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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新武林恩仇录 > 第四章天地日月彩虹迷(上)

第四章天地日月彩虹迷(上)

俗话说,江湖风云变幻,强弱奇诡莫测,胜负时有发生,生死各安天命。于是,排行榜便不时变换。茅山上清派茅匹道长不是自击天灵死了吗?乐静修不是也被飞龙长老杀了吗?只不过一时间还未传出江湖便了。那黑虎长老不是成了仅次于正一教主张与材的王霸高手了吗?

还有一层,上述江湖排行歌唱了几年,唱的是中原武林,将蒙藏金的高手排斥在外了,所以说新的排行榜歌,还须泰山论剑后再唱。

但中原两奇毕竟是两奇。奇静师太一出手,便将十只飞天轮铲全击落在地。这手功夫叫在场之人尽皆目瞪口呆。只听奇静慢声说道:“这飞天轮铲,看去很薄,但轮圈的内环有一小管,内装适量水银。加上使轮的人依法门长期练习,于手腕手指上的用力大有讲究,如遇内家高手,倘可外发真力御使飞轮,所以才有这等奇诡莫测的变化。不明就里的人以剑去格飞轮的外齿,越格挡越麻烦。可是,你若以剑去格飞轮的内圈握把处,那就一举将飞轮破了。归有沫,你回护了月儿一次,如今老尼救你一次,咱们算是扯平了。月儿,你跟我回崂山去吧!”

奇静师太说着,向陈梦月走过去。

陈梦月退后道:“不!不!我不跟你去崂山!”

“你还想跟归施主一起去?他麻烦多哩!你这一路跟去,岂不反连累了他要分心照顾你?”

“不!我纵然不同他一路,也不跟你去崂山。”

“咱陈氏一门望族,如今只剩你一根独苗,可容不得你任­性­!”

奇静师太说话时还是慢吞吞的,谁知她突然身形一晃,便点了陈梦月的|­茓­道,随即悠忽不见。连归有沫那么高的功力,也只见一条灰影,闪入道旁的林中,听不到一点破空之声踩叶之响声。

归有沫不禁叹了一口气。

那蒙古武士提着长鞭走进场中,亦不打话,用手指了指归有沫的长剑,又指了指他自己的长鞭,随即将长鞭放开,那长鞭一垂,落在地上如盘蛇一般。

归有沫慢慢抬起了长剑。

蒙古武士见他已有准备,便一退步,一抖手,那长鞭竟如游龙一般,鞭梢直向归有沫的面部刺去。这一招好怪,也不知他是怎么用的力,一反上步扬臂的常规,竟然退步抖手,那长鞭不声不响地往前一窜,竟是一招直刺中宫的长剑招式。

归有沫见蒙古武士隔着将近三丈一招远攻,而自己此时唯有闪身游斗,争抢内门,或者抓住敌鞭,再伺机杀敌。

就在他身形一动,准备闪偏门抢内门之时,突然鼻中抢进一股异味,随即脑际一晕,身形一踉跄,立时倒在了地下,昏死过去。

蒙古武士一声冷笑,道:“任你武功高绝,又岂能高过俺的心机,躲过俺的鞭梢夹缝中散发出的巨毒?”他走上前,就以长鞭将归有沫卷捆起来,然后扛在肩上,说:“走吧,交给神女,咱们喝酒去!”

三人带着归有沫沿官道飘掠而去。他们走后,从林中飘出来花魔宫宫主伊人,花魔王望着飘走的三人背影,冷笑了数声,尾随而去。

乐仁毅从破庙大殿中穿破墙而过,瞥见大殿神案上支肘斜躺了一个人。却不知那人的长相和他几乎一模一样,因此才使飞龙长老盯上了那人而放过了他。

乐仁毅明白自己此时内力修为纵然已入绝流,但与飞龙长老这等王霸流高手相比,仍然不是对手。他飞掠了半夜之后,方才停下身来。他不明不白地摆脱了飞龙长老,仍不放心,又向北方掠了半夜,连过了好几条河,天明时分看见前面有个集镇了,才停下身来。

道旁有一家烤饼店,正卖早点。乐仁毅饿极了,便上前去买烤饼吃。

“请问老板,这是什么地方?”他边吃边问。

那小店老板一边烤饼一边回答:“这里是丘集。”

“丘集归哪里管呀?”

