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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她站了很久,久到双脚发麻,久到她开始猜疑,妈妈才是对的,她果然无知,她终究太年轻,看不透男人的心。

这个地址,会不会只是蒋昊敷衍她的?他在离开小镇那天,就亲手为两个人划下句点?他不想和她有后续……

猜忌困惑著她,她在路灯下来回徘徊。

如果这里只是谎言呢?如果他从来就不想和她有牵扯呢?如果从头到尾只是她的一相情愿呢?

她累垮了,却坚持站直身子,挺著背,好固执。

蒋昊的车子终于出现,她僵硬的脸庞露出一丝笑颜。那是她看过几百次的车子,正缓缓往街道这头开来。不过是一个车影,她便迅速丢掉猜忌,心底再度燃起熊熊希望。

瞧,阿昊没骗她,他想和她继续,他没有敷衍、不想对她划下句点,她不是一相情愿啊。

车子停下,她朝车子跑去,没想到车里下来的是两个人——阿昊和莹青姐。

很晚啦,茔青姐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是图书馆、不是电脑教室,更不是学校宿舍,她没道理出现啊。

她没料到的事一件件飙出笼,莹青姐才刚站稳,下一秒,她就勾住蒋昊的脖子,送上叫人害羞的法式热吻。

杜绢死盯住他们,紧捣住的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们怎么可以?禹升哥呢?他们的三角关系被打破了吗?

“我爱你。”莹音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到杜绢。

不可以,莹青姐不可以爱阿昊,她已经付出一切证明她爱阿昊,她和阿昊有了小孩,他们之间必须走下去啊!

她向前奔跑,追著蒋昊的方向跑去,她跑得很急,生怕速度不够,爱情就要烟消云散。

“我也爱你,从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爱你。”蒋昊低醇的嗓音回答。

她骤然停下脚步。她还是……慢了一步……

太慢,不管她跑得多用心认真,终是太慢。

她爱他、他爱她,他从第一眼看见莹青姐就爱上,而莹青姐,百转千回之后,发现那人在灯火阑珊处。

他们的爱情,在很久以前就序幕拉起,而她初来乍到的爱情,怎能和他们相敌?

“太好了,我爱你、你爱我,我们明天就去结婚,当当当当……”莹青哼著结婚进行曲,笑容可掏。

“不行。”下意识地,杜绢Сhā进话。

听见声音,蒋昊回头,看见她,满脸讶异。“你怎么会来?”

“我不能来吗?”她的口气很坏,这是第一次,她对他不友善。

蒋昊没回答她,打横抱起莹青,丢给杜绢一句。“有话进来说。”

怀孕的是我,为什么是莹青姐占据你的怀抱?为你付出一切的人是我,为什么你爱的是她?为什么我为你失去母亲、失去所有,你却想和她走入礼堂?

一句句的为什么、一声声的怨怼,她的苦闷……他彻头彻尾都看不见。

她该嘶叫的,该疯狂的把他胸前的女人扯下来的,可是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合作地跟在他们身后进屋。

“不可以后悔哦,我们要结婚。”莹青勾著蒋昊的脖子,又是一记响亮清脆的亲吻。

她喝醉了,醉得看不见杜绢或其他人,她吵著嚷著,要蒋昊哄。

“好,我们要结婚。”蒋昊哄她,哄得不遗余力。

“不可以后悔。”她的手指在他胸口画圈圈。

“我不会后悔。”如果她清醒也不后悔的话,他没道理后悔。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她闲著没事­干­的手捧住他的脸,额头与他相对。

“明天。”

“我要穿白纱、要戴上最华丽的珠宝,我要当全世界最漂亮的新娘!”

“好,你会是全世界最漂亮的新娘,我会给你五十七朵玫瑰,让所有人都知道新郎官『吾爱吾妻』。”

杜绢的心碎了,苦涩一分分冒上来。他居然知道五十七朵玫瑰的花语是吾爱吾妻?在爱莹青姐这件事上,他真是卯足全力。

他们的对话像重鎚,捶上杜绢的胸口。不痛,因为那个早已经破了、损了、残了的心脏早就不在胸中。

进客厅,蒋昊打开电灯,他对杜绢说:“你坐一下。”然后抱著莹青进房。

可是她不只等一下,她等了很多下,多到疲惫的她几乎睡著,要不是心太痛、要不是一闭上眼就看见母亲的哀恸,她真的会睡著。

她蜷缩起身体,在大大的沙发里,缩成小小一团。才秋天啊,怎么会这么冷,是什么样的天气,让她冷进骨头里?

