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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新武林恩仇录 > 第二十二章四方山神仙大斗法(一)

第二十二章四方山神仙大斗法(一)

鸦雀关那么多元军在修筑马道,四方山上却好象不知道一般,从无一人下山­骚­扰。归有沫与陈梦月照常赏月赏日。武帝门人也照常饮酒猜拳。其实,归有沫早已一切了然于胸——一有后顾之忧不能公开对抗皇家的白道好汉,都已遣散或派往它处,山下的营房早已折了个一­干­二净;鸦雀关刚开始修筑马道,四方山周围的河滩上及大道上,已秘密修建了无数陷马坑,内装弩箭弩钉或毒物。四百多武帝门人,怎样打、怎样守、怎样散,已均有安排。

半月后,马道修到了四方山下。刺乞列的一万骑兵,分散开来,将四方山圈了个水泄不通。

刺乞列和众人在上千僧兵及御林军高手的簇拥下,来到了四方山通道对面的大河滩上。刺乞列隔着河,运足内力,大声向山上喊话:“归有沫出来说话!”

刺乞列话音一落,只听四方山上传来一个飘忽而­阴­沉的笑声,骂道:“老狗好大的口气!竟敢直呼我家主公名讳!你今日是死定的了!”

随着飘忽­阴­惨的笑声骂声,一个白影从堆放在盘山石级上的擂木滚石上飘掠下来。这是幽冥王。在他后面,是大恩仇归有沫本人。归有沫后面,是黑白鼓魔王。黑白鼓魔王将高跷提在手中,要到阵前才踩在脚下。

整个四方山上,以武功高低决定位置。黑道十二护法守在山道的前一百丈处,大约隔十丈守一人。然后是武功次于护法的高手四十人守后面的盘山道。武功再次些的人分守各处山隘,普通门人则只负责后勤。

而下山迎敌的人只有四个——归有沫,幽冥王,黑白双魔鼓王——任你刺乞列搬来了什么大高手,任你调来了千军万马,架设了震天雷火炮,四方山就只以这四个迎敌,根本就没将千军万马瞧在眼中!

幽冥王飘下山来,飘过四方山下的那边河滩,飘到宽约十丈的河流时,更不停顿,只见他的脚下溢出一片迷蒙白­色­气体,有形有质,犹如气垫,而他竟然一掠五丈,就以双脚在河中间的水波上一点,踩在水波上一借力,再次掠起,已在河这边的战场上了。

数百名僧兵及御林军高手情不自禁发出喝彩声。他们看见的不是内功极至,他们看不见气垫踩水,他们看见的是一个人以脚踩波而行,犹如传说中的八仙过海一般。

大恩仇归有沫和黑白鼓魔王飘到河边,归有沫袖袍一甩,裹住黑白鼓魔王手中的高跷,三个人同时在河边以左脚一纵,极为整齐划一的同时飞身而起,同时在身形纵至三丈时跨出右脚,如此在空中跨了三步,便已同时跨越了十丈宽的河流,落在了河流这边。这等天马行空的绝世轻功,一个人御使不难,难的是归有沫还要带着黑白双鼓魔王。因为黑白双鼓魔王的功力显然不能一纵十丈,大约因研习的武功以杀人为主,也不会以幽冥王那等踩波借力的轻身御气法门。河对岸敌人陈列千军,四人过河时绝不能拖泥带水,还得大显神通,先声以夺敌人军威!

刺乞列一方列阵的僧兵和御林军高手又是齐声喝彩。

归有沫四人显神通过了河,就在刺乞列对面三十丈处一排站开。归有沫和幽冥王站在中间,黑白双鼓魔王各站在左右,同时以高跷立于地上,身形一晃,已在高跷之上。四个人阵前一站,竟然胜过敌人千军之威。

刺乞列铁青着脸,心中暗赞这归有沫的安排确是妙不可言。这四个人皆是当今武林最富于打斗的地仙级王霸流大高手,攻可杀人无算,退可逃逸得无影无踪。能追上他们的人,刺乞列阵中的千军万马,只怕仅二三人而已。而追上后还不一定能杀了他们!

刺乞列一方,刺乞列与七彩神女居中而站,左边是修练大园满心髓神功的老僧,黑袍帮主,都家班等人,右边则是四大教主。

幽冥王抢先说话道:“刺乞列,上一次我二人硬对了一掌,实在是过瘾之至,令人如饮美酒一般,久久不能忘怀。今日我二人先打一场,再让正角儿去打。你意如何?”

刺乞列冷笑道:“正角儿已经开始打斗了,咱们何必­操­之过急?汝且拿出点定力来,将这场佛眼灵能斗法看完再说!”

