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呀!”汤姆·克斯特快速跟上了他的朋友,说,“我要为自己买一艘船,我会乘着自己的船去印度和中国做生意。如果箱子里装满了钱,先生,假设我们找到了它,你猜够买一艘船吗?”
“当然够了,汤姆,绰绰有余,肯定还会剩下许多钱。”
“如果我找到了它,它就是我的了,没错吧?”
“当然,它当然是你的!”牧师大声喊道,“它肯定是你的!”他一点都不懂得法律,但是脑子里还是对这个问题产生了怀疑,他沉默了一会儿,大叫起来:“如果你发现了它,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你能告诉我吗?”
“如果我能有自己的一艘船的话,”汤姆·克斯特说,“如果我能乘船去意大利,我就给你带回一箱中国产的最好的茶叶,先生。”
琼斯牧师大笑起来,“谢谢你,汤姆,”他说,“我收到茶时,会再次向你表示感谢。但是,汤姆,你听说过农夫女儿在小鸡孵出以前就开始数小鸡的数量的事吗?”
他们就是这样边聊边匆匆地一起走过沙地,突然,汤姆停了下来,向四周张望着。“就是这儿,”他说,“我昨天晚上就在这儿看到船了,我知道就是这里,因为我记得那边的那些船只的残骸,那儿的沙地上还有高耸的树桩。”
琼斯先生戴上眼镜,向汤姆指着的那个树桩走去。他仔细地看了一下树桩,大喊道:“啊,汤姆,它是刚被钉进沙地的。这是个新树桩,海盗们一定是拿它当标志,就像他们把木钉钉到沙地上当记号一样。”
汤姆走过去,看了看那个树桩。这根橡树桩将近两英寸粗,看外形像是经过了精心的砍削,顶端被漆成了红色。他摇了摇树桩,想把它拔出来,但是树桩Сhā得很深,根本摇不动。“是呀,先生,”他说,“它一定是用来做记号的,我敢确定昨天或前天这里没有这个树桩。”他站在那里,向四周打量,看是否还有海盗做的其它标志。在不远处的沙地上露出了什么东西的一角,是白色的。汤姆看出来是一张纸片,大叫道:“那儿有一片纸,先生,我想也许这是海盗留下来的。”
那张纸出现在这里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张纸露在外面的部分只有一英寸,如果不是汤姆眼尖的话,它肯定会被忽略过去。下一场暴风可能就会把它吹走,如果是这样的话,下面的故事就永远不可能发生了。“看,先生,”他把纸片从沙地里取了出来,说,“上面有字。”
“让我看看,”琼斯牧师说。他扶正眼镜,拿过纸片,开始看起来。“这些是什么?”他说,“全都是数字,别的什么也没有。”他大声读起来:“‘标记s.s.w.s.bys.’,这些是什么意思呀,汤姆?”
“先生,我也不知道,”汤姆说,“你再往下读一读,说不定我们能理解它的意思。”
“全部都是数字,”琼斯牧师说,“我觉得这些数字指的应该是航海方向,可能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他又开始读起来:“‘标记s.s.w.s.by s.40,7,91,130,151,177,202,232,256,271,’你看,这些一定是航海的方向。‘299,335,362,386,415,446,469,491,522,544,571,598,’这么多呀,‘626,652,676,695,724,851,876,905,940,967。钉子。s.e.by e.269步。钉子。s.s.w.s.by s.427步。钉子往西走六步向下挖。’”
“钉子指的是什么呀?”汤姆大声叫着,“钉子指的是什么?一定与挖那只箱子有关系。”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大脑,顿时,他感到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再读一遍,先生,”他大叫,“啊,先生,你记得我告诉过你他们把一个木钉钉进了沙地里吗?他们说的是不是在木钉附近向下挖?你再读一遍,先生,再读一遍。”
“木钉?”牧师问,“肯定是木钉,我再看一下,是的,就是,木钉东南偏东269步。”
