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推窗望去,只见正在井边打水淘米的小楼背对着自己,小手正在腰后不停挥着挡着,急道:“澜哥哥,别挠我痒痒……痒。”
隔着窗户,项澜看着不停扭腰躲避的小楼震惊无语,如果说心意最相通的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小楼,这倒说得过去,但难道自己要把她变成自己的本命剑?
绝对不行!想着某个可能的画面,他倒吸一口冷气连连摇头nAd2(
如果真这么干,那来年遇着那位夏冬青将军,自己被打的屁滚尿流之际,莫不成要捏着剑诀大喝一声:“那贼子休要嚣张……看小楼!”
……
生死关头可以看小楼的,但不能看小楼。
项澜撑颌坐在窗边看着小姑娘发呆,想着难道真的要去前铺逐次亲近笔墨纸砚,才能定下来本命物?但自己惯用的笔是毛笔不是判官笔,墨是松墨不是石磨,砚是泥砚纸是芽纸,这怎么能用来做兵器?再者说这些都是读书人的事儿,让笔墨纸砚漫天飞着与修武者战,感觉总有些不妥。
思考这些艰难问题的时候,他的手中握着着个东西不停捏弄——现在墨石居钱太多,把钱铺满一床这种事情小楼做过,如今大部分都换了钱,钱自然没有金块有手感,他留了块崭新的金疙瘩,每日把玩不停——金疙瘩微凉滑润,手感极佳,对于乍富的穷苦少年而言,要比那些什么桃核石球舒服无数倍。
接下来的时间里,项澜继续保持着那颗清明喜善之心,不停尝试寻找与自己劲气气息契合的本命物,其间他成功地让烛火摇晃而熄,也让衣柜上贴的那幅纸飞起了一角,却还是始终未能找到合适的对象,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蝉鸣声起暑意不弱,桌上那盏如豆般幽暗的烛火正不停释放在无穷的热意,穿着薄薄单衫的主仆二人坐在桌旁大眼瞪小眼,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小楼把头搁在手臂上,伏在桌沿睁着那双柳叶眼,盯着桌面上那块缓慢移动,反射烛光不安的金块,语气坚定不容置疑说道:“澜哥哥,虽然说这块钱确实对你的劲气反应很强烈,但我还是坚决反对,打架的时候如果你扔出去收不回来怎么办?一块金子就是上千块,打上几年咱们的家产就得全部被败光了nAd3(”
……第二日项澜去了古武家族,在旧书楼上又呆到了深夜还未离开,等着书架轻移,谭某某钻出来后,他从地上一弹而起,把自己在将夜大街的感悟体验讲了一遍,然后问了一个在他看来很重要的问题:“为什么我现在还是记不住这些书的内容?”
“余师姐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旧书楼中修武书籍文字,全部是由前代大修武者蕴劲气入墨而书,书册上的每个墨字都是印迹师的无上佳品。只有进入暗劲上品境界,才能看破其中隐藏真意,你现在离那个境界还有很远很远。”
项澜想起那日女教授对自己和荆无命的提醒,挠了挠头叹息了声,忽然他想到一件事情,望向谭某某吃惊问道:“那你……是暗劲上阶?”
“不是。”谭某某的回答很淡然,脸上也没有什么惭愧神色。
项澜现在很了解这位同龄人的性情,正是因为他平静的神情,猜到他的真实境界应该还在暗劲上品之上,不由大感震惊,心想忽而苍城那位先生直至年老体弱之时,才一只脚踏进暗劲境界,眼前这胖子少年竟然早已经超越了暗劲进入了化劲吗!
“这么年轻……你……真是个绝世天才。”他看着谭某某的大圆脸,感慨赞叹道:“虽然怎么看都看不出来你像个天才,更不像一位化劲境界的大修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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