“徐州。”烤饼店老板说。“徐州哩,又归中枢省管。客官,听口音你是南人?”

其时蒙古人才灭了南宋不过27年,建都大都。即今北京附近。蒙古人将元朝各民族分为四个等级,蒙古人为一等人,­色­目人为二等人,­色­目人又包括原西夏人和畏兀儿人等。汉人被分为了两等。原金国统治区的汉人和契丹、女真、高丽,及较早为蒙古征服的云南四川两省人,在等级上划为三等,统称汉人。而南宋统治区的汉人和其它民族,就被称为南人,最最下等。

乐仁毅对是否南人倒不在意,可他心中吃惊,暗想从昨日下午酉时到今晨卯时,不到七个时辰,竟跑了三百多里,也不觉得累。当下他不动声­色­地吃了饼,付了银子,问明了徐州方向,便向徐州行去。

徐州云龙山兴化寺内,主持智化大师与他父亲交好,他想去那里暂避一时。

下午时分他到了兴化寺外,他突然发现兴化寺外戒备森严。一溜蒙古马栓在树上或石柱上。台阶下停着一辆­色­彩鲜艳的马车,马车的车厢,以一种奇怪至极的图形涂着七种颜­色­。乐仁毅注目一看,那些图形似乎不是神图就是符箓图。

乐仁毅正待细看,只听一个蒙古武士大喝:“什么人?过来!”

乐仁毅调头一看,那蒙古武士正以手指着自己,要他过去。他想了想,走了过去。

“你是什么人?在那里看什么?”武士喝问。

乐仁毅平和地说:“在下是百姓,路过这里,觉得那马车好看,顺便看看,没什么其它的意思。”

蒙古武士大怒:“郡主的马车,是你这南人看的吗?跪下!”

乐仁毅没有跪。

蒙古武士怒不可揭,一脚踢了过来。乐仁毅恨他太过跋扈,运气在身,等他脚踢过来时,以护身罡气反震,只听咔嚓一声,那武士腿骨折断,倒飞出去。

乐仁毅身形一晃,消失在树­干­后面。

那蒙古武士倒飞出去,落下地时大喊大叫,等他的同伙跑过来时,却已不见了乐仁毅的影子。乐仁毅离开云龙山,沿着云龙湖畔走去,心中却想,这蒙古人在兴化寺中­干­啥?进香?还是想不利于智化大师?智化大师与他父亲几十年交情,真有不测,自己遇到了,只怕还当援手才是。

正想间,只见远处走来一道一俗两个人。道人有六十多岁,他认得是武当山“大玄紫霞宫”主持天玄子。而那位俗人,他却不认得。乐仁毅看那俗人也是六十岁左右,两个太阳|­茓­外凸如半个­鸡­蛋一般,知他内功极为深厚。他想躲,但他明白自己既已看见了别人,别人会没看见自己?他只好走向云龙湖边,装着看水。

谁知那二人走近了,那位俗人却大声招呼:“归小友!你怎么在这里?”

乐仁毅看水,没有理睬。

谁知那人走到了他身后,抱拳作礼道:“归小友,那水中有什么使你如此聚­精­会神?梁山忠义庄陈逢广在此有礼了。”

乐年毅原先以为那俗人在招呼别人,谁知如今站在身后讲话了,他才明白是在招呼自己。他连忙回身作礼道:“久闻陈老英雄乃北方武林前辈,晚辈这里有礼了。”

陈逢广眨了眨眼道:“归小友,咱们一见如故,已成忘年之交,你今日说话怎地如此生份?莫不是燕山神君的女儿纠缠你,怪愚兄没加回护?”

乐仁毅作礼道:“陈老英雄,在下并不姓归,陈老英雄莫不是认错人了?”

陈逢广叹息道:“归大侠以为不再姓归,就可以免去那许多女­性­崇拜者的纠缠么?”

乐仁毅道:“在下确实不姓归——”

天玄子道:“这位朋友说自己不姓归,那么,可否告知我二人,你又姓啥名谁?”

