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仁剑虽然是无锋之剑，但毕竟也比手心的皮肤要锐利许多，顿时李墨的手心就被划破。

一道鲜红的痕迹渲染了伯仁剑的剑脊。

杀气沾血。

连剑中的浩然之气似乎都变作血红之­色­。

伯仁剑在阳光下，红光大作。

杀意若游鱼一般居然从李墨的伤口处窜进了李墨的体内。

由手臂直达眉心。

本来到此时李墨就一应该可以与杀意沟通，从而领悟唐国公所遗留在剑中的剑意了。

但是没想到，剑意居然在李墨眉心处，与无间之瞳起了冲突。

一个是儒家圣贤孟子留下的圣物所蕴含的神通，一个却是当世剑仙唐夜剑中所蕴含的剑意。

儒家以仁义为本，剑道是生杀由心。

两者一起碰撞，互不相让。

李墨体内的竹简顿时起了反应，一股代表天地至善的浩然之气，顿时从竹简中注入李墨眉心，只见李墨眉心之处的无间之瞳放出绚丽的白光，瞬间就压制住了血红­色­的剑意。

眼见血红­色­的剑意就要节节败退，李墨手中的伯仁剑红光更甚，一股血红­色­的浩然之气居然从今剑中涌发，李墨从来没有想到过，天地之间不仅有至善的浩然之气，居然还有至恶的浩然之气。

善恶交接。

“人之­性­恶，其善伪也”“人之­性­善，恶由后生”两句话在李墨的脑海中响个不停，人的本­性­到底是先善，还是先恶。

无数画面在李墨脑海中一一浮现，两名老者在李墨的识海中辩论了起来，时而讲人­性­之善，时而讲人­性­之恶。

千变万化，魔由心生。

虽然《孟子》与伯仁剑所携带的具是浩然之气。

但此刻却是水火不容，争相抢夺着在李墨眉心处的位置。

李墨此时却仿佛置身在一片混沌之中，被善恶之念所困扰。

李墨转念之间就看见自己一世为善，到老之时，却被人嘲笑为烂老好人，一世被欺。

转念之间又看见自己一世为恶，到老之时，却妻离子散，仇家逼上门来，不得善终。

善恶到头终有报。

李墨此时却无法做出去抉择，就这样，一世复一世，为善复为恶，无限循环着。

终有一日，李墨厌倦了。

为善未必对，作恶未必错。

正如同是一部《红楼梦》，理学家看到了­淫­，经学家看到了易，才子佳人看到了缠绵，流言家看到了宫闱秘事。

与我为善者，便是善，与我为恶者，便是恶。

如此行善，如此作恶，方是至理。

领悟明白这一切。

李墨顷刻之间便从虚幻中回归现实。

当李墨的意识回归之后，伯仁剑与《孟子》便立刻停止了争斗。

在李墨的思想下，两者顿时交融在一起，在眉心处化作了一个半红半白的太极图案。

善非善，恶非恶，善作坏事便是恶，恶为好事化为善。

李墨心中了然，圣贤所为未必全对，但也并非全错。

善恶皆由人心所定，如此而已。

李墨刚睁开了眼睛，便发现陆拾居然站在窗前。

品茶看景，怡然自得。

透过窗户向外看，天空已是星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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