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章隔着兜帽戳了戳,笑道:“沈夫子,你这鸟儿怎的这么……诶哟!”
含章痛叫了一声,原是招财隔着厚厚的兜帽狠狠叼了他一口,他吹着手指,连连呼痛。
沈辽白拍了拍兜帽,道:“你可别打算说它坏话,它心眼可小的很。”
问皓拿过含章的手指看了眼,道:“连个印子都没有,喊什么痛。”
含章撇撇嘴,将手笼在袖中,向前头的阿云问道:“小娘子,这山中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么?”
阿云没有回头,将面前的茂密枝叶分开,一面扬声道:“不必这样喊我,叫我阿云罢了,山中不过多些毒虫,冬季大部分毒物都到地底下去了,加上咱们衣物厚重,没什么大碍的。”
她话音方落,前头来福便骤然一声唳鸣,楚愆阳眯起眼,做了个手势,沈辽白连忙把阿云拉住,几人站住不动,警惕地盯着附近。
很快,前方草丛中传来一阵嗡鸣声,众人尚未来得及反应,不过眨眼之间,那好似蜂鸣的声响已近在眼前。
阿云一看见来的东西,便睁大了眼,惊声道:“怎么可能?”
前头骤然出现了十来只体型巨大的飞虫,其腹大如壶,尾部一根尖利长针上泛着幽幽蓝光,一看便知淬了毒液,这十几只飞虫飞得十分散乱,但那领头的见到众人之后,立即尖鸣几声,这些飞虫便停了下来,转而呈半圆形将几人包围了起来。
阿云死死地拽着沈辽白的衣角,喃喃道:“玄蜂……这是玄蜂。”
楚愆阳皱起眉,道:“玄蜂是什么东西?”
阿云喘了几口气,道:“这是我爹给它们起得名字,这种毒蜂在越秀山中也十分少见,冬季更是蛰伏地下,养育幼虫,根本不会出来,现在早已 ...
(到了它们入地的时候了,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秦召南早已将扇子打开,也不知按了哪里,扇骨顶端弹出片片利刃,他眯着一双桃花眼道:“它们初来时行动慌乱,大概是被什么惊吓了。”
楚愆阳将沈辽白和阿云推到靠后的位置,快速道:“不管怎样,先杀了再说。”
仿佛感觉到猎物的反抗之意,玄蜂的嗡鸣声越来越大,楚愆阳打了个呼哨,来福在空中鸣叫一声,便俯冲下来,一爪抓住一只玄蜂的肚腹,将其带上了半空,那玄蜂体型虽大,但来福毕竟是大型猛禽,利爪紧扣之时,已将那只玄蜂的肚肠给勾了出来,那只玄蜂摆动着尾部,竭力想要刺向来福,但没挣扎两下,便被来福狠狠摔在了地上,残破的翅膀抖动两下,便再没了动静。
沈辽白见状松了口气,想来这玄蜂虽然厉害,但毕竟敌不过鸟类天敌,然而他这念头刚转完,便见为首的玄蜂尖鸣一声,三只玄蜂便离开包围圈,向来福冲了过去。
原本在空中盘旋的来福顿时捉襟见肘,几个急转都未能甩掉那三只毒蜂,一面还要躲开玄蜂的尾针,短时间内再不能如方才一般了。
而此时,剩下的十只玄蜂愈发快速地振动鞘翅,有两只试探一般向众人冲来,它们速度极快,楚愆阳指间夹着的刀片甫一离开手指,便已切进了一只玄蜂的身体,因着对冲的力道过大,一下子将这只玄蜂切成了两半,毒囊中的毒液飞溅出来,稍许落到楚愆阳衣襟上,立即发出嘶嘶的烧灼声音。
另一只被秦召南用扇子同样削成了两半,他的扇子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毒蜂的□和毒液在扇面上如同水银珠子一般滑了下去,扇面依旧洁白似雪,毫无污损。
楚愆阳低声道:“和它们保持距离,它们的速度太快,若是拉近了距离,怕是我们没反应过来便被蛰到了。”
剩下的八只慢慢减弱了嗡鸣声,向众人慢慢靠近,楚愆阳等人便护着阿云和沈辽白,谨慎后退,其间楚愆阳也试过用刀片袭击,然而玄蜂速度极快,很少有能命中的,僵持了许久,也不过杀掉了两只而已。
上空中偶尔传来来福的鸣叫声,沈辽白忽觉兜帽动了一动,招财啄了啄他的耳朵,一展翅从兜帽中飞了出去,竟是去援助来福了。
招财身材娇小,几乎与那玄蜂一般大小,但胜在翻转腾挪之处远比玄蜂灵活,便时时扰乱空中那三只玄蜂的行动,偶尔用红喙啄两下,虽则没有什么大的伤害,却总算给了来福些许喘息之机,两只鸟儿配合着,不过片刻功夫,那三只玄蜂便一一坠落。来福得了空,便如初时一般开始自高空俯冲以利爪抓取玄蜂。
也不知是否因着天性,动作灵敏的玄蜂很难躲开来福的勾爪,楚愆阳在旁以刀片扰乱玄蜂行动,没过多久,这几只玄蜂便死光了。
秦召南收起扇子,笑吟吟地道:“名字起的这样响亮,却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云松了口气,闻言道:“不是这样,冬季玄蜂从不出来活动,除了哺育幼虫之外,也是因着冬季行动要迟缓一些,不利于生存,所以现下竟然能看到玄蜂,定是有什么缘故的。”
含章咋舌道:“这还叫动作迟缓?”
阿云忧心忡忡地看向前方,道:“只是不知是什么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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