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红旗端着大盆,推门进来,惊喜地喊:“爸爸,您回来啦?”
兰大成直起腰,脱了帽,目光不离床上的小成,满意地说:“成成长得大手大脚,小*也那么大,又能哭又能喊,真是地道男子汉!”
文红旗拿起桌上的水瓶放进儿子口中,一面喂孩子,一面问:“爸爸,奶奶她老人家好么?”
兰大成从容地脱下大衣,郑重坐在椅子上,说:“你奶奶很好!很结实!听说得了重孙子,老人家很高兴!红旗,你给兰家立了大功,我们兰家得谢谢你!”
文红旗不好意思:“爸爸,您说什么呀?生男还是生女,我自己也不能把握。我尽一个妻子、母亲的责任就是了。”
兰大成说:“红旗呀,现在我和你说说也不要紧——想当初你刚怀上孩子时,你奶奶可紧张,老怕一生生个女娃娃出来,以后又不让再生……闹得我也很紧张!你刚回来时,对我说怀的是男胎,我和你妈都不太相信——我们周围你们这一发人生的几乎都是女孩,贵成他姐姐也生了个女孩……谁知道你果然给我们生了一个大孙子!红旗,你是医生,你是有啥办法吧?”
文红旗说:“爸爸,您是得了孙子乐糊涂了!生男生女不是人为能够选择的。兰家的媳妇为什么就不能头一胎生孙子?您不要太不自信了!”
兰大成听了儿媳的话,高兴得只是呵呵笑。
两人正说着,大门一响,徐春阳裹着头巾,从农贸市场回来了。兰大成赶紧走出去接过老伴儿手里的篮子细看。
篮子里躺着一棵个头不大的大白菜,几个胡萝卜,一把香菜。
”老徐,没有买几个猪蹄子,给红旗下奶?“兰大成内行地问。
“哎呀,还买啥猪蹄哩?红旗那奶水多得很,呛得成成成天咳嗽!这还不说,她那奶还成天往外流哩!你看看这屋里晾的衣裳,上头都是奶袼粑,她不洗都不中!还敢吃啥猪蹄子哩?”徐春阳说。
兰大成说:“噢,那就好!那就好!”
文红旗听婆婆对公公说自己漏奶的事情,不好意思,脸都红了。兰大成感觉到了,急忙拿起大衣提上包回自己屋去了。
…… ……
午饭时间,兰家的饭桌上放着一大盆大白菜炖红薯宽粉条。徐春阳踮脚从后阳台上吊着的大竹篮子里,摸出三个大凉馍,放到桌上。这是兰大成家的习惯,冬春秋吃饭都不熘馍,嫌费火。文红旗坐在桌旁,拿起又凉又硬的大馍,费力地啃了一口,就着热菜,吃的还挺香。徐春阳在一旁看着媳妇的吃相,很不满意,又不好说,只得摇摇头。
兰大成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一个小铁锅,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菜汤,上面撒着一层鲜嫩的韭黄——这是兰大成回来以后,家里餐桌上每餐才有的——媳妇毕竟是个产妇,光吃大凉馍素菜汤好像少点啥。
…… ……
真是奇怪,爷爷兰大成从山西老家回来以后,兰小成就整日啼哭不止,只有给吃才有效。文红旗想,学儿科学时老师曾讲,满月是婴儿发育中的一个坎,儿子已经过了满月,必然是进入了多吃快长的季节,一定要多给他吃的。于是,文红旗把过去的四小时喂奶一次、中间加喂水的喂养方案改为两小时喂奶一次、中间加喂水,但无济于事,兰小成还是死命嚎哭。文红旗又细细寻找原因,终于发现,是自己的奶水太稀了——效果和两次奶当中加的那次水差不多,儿子肚里没食,当然哭闹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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