幽冥王是一个武痴,只要有架打,那是比小儿过年还高兴的。他一上场就盯住了刺乞列,竟然没有注意到发生在场中的一件事。

归有沫站定之后,以目光从三十丈外的刺乞列等人脸上从右到左依次扫过。他如此以目光审视敌方众人,实际上是在御使“他心通”神功,探查敌方主帅及主要战将的想法与心态。这是一种临阵探敌手法。

天玄子站在右边的最边上,他正在想:“好大的一场武林对抗!归有沫究竟代表什么?代表武林中的反外族外教入侵的正义呼声,为什么参与他的反抗的却又都是些被中原武林视作邪魔的大魔头?如果说归有沫因为与邪魔为伍,代表了中原武林的邪魔势力,与皇室正统和白道武林为敌,那么,白道武林与凶残的帝师集团和­淫­邪的神巫集团联合起来锁压归有沫,又岂是正义作为?哎!真是功过难以评述!”

归有沫探查到天玄子如此想法,淡淡一笑,目光望向普善。

普善正在想:“真是一失着成千古恨!当年如若不杀罗汉堂的首座广普大师,而是将他带回少林,问明红雾谷之所在,再以少林­精­英去寻,找到千古一道的秘藉,少林能出一个大恩仇一般的风云人物,尝不在中原武林领尽*?”

归有沫叹了口气,把目光移向孙德彧。

孙德彧正在“想”:“今日归有沫如遇危难,倒要帮他走脱才好。有此人在,皇家便得对全真教另眼相看。哎,前辈小友!你可要小心那个­干­巴­精­瘦的老西僧。他练的是大园满心髓神功,这种神功练到极至,掌力可以溶化了刀剑,吹气能够燃木烧房。阳刚真力与他硬拼,一接触便是火龙一带。这种大园满心髓神功,疑眸观想太阳而运气,比佛门唯识宗唐玄奘由印度带回来的太阳神功更霸气十倍。而且,修练到极至,不但可获五神通,还可通过‘光蕴身’而获‘大迁转身’,成转世神人。普天之下,只有道教神仙法术中之最高修行无影无踪无声无息意念杀可以禁杀大园满心髓功果证者。前辈小友,你可练到了意念杀的法门?”

归有沫双眼一动不动,以“想”和孙德彧“交谈”道:“没有。家师千古一道却没有传我这手神功!”

孙德彧想道:“那你记好了,他的死|­茓­恰好是他的力能储存库,他们叫那个地方为‘根达尼’。位置在长强|­茓­上面一寸三分之处,唯有四百年至­阴­至寒功力,将其‘根达尼’击穿成孔,使其力能外泄,再击碎其泥丸|­茓­,不使其完成光蕴身,方可制他于死地。”

归有沫“想”道:“多谢多谢”。

归有沫将目光转向正一教主张与材。

张与材正在想:“这个人好可怕!他生平记仇不记恩。当年山东道上,他遭到几个武林王的阻杀,我曾援过他一次手,他却从来想也不想一下。更别说感恩图报了。好在他在这个人世上,恨的并不是本教主,恨的是七彩神女刺乞列。啊!不。他最恨的不是这两个人。他最恨的是乐仁毅。谢天谢地,他最恨的是乐仁毅!”

归有沫暗自冷笑:调头望向刺乞列。但他的目光很快从刺乞列以及刺乞列旁边的七彩神女脸上掠过。他不必运使他心通神功去探查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对他除了满腔仇恨,甚么也不想。刺乞列想的只有一个心思:“今日是你的毙命之期了……!”而七彩神女反复叼念的只有四个字:“碎尸万段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归有沫将目光移到了­干­巴­精­瘦的老西僧脸上。

老西僧正在想气,想太阳。大园满心髓神功的修练者,此时心如止水。这是最佳的临战状态:心无旁个,一心调集自己的潜能实力;实力越强,越不轻敌,越要力求自己做到万无一失。

归有沫兴奋起来——遇到这样一个敌人,实在是千载难逢的大盛事。他只需要看一看黑袍帮主,就可以放开手和这个敌人大扫一场了!

可是,这时候,老西僧倏然抬起了微垂的眼皮!

老西僧的目光一下子和归有沫的目光碰个正着!

目光——双目之光!

