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夫人仍是没什么表情:“既然知道,就别再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了!你肚子里德孩子要顾好,几个大的也不能疏忽!小十七还病着呢!”
徐氏点点头,面上又带了几分忧心.她问丹儿.“康哥儿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丹儿答道:“大夫说是受惊所致.加上小少爷身子骨生来就弱.只能慢慢调理。他己经开了退热的药.说喝下去不到一个时辰就能见效的.可如今小少爷吃过药已经两个时辰了.还是有些热.奶娘说:只比先前略好些。”
徐氏闻言立时便要下床去看小儿子.卢老夫人又恼了:“你先顾好自个儿是正经!也不对镜子瞧瞧你如今的脸色都难看成什么样儿了!康哥儿那里我去瞧,你赶紧给我吃东西!“说罢怒气冲冲地起身走。
文怡忙拭干净泪痕,安抚徐氏两句.便急急跟上祖母。来到厢房里.奶娘正斜靠在床边,怀里袍着十七堂弟文康.轻轻拍羞.见卢老夫人祖孙来了,想要起身,却又怕惊动文康.只得有些别扭地伏身行礼。卢老夫人伸手止住她,便轻轻摸了文康的额头.稍稍公了口气 :“烧得不算厉害……方子在哪里?”
文怡顺着奶娘手指的指向.看到旁边书案上者一张纸.忙拿过来看了.压低声音道:“方子倒还好的.只是……用药似乎猛了些.十七弟年纪小,身子又弱,未必受得住。”
卢老夫人默了一默,也压低了声音:“你去……找柳家行哥儿.他跟着萧老大夫学了几年,一点皮毛总是会的。你找他,看他是否有空,有空就叫他来,若是没空,就把症状告诉他,让他重拟一个方子。”
文怡愣住,猛地抬头看着祖母。卢老夫人的神情却十分平静:“见到他时,把你十五婶的事悄悄跟着他说。让他想想办法。我瞧你十五婶......胎儿本就不稳,这几天身子又损得太过,她几年前还是伤过身子的......若能保住,就尽量保住吧!”
文怡张张口,终究还是闭上了嘴,郑重点了点头。
顾庄这几天死伤的人太多了,便是平阳城的大夫,也几乎全被请了过来,那位只在高门大户出入的王老太医,更是宿在了长房,只为医治七少爷文安的内伤。
看文康用的这个方子,并不是庸医,只是医术也不甚高明,十有八九是平阳城中的寻常大夫开的。如今一时半会儿的,哪里去请大夫?倒是柳东行这个神医的半个弟子还能帮上点忙。
只是不知道,祖母吩咐她去求助,是否有别的想法?
文怡低头咬了咬唇,默默告诉自己,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本来......明天就是吉日,祖母曾说过,要跟三姑母再提自己跟柳东行的亲事,可如今……庄上死了那么多人,十五叔又没了,这种时候提亲事,委实不相宜。更别说自己祖孙两告辞回家时,三姑母当着众人给了自己一个冷脸,十有八九是为了自己先前跟柳表哥争吵的事。若是对方不顾脸面收回提亲,之后便再无说话的余地...
罢了,再这种时候,她还想这些做什么?
文怡转身就要走,打算叫了丫头婆子随行去长房。却听得奶娘小声叫了一句:“九小姐...”她停下脚步。回头望对方。“有什么事?”
奶娘欲言又止,一脸为难。卢老妇人皱了眉头:“有话就说!”
奶娘红着脸道:“六老太太和九小姐...家里不知放不方便...借厨房给小的使使?小少爷从早上起就没吃过东西了,这里的厨房又...不大方便...”
卢老妇人沉下脸:“怎么不方便了?!便是吃饭的人多,总有能轮上的时候,哪里就到了叫小少爷饿肚子的地步?!”
奶娘红了眼圈道:“小的不敢胡说,六老太太可别说是小的说的,因家里厨房烧了,我们太太和少爷们的饭食。都要借八房的地方。可是...八房人多,厨房灶台不够使...小的也是怕少爷们吃不好饭。才厚着脸皮...”
文怡睁大了眼。八房人口已经算少的了. 且九座主宅的格局是大同小异,厨房大小也差不离.怎会不够使!这位奶娘宁可求助近百丈以外的六房.也不跟八房的人商量厨灶的事.实在叫人不解.难道说……
卢老夫人己经黑了脸,面无表情地道:“你尽管来就是了!九丫头.快去!”
文怡忙应了声,告退出来,带了冬葵往前门走.经过正屋时.又再听列那些叔伯们的争吵。十七叔的声音是最响亮的。“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把人下葬了,长房连个交待都没有.叫我哥哥在九泉之下如何瞑目!我嫂子和侄儿们又怎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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