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凤大师带着他向亭子走去,说道:“雨水落下来会怎样行走?为什么会这样行走?筑亭的工匠不知道,或许他们的祖师爷也只知道第一个问题的答案,而不知道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人类向天地学习的第一步永远都是在模仿。”模仿的多了,便会像这道雨檐一般,自然提练出其中最简单的道理,也就是那根线条的起伏形状。”
走到大院下,乔凤大师转过身来,看着项澜说道:“修武印迹的第一步便在于模仿,我让你看前贤留下来的印迹典籍,我让你仔细感悟天地劲气间的细微差别,和工匠们多年间积累下来的建筑经验极为相似,只不过他们是下意识所为,而且要耗去数代人的时间,你却要主动去掌握体会,并且这个时间要越少越好。”
看完大院,师徒二人离开街巷,顺着那座大院旁的灰墙向远处走去。
脚踩在微有突起的青石板道上,看着脚旁不远处潺潺流着的水,项澜很自然地想起那个雨夜,这道水沟曾经被鲜血染红,而这些青石板道上堆满了残缺的尸体。
灰墙后方便是应将夜的府院,项澜抬头望去,只见院内青树掩现,偶有人声传来,心想不知道应将夜的家人是不是还住在这里,而他又去了哪儿呢?
似乎猜到他心中在想些什么,负袖走在前方的乔凤大师微微一笑问道:“应将夜观平湖而入抱丹,这等悟性机缘,实属罕见。即便以应将夜之才质,如果不是被主席强行摁在长安城黑夜泥地中多年,想来也不可能一朝迸发出如此灿烂的光彩。”
这是项澜第一次知道应将夜是抱丹境界的大修武者,他想着那天雨夜跟着那个中年男人身后浴血厮杀的场景画面,眉梢忍不住缓缓挑了起来,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骄傲壮阔感觉nAd3(
“你应该看过应将夜的剑术。”
“是的,师傅。”
“觉得有什么特殊之处?”
“很快,像闪电一样。”
项澜想起古武家族后山湖畔那把飞的歪歪扭扭的木剑,感觉十分羞愧。
乔凤大师微笑望着他说道:“还有别的吗?”
项澜想起一件事情,但他舔了舔嘴唇后没有说出来,因为乔凤虽然是他印迹上的师傅,但那件事情极有可能是应将夜压箱底的保命本事,这种事情对谁都不应该说。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乔凤大师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项澜笑了笑,回答道:“朝大哥待我不错,离开长安城后还想着我的生计问题,每个月给我留一大笔钱,就算情义不重,钱堆在一起也够重了。”
乔凤笑了起来,说道:“应将夜一剑化五,这件事情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提起此事,只是想告诉你,当那五块剑片若流星一般笼罩他身周街巷时,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是他的本命剑,为什么分成五截之后,依然能够如此听他使唤?”
这个问题项澜真的没有想过,去年春天那场血战之后没有去思考,是因为他那时候根本不懂什么是修武,后来之所以没有去思考,则是因为完全没有想到这其中的问题。直至此时背离大院向大街走去,忽然听到师傅的这声问,他顿时陷入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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