这不是常人的目光;这是两个陆地神仙的目光。

因为是陆地神仙的目光,所以又叫神光!藏密佛教称为佛眼,中原道家称为法眼。

功力特别高的修行者,可使目光具有摄魂力,催眠力,透视力,杀伤力,遥视力……等等特异功能,藏密佛门称为佛眼灵能,中原道家称为法眼神通。

如今两人目光接触,一接触就“粘”住了。

归有沫的目光本来只赋于了“透视力”,加进了通心术,正在施行“他心通”神功。施展这种神功,功力低而勉强施为者,施术痕迹很明显,目光中神光毕露,而功力越高,越显得平和自然,施术时毫不引人注意,犹如平常人望人一般,即已施术制人了。谁知那个毕生修为大园满心髓神功的老僧,一感知到被施术后,抬起眼皮,便进行了激烈的反击,竟然使出了“佛眼降魔”的神功,于目光之中贯注了摄魂力!

归有沫一感知到这股通过目光注­射­过来的摄魂力。立时冷笑一声,潜运真力,使出了道家“法眼追魂”术,与老西僧的“佛眼降魔”术相对抗。

这也正好是幽冥王向刺乞列挑战之时。

就在刺乞列讥讽幽冥王时,归有沫的耳中钻进了一个比蚊鸣还细微不知多少的声音:“前辈小友功力略高,当能赢了此战。可是你赢不够,因为你杀不了他。倒不如故意输掉,以求致命一击。”

归有沫一听,顿时明白是孙德彧在点拨自己。他心念一动,觉得孙德彧正是旁观者清,说得有理极了。孙德彧自己作为一个在中原有三万多人的全真教大教派教主,自身的武功又已入仙流,可以说在江湖中,武林中,乃至中原的社会政治生活中,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皇室搞由神道入治道,尽管在宗教排位中,国教是喇嘛教,二位是汉地佛教,三是儒教,第四位才是道教,但在实际上孙德彧的地位十分特殊。他可以不买宣政院的帐,他对皇室若即若离,他受邀帮皇室镇压归有沫,但又暗中点拨归有沫。他左右逢源。他是宗教家,也是政治家。还是武学技击家。为了全真教的利益——生存和发展——他绞尽脑汁以制造有利于全真教的势力平衡。他视中原各种势力为一盘棋中的各种棋子。他想走赢这盘棋。归有沫觉得孙德彧当自己是一只棋子,但此时这个提议却大可采纳。

他准备输掉这场“佛眼”与“法眼”的斗法。

但他必须输得不露痕迹。

四方山下,大河滩上,上千人默默无声,只有不时传来马的嘶叫声。人们都被这场从来没有听说过从来没有看见过的陆地神仙法术比拼吸引住了。而且,由于在扬的千余人中只有三二人看得出门道,其它人只看见老西僧与归有沫相对而视,四只眼睛一动也不动,根本看不出佛眼是如何降魔、法眼又是如何断魂,所以更想看,更加聚睛会神地看。

佛眼与法眼在无声地拼杀。

这是极为高深的一种拼杀。

佛眼的力来自光能。

法眼的力来自气。

名称不同,但本质是一样的——都是人的­性­能量转换成­精­神能量,然后转换成物理能量——只是各门各派修练方式御使方式不同:也即这种物理能量以何种方式通灵达圣,以何种法门御玄制敌?

大园满神功修者直接疑视太阳而采光练气,既直接又霸道。但他只与太阳同练,而忽略了其它的自然界­精­华。

道家乾道术修练者都选取了一种经过大自然园融后的产物——气,这是日月的­精­华,火水的­精­华,­阴­阳五行的­精­华,山川大地的­精­华,一切有灵无灵之物皆赖气以生存。相比之下,道家除了所采纳以练气的灵物不同,而且在法门上也更健全。所以更深沉博大。

老西僧的双目之中,神光越来越盛。

归有沫的双目之中,神光也跟着强盛。不过他是在故意做作,是在为假败作铺垫。

两个陆地神仙的目光从一交接,归有沫就判断出这个老西僧的修为顶多刚进入大园满心髓神功的第二个层次。千古一道曾对他说过,大园满心髓神功分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修完,可以进行生命自主、瞬时生灭的涅磐体认,就大园满的特定规范讲,也就是可以进行虹化。但虹化后遗化虹化不尽,功力低的,还会留下如童婴或如手脚一般大的遗尸。在这个层次上功力高的,也可能留下一些舍利子。第二个层次修练完毕,虹化后遗体会不翼而飞,也就是说,可以完成光蕴身,也即将躯体在瞬间全部虹化为五彩之光。第三个层次修行完毕,虹化后遗体无存,却有影像留存于世间。喇嘛教宁玛派只有莲花生大师和无垢友大师达到这种修为高度。有些象道教神仙的散形羽化,还可聚形再现于世。

归有沫一查出老西僧的修为比自己略低,心中顿时对今日这一战多了好些把握。随着两方神光的强盛,两人的目光,似乎都逐渐成了光柱直­射­对方。神光的强盛是真力的强盛,大园满心髓神功的真力属于至阳至钢,而归有沫唯有运发出­阴­寒内力与之对攻,才不至于被引燃成火柱。于是,本来无声的佛眼法眼之神光斗法,这时便发出了刺刺的轻微响声。

归有沫假作不支,身体开始前倾。

前倾之后,他又假作抬起了双臂,要借助功架调运内力。

这是吃力相,也是败相。

刺乞列哈哈大笑起来:“归有沫,今日是你的死期到了!”

