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砚卿目光惊呆的倒退了两步,而邵荣轩则跨前一步将盒子里的镯子拿起看似温和的递到她的面前,他的目光没有以往的冰冷与无情,只是看着她道:“我要你戴上它”
她反射性的摇了摇头,那只镯子就好像一条眼镜蛇慢慢爬到她的面前,她感觉下一秒就会咬到自己,看到这只镯子她就想起了邵纤羽...对,这就是邵荣轩的目的...“我要你给我戴上它,你听不到吗?”他似乎已经失去耐心,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与反感,而餐桌前的邵夫人也许领会到了儿子的意思,嘲讽的一扬嘴角,接着转而温和的继续喂着邵老爷吃饭...
冷砚卿拼命的直摇脑袋,她将自己的手紧紧护在胸前害怕被他捕捉到:“不...我不要...”
她是聪明的,这点邵荣轩不得不承认,所以他也没有多做解释,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将那镶满钻石的镯子毫不轻柔的套向她的手腕..
“不!我不要...邵先生...求你了..不要...啊...”冷砚卿和他做着无力的挣扎,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拍打他的手背,掰开他的手指...但终还是抵不过他的力气,当镯子滑上她的手腕时,那冰凉的触感让她仿佛瞬间跌到了地狱,她想要摘下....
“你摘下它,我就立刻让你父亲滚出医院”虽然很老套,但也是最好用的威胁..她站在原地,看着手腕上的闪耀,感觉自己的两只手臂一只轻,一只重,重的那只还有点疼,似乎感觉它就像是一只吸血虫正在慢慢陷进自己的肉里面一点一点的将她吞食,就好像小时候妈妈带着自己去打预防针,只要一看到医生手里的针头,她的ρi股就不由自主的疼了起来...他是要在她的身上刻下印记,就像古时候在犯人的身上烙下‘囚’这个字一样,只是那时人们用的是用烙铁,而他...用的是这只镯子,他要她时刻看着它,要她时刻记得自己的罪恶,戴上这只镯子就好像邵纤羽无时无刻不在她的身边,还有她那张狰狞而恐怖的面容...他的目的达到了,冷砚卿甚至都不敢去碰触它,虽然它很名贵,虽然它很美丽,虽然它是独一无二,但它同时也像一把尖刀狠狠的刺进了她的心脏里,血不停的留着,直到她干枯掉...
“冷砚卿,你记住,这是我给你烙下的印记,你别以为想要找个靠山就可以摆脱这里,你记住了,无论你走到哪里,就是飞到天外,你也是我邵家的阶下囚”他说完转身再次走向餐桌前...
“为什么?”她终于爆发了,疯狂的对着他的背影嘶喊道:“我已经努力在赎罪了,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对我”“为什么?”邵夫人将手里的饭碗递给张婶站起身走下台阶怒视着她:“就因为我的纤羽不会再活过来了,要不是你,我们一家人现在和乐融融的吃着晚餐,要不是你我们就不会失去女儿,荣轩就不会失去妹妹,你居然还舔着脸问我们为什么?”
“可是我已经努力了,你们还想让我怎么样?我已经坐了十年的牢了,十年的青春没了,难道这还不够吗?”偌大的客厅里,冷砚卿沙哑的哭喊让原本毫无意识的邵建宇目光有点晃动...
“十年?十年算的了什么,就是一百年一万年你也是欠我们邵家的,除非你把纤羽还给我们,否则你今生都别想洗脱自己的罪孽”因为激动,邵夫人的音量已经达到了极限,也是因为怒气她的胸口上下起伏着...
冷砚卿将手握成拳,她的眼睛里似要流出血一样的悲烈:“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我害了她,可是你们为什么不问问当时的情景,你们总以为自己的宝贝女儿是多么的天真可爱,可是你们看到过她在学校里的另一面吗?她好胜,嫉妒心强,什么事都要和我挣,甚至是我的男朋友...”
说道这里邵荣轩的眼神一闪...
“冷砚卿,你给我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批评我的女儿”邵夫人的脸已经开始发青,站在台阶上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怒喝着...
“我是想让你们知道我不是平白无故的就去伤害她,要不是她当时发了疯一样...”
“够了!”没等她说完,邵荣轩“啪”的一声将筷子甩向桌面:“你住嘴!要是我再听到你说纤羽的一句不好,小心我让你好看”“我就是要说”冷砚卿也许是被欺压的太久,想也不想就回嘴咆哮道:“我就是要说,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说,你们只是一味的认为自己的女儿有多么的好,自己的妹妹有多么的完美,其实她就是一个喜欢争风吃醋,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甚至不择手段...”
“冷砚卿!”邵夫人动怒了,她仓皇的走下阶梯,四周寻找着什么,一眼看到花瓶里的鸡毛掸子,顿时抄起朝着冷砚卿的面前将棍子的那一段狠狠的甩向她的头...