“是的!”汤姆·克斯特兴奋地大叫起来,“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吗,先生,269步?这肯定是我看到的那些人用线丈量的东西。”
汤姆胸中燃烧的兴奋之火把琼斯牧师的情绪也点燃了。他感觉好像有什么奇妙的事情就要发生了。“肯定是,肯定是!”他大喊起来,“然后他们往南走,向西南偏南方向丈量了427步,钉下了另一根木钉。把箱子埋到了木钉西边六步远的地方。啊,汤姆,啊,汤姆·克斯特,如果我们的理解正确的话,那么咱们就要发财了。”
汤姆·克斯特看着老牧师兴奋的表情,除了阳光灿烂之外就看不到其他表情了。他们确实能找到宝箱吗?他感觉在阳光的照耀下肩膀上很热,他听到一只燕鸥不停地叫着,声音十分刺耳。抬头望去,这些有着剪刀尾和尖尖的白翅膀的燕鸥不停地在头顶上飞来飞去。但是汤姆一动不动,紧紧盯着老牧师的脸。
琼斯牧师首先开口了:“这些数字到底意味着什么?”汤姆看到老牧师的手因为激动而不停地颤抖着,纸片在他手中沙沙作响。牧师把纸片举到了眼镜底下,又开始读起来:“标记40、72、91。”
“标记?”汤姆尖叫起来,“啊!这一定指的是那边的树桩,它一定就是标记。”他指着那根红头橡树桩。那个树桩在闪着微光的白沙滩上竖立着。
“40、72和91,”老牧师同样尖叫起来,“啊,这些数字指的一定就是你听到的海盗们数的步数。”
“肯定就是这个意思!”汤姆·克斯特大叫起来,“一定就是这个意思,不可能是别的了。啊,走吧,先生,走吧,先生,我们赶快去找宝箱。”
“等等,等等!”牧师举起手,汤姆·克斯特注意到他的手抖得非常厉害。牧师声音很平稳,但听上去有些沙哑,他的手像中风一样抖个不停。“等等,等等!首先,我们得跟着这些量好的步子走。真是不可思议。”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嘶哑地说:“这片纸怎么会到这里来了呀?”
“也许是被大风吹过来的。”汤姆·克斯特猜道。
“很像,很像,”琼斯牧师说,“很可能就是这样的,那些恶棍埋下了箱子,杀了那个可怜的黑人后,遇到了暴风雨,这张纸片肯定是从那个人口袋里掉了出来,被风吹跑了,那个人却不知道。”
“我们去找箱子吧!”汤姆·克斯特兴奋地大声叫喊着。
“好,好,”牧师说,“不过再等一小会儿,孩子,我们要先定好怎么找。我带了袖珍指南针,我们必须找个东西测量步子,才能发现木钉。你现在先跑到汤姆·克鲁斯家去,把他用来测量新牛栏的量杆拿来。你去拿量杆,我在这儿按纸上说得用步子丈量。”
六
汤姆·克斯特走了大约有一个小时,他一路上跑得像风一样快,回来时,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琼斯牧师不在那里,但是汤姆看到了他的脚印一直向内陆延伸过去。他跟着平坦的沙地上这些混乱的脚印追了上去,穿过沙丘,进入谷地,不久就看到了牧师,而且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地方。
这就是海盗们钉第一根钉子的空地,也是后来汤姆看到的那个可怜的黑人被杀的地方。汤姆·克斯特四下看了一下,想找到一些那天晚上悲剧发生的痕迹,但是,地面平整光滑,只有琼斯牧师走过的地方才有一些足迹。牧师正在弯腰看什么东西,围着它不停地转圈。后来,牧师弯下腰去,从那东西上刮下一些什么。
这就是第一根木钉!
半个小时之内,他们又发现了第二根和第三根木钉,汤姆·克斯特脱下外套,发疯似的往沙里挖。琼斯站在旁边看着。太阳慢慢下山了,汤姆·克斯特的铁锹终于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即使铁锹在沙里碰到的东西是自己的心脏,汤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浑身颤抖,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激动过。
真的是那个宝箱!