乐仁毅作难道:“在下……被人追杀……不便……告知。”

陈逢广哈哈大笑道:“以归小友百五十年的内力修为,通神一般的剑术造诣,这世上能追杀你的人,巴着指头算,只怕也没有十个。老夫说过,这次泰山论剑,以归小友的修为,稳拿天下第一剑客的称谓。归小友不必过谦,快随我二人去兴化寺,与众多武林朋友相见。”

陈逢广说着,过来拉着乐仁毅的手就走。乐仁毅见陈逢广毫无恶意,且毫不运气,也不便挣扎,再转念一想,云龙山兴化寺戒备森严,去看看智化大师也好,便跟着去了。

“请问陈老英雄,兴化寺外有数十名蒙古武士戒备,这是为何?”他边走边问。

“蒙古武士?”陈逢广惊道,调头问天玄子道:“请问天玄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天玄子道:“可能是泰山碧霸寺广普大师向宣政院求助银两,京中来了皇室权贵,莅临泰山论剑。陈老英雄,咱们为宏扬中原武道,管他皇室莅临与否!”

陈逢广摇头道:“道长此言差矣!数月前,泰山碧霞寺广普大师与道长光临寒舍,要老夫散发武林帖,广约天下武林中小门派与武林散人,于七月初一会齐泰山论剑,可没说元朝皇室是否要来。今日咱们齐聚徐州兴化寺,最后商定论剑大会上的接待与章程诸事,蒙古皇室突然来了要人,倒有暗中­操­纵之嫌。道长就不怕有损清誉么?”

天玄子道:“陈老英雄此言差矣!自古朝代兴衰替换,皆有天数,非我辈习武之人所能左右。有正统方有百姓的安居乐业。我辈少年时,正逢宋金辽蒙一场混战,那时百姓苦不堪言,南宋皇朝又何曾忧心过百姓疾苦?”

陈老英雄无话可说。因为这是事实,*的南宋皇朝使人民失望透顶。三人行至兴化寺,那位脚踢乐仁毅被震断了腿骨的蒙古武士已经为同伴抬走了,其余的未与乐仁毅照面。乐仁毅随二人进寺,也未被留难。

三人进得大殿,只见大殿中已经坐了好些人物,居中两张蒲团,左边坐了一个老僧,正是兴化寺住持智化大师。而右边蒲团上,却坐了一位蒙族女子,其时为八月,天气尚热,那蒙古女子身着单缎袍,但仍以紫绍皮做肩饰,以示华贵,只是这长长的紫貂皮没缝于须口,而斜披在肩头。她的头上,不象一般蒙族女子习于戴帽,她却象汉族女子一般,将长长的秀发梳了七个贵妃髻,发髻上分别Сhā了七朵花,为赤橙黄绿青兰紫七­色­。这七朵花颜­色­别致,在头发上所Сhā的位置亦同样别致,衬托得那女子的美貌丽容更加美丽。乐仁毅却不认识。

大殿两侧,左侧蒲团上坐了泰山碧霞寺住持广普大师,徐州武林大豪飞刀王辛老大辛延平、毒王辛老二辛延庆,棍王辛老三辛延长。中原武林十王,这辛家六兄弟就占了三个王。而么妹辛七娘,又嫁了龙虎山黑虎长老,所以这辛家在中原武林势力之大,简直有点深不可测。

大殿的右边蒲团前两个空着,显然是给天玄子和陈老英雄留的,而在后面,坐着浙江丽水的宝剑王况大达与响马王燕山神君。

天玄子和陈老英雄,与众人尽皆很熟,一见面自然是一片寒喧。而乐仁毅,一进大殿,眼光便落在了坐于主位的兴化寺住持智化禅师身上。智化禅师望着他点点头,算是招呼,然后就站起来向天玄子等人走去,要把他们介绍给七彩神女,以免失了礼数。

乐仁毅在少年时见过智化一面,一隔十数年,智化显然早已不认识他了。乐仁毅叹了口气,想:“看来智化大师并没出什么事。”他放心了。

这时,他感到坐在主位右侧的那个美女站起身,向自己走过来了:“归大侠,咱们又见面了。”她招呼他,声音又柔又甜。

乐仁毅心中吃惊:怎么又有人当他是什么帅侠归有沫了?他苦笑道:“在下不是归大侠。”

“那你是谁?”七彩神女笑着问,她以为帅侠今日心情好,正在逗趣,便顺着问。

“在下谁也不是。”乐仁毅不便说出真名,辛家几兄弟他是认识的,也知道他们与龙虎山黑虎长老是姻亲,因而和龙虎山甚有渊源。他正在被龙虎山追杀,他能说他是乐仁毅吗?

