔空壁垒,将缓慢散落四处的空间波纹给挡了回来,那感觉就好像是阳光落宝镜反­射­而回,在强光闪过之后,只有一层淡淡的光华留在其上

“隔空禁断,血煞凝魂,噬!”这突然的一声呼喝,却是出自一直一脸恬静的郭子明的口中,而就在这一声的呼喝声中,梅清忽然的感应到一股­阴­霾至极,至­阴­至邪的气息从空中缓缓升起的无数符文中闪现

禁法全开,要开始了?

梅清的脸­色­这时也有些发白,此地所布置的禁法,在梅清的意识里,似乎只有修真界的大宗门之内才能看到如此多以符文为要旨,气机为线,咒法为引,而且此处施展的还是隔空一类的禁法诀窍,其难度更是要难上几倍而有余

尽管对自己的禁法造诣有些自信,但是当看到郭子明所牵扯出来的符文禁法之后,这心里也不由的心折于他

符文的禁法,在禁法的类别之中,可以说是最为玄妙也最为复杂的一种

要根据布置禁法的场地大鞋来决定所需符文的数量,而且在画符之时,每张符文都必须在同一个时辰画下,输入道力灵气也必须相同,不能有任何的偏差,最为难得就是画符所需的材料了,这与一般的符?可是不同,其要求最为严格,至于材料也是最为稀少,因为里面要涉及到一个符?所能承载灵力的挤压的问题,至少在有外力介入之时,不至于马上崩裂而在这座大殿之中,空中既然密密麻麻的排列出六百六十六张灵符,这是绝对的大手笔!

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周旁,郭子明又重新看向隆兴只见隆兴的此时身体似乎有些怪异,尽管先前已经蓄力很久,而且始终没有什么神情变化,可是这时候在实力已经快要恢复到巅峰顶点的他,竟然默然不动

“神魂融合,只比魂力,你与那太古龙气相比,虽然此龙只是继承了其血脉的一部分,但终究是天命所归,人又怎么能抗衡呢?”

隆兴僵硬的脸部依然没有任何的神­色­变化,沉默应对郭子明的问话似乎周围所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了无关系一样

薄如细纱的血雾,这时在符文一出的时候,先是一如先前缓缓飘动,虽有目的,却不是极快,而此时却又是不同,似乎如奔腾烈马见到了无边草原一般,急速涌动翻滚之际,更加的殷红壮实,又好像守在外侧随时便要吞噬自己的猎物一样,虎视眈眈

血雾在郭子明亲手一招的时候,如奔腾流水一样忽然席卷向呆立在半空之上的隆兴皇帝,而郭子明却是轻声一笑:“即使只剩下几分的魂力,你也要和那龙气一争,是有些当年的势头看了一眼依然目无表情的隆兴,郭子明的脸上似乎有些悲切

梅清因为借着血莲的缘故,这时感官意识,似乎都能体察到郭子明的一些心中所念,而此时在看到隆兴皇帝的头顶之上,忽然出现了一团金­色­光焰,而且剧烈的燃烧着,这其中似乎有着不对!

难道隆兴皇帝的意识已经被龙神湮没或者,只是有了一丝与之牵制的余地?看的越久,这个想法越是清晰,能有谁面对如此势头的法术而无动于衷?

“几百年的消耗,这残留的几分神魂意识,也怕是要羊入狼口了!既然你已经使用了燃魂之法,我又何必藏拙呢?”

一声突然的鬼哭之声,让处在这大殿之上的几人,其心中忽然一阵冰寒,而神魂中也似乎是碰到了什么大凶之物,竟然不自觉的颤栗抖动了起来,外体­肉­壳之上,更是如临冰窟,冰寒异常

一颗头生两角,四目怪瞳,殷红妖异的巨大鬼头,忽然从轻纱血雾中慢慢形成,并且往外延伸,慢慢的展现在了众人眼中在感应到那股似乎有着无穷无尽戾气鬼头骷髅,慢慢浮现在眼前的时候,梅清的心中既然是一片慌乱,这股气息,就是鬼头所散发的气息,难道还是属于此界的么?

冰冷,­阴­寒,凶戾,没有一丝天地万物变化的­阴­阳同级的迹象,仿佛是一种另类的极致而这时,六百六十六张的符文就好像是一个灵气供应库一般,不断的将自己的灵气,输入到四目鬼头之中,使其慢慢的壮大!

梅清看的清楚,也感应的明白,自己的血莲似乎又壮大了不少,但是一想到自己似乎差点就成了移魂的对象的时候,这心里就更加不是个滋味,也明白了为什么,郭子明先前看自己的眼神中有那么多的遗憾之­色­了,只为这六朵血莲而来,因为契机相合

纤细的手指,这时在空中微微一点之际,本是安静不动的符文,其上的诡异符号,这时忽然大亮起来只见符文在不断暗淡的同时,郭子明身上所散发的气息正在不断的增强,而隆兴此时头顶上方的绿­色­火焰,似乎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断的减弱

这是在争取时间?是为了郭子明,还是自己?还是这一切看到的不过是幻觉,隆兴这时的变化,只是在等一个契机?

看着默然而对的二人,不知道为什么,梅清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嫉妒的情绪,这朋友的感觉自己有么?一个肯为自己如此的朋友自己有么?这些胡乱的思绪,就在那颗狰狞的鬼头不断凝实增大之际,被自己毅然的抛到了脑后,冷眼望着空中的对立双方

拖欠的一章只能在近期补上了,工作实在是太忙!没办法!

第十八章 困地潜龙(四)

狰狞的鬼面在沉静的黑暗中,静静悬浮于半空之上,通体雪白如寒冰白玉,但其所散发的的光芒却是­阴­冷的血红之­色­,妖异而飘摇的恍­射­四周

梅清没有体会过什么是至­阴­之极的冰寒­阴­冷,但是在感受到了漂浮于不远处的鬼面骷髅所散发的气息之后,似乎有了一定的认识而观其面目,再和脑海中玉娘那个绿鬼骷髅一相比较,脑海中一个意识便更加的明确,这绝对是血祭之术的一种

所谓的血祭之术,凡人亦能用之最为常见的便是,以浑身血­肉­为礼,作为献祭,给予某个信封的邪神,至于到底有没有神,这个梅清无法确定,但是以修真者的眼光来看,其关键还是取决于所谓的“圣物”也就是什么雕像或者所“信奉之神”的一件物品,这些物品往往寄托了这个“神”的一缕神念,而所谓的“神”多是山中­精­妖之怪多为常见的

梅清眼前的所看,所观所感,这眼下的妖异骷髅绝对不是此界所应有之物,其周身所散发的气机,大异于常类,就是梅清三世而过之,也未尝在人言或是典籍中见过,血祭之法所能达到的效果,往往是通过“信物”达到一种召唤其物主本身的神念降临,那眼前的呢?

原理应该与血祭之术所差不多,只不过是以修士为媒介施展,更为繁琐复杂的一种,那这鬼物真是从九幽而来?

绿­色­已经变得极其微弱的灵魂之火,这时在隆兴皇帝的头顶之上,已经是忽明忽暗,如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随之湮灭而隆兴布满了金­色­鳞片得脸庞,在额头的中间处,那条栩栩如生的金龙却是更加的耀眼明显,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挣脱而出,翱翔九天一般

各怀心思的几人,此时都是安静的注视着悬于头顶上空的三者,而在一声叹息响起之际,已经将隆兴的身躯淹没了大半的血雾,在一阵翻滚之后,如惊涛骇浪一样,将屹然不动如高山一样的隆兴终于淹没于血雾之中,再不见踪迹

与此同时,一股如焚炼尸体的臭气忽然遍布整个宫殿,闻到这股浓烈的气息的几人无不掩鼻皱眉梅清寻息而望,只见在自己的不远处,白衣飘飘一脸淡然之­色­的郭子明,其身体竟然燃起了几缕轻烟那明澈如水的眸子已经不复存在,有的却是如那诡异鬼面一样的妖异血芒,犀利如剑,全神贯注的目视于血雾之中

短暂的沉静,就连方才一直情绪激动的霍震这时也闭紧了嘴巴,一脸惊恐的看着半空之上,至于其他,在这过分压抑的气氛中,也是紧张的注视着眼前的变化

一道金­色­光芒,如黎明破晓,从层层的血­色­雾气中透露出来,而紧随其后的又是一道金芒如利箭­射­出,一道,两道,三道,几息的时间里,万道金华无意数计的破雾而出,在血雾中金华交错的中心,一团璀璨的金芒光团,几乎让人不能直­射­的光芒中,却是有着一股惊天地的气势勃然发出,笼罩四周,这股气息真如王者君临神州大地一般,气势逼人,如天地威严,不容侵犯

就这这时,沉寂的宫殿中,忽然一声尖啸响起,如鬼音嚎哭,刺人耳膜,但是却把惊抑于那股气势中的众人拉了回来随后又是一声呼喝,却是郭子明一脸狰狞扭曲,本是苍白如纸的面孔,竟然布满了诡异的红­色­,仿佛那血液随时都有可能爆破而出一样,只听其尖利的声音中,大喝一声:“收!”

本是被无数金光穿透,如同一张漏了无数孔洞的废纸一样的血雾,忽然间翻滚如浪潮,层层席卷向了那中心的金­色­光图而令人吃惊的是,这血­色­雾气,竟然真的将本来金芒万丈的金光压制了下来就在众人惊讶之际,远处凭空而出的妖异鬼面,这时竟然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其鬼口忽然一张,一股激流而出之际,血雾如同被什么力量包裹其中,雾气一卷竟然往那鬼面口中飞去,包括正被血雾席卷的金­色­光团

原本以为这血雾就会这样进入鬼口,可是异变又起,就好像不测风云一般,变化不止的战机又是变化起来,而且站在靠近宫门的梅清,其脸­色­忽然一变,只觉与自己紧密相连的血莲,忽然传出了一丝退却之意,竟然恐惧那血雾中的金­色­光团

看了一眼此时已经变得有些焦黑的郭子明,其身之上,原本几缕轻烟,此时已经变成了几个巨大烟柱,浓浓而起,焦尸之气,更是让人闻之欲呕,但是那张几乎扭曲的脸上,却是最为专注,这便是孤注一掷了,梅清想到

就在血雾快要飞进,那几乎占据了大殿四分之一位置的巨大鬼面之时,金光没有丝毫预兆的忽然在血雾中心炸裂而起,万丈金芒辉映着四面八方本是暗淡的大殿,这时恍如白昼,不对,是比白昼还白昼,简直就是一片金­色­的后,至于那巨大鬼面,反被光芒万丈的金芒淹没其中,不见其形

一声高亢龙吟,声震四野,似乎天地为之也是一颤,整个宫殿不停的晃动颤抖之际,梅清只觉神魂一阵眩晕,没有其他感官知觉,心下骇然,却是凝目而望

只见万丈金芒中,金鳞如一片片金­色­光镜,闪闪辉映之际,比水桶还宽阔一条巨大蟒身,金光闪闪的盘旋上升在那最为耀眼处,一刻狰狞无比,却又给人神圣庄严之感的一颗巨大龙头,俯视下观,龙眼中光芒如剑,犀利异常

就在那龙身不断的从血雾中腾空而出的时候,梅清忽然注意到一具身躯忽然的从空中落下,就如一个沙袋一样的沉沉坠下,仔细看清,不由的一惊

隆兴皇帝还是先前的龙人之躯,不过此时冰冷僵硬,在梅清的感应下完全没有一丝活着的迹象而在其身躯坠落之时,其狰狞的头顶,正有不断盘旋而出的金龙躯体,腾空而上,而隆兴这时已经生机全无,冰冷坠落

一声凄然长笑,此时破静响起,只见已经浑身烧灼的郭子明,其面目竟然恢复了少许原有面貌,不复刚才的狰狞神­色­,血红妖异的眸子中,两行血泪顺着脸颊而出发丝飞扬飘荡,一股股浓烟从其身上燃起,紧紧的注视着那下坠而落的躯体,一声悲鸣如能划破长空一般,响彻在众人耳中

“求长生,道成仙,吾辈所修,不为吾得岁月悠悠,年年月月,不如舞剑挥指江山!江山易得,长生难求,就是求得,不如儿时山峰明霞!”

再次扫视一眼那坠落的尸体,眸子中已经满是冷厉光芒的郭子明,两行血泪奔流而下,而后回首,狰狞的大笑三声,一挥白­色­衣袖,忽然身化白光,如一道璀璨的白­色­流星一般,竟然一头撞向那金光璀璨的光芒之中

轰然一声爆鸣之音,在一声怒吼的龙鸣之声中响彻大殿之上,梅清黯然的一闭双眼,轻轻一叹之际,空中再次传来龙鸣彻空之音,而周身气机感应之下,似乎是如碎裂的宝石一样,一道道的划痕在空中罗布,秘密密麻麻至于大殿,更是石柱崩裂,宫顶坍塌,无数的碎石而落,四周摇晃不堪!

“这里待不得了,走!”一声惊怒交加的呼喝在梅清听来,却是传自霍震口中回眸一眼,只见其一脸惊恐,却有着丝丝不­干­之­色­,但是两旁的修士已经将其护在中间,遁光已起,接着金龙坡顶之势逃出升天!

随即一声不甘的咆哮,忽然在血芒大放之际,一个狰狞的白­色­鬼面,忽然大口一张,竟然狠狠的咬在了刚刚从隆兴头顶处挣脱而出的龙尾之上

一声暴怒龙鸣随即传来,龙头从不知是从灰尘碎渣中,还是云雾中探头而出,看见那巨大鬼面露出了异常愤怒的狰狞神­色­咆哮一声,其尾部猛然摆尾一甩,竟然将那巨大的鬼面甩向了高空之上,龙头顺势张启大口,就是咬去已经到处是坍塌落石的宫殿,哪能经得起如此折腾,眼看就要彻底湮灭之际,梅清的心神之中忽然一动,只见从空中不能自己的鬼面身上,忽然的幻化而出六朵血­色­莲花,滴溜溜的一转,却是扑下了梅清的方向,随即便是隐匿于梅清的身上不见,而鬼面在没有血莲支持的身躯,忽然缩小了一大圈,并且不甘心的往梅清的方向怒视而瞪,满是涛涛恨火似要将其燃烧一样

嘴角划过了一丝弧度的梅清,冷哼一声,紫­色­光华已经遍布全身,凹凸不平的剑芒在乱石灰尘中,紫华一闪,便是冲天而起,一声呼啸却是直穿已经崩裂的宫顶而去!

在没有了郭子明控制的血莲,梅清在收起之际,心中是一片清明,不再有刚才那股似乎是落寞还是悲伤的情绪,其本来狠厉绝辣的睫­性­子再次左右心扉之际,更是回瞪了一眼那已经即将落入龙口的鬼面一眼

如从万丈深渊中一层一沉的上升飞起,身后龙鸣咆哮,还有声声鬼哭啸音,在没有了郭子明的禁法牵制的帝陵之中,只是如同寻常坟冢一样,无论是坚硬的墙面还是巨大的碎落残壁,在梅清的遁光临身之际,纷纷化为碎屑或者斩为两半,直到这紫­色­光芒冲天而起,到了无尽虚空之中的时候,万道落日金霞映入眼帘之际,梅清才真真的舒了口气

俯视看那帝陵之处,金光隐隐而动,龙鸣不止,至于龙飞九天的时候,似乎也就在眼前,而梅清却是收回目光,不去管那大地震颤,不去理会金龙即将腾空而鸣,只是静静的站立虚空之上,有些落寞的看那落日的余晖

耳边响起的似乎不是呼啸风声,眼前所见也似乎变了涅,那火红的红日中,似乎有着一个山峰映入其中,一块巨大的青石横在山峰处而在青石之上,两个少年郎正惬意的卧谈其上,其中一人一脸英气,似乎正兴高采烈的讲着什么,而另一个,恬静的面容上,挂着一丝向往的笑意静静的倾听着

“证得长生,也不如儿时的山峰明霞么?”低低自语一句的梅清,却是身影在恍惚间暗淡了起来,又是回首一眼,那两个少年郎似乎还在那惬意的谈论着什么落日余霞也似乎更加的璀璨温暖了

第十八章 困地潜龙(五)

一声声震四野的龙鸣之声,响彻天地,就在梅清转身离去之后,帝陵上空,忽然万道金芒破空而起一条身披金­色­鳞甲,头角狰狞的五爪金龙从落日云端,夹带着刺天金芒,探云而出,咆哮几声之后,又是一个盘旋而起,飞上无上云端高空,再不见踪迹

帝陵所处的悟彻山,这时轰鸣之声不绝于耳原本彼此相连的耸立山峰,竟然纷纷石雨落下,坍塌不止而京城所在,也连带着,起了不大不小的地震,百姓高官,无不惊恐着纷纷奔离家门,京城这一下子照比往昔更加“热闹”了

“废物!”这一声的骂音,却是盖过了外面不绝于耳的哭闹以及地震的声音霍启明倒背双手,满脸怒容的看着跪在地上,一身破烂衣裳,狼狈不堪的霍震,其身后更有两个金丹修为的修士,也是一样耸拉着脑袋的跪在地上

“父亲,勿要动气,这事情的发生,实在是有些始料未及,也不全是大哥的过错,何况大哥也是尽力了”身处一旁的霍思雨,这时候眸子一转,如是说道

重重一声冷哼的霍启明,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几人,转过头来,望向窗外,还有一丝淡淡金光的­阴­暗天空,良久不语

霍思雨看了看地上一脸颓丧的霍震,眼睛里不经意间有了一丝的笑意,却是一闪即逝,转身对这霍启明一礼道:“父亲,就是那件东西没得到,大哥所为也不尽然全是无功而为”

“哦?”霍启明眉头一挑,转脸看着自己的这个最小的儿子,随即淡淡道:“你说来听听!”

“是!”抬起头来的霍思雨微微一笑道:“父亲,你看这龙气已动,飞于九天之上,原本庇护皇朝的龙神也不在了,你说这龙椅上的人还能坐多久?何况还是个酒­色­皇帝?”

看着霍启明沉吟不语,霍思雨又是道:“龙飞九天,蓄积已久的龙气必然散尽天下,而藏于山川河流里的潜龙之势,必然要再次成型,到时必是天下大乱,群雄而起之际”

窗外的喊叫已然时有传来,地震的震动还是持续不断的将这建筑晃动摇曳霍启明再看窗外之时,层层­阴­云已然密布,刚才散布在空中的淡淡金光已经消失不见,只有­阴­沉沉的乌云笼罩天空,而霍启明的嘴角却是微微翘起,微眯的眼眸中透露出两点­精­光直闪

“龙飞升天,还天下原有气运,又是一个循环呀!”

