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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田蛋和碧桃打脱离之事给我很大的打击,金枝责怪我对孩子的事过问得太少,一旦事情出来了,就生米煮成了熟饭没办法挽救了。秋收之后,田地里的活忙完了,金枝让我到武汉田蛋那里去看看是啥情况,也好认识认识新儿媳。可我只知道田蛋在武汉,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碧桃三年前去过,现田蛋已经和她脱离了,再去问她不妥。我只好到兰花家去给田蛋打电话。我按田蛋留下的电话号码拨过去,是田蛋接的电话。我说我想去看看他们和孙女。田蛋支支吾吾好一阵不说话。我以为电话断了,大声喂了几声还是没声音,就压了。刚压电话铃又响了,我不敢接,怕是兰花家的电话,让兰花接。兰花接了说是田蛋的让我接。我拿了电话就说:“田蛋,你咋把电话给压了呢?你要不同意我去我不去。”田蛋说:“你来呀!可你怎么来?我又没时间去接你。”我说:“我有两条腿,你把地址告诉我,我自己去。”田蛋说:“那好,你什么时候动身,我到火车站出站口接你。”我说:“我明天上午去,不用你接。”田蛋说:“武汉不是远山,告诉你地址你也找不到。你明天赶下午2点30分的火车,到了武昌出站口你就不要动了,等我来接你。”我说:“好!”放下电话,我问兰花打一次电话多少钱?兰花说算了算了。我听说过长途电话要贵些,就掏了2块钱给兰花。兰花一边说算了,一边伸手把钱接走了。我说不给钱下次我还不好再来打了。兰花笑了笑说你尽管来打。

回到家里我对金枝说:“你也没去过武汉,咱俩一块去,也好有个伴。”金枝不肯去,她说:“你先去看看,摸清情况以后我再陪你去。现在你突然去两个人,恐怕连睡都没地方。”我心里也不着底,但心里想,他一下能拿出10万块给碧桃,应该有房子住啊!我说:“你不想去就不去吧,如果田蛋混得好,咱再一起去。”金枝笑了笑说:“看哪天能沾到你的福。”

第二天,我吃了早饭就上路了,到县城才12点。我在街上转悠了一下转到火车站,搭上了开往武汉的k95次列车。我东倒西歪地挤上火车,随着人流向前移动,然后挤站在过道上。车厢里很闷热,一些旅客脱了鞋子,打起了赤膊,汗渍的气味,汗脚的气味,烤烟的气味,以及­妇­女喂­奶­的­奶­腥气味,香水气味,混为一团,乌烟瘴气,熏得人脑壳发晕,比坐牢狱还受罪。火车终于驶进了武昌火车站,停下来了。车门开了,站台上一片混乱。人流如潮,人们背着包,拖着小轮箱,喊着,叫着,在站台上奔走。各人瞄准一个方向,杂乱无章地冲着,南腔北调,互相磨擦碰撞,混杂成­干­涩的噪音。我挤出车厢,走到站台上,愣愣地东张西望,却被提着大包小包的行人推得左右摇晃。我索­性­找了个偏僻处站着不动,等人走得差不多后,我才在服务员的指导下,穿过如昼的地下通道,走向检票口。穿蓝制服的检票员“咚咚咚”地敲着铁杆大叫:“票,票,你的票!” 我停下来,在衣兜里找出皱巴巴的火车票递了过去。检票员很鄙视地瞟了我一眼,不耐烦地说:“快走。”

一走出出站口,田蛋就喊我,他带我坐上了出租车。出租车在人群中和车群中横冲直闯,吓得我的心提到喉咙上来了。透过车窗向外看,路两边楼是一幢一幢高低胖瘦地往空中戳着,马路一条架着一条,人和车搅和得像蚂蚁和甲壳虫一样,挤得乱麻麻的叫人心里堵得慌。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看了。又过了好一阵,我睁开眼问田蛋还有多远。田蛋说快了。车子又朝前走,来到一片低矮的住宅区停了下来。这里是清一­色­的临时搭建的小平房、木板房,住的几乎全是农村进城打工的人,在本地人眼里,人们把这儿称之为建筑工地的“贫民窟” 。房子简陋,低矮,潮湿。就这样的房子还要租金,房租一点儿也不便宜,一粑坨大的房子,一个月就是两三百。房子之间的路窄得走不了汽车,凸凹不平,污水横流,垃圾成堆,比咱蚌壳岭还不如。走下车来,田蛋带我往一条窄道走进去。没走多远,后面跑过来两个农民工模样的人喊住了田蛋:“徐队长,工地在扯皮呢,你来得正好,快去处理一下,不然大家闲得没事误工呢。”田蛋听了对我说:“爸,我去去就来,前面左边那白灰墙过去第二个院门就是我们住的地方,你先去吧!”我说:“你有事去吧!”田蛋和那两个人一起走了。我一个人背着包朝前走去。走到白灰墙才晓得这是公共厕所,一见厕所我就有要屙屎的感觉,就不由自主地往里走,没想到竟被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中年女人拦住不让进。我有些惊谎,问:“我上茅厮你拦我做啥?”中年女人说:“你新来的?上厕所得先交钱才能进去。”

我大吃一惊说:“交钱!上茅厮还要交钱!交多少钱?”

中年女人说:“五毛。”

我不解地问:“五毛是多少?”

中年女人说:“土冒老头,五毛就是五角。”我又大吃一惊,说:“上一次茅厮要五角,坑人呢!”

中年女人不耐烦地说:“不上就走,别在这里挡路。”说完就用手拉住我的手臂往外扯。

这一扯我急了,我一急就感觉到屎到ρi眼门了。我说:“不好,快屙出来了。我屙完再给钱。”我争脱她的手冲进去,找了个茅坑脱裤就拉。没想到那中年女人也跟进来要拉我出去。见我屎屙出来了,骂了句:“老流氓!”就慌忙缩回去了。屙完后我把五角钱提前准备好,出门时就给那个中年女人了。中年女人瞪了我一眼,说我不懂规矩。走出茅厮,我想这城里有啥好?上个茅厮还要钱,一次五角,一天上三次就得一块五,一个月就得四十五块钱,一年十二个月就是五百四十块。我的妈呀!田蛋一家三口人,一年光上茅厮就得开销多少钱啊!

从茅厮出来往前走十几步就到了第二个门,说是门也是那种没有门的那种门。进去里面有一个小四合院,中间有个小水井,一男一女在井台上洗衣冼菜,边洗边逗闹着。我走进去对他们并无大碍。我向他们打探:“请问,田蛋住这儿吗?”他们都说不认识。我纳闷了,田蛋明明说在这里的,我只好在门口等着。我看见门口边上有两口带孔的灰砖,摞起来坐上去。一男一女旁若无人继续疯闹。那女人30出头,长得有点像我们山里的红苕圆圆叽叽的,个头不高,五官端正,左眉心上有颗黑黑的小痣。爱笑,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男人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显出没睡好的样子。女的问:“昨晚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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