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为了回答小小丫头的疑惑,天谕院副院长莫不愁神官看着场间古武家族诸生,极为满足补了一句:“须臾王子辩难之道,是鸠摩寺长老都极欣赏的。”
场间气氛至此时不免有些尴尬,坐在刘玲儿左下方那位来自孤山省的中年将领忽然豪迈一笑,说道:“我张建新是个粗人,实在是听不明白王子和那位公子讨论的是啥东西,不过我知道但凡宴饮必要有酒助兴才是,今日大家伙都是来替第一王子送别,我孤山省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就带了几十罐九江双蒸,先前喊军官们拉进后院了,这时候请诸位品尝品尝。”
这话说的直憨,但确实颇为客气,孤山省出产九江双蒸可不是什么普通美酒,而是用双蒸馏法酿出的高度烈酒,这种高度烈酒被华夏国上任主席用来软化草原蛮人心志,腐化部族铁血之气,收到了奇效,自那之后便成为帝国严密固守的秘密工艺,惯常用来与草原部落在谈判中讨价还价,很少供人饮用nAd2(
之所以九江双蒸佳酿很少供人饮用,连中南海中都未选择作为贡酒,除了酿造不易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这酒实在太烈,一般壮汉只饮得一大碗便会醺然欲醉。虽说烈酒符合华夏人剽悍大气的性情,然而把酒凭栏临风自以为胸怀壮阔之时,只能小口啜饮稍一放肆淋漓便要醉倒,未免太过不美,所以华夏人只好忍痛舍爱。
少见的孤山省双蒸佳酿被分成小罐送至各桌,又换上了更精致一些的酒具,先前庭院间压抑紧张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然而谁也没有料到,那名叫做张建新的孤山省将领,唤来服务生撤下面前小酒盅,换了大碗,把烈酒尽满碗中后,盯着须臾王子的眼睛,沉声问道:“不知日月神殿是否禁酒?”
须臾王子看着面前的小酒盅,似笑非笑般摇了摇头,这是他自入场以来,如花容颜上第一番呈现出温和淡然之外的第一种情绪,自有一份魅力散发,引得那些因为古武家族声誉受损对他暗生抵触情绪的少女们又是一阵眩晕。
张将军面色一肃,抬起左手双手捧碗,郑重说道:“话说当年,末将也曾在岐山之下与古蒙国骑兵交手过,如今近十载光阴渐去,两国修好如初,这一碗末将便礼敬须臾王子,望不嫌弃,只是这双蒸酒极烈,在草原上向来有三碗不上马的说法,不知须臾王子您能不能饮,敢……不敢饮?”
此言一出,场间又变得安静下来。
角落里,项澜看着那处摇头说道:“这算是逼酒还是闹酒?俗,真俗,咱华夏国军方从前线撤回来的老哥哥们,就是这么老实,或者说愚蠢。那王子乃是化劲巅峰小牛人一枚,和这种人拼酒,就像和你家澜哥哥我玩骰子赌博一般,纯粹是找虐啊。”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把先前喝米酒的碗空了出来,把小罐装的孤山省佳酿倾入碗中,然后小心翼翼用袖子掩着,递给身后的小楼nAd3(双蒸烈酒果然不同凡响,须臾间酒香弥漫而出,小楼惯常平静的脸上竟是难抑喜色,眼睛都亮了起来。
话说庭院深处席间,濮昕部长看场面无趣,便出来解围,轻拍手中折扇,看着张建新将军面色一肃说道:“既为修好举杯,众人何不同饮?”
当朝部长神情一凛,即便是华夏国边军将领也不敢造次,然而不知为何,张建新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依旧双手捧着酒碗,冷冷看着须臾王子,说道:“同饮也罢,对酌也好,我只问一句……皇子饮不饮。”
项澜此时抿了口烈酒,被辣的紧紧皱眉,听着此话,觉得怎么听出来了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饮的味道?
他蹙眉望向那处,心想这位张姓将军先前自称粗人……只怕是假的,刻意粗鄙以势逼人,以己之粗陋无状破敌之雅致傲然,在当前帝国颜面连连受损的局面下,倒也不失为一怪招,说不定正是刘玲儿暗中授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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