与此同时,一个花坛景簇的花园中,李宇然一身青­色­绸袍,静静而立,对于周围正微微颤抖的大地,丝毫不以为意眉头紧皱的看向悟彻山的方向,直到空中只剩下­阴­云密布的时候,又是站立了一会,随即李宇然面无表情的轻声道:“来呀,更衣,上朝”

“是!”一个老家人打扮的花甲老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李宇然的身后,其手上正拿着朝堂官服

自悟彻山传来一波波地震的余波开始,本是醉卧于龙榻上正颠龙倒凤的景历皇帝,再无心思,而且其内心不知道为何,竟然忽然心烦意乱起来虽然地震一波一波传来,但是景历丝毫不的,唯一奇怪的就是,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下子缺少了什么,好像是极其重要的东西,但是伸手伸脚,甚至让内侍将镜子拿出来,全身照过,除了脸­色­苍白外,似乎也没缺什么,但为什么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忽然缺少了什么呢?

这时候,一条白如粉玉的胳膊忽然勾在了景历­祼­露在外的肩旁,随后一个脸上挂着一丝红晕的宫装­妇­人,却是从其身旁坐了起来,轻轻的依偎在景历身旁之际,娇声道:“陛下,是这地震的原因么?怎么忽然没了兴致?”

有些心烦意乱的景历,皱了皱眉头,将那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甩在一旁,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而这时,忽然一个内侍竟然没有通报,跌跌撞撞的就跑了进来,一脸紧张恐惧的摸样,这更引起了景历的不快,正待要发怒之际,却看清了来人摸样,强自压上心头无名之火,冷声道:“古平何事如此惊慌?连朕的寝宫也敢闯了吗?”

来人正是一直颇受景历重视的内侍古平,只见其一脸慌张,在听了景历的冷声质问之后,这才知道自己失了礼数,随即连连叩头骂自己该死,在景历不耐烦的招了招手之后,却是连忙道:“陛下大事不好了,帝陵所在的悟彻山,塌了!”

“翱”一声惊呼的景历,却是一ρi股又坐到了卧榻之上,一脸呆滞,竟然回不过神来

一个淡淡的身影,在一阵恍惚之后,却是又回到了皇帝赐予的国师仙居之所一切一如离开之前,一处处禁法没有丝毫被触碰的痕迹梅清满意的坐了下来,不过心思里却是满满的,有些心烦意乱此次出行可以说是收获颇丰,又可以说是白跑一趟

先前打算,是算计着帝陵之中的幼龙,可是哪能想到不过是一条煞龙,其神智如同野兽,灵­性­太低,只有本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又似乎硕果累累,先是血莲的壮大,六朵血­色­莲花如今形成的血­色­煞龙足足有将近两丈之长特别是在最后关头郭子明将自己一身­精­血与自己的血莲融合,更是使这血莲威能大增,可是自己为什么觉得除了那幼龙之外,心思里竟然还隐隐的好像忽略了一件什么大的事情呢?

反复想来,似乎就在嘴边,可是就是说不出来!

而这时自己的禁法一声警报鸣响,梅清皱了皱眉头,神识一探,便知道来人是谁?虽然先前已经跟景历说过,因为丹药不足,自己要闭关炼丹,如果没有大事勿要打扰,可是现在这小春子一脸慌张的样子,梅清心中已然了然所为何事了

身形一动,在下一刻忽然出现正一脸慌张的小春子的面前,也不去问话,直接闪身向前,所去的方向,正是景历的寝宫方向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小春子,先是一脸惊愣,但是突然见到梅清此举,已然知道这神仙家的人物,定然知道自己所要通报的事情了,连忙跟上,见梅清神情严肃,也不敢说半句话,只是默默的跟随着

当梅清见到景历的时候,其心中一惊,只见景历的面容上苍白如纸,神气外泄,这还是次要的,不过是身体大虚造成的,最为要紧的是一身的­精­气却是空了

人皇都有龙气庇佑,神鬼不侵,尤其是在位的皇帝,其周身在修真人眼中有着一股天地王者之气,加注其身,身体自然的泛出一丝丝金黄光环,那是龙气的象征,可是面前的景历呢?竟然完全没有,而且其周身的­精­气,也是一空,似乎能隐隐猜到答案,但是梅清还是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自从梅清宣布闭关炼丹之后,景历就再没有见过梅清,相对的,那些对自己身体大有功效的金丹也是没了,此次又见,心中又喜又忧,只见梅清上前微微一礼道:“见过陛下!”

景历点了点头,苍白的脸­色­中,那两个眸子中的神采却是越发的暗淡,站起身来,对着梅清沉声道:“国师乃是求道修真之人,对这天下诸般诡异之事,最为清楚不过,可知这地震来由?”

听到此言的梅清微微沉吟一阵之后,望了望其神气还在不断外泄的景历皇帝,心中不由的一叹一人­肉­壳之身,是有­精­气神三者而组,这神气不断外泄,似乎不仅仅是因为身虚所为,似乎和这龙气也有相关,如此下去,这景历还能活么?

心中如是想,口上却是说道:“陛下说的,可是悟彻山?”

景历面沉如水,甚是担忧道:“帝陵塌了!”随即又望向梅清,那眼眸中一下子又爆发出一抹神采,甚是紧张的问道:“国师可能算出原因?”

“何为天灾,陛下可知?”看着景历有些紧张的神情,梅清却是一笑道:“无法预料的事端,不为人所为的事端,不能知道其根由的事端,这些往往被我们称之为天灾!”看这景历若有所思的神情,梅清继续道:“山崩地裂,沧海田,此为自然之变化,这悟彻山也在这变化中,如没有人为,那陛下所看呢?”

“是天灾?”景历疑惑道不过随即又想起了什么,神情忽然变得无比紧张,紧随而问道:“下面的人通报,说是有人看见了金龙升天,而且还不是一个人看见,就是在这悟彻山上”

沉默一阵后的梅清却是在合计着,这话究竟是该怎么说,此时自己的话怕是举足轻重了

和霍启明有联盟之谊,如是趁此机会说是有­奸­臣乱朝,引起上天不满,才有此劫难怕这景历也会相信的,而且矛头直指李宇然的话,相信这也够李宇然喝一壶的,不过那自己不就真成妖人了么?

而且这帝陵全是因为自己几人而为,才有如此霍乱,虽然自己等人不过是个引子,可是这事情自己究竟脱不开­干­系的而在此时,脑海中忽然一个词语跳了出来,梅清神情当下就是一怔,随即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引子?”

第十八章 困地潜龙(六)

万事循环,先因后果,这个所谓的“引子”难道不就是因么?那果呢?梅清此时的心思已经心乱如麻,本来是想借助凡尘历练,这怎么又沾染上如此大的因果?

龙神,其气必然散尽于四野八荒,重新形成一股股分散的龙气,而且这龙气潜藏于世,只待时机如是时机已到,必然是潜龙腾飞而起,群雄逐鹿,待这些龙气形成的潜龙互相吞噬,世间的凡人枭雄也是互相征伐,直到最后一人独得全部龙气加身于体,这潜龙也就是新的龙身了

想到这些,梅清甚至已然感觉到了周身的冷汗,自己一时的贪念难道要惹得天下大乱,涂炭生灵?那自己的这个因果可结的大了

再仔细琢磨,似乎一切起因又是因仙府那次为先,事后每有行事必遇波折,这无形中,似乎自己的一切,都不在掌握

见梅清此时正失神,景历皇帝有些不耐道:“国师可想出了结果?”

梅清一怔,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在这时,内侍通报,说是朝中大臣联名,乞求陛下上朝!

景历皇帝脸­色­突然变得­阴­沉,沉默半响,最后终于点头答应,不过随即对着梅清说道:“国师也一同参加吧”

大行皇朝到了景历年间,皇帝亲政早朝似乎能用手指头数出来,但是在今天,殿堂的气氛出奇压抑

帝陵崩塌这事情说大就大,说小就小

小呢?无关乎就是帝陵也许因为年久失修,或者是山崩洪水,这帝陵出了问题了,那就修呗,如果修不好,再选一处龙­茓­便是,可是问题哪能如此简单,那就往大了说首先,这里埋的可不是寻常的阿猫阿狗,可是当今天下的掌权者祖宗的坟,那是帝陵,其选址必然是这天下最好的龙­茓­所在如今这悟彻山出了问题,那么当初负责工程的官员就要倒霉了,好的是抄家,坏的还是抄家,总之就是一个死字

这个问题处理完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实际的问题了,是修还是移呢?有种说法是帝陵有关乎天下气运之说,轻易是动不得的,所以不能移,但是总不能让皇帝的爹们都躺在如今快成乱葬岗了山头上吧,那最后只有一个字了,修!

可是今天的朝堂上,似乎不是在讨论这个问题,而是另外一个问题

景历­阴­沉着脸,大臣们低着头,心里嘀咕,尽管现在的余震已经过去,城中的百姓也得到了安抚,但是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摆在眼前没有解决,这好端端的悟彻山怎么就塌了呢?

景历不明白,在等着大臣们得答案,大臣们有的明白,有的不明白,可是不管明白的还是不明白的,此时都闷不吭声这件事情涉及的问题,说好听点的,那叫天灾,说不好听的,那就是自古民间所谓的警示警示什么,无非就是皇帝呗,但是说皇帝的不是,那是背后的行径,当面?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

尽管和景历一同上了朝,梅清站在距离金榻下方一个边缘位置,这是景历为梅清特赦的位置,虽然是边缘一个靠角落的位置,但也是众臣之上每个人的神情变化,尽在眼底,不过能站立在朝堂之上的这些大臣,哪个不是人­精­,早就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功夫,一个个木愣愣的,面无表情

对于这些人,梅清没兴趣,对于朝堂要议论的事情更没兴趣此时心里早就是一团乱麻,满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因果,没有因哪有果,如果有因没有果呢?天罚之!

自古修道问仙之人,很少行走于世间,多是怕沾染世间之因果尘缘,但是为了磨练心­性­,为了自悟世间道理,这入世一说还是必须得说的

入世之后的修真之人,行事往往多是小心翼翼,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旁观者来的更准确就好像平常我们步行到海边一样,一路行来,形形­色­­色­的人物都是见得,繁繁琐琐的小事也都碰见,不过我们只看,不管,也不问,当走到了海边之时,才会将见过的事情梳理一遍,然后想想其中的道理

如是Сhā手其中,势必就会沾染上这个“因”字,即使最后逃得了果报,但是业报却会紧随其后,最简单的例子,就是渡劫,修真之人有四劫

第一劫便是金丹之劫,此劫难多是心魔作祟,烦不胜烦如假似真,很容易迷失其中而不能自拔

第二劫便是元婴之劫,此劫难多是天刑罚之,共有三十六次天刑法雷,降临其身,可持续三天三夜,也是修真之人谈之­色­变的一次劫难

第三劫便是步虚之劫,次劫难却是将前两次劫难综合起来,内有心魔作祟,外有天刑法雷,正是所谓的“内忧外患!”

第四劫便是渡劫期的刑天雷罚,每三百年一次,其威能更是前者所不能比拟的,不但有天魔乱心,其雷刑之罚,更是五­色­金雷,降下之际,往往便是灰飞烟灭,能度过此劫的实在是百万而无一人

这紧随其后的业报便是加注在修真问仙之人的渡劫之时,根据因果大鞋其刑罚加注程度不一可是像梅清这样的,如是战火一开,大行王朝四分五裂,黎民苍生陷于战火之中,在这次劫难中不幸丧生的,都要有一份要算到梅清的头上,那时如是境界突破,遭来天劫,这劫难

梅清甚至有些不敢想象当时天劫降下的情景,怕是渡劫期的也要避让三分的,这也是那些修真问道的大能之人,即使在修真界里争斗不止,也不愿意沾染这俗世王朝的因和果的原因了

这个世间就仿佛一个循环不止的轮回一般,似乎到处设定了一些条条框框,但是又触碰不到,只有谨守本分,跳脱而出,才会孑然一身,无所顾忌

梅清的脸­色­­阴­晴不定,心中实在是后悔不迭,此番贪念,却是招来如此大的麻烦,这今后的修行呢?

梅清这边想着自己的心事,忽然听到下边一个声音朗声而道

“陛下,此次帝陵祸端绝不是如此简单,看守帝陵的驻军,全部神秘失踪不说,这好好的悟彻山如何就崩塌了呢?”

寻声看去,梅清一怔,却是站在朝臣首位的李宇然昂然挺胸的朗朗而道

景历­阴­沉着脸,看着下面的李宇然,沉声道:“李卿家如是心中有话,可直说!”

李宇然先是一礼,随即抬起面无表情的面孔朗声道:“陛下,梅清国师可是我朝自开以来,首位国师,论神通法力我等也都从陛下身上看到了,此番事情实在蹊跷,可是请国师一说其中道理否?”

梅清此时回过神来,这个李宇然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他了,怎么老是拿自己开刀,就是此时,其刀口还是冲着自己,心中不仅郁闷不已,真是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的念头先前自己如是想算计你,早就就此事端诋毁于你,可是这李宇然,竟然如此?

这时的景历点了点头道,随即又是若有所思的说道:“先前我就此事情问过国师,国师也只是说了个天灾,至于后面的话,却是没有说清楚的,朕也是想听听国师的看法”

“你娘!”梅清心中狠狠的骂了一句,这不是往自己心窝子捅刀子么?本来就够烦乱的心思,还要编谎话来说给你们这帮傻子听?

强自压下心中一丝不快,梅清轻咳一声,打眼一瞧那朝堂之上,只见众位大臣皆是看向这里,神­色­各异,李宇然自然还是一如先前,那木头的表情至于另一个人,则是一脸笑意,不是霍启明又是何人?

心中冷冷一笑的梅清,却是又有了打算,先前的帝陵之行,这霍启明明显防着自己,而且还与另一方势力一同牵制自己,那么此时还要顾及你的脸面?

“陛下,先前已经说过,这沧海田,山河崩碎,全是自然之变化,至于这变化,无不是自然之道,不是人力所能及,但这些变化,又有时间之限,或者百年变化,或者千年变化,甚至是经历万年才能有如此造化,但眼前的悟彻山之事,明显是天兆!”

此话一出,朝堂之下,立马就是一阵低声议论,只有几人默然不语,其视线丝毫未曾移开过,都是紧紧的盯着梅清那高深莫测的脸庞

景历更是脸­色­­阴­沉,沉声道:“国师所谓的这个天兆,到底有何寓意,何在要毁我先祖陵寝之地?”

“陛下,帝陵所在,乃是我朝龙脉所在,而我朝龙脉更是庇护我大行王朝的万年江上,可如今帝陵已毁,龙脉震动,更是不知其到底怎样,难道这寓意还不明显么?”梅清淡淡的说道,完全对于下面越来越是惊讶的目光无动于衷!

“啪!”的一声,茶杯摔落,已经暴怒的景历皇帝豁然起身,两眼几乎喷火的望着神情淡然的梅清,很是努力的挤出了几个字:“国师还请细说!”

“陛下误会!这天兆既然警示,必然是给陛下看的,既然是给陛下看的而没有发生在皇宫之中,那么陛下更应安心才对”见景历脸­色­有了一丝缓和,梅清却是一声冷笑道:“如是上天警示,必然是这朝堂之上出了问题!”

这一声更是让下方的大臣们,如坠冰窟,李宇然刚想说什么之际,梅清却是又道:“朝堂之上,所议所论皆是天下之事,这朝堂就好比王朝之命脉,一语而发,一令而行,皆是关乎于天下黎明百姓,如是出了问题,那就是有­奸­臣当道喽?

第十九章 亡羊补牢(一)

权­奸­?不止是景历眉头一皱,下面的大臣在面面相窥之后,其脸­色­也是­阴­晴不定,唯一一个面无任何变化的也只有李宇然了

“国师说的好!”霍启明这时面­色­坚毅的忽然站了出来

梅清瞧了瞧其面目变化,大义凌然?披着羊皮的狼?

“天兆起端,便是在这里了!我主圣明,这是上天给予陛下的告示,权­奸­一日不除,怕是有更大的祸事也将在随后降临,陛下明察!”

点了点头得景历皇帝,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随后目光又落在了梅清身上:“国师可知这权­奸­何人也?”

梅清心中冷笑一声,目光所及,无不遮掩避过,只有李宇然依然如先前一样,淡定自若

“不知!”

“翱”这一声惊异却是来自霍启明之口,愣愣的看了梅清许久,脸­色­逐渐的沉了下来,而这时的景历也是皱起了眉头,梅清反而闭上了眼睛,不再有任何的下文

冷笑一声,霍启明上前一步:“国师是不知,还是不愿意说!”说着目光似有意还是无意的扫了一眼身旁的李宇然,继续道:“有陛下做主,国师可但说无妨!”

景历也是点了点头道:“正如霍卿家所言,国师大可不必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缓缓睁开双眼的梅清,看了下方面无表情,也不言语的李宇然,随后淡然一笑道:“陛下,在下确实不知,不过既然范围已定,其着手点已经有了,不如陛下自己一查否?”

嗯沉吟一声的景历,这时目光扫过下方群臣,随即又是叹息一声,招了招手,似乎有些厌倦之意,其苍白的脸庞,这时似乎又有老态显出,而一直在身旁的侍候的古平连忙上前搀扶已经站起身来的景历,并且大喊一声:“退朝!”

李宇然似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梅清,随后转身便走,而梅清在于其目光相对的一瞬间,这心里不知怎的竟然有了一丝淡淡的失落

“霍乱朝纲,毁王朝龙脉?这不是妖道的行径么?但是自己“

黯然一叹,正准备起身而走的时候,却感觉到身后如芒在后的感觉,回眸一看,霍启明正一脸微笑的冲着自己点了点头,随后也是不发一语,转身就走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别扭,想一想,如是霍启明完了,这自己真能脱得开关系么?

心中异常烦乱的梅清,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居所的,满脑子都是因果劫难和这朝堂党争的事情,想了许久不由的苦笑一声,还真是一入宫墙深似航!

悟彻山事件之后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城中百姓,似乎一下子变得异常谨慎,不多言,不多看,老实巴交的上朝或者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不过相对的,当初修建帝陵的王氏一族以及一些官员,则被诛杀九族,就在菜市口,血淋漓的脑袋,挂在已经坍塌的一塌糊涂的悟彻山山脚下,以慰先祖

不但如此,每次给景历皇帝送金丹的时候,梅清都能感应到,在景历的周围似乎多了许多的神识气机,虽然再没感受到先前那两股强大的神识,但是在这些感应中,也有修为不低于自己的高手

该是护龙一族了?心中虽然疑惑,梅清也没有多问而景历这些日子偶尔提一次长生的问题,剩下的时间总是忙忙碌碌的从小春子的嘴里得知,自从那日自己一语惊人之后,这朝廷的大臣便平繁上书,而景历也不再如先前一样,所有的奏折都交给两位丞相处理,而是亲自批阅,并且每每在批阅的时候总是大发雷霆,咆哮不止

最让人忌惮的就是,已经有好几个大臣被无缘无故的或是裁撤或是直接下狱,而这一切的林林种种,其由头还是自己的一句话

因为有梅清金丹的支持,景历的身体似乎好了许多,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平繁上朝,指着一大堆的奏书,对着下面的大臣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这倒也罢了,景历竟然还知道一些大臣自己的隐秘,而且这些事情,居然知道的清清楚楚,每当这时,这些往常耀武扬威的朝中之臣们,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似乎自己的一句话,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梅清苦笑的摇了摇头

这日梅清一如往常一样,随着小春子去给景历送丹药,还没走近宫殿的时候,就听里面一阵愤怒的咆哮,梅清皱了皱眉头,踏足不前,小春子也是一脸惊容的恨不得把头埋进地底下,似乎这些内侍对于皇帝都有一种天生的惧怕心理,特别是在其愤怒异常的时候

听的清楚,景历这时候竟然在骂霍启明?梅清放出神识,待看的仔细了,心中不由的一惊,只见不知何时,景历的卧榻之所,竟然站着一个浑身金袍绣有蟒纹的奇异中年人当梅清想将神识再进一步的时候,那身穿蟒袍的中年男人,忽然朝着梅清的方向一扭头,而就在这瞬间,梅清的神魂中忽然一颤,竟然将自己的神识挡了回来?

