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为太冷我早叉腰仰天长笑了,所有五行八卦我都能破解,何况是没任何难度系数的小机关呢,想着,我不由地称赞自己得意地闪身进去。
机关内的屋子摆设很简单,一眼便能看得清楚完全,空空荡荡的,失望之感取代了之前的欢喜。角落里堆叠了几个大坛子,上面的红纸有些褪色,依稀可看见酒品名,似乎是储酒的坛子。
我慢慢蹲下去,颓然地掀开其中一罐,应该不会是近期的了,却依然酒香浓郁扑鼻,举起其中一坛酒,慢慢地灌入喉,辣辣的,烧痛了我的心。酒,能行气暖身,也能让所有快乐的,不快乐的都竞相拥入脑海里,我抱紧双膝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睁大的眼睛望不见光明,绝望与痛苦潮水般涌来,泪水掉了下来,谁还能救我呢,是疼我的爸爸,爱我的妈妈,还是谁呢。有的离别像是风湿病,一到怀念的天气就折磨着。
我想,我是醉了吧,杜颜这身体完全没有酒量,两口黄汤下肚已经支持不住,我毫无形象可言地抱着酒坛,瘫倒地靠在冷得彻骨的墙壁上,它的潮湿渗透我的衣衫,不消一会,我感觉双颊发烫,眼前朦胧一片,傻傻捧着脸干笑两声。
酒,入肚时那样温暖,而过会却那样冷。酒无常,人生无常。
我告诉自己不能睡着,否则会冻死的,可是眼皮却不听话地坠下。
妈妈……
爸爸……
还有,杜颜……
有一股细细的暖流从眉心若潺潺小溪般蔓至全身,一个女子微笑着拥抱我,像梦里颜那样轻轻搂着,她,却是我在现代的身体,殷悦染的身体,我直觉清楚知道,她是杜颜,这次终于听清她说的话,“你变成了我,我成为了你。你早在天地之间说了,我们只是一个游戏。”
接着是一阵晕眩,坠入黑暗。
****************************************************************************
阳光啊,我热烈地赞美你!
我在暖洋洋的阳光下,高兴地欢呼雀跃起来,没想到有这么幸运,居然遇贵“狼”相助,莫名其妙地就跟着它走出了冰窖。想着,我不动声色地瞄了瞄跟得紧紧的家伙,悄悄往另一个方向挪了一步,它立即就跟了上来。我自知它是缠上我了,只能摆出认命的苦瓜脸。
记起酒醉醒来那会,我怔怔地看着眼前出现的一头狼,它正“表情诡异”地趴在我的胸口,时不时还磨个爪子,以标准地狼吼提醒着我之前对它做出的色迷迷、禽兽不如的行为。
我努力回想,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睡着时觉得怎么那么温暖,像是有人给我盖上了棉被,原来我是把这只骄傲的家伙当作是暖被的了。
我咧了咧嘴,对它傻傻笑着,极力摆出讨好的样子,“狼哥哥,莫生气,晚点我也给你当被子盖就是了。”言毕,我也觉得自己傻了,跟头狼说什么人话。
它冷冷盯着我,警告似的露出尖牙。我有种错觉,这家伙懂我在说什么。
想着,还是拔腿跑路吧,看它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的模样似乎没有报复的欲望,好吧,念在带我从冰室走出来的份上,我就不叫人来捉它去“动物园”了,但是也是说再见的时候了,我可不想当东郭先生,“白眼狼……我们……去吃饭……?”还未说出口的道别,被它作势要咬我的凶狠劲吓得立即吞回肚子,没骨气地叫上它一起走,哎,其实我不是很害怕,就是走路稍嫌不稳。
“喂,先说清楚哦,第一,你不准吃了我。第二……”我终于看出它并没有真伤害我的意思,胆子又壮大了起来,不知死活地边走边交代些注意事项,也不知这只肉食类猛兽能够听懂多少。
这只通体雪白的狼是带我从书柜后的密道出来的,想来,在这狗也便秘,鸟不生蛋的破地方“白眼狼”能够存活,大概它也是靠在外觅食存活的,要不就是谁饲养的宠物?杜颜家尽是出些怪事。
凌乱的脚步声踏破了我的沉思,我以为是发现了我不在冰窖里,所以紧急抓我来了,急中生智,赶紧闪到暗角,悄然从侧面穿廊而出,预备随意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再说。不过,我能跑哪去呢。我可是个路痴啊。只好委曲求全地猫腰在不知名的房间里,虚掩起门,寻了好视角观望远处的情况。
我发现我猜错了,他们并非是来寻我的,而是纷纷赶至大厅,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宣廉南王之女颜卿郡主、钰菱郡主以及……一干人等明日辰时入宫……不得有误,钦此……”我好奇地竖起耳朵,远远还能听到尖尖细细拔高的声音。
我朝白眼狼眨眨眼,“太监声音和电视里真是一样一样一样的。真的很奇怪。你觉得呢。恩?厄?你听见他说什么了?颜卿郡主?不就是我吗?要我进宫?”狼不耐烦地甩开我凌虐它的魔爪,懒散地躲在一旁,不听我一声高过一声的疑问。
正当我还在纳闷其中关系,屋外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回廊里青衣小厮、各色丫鬟面露喜色,眼神憧憬,陆陆续续地尾随着二娘与四妹,谈笑间向东厢房方向疾步跟从,唯恐落在他人后边。
我默默无言地拢上雕花木门,这些人无非是想博了主子欢心,从而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里的快乐是他们的,与我无关。
本住在王府虽有些无聊忐忑,但不受人关注的清幽日子倒也颇得我心,而如今突来的圣旨召见,却逼迫我陷进极其麻烦的境地。按照杜颜手札里的记载,单烙宣我进宫定然不会是为了回忆童年青涩时光来跟我叙旧,更不可能在抽走杜家实力时候还想起体恤下属家属的衣食住行问题。至于,手扎上提及的赐婚早就被排除在考虑的范围了。
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单烙想要报复的可能性比较大,可是,“君要臣死,君不得不死”,那是他们的规矩,我可不吃这一套。
若真被抓进宫了,还不等着两眼开开去投胎吗?
不跑?不跑傻呀?!我决定,包裹款款,逃之夭夭咯。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