琼斯牧师也跳进坑里,好像发疯了一样用手把沙子迅速扒拉到一边。他们终于用力把箱子从沙子里拖了出来。箱子上面粘满了沙子,一把挂锁把箱子锁得严严实实的。两个人用铁锹砸了好多下,才把锁砸开了。琼斯掀开了箱盖,看到里面装了半箱书和纸张,还有半箱用绳子缠得紧紧的帆布包。估计如果看到的是黄金和珠宝,他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吃惊。
琼斯牧师拿出一个帆布包,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钱。
他把绳子割断,双手颤抖着把包递给了汤姆,汤姆惊讶得有点眩晕,他把自己的外套铺在了地上,把帆布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银币像流水一样哗哗的流了出来,丁丁当当地落在了粗布衣服上。
琼斯牧师举起双手,汤姆则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怀疑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清醒着。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还在梦境中。
箱子里一共有22个帆布包,十个包里装的是银币,八个包里装的是金币,三个包里装的是沙金,还有一个包里面塞满了棉花和纸,里面裹着许多珠宝。
琼斯牧师大叫道:“这些足够我们两个当一辈子富人了。”
夏天的太阳虽然已经西下,但是余晖依然炙热,像火一样照在他们身上,可是这两个人却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他们忘记了饥饿和疲劳,神情恍惚地坐在沙地上,四周散落着钱币。外套上也堆满了钱币,开了盖的箱子就摆在他们面前。离日落还有一个小时了,琼斯牧师这才醒过神来,开始查看箱子里的书和纸张。
箱子里有三本书,其中两本是在特拉华湾停泊过的海盗们的航海日志,另外一本是用西班牙文写成的,很明显记录着海盗们抢来的一些战利品的情况。
牧师坐在地上,用高昂、沙哑的声音读着书上的文字。他们首先从那两本航海日志里了解到在海湾停泊的那些人到底是谁,原来是著名的基德船长和他的船员们。在阅读的时候,牧师会不时停下来发一声感慨:“啊,这该死的坏蛋!”或者“啊,这个残忍的歹徒!”然后他继续着在这里读一段,在那里读一段。
汤姆坐在边上听着,还不时偷偷伸手去摸摸那些堆在外套上的钱币。
大家可能会奇怪为什么基德船长会保留着这些血腥的记录。可能是因为这些东西可以当作证据,因为据上面的记录,很多纽约殖民地的名人都牵扯了进去,因此要想把这个海盗绳之以法,而又不牵连到这些名人,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如果他能亲自保管好这些记录,无疑可以为自己提供免受绞刑的有力防卫武器。确实,当后来基德船长最终被宣告有罪并推上绞刑架时,罪名并不是海盗罪,而是谋杀罪,因为当时一个水手制造暴动,基德船长用水桶砸他的头,把他砸死了。虽然基德船长被绞死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是个海盗,但官方并不敢判他海盗罪。我们知道,就是汤姆·克斯特带到纽约去的那些航海日志将他推向了绞刑架,但他被判的罪名却是用水桶砸死自己手下木匠的谋杀罪。
坐在夕阳的余晖里,琼斯牧师把这些记录了海盗可怕罪行的文字从头到尾地读了一遍,汤姆坐在成堆的金币和银币中间,仔细地聆听着。
这时如果有人从这里路过的话,他将会看到一幅什么样的奇观呀!但是实际上,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头上是广阔的天空,周围是空旷的沙地。太阳慢慢落下去了,只剩下很少的时间来看其他纸张了。
这些纸张几乎都是金匠的汇票,收款人都是一些纽约最有名的商人。琼斯知道自己读到的这些名字几乎都是当时传说中的很有身份的绅士。是啊,比如这个绅士,他就知道他的名字一定会在里面。什么?这里还有某某先生!啊,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这个恶棍一定抢劫过他最要好的朋友。他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卑鄙的人要把这些东西和这些珠宝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起。它们对他来说到底有什么作用呢?”后来,他又自己找到了答案:“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些东西可以让他控制那些在上面签过字的绅士们。在把这些支票物归原主之前,可以用它来跟他们讨价还价,使自己免于一死。我告诉你,汤姆,”他继续说,“你应该去纽约一趟,把这些东西还给它的主人,这实际上可以说是你的另一份财富。”