“啊”
“我让你再侮辱我的女儿,我让你再说她的坏话”邵母就像一只野性爆发的老虎,紧紧握着手里的鸡毛掸子对着她就是一阵狂打...
倒在地上的冷砚卿只能抱着自己的头流着泪,而邵荣轩也只是坐在餐桌前面无表情的喝着张婶递给自己的汤,并笑了笑道:“嗯,张婶今天的汤真的很好喝”张婶担心的开口道:“邵先生...快让夫人停手吧...再打会出事的...”
邵荣轩没有回答,张婶领会到他的意思赶忙走下台阶拦住已经失去理智的邵夫人:“夫人,别打了!”
邵母气喘吁吁的被张婶拉开,她似乎还没有发泄够将手里的鸡毛掸子朝着冷砚卿的身上甩去:“你给我滚!滚回你的狗窝里去!我不想看到她,让她给我滚!”此时的邵夫人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端庄,她的手臂不停的想要挥向冷砚卿,张婶唯有尽力挡在她的身前不让她打到地上的身影...
“好好,夫人,您别生气了”张婶赶忙转身低声道:“先回去吧,快点!”冷砚卿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客厅,当室外的寒风吹进她的衣领里,她觉得身上每一处都像是被刀刮开一样,伤口疼得刺骨,疼得痛心,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眼泪像断了线的水晶一样一滴一滴落在她手腕上的冰凉处,看着那依然闪耀的光芒,她有一种想死的冲动,还是死吧,她这样告诉自己,也只有死才可以洗脱她的罪孽,也只有死才可以解脱所有人,也只有死...一切都会消失...
电话突然响起,冷砚卿抹了下脸蛋,看看号码,是妈妈...“妈妈...”她捂着自己的唇尽量不让电话那端的母亲听出什么倪端来...
“砚卿呀,你这两天怎么没有来医院呀,我好担心你有什么事,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妈妈挺想你的”
这一瞬间,她想要死去的念头被彻底打消,妈妈,她还有爸爸妈妈,她怎么可以那么自私为了自己可以解脱而放弃爱着自己的妈妈,如果她死了,那爸爸妈妈怎么办?
“妈妈...我这两天感冒了...”“没事吧,吃药了吗?”母亲担忧的声音在电话的那段关心的传来...
“没事的,我已经好了,这两天邵家也很忙,过两天我就过去看您”握着电话的手指在微微发抖,她想要快点结束通话,要不然一定会暴露的...
“邵家...没有为难你吧...”
砚卿将电话拿开,她不能让母亲听到她的委屈,胡乱的抹掉了眼泪再次对着电话克制的轻声道:“嗯,没有,我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他们就不会为难我,您放心吧,我没事的”
“那就好,砚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别让妈妈担心,知道吗?”
“嗯...”
放下电话,她扑到书桌上放声痛哭着,她该怎么办?她想死,又不能死,原来这种感觉就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就是邵荣轩的目的,这就是他惩罚自己的手段,他赢了彻彻底底的赢了...
也许是哭的太久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抬起头试着想要呼吸,咳嗽了两声,突然,鼻子下方有股微热,她伸出手轻轻一抹,几滴鼻血在她的指尖停留,抽出几张纸巾抵在鼻子下方,她在想这真的是快要死了,就是自己不死,总有一天也会被邵家折磨死,只是如果自己死,还可以舒服点,被邵家摧残死,那会是怎样痛苦的过程.....这期间,砚卿想要回去上班,她想如果上班的话,至少一天有几个小时是可以不用待在邵家的,更不用看着邵夫人的脸色度日,可是邵荣轩借口快要过年了,她暂时在家里帮忙,百货商场又不缺她这么个扫卫生的,所以,冷砚卿每天都在高度紧张的气氛下跟在张婶的身旁做事,只要稍微有点差池,邵夫人手里的鸡毛掸子就会落在她的身上,自从上次过后,那根鸡毛掸子似乎就成了邵母的手杖,无时无刻不看她拿着,而唯一的用处就是挥向冷砚卿,张婶虽然也看不惯她这样,可是毕竟人家是主人,自己是仆人,就是感情再好,她最多也就是拦一下,但终究还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张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说实话她是喜欢砚卿的,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子,她就打心眼儿里喜欢,不为别的,只为她眼睛里的清澈,虽然她做过十年牢,但她的眼睛没有被污染过,有时候她是同情她的,可是过后再想想,毕竟失去的不是自己的女儿,她无法体会邵夫人与少爷的心情,她只是一个旁观者,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能拦就拦,能挡就挡,其他的她也无能为力...
这天晚饭过后,冷砚卿想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去医院看爸爸了,所以她想要试着征求邵荣轩的同意,可以明天去趟医院,将茶杯放到茶几上,看着邵荣轩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她试着开口:“邵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