这时,只听陈老英雄走过来大声说:“各位朋友,老朽要向各位朋友介绍一位武林新秀,随老朽一起来的这位英俊剑侠,就是一出道便在北武林得了剑神、帅侠美誉的归小友归有沫。归小友为人豪爽侠义,与老朽已成忘年之交。不是老朽抬他,以归小友百年以上的内力修为,连老朽也瞧不出师承的玄奇剑法,老朽可以断言,归小友在此次泰山论剑中,将问鼎天下第一剑客的盛誉!”

陈老英雄也太古道热肠了一点,他此言一出,顿时便听得一声冷笑响起。这一声冷笑便是坐在右边蒲团上的那位宝剑王况大逵发出来的。

况大逵随即发话道:“陈老英雄英雄一世,如今老了,老眼昏花,走了眼了。这位帅侠,一身邋遢。说他剑法玄奇,连陈老英雄也瞧不出师承,那是因为他或许根本就没有师承。他那甚么百年内力?只怕更是吹牛。来来来,邋遢帅侠,在下浙江丽水况大逵,江湖人称玉剑王,以在下自创的百老剑法,向邋遢帅侠讨教几招。”

乐仁毅笑道:“在下确实一身邋遢,哪配称什么帅侠?在下也没有什么玄奇剑法,百年内力。这就告辞。”

乐仁毅语音一落,只听两个声音同时喊:“且慢!”

这是陈老英雄和七彩神女。

只听陈老英雄道:“归小友今日怎地没了往次所见时的那股豪气傲气?”

乐仁毅一笑置之,不置可否。

只听七彩神女说:“归大侠在山东道上敢于一人挑战皇家特使的卫队,怎么在这里一听玉剑王讥讽,就挂出了免战牌?岂不损了帅侠威名?如归大侠连这一战都不敢打,还能上泰山去抢天下第一剑客的大好进身?”

乐仁毅叹了口气:“进身什么的原非在下所图,威名什么的更是身外之物。只是你要我打,我就打吧。”

况大逵大怒:“原来你这邋遢东西还是一个好­色­之徒!武林第一美人岂是你这东西配得上的?”说话声中,铛地一声便拔出了长剑,随后一挽长剑,身子一旋,便是一二十个剑花,姿式优美之极。停身之后,况大逵向那从岭北行省七彩神湖来的美女道:“这一招‘心花怒放’不知可入七彩神女法眼否?”

七彩神女冷笑道:“此次泰山论剑,你若能拿下天下第一剑客的桂冠,我七彩神女便招你为夫婿。”七彩神女这样说,是因为她想讨好帅侠“归有沫”,化解他与自己在山东所结的怨恨,更因为她眼见得这一招什么“心花怒放”明明是舞术,而不是武术,旋身之际,剑花虽有十数朵,可破绽也有六七处。如是对敌之际用这种功夫,遇到技击高手,岂不死了六七次之多。所以她断定这况大逵拿不到泰山论剑第一名,才说那等风凉话;不想说在宿命的­阴­暗之处,成了无数个终身悔恨之一。

况大逵大喜,大声道:“在场诸位前辈与同道作个见证,况某此次泰山论剑,如拿不到第一,誓不与日月同晨共晚。”

乐仁毅淡淡一笑道:“在下虽然从不行走江湖,但也听说浙江丽水有位自称神剑王的况大逵,开赌场,设娼馆,豢养了一大批死士,靠官府,霸黑道。在下从不行走江湖,却在况大逵眼中成了好­色­之徒。看来这一场比武只怕要戾气大生了。”

智化大师道:“阿弥驼佛!”

武当山天玄子同时道:“无量佛!”