大部分支票的收款人都是一个名叫理查德·奇林华斯的绅士。琼斯牧师说:“他是纽约州最富裕的人。你应该去找他,告诉他我们发现的事情。”
“我什么时候去呀?”汤姆·克斯特说。
“我们一弄到船票,你就立即出发。”琼斯说,他手里拿着汇票转过身来,指了指堆积在外套上的那堆钱,“我想知道,汤姆,”他说,“你能不能分给我二十几个钱币?”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拿1000个。”汤姆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对牧师充满了感激之情,因此对这些刚刚获得的财富十分慷慨。
“汤姆,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琼斯说,“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
汤姆双手捧起一堆银币,说:“拿着吧,先生,你要多少就拿多少吧。”
他把钱倒在了牧师的手里,牧师刚要把钱倒进自己的口袋里,却又突然停了下来,他犹豫地说:“我不知道拿海盗的钱这种做法对不对呀。”他说。
“不管他是对是错,你都可以随便拿。”汤姆说。
牧师仍然在犹豫。“不,”他突然说,“我不能拿它,这是赃款。”他说完,就把一大
捧钱扔进了空箱子,然后站起来,弹了弹马裤上的沙子,精神抖擞地把钱装进帆布袋子,放进了箱子里。
他们又把那个箱子埋回了原来的地方,牧师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珍贵的指示图纸折了起来,放进了钱包里,然后把钱包放进了自己的口袋。“汤姆,”他说,“你今天发大财了。”
汤姆·克斯特从里面拿了十几枚金币,装进了口袋里,他觉得朋友说得话很对。
两个人穿过沙地往回走时,汤姆·克斯特忽然停下来,站在那里四下打量,“就是在这里,”他用脚后跟磕了磕沙地说,“就是在这里,他们杀了那个可怜的黑人。”
“他被永远地埋在这里了。”琼斯牧师说。说这话时,他把自己的手杖Сhā进了沙里。汤姆·克斯特看到这里,身体突然有点发抖,如果这时手杖的金属头在沙地里碰到什么软乎乎的东西的话,他一点都不会吃惊。但是,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他们没有发现任何一点在这里发生过惨案的痕迹,也许海盗们已经把尸体带走,在别的地方埋了起来,也许风暴把沙地完全吹平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是,再也没有人看到过那具尸体,至少汤姆·克斯特和希拉里·琼斯牧师没有看见过。
七
这就是关于宝箱的故事,讲到这里,差不多已经到了汤姆·克斯特故事的结尾了,下面我们来看一看后来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些事情。
他没有再回去和老马特·亚伯拉罕逊住在一起。现在琼斯照料着他和他的财宝,汤姆不需要再回渔夫的小屋里了。
每当老亚伯拉罕逊发了一大通牢骚,喝得醉醺醺的时候,就会向琼斯牧师长篇大论地唠叨个不停,声称如果让他逮到汤姆,就要把这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如何如何。但是汤姆总是很小心地躲着老渔夫,所以老人一直没有见到过他,这个威胁也就没有付诸实施。
汤姆经常回去看望自己的养母,每次总是趁老人不在家时去。莫利·亚伯拉罕逊总是警告他千万小心别碰上自己的父亲。“他现在心情很糟糕,我从来没有见他心情这么不好过,汤姆,”她说,“他天天都阴沉沉地坐在那里,我相信,如果他抓到你,一定会杀了你。”
当然,即使是对他的养母,汤姆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财宝的事儿,他和牧师都把这件事情当作秘密深埋在心里。三周以后,琼斯牧师弄到了一张去纽约的船票,几天后,汤姆·克斯特就到达了目的地。以前,他从来没有到过城市,所以现在,当他看到那么多的砖房、漂亮、结实的陶制人行道上走着的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把商品摆在橱窗的商店,他感到非常吃惊和好奇。当然,最让他吃惊的还是那些防御堡垒和堡垒顶上那一排排整齐排列的炮台、让人感觉威力十足的加农炮,以及穿着红色制服在堡垒附近巡逻的哨兵。这一切简直太奇妙了,就连港口中停泊着的密密麻麻的船只看上去也那么神奇。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与汉洛潘的那些沙丘和莎草地完全是两回事儿。