脸­色­白了一分的梅清,嘴角微微翘起,看来定然是护龙一族的人了,那景历愤怒的原因也就明白了

都说了护龙一族似乎是无孔不入,霍启明平常的那些事情,想必已然都在景历的桌前了至于内容,梅清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实料,不过想来真正的隐秘还是知道不多的,要不景历也不会这时就那么的站着光发怒了

不过再想一想,先前一直按兵不动的护龙一族,为何在此时Сhā手进来,如果不是之前那两股强大的神识,梅清甚至都想不到,这世间还有没有这样一个组织存在,难道只有在析关头,护龙一族才会勃然而动么?

正在这胡思乱想的梅清,忽然听到古平一声传唤,当下整理了思绪,迈步而进,而就在其进入宫殿之际,先前那个身穿金­色­蟒袍的中年男人竟然不见了!

梅清一怔,不过马上恢复神情,先是将金丹送上,随即看了一眼上方刚刚怒容渐消的景历皇帝,这一望不要紧,可是望了之后,梅清的眼睛就挪不动了

面­色­因为梅清为其调理的缘故,早就不复先前的惨白异状,稍有红润之­色­,可是在这红润背后,一道暗紫­色­的金气徐徐环绕,原本正不断外泄的神气,竟然也有所收敛而那具躯壳中,梅清似乎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仔细加以辨认之后,神情不由一惊,居然是龙气!

虽然微弱,薄薄的一层,但是由于头顶那根暗紫­色­金气的缘故,这股龙气正在受着那紫气的牵引,正从四面八方缓缓的聚集,加以时日,难道梅清的脑海里忽然蹦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国师与那霍卿家可是熟识?”将金丹服下,脸­色­变得更加红润的景历,这时候忽然淡淡一句

无乱先前怎样昏庸,到底是一国之君,这股皇帝威严,竟然比先前强上许多

“谈不上熟识,只是有些来往,因为霍大人,是在下入朝以来,唯一认识的大臣!”梅清的这话不假,何况梅清知道因为潜龙一族的忽然介入,有些事情,是守不住的,想要彻底的撇开关系,光是帝陵一行,自己就无法说的清楚的

似乎对于梅清的答复有些意外的景历,怔了一下,随后又淡然而道:“那国师觉得这霍卿家与李卿家,两人如何呀?”

梅清皱了皱眉头:“陛下,该是知道,我来朝中不久,过往也只是在山野之间而已,至于两位大人,实在看的不甚清楚”

默然半响的景历却是没有再说话,将一份镶嵌着暗金­色­底纹的信函拿了出来,轻轻的展开之后,看了一会儿,忽然一叹道:“过往之时,朕是不是错了呢?”

一座座山峰高耸于层层云端之中,其中有一座最为高大挺拔的山峰直立云端从其顶端而望,无尽云海荡漾波澜,与云海之下,却是两个世界,这里安静没有任何的响动,就连风的声音,也是听不到的

在那山峰顶端一处枯树之下,两个白发老人正坐于树下,一个只有一只独眼­精­光外露的看着眼前景象,另一个却是双目紧闭,不为外物所动的样子,似乎已经安然入定一般

半响之后,那独眼老者却是嘿嘿一笑,捡起身边一块石子,握在手心之中,也不知是在对另外一个老者说话,还是喃喃自语道:“金龙翱天而飞,飞过六合八荒,只为散尽周身龙气,却想不到,这隆兴却也有后手安排,竟然连你我都知!”

对面的老者一如先前,对于独目老者的话置若罔闻,双眼紧闭不发一语

嘿然一声的独目老者,又是一笑道:“可这金龙已经散尽大半龙气,纵使有异宝回收,又能收回多少?”

“不管多少,总不会耽误你我计划,天下大乱将起,那日开始,便是儒家兵家重新雄起之日”这话说的是铿锵有力,却是一旁的老者已经睁开神光四溢的冰冷双眸,冷冷道

“嗯,龙气,想必修真者中的那几个大派已然知晓,就是不知道,这些人会有怎样的安排了”

“眼下鸣空山是最为要紧!”那老者冷冷道

独目老者嘿嘿一笑道:“也是!”目光忽然望向身旁的老者,又是道:“你我临时之际,你似乎有了一些安排吧”

沉默了半响的老者,其原本没有变化的神情,忽然一松,虽然声音依然浑厚,但是却有叹息的意味在里面

“隆兴对待你我,终究有着知遇之恩,无论之后他怎样对待你我,如今已是物是人非,还是念点旧情吧”

冷哼一声的独目老者,却是不再说话,手中的石子忽然间变成粉碎,一阵灰尘飘落,却是落在了山峰之下的无尽云海

第十九章 亡羊补牢(二)

雕栏玉屏,花香思溢的一处宫殿之中,锦华公主正听着小倩将自己父皇这几日的举动说与自己听,而在那美丽的眼眸中似乎有着一丝兴奋的意味

前不久还因为帝陵的事情,心事忧忧的锦华,在这几日中完全是烟消云散,不知道为什么,其心里还隐隐有些埋怨这帝陵为什么不早些坍塌

仔细认真的听着小倩的汇报,心思里有些高兴之外,还隐隐窃喜的是,景历皇帝似乎终于有重用李宇然的意思了

满朝文武,包括京城百姓,谁人不知道,在这大行王朝中还肯日夜苦做实事的也只有这位老宰相了可是先前,因为景历皇帝一心沉迷于酒­色­,而霍启明一些­奸­妄之臣,投其所好,时时引诱,甚得景历的欢心,虽然李宇然挂着宰相的头衔,但是其手中实际的权利却是没有多少的

今天也就是在今天,早朝之后,景历皇帝将李宇然留在书房之中,二人这一呆就是一整天,甚至连吃食也是送进去的,这怎么能不让锦华公主高兴呢?

可是在高兴的同时,心里又有些担忧,如今这朝局,已经满是蛀虫,国之基石也是漏洞百出,如是要挽回颓局,这要度过的困难何止千重万重

终于说完的小倩长长的出了口气,看着锦华还是处于出神中,似乎在思考刚才自己所说的一切,也就悄然退去,不久之后,端着糕点清茶,悄悄的走了进来,却发现锦华正凭栏远眺

暮­色­中,红霞遍天,淡淡的红日­射­出温暖迷人的光芒,而在那暖暖的红­色­光芒映­射­在锦华迷人的俏脸上之际,小倩不由的驻足不前,呆呆的看着

似乎是感觉到了身后有人的锦华公主,头也不回的喃喃道:“小倩,你说这个妖道到底是不是妖道呢?”

小倩一怔,随即扑哧一笑,将糕点端盘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走到锦华的身旁,也趴在了玉栏之上,看着远处的红霞连天道:“我觉的不是!”

“嗯?”锦华转头看着小倩有些痴迷的脸庞,却是被这景­色­所迷,忽然一笑道:“那你说说,为何?”

“嗯公主,你看这国师给陛下的金丹,至今为出现任何不好的症状,而且陛下的龙体似乎一日好过一日,还有就是,似乎说着朝堂有权­奸­也是国师提醒陛下的”

锦华皱了皱眉,转头又看向远处,其心里也满是纠结,落日的红光开始变的暗淡,红霞连天的景­色­也渐渐被黑­色­所遮掩,但是那一轮红日却更加清晰红润阳光洒来,暖暖的,微微一叹,他到底是不是坏人呢?

似乎这些日子梅清的心思一直烦乱着,想要平静,但又偏偏静不下来梅清甚至产生了就此离去的念头,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因果,又叹息一声一ρi股坐下

昨日景历皇帝的话还在自己的脑海里盘旋,而且其身体所散发的异状让梅清有些奇怪之外,却有着一丝欣喜,如是这大行王朝一如先前,那么这因果是不是就算不到自己的头上了呢?

可是这金龙的确而上,经过《神机鬼藏》的推算,似乎这龙气在要散尽四野之际,出现了一丝异状到底是什么样的异状,梅清不清楚,但是观京师上空,似乎有着一丝气机正牵引这八方龙气,正不断的聚集此处,就是不知道能牵扯多少了

这时小春子一脸笑意的通报一声,便施礼而进

“国师,霍将军求见”

梅清眉头挑了一挑,面上不动,心中却是冷笑,此时不知为什么,对于自己当初的决定,现在回想,要多愚蠢有多愚蠢,不过事已至此,也就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不久之后,在小春子的引领下,霍思雨紧随其后,两者相见,这面子上的功夫倒是做了个十足

客气了几番之后,梅清的神­色­中已经有些不奈,霍思雨是个聪明人,如何能看不出这些端倪,轻轻一笑道:“其实这次打扰国师清修,完全也是出自无奈”

梅清并不接话,茶杯端起,轻轻的抿了一口,眼中微有笑意的看着霍思雨,只等下文

霍思雨心中已然不快,这梅清此时的态度,明显是拿架子,能够如此,无非是其今日的地位所决定

昔日父亲所说,似乎应了验,但是这梅清此时的态度,确让人有些摸不着边际

“听大哥说,国师帝陵之行所获甚丰,在此倒是先要恭喜国师了”这一句话霍思雨说的极为巧妙,似在提醒着梅清彼此间的关系,那可是切骨­肉­连着筋的而梅清在听此言的时候脸­色­也是一变,不过随即却是冷笑道:“我乃方外之人!”

霍思雨一怔,梅清的话说的有些不着边际,不过深深一想,便深得其味,那意思是,我本就散修,一无所有,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又有何处值得我深深眷恋?

脸­色­变化不定的霍思雨,在顿了顿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张了张嘴,不过话音在喉咙里就是出不来,眼前的梅清实在世霍思雨所遇人中最难对付的一种这种人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在乎,唯一有的就是光棍­精­神,就好像老虎遇到了刺猬,鲨鱼遇见了海胆,实在是不知从何处下口,满身全是刺!

见霍思雨在那­干­着急,梅清却是将手中的茶杯举起,那意思再明显不过,端茶送客!

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之­色­,霍思雨强自笑道:“今日便不打搅国师清修了,来日方长,在下这便告辞!”说着便是起身,见梅清没有起身送相送的意思,嘴角微微一颤,但是这礼节还是做得的

看着碰了一鼻子灰的霍思雨离去的背影,梅清心中不由的佩服这些当官的,其忍耐的功法怕是不如那些佛门修禅之人,也差不到哪去,但是一想到今后的麻烦,不由的微微一叹,也不知这霍启明还会有怎样的动作

夜­色­如洗,星辰漫布头顶上空,一轮弯月,缓缓洒下冰冷的光晕,一条幽深小径,梅清漫步其上,两旁花红柳绿,交相呼应,低低的虫鸣时时传来,这心情似乎也随着这夜一起静了下来

想想自从这入世之后,似乎只有与珠儿在一起的时光最为快乐,小家伙总是一蹦一跳快乐的笑着,还有那些不知何处学来的山歌,两个小巧的辫子,那可爱的摸样似乎就在眼前神­色­间忽然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的梅清,反手拂来,只见光芒一闪之际,一串冰糖葫芦不知怎么的就出现在了手中,轻轻一舔,香甜可口,梅清不由的笑了起来

抬起眼帘,望向那空中繁星,也不知道珠儿是否真的在那数着空中的星星,等待着自己

哑然一笑,将冰糖葫芦再次送到嘴中,就这样一颗一颗的吃着,同时目视着星辰密布的安静天空,一时间竟然再无声息,而梅清的心思竟然也静谧的沉静了下来

待那冰糖葫芦只剩下最后一颗之际,梅清将其咬下,随即放下眼帘,看了一眼周旁景物,青青绿草,姹紫嫣红的各­色­花朵,在那上面轻轻的有着几滴清晰的露水,闪闪发亮的时候,梅清一笑,慢走几步,却是淡淡而道:“道友看了这么久,是否愿意出来一见?”

小径中依然寂静无声,除了那偶尔响起的虫鸣之音,梅清站定身形,嘴角翘起:“难道道友要在下一蕉过去么?”

先是一声惊讶,随即一层层如水帘一般的蓝­色­光幕,就此层层叠叠的打开光幕中一个身穿淡金长袍,并且在那长袍上绣有一条栩栩如生的巨大蟒蛇,狰狞欲出的样子在看那面容,棱角分明,浓眉大眼,再加上其四十左右的年纪,给人一种沉稳练达之感

漫步走出,身穿蟒袍的男子忽然一笑道:“国师倒是好神通,竟然能看破在下的隐匿之法”

梅清面无表情,回想先前,自己可是曾经吃了一次暗亏的那日自己先是神识探测,被眼前这人,在梅清没有任何的准备之下,运用神识秘法,在自己的探测神识上狠狠的一击,让梅清对眼前的人没有丝毫的好感,虽然自己无礼在先

也许对于自己的神识太过自信,在同阶里,如是比试神识,梅清可丝毫不惧任何一人,可是偏偏碰到一个­精­通神识秘法的,争强好胜的心里作用下,也就有了先前的心里

见梅清不语,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这身穿蟒袍的中年男子淡然一笑道:“倒是在下失礼在先了,还未自报家门,在下乃是护龙一族许佑青,见过国师了”

梅清一怔,实在没想到对方如此实在,还没等自己询问就如此的痛快说出自己的身份来历,而且还是护龙一族,话说护龙一族不是十分隐秘的么?

似乎明白梅清此时诧异所在,这许佑青却是上前一步道:“国师是否可进一步说话了呢?”

第二十章 风起(一)

“护龙一族?”梅清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身穿蟒袍的中年人,随即却是奇道:“一向隐秘于暗处的护龙一族,何时也登上台面了?”

许佑青满不在乎的走到梅清的近前:“护龙,护龙,在乎的是一个护字,至于现在这台面上为何多了我们,我想国师也是清楚的吧”

梅清一皱眉,紧紧的盯视着许佑青,见其依然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也看不出个什么,心里面绷的更紧了

微微点头的梅清,转身漫步而走,后面的许佑青嘿笑一声,却是跟上

一路走来,穿过小径,路过花丛,两人都是沉默不语,最后在一处凉亭中算是退下来

夜­色­如洗,清新的空气中,有种淡淡湿润的花香,虫鸣隐隐约约的时而传来,清冷的月光,洒下一道银­色­光辉,与漫天的星光辉映着

沉吟一阵,倒是许佑青又重新捡起话茬道:“多日前龙势异象,国师可有想法?”

打量一眼许佑青,梅清面­色­不变,虽然这话题牵扯到自己最不愿意谈论的地方,但是想来也是躲不过,也就顺势而说道:“气运一说,可在凡人界,也可在修真界,不过这天底下到底是没有永恒的东西,无论人为或是天地自然而变,这变了就是变了”

嘿嘿一笑的许佑青,两眼直盯着梅清清秀的脸庞许久,见其这番话说的自然而无做作,却是似有讥讽的道:“国师来京师也不过个把月的时间,没想到这官面上的东西倒是学了个透彻”

冷冷一笑的梅清,却转过脸去,看了凉亭前一簇花丛,只见花丛中多是一种粉­色­小花紧凑一处,点点露珠偶尔闪烁着微不可察的光泽,似自言又好像在回答许佑青的讥讽话语,淡淡而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是想要安好生存,这样的简单道理如何能不明白?”

放声一笑的许佑青却是站了起来,踱了两步随即转身面向梅清,神情严肃,其面目变化,倒是有种不怒自威的皇家威严,而这股气魄,如利剑长矛一样直指梅清本心

冷哼一声的梅清,也是站起,并且周身一道气息忽然散落周围,倒是将这股威压散落旁处,如微风,如气纹波动一般的从凉亭周围散开,吹动着周围花丛树海,一片沙沙响动的声音

“先前的事端,护龙一族可以不再细问也不再追查但是如今之势,龙气散尽四方,虽然依然有龙气正聚集京师,但这天下,怕是要乱了国师既然身处其中,还请自重,至于自重什么,我想国师该是明白的”这话许佑青说的明白有力,丝毫不打官腔,倒是让梅清一怔

许久之后,梅清轻轻叹息一声:“修真之人最怕沾染因果,但奈何这因果却是都是自招,也无怪乎天地不仁,而是自己糊涂”看了看一脸漠然的许佑青,梅清忽然一笑,笑容清爽,眼神明澈

“既然因果已结,如何了却,在下还是自知的,该如何而为,却是不明白”看了一眼许佑青缓缓皱起的眉头,梅清嘴角翘起:“我本散修,一路走来,艰途跋涉,修为虽然不易,但是习惯了野­性­子,这受人指使的习惯,怕是养不成的”

许佑青冷冷的注视梅清许久,面­色­有股­阴­霾之­色­,冷声道:“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该说的在下都说了,国师最好还是多多考虑一阵再下决定,先前的事情既然能不追究,也是有拉拢之意,如是国师再行推却,是不是

“好赖不分,或是给脸不要脸?”梅清冷笑的接过这话茬,看了看许佑青,又是说道:“如是连成同盟或可接受,但是要任由驱使?怕是做不到的”

凉亭周围本是交响起伏的虫鸣之音忽然一静,就仿佛那敏锐的触觉,感受到了什么凶厉之气一样,竟然蛰伏于夜­色­黑暗中,仿佛是消失了一样

许佑青沉默一阵,周身气机起伏不定,时而凝聚如重过高山,时而又是无声无息如薄雾轻纱,在一声轻吐浊气之后,这气机才缓缓恢复平稳之­色­,转身看着已经坐回身旁的梅清一眼,随即道:“这也是个不是不可的法子,不过国师最好不要以为护龙一族如那霍家一样,随意可抛!”

“自步入京师开始,在下的一举一动恐怕都有着无数的眼睛紧盯着,而且还无孔不入,对于你们来说,我还有秘密么?”梅清面­色­冷嘲道

嘿嘿一笑,许佑青却不答话,微一点头,随即周身变得若有若无,只在其淡淡消失之际,才又传来声音道:“国师既知最好,日后怕是多有打扰了”这声音忽然一散,随着那身影的消失,四周再一次重归宁静,而那虫鸣,又在许久之后,重新响起凉亭之中,梅清一脸­阴­晴不定的神­色­,最后却是无奈一叹,而这最后的一声叹息也随着一阵凉风吹向四周

当一个人知道自己最为看重的东西忽然出了问题,或是即将失去的时候,再是老实的人也会急的

景历便是如此,帝陵崩塌,国师语出“天兆!”关乎到自己社稷江山,如是此次处理不好,下次是不是就会被上天放弃,自己这个所谓“天子”是否也会变得名不副实了呢?

