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辽白愣愣地不吭声,女子噗嗤一声笑了,小声对来福说了两句,来福长唳一声,展翅飞了起来,旋即低低略过树梢枝头,离开了院子。
女子笑吟吟地道:“我是楚愆阳的长姐楚玉,既然你昨日已喊了舅舅,那也直呼我为姐姐罢了。沈君尚未用过早饭吧?走罢,我带你去吃点好的!”
沈辽白还没未开口推拒,楚玉便已向外走去,沈辽白只得闭了嘴,追了上去。
两人一路出了楚府,遇着几个婢子都安静行礼,口称楚娘子,便是与沈辽白先前猜测的不差,确是楚愆阳十分看重的长姐。
出了门,家丁牵来两匹骏马,楚玉牵了一匹,笑吟吟道:“沈君,为了方便,还是骑马过去罢。”
沈辽白起得晚了,其实肚中着实有些饿了,然而楚玉这么说,他也不好回绝,便应了,翻身上了马。
楚玉对正欲跟上来的家丁道:“有沈公子陪着,你们也不必跟随了,先回去罢。”
几个家丁瞧了瞧马上的沈辽白,便恭敬退下了。
楚玉轻巧地上了马,一扬马缰,先行沈辽白半个马头,一面控缰,一面转头对他道:“这儿是崇德坊,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在颁政坊,虽说不是很远,但想来你也饿了,还是骑马更快些。”
沈辽白对长安不甚熟悉,他自来了长安,便一直呆在楚府,闻言便笑了笑,道:“一切全凭楚娘子安排。”
楚玉笑出了声,“怎的你都喊了舅舅了,却要喊我做楚娘子?”
沈辽白不知所措,“那……”
楚玉道:“自然也是喊姐姐了,不碍事的。”
沈辽白不知怎的脸就微微红了,他皱着眉,犹豫了一会儿道:“……楚姐姐,大约要多久?”他一心还记挂着昨 ...
(夜楚愆阳所提的王墓,唯恐楚愆阳寻他时他不在。
楚玉瞥了他一眼,道:“大约要去一两个时辰罢,怎的,沈君有什么事儿么?”
沈辽白忙道:“没什么要紧事,楚姐姐叫我名字便好,不用如此生分。”
两人边说便走,如楚玉所说,颁政坊确是不太远,也就一刻功夫,便到了。
比起崇德坊,这儿更热闹一些,到处是小贩的叫卖声,因着街道狭隘拥挤,两人便下了马,慢慢悠悠地向里走。
坊市里还有好些曲里拐弯的小巷,楚玉像是对这儿十分熟悉似的,七拐八弯便走进一条较为宽敞的小巷,一进去,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沈辽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楚玉笑道:“这儿叫馄饨曲,整个儿巷子里头都是做馄饨的,但其中有一家做的尤其妙,每日供不应求,你定要好好尝尝。”
两人走进巷子靠后的一家屋舍中,甫一掀开门帘,入目便是众多食客嘈杂谈笑的场景,博士忙的满头大汗,见着楚玉二人,便迎了上来道:“贵人两位?是否已有人订了座?”
楚玉爽快地指了指二楼道:“订了,薄如玉。”
博士吆喝一声“好嘞!”便在前头躬身引着两人上了二楼。
二楼却是比一楼清净许多,在走廊尽头,一道碎花门帘上头,洒金小匾额上头簪花小楷描着薄如玉三字,博士为他们打起门帘,楚玉先进去了,沈辽白绕过楚玉,一眼便瞧见里头的茶几边,楚愆阳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着来福的背羽,待博士退下后,方才道:“怎的来得那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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