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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道韫并非善人,可郗氏却是。面对着城里越来越多的灾民,郗氏与刘氏商量了一下,便决定拿出些私房钱佘粥,也算是做些善事。
锅架在了会稽城最宽的街面上,煮熟的粟米向混着热气向外冒出,把周遭的暑气熏的更盛了几分。郗路拿着大勺子,在锅里搅两下后,将锅底的粟米浮上来,然后随手这么一捞,提过来一倒,那边便是有一个人得了些足以温饱的吃食。
端着热粥吸上一口,在走到左面领一块不怎么可口的干粮。虽说那干粮嚼起来又硬又冷,但总算比没有强了许多。很多老人也在旁边不住的念叨着,说刚渡江那会子,能有一口粥喝就已经别无他念,如今有饼还能贪图什么?
只是这饼也限制的紧,说是一天一个人只能领一张。虽然多数人都循着这个规矩,但多少有些“机灵”的家伙,心想一天领饼的人如此之多,发饼之人又哪里认得出来?
眼珠一转便又端着捡来的破碗又排了一次长队,脸不红心不跳的感受着碗里增加着的粥的重量,向左迈出一步,看着那发饼之人向自己递出的冷饼,这人的眼睛不免亮了亮。
但可惜,饼还没碰到手指甲,自己的手就被人拦了下来。
偏头便瞧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正在微笑的看着自己,原本是纯澈的微笑,却莫名其妙的让人觉察出几分冷冽来。
这人被看的浑身难受,也不再惦记着什么冷饼,灰溜溜的离去了。
谢道韫走回旁边的阴凉处,郗超在那边伸手鼓着掌,还赞叹着道:“厉害,厉害,这都能看得出来,难不成你以前是当警察的?”
微微愣了愣,谢道韫心想自己和警察接触的也不算少,便随口答了句“差不多”。
郗超得到答复后难免又询问了几句,但都被谢道韫的沉默顶回,一时便也没了兴趣。
“我说,你这是欺负我失忆。国家有规定,是不能欺负残疾人的。”郗超不知何时已然坐到了街边儿,此时嘴里虽然跟谢道韫说这话,但有意无意的向着那边三三两两的女孩儿吹了声口哨,故作风流。
“国家?”谢道韫这边也挑了眉毛,甚至还带着压迫感的向上撸了撸袖子,“残疾人?”
看着这架势,郗超又如何能够不理解谢道韫的潜台词,此时急忙从地上蹦了起来,忙道:“别别别,我发粥去这就发粥去哎,少爷的身子,小厮的命啊路叔,我来帮你。”
谢道韫看着走上前去的郗超的背影,忽然就想起前世自己刻意接近他的时光,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满口的胡言乱语,一身的懒懒洋洋吧。
一时有些恍惚,站在原地听着树荫里叫的有气无力的知了,那种熟悉的感觉,惊心动魄。
这发粥既是娘亲吩咐的,那谢道韫便亲自来做,郗超闲着也是闲着,又带着他刚刚穿越而来不适应社会的理由,有事儿没事儿的往谢道韫身边凑合。
他到底记起了多少,谢道韫并不清楚但却也莫名其妙的不想发问,只是看他如今这个样子,他多多少少,应该想起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了吧。
谢道韫抬头看他,正巧这时郗超也回头看她。郗超仍旧叼着烟卷,冲着她挥了挥手中的大勺子,身上的衣衫有些不整,脚下穿的是最传统的高尺屐,那副模样倒有几分居家男人的懒散和温馨。只是看着这样的他,谢道韫心中不觉有些难受。
低了头去看自己鞋尖儿上的蚂蚁,心想:你乐吧,乐吧,等你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想起来,你就不会再对我笑了。
到时候他会怎么样呢?谢道韫在心里想着,却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有牛车驶来,看前面那赶车之人,却是自家府上的。掀开帘子的是郗氏身边的丫鬟,谢道韫忙迎了上去。
郗氏是同刘氏一起来的,说是要去王府陪菱儿说说话,便顺路来这边看看。
“娘亲,这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的,有路叔帮着女儿处理,出不了什么问题。”谢道韫笑着汇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