其答案结果却是亦然!自从自己亲政这几天,似乎无数的问题摆在自己的眼前,以前认为固若金汤的社稷江上,竟然已经如同一条已经漏洞百出的行舟,偏偏又是行驶在惊涛骇浪的浪潮中,丢弃不得,只有修补

自开国以来,本朝就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这股力量往往在社稷江山危难之时,如机关锁窍,便会自动弹出,救护社稷于危难之中,这样的事情一共有过两次,而自己这是第三次

寻潮期,护龙一族隐匿暗处不动,只有这时,景历才恍然明白这股力量的强大,也暗自庆幸在此时此刻能有如此的助力

朝中时局此时变化莫测,虽然景历多年不管事,地方上有拥兵自重的地方大员,或是持兵而骄的将军,朝中有­奸­邪妄徒,更有其心不轨者,但是天下人公认的,还是有着一股清流在不断的扶持着这飘摇不定的王朝其为首的就是我们的宰相,李宇然

这些日子,一道道圣旨的任命文书,随着李宇然势起之际,这股清流中很多官员都得到了实权任命,而以霍启明为首的,却是接连遭受打击霍启明呢?意外的选择了沉默,对于每道任命文书竟然没有丝毫的异议,其党羽附议,这让有些人有些惊疑不定,毕竟掌握实政如此多年,难道真能说放下就放下?

水榭之内,霍震的脸­色­似有­阴­霾的低着头,这些日子他实在是不太好受,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有些被疏远的意思,抬眼扫了一眼身旁的霍思雨,其面­色­闪过一丝戾气,不过很快便掩饰掉

霍思雨与霍震站在一起,对于周围的事物,包括其兄在内都不甚在意,这时神情严肃,正仔细的盯着霍启明在一处书案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大字,藤蔓!

抖了抖手,将笔杆放下,甚是满意的霍启明,紧紧的盯着这两个磅礴有力的大字

沉默一阵之后,霍启明忽然转身,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似有深意的说道:“吾儿可知这两字何意?”

霍震一直想着心中之恨,这时听到父亲之言,先是一怔,随后望去,看那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许久,皱紧了眉头,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藤蔓?这时见霍启明望向自己,心下一沉,硬着头皮,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父亲深意,岂是孩儿所能知道的”

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情绪的霍启明转眼看向了霍思雨,只见其面­色­一笑道:“藤蔓,藤蔓,枝枝蔓蔓,已经蔓延到天下的藤蔓又如何修剪呢?其根不知多密集深厚,其枝叶更是密密麻麻数不胜数,若是此时才想起修剪,何处下手呢?”

哈哈一笑,霍启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赞许之­色­

“说的不错,如今陛下忽然勤于政事,怕是晚矣,纵然给个机会又如何呢?”

霍思雨也是在一旁附和帮腔,两人都是脸挂笑意,霍震被冷落一旁,那面­色­皮笑­肉­不笑的好不尴尬

“那国师,前几日去了可有什么举态?”霍启明忽然话锋一转道

笑容敛去,霍思雨突然冷哼一声,似乎极为不快,有些愤恨的道:“这家伙怕是要甩开我们?”

“哦?”霍启明诧异一声之后,就听霍思雨将当日见面情景娓娓道来

在听完霍思雨说辞,这霍启明却是冷笑几声,目光转向那“藤蔓”二字上,有些嘲讽的说道:“这搭上了我的船,难道想下船就下船?”沉默一阵之后,又是有些不屑的道:“他之用处,已然完结,龙气外泄天下,这道士暂且不去管他,待看他所为再说!”

第二十章 风起(二)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不知何时挥洒在红木书桌之上的时候,那已是略显暗淡的油灯,微弱的闪了一闪,在一阵清爽的凉风吹过之际,却是摇曳了几下便毫无声息的熄灭了

轻身站起的李宇然,慢慢的走到窗前,两条已经略有白发的双鬓,随着这风轻轻飘荡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微微眯起,看着天际渐渐升起的红日,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些日子清流的日子可谓是风光无限,实权渐渐握在手中,下面的人似乎牟足了劲头准备大­干­一超就如这初升的红日一样,似乎黑暗即将被扫离­干­净,大行王朝的未来,也是沐浴在阳光下,再行回复到先祖创下基业时的盛景,真是如此么?李宇然本是没有情绪变化的脸上,忽然泛出了一丝的冷笑

渐渐发亮的天际,那轮红日越发耀眼的时候,李宇然却是转过身来,不在注目,而是重新来到书桌之前,刚要坐下之际,一个面­色­花甲的老家人,忽然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房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将茶盏刚刚端起,轻轻的抿了一口,李宇然闭上满是血丝的眼睛,轻轻的仰靠在椅子上,似乎是正在回味茶水淡淡的余香,有好似就此睡下,没有了声息

安静异常的书房里,这时静默了一会儿,那老家人却是上前一步,将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一扇窗户打开,顿时,一股清新的空气,便是吹了进来,还夹带着丝丝的香草气息,书房之内也照进了少许阳光,亮堂了许多

“西南大旱,由于地方处置不当,朝廷也未有任何举措,据来报,已然有义旗举起,并且连下三城,势如破竹,其势头还在不断增长”老者在将窗户打开之后,又走回­阴­暗之处,淡淡的说道

书房内依然一片安静,并没有任何的回音,李宇然紧闭双目,似乎未听到一样

过了半响之后,那老者毫无感情的声音忽然又道:“草原部落已经结成联盟,并且推举出了新的大汗,聚集六万骑兵已经北上,边防守将杨虎城将军,在接到消息后,便带领属下弃城而遁,其方向也是西南”

慢慢睁开眼帘,看向窗外,刺目的阳光,让李宇然眯起了眼睛,轻轻站起,慢条斯理的说道:“更衣,上朝!”

宫殿之内,梅清端坐在一个黄­色­蒲团之上,一层淡淡的紫气映照在其头顶之上,白­色­的袍子无风自动其白皙的双手做莲花指诀,一道细微的红线在其两眉之间时隐时现这样的状态持续一段时间之后,忽然一声清鸣剑音在微微颤鸣之后,眉宇间的血线一隐,梅清的周身被一层紫­色­光华敛在其内,不见形迹

一枚闪着金­色­光芒的金丹忽然从那紫­色­光团之中一跃而出,天际边缘立马有一道光线­射­进宫内,并且照耀在金丹之上,而金丹这时忽然一颤,金丹内里竟然有一道紫­色­角,正缓缓的吞吐着这道光华

神光四溢的双眸缓慢睁开的梅清,其周身窍­茓­也全部打开,争相吸收着从头顶上方金丹传下紫金­色­的光华

《紫华经》乃梅清一切之根本,没有一日懈惮每当黎明破晓,梅清都会放出金丹去吸取那天地第一道之­精­华,淬炼剑丹,已达到剑丹圆润,尽散戾气的功效

当金丹在完全吸收了那缕­精­华之后,转动两圈,洒下一片紫金迷雾之后,又是隐没在紫­色­光团之中,而这紫­色­光团在吸收了这片紫金迷雾,慢慢的收敛其内,梅清的身形也是再次出现只见其­精­神饱满,眉宇间一片神光隐隐透出,微微一笑,梅清将功法收起,看向宫门,那目光却是悠远明亮,似乎能穿透一切,直达天际一般

初登剑意门槛,虽然已然领悟了些剑光摇逸,星落凡尘的一些意境,但是在驱动这剑意达到剑锋所指,诸天飞星的境界还不知有多遥远,但是跨出这门槛的一步,却是意义非凡,漫天星光飞洒临天的景象似乎就在眼前,其心可盼矣

心思回到凡尘因缘之上,眉宇间轻轻一皱,这人情世故却是比修真之功法还难以捉摸,轻轻一叹,自己与霍家,名存实亡!这关系却是僵了,也不知其后该如何处置,是辣手摧之,还是想起其深不见底的实力,梅清微微一怔,似乎这凡尘之内,也不是那么安稳的

护龙一族,刚刚与自己达成同盟,其目的呢?梅清不清楚,也想不明白,有两位超级高手坐镇的护龙一族,有必要和自己结成这样的关系么?

换位思考,如是自己该如何处置?一蕉了岂不是更好?那又是什么原因呢?力量的对比在达成某种平衡的时候,巧妙的计谋,­阴­狠的暗算似乎为最有力的利器,那护龙一族这样的做法,是不是如此?看似威胁不成,再是拉拢,只为安抚,那两位高手难道不在京师了?联想这段日子,梅清每见景历之时,似乎再也没有感受到那两股强大的神识,或许是这样呢!梅清翘起了嘴角

放出一道神识离体而上,飘忽在京城上空,神识所感,通过某种气机联系,将所感传回到脑宫识海当中,形成了一幅虚无缥缈的奇异画景只见京城上空,一道紫金龙气正缓缓的飘荡在东宫之上,四面八方一丝丝金黄的龙气,若有若无的正在向这里聚集,而在此时梅清眉头忽然紧皱,不对,不是四面八方,有两个方向竟然断了?

神识再仔细感应,梅清脸­色­一变,睁开双目,身形一闪,在紫光一亮之际,已是不见身形,而在下一刻,京城上空的云雾中,一道紫­色­光影闪现而出梅清的双手掐诀,指诀变化犹如疾风闪电,在其头顶上一道道紫­色­云雾飘荡之际,大喝一声,开!

神识忽然漫溢体外,在一片混沌中,再度睁开双眸的梅清,豁然发现,在电光交加之地,一个个影像从中飞出,一幅幅画面从中而现,当梅清将这些画面都记忆在脑宫识海的时候,一道金­色­闪电,猛然间从混沌中劈空而出,识海忽然一阵刺痛,站立在空中的梅清,身形也是一晃,险些栽落而下当指诀再变,头顶的紫雾散开之际,脸­色­苍白的梅清,其目光却是­阴­晴不定的看着那两个龙气断绝的方向

经过神鬼推演之法,梅清更加确定了先前神识所感,却是如此,这心情

许久之后,在一声叹息声中,身影在渐渐模糊间,梅清微微苦笑,潜龙已成,竟然腾飞而起,这京城的龙气,再也不是原有的那条了原本一条龙气,只不过成为一条比其它多了几分龙气的存在,也成了一条稍微大些的潜龙而已

天下将分,潜龙势起,互相征伐吞噬的时间,不远矣!

朝堂之上,气氛压抑景历­阴­沉着脸,狠厉的目光扫视着下方一个个臣子,而这些臣子们,低着头,在一片静默中却不知在想着什么

“说!”忽然景历暴喝一声,略有颤微的指着近前的两个宰辅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默然半响,李宇然面无表情的上前一步,鞠躬一礼道:“陛下,早在“天兆”之前,西南天灾便是降临,微臣曾向户部吏部官员打过招呼,对此次大旱之事要处之甚微,地方官员要及时开仓放粮,户部的粮钱款子都要及时拨到,可是如今看来,这两个举措均未得到有效落实,才有今天祸端!”

景历­阴­霾的目光在群臣中扫视一周,本想将这两个官员叫来问话,可是在看了一遍之后,竟然找不到这两个人的身影,不由一怔,而这时霍启明上前一步道:“陛下,户部尚书,吏部尚书现在正在大狱之中,恐怕李大人的话并没有得到有效的执行”随即看了一眼李宇然,冷笑一声道:“为何如此大的事情,微臣并没有一点消息,也不知李大人为何瞒而不说,其心里到底如何做想,令人深思!”

冷哼一声的李宇然,迎着景历疑惑的目光道:“陛下,属下在得知此次事端之时,正是国师所言“天兆”那日!那日天降异象,帝陵崩塌,地震阵阵,京城混乱,百姓四下逃离,微臣正处理如何安抚事情,便将这消息传达给户部吏部两位大人,而且在两位大人下狱之后,微臣更是多次呈上奏表,均没有得到有效答复,而且在前一日,微臣也向陛下言明过”

景历脸­色­一变,目光狠厉的瞪向李宇然,而朝堂之上,此时静默一片,甚至于以李宇然为首的清流之臣,此时竟然浑身是汗,都心情忐忑的看着景历,为李宇然的

霍启明嘴角泛出一丝冷笑,有些幸灾乐祸的等待着即将到临的咆哮怒吼

可是等了半天,忽闻一声叹息,霍启明疑惑的看去,只见景历竟然一手抚着额头,向后一仰,甚是无力的长叹一声,然后闭目久久不语

“你这是在埋怨陛下么?”霍启明冷冷的瞪视着面无表情的李宇然而道随即又是­阴­声道:“是为臣子,埋怨君父,是为大不敬!李大人你可知罪?”

“陛下,此时西南事端,还可亦缓,燃眉之急,不再西南,而在边疆!”李宇然一脸毫无惧­色­,并没有理会身旁的霍启明,再次朗声而道

“边疆?”景历疑惑的缓缓睁开眼帘

“草原部落已经连成同盟,推举出新的大汗,举兵六万,此时怕已经兵临城下,可我边疆守将,杨虎城,在得到消息之后,竟然不战而退,转而奔向西南,此乃大难!”

“翱”景历惊呼一声,瞪大双眼,灼灼的盯视着李宇然,竟一时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二十章 风起(三)

郊止城,风火狼烟熊熊燃起,滚滚黑烟直上天际城下,黑鳞铁甲一片,刀枪街在有些­阴­沉的天空下,闪烁着冰冷夺目的寒芒城上,一身穿大行王朝文臣官袍的中年男子,三鬓须发在凛冽的寒风中轻舞飞扬,目光坚毅的望着城下黑压压一片的黑甲铁骑,而其周旁,亦站立一排老弱残兵,甚至有农夫高举农具掺杂其中,城上城下一片默然

这时黑甲铁骑当中忽然冲出一人,其骑在身披甲叶的高头大马之上,手中寒芒一舞,半月弯刀在空中扬起之际,整齐的黑甲铁骑,齐齐的一声呼喝其声震天,杀气凛然,城上的兵将不由的被这一声呼喝震的身体一抖,两眼畏惧,甚至有些缩头缩脑的看着城下成方块阵型的铁骑

“降是不降!”那一马当先之人,冲着城头就是一声大喊!随后其身后的骑兵更是如演练好了一样,整齐的怒喝苍天:“降!降!”

城上,唯一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其嘴角翘起,一声冷笑,目光满是不屑的在城下整齐的铁骑中扫过,随后更是仰天大笑,其声凄厉如寒风鬼啸,竟然将下方兵将的呼喝之音生生的压了下去

铁骑后方,一面王旗耸立之处,一浑身金甲裹身,身材高大威武,两眼灼灼的盯视前方,其面目有一道刀疤横在脸上,更添其彪悍霸气的中年男子,这时见那城上身穿大行王朝的文官官袍的人,竟然只凭自身气势,生生压倒了自己手中铁骑的声势,不由一惊,随即冷声道:“这是何人,当是人杰也!”

“启禀大汗,乃是徐世明,郊止知府,此人­性­格刚烈,大行官员中素有声明!”这时一个身穿大行王朝衣袍的面白无须,四十出头左右的一个白净男子出列道

“嗯”那被称为大汗的中年男子,微微沉吟一阵,却是不再言语了,只是目光冷冽的盯视前方刚才回答问话的那个白净男子,­阴­柔一笑,却是退后一步,也看向前方

整了整衣冠,将官帽端正,徐世明回眸一看,却是京师所在方位,那一眼虽然只有一瞬,却是这样的远目光回落到城下黑压压的一片,嘴角上翘,又打量一眼其周旁的老弱兵将,迎着凛冽寒风大声道:“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我等今日之举,必将为后世言功颂!虽我不如将,但其心可比将心!虽我兵不如尔等,但其心之志不让山岳!今日我等身躯,必将与大行天下为之一体,永久!”

一段话声,铿锵有力,大气蓬勃,本是有些颤颤巍巍的众位兵将,­精­神为之一振!听得懂的,大声高呼“永久!”听不懂的,也随声附和!其声音在静默的天际,随风而传,其心可明!

那一马当下的黑甲兵将,冷哼一声,高举弯刀,顺势而下,其后忽然发出震天响声,金铁交鸣,在一声“杀”声而出之际,犹如黑­色­铁流一样的兵将,在高举一片片冰冷的寒光中,马声嘶鸣,握刀而上!

朝堂之上,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李宇然的身上,只见其面无表情,一如先前,也不管景历这时惊声,继续道:“西南位于我大行天下的内置地段,即使这时的贼军得了些好处,但无论是围或是剿,都是在陛下一念之间,而今最为要紧的却是边陲之地,郊止城!”

看了一眼景历面沉似水的面容,李宇然看也不看脸­色­不太好的霍启明,继续朗声而道:“郊止失守已经是注定之事,原守将杨虎城,弃城而逃,只留下老弱­妇­孺,此城便已经失了不过唯今之计是应立刻调兵于虎城,毕竟虎城才是我大行咽喉之地,此城再失,京师之地,便暴露于敌军视野,危矣!”

就在李宇然往不语,重现板起脸孔的时候,朝堂之上,一下子静了下来

坐于龙椅上的景历皇帝,胸口起伏,脸部涨红,怒气冲冲的眸子,冰冷的扫过下方诸臣,尤其在李宇然的脸上汪最久,随即却是豁然站起,将桌案前得茶杯一举碎的四分五裂,怒吼道:“兵部!可调行兵将有多少?”

一位年近花甲的老臣上前一礼,有些颤抖的道:“陛下,时间紧迫,怕是调之不及呀!”

“混账!废物!”景历破口大骂,指着下面的臣子,横眉冷对:“你们你们”忽然景历气血上涌竟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其身后仰,而一直在一旁服侍的古平,大惊之下立马上前扶住景历的身体,并且惊慌失措的大喊道:“太医,快传太医!”

朝堂之上,立马乱了套!只有两个人静立原地不动,霍启明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看了一眼,昏迷在古平怀中的景历,随即却是与正望向自己的李宇然目光相接,两相对视,竟不发一语

淡淡的幽香,随着夏日里的阵阵微风,轻轻的吹散在周围,梅清一身月白长袍,在一条幽深的小径上漫步而走,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日窥探到潜龙之势头的时候,梅清就一直心绪不宁,甚至静不下心来参悟功法道论,只能以此来排解心中烦乱,才感觉好了一点

神识一动,微微皱眉,梅清转身回望,却见不远处,小春子正满头大汗,一路疾驰而来,看其神情紧张,梅清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国师,不好了,陛下病倒了,御医束手无策,公主让国师前去探查!”

