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坐下听我说。”第一人拉住了他的手,“季节有春夏秋冬,所以咱们得准备许多套衣服,既不能穿着冬天的衣服过夏,也不能穿夏天的衣服过冬。”
第文面色惨白地坐了下来,固执道:“不管您怎样说,我也不答应。”
第一人苦笑道:“儿子,人都是要死的,没人能例外,外面不是有人管我叫第阎王吗?其实我这位阎王还得听地下那位同行的,而且他脾气太怪,从来不先跟你打个招呼,所以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不会的,不会的。”
“不会当然最好,我只不过让你知道这件事而已。至于你怎样做那是你的事了。好了,你去做你的正经事去吧。”
第文听父亲把“捉熊”说成正经事,觉得好笑,他站起来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住了,回头看着父亲。
“儿子,还有事吗?”
“我不想去捉熊了,我想在家陪陪您。”第文有些心神不定。
“去做你的事吧,陪我这老头子干什么?”第一人慈爱地笑着,“儿子,你别瞎猜,什么事也没有,我不过是一种安排而已,天塌不下来。”
第文看到父亲坚定的目光,放下心来,又望望头上的天,的确没有塌下来的意思。于是他便和往常一样,骑上马,出府去了。
他前脚一走,第一人便唤来第福:“安排四个人暗中跟着二少爷,不许露面,别扫了他的兴。还有,这几天来拜府的客人都给我挡驾,各处来申诉的人也要仔细搜查,不许有一根针带进府里来,另外,府里的护卫要添加一倍。”第福答应着出去安排了,他从来不问为什么。
第一人苦苦思索着每一处可能出现的问题,但都没问题。他隐约觉得这无数个没问题加在一起怕是个大问题——一个可怕的无法解决的大问题。但现在江湖上无论哪一人、哪一门派都不是他的对手……“国无恒敌者亡。”他脑中忽然冒出这句话来。他摇了摇头,想把这念头甩掉,因为他最不喜欢这句话。
“我们是不是把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密室里,和尚老大问道。
“应该是这样,接下来我们惟一能做的便是等待了。”儒衫老三说。
这是他们五人筹划、密谋了十年,又逐项逐项地去落实的,单独每一项看上去都没什么了不起的,可当所有的都汇总到一张纸上时,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他们五人完成的。
而逐条审核也耗费了一天的时光。最后他们走出了密室,在山顶上由和尚老大燃放了一枚花炮。几乎就在这枚花炮绽放出绚丽色彩的同时,远处也有几枚花炮升空。随后,每隔一定距离,便会有花炮绽放,直至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