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伶泠正向爹娘回禀曲江池茶会一事,说的眉飞色舞,面上尽事得意之色。见我回来方才停下,向爹爹施礼道:“老爷,还是由小姐自己说好了,奴婢可没小姐记得真切!”
我笑着走了进去:“说我什么事呢?”说罢,便朝爹娘以及各位姨娘行礼。
弦筝瞥了我一眼:“还能说什么事?自然是说三妹如何一展风采,才华胜过各位皇子公主,一举夺冠的事了。不过姐姐很是好奇,不知三妹究竟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能与谢家小姐共用文房四宝,还联手作画呢?”
爹爹一怔,忙放下手中茶碗,好奇道:“磬谣,真有此事?”
“是。我正想回来说这事,姐姐既然提起,磬谣也就不瞒爹娘了……”我露齿一笑,波澜不惊地回道,“当时磬谣画的是曲江山水,婷芳道太过写实反失了意境,便指点我在画上添了几笔,作出了《顾影自怜》。这次幸亏有她,不然磬谣怕是连画都做不成了。”
伶泠也道:“是啊,老爷夫人,说来这事还真是奇了。夫人交给奴婢的文房四宝一直放在盒里好好的,奴婢宝贝似的将它带在身边。哪知到了小姐作画之时,竟然,竟然……”
伶泠说着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边抹眼泪边磕头请罪:“奴婢心想,这般护着定不会出什么岔子。哪知盒子一打开,砚台裂了,墨也洒了,小姐一样都用不成。幸亏谢小姐及时出手相助,不然就真真耽误小姐作画了。”
爹爹闻声而怒,气得站起身来直跺脚:“好你个奴才,就是这么为主子办事的?小小的四件东西都看不好,你可知你主子为了这次比试花了多少心思?若不是磬谣夺了榜首,老夫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伶泠吓得连连磕头求饶,娘亲这时也起身说道:“老爷,伶泠这丫头自幼就在磬谣身边伺候,做事细心认真,鲜少出错。这次又是要紧的事,你就是拿十个胆子给她,料她也不敢不放在心上。妾身以为,该好好问问,这其中是否另有原因。”
我上前一步,就着娘亲的话说下去:“是啊爹,伶泠她绝不会害我的!”
爹爹有些为难,却听弦筝冷笑道:“既不是她,那文房四宝怎会自己碎了?莫非还是天意所为?”
“大小姐这话就不对了,”伶泠将眼泪抹尽,抬眼看向弦筝,毫不示弱地说,“入苑后,大小姐和二小姐都借三小姐的文房四宝看过,两位小姐都该替奴婢作证才是,奴婢交给二位时,盒子里的东西可都是好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2)
“你……”弦筝三步走近,怒气冲冲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我和二妹有意加害磬谣?大胆的奴才,真是为了保命,什么话都敢胡说!”说罢,她便扬起手来,朝着伶泠的脸狠狠扇了下去。
我惊慌不已,想阻止却听啪的一声。那一耳光已实实落在伶泠脸上,打得她头昏眼花,口吐鲜血。
弦筝还欲再打,我连忙抓住她的手道:“大姐够了!伶泠不过是想请你同二姐作证罢了,何时说过是你们要害我的?就算她做错事,说错话,也该有爹娘和几位姨娘教训才是。如今你当着我们的面打她,究竟是何意?磬谣是不是该说大姐你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你!好!连你也敢教训我了,这家里还有长幼之分吗?”弦筝不服气地指着我问爹爹:“爹,您都瞧见了,三妹她得了‘曲江四杰’的名头,就对我大呼小叫的,您说这成何体统?”
“我看你才是成何体统!”
爹爹突然走下来,给了弦筝一记耳光,浑身气得发抖,眼瞪的硕大,打得弦筝愣在当场,满脸通红,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以前为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兄弟姐妹,要互相帮忙,互相挟持!你们倒好,磬谣才刚刚得到皇上赏识,你们就寻她的不是。这次长公主设茶会,你们又故意为难她。真当我这个做爹的是瞎子是傻子么,连你们这点小把戏都看不透,我还怎么执掌十万大军,征战四方?”
二姐雅笛一听这话,料到爹爹早已知道真相,连忙跪下回道:“爹爹莫气坏了身子,大姐她不过是一时妒忌才会做出错事,并无意要害磬谣的。”
我心底一阵冷笑,岳弦筝,现在连二姐都不帮你,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