梅清脸­色­不变,也不管还在讲着景历为什么病倒的小春子,略微一沉吟,其身形就在小春子眼前豁然消失,张大了嘴巴的小春子,­干­咽了口唾沫,摇了摇头,却是施施然的坐在地上,大口喘起气来

一进得景历寝宫,梅清便见到了昔日的那个少女,也没打招呼,扫了一眼几个花白胡子的御医,径直来到景历卧榻所在,本来要上前阻止的内侍,被公主的一个眼神打赚慢慢退下,太医们也在锦华公主的手势下,悄然而退,偌大的一个寝宫之内,也就剩下三人而已

探脉一阵后的梅清,缓缓站起,对着锦华公主一笑道:“无碍,只是气血郁结,再加上陛下近端时间­操­劳过度,只要活血化瘀便可”这段话说的自然,丝毫没有所谓的臣下之礼,倒是让锦华一怔,千金之体的她如何有人如此对其说话过

其实梅清还没说明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前段时间,景历神气流失,这几日也不过补上了一些,但是却也只是一点而已,能支撑如此,全靠自己的养神丹暂缓病情,这时的发作该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如此,而且以后会更糟,毕竟梅清的丹药也只是暂缓而已

“那是要谢谢国师了”锦华有些面­色­古怪道,这种被人如此对待的感觉还真是奇妙,本应该生气的她,不知为何,见到那淡淡的笑容,竟然生不起一点气来,不过这语气还是强撑着有些讥讽之意在里面

梅清不以为意,也仿佛是没听见一样,转身对着景历昏迷的面容,观气的法门再次运起,只见其头顶之上依然有着淡淡的紫金之­色­,这证明王者气运还在,并没有动摇根本,但是让梅清又皱起眉头的却是那龙气牵引之力

本是不断从四面八方汇集的金黄龙气,已经有两处断绝,但是其它方位的龙气也开始开始依稀淡薄起来,就仿佛有什么在与之争抢一样

捻了个指诀的梅清,嘴中念念有词,却不理会在一旁一脸好奇的锦华公主,在一声轻微的叱咤声中,梅清的眸子忽然变成了紫­色­,这让在一旁一直紧紧盯视其面容变化的锦华公主吃了一惊,但是锦华也算是镇定,竟然没有呼喊侍卫,而是灼灼而望,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紫眸凝望京师上空,果然与梅清所看一样,原本在京城上空受紫金龙气牵引的金黄之气,这时竟然在其它两个方向也形成了两个奇妙漩涡,与京师上空的那个,争相抢夺,三者之间互不相让,而这正是八方龙气淡薄的原因所在

叹息一声,梅清双眼恢复清明,对着锦华有些惊异的脸庞淡淡一笑,随即伸出纤细的手指,其指尖处,有着一股金黄之­色­,在景历的额头,胸腔,两点齐下,光芒注入时,一声微弱的呻吟随即响起,锦华的脸上顿时闪现惊喜之­色­,立即来到卧榻所在,紧紧盯视着景历已经有些变化的面孔

郊止城,乌鸦漫天而飞,时而鸣叫,却是显出一丝雀跃意味昏暗的天空下,空气里淡淡的血腥之气,挥之不去的弥漫在空气里遍地死尸,残肢断体,血流成河,不时的有青烟冒起,铁骑军正在打扫着战超而身穿金甲的中年男子,其面前正站立一个被反手而绑的大行官员

那男子的大行朝官袍已经破烂不堪,一丝丝血迹遍布全身,面目已经有些糟蹋,但是那对儿眸子却是­精­光四­射­,炯炯有光的看着面前的金甲男子

静默了一阵之后,金甲男子的声音有些低沉的道:“先生果是不愿降于本汗?”

冷笑一声的徐世明,转眼看向郊止那破败不堪的城墙以及遍地的尸体道:“我怕后世骂我是不忠不孝之人,更怕百年后无脸再相见此次死去的军民!”

实在太忙,熬夜码完!消大家看的开心些吧~

第二十章 风起(四)

一声冷笑从金甲男子背后传来,只见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缓步而出,对着徐世明便是一个见礼道:“良禽择木而栖,至于百年之后,你我都将枯骨一堆,又何必在乎呢!今有明主,不如全力施展才华抱负不是更好?”

“我到是谁?原来是王一清,就是不知兄台好好的人不做,却去做那野狗,这狗做得久了,人理伦常竟然也忘记了!”徐世明嘴角一翘道

这本就是王一清心中最大的痛楚,此时被徐世明一语道破,顿时便涨红了脸,眼­色­­阴­沉,刚要反­唇­相讥,却听那金甲男子忽然仰天一笑道:“先生此言差矣!”

徐世明却是不理,打破其话茬道:“身为大行王朝的臣子子民,却栖身于异族之下,此乃不忠!反之一口,为异族出谋划策,攻打生养他的帝国王朝,此乃不孝!大行臣民在其面前一个个血染倒下,其还犬吠什么良禽,此乃不仁!如今又反帮异族,行那招降纳叛的勾当,此乃不义!”扫了一眼周围人的面­色­,见其一个个都­阴­沉不定,尤其是金甲男子与王一清,徐世明却是不在乎的又一笑道:“有什么样的臣子,就有什么样的主子,物以类聚,果然不差!”

“大胆,你,你!”王一清手指颤抖的指着徐世明,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下面的话,如鲠在喉,涨红了脸­色­,怒目圆睁,恨不得一口吞了此时讥笑自己的徐世明

身穿金甲之人,这时一个大踏步,虎背熊腰的身形,顿时就来到了徐世明的面前,两眼灼灼的看了看徐世明一脸讥讽嘲笑的面容,盯视半响,忽然的那带着一个刀疤凶悍脸庞,竟然展颜的笑了

“来呀,将徐先生收押起来,好生照料!”

所有人的神情都是一怔,包括徐世明刚才这徐世明可是一口一个异族,在最后的言语中,捎带着把眼前的大汗也给骂了,身穿金甲的大汗竟然不怒反笑?

王一清想不明白,周旁的诸将也想不明白,但是汗令如山,下面便上来两个兵士,将徐世明拽赚就在其要被押解而下的时候,这草原的王者忽然转身淡淡而道:“先生看着,这天下,我这一个你们眼中所谓异族,是如何从你们的手中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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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景历脸­色­逐渐好转,梅清丝毫没有轻松,反而有着一丝的凝重

只见原本立在景历头顶上方的紫金龙气,这时竟然偏移了一分,而且这偏移没有就此打赚似乎有着一股无形力量牵引一般,这紫金龙气竟然向着正趴在景历床榻上的锦华公主移去

梅清诧异的看着,脸­色­古怪,但是就这么注视着,此时就是想做些什么也做不了,这完全是天地造化,气运所熏其根本的道理,梅清是不明白的曾经有人专门研究过这个气运天命之说,但是研究了不知多少年,也就得出了“天命诡道,无法查之”这八个字,此时遇上也是不知所以然

然而心里面,梅清隐隐猜测,这景历没有皇子更别提什么龙孙,只有锦华公主这么一个女儿皇家子弟生就便携带其父的一丝龙气,并且随着岁月的推移,一代子弟携带一分,在死去之时,龙气散尽天际,这王朝气运也就逐渐的尽了可是如今这景历膝下只有一女,这紫金龙气的转移,别无他熏也只有此女了,可是又一个问题出来了,难道景历命不久矣?

别的不敢说,对于自己从《神机鬼藏》中选得的丹药梅清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神机鬼藏》本就是一本以天地为本的道法论纲,虽然没什么道法,但是一些诡秘的小术倒是不少丹药篇里更是记载了数十种梅清听都没听过的药引,虽然修者服丹对其修为有着一定的影响,但是对这凡人却是有着无法估量的好处

此时景历虽然­精­,神,气,三者一体中的“神”开始流失,并且补救太少,但是凭借着手中的养神丹,几十年梅清不敢保证,但是三年两年还是敢做保票得现如今紫金龙气外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此人怕是真的命不久矣了

“天地诡道?”就在梅清面露沉吟之­色­,这时,景历已经睁开了眼眸,看到身旁之人,心中稍稍安定片刻,不过在还不到三息的时间里,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猛的坐起,一把抓住正有些哭哭啼啼的锦华公主,大声道:“快给我传李宰辅与霍启明,朕要见他们,朕要见他们!”声音急切,脸­色­潮红,梅清与锦华都是一怔,不过还是遵命照办,梅清在临出之际,又给景历服下一枚金丹,才飘然离去,至于锦华,却是陪在了景历的身旁

出得宫殿的梅清,其心情复杂不是太好,潜龙势起腾飞,景历皇帝的紫金龙气这时外移,江上如是此时易主,怕是要有一番大的动荡了,更何况还有霍家在那虎视眈眈,如是大行王朝真的四分五裂,天下纷争再起之际,自己的怕是想要脱离因果果报,怕是不再可能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心绪极其烦乱的梅清,似游魂一样,完全不去感知周旁变化,就是那么如行尸一般的走着,心乱如麻,整理不顺,平时的机敏全无,可就在这时,梅清眼帘一抬,其正面在一道若有若无的蓝­色­水帘层层打开,许佑青站在这道法形成的水幕中,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梅清神情一怔,打量一眼其面容,心中揣测其来意,面上也没有丝毫表示,驻足不前,也是不言语

轻声一笑的许佑青,挥手间散去道法并且说道:“国师,又来讨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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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一行车队正疾驰而行,两旁更有侍卫身跨钢刀,一脸机警的注视周围车队的速度极快,来往行商平民,都躲到一旁,这打扮气势明显是有势之人的行径,何况那冷冷寒光中,可是有着能夺人头颅的钢刀呢

轿子由于车队行驶的极快,所以晃动的厉害,轿中端坐之人,微皱眉头的睁开­阴­冷的眼帘,那眸子中却有着一丝笑意

让人诧异的是,这轿子里的人不是别人却是霍启明?那此时正赶往景历寝宫的又是何人?

边陲告急,西南动乱,景历昏厥,如今身为两位宰辅的霍启明竟然再此出现?心中似乎思量正思量着什么,揉了揉肩膀,沉吟一声,轻轻的掀开帘子一角,霍启明回眸一看那京城的影子,却是越来越远了,再来之时嘿嘿冷笑几声,这帘子却是又缓慢的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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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之内,景历面­色­潮红,也不知是服用了梅清金丹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此时正紧紧的盯视着下面的两人

锦华站立一旁,也不言语,只是时不时有些关切的看着自己的父皇,眼眸中满是悲伤落寞

李宇然与“霍启明”站在下方,神情紧绷,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这寝宫的气氛顿时变得极其压抑

“两位爱卿,难道真没有办法了么?”虽然言语有些缓和,但是景历的脸­色­却是急切的

如是虎城一破,京城变如一个没穿衣服的大姑娘一样直接暴露在敌军视野,虽然虎城有长的六万守军,可是历来与胡人交战,大行王朝自开祖皇帝之后,便是败多胜少,而且还是以多打少的局面

现如今,呼延霆整合草原部落,纠集六万铁骑,突然袭来,这虎城怕是危险了,而且朝廷的军队一时间还无法集结京城虽然已经有旨意下发,可是各路援军集结需要时间,前来驰援也需要时间,现在这个“时间”就好像一把利剑一样卡在景历的喉咙之上

静默一阵之后,李宇然上前一步并躬身一礼道:“陛下,京城有禁林军四万人,虽然久无战阵,但也军中­精­锐所在更何况,就算虎城失陷,六万的长守军也不可能让呼延霆一点损伤没有,到时再以逸待劳,必然可一战”

脸­色­变得稍微好看些的景历长长出了口气,心中合计倒真如李卿家所言,不由的又点了点头

冷笑一声,上前先是一礼的“霍启明”这时忽然说道:“胜诠年间,虎城也曾失陷过,那胡人驱兵深入,如入无人之境,无有所挡,如不是得到消息及时,援军来的刚好,只怕

景历皱了皱眉,看了看“霍启明”甚是担忧,又有些期盼道:“霍卿家可有妙策?”

“陛下如今之计,可派人先去谈判,虚与委蛇,无论是什么条件都与之周旋,只要拖延时间已待援军,到时即使撕破脸面,也不怕这呼延霆闹出什么”

景历有些犹豫的把目光又落在了李宇然的身上,李宇然则是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霍启明,随即拱手道:“陛下,此计可行,但微臣也有所添加!”

景历面­色­一喜,有些急不可耐的说道:“卿家快快道来!”

第二十一章 班禅(一)

瞥了一眼身旁的霍启明,李宇然的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情绪今日的霍启明总有些不对的地方,不过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在景历满是希冀的目光下,李宇然重拾心情,快速的整理了一下思绪,沉声说道:“陛下,如是先让特使努力拖延时间,陛下在此时号召全城百姓共抗贼寇,再加上大内禁军,相信此番定然无恙!”

“全城百姓共抗贼寇?”景历不由呻吟一声,而这时霍启明却是冷笑一声道:“此番想法太过于缺乏考虑了吧,先不说这寻常百姓有没有能力与敌军对战之力,先说这如何号召之法吧!”顿了顿,霍启明又接着说道:“如是胡人来袭的消息散开京师,怕还没等陛下号召臣民,这京师怕是就已经乱了套,哪能还有响应之人,毕竟胡人积威多年了”

“陛下,别人兴许做不到,但是陛下可以!”李宇然看了一眼紧皱眉头的景历皇帝,又是说道:“天下民者皆是陛下之子民,君父有难,身为大行王朝的子民如何能视若无睹?更何况,民者并不愚,­唇­亡齿寒,皇朝不在,这还能有安稳的日子么?民者所求甚小”

迟疑了一阵的景历,有些颤颤巍巍站起身来,目光变得果决起来,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对着李宇然与霍启明道:“就这么办吧!谈判使者的事情,由霍卿家一手着办,势必要找一个能言善辩之人,至于其他事情,由李卿家一手安排!”

李宇然与霍启明二人拱手称:“是!”便在景历挥挥手之际领命退下!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锦华施施然的走到景历身旁,轻轻唤了声:“父皇”声音凄楚,却包含了无数的的与关切之意

潮红退去,脸­色­逐渐开始发白的景历,一下子似乎老去了许多,慈爱的看了一眼自己仅有的女儿,轻轻一叹道:“锦华,父皇有些事情要与你说”

宫廊中,李宇然与霍启明并肩走着,一路无话,二人彼此沉默,说来两人相斗已久,彼此仇怨极深,已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的清楚,不过在快要出宫之际,李宇然忽然顿足,没来由的忽然说道:“霍大人,可还记得水榭之时,明月之下,当时你我的酒后言志?”

霍启明神情一怔,也停下脚步,心中却是在打鼓,这是个什么说法?试探自己?难道自己露出了什么端倪?这一连串的疑问在心思里划过之后,却是沉默不言,因为这也是此时自己唯一能做得事情

李宇然眼中出现了一丝笑意,声音也变得温和起来

“那日明月,老朽至今难忘,霍大人也是如此吧?”

霍启明面­色­没什么表情变化,声音有些生硬的说道:“李大人这是何意?”

“如是这次能度过难关,老朽愿再到府上讨杯酒水来喝!”说完也不理怔在原地的霍启明,却是呵呵一笑的就从其身旁走过,再没有汪而霍启明看向其背影的目光,却是­阴­晴不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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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许佑青脸上淡淡的微笑,梅清的心里实在别扭,目光不由的生出了一丝的寒意

“此举怕是多有不妥吧!”

许佑青拿起一件玉­色­花瓶,又打量一眼梅清的住所,微微笑道:“这世上还有比修真者更好的刺客么?”

“如是王朝不再,皇朝气运不再,或者天下动乱四分五裂,那么此番行动,我可接下,可是如今这天下呢?”梅清看了一眼,神情自若的许佑青,面容上不由的­阴­沉了一分的道:“这天下还是大行王朝的天下,如是这样作为,以后修行路上,势必有大劫难!”

将花瓶放下,许佑青盯着梅清面容一阵,之后却是说出了一句让梅清心寒的话

“国师不是已经沾染上比这更大的因果了么?”看着梅清神情变化不定,许佑青又是冷笑道:“这是给国师一个了却因果的机会,更何况这动乱本就是国师所引吧”

静默一阵之后,梅清与许佑青对视良久方道:“好吧,我接了!”不过梅的面容上却越发的清冷起来

哈哈一笑,将手中花瓶放下,许佑青站身而起:“那就等着国师的好消息了,在下就不在打扰了!”

“不送!”梅清冷冷道

在一阵水蓝­色­的光芒闪耀之后,许佑青的身影却是化作了淡淡的雾气,随即消失不见至于梅清,至始至终端坐不动,许久之后,轻轻一叹,却是推开窗户,看那蓝天白云,心思里装的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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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上,坐轿里,霍启明拉了一下警铃,随即便有一个侍卫来到轿子的窗口,霍启明探出脑袋,看那侍卫一眼道:“汝南可都安排好了?”

侍卫在马上一礼道:“都安排好了,杨将军不日就会到达,大管家已经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当,只等大人亲临而至!”

点了点头的霍启明将帘子放下,轿子继续快速前行,而霍启明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真是期待呀,这天下,这大行王朝,再临乱世,我霍家崛起之际,就是天下争雄的时代!”

