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说:“不错。”
九郎看了一会孙晓,不由叹息道:“那你们的师父该得多老啊。”
猪立马说道:“没得见识,我们是以德艺论师徒,不以年龄论师徒的。”
九郎笑了,说道:“好一个以德艺论师徒,怪不得你这汉子只能配当人家的师弟了。”
猪说:“是笑话我吗?放心,我今晚不做你的买卖也不一定买不到好皮子。”
九郎对孙晓道:“看来你这师弟不但粗鲁,还开不得玩笑,”转脸对猪道:“告诉你,要是你一个人来买,不加那五两银子肯定拿不走,但今天你师兄在此,那就不一样了,我不但不要你那五两银子了,甚至也不用你再加上那四钱银子了,这样吧,你只要给我一两银子,就把那皮子拿走吧。”
猪看看九郎,又看看孙晓,好像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不解道:“大师兄,你怎么会有这么大面子?”
孙晓漫不经心地说:“这谁知道呢。”
猪上前把一两银子交给了九郎妻子,又把他翻拣出来的那张熊皮折了,塞到腋下。这时,九郎对孙晓拱手道:“兄台方才一力之助,九郎感怀莫深,无以致谢。”
孙晓忙道:“客气了,客气了,我不过出点力气,你却把这皮子都送给我们了,该我们谢你才是。”
九郎颇为豪迈地笑出声来。
孙晓又道:“我和师弟还有些事,先行告辞了。”
九郎说:“也罢,我今晚要忙,请自便吧。”
孙晓向使使眼色,两人一同迈开了步子。
离九郎的摊子很有些远了,猪才问起孙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孙晓便把他出手相助九郎夫妇的马车脱困的事说了。
猪听完,叹息道:“果然如师父所说,种得善因,收得善果啊。”
猪身上还有五钱银子,便向孙晓提议还去那片小吃摊寻东西吃。
孙晓想想,一来回客店也不会有什么事做,二来说不定还能在小吃摊附近看见乌曹禅师,那样就可以问问他为什么非要卖铃铛给的缘由了,便欣然同意了的提议。
两人就这样走着走着,突然看到对面涌来了七八个人,正朝这边急急走来。这些人穿着同样颜色、同样制式的衣服,手里还无一不桥一条大犬,看模样气势颇凶。
孙晓正感到奇怪,从他身后跑出来一个穿着同样衣服的人,口里在叫:“快点,快点,你们来的太慢了,九郎两口子已经来到很久了。”
对面一个在最前面领头的应声道:“别急,别急,他们两口子跑不了,上回抗缴的税银已经累积到一百两了,今天必须再收他五十两的滞纳银,若还是不交,今个说什么也要把他们带回牢狱里去了。”
这时,左首有一人说道:“头儿,别这么凶嘛,城主大人说了,九郎两口子不好惹。让我们先小心着点呢。”
右首一人接着说道:“城主说的极是,不然这半年多来咱们兄弟也不会接二连三地出现头破血流的事了,咱们今晚可以先好好说,若他还是抗税,那就只能先礼后兵了。”
这二人说话的声音都不算大,可孙晓还是听清了。
这帮人狮群一般从孙晓和猪身边急匆匆跑过去了。
猪看看孙晓,问道:“咱们要不要回?”
孙晓想了想,说道:“他们是吃公差饭的,这么做也是事出有因,咱们过,尽量不要动手,不然,万一给师父招来麻烦可就不好了。”
孙晓再次看到这帮公差时,一帮人已经不再气势汹汹,在九郎的摊子前反倒一个比一个安静,群犬也似乎老实了很多,既不叫吠,也不跳跃,一个个规规矩矩站在或半卧在公差们的腿旁,连牙齿都没有露出来。
公差的头儿正在跟九郎交涉。
孙晓以为依九郎那样的气概,今晚可能还会同以往那样,以武抗税,或者只交出一星半点,强行应付。
出乎意料,孙晓好似听见九郎在一五一十地跟那个公差头领计算起税银来。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九郎从车上扔下了一个看似沉甸甸的袋子,正好被公差头领一把接住。
公差头领打开袋子,用眼睛瞄了好一会,才抬头看向九郎,伸出五指,向九郎比划了一下。
孙晓不知道这代表着五两还是五十两,但九郎只是摇头,摊手,就再也不多表示什么了。
公差头领看看身边的其它公差弟兄们,只见他们都在点头。
九郎站在车上,微微而笑。
终于,有个公差开始转身了,就在这时,群犬突然不约而同地狂吠两声,紧接着掉头即窜,那力气之大,众公差居然抓不住犬绳,大都脱手了,有个公差还被拉倒在地,又急着爬起来,一众人看起来个个气急败坏,但也无法可施,只能任由群犬紧夹着尾巴朝夜市的其它地方窜去。
这一下变故突起,除了公差们,城墙附近目睹此景的买卖人都笑了起来,孙晓也不由得笑了。
猪笑得有点勉强,他说:“这家猎户好大的气势!”
当晚,猪又花了一钱银子买了九个包子,用剩下的四钱银子为唐僧买了一件薄薄的八成新的棉衣。那九个包子,孙晓只吃了一个,猪吃了四个,还留下四个说是带给师父和沙僧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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