后来,汤姆·克斯特在市镇厅附近的一家咖啡馆住了下来,他让邮差把琼斯先生写的一封信送去给奇林华斯先生。不久,邮差就回来了,带来了奇林华斯先生的口信,请汤姆当天下午到家里去做客。
汤姆战战兢兢地去了,当他站在奇林华斯先生那幢华丽气派、用砖盖成的三层楼房前时,他的心吓得咚咚直跳。
账房也在同一幢房子里,但是,由于琼斯先生的那封信,他被直接带到了会客厅,那个大名鼎鼎的有钱人正在那里等着他。他坐在皮椅中,抽着烟,手边端着一杯上好的陈年马德拉酒。
因为刚到纽约,汤姆根本没有机会去买一套新衣服,他仍然穿着从汉洛潘带来的粗布衣服,看起来邋里邋遢,不怎么好看。而且看起来奇森华斯先生也不怎么欣赏他的外表,就这么抽着烟,斜眼看着汤姆。
“嗯,小伙子,”他说,“你要告诉我什么让人十分吃惊的重大事情呢?我接到了叫什么琼斯先生的信,现在我想听听你要给我说些什么。”
如果说他一开始还不怎么看得起来人的外表的话,那么很快他的态度就发生了改变。汤姆还没有说上二十个字,奇林华斯的整个表情就已经完全变了样。他坐直了身子,放下了烟斗,推开了马德拉酒,请汤姆坐下来讲。
他一言不发,静静地听汤姆·克斯特讲述那箱被埋在沙地里的财宝,讲他如何看到那个可怜的黑人被杀,讲他和琼斯如何发现了那箱财宝。中途奇林华斯只打断了一次汤姆的话。“想想吧,”他叫道,“这个恶棍今天还若无其事地走在纽约城里,装成一个正直的好人,他还在骚扰我们中最善良的人!但是,如果我们能够拿到你提到的航海日志的话,继续讲,告诉我更多的信息。”
汤姆·克斯特把全部事情讲完以后,奇林华斯先生的态度立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问了汤姆许多问题,语气谦逊有礼又和蔼可亲。他不但请汤姆喝自己的陈年老酒,还邀请他共进晚餐。他说这里没有外人,只有他的妻子女儿。
汤姆一想到还有两位女士,马上惊慌起来,坚决拒绝留下来,就连奇林华斯先生只留他喝杯茶的邀请,都被他拒绝了。
他不知道自己注定是要留在这里,而且还要留一辈子。
“现在,”奇林华斯先生说,“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我也没有什么好介绍的,先生,”汤姆说,“除了一点,我是被海浪冲上岸的。”
“被海浪冲上岸的!”奇林华斯先生大声叫道,“噢,这是怎么回事?来,从头开始,告诉我你所有的故事。”
于是汤姆·克斯特开始讲起了自己的故事。他从最开始讲起,把莫利·亚伯拉罕逊经常给他讲的故事都讲了出来。在叙述自己身世的时候,奇林华斯先生的表情从好奇变得越来越兴奋。忽然,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开始在房间里不停地徘徊。
“停!停!”就在汤姆讲到一件事时,他大叫起来,“停!停!告诉我,你知道那艘失事的船只的名字吗?你就是从那只船上被冲上岸的吗?”
“我听说过它的名字,”汤姆·克斯特说,“它叫‘布里斯托尔商人’。”
“我知道它!我知道它!”这位大名鼎鼎的商人尖叫了起来,使劲挥舞着他的手,“从你一开始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感觉,但是请你告诉我,你被发现时,身边有没有什么标志着记号或名字的东西吗?”
“有一个手帕,”汤姆说,“上面标着‘t’和‘c’。”
“西奥多西娅·奇林华斯!”商人大叫起来,“我知道它!我知道它!上帝啊!居然会发生这么奇妙的事情!孩子!孩子!你知道你是谁吗?你是我亲弟弟的儿子。他的名字是奥利弗·奇林华斯,你是他的儿子。”他冲出门,大声把妻子女儿叫了过来。
最终,汤姆·克斯特(或者应该叫他托马斯·奇林华斯,这是他现在的名字),到底还是留下来吃了晚饭。
这就是整个故事,我希望你能够喜欢它。就像我们期待的那样,汤姆·克斯特成为了有钱人,娶了漂亮的堂妹西奥多西娅(她的名字和在“布里斯托尔商人”号上被淹死的汤姆妈妈的名字相同,是为了纪念她而起的)。
他没有忘记他的朋友琼斯牧师,把他接到了纽约来住。
至于莫利和马特·亚伯拉罕逊,两人都得到了一年十镑的养老金。现在汤姆的境况好起来的,但他并没有因为老渔夫曾经对他的殴打而对他怀恨在心。
宝箱后来被带到了纽约,汤姆·克斯特并没有得到所有的财宝(琼斯原本认为他应该得到所有的财宝),但他至少还是得到了其中的一大部分。
后来,基德船长在波士顿被捕,在伦敦被处以了绞刑。我相信,和别的罪证相比,那些航海日志肯定在审判中起了更为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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