终于,她等到蒋昊,他的疲倦不比她少。

今天很难熬,莹青和禹升之间出问题,禹升的女人缘把原本幸福快乐的一对弄得­鸡­飞狗跳,他只是想主持公道,却引发了禹升的不满,两个人的问题连他都牵扯上。

偏偏,禹升的指控没错,他确实是司马昭之心,他爱莹青,爱得不避嫌疑。

“你和莹青姐在一起了,是吗?”杜绢质询的口气,咄咄逼人。

禹升的质疑让人难受,杜绢的咄咄逼人更让他难消化,更何况她的口气太恶劣,没有人可以耐心跟她沟通。

“我有义务跟你交代我的感情世界?”他也不释出善意。

“没有吗?我们已经上床了不是?!”她知道她的表情像泼­妇­、口气像糟糠,可她控制不了自己。

“你以为上床代表什么?你有没有听过─夜情?如果每个和我上过床的女人都有权利来过问我的感情,会不会太有趣?”他嘴角啣著讥诮。

她的付出只是─夜情?上床对他而言和刷牙洗衣一样,普通而无趣?不知道什么东西碎了……杜绢听见碎裂声,低头却找不到破碎的东西。

“所以那夜对你……没有半点意义?”她泫然欲泣。

她那么珍惜的自己呵,在他眼里只是敝屣。

“你认为应该有什么意义?”

“即使我付出所有,你仍然不在乎?”她的嘴角在发抖。

“你期待我有什么表现,不是你自愿的吗?我并没有勉强你。”

轰!她被原子弹炸到了。

他说得对,从头到尾都是她自愿的,她自愿爱他、自愿对他温柔、自愿缠他、自愿为他说故事、自愿告诉他,她的耐心比谁都多,她自愿送出贞­操­、自愿为他害死母亲,自愿啊……她做了那么多自愿的事,有什么资格质问他的表现?

通通是她的自愿啊。谁知道,她的自愿带给他多少困扰?

“你从来没爱过我。”她茫然若失的眼神对著他,竞呵呵笑起来。

这句话,不是问句,是再次提醒自己,“一相情愿”是多么可笑的事情,连阿凯都看出来了,她怎能再自欺?

“我从来没骗过你。”

她缓缓点头,说得好,他从没骗过她,是她“自愿”送上门,被欺、被冤,怨谁啊?

“不管我再尽力,你都不会回心转意,对不对?”笨问题,他­干­么要回心转意,他和莹青姐明天就要结婚了呀。

蒋昊没回答,她脸上的凄楚让他的心跳漏拍。

好好笑哦,说到底,全世界的人都是对的,错的是她,是她啊!

杜绢的心被拧了,扭得不成形,碎的、破的、烂的心,掉满地,它们在嘲笑她的无知。

白痴,她怎会以为一分耕耘就得一分收获?她怎能以为爱情和念书一样,工夫下得多就会拿高分?她怎么相信,只要她的爱够满、够多,金石为开、天地动容?

他说得多清楚明白,都是她自愿的呀,他需要负什么责任?

没有人叫她固执、没有人逼她爱他,蒋昊甚至没有告诉过她,只要你够爱我,我就许你—段爱情……

疯狂了,愤世嫉俗了,她忍气吞声做什么?泼­妇­骂街才能彰显她的愤懑!

“你确定莹青姐爱你?会不会转过头,她又把你抛弃?”她冷笑。

“我不在乎她会不会回馈我,我对她,通通是我的自愿。”

多好,又是“自愿”!他是不是想提醒她,自愿了就别怨恨,自愿了就算吃亏也别叫嚣?

辩不到,她就是要叫嚣。

“当那么多年的好朋友,我居然不知道莹青姐这么厉害,可以同时周旋在两个男人中间,也许在床笫间,我应该向她讨教。”她轻笑两声,讥讽。

“闭嘴,不准你污辱莹青!”她的讥讽鼓动他爆炸,冲上前,他扭住她的手臂。

“我是在夸奖她,也许是我的表现不如她,才留不住你。”

“你以为莹青和你一样,需要靠­肉­体来留住男人?!”他气得语无伦次,话飙出口,方觉伤人。

成功!杜绢受伤了,停摆的怒气顿时消散。

果然,人必自侮,才会受辱,她放荡的行为果然让他轻贱了去,人尽可夫的妓汝啊……妈妈半点没错。

她被刀劈了,狠狠的一刀,痛呵……她痛得张口却无法呼救,她的每根神经都在燃烧。

“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来只是为了找我吵架?”蒋昊强迫自己压下怒火。

低头,她吞下委屈,再抬眉,笑得让人痛心。“如果我再出卖一次­肉­体,能留得下你吗?”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摇晃她,企图摇出她两分理智。

留不住,即使她再出卖一次­肉­体。她在心底替他回答。

“你知道水仙花的故事吗?”

