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室内廖廖数位尚书公卿倒是清楚,二位老大人的仇怨隐隐指向数十年前某椿青涩情事,那时节,这二位大人都是古武家族的学生,同舍,情谊极深,只可惜同舍的还有位妙龄女子,更可惜那女子是宰相之女性情还好的不像话,最可惜的是宰相只有一个女儿,所以……王侍我部长冷笑一声,轻抚下颌白须,看着身旁的老祭酒说道:“听说你最近时常派管事去将夜大街,还从别人手里转买到了几副书帖?”
“不错,莫非你羡慕不成?”祭酒大人微微一笑,看着他说道:“你也莫要说什么失了上面颜面,想那项澜本来就是古武家族学生,细较下来也与你我有旧,再者他已经入了古武之地,我把年岁不要敬他三分又如何?听闻你家管事这些天也常去墨石居,何必来说我nAd2(”
“瞧瞧,你这老家伙若不是心里有鬼,何至于问几句话便应出这么多来?”王部长冷冷一笑,嘲讽说道:“项澜字确实写的好,主席喜欢,我也喜欢,我派人去墨石居又有什么问题?我只是有些同情你,到处在外面搜刮,也不知道有没有搜刮到几副真迹。”
不等祭酒大人接话,王部长哈哈一笑,望着桌旁同僚们说道:“想来诸位都知道,项大家那副鸡汤帖如今便在我府上,公务之余,我便看上两眼,那感觉着实不错。”
祭酒大人眉头微挑,知道这句话是冲着自己来的。
王部长眉头微挑,有意无意继续说道:“说来项澜书帖流传在外的数量并不少,但除了这幅隐具神符之意的鸡汤帖,想来再无第二帖能与中南海中那幅花开帖相提并论。老夫得这鸡汤帖倒也确实花了些心思,若不是我与乔凤大师当年有些交情,怎么能到手中?”
他转向祭酒大人笑着说道:“老家伙,听说你家管事还去群芳阁买了两张鸡汤帖孟氏拓本?何苦如此?你若真想看鸡汤帖真迹,与我说一声便是,何必专程请我来吃这顿饭?还要劳烦这多同僚相陪,何苦如此?”
祭酒大人气息微粗,手扶桌面,冷笑说道:“若我要看,你就送到我府上来?”
“那是想也休想。”王部长微笑说道:“主席知道鸡汤帖在我府里,已经三次向我索讨,我可没干,鸡汤帖入了中南海肯定一去不回,鸡汤帖送到你府上,你肯定也会撕了老脸不还给我,我能上这种当?主席这月去我府上两次,你若要看,自己老老实实上门便是nAd3(”
“王大头!你休要欺人太盛!”老祭酒猛地一拍桌面,厉声斥道。
道德文章大师今日一怒之下,竟是用当年在古武家族里的外号称呼对方,实在有些不堪,若放在平时,王侍我想必也会吹胡子瞪眼与对方骂上一场,然而今日他凭那张鸡汤帖占了绝对上风,对于失败者可以施予怜悯,不以为意摇了摇头,同情说道:“失态,你太失态了。”
老祭酒想着今日宴客的目的,强行压抑下心头的怒火,缓缓坐下,冷笑说道:“今日老夫宴客,自然别有目的,单请你?你以为你头大脸也大?”
王部长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终于又用到这句话了)两个三朝元老斗嘴互嘲,桌上的尚书公卿们都不敢Сhā嘴,平日里他们也看惯了这等画面,知道劝也没用,于是只好保持着尴尬的沉默。
没过多长时间,庭院里人声微起,似有客至。
王部长望向槛外,微微皱眉。
老祭酒笑了笑,看着被几个年轻人拱在中间走进庭院的年轻人,满足地轻捋长须,斜乜着看了他一眼,说道:“鸡汤帖真迹?我们还是先看看鸡汤帖的主人吧。”
此时这些上面大人物已经猜到那位年轻人的身份,虽然事先对此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但今日发现对方如此年轻,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发出几声感慨。
王部长的表情非常难看。
春天时,整座长安城都因为花开帖主人现身而震惊,多少达官贵人想与此人亲近,从而讨圣上欢心,便是他自己除了在乔凤手中半买半抢到那副鸡汤帖之余,也曾派管事邀此人入府一叙,然而谁都没想到,此人竟是对所有邀请不闻不问,依然平静安稳生活在陋巷之中。
一般书家对帝国大人物们摆出这种姿态,哪怕他是第二个书圣,也会瞬间被打落潮头,直至无人问津,然而这个年轻书家颇得主席喜爱,更是古武家族古武之地的学生,便是这些达官贵人也不敢用任何手段,只好又爱又恨地随他去吧。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