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天牢之后,楚寒才知道,就在自己率领将士们在前方浴血奋战的时候,有消息传到北越国宫廷,揭穿了自己的身世。王震怒,自己一直全心信任倚重的前任护国大将军楚遥,竟是昔日云族族长楚云舒的次子。他归附北越国,娶了长公主,为北越国驰骋沙场……一切的一切皆因有所图谋,皆因他一心想要借助北越国的力量消灭图狼族,并复国。而他的儿子——楚寒和楚浪,子承父志,也是一心一意,想要恢复云族昔日的繁华和光荣。王不能想象,楚寒一旦打下了图狼王城,是不是会拥兵自重,反戈相向,光复云族,自立为王。王寝食难安,终于决定,以长公主病重为名,将楚家兄弟召回。
楚寒和楚浪被押入天牢后,便再无人将他们问起,审讯也迟迟未来。原来,朝中众臣纷纷出面,力保楚寒和楚浪。楚遥虽是昔日云族族长之子,但多年来,为北越国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楚寒十二岁便跟随父亲跃马疆场,谋略和勇武并不逊于其父,也立功无数,是北越国不可或缺的股肱之臣。楚浪虽然年纪尚轻,却骁勇善战,疆场杀敌,不输于任何人。但王这一次决心却很甚。据说,告密的信函所指,楚遥虽死,但楚寒这些年处心积虑,只为光复云族。而楚寒一旦灭掉图狼族,云族一旦复国强盛,必成北越国西部边境上更为强大敌人。
兄弟俩被囚于天牢之中,楚浪年轻气盛,难免焦躁,简直度日如年。楚寒依旧沉默、隐忍。
“哥,你终日不说话,究竟在想什么?”
就连楚浪也受不了楚寒的沉默,有时会忍不住要问。他也感觉到了楚寒的变化。他虽然一向沉默寡言,但从未似今时今日这般,仿佛丢了魂魄,失了心智一般。
“小浪,你还记得铁面人当日所说的话吗?”他终于开口。
“那该死的铁面人!”楚浪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因为他,我们哪会落得今日这般狼狈窘迫!”
“他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天生就是人上之人;也没有人天生就该背负命运的诅咒,成为天地的弃儿!他说,从那日开始,我一切的骄傲和荣誉都将被践踏于地,所有的一切都将弃我而去,我的尊贵的身份、地位,我所爱的人,还有爱我的人。我将不名一文!”楚寒却不理睬楚浪的抱怨,继续说道,“小浪,他说对了,我如今是真的不名一文,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哥!”楚浪这才听明白了楚寒心中埋藏至深的苦,“会好起来的。我们并未有谋反之举,母亲一定会为我们四处周旋。不是说,朝中很多大臣都在为我们说话吗?过了这一阵,一切都会好的!”
楚寒却是苦笑:“我不这样认为。小浪,一切都结束了。曾经属于我们的一切,那些曾以为是天命所归的东西,都会被拿走,分毫不留!”
“哥!你不要这样灰心,好不好!”楚浪心乱了。
“可是小浪,我的心很安宁,我只是在想,想真儿,想她究竟在哪里。”
“哥,你还在想她?”楚浪烦乱地说道,“这么些日子了,我们一路返回王城,被囚于天牢之中。她是妖,应当有所听闻。可她甚至都不曾现身来看过你。哥,她是个薄情的女子,你不该再惦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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