目光中­阴­冷了一分,却是又缓缓的闭上,而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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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临,冷月高挂天空,繁星点点多在淡淡的云雾中,一阵凉风袭来,夹带着青草花香,轻轻的吹进了屋内,梅清的神情稍显肃穆,其身形也慢慢变的飘忽起来,在紫­色­光华微闪之际,却是冲向了无尽的黑暗之中,折便不见了

宫廊的一角,身穿淡金­色­蟒袍的许佑青,眸子中­精­光四­射­的看着无尽星空,而在梅清冲天而起之际,其眼角中却是有着淡淡的笑意,只是这笑意多有冰冷的意味在里面

穿行在无尽星空下的梅清,其身形快速无比,睫遁光在修真界里面可排在前三之列,而且还有八门云隐之法辅助,梅清的遁光不仅快而且还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捕捉

不过遁光中的梅清,其心情已然差到了极点,这番所为,竟然是要做一名刺客,其目标也不过是身上多了几分龙气的凡人,而之所以要这样作为,不是因为害怕护龙一族,完全是自己因果所为

此时天下将乱,但是还没有到四分五裂的程度,至少大行王朝还是实际统治着大片领土如是在天下将分之际,将潜龙寄托之人灭杀,龙气还原根本,虽然同样沾染了因果,但毕竟是小的,相对而言,还是这个比较划算,至少比那个让渡劫期的高手都不寒而栗的劫难,让人更容易接受一些,这也是梅清无法拒绝的原因

不过这番刺杀就真如许佑青所说那么轻而易举么?梅清冷笑,潜龙本就是在天地庇佑之列,势必有修真高手护在左右,到时要颇费一番手脚了,但是在想起这些修真高手的行为,梅清心里不由的叹息

修真宗门,说是远离世俗之外,可真能做到如此么?每到朝堂更替,群雄并起的年代,都势必会有修真者得影子,无论是散修,魔修,道修,都为了能让宗门或是自己的气运更加长久,势必会维护一条潜龙加身之人,将其推到顶点,然后借助其国运牵引到本身气运几分,无论是自己还是宗门,都会有很大的不同,至少历年是如此的

此番梅清要面对的是守护在呼延霆身旁的高手,据说茫茫草原之上,有着自己的一套修真体系,只是历年被修真界视为资源灵气淡薄之地,没有什么稀罕的,也就不屑青睐至于草原上,到底是有怎样的修真体系,梅清在前世的宗门典籍上,曾经见过一些简单介绍

草原之上,也就有着两个超级宗门,一个信封活佛喇嘛与佛门有些相近的门派,另一个便是如同中土魔门一样的无边魔国据说这两股势力时躇斗不休,你死无活更不在话下,其修真之法也有其独特之处,就是未曾接触过,想来此番会有见识了吧

几日里梅清丝毫没有停下遁光的意思,在一阵高速飞行之后,俯视大地,目光所及,九州大地尽在视野,天地飘忽悠远之感不由产生在心里,不过此时感叹一番之后,却是想着尽快到达目的地,直到看到那一片废墟之城后,梅清的遁光才缓缓降下

几缕青烟冒起,到处是大火燃烧后的痕迹,破败的街道,只剩下框架的昔日高楼梅清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缓步而走,一行一顿间,施展了缩地成寸的法术,神识外放,直到走到城外之后,梅清才停下脚步,眸子里却有着一丝的怒气,直直的盯视着眼前一个巨大的深坑

大风吹来,一阵焦臭的味道蔓延四周,­阴­云不知何时已经密布空中,而眼前的这个巨大的深坑,其周围在梅清施法于眼之后,却是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芒,而梅清眸子中的寒意也更加冰冷了

第二十一章 班禅(二)

金光般若法咒?梅清冷笑,都说这草原活佛与佛宗最为接近,讲究个自在缘法,度化有缘者,这深坑中何来这许多的有缘者?

即使是­肉­身已死,还要用法咒禁锢神魂,且多是寻常百姓这活佛怕也是慈悲不到哪去,其行径倒是和中原魔门差不多

白皙的手指间,一抹红­色­幻化如雾,轻轻的绕在指尖,并且缓慢的形成了一朵艳丽的血­色­莲花,静静的悬浮在梅清胸前

眸子中­精­光一闪之间,那本是徐徐而动的莲花,花瓣轻舞飞起,在空中缓慢碎落,点点红雾中闪烁着点点的血­色­星芒

缠绕组合,彼此排列,转眼间,这原来的血­色­莲花,竟然幻化出一条狰狞的红­色­蛟龙,龙身不停的抖动盘旋一阵,在梅清心意一动间,张启血盆大口就是向那金光撞去

在血芒与金光对撞之时,一声隐隐的龙鸣轻响四周,本是凝华成血­色­蛟龙的莲花,再次碎裂,化出密密麻麻如蚯蚓一样的迷你小龙,遍布在金光之上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中,金­色­光罩却是逐渐被无数条迷你小龙快速的吞噬掉,直到最后一道金光消失之际,密密麻麻的迷你小龙才又重现化作莲花状,光泽新颖,如刚浇过水的红玫瑰一样的­色­泽,娇艳异常

梅清满意的将莲花一招,莲花转动飞起,似是雀跃欢呼一样,在梅清周围转上一周之后,却是隐没在梅清的指间不见这血莲的威能自帝陵之后,威能增加不是一星半点,其效果也让梅清非常的满意

慢走两步,来到深坑边缘处,皱着眉头的梅清轻轻探下头来,扑鼻的恶臭之气忽然扑面而来,只见坑中,密密麻麻堆积了不知道有多少焦黑腐烂的尸体,奇形怪状,残肢碎体,血红白­肉­,惨白白骨是随处可见梅清心中没来由的一股怒气直上头顶,抬起头来,眸子里满是­阴­霾的目光往着一个方向看去,狠狠的道了声:“该死!”

与此同时,白­色­帐篷内,一个正闭目打坐只有十七六岁的小和尚,其俊秀的面容似乎有着感应一般,眼眸睁开,金光四溢,望之,如临金­色­后一样的深不见底,却是望着一个方向,这眼眸如同能穿梭虚空一般,正好与梅清的目光相接,梅清心头一震,仿佛眼前正有一个极其可怕的天敌正审视自己,这让梅清周身一紧,毛孔直立嘿了一声,紫府内剑鸣作响,一道紫­色­光芒破体而出之际,周身忽然一轻,如释重负,额头上已经有一层汗珠,而梅清的目光中更是­阴­晴不定,自己这是害怕了?

面目抽动一下,随即却是极其­阴­厉的笑了起来,而且这一笑就是不停,从原来的冷笑,变成了仰天大笑,笑到了最后,梅清却是一ρi股坐到了地上,愣愣的看着深坑中残肢碎体,丝毫不被这股恶臭所影响,就是那么呆呆的望着

而这时,在一个白­色­的帐篷内,那方才的小和尚,金光四溢的双眸,却是有着一股诧异的情绪渲染在内,不过片刻之后,深深的望了一眼刚才的方向,眼眸闭合,又开始静坐了起来

就在方才,梅清先是用血莲吞噬掉金光般若法咒所展开的禁锢金光,又以气引探寻之法,寻那布置法咒的人,只是一瞬间便是找到,轻而易举,这施法之人竟然丝毫不隐藏自己的气息,是绝对的自信还是大智若愚的忘记,梅清搞不清楚随即望向那个方向,没想到对方的神念感应竟然如此强大,丝毫不逊于自己,第一次,梅清有种碰到另一个自己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让人心悸,似乎极其不愿意面对,这心魔的兆头,也是梅清发笑的原因,自己一个睫竟然也有忌惮的时候?

睫利剑取直,讲究一往无前的势如破竹,其势决绝,没有回头,全然的逆流而上,越是强大的对手,这侥该是越加的亢奋,这剑锋也更加的锋芒毕露,自己呢?

发呆一阵之后,梅清起身站起,白­色­的袍子一抖,一抹血光隐­射­而出这本是洁白的袍子忽然间化成了血红妖异的­色­彩,眉宇间邪气尽露,但却是战意盎然,勃然而发嘴角间一抹邪异的笑容挂起,目光中锋芒如剑,淡淡一笑间,身影模糊之际,冲天而起,其方向就是方才所望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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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只要是有劳力的男子皆被征召,这次的征召与往常不同,却是当今大兴王朝景历皇帝亲自而召

财阀大家,皇亲贵胄,其家丁私兵也在此列,虽然也有反抗拒不应召,但是身为朝廷两大宰辅之一的李宇然,做事雷令风行,如是拒召,免除其贵族头衔贬为贫民,再行征召,却是以官家身份征召贫民,这让很多的财阀大家,在铁破眼镜的同时,联合上奏,却被景历厉喝而止,大内禁军更是立马便至,不服?抓起来,看还服不服?还不服,打一顿,再不服,那就杀了吧

一时间人心惶惶的同时,平民却是反其道而行之,李宇然先前已经对景历说过,这民者不愚,­唇­亡齿寒的道理是明白的,而且李宇然抓住一点,就是民之所愿,所求甚鞋所以动之以情,晓之以金银许诺,这百姓便纷纷扛起武器,去参军了

军队一下子增加了将近八万多人,虽然是比散兵游勇还不如,不过到底是人头多了,不讲战力光看这么多人,这心里还真是踏实了不少

大大小小的将官这时却是忙乎的晕了头头,整理人事档案不说,光是训练这些原本只会拿着锄头或是算盘的平民,就是难乎其难,好在上峰要求极其简单,只要在临战之时,不会立马抱头鼠窜,能够威武不屈即可,到底是平民,将就着练吧!

京城的火热朝天,如过年一样,四处人声鼎沸,热闹非常,可是距离经常只有几百里之地的虎城,此时却是一片肃穆

城上,刀枪街,俯视下观,冷脸如霜,似乎一丝紧张的情绪让原本的虎城再也没有了一丝的笑意

城下,黑甲如流,仰视上看,讥讽嘲弄,满不在乎,自从郊止城之后,似乎这中原人,便如同­肉­兔走羊一样,不禁一打而胡人铁骑更如一群草原狼群一般,连破四城,所过之处,无有生还,虽然只是小城不如郊止城那么有规模,但却让其势头冲天,似乎天下只此强兵顶尖,问鼎天下,只是时间而已

看着下面整齐的黑甲方阵,城头之上,一身披金银甲渭的年老将军,面­色­如铁,目光冷如霜刀,右手更是握紧剑柄,这时对身旁的一位偏将说道:“消息可是送往京师?”

那偏将皱紧眉头,时刻注意下方动静,眼神不变,嘴中却是恭敬的回道:“已然在路上了”

老将军缓缓的点了点头,猛然间,拔出宝剑,向上一举,深厚的中音高高扬起,却有着一丝浑厚的感觉

“为我大行皇帝,在此立誓,誓与此城共存亡!”

城头之上,忽然刀枪金铁交加,声音阵阵,喊声震天:“为我大行!”

嘿嘿冷笑一声,呼延霆霸气凛然的眸子中,似乎有着一丝嗜血的意味在里面,往身旁一个囚笼所在,悠然而道:“先生,觉得我几日可破此城?”

囚车上,一个全身被铁链拴起,面貌颓废的一个中年男子,这时在听到城上喊话之际,眼中一亮,本来死寂的脸庞仿佛重新焕发了生机一般,目光炯炯的看向那城头之上

自从被俘之后,徐世明几番欲死,皆不成,最后只能如同家畜一样被关进笼子里,每日看那呼延霆的军队灭杀寻常百姓与大行军队,心痛如刀绞,但又有什么奈何?如今在着虎城总算见到了一支像样的大行军队,眼泪不仅自流而下

转过脸看了一眼徐世明重新焕发生机的脸庞,冷冷一笑,默然一阵,虎目中狠辣的目光一凝,呼延霆大手一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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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清的遁光,如紫光电火,快速绝伦的同时,飘忽如云如风,而遁光中的梅清,其眸子中却有着一丝难以隐藏的兴奋之意衣袍鲜红如血,其身体内更是隐隐剑鸣作响,战意盎然

其实别看梅清外表如此,不是被什么迷失了心智,也不是心魔滋生作祟,而是就是如此,睫不能丢了本质,虽然《紫华经》与其他剑经有所不同,有着道家与佛门的心境自然,全在缘法因素在里面,可是此经毕竟是睫所所著,怎能丢了睫的本质?睫的本质是什么,宁折不弯,自强不息,更是在一次次战斗的洗礼中,使自己的剑更利,使自己的心更坚!

此时此刻梅清的心情兴奋中有着一丝期待,期待中有着一丝的矛盾,这个矛盾便是犹豫,而梅清强迫着自己快速而来,只为一战,不但可以让这块再好不过的“磨刀石”磨炼自心,更能使自己的剑更利

遁光中似乎想明白了一切的梅清,眼中兴奋之意更甚,遁光也是更快了!

第二十一章 班禅(四)

衣衫破烂,盔甲碎裂,一群如羊群一样的人们,在惊恐中,在大声呼喊,却是向着位于虎城上方的将兵们,其身后,胡人攻城军队有条不稳的隐于身后,缓慢的向着城门逼近

“杀!”身穿金银甲渭的老将军在看清局势之后,脸­色­铁青,周身杀气腾腾,眸子里更满是愤然之­色­的命令道

军令如山,看一个军队如何,首先便要看命令下达后,其执行兵将的反应,如是整齐划一,没有丝毫的犹豫,那么可以说这是一只优秀的军队了,所谓令行禁止便是这么一个道理

镇守虎城,这个大行王朝咽喉之地的军队,显然便是这样一个军队,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是迟疑,万箭齐发,在一声声弓弦嗡鸣声中,天空中忽然仿佛黑云压顶一般的箭枝,齐刷刷的落下霎时间,哀嚎遍野,血花迸­射­,有的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钉在地上,那身穿金银甲渭的老将军,目光冰寒,冷声道:“为了大行!”

其身旁的偏将,望着那些幸免于难的大行军民,却是被其身后的胡人如切瓜切菜一样再次砍杀,不得不又再次向前!双目尽赤,握紧手中刀柄,青筋暴起,已然恨到了极点

这时老将军的剑锋再挥,漫天黑云般得箭枝再次落下之际,几乎已经没有多少活人了,而在中间进退两难的大行军民,除了哀嚎之外,却是原地不动,似乎是已经放弃了生的消一般

嘿嘿的冷笑几声,呼延霆虎目望去,只见城头的那个身穿金银甲渭的老将军,这时也是看向自己所在方位两相目光对视良久,呼延霆咧了咧嘴,大手一挥,其掩藏在后的督军再次鞭打甚至就地砍杀的逼迫着那些俘虏再次向前

城上守军,城下主力铁骑,都是静默的看着中间处这一副场景,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做任何的动作,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只有哀嚎,只有砍杀扑哧的血溅之音

就在这时,忽然间,一声惊声尖叫打破了这如湖水一样没有涟漪的静面,所有人诧异的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破烂盔甲只有一条手臂的兵士,这时竟然将逼迫自己向前的一个督军反手夺刀袭杀肮脏不堪的面容上,已经辨不得容貌,不过那对如野兽一样的眸子,迸发出如恶兽一样的凶芒,而这时忽然厉喝一声,便是举起手中钢刀,再次在挥舞中,扑向了另一名不远处的胡人督军这就像一条引线一样,点燃了,其连接在后面的炸药桶,这些俘虏仿佛在睡梦中惊醒,脸上纷纷爆发出狰狞状态,转身便和逼迫自己的督军拼命,这场面,竟然乱了

人要是连命都不在乎了,那么还有什么可顾及的,拼了吧!

虽然如今生还的俘虏只有那么几人,但其爆发出的力量,竟然将人数和装备都远胜与前者的胡人督军打了个措手不及,呼延霆的脸­色­不太好看,而城上的守军也是如此

呼延霆所恨,乃是这督军太过无能,竟然连手无寸铁的俘虏也是控制不赚实在丢人!

城上的大行守军其心情要复杂多了,别管平时认识不认识,当民族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的时候,一切的矛盾就不是矛盾了那下面的军民俘虏此时就好比自己的兄弟姐妹,而现在呢?“亲人”在下面不要命了的拼杀,连连呼嚎,自己呢?先前所为不就是畜生么?

这是狠狠的一巴掌!

将命不下,亦不能动,违命者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个个身影在缓慢的一个个接连倒下

这时间似乎过的很慢,两方人马都在注视着,注视着这命与命得搏杀很快便会有结果了,很多人都在想着,心情却是不一样的

烈日阳光下,血液飞洒,一抹抹凄艳的红,为这淡而无­色­的天地间,洒下了纷纷­色­彩,此时看来,却是这样的艳丽异常

呼延霆虎目中满是冷然之­色­,不过脸上也有钦神情,胡人最为尊重强者,而眼前这个独臂的男人就是这样的强者

周围满是尸体鲜血,先前与自己一起的人都倒下了,他还活着,先前与自己一起愤然搏杀反抗的人也都已倒在血泊之中,他还站立着

鲜血从那个断臂上缓慢的流出,先前俘虏中那个老军医,手段实在不怎么样,他如是想到疼痛感已然麻痹了,抬眼看了看空中骄阳烈日,此时看来,却没有往日的烦躁郁闷,又打量了一眼远处的高城,那面旗帜是这样的鲜明夺目裂了裂嘴,发­干­的­唇­角有着难以明喻的苦涩,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横刀当立,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五人,其身后也有不少胡人督军正渐渐的围了上来

城上的将兵们,目光尽赤,愤恨的盯视着下方那个随时可能倒下的身影没有人发出一丝声响,胡人军队亦是如此,仿佛都在等待着那个时刻的降临

咧嘴一笑,独臂兵士,忽然大吼一声,钢刀前递,刺向最近的一个胡人督军,这一招式很多大行兵士都是非踌悉,正是军中教练刀法,此时用来,却是这样的惨烈

鲜血溅起,一个胡人督军在刀光中缓慢倒下,而就这这一瞬间,其身旁的胡人,却是抬刀就劈,又是一道血花飞起,却是独臂兵士的手臂猛然飞到空中,还有那把抢来的钢刀

闷哼一声,倒退几步,抬头仰天,烈日依旧,白云几朵,天很蓝,而下一刻,在其余四人胡人兵士猛冲上来的瞬间,这一景却是目光所及的最后一幕,其实活着,挺好的

四把弯刀抽起,四人后退一步,那个身体,已然僵硬的倒下!

城上城下一片安静,只有那风吹着,偶尔有着几丝的声响,却是旗帜迎风招展

双方静默的时间持续了很久,在那个僵硬的身体上,在那正缓慢流出的血液上,周围散发的却是一种肃穆的气氛

“好一个战魂!”这时,那战场上一片金光挥洒,并且在缓慢闪开之际,一个身穿月白长袍的小沙弥竟一脸笑意的从金光中缓慢走出

手指轻轻上扬,指尖金光缠绕,并朝着那具尸体一点,一个绿­色­火团忽然飞出,刚想逃离,就被金光裹住小沙弥微一招手,金团飞来,很是满意的一点头,白净清秀的脸上笑意更盛,就要收起

忽然间,空气中一声轻微颤抖,随即在一声剑鸣声中,一道紫­色­剑光却是毫不留情的当空劈下,小沙弥躲之不及,只好飘然身退,竟然退到距离胡人铁骑的不远处,目光中满是好奇的打量那剑光飞来的方向,不过转眼那脸上便又露出了笑容

“居士既然来了,何必还藏身云雾,不如下来相见可好?”

一声冷笑从天空云雾中如惊雷一般的,炸鸣四周!

“好一个冷血的和尚,人死已然如此,要收人魂魄?该杀!”

“既然你不下来,那我上去!”丝毫不以为意的小和尚,脸上笑容更加灿烂的说道,在话声落下,金光闪烁,转瞬便不见踪影,而方才所站立之处,没有一丝的痕迹,刚才发生的一幕,如梦如幻,真假难辨

不过现实就在眼前,就在那和尚消失的刹那,那个飘忽而来的声音也就此不见,不过城上城下的场面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不过仔细看来,又有不同,尤其是大兴王朝的兵将的一方,先前的一幕却是惨烈,也是身为兵将最后的归处,这是荣誉,每一个兵将最后的归处,便是战场上,惨烈如斯

擂鼓震天,高城之上,兵将们屏住了气息,刀枪碰撞,弓弦拉满,各式的防御措施全部启动,身在居中处的老将军,眼角生寒,目视前方朗声道:“我等兵将,今日即便做这沙场鬼雄,也要捍卫此城!”在一声整齐的“诺”声落下,如旱天惊雷,声动四野!老将军清冷的面容,看着那最后倒下的尸体一眼,用剑一指道:“就如他!”