乐仁毅拔剑在手,随手在前面一挽,在身前空间划了一个圆圈,剑尖回到上交界时,又划了一条弧线,先是一个摇腕拖,然后是一个回腕劈,最后上刺一剑;抽臂,下刺一剑。再回劈,凝剑不发。等况大逵出招。

天玄子失声叫道:“­阴­阳鱼大交泰!请问这位小友,你与阁皂山灵宝派是什么渊源?”

乐仁毅笑道:“信手挥一个八卦图,以辟邪,怎地就与灵宝派渊源了?”天玄子正待再问,况大逵已经向乐仁毅攻了上去。天玄子只好皱起眉头,凝目观看。

况逵滑步攻上,起手式竟是一剑右斜劈。这是一记刀法,他化在剑法中来,力沉势猛。乐仁毅脚下移位,长剑伸出虚挑,突然闪电般地从左上方向右下角斜劈,以反手刀法中的大挂劈,顺着况大逵的正手劈的剑式线路斜劈下去。如此一来,况逵正在向前滑步,况逵如不闪避,不管他下一招怎么攻,他握剑的手臂正好都在乐仁毅的劈斩范围。而那等起手正斜劈,变招有平回斩,抖腕刺等六七个变式,却都是攻杀,而不设防,属于疯魔剑的打法。

况大逵心高气傲,全不把乐仁毅放在眼中,所以采用了那等只攻不防的打法,实在有违剑道。可他毕竟久经杀场,绝非庸手,一见对方使出如此妙着,立时滑步一停一弹,顿时后退不迭。

如此一来,从格杀讲,他不算就输了,但从比试讲,他却输了。在招式的“机”上输了。

乐仁毅一声冷笑,引身向殿外飘去,一边鄙夷地说:“况大逵,泰山论剑就让你做个第一名吧!”

陈老英雄大叫:“归小友休走!”

七彩神女叫道:“帅侠请留步!”

乐仁毅一声不响,身形一晃,竟然纵上偏殿的屋顶,消失在屋脊上房顶盖的另一面。

七彩神女向燕山神君使了一个眼­色­,燕山神君便走出大殿,绕到一个无人处,飞身一纵上房追了出去。

陈老英雄沮丧道:“各位英雄,老朽猜想,这位归小友,一定是因为皇室有人驾临,他不愿沾上官气,所以才走了。”

天玄子道:“可是,那位归大侠与神剑王打这一场,却又是为皇上特使七彩神女打的。老英雄别忘了,归大侠打前说过:‘只是你要我打,我就打吧。’这一句话你没听见?”

陈老英雄垂下头道:“老朽听见了。哎,这归小友变得好生奇怪,叫老朽百思不得其解了。”

他叹了口气又道:“各位英雄,我陈逢广年老力衰,原本不敢参加什么论剑。只是道上朋友瞧得起陈某人一生清白,从不与官府眉来眼去,让我陈某人到江湖上去招呼一声道上朋友。如今既然皇上特使莅临泰山论剑,我陈某人山野之人,只怕陪着失了礼数。老朽在此向各位英雄告个罪,这跑路筹备的事,就请别人去办吧,老朽要告辞了。”

陈老英雄说完,向众人作了一个团团揖,径直向殿外走去。众人连声大呼,他也不理不睬,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七彩神女一声冷笑,说:“各位大侠,今日连出几件惹人不快之事,咱们是否暂且休息,明日再议?”

天玄子正怕冷场,更怕又生事端,忙道:“特使此言有理,贫道更无异议。”

众人赞成,于是各自散去。和尚道士自然留在云龙山兴化寺内。七彩神女在随从的簇拥下,回到了云龙大酒楼。

却说乐仁毅掠出兴化寺,便向西方直掠而去。他本来是想来兴化寺中找智化禅师以求暂避,如今智化和皇上特使及泰山论剑一伙搅在一起,兴化寺再也不是他的避难之处了。他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呼声:到西域大山中去,到太行山去!那万千沟壑,那万千大山,那万千森林,那万千岩洞,哪会藏不下一个人?他只有在那里,只有在那大山深沟密林隐洞之中,才找得到他的避难隐修之处。