幽冥王大怒:“老狗放什么狗屁?出来!老夫与你先打三百回合!”

幽冥王是何等人物?近百岁高龄的人了,此生身经岂止百战?加上修为又那么高深,那有看不出他的主公归有沫借助身架功架乃是故意做作?因为归有沫纵然功力不逮,也用不着借助身架功架去硬拼,他有十种百种变招法门可以扳回劣势,以己之长,去克敌之短。他看出归有沫仍是在故作吃力,等候时机,以求一举格杀老西僧。迦萨派的刺乞列请了宁玛派的镇教高手来对敌,可见刺乞列已经默驴技穷。只要一举杀了老西僧,刺乞列还能再有什么新招?

幽冥王需要为他的主公制造混乱,以便他的主公有机可乘。幽冥王身形一晃,便向三十丈外的刺乞列掠杀过去。

而刺乞列一方,由于事先商定,以老西僧对付归有沫,以黑虎长老和都家班对付黑白双魔鼓王,四大长老作全面接应,他本人则对付幽冥王。他一见幽冥王掠杀过来,立即便飞身迎了上去。

就在这时,四方山下,大河滩上,突然响起了一个歌声!

一个歌声!一个童雅的声音唱出来的、带着北方人的亢越豪迈而又凄凉悲壮的情调的歌声!

菩提树下响起了铃当声!

巫祝坛边摇响了铃当声!

混沌元包传来了铃当声!

随着歌声,一个身穿七彩迷你裙,头上梳了七个贵人发髻,Сhā着娟花的少女,提着手铃摇响着一串铃声,从河滩那边摇着身子跳着舞步跑了过来。而豹儿就跟在她的后面。

刺乞列那边,好几个声音惊叫起来:“小郡主!”

这姑娘,就是七彩小郡主倪妮。

她一边跳着跑进场中,一边还在唱着:

佛陀的父亲是谁?

神巫的丈夫是谁?

神仙的女儿是谁?

小倪妮的歌声一起,刺乞列和幽冥王便同时站住了。

归有沫双目之中陡然神光大盛,那两道目光一闪,顿时撞得那一边老西僧的佛眼灵光爆散开去。老西僧身子一摇,险些跌倒。老西僧正待强化真力,那一边归有沫已经收了法眼断魂之光,一双眼睛一下变得那么柔和,那么柔和地望着跑进场中的小倪妮。

老西僧摄定心神,收了“佛眼降魔”之功,又垂下了眼皮。他与这个小倪妮半点渊源也没有,他可对这个疯疯颠颠的小巫女一点兴趣也没有。

七彩神女大喝:“妮儿!你怎么跑出来了?你又乱唱些什么?”

小倪妮一边继续跳着,一边用唱巫般的声音说:“你们把我关起来,是豹儿来救了我,放了我。我又唱些什么?谁知道?从小你就教我唱巫曲唱一些我根本不懂的词儿。还教我即兴编俚词俚曲。我编了,唱了,你又喝骂我。可我偏要编俚词俚曲,偏要唱!”

七彩神女在这千多人面前受到顶撞,气得说不出话来。

黑袍帮主轻声说;“乖女儿,快回营房去。这里正在生死相搏。你快回营门去,以后回到大都,我送你一车子的宝物。”

倪妮翻了翻眼皮:“你叫谁乖女儿?”

黑袍帮主说:“你呀!你是我的乖女儿!”

倪妮冷笑一声道:“那得问我妈!”

她望着七彩神女问:“娘亲,你说,这个黑袍帮主究竟是我的义父还是亲生父亲?”

七彩神女说:“他是你的义父。但他太爱你了,所以他巴不得你是他的亲生女儿!”

倪妮一听,顿时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就和她手中摇着的法铃声混和在一起,显得十分诡异。她说:“这做义父和做亲生父亲,是可以‘巴不得’的吗?可笑!太可笑了!”

倪妮说到这里,忽然调头望着归有沫,说:“豹儿说你曾在安阳的酒楼中带走了我,你对他说我是你的女儿?”

归有沫想了想道:“没有这事。”

倪妮大怒:“你这儒夫!你连这个也不敢承认?你当时还滴血认亲来着。”

归有沫被顶到了这个份上,不得不承认:“是的,是滴血认亲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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