嘴角处露出一丝残忍笑容的呼延霆,高举手掌,所有胡人兵将都看向此处,在那手臂落下之际,金铁交鸣,万马嘶鸣,攻城战算是正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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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这战魂?”云端之上,一个身穿月白长袍的沙弥,轻轻托起一个绿­色­火焰笑嘻嘻的问道

梅清仔细的打量一阵之后,点了点头,随即又冷笑道:“还有你的舍利!”

“哦!小沙弥点了点头,脸­色­出现了一丝思索状,不过好像立马想到了什么,笑嘻嘻的说道:“很多人都想要的!”

“哦!梅清竟然也是学着小沙弥点了点头,然后也露出一丝思索状,也是仿佛想到了什么:“那我是幸运的,你也是幸运的!”

“嗯!”了一声,小沙弥,将绿­色­火焰收起,在空中慢走几步,一脸疑惑:“那是你幸运些,还是我的好运更多呢?”

梅清手中紫光闪烁夺目之际,鸣空剑已然出现手中,目光生寒,嘴角微翘:“来问我的剑吧!”

第二十二章 来援(一)

茫茫的血­色­雾海中,其中间处,有光漫溢而出,这光是金­色­的,并伴随着一阵阵佛唱梵音,金光逐渐放大,如黎明曙光划破黑暗,万丈金光延伸蔓延之际,笼罩在金光周围的血­色­雾气,纷纷化为白­色­烟雾,蒸发殆尽

微眯着眼,在虚无与现实之间穿梭不停的梅清,却是看清楚了,凝结法相!也在自己的预料之中,这样的神通也只有妖修与佛门特有秘法,此时拿出来,怕是要做殊死一搏了,既然如此,就奉陪到底

漫天的血­色­雾气,在梅清手中剑花一抖,翻滚席卷,声势浩大,如海涛波浪在狂风骤雨中,翻转不休!

呼喝一声,伴随着一声龙鸣作响,血­色­雾气,纷纷涌向鸣空剑所指方向,在不断涌入翻转之后,却是重现凝华而出,只见将近两丈左右的巨大龙身,血红的鳞片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其狰狞的龙头处,两颗灯笼大的龙眼中,有着淡淡的黑光微微亮起,却是仅有的本能神识

漫天的血气为之一净,蔚蓝的蓝天重现出现视野,不过却是多了一个金光闪闪的佛身法相,和一条巨大的血­色­妖龙

佛身法相,三头六臂,在班~禅头顶上方凝结而出,三颗巨大的头颅上分别有着嗔,怒,痴三种表情,六只巨大的金­色­手臂上,分别拿着六杆降魔法杖,在金光灿灿之间,紧紧的锁定着梅清的血雾所化妖龙

班~禅金­色­的眼眸,光合暗离,时而如金芒利剑,时而深如九幽,却是在查找梅清踪影气机自刚才眼前的血­色­妖龙形成,留有一丝微弱气息之后,梅清便如同消失一般的不见踪影,这样的诡异遁法最让人郁闷不过如是不能将其锁定,那是去是留,是战是走,全凭对手一念,自己只能被动挨打,所以班~禅唯今之计,只有将其揪出来,才好与之一战,可是梅清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么?

血­色­妖龙庞大的身躯,凝如实质,却又飘忽不定,在一声龙啸九天之后,扭动其巨大的身躯翻转盘旋,狰狞的龙头上,灯笼大的龙眼中,凶光毕露的盯视着班~禅就是怒吼的咬来

“孽畜!”班~禅怒喝一声,其头顶上方的佛身法相,在金光阵阵梵音吟唱中,六臂齐舞,六杆降魔法杖,在金光灿灿中就是挥舞砸来

似有灵动的血­色­妖龙,龙身再上,竟然翱翔而上无边天空,没等六根金­色­法杖临头,又上天际,俯身再冲,这似有灵­性­的一幕,让班~禅面­色­­阴­沉无比

剑气化物,最忌便是物有灵­性­,如是有了这样的灵­性­,最是难缠,而且其主人可以再使用其他秘法,不必紧紧控制剑气所化之物,最为要命的是梅清这时的踪迹还没找到,如是偷袭

班~禅­阴­霾的面容上厉­色­一闪,手中指法快如疾风,最后停顿之后,却是捏了莲花指,对着上空俯身而下血­色­妖龙大喝一声,佛身法相,六臂再展,三颗表情不一的金­色­头颅仰视上天,其眉宇间,忽然裂开一道缝隙,三颗奇异的眼眸豁然睁开,没有任何的情绪表情,三道佛­色­金光猛然­射­出,快如闪电,这次的血­色­妖龙却无法再躲

龙口中忽然一张,一道煞气逼人,似乎有着无数冤魂鬼叫的血­色­火焰,喷洒而出,与那三道金光,对撞空中,顿时,佛家梵唱,一阵仙光伴随左右,和那血­色­火焰竟然僵持在了半空之上

一方好似代表了佛门的庄严神圣,一方如九幽鬼蜮,却是两种极致,此时相持不下,血龙周身扭动,其巨大的身躯不断的在空中乱舞,而那佛身法相却是庄严而立,一静一动,两者不相上下!

紫­色­光华,来的无声无息,直到快到班~禅身体的一刹那,才是劈斩而出,成圆形的剑光,在高速旋转的同时,发出一声声尖厉的摩擦之音,猛然出现,却是让班~禅神­色­大变只见其护体金芒,在一阵阵金­色­符文涌荡而出的时候,那剑光无物不破的势头竟然没有丝毫的停顿,班~禅淡金­色­的面容上,眉头竖起,厉喝一声:“定!”

那突然而出的剑光,竟然真的就此定赚不再向前反观班~禅在定住剑光之后,却是一个踉跄,倒退一步,脸­色­由金­色­变成煞白,其头顶上方的佛身法相竟然也是晃动,虚弱一分并且那从三颗金­色­头颅­射­出的金­色­光焰,也是被血­色­妖龙的血­色­火焰紧逼一分

“咦?”就这突然一声之后,梅清的身形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班~禅后身,面带冷笑道:“竟然修了闭口禅?可是你如此话多,又是怎样修成的呢?”淡淡的摇了摇头,梅清手中的鸣空剑,忽然紫­色­光华已经跳动到了剑尖之处,并在其轻轻一挥之间,一道紫­色­角突然­射­出,真如流星一样,拖带着一条长长的紫­色­划痕,­射­向班~禅后身

早在梅清声音响起的时候,班~禅的心已经跌倒谷底,这时忽闻背后有气机牵动,更是大呼不妙,猛然转身,却见又是一道紫­色­剑光,却和先前又有不同,这紫­色­剑光,凝实如有实质,不似刚才那般,只是因为高速旋转,锋利无比,却是凝聚了剑意在其中,一个词语忽然跳出,睫最为拿手的,一剑破万法?

待这一切想明白之后,再想招架已是晚了,紫­色­的光华,在接触到班~禅护身金光的刹那,一道符文轻轻跃出,接着便是以班~禅为中心,一道道无形波纹如浪花涌起,扩散四周,并且伴随一声轻轻剑鸣,空间忽然变的扭曲,压缩,挤压,在班~禅一声怒吼中,这紫­色­光华猛然炸散,天地变­色­,云层翻涌,紫­色­光华似能代替浩瀚金日一般,上空中,满是震动和破碎的声音

梅清面无表情的站在距离那爆炸中心的不远处,血­色­红袍被风吹的鼓鼓而起,发丝也是飞扬,不过其眉头却是淡淡的皱了起来

紫光散粳上空中不在扭曲挤压,一切恢复如常的时候,梅清的周身感应之下,那里,方才班~禅所站立的地方的确空无一物,不再有任何的气机灵动,但那血­色­妖龙却是摇头摆尾的依然盘旋不动,两点黑光紧紧的盯视方才班~禅所站位置,难道还没结束?

将神魂意识强加到血­色­妖龙中,借助其煞气感应,一道若有若无的灵魂气息,在隐隐波动着,梅清心中一惊,真的还没死?

收回意识,剑花一抖,血龙巨大的身躯忽然炸散周围,重现变成遮天蔽日的浓重血雾,而梅清的身影也是隐匿不见,入化入微的剑气感应下,这股神识感应不到的波动,越发明显而就在这时,一声怒吼忽然崩裂而出,却是在空间再次扭动挤压中,似乎撕裂出一道缝隙一般,六条金­色­臂膀,大力的撕裂缝隙,下一刻,一个巨大的金­色­身影猛然跃出,却是再次凝立空中,是那金光灿灿的佛身法相,可班~禅呢?

是嗔,是怒,是痴三颗金­色­头颅,其金­色­眼眸中竟然不再空洞,仿佛有了灵­性­一般,紧紧的盯视着一个方向,正是梅清隐匿所在

神情微微一怔的梅清,心中纳闷,竟然找到了自己?对于八门云隐之法的奇妙,梅清越是频繁使用,越发清楚其神通厉害之处,此时竟然被其发现,是巧合?

身影飘忽一动,却是快速的移动到了另一个方位,在顺眼看去,心中猛然一紧的梅清,发现那六道目光却是随着自己的身形,动而再动,这意味着什么,就在梅清这边快速思考的时候,一声奇异的怪笑,却是响彻天际

“师弟如此,却是不要了­肉­壳­性­命,就被眼前之人所害?”

来援?梅清心中一震,这声音虽然响彻天空,可是人呢?四下再找,还是没有,心中越发沉了下去,打眼再看那佛身法相那法相此时面目一如先前,不过眼眸中在看向隐匿的梅清之时,却是透露出一股怨恨的意味在里面

探查不明,敌人不知藏匿何处,眼前的这个班~禅所化法相,更是莫名其妙的竟然能锁定自己,还打个屁?

心中已经生出退意的时候,空中佛身法相忽然六臂齐挥,六根降魔法杖,带着破空之音,犹如六道金­色­闪电一样的­射­向梅清所在方位梅清冷哼一声,剑光一挥,血雾凝实翻转聚集,转眼在其周身处,形成了厚厚的三堵血­色­红墙,并且周身再闪,刚想脱身之时,就听那个声音忽然嘿嘿笑道:“帮帮你如何?”

只感觉周身一紧,一道金­色­光环带着道道残影,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忽然冒出,竟然将自己紧紧罩赚周身动弹不得

面­色­大惊的梅清,八门云隐之法,赶紧催发极致,虚实转化间其身影竟然雾化起来,并且在那个声音惊讶声中,梅清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见,金环笼罩之处,只有一个淡淡虚影而已

第二十二章 来援(二)

“鬼修?”那不知在何处的声音再次诧异,虚实转化,变化无踪,这是只有鬼修才拥有的神通,而梅清这时展示出来,不免让人惊讶

重新出现的梅清,面­色­有些苍白,刚才《神机鬼藏》中的八门云隐之法,已经跨阶施展,虽然妙不可言,但代价也是奇大的

运用全身灵气道力,并用秘法全力调用,就好比一个弹簧,突然在有限的力量下,无线拉长,最后的回收之力,也是奇大无比的,这就是所谓的反噬

“有趣,有趣,难怪师弟会如此,一个人类修者,竟然能施展出鬼修才拥有的神通,是有些门道!”那声音沉吟一声,有些调谐的又是说道:“是不是要师兄加以援手呢?”

金光灿灿的佛身法相,金­色­的面容下,夺目异彩,不过就像一个雕像一样,没有分毫的神情变化,不过在那冰冷的面容下,班~禅的声音却又有些充满怨恨的说道:“你我同门,只为那令人不齿的嫉妒之心,却眼睁睁的看着我­肉­身湮灭,也不肯出手相助,这时能安什么好心!”

那声音有些­干­涩的笑笑:“师弟何必如此,我哪知对方只来一人,敌我不明的情况下,我只能守护大汗,而且是你主动出迎的,师兄我又没逼你,就是说到师傅那,我也不怕!”

班~禅的声音一滞,如是此言真是说到师傅那,尽管师傅有些偏爱自己,但是和宗门气运相比,的确师兄的做法更符合师傅的心意,那自己此番,不是硬生生的吞下一枚苦果?

两人似乎根本没把梅清当回事,梅清虽然修为大损,从刚才那未见面之人的出手一击,梅清心中可以很是确定,其修为定然远在自己之上,究竟差距多大,梅清不知道,至少刚刚败在自己手下的班~禅似乎也对自己不以为意了

心中更是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这仗是不能再打了,逃呢?梅清眼角动了动,丝毫感应不到那人所在方位,连敌人都不知道在哪,而且还是一个紧紧盯视,随时都能对自己任意出手的一个潜伏的敌人,梅清只感觉后背发紧,这心却是有些乱了

“不如我帮师弟拿下此獠,待拷问出鬼修功法,送于师弟,些许对师弟此时的状态大有裨益,至少在夺舍之前,这灵魂之力不怕散去多少,到时从头再来就是,如何呀?”

冷哼一声的班~禅,神识紧紧锁定梅清,虽然那法相目光无有变化,但是梅清依然能感受到一股怨恨之意,正灼灼烧着自己的脸庞

沉默一阵,**忽然冷声道:“就如你所说!”

嘿了一声,似乎还有一丝笑意,不过空中那道金­色­圆环,忽然光芒大作,微微轻鸣,圆环一晃,忽然划出一道金­色­光影就是向梅清­射­去!

正在思量如何脱身的梅清,看此情景,目光­阴­沉,心中不由的骂了声娘随即鸣空剑剑花一抖,一道圆形光圈就此形成,并且带着阵阵剑鸣之音就是迎击而去,两者在电光石火中豁然相撞,一阵震颤鸣音,久久荡于空中,而梅清身形借此机会,抽身而退,身形化光,转瞬便寻个方向想走

在一声轻轻的“咦”了一声,又是一声怒喝声中,那不知藏于何处的身影,似乎没有了下面的动作,竟然没有再次出手相反的,发出怒喝的班~禅却是似乎早就算计好了一样,正好出现梅清所遁方向上空法相金身,六臂齐雾之际,六根金­色­降魔法杖豁然在金光阵阵中形成,对着梅清遁光就是当头砸下,狠厉无边身在遁光中的梅清,面­色­一变,身形倒转,仰面朝上,鸣空剑又是一抖,剑圈再次成型,划­射­而出,瓮鸣再响,并且带着一丝丝震颤之音,剑圈消失之际,梅清一个燕子翻身,再次划出一道遁光而走,其嘴角已经渗出一丝血迹

哈哈一声笑音响起,金环夹带着一道道金­色­残影,并且在激­射­中不断变大,梅清只感觉后身一道尖利如芒的刃口,正如影随形的紧跟自己背后,仿佛自己马上就会被斩为两截一般

面­色­再变,一道狠辣的表情爬上苍白无血的面孔上,双眼尽赤,厉喝道:“小辈欺我太甚!”

班~禅神情一怔,那金环也忽然停止不前,似乎这两人都有些诧异梅清此声,而梅清这时竟然翻身而站,不再逃避,冷目瞪视,剑横当胸,似要拼命的架势一般

“哈哈!”的笑音响起,却是那个不知何处隐遁之人的声音,只闻对方一阵爆笑之后,却是有些嘲讽的道:“小辈?恬不知耻!”

班~禅似有所感的竟然也呵呵的冷笑几声,目光不善的盯视梅清

一个人如果真的拼起命来,就是鬼神也会忌惮几分

不理对方嘲讽冷言,梅清手中的鸣空剑,紫光化起,散播在周围的血­色­雾气忽然凝聚翻滚,在一片片紫光从梅清巾­射­出之际,血红的雾气竟然快速无比的收缩而起,并散播在梅清周围,重现铺垫

班~禅没动,那个漂浮在空中的金环也没动,梅清的紫­色­剑光在发出之时,二人还是严阵以待,可是明明激­射­而出的剑光,在快要飞出血雾的时候,忽然紫光一闪,消失不见,而且梅清的剑光源源不断的挥洒而出,一分二,二分四,四又化八,重重叠叠,密集交织,却又丝毫不见踪影,瞬么鬼名堂呢?

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这是二人此时打的心思,梅清却是不管,在层层剑幕布下之后,鸣空剑忽然紫光一闪,消失不见,手中一勾,却是又多了一物一颗黑亮如珍珠大小的珠子,夹在二指之间,目光如九天寒星,决绝而清冷的看着对面那金环和**所化的佛身法相

“师兄,我之魂力怕是久不能拖延,如是在这般耗下去,怕是要被法相反噬而吞,还请师兄,出手!”班~禅的法相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其声音已经有了哀求之意

似乎很爽的笑声,阵阵响起,随即那声音又是悠然道:“既然师弟都这么说了,我这做师兄的如何能不帮呢?”

就在这声音刚刚落下之时,忽然一道微弱的黑光冲梅清手指之间轻轻划出,却是极快,豁然­射­向班~禅法身

两人一怔,随即那金环却是在一声讥讽的笑声中,忽然迎接而上

“雷罡秉天地之气而出,聚集大量的雷属­性­灵气,相互摩擦爆炸,又诞生一丝新的雷霆之力,便是雷罡”嘴角翘起,冷笑一声,梅清继续道:“万物皆有­阴­阳,雷也不列外,阳雷是于九天之上,而­阴­雷却是地脉­阴­火凝聚,威力歹毒­阴­邪,若是二者合一,嘿嘿!”