他一路飞掠,再不停留地日夜赶路。除了寻找食物和累极了打坐片刻外,他始终避开人烟稠密之处,在山野中向西方直掠而去。从兴化寺中追出来的燕山神君,只多拐了一个弯,以避大殿中众人眼目,便追了一个空。可见乐仁毅掠离众人时速度之快。

如此一直飞掠了两天两夜,他估计奔掠出七八百里了。这天黄昏前面出现一座城池时,他看见城门上面的字:安阳。而从安阳的西边,太行山那黝黑的山影,已经隐约可见了。

安阳西边有一片几十里路的大荒原,过去便是太行山鸦雀关了,乐仁毅正急掠在荒原之中,忽听荒原南面传来几声虎啸。啸声一起,顿时又是一阵狮吼,在这虎啸狮吼之中,还夹杂着狼豹及其它动物的声音。

乐仁毅大吃一惊,心想这荒原之中怎地有这许多野兽?而且尽是些大野兽?正欲躲间,只见一只野兽,比其它野兽都快地飞奔而来。乐仁毅一看,那是一只巨大的豹子,一只巨大的金丝豹,一只非常美丽的金丝豹,金黄|­色­的皮毛上,密布着图形椭圆形的黑褐­色­花斑和斑环,状似古钱。那只巨大的金钱豹一看见乐仁毅,就向乐仁毅飞扑过来。

乐仁毅拔出长剑,就向荒野间飞掠过去,一边注意啼听身后金钱豹追近的声音,在心中掐算距离,做着格杀金钱豹的准备。他此时有百多年功力,尽管可以在短距离中跑赢虎豹狮狼,但跑的时间长了,距离长了,却肯定会跑输,而且他接连跑了两天两夜,功力耗损也大。他一边准备格杀追豹,一边寻找山岩树林以作躲避之处。

他此时急掠,快逾奔马,同时却听得那金钱豹越追越近,只剩几十丈距离了。那豹子长于跳跃,一纵跳就是两三丈,在开始的近百丈距离中只追了片刻时辰,就将距离拉近到几十丈。乐仁毅可以格杀了这只豹子,但格杀要费时间,一耽误时间,后面的虎狮狼追近了,他却只有死路一条了。

陡然间,前面出现了一片树林,乐仁毅大喜,他可以上树躲避了。他几乎将功力展至极限,尽快地奔进了树林,看准了一棵大树,飞身一纵,便纵掠上了大树,窜进了树丫之中,找了一大丫枝,倚站在上面喘息不止。

那豹子追到了树林边,而后面的虎狮狼尽管没展全速,却正一齐向这边奔跑过来。在那一片狮吼虎啸狼嚎声中,传出了一个人的声音,声音作啸声,短促,连响三次。

那豹子追到林边,一边来回走动,一边寻找猎物。它抬头看见藏在树丫上的乐仁毅,便跑到树下,找准距离,身子一纵,便­射­上了大树,抱住树­干­,三爬两爬,就直向乐仁毅爬了过去。豹子是极善爬树的动物。

乐仁毅早有准备,长剑隐于叶间,一待豹子爬近,闪电般地一剑刺出,正中豹子左眼。那豹子一声大吼,便落了下去,而乐仁毅已经身子一晃,掠到了附近的另一棵树上。

只听附近传来一声大喝:“什么人敢伤老夫的猎豹?!”

乐仁毅一呆,顿时喜道:“晚辈姓乐,刚才一见大批狮虎豹狼,一时没了主意。误伤了万兽王前辈的豹子,晚辈在此向世伯陪罪了。”

“你姓乐?”那声音问,出现在了树下。只见他抬手向那只受了伤在树下乱窜的豹子一挥,一股白粉扑向豹子,那只豹子便长哼数声,倒在了树下死去。那只豹子左眼被乐仁毅刺瞎,已经成了残废,对万兽王已经没什么用了,所以万兽王将他毒杀了。万兽王坐在一只斑斓大虎的背上,手提一根长鞭,望着树上的乐仁毅问。

乐仁毅在树上弯腰作礼道:“家父在琅琊山洞中被龙虎山飞龙长老所害,晚辈逃向西方,一是图大山中便于藏身修练武功,也是想来寻找世伯大人。不想机缘凑巧,竟然在此遇见于世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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