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才绂的脸色稍好了些,轻咳了两声后问道:“你现在应该知道老应是谁的人了吧?”
项澜微微蹙眉,装傻问道:“应大哥是将军你的下属?”
“我可没那胆子去使唤大院应将夜,另外……以后你不要叫他应大哥,当年那些老人已经很少了,我们习惯叫他应二哥。”
许才绂正色道。紧接着他想起昨夜那场春雨里的杀戮,想起老应对这少年评价,看项澜便顺眼了些,话锋忽转微笑问道:“昨天夜里你为什么要去帮老应?”
“我收了三百万报酬的承诺。”项澜很诚实地回答道。
没有谁会为了三百万,就去替一个刚刚相识的人出生入死,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一个十六来岁、即将入古武家族的少年,许才绂不相信他的解释,所以并不认为他贪财,更觉得他是一个真正的性情中人,顿时愈发觉得他顺眼起来。
“主席喜欢性情中人,我也喜欢。”
许才绂微笑望着他问道:“那么接下来我只需要问一个问题,那就是……你愿意为了华夏国献出你的生命……甚至是名誉吗?”
项澜微微一怔,皱着眉头想了很长时间,一方面是在猜忖这位大人物询问这个问题的真实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名誉二字前要用甚至,难道名誉会比生命更重要?
这个问题很大很宽泛,很严肃很神圣却又很令人捉摸不到头绪,他想了很久,想起忽而藏成的前后几任将军,想起那些生死与共的同袍,想起长安城里的热情百姓,认真缓慢回答道:“如果逼急了,生命倒是可以献的……”
说到此节他忽然想到昨夜的某个场景,应将夜依依不舍放下半碗面汤后,遥望店铺对面灰墙的那番寂廖自叙,于是他迟疑着加了一句:“但有些东西不行nAd3(”
许才绂严肃看着他,发现少年没有在第一时间毫不犹豫做出掷地有声的回答,而是认真甚至是为难地思考了半天,对于这一点,警卫长非但不怒,反而极为欣赏,因为他清楚经历过思考后的审慎回答比慷慨时的热血冲动更为可信。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中南海暗卫里的一员。”
没有更多的问题,没有任何考校,就是简简单单几句对话,许才绂便决定吸纳这位少年进入中南海暗卫的队伍,其中有应将夜做保的因素,更多的原因是他确实有些喜欢这少年回答问题时展露出来的性情。
于是便轮到了项澜震惊无语。他看着手中那块乌木哑光的腰牌,看着上面的身份标识,沉默很长时间后,茫然说道:“打了一架就打成了‘大内侍卫?’”
“文刀帮被那些白痴高官们逼到了明处,不要这么看着我,白痴二字是主席昨夜大怒亲自下的评语,所以我们需要重新安排一些藏在黑夜里的人手。”
许才绂冷声解释道:“这是华夏国每一个人的荣耀,你不要想着拒绝。”
“不是拒绝不拒绝的问题。”
项澜无奈说道:“问题是国家需要我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最关键的是,我马上就要参加古武家族参见内部考试了。”
听到古武家族几个字,许才绂脸色微微一变,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做为警卫处的老人,他很清楚应将夜当年遭遇了一些什么。
也正是因为那些往事,如今这一批的中南海暗卫拥有了当年不曾有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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