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文秋可乐坏了!如果文红旗突然怀孕生孩子,则至少三到五年之内不能全力以赴搞项目;如果病理毒理室几年之内再搞不出一个”吸烟“那样的大项目,自己头上的副高职帽子就换不成正的,而且,也就到了退休的年龄……以一个副高的职称退休,柏文秋是万万不会甘心的。因为高级技术职称的副与正,待遇差的很多。譬如,正高职的住房是三室两厅一百四十平米,而副高职的住房两房一厅九十平米就可以打发;正高职的医药费全报销,住院可以住单间,副高职看病费用自付百分之八十五,住院只能住八人或六人一间的大病房;还有,正高职的工资系数比副高职高五个点,退休拿全薪,而副高职……
柏文秋把自己晚年生活的宝押在了文红旗身上。她说什么也得评上正高职,住上大房子,拿到高薪,医药费全免,一有毛病就去住院,还住高干住的单间……而要想拥有这样的人生,她不靠文红旗又靠谁呢?文红旗你看不起我,不听我的,吕院长和单主任总管得住你吧?只要你不离开长征医院,你就得干,什么也不给你你也得干,因为,其它医院房子更困难,你走不了……
…… ……
转眼又是周末。兰贵成的课题已经做完,马上就要回柏林去写论文和答辩,这是他回柏林前的最后一个周末。
兰贵成回国后,曾多次离京到鞍钢、包钢、宝钢、太钢等大型部属钢铁公司去现场调研搞课题,转眼已经一年有余,材料全部备齐,柏林的导师一再催促,冶金部科研司也很着急,盼望他们这批公费生赶快学到本事拿到学位,回到国内大干。因为,大陆有数千家钢铁公司要搞设备自动化改造,要大量进口发达国家的成套的设备,包括炼钢的、轧钢的……安装调试这些设备,光靠外国技术人员不行,我们自己也得有懂行的……
这是1992年的三月,北京还是春寒料峭。
为了给丈夫送行,文红旗不但包了饺子,还炖了排骨,买了卤鸡杂、卤猪下水……当然还有葡萄酒,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兰贵成穿着深蓝色西装、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上楼来了。这个英俊时尚又整洁的男人,像一道闪电,霎那间把陈旧的、灰暗的楼道照亮了!
三楼是女单身宿舍,姑娘们谁不暗中爱慕文医生的老公?才貌双全,英俊潇洒,专业又好……这么全面的男人,落到了文医生的手里,真幸运!
文红旗当然知道众姐妹的心思,一想起兰贵成,心里就美滋滋的。
送行的晚餐吃的很香。兰贵成*钻进刘大夫床上那套自己的被褥里面时,文红旗突然觉得心里隐隐作痛: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归属于我文红旗,我却连夫妇同睡一张床的条件都不能给他,文红旗亏欠小兰了!
兰贵成却没想那么多,他习惯地摘下眼镜放在枕边,问道:“红旗,你还不睡?呆会我睡着了,你那个事情可就做不好了啊!”
我那个事情?文红旗觉得这话刺耳。细一想,的确,一年多来繁重的工作、到处出差,累得兰贵成无心于夫妻之事。若按他的想法,周末自己在办公室里听德语、分析资料,倒落得个清静。他是为了我才打起精神跑这两个五十四公里的……文红旗的眼睛湿润了。
文红旗赶紧洗刷完毕,脱了衣服。兰贵成强打精神没有睡。见妻子弄完了,赶紧撩开自己的被子,让文红旗进来。
这一次,虽然时间也很短,但文红旗感觉不错,因为兰贵成是为了她才作的,因而很美。她第一次心底没有委屈地回到自己床上,很快入睡了。
…… ……
“都起来了啊!查宿舍了啊!单身宿舍不许外人留宿啊!”寂静的午夜,两个粗细不一、相互交错的男人的大嗓门,突然响彻楼道。
文红旗睡觉轻,一下子被惊醒了!查宿舍?从来没有的事啊!她侧耳细听,楼道里踏踏的脚步声,竟然是朝自己的房门来的。果然,“咚、咚、咚”粗大的砸门声响起来了!
一个响亮的,一个嘶哑的,两个声音参差不齐地声音响起来:“开门啦,快开门!查宿舍了!院领导有规定,单身宿舍不许外人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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