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个墨字构体严谨气度隐现,若是普通人写出来算是不错,可在项澜看来,却不觉得有任何可观之处,尤其是他刚刚饱览了一番前贤真迹,自然更觉着鱼跃此时海这五字实在是相当糟糕,纵使猜到这字是主席写的,也不会改变观感。
想着今日入中南海是借着应将夜的名头,项澜心头微微一动,暗想若日后自己这手字入了主席老爷子法眼,就此一路青云直上,做个不受人待见却极风光的弄臣倒也不错。
正这般想着,忽然听到书房后方远远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那声音浑厚有力而又显得格外暴躁,只是由于距离太远,只能听清楚那位骂人者最愤怒时的几个字。
“白痴!……白痴!……一群白痴!”
白痴二字被那人骂的掷地有声,铿锵有力,浑厚若战鼓,清脆若击磐。
项澜怔怔站在书房内,听着这仿佛从天外传来的白痴二字,渐渐不由听痴了,心中大感亲切,暗想不知道是哪位负责人,骂起白痴来居然颇有自己几分风骚。
华夏国的中南海是何等样庄严肃穆之地,就算是权柄极重的总负责人,也不敢用这么大的声音骂人,更何况此时骂人白痴的声音是从更中心处里传出来的。
宁缺不清楚中南海里的建筑分布,当然也不知道书房一带向来戒备极为森严,而那地方刚好距离书房极近,所以他能听到无数句白痴,而别人却不见得能听到。
……
中南海一间主建筑内。
因为是前朝留下来的建筑,玉柱上缠着蟠龙,金帘上绣着天女散花,御榻左手坐着位美貌正装女人,约摸三十来岁,眉眼秀丽,顾盼间妩媚而不失度,极显温婉,略有些厚的双唇紧紧抿着,又添了丝坚毅之色,看她头饰凤服,正是现今华夏国的第一国母……主席夫人nAd3(
右侧坐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眼帘微垂正在用纤细的手指分茶,清丽容颜配着这副静谧神情,显得极为大气雍容,在草原上奔跑晒出来的微黑脸颊,如今不过数十日便回复了白皙,正是入住国务院的奇女子,刘玲儿。
在第一国母和刘玲儿的中间,毛毯上坐着位中年男子,黑发很随意地束在脑后,身上穿着件极宽大的衣服,声音温和有力而不容质疑,偶尔说到那两个字时,音调便会像浮云袭山般猛地跳起,雷霆响彻房间。
在坐席之前的地面上,站着十几位高官,他们深深埋着头,身体微微颤抖,显得格外惭愧恐惧,而坐着的宝秘书长和另外两位老人脸色也极为难看。
华夏国从建国以来向来不重世俗规矩,即便是主席和下级干部之间的日常议事交往,也不用跪拜叩首,只需要行礼示意,尤其是到了这一代的主席,平日议事,主席甚至不需要下面行任何礼仪。
然而今日这位宽仁“君王”骤然暴发雷霆之怒,华夏国的高级干部们终于重新认识到,主席平日不要自己行礼,那是因为他不乐意,当他不乐时,会议大厅便变得可怕起来了。
软席上的中年男子自然便是华夏国当今主席——世界里世俗权力最大的三两人之一。、他望着身前站到在冰冷地砖上的下属们,平静里透着一丝嘲弄的目光缓缓拂过众人的脸,如此多的高官,究竟多少人,究竟对这件事情知晓多少?
“一个帮派,能够掌管走私生意,能够移粮解库,凭什么?你们都是在中南海工作的,你们随便一句话,便不知有多少人颤栗惊心,凭什么应将夜就敢不听你们的话?你们真的是一群白痴吗?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原因?”
华夏国像看着一群混帐子孙般看着自己的下属们,右手抚着有些隐隐生痛的后脑勺,因为愤怒和失望甚至产生了想要失声大笑的冲动。
他瞪着众人,用力地拍打着茶几,斥道:“你们想看这个长安第一帮派的后台究竟是谁的,现在你们知道了,知道是我的,有没有觉得自己变成了世界上最大的白痴!”
“你们全都是白痴!”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