不等他回答,杜绢迳自往下说:“仙女Echo惹火天后,她罚Echo再也不能说话,只能重复别人说过的话。有一天,她爱上美少年Narcissus,可是她不能对他说情话,只能躲在一旁重复Narcissus的话。

“Narcissus以为声音来自水中的倒影,渐渐地,他爱上水中的自己,他碰触不著爱人、日渐憔悴,被众神变成对影自怜的水仙。而Echo让悲伤侵蚀身体,变成了回音。”故事说完了,她抬头看向蒋昊。

“你想表达什么?”

她擦掉颊边泪水,抬高下巴,假装泪水出现是因为眼睛太累,而不是心已倦。“我不当Narcissus,不顾影自怜,不爱上虚幻的空影,我不要让自己变成水仙……”

凄然消失,坚韧浮现,她紧咬住­唇­办,用痛觉提醒自己错得多么荒谬。

“然后呢?”蒋昊不理解她的改变,今夜的杜绢,不是他认识的那一个。

“我会彻底忘记你,我会把你从我的世界除名,万一哪天我再出现,只有一个原因——我要报复!”

“报复?”他失笑。“你要报复我什么?”让她失去Chu女膜吗?

她摇头,嘴角挂起一抹残酷的微笑。

“报复你让我变成杀人凶手。”

丢下话,她抬头挺胸,走出他的家、他的门。

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滂沱大雨,她走入雨中、全身湿透,在这场爱情中,她无法全身而退。

她不哭,她要活下去,就算变成杀人凶手,也要活著。她要活著受惩罚,活著让罪恶感折磨她,她要活在没有爱情的世界,活在痛苦深渊。

活著吧,背负起弑母弑子的罪恶,走过长长的一辈子……

她好痛,痛得张口却无法呼救,她的每寸神经都在燃烧。

杜绢记得那天的雨水好大,视线在雨水中模糊了焦点,她跌跌撞撞闯入一间灯光昏暗的­妇­产科,抓著老医师的手哭号著,“救救我,我完蛋了,请你救救我……”

她躺上冰冷的手术枱,心里想的不是腹中那条小生命,她想的是母亲的怨怼,想她的冷笑。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总有一天,你会尝遍我尝过的苦头,总有一天啊,你会了解,死了比活著轻松。

她终于尝到了,她宁愿死,也不愿背负这样重大的痛苦,一条生命,她作主他来,却又作主他走,她狠毒恶劣,她是全世界最坏的女人。

手术结束,没听见孩子的哭声,她抓住医师的白袍问:“为什么孩子不哭?”

医师苦笑说:“他还来不及学会哭。”

是还来不及啊,来不及学会哭、来不及学会埋怨、来不及把这个坏妈妈的脸记牢,就死了?

她多狠心啊……难怪妈妈说,她为什么不要一生下来就死掉,为什么不?

松开,卡片从杜绢手里落下。

压抑的记忆如潮水般,向她蜂拥而来,淹没了、窒息了她,她失去作用的泪腺重启,湿咸漫过她每寸知觉。

她是凶手,十恶不赦的凶手,她捏死两条命,她会遭到报应,一定会……

千斤重鎚一下下打在她胸口,她的心脏哀号著、她的每个细胞恳求著。

为什么不死呢?死了就好啦,她死,换两条生命活下,她不存在,换妈妈快活一生,为什么她不死啊……

恍惚间,她发现自己站在陌生的房间里面。

这里是哪里?很久很久,她才想起来。

哦,对了,她结婚了,她离那个杀人的夜晚很远,她考上大学、她工作,她是个称职的秘书,然后她结……婚……

天……绕过地球一圈,她还是嫁给蒋昊?

颓然坐倒在地板上,她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为何苦苦纠缠?蒙住脸,泪水自她指缝间婉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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