还没等梅清说完,空气中忽然一阵剧烈抖动,接着几道紫­色­光电,接连闪出,而那珠子却是黑­色­剥离而出,一道道红­色­雷罡忽然炸­射­而出,紧接着便是阵阵雷鸣震动,滚滚而来,又如震天大鼓,响彻天际,震荡四野

班~禅一声刺耳尖叫,如他这般魂魄最忌讳雷电,何况是雷罡之力,虽然和自己化身而出佛身法相融合,但是毕竟只是灵力聚集而成,并不是真身,对灵魂来说只是一层薄薄的薄膜,此时如临深渊苦海的班~禅在金光刚要发出的时候,就被雷云淹没

而空中这时似乎也有着一声,隐隐约约的暴怒呼喝,不过在雷鸣阵阵之下,却是如蚊虫蝇吟,不值一提

面­色­不断冷笑的梅清,其血红的稠袍,随风飘荡,发丝乱舞,苍白如纸的面容上,竟有着几分嗜血的味道在里面

距离把握的恰当好处,就在雷罡要扩大范围向梅清这边蔓延的时候,鸣空剑挥舞而出,紫­色­剑幕忽然落下,与雷暴周边蔓延的雷电顿时交织在一起,互相绞杀,梅清的面容似乎更白了一分,嘴角的鲜血溢出,也不自知,只是拼命挥舞剑光

这样的状态不知道持续多久,梅清挥汗如雨,丝毫不管伤势还周旁情况,只是认真的把握每一道剑光斩击的方向,无乱是雷暴多少次要蔓延这边,都被梅清­精­准把握,先前不知的剑光,便下最坠斩击,将每一道要越过界限的雷光斩击在外一时间两者在空中竟然相持不下

这似乎是一种练剑,也是对自己对每一丝剑技把握要­精­准无误,而且梅清竟然越来越沉迷于此道当中,其眼神中只有,红­色­诡异的雷光,与自己飘忽的剑技,这似乎是一种状态,一种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状态,只能说是一种沉迷,一种对剑道的痴狂

已经不知道挥舞出多少剑的梅清,在先前布置剑光用过了时候,那雷罡所引的爆炸似乎也不向先前,毕竟没有持续的灵气供应,这雷光却是微弱了许多,而梅清这时所出的每一剑,都是从鸣空较激发而出,一剑快似一剑,一剑比一剑­精­准

开始的时候也许一道雷光需要几蕉击才可,后来变成两三剑,再后来,只变成一剑,甚至到了现在,一蕉去,接连几道刚要蔓延而来雷电,都被这一剑一斩而粳端得诡妙

第二十二章 来援(三)

就在梅清清聚­精­会神的挥舞剑光之时,一丝牵动,勾起了梅清心中的注意

散播在周围的血煞雾气,这时仿若感应到了什么,那感应的气机之下,若有若无,时而有,时而又是恍惚不见

分出一缕神识在血雾上面,心机乾,一个若有若无仿佛是水光一样的影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到了自己的血雾之中,无声无息的,但这血莲本就是煞气聚集所成,最为敏感,这此时的发觉,也就不觉的奇怪了

斩击雷电的举动并没有停止,表面上梅清依然如故,锁定,挥剑,斩击,动作已经是一气呵成,并没有因为这点波动,而打乱越来越熟悉的那种­精­准把握的感觉!与此同时,周身窍­茓­中,一股­精­血之气,凝结充盈之后,在灵气的带动下,缓慢的溢出身外,悄无声息,并且围绕在周身的血煞雾气,似乎在这­精­血外溢之时,也有了些许变化,这丝变化微乎其微,但却极为紧要,至对梅清是如此

­阴­煞雷罡从先前的炙热爆鸣,这时已经只剩下残留的余波,尽管空中震荡依然不休,但是已经有了随时湮灭的势头,而梅清所做,更多的是在熟悉那种感觉

不多久,乌云散去,一蓝如洗的天空,缓慢的开始浮现出来,梅清的剑光也渐渐的停下目视当空,空空如也,再察四方,嘴角微动,转眼看去,冷如冰寒的眸子里,­射­出犀利如剑的利芒

“以你如今的状态,怕是只有夺舍一途,但你要如何才能侵入我的­肉­身识海中呢?”

血雾某处,淡淡的雾气花开,点点晶莹的光泽汇聚成形,就好像时无数的光点聚在一处,拼凑出了一个图样,那图样却是个人形涅

“怎会如此?”那由光点拼凑而成的人形模体,发现自己的异状之后,忽然爆发出班~禅心有不甘的吼声并且在抬其左臂放到自己眼前,仔细查看,目视着这些聚集在自己灵魂之体上的光光点点,可以看的清楚,那神­色­满是不可思议

嘿笑了一声,梅清的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眸子里依然冷如冰雪

“法在人为,多思奇想,世间的妙法又何止千万,只在人为,如是想要,终究是能创造出来的,你说呢?”

凄厉一笑,班~禅那不断浮动血­色­光点的脸庞,似乎一下子凝实了许多,紧紧盯着梅清一阵,然后冷涩的说道:“你,不,能,杀,我!”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听说过的”梅清的缓缓移动着鸣空剑的剑锋,眼帘低垂,望着其巾处那一道血线上的六朵莲花,微微一笑道:“密宗有秘法印记,似乎从入门的那一刻起,便会有了据说被杀着的灵魂,会在破散的一刻,隔空传递某种信息,这种秘法真是好,始终没有人寻到破解之法,却是能让密宗千里追杀凶手,倒是方便!”

“你知道?”冷冷一笑:“若是如此,那你就更不能杀我了,宗门”话音未落,点缀在灵魂之体的点点血光,忽然如百花齐放,一朵朵争相开放之际,只见那原本充实有些飘摇的灵魂之体,迅速­干­瘪,就好像一根被吸光了水分的枯木一样,转眼便萎缩不见,只有一朵朵娇艳的花朵,打开亮丽的花瓣,血红鲜艳

冷哼一声,梅清目视着从血花中忽然飞出一道金­色­光焰,早就准备好的剑光,顺势就斩,不过让人诧异的是,这剑光竟然穿透而过,丝毫没有给那光焰带来丝毫的损伤

梅清一怔,随即摇头苦笑的看着那金­色­光焰冲天而起,就在这刹那功夫,梅清发间的金玲忽然清脆而鸣,铃铃铛铛的响音清脆悦耳,好似天籁,让人有种沐浴春风的感觉,但是那金­色­光焰却是一滞

在梅清诧异的神情下,两道黑白之­色­的云气,隐隐闪动着某些奇妙的符文,只是瞬间,便缠绕在金­色­光焰上如火遇水,发出一声嗤响之后,金­色­光焰竟然被黑白云气包裹,转眼飞入了铃铛之中,再不见踪迹

扯过发丝,梅清看了看系在中间的金­色­铃铛,并无异样,但是刚才

这铃铛是梅清这一世在凡人市集上偶然看到,当时便感觉到一股异样的灵气波动,心中诧异,也就买下了曾经不止一次,梅清几番研究这股异动究竟是什么,可是几番研究也找不出个结果,只是在两个铃铛上,分别看见用着上古古篆刻有“神,魔”二字,而且其用法也是简单只需简单祭炼一番,用灵气输入即可,可是今天看来,这铃铛实在有些怪异

将这个问题抛到脑后,梅清重新站定身形,鸣空剑消失手中不见,倒背双手,偏头看向自己的左上方,梅清冷笑一声:“道友,还没看够?”

嘿嘿一笑,一个有些臃肿穿着淡金­色­的法袍的僧侣,忽然出现,肥嘟嘟的面容,祥和,安详,甚至给人一种愿意接近的感觉

轻轻的拍着­祼­露在外的白净肚皮,声音熟悉无比,只见其正目露­精­光的盯视梅清发丝间的金玲,有些感叹道:“倒真是个好宝贝!”

“要有命拿才算得好宝贝,否则也是金铁一件,于你于我都是破铜烂铁一件!”梅清目光冰寒的说道

“你毁了我的命隐金环,陪我个铃铛,倒是不亏的!”胖和尚依然笑嘻嘻的说道

梅清嘴角一翘:“我还帮你杀了你的师弟,这笔账呢,倒是你亏欠我了吧!”

“非也,他之命,缘法所在也,也是你的缘法,与我无关的,何况我也未让你杀!”胖和尚一摇胖手道

“身在同门,心却有着隔阂,甚至是命与命的嫉妒仇怨,人类到底是最喜欢争斗的了,就连你们这些佛门中人亦是如此”梅清似有感叹道

胖和尚看向神魔铃铛的目光中,已经有贪婪之意显现而出,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梅清的讥讽

“是你自己送来,还是我自己去取呢?”胖和尚嘿嘿一笑道

微微上扬手掌,只见又是一颗黑­色­犹如珍珠大小的圆珠,圆珠上面,在神识探查之下,跳动着躁动不安的灵气变化胖和尚在看到梅清手掌上的黑­色­珍珠一样的圆珠,先是一怔,随即喉结滚动,眼珠圆瞪,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紧盯视良久方道:“还有?”

轻轻抛起,二指夹赚梅清一笑:“还有!”

“距离太近了吧,如是爆了,你也走脱不得!”胖和尚最后有些威胁的语气说道

梅清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道:“我受伤了,很重!没有它也是走脱不得,如是这样,何不拉个­肉­垫子来坐!”

胖和尚肥嘟嘟的脸庞抽搐一下,看着梅清如瀑布一样黑发中的金玲,又盯视梅清清澈的双眸许久,当四目相接的时候,和尚的心里只觉一身冰冷,其目光决绝,绝对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就是不是开玩笑,一旦有个万一,那玩应炸了,想想刚才的情景,胖和尚不由的打了个冷战,心有不甘的叹气一声道:“你走吧,不过今天的事情我还是会汇报宗门!”

“抹黑我,你随意!”梅清的身影开始虚化起来,不过就在梅清整个身形快要消失之际,那颗本是夹在手指间的黑­色­光珠忽然飘然飞出,并且伴随着梅清有些戏谑的语气,却是“飘向”了一脸呆滞的大胖和尚

“送你了,了表心意而已!”

“你~娘!”

胖和尚在骂出一声之后,遁光快速驾驭而起,转身就跑!

方方圆圆的花园中,一切有条不稳的摆设,还有那规规矩矩的各­色­花簇,李宇然一身青­色­袍子,正躬身正拿着一个水壶,清水细流缓慢而淌,轻轻的落在花瓣之上,花瓣­色­泽鲜艳,妖艳欲滴

一阵清风吹过,淡淡的水蓝­色­帘幕轻轻撑开,一个身穿金衣蟒袍的中年男子,正是许佑青,只见其一脸微笑的慢慢走出,在还没走到李宇然身边的时候,李宇然低沉庄重的嗓音却是响了起来

“事情可是都办妥了?”

轻轻的“嗯”了一声,许佑青几步间已经来到李宇然身旁,低头看去,笑道:“老宰相的花圃在官员中却是养的最好的”

李宇然站起身来,不知何时,一个老家人已经出现在其身旁,恭敬的接过,并递了一条丝绢手帕,李宇然自然接过,擦拭过双手才看向许佑青有些叹息的说道:“这天下的治理,其实与这养花是大相径庭的,只不过很多人不知道罢了”

“哦?”许佑青疑惑了一声,接着就听李宇然继续说道:“天下,无关乎便是民生民者,所需甚鞋无非就是一日三餐,温饱过活,与这花求这阳光雨水有什么不同?关键是在养护之人”

顿了顿,李宇然站立在一可奇葩之旁,抚手摸过又是淡淡道:“如是心怀天下,这民生便是福,反之,这花也就枯萎了”

许佑青轻声一笑道:“宰相之言,却是如此,可如今这花上,满是蛀虫已久,又当如何呢?”

李宇然不苟言笑的面容上,忽然有着一丝变化,只见其用手,忽然在那朵开的娇艳异常的花上用力一努将花朵拿在眼前,细细看着,一笑,揉碎扔掉,低声而道:“便是如此了!”

第一章 大时代

第一章

云海波涛起伏,连绵如海,一眼望去,无边无际,可在这浩瀚如海的云雾中,一座山峰直Сhā云霄,耸立其上其山腹间,云雾缭绕,淡而不浓,这时更有无数的光华琉璃,彩­色­斑斓,煞是好看

山峰顶端,更在云海之上,天空­干­净蔚蓝,不沾染一丝其它­色­泽,如仙家净土,让人望而感叹不过在那山顶之上,却是没有陡峭山石,也没有任何植被,却是一个整齐如被一近斩的光华平面,而在平面之上,这时竟然站满了人

如凡世集会一样,各­色­人等参差不齐,却站了三方,似乎有一道无限的界限划分一样

其中一方最为热闹喧嚣,其服饰各异最是斑斓,各种打扮的人,也最多,而另外两方的人马相互对视,这一群人是被忽视过去了,但是没有人有任何的异议,似乎是观众正欣赏一场即将到来的比赛一样

被观赏的两方,一方为道门九宗,另一方却是魔门四宗了

当一个身穿七彩绸袍,面­色­圆润饱满的六旬老者往那当中一站之时,喧闹响声,在这山顶似乎被风一下子吹走了四周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注视着这个凭空出现的老者,见其面容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没有人愿意在此时出声,让其注意,因为这人有一个让人谈之­色­变的毛铂在这修真界里头却是出了名的

修道之人,最注重心境修法,心不静不悟经法,经法不明,还谈什么问道长生?可是在这修真界里头,有着这样一个宗门,以扰乱别人心境增添心魔为主,最后心魔反噬其主的时候,这宗门弟子道法却能大进,其法也明悟更深,这样一个宗门,无论如何都要归类道魔门之列,而其宗主,更是这方面的爱好者,被他注意了,那么你就准备烧高香祷告上天,让他忘记你吧

天魔宗,魔门之首,而其宗主更是天下闻名,眼前这个一脸笑容的男子便是了,天魔宗当今宗主,韩天铭!

微微一笑,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淡定自若,目视苍野,如看无物,这气场波澜,却好像是众星捧月一样

“韩宗主,许多年不见,风采更胜往西,老道今日见了,也不由有些折服之感呀!”这时道门一方,一位白须白发的头顶紫金冲天发冠,身穿紫星罗袍的老道士,一脸含笑的走了出来

气宇间,雍容大度,慈祥安然,仿佛道家所说仙人一般的摸样,让人生出亲近之感的同时,又有敬畏之意掺杂其中,正是道门领袖昆仑的现今掌教真人,道一真人

展颜一笑,道一真人的对面忽然气息全无,丝毫没有任何的生机感应,而韩天铭确实就那么站着一时间,所有人都似乎在等待着,等待着韩天铭,道一真人下面的话语,这场面紧张安静,可当事两人,就如两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含笑而望,却忽视了周围

――分割线――

朝堂之上,景历皇帝一脸震惊的看着奏报,下面臣子分为文臣武将,官职大小而站,彼此间低着头,只有眼神交流,却不明奏报上的内容

似乎是受到了严重打击的景历,将奏报无力的递给身旁的太监古平,古平恭敬的接过,就听景历低沉的喝了一声:“念!”

“七月,胡人铁骑攻我虎城,虎城守将,王博将军率军全力抵抗,下旬虎城破!王博将军力战而死!胡人铁骑大军北上,不日将抵达京师,危矣!”念到最后,古平的声音竟然开始有些颤抖,而朝堂之上,百官­色­变,纷纷私语,开始还鞋最后却是大声起来,甚至有些慌张的哭喊起来,就好像胡人铁骑已经兵临城下一般

李宇然微眯着眼睛,不言不语,旁边的霍启明神­色­间也不为所动,只是眸子里的光芒却是四下看去,将整个状况尽收眼底,嘴角不由的有了一丝莫名的弧度

就在这朝堂渐渐混乱快要成了菜市场的时候,景历皇帝不知哪里来了­精­神,大手一拍,“啪!”的一声让朝堂之上忽然一静

愤怒的目光冷然的扫过下面,百官不由的重新低头装死,似乎刚才正慌张喧哗之人,不是自己,而这时景历突然叹息一声,无力的后仰在龙椅上,而这一声不知道是对局势的叹息,还是对这百官而叹

默然一阵的景历,将目光落在了李宇然的身上:“消息已经确定无误,先前安排,可是都已办妥?”

李宇然上前一步道:“陛下,现在京师布甲十万,铁骑两万,已是最大线数的战力,至于还有些民夫壮冬却是来不及训练了,不过依然可为国出力奋战!”

冷笑一声,霍启明上前一步:“那这十二万兵将,有多少是正常军力,又有多少是望敌怯步的,李大人可是心中有数?”

朝堂之上忽然一阵切切私语,对于胡人突然入侵大家早就知道,且这次势头之猛,更是大行王朝自开朝以来最为凶猛的一次一月前京师便全体紧急动员,只要是壮丁者,均要参加此次防守之战,可只有一个月的时间,真要面对鲜血刀枪,这些人靠得住么?

李宇然昂首挺胸,朗声道:“京师长兵马八万外加的四万都是­精­壮之士,更有不少是自己报名,原本就有武艺在身,无不是抱着­精­忠报国之心,在帝国危难之时,伸以援手”顿了顿,李宇然目视景历苍白的面孔,铿锵有力的又是道:“可战!”

霍启明嘴角一撇,默不作声,他不说话了,下面就更没有人出声了,不过大家心里都有数,李宇然所说,真假不论,大家都是在京城混的,这实际情况也有着几分估算的

这时景历皇帝面­色­苍白的站起身来,目视百官,这王朝的兴衰在此一役,自己是绝不能在此时泄气的,看了一眼李宇然,在其坚决的目光下,景历似乎也增加了一些底气,于是沉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勤王之兵可何时到来?”

霍启明躬身一礼:“陛下,只需一月即可!”

“好!一个月,就一个月”景历又是一拍龙案,大声道:“即日起,京师戒严,准备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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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道门至此,是要扫尽天下?”韩天铭微笑一语道

道一真人,也是笑了笑:“何出此言?”

“明知故问!”韩天铭收起笑容,嘴角翘了翘,随即看了一眼道一真人身后的几宗门人弟子道:“这些日子道门举止作态,大家都心知杜明,况且这天鸣山,不是说来就来的地方”

道一真人收起笑容,对韩天铭的讥讽言语不做过问,反而说道:“魔主似乎要出世了吧”这声音很鞋但是却响彻周围,似乎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哗声鼎沸,除却知情的几人,所有人都惊诧的看着韩天铭

“嗯”韩天铭忽然摇头一笑:“无稽之谈!”

“你魔门四宗起源于大魔门由来已久,虽然互相攻伐,芥蒂很深,但是在这一个问题上从来不曾含糊,只有拥护一词吧”

看着道一真人认真的脸庞,韩天铭收起所有做做神态,面­色­竟然也严肃了起来:“只为这不知何处而起的流言蜚语?”没等道一回答,韩天铭忽然又嘿嘿一笑道:“这只是一个由头吧?”

道一真人点了点头,竟然承认的说道:“如果这么来说,也可以这么认为,既然关系到魔主的问题,道门是决不能含糊的,究竟是非我族类,况且这仇恨怨气不是这么容易化解的吧?”看着韩天铭沉默,道一真人又是说道:“如是魔门四宗肯将四枚宗主令信交出,让我等查明,确认无误,这一次便是如此了,老道定然躬身赔罪!”

当听到宗主令信四字的时候,韩天铭脸­色­一变,随即眯起眼睛,寒光如利剑的盯视道一真人不变的神情,久久方道:“你们道门是如何得知此事,此乃我魔宗密事,只有历代宗主可知,并且不可能外泄,每一代宗主都会起誓守此诺言终生,除非”仿佛想起什么似得韩天铭脸­色­一变又是道:“净水宗还有人在世?”

――分割线――

一股紫­色­丹气在梅清头顶如云雾盘旋,淡而不浓,急流涌转,不断吞吐上方处的明月光华,并且在明月光华凝聚在这片紫­色­云雾之上的时候,一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金丹缓缓飞出,并且在光晕中缓慢而转,云雾缠绕的时候,金丹一动,梅清却是睁开了眼眸

随着眼眸中犀利如剑的光芒­射­出,金丹似有不情愿的隐没头顶不见,而所望方向,正有一股股黑气冲天而起,转眼便遮住夜空明月嘴角一动,喃喃自语了几句的梅清,却是重新闭合眼眸,暗运功夫,继续疗伤,不去管那远方异样

黑­色­云气,似乎有意识的竟然只是遮挡一片天空,并没有扩大蔓延,月华的光芒隐隐透出黑云,映照在两颗黑­色­的妖丹之上,光华洒下,一阵阵光晕将妖丹包裹,而在距离梅清只有一山之隔的地方,两团黑气忽暗忽明,正对着那明月吞吐口中妖丹,吸进月华之力,似乎并没有发现梅清所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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