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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贵成的宿舍里放着四张单人小床，住着四个单身的小伙子，此刻四人都已起床，被褥都叠得很整齐。见文红旗进来，另三个小伙子竟然都有些羞涩，他们微红着脸一一和文红旗打过招呼，端起床底下的面盆牙具洗嗽去了。

兰贵成招呼文红旗坐下，给她沏了一杯茶，自己也洗脸去了。

文红旗坐在兰贵成的床沿上，环顾这间宿舍。

房间很小，最多十二平米，四张铁架子小床一摆，东西墙就全堵住了，中间留下的通道也就一米多宽。小伙子们的臭球鞋、破袜子都堆在床底下，和篮球、足球、杠铃等等混杂在一起，满屋子男人的汗味和脚丫子味。床上的铺盖么，兰贵成的这一套是最­干­净的，睡兰贵成南边的人最脏，被子、单子都黑油油的，一看就至少半年没拆洗。

其他三个小伙子不知何时都出去了，屋里只留下兰贵成和文红旗二人。

“红旗，我最近忙得很，部里选拔公费留德进修生，我已通过考试，五月就启程去柏林。”兰贵成先把这一消息真诚相告。

“去柏林？多长时间？留德进修生得考德文吧？”文红旗早已知道兰贵成考取了公费留学，但还表示出又惊讶又骄傲。

“红旗，我小学中学都在风扬我妈她们厂子弟学校上的，当时的工厂子弟学校根本没有外语教师，我的英语学习就是学了一些英语单词。1977年高考恢复，我也是匆忙上阵，考得是中原工学院电机系。大学里因为外语师资紧缺，我们系没有开英语课，外语课开得是日语。我在大四时准备报考东明大学硕士研究生，必须要考英语，这才参加了一个英语进修班，三个月拿下英语考进了东明大学。这次部里选拔留德进修生，我业余时间到北外学了二个多月德语，通过了留学考试。哦，我们单位一共去两个人，都是新分配来的硕士研究生。”兰贵成把自己的外语学习经历择要告诉了女友。

文红旗听了，佩服得五体投地：“贵成，如此说来，你已经掌握三门外语了——日语、英语、德语，你的外语学习能力太强了，我要向你学习！”

兰贵成自嘲地说：“我学习外文很下功夫，但中文没学好。高考时候，语文、政治都不及格，主要是靠数理化的分数上去的。如果当时语文、政治的分数能考得高一点，根本不至于上中原大学那样的省级高校、二类大学，怎么也得上个国家*的重点一类大学！”

文红旗说：“我和你正相反，医科属于理科，但高考时我数理化也就是七十来分的平均成绩。我能考上北医，完全是语文政治考得好，把分数拉上去了。”

兰贵成问：“如果数理化都只考70来分的话，还能考上北医，那你语文、政治分数得考得相当高才行！”

文红旗说：“是呀！我语文考了93分，政治考了分！”

兰贵成惊讶极了：“红旗，你语文、政治考得这么好，为什么不考北大中文系和人大新闻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