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真儿？”他有些不安，抬头问她。他什么都看不见，她便是他的眼睛。

泪水滚滚而落，却是努力隐忍着，“没什么，我只是在看你的伤。还说不疼，伤得那么重！”她轻嗔道，拧­干­温热的巾帕，一点点，为他擦尽了身上的血迹。

擦­干­净身子，她扶他睡下，拉好被子，“楚寒，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

她说罢，起身欲走，他却将她拉住，“真儿，你还要做什么？你也该休息了。”

“我去替你熬药。”她温柔地说。

“不要再为我忙碌了。我会不安。”

“傻瓜！你我还需要这么见外么？更何况，你好得越快，我也­操­劳得越少。”她推落他的手，出得门去。她并没有去熬药，而是坐在清冷的空地中，泪水潸然。她哭得很伤心，是肝肠寸断一般。老天为何要这样捉弄于人？他可以惩罚自己，却为何要伤及无辜？楚寒是无辜的！他是无辜的！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痛苦呼唤，却是无法改变眼前残酷的现实。

终于，她收拾心肠站起身来，于院子僻静的角落再度化身为一棵茂盛的花树，自行取下了一部分灵根。将灵根煎成水，她将药水带到了他的床前。他并没有真的睡着，而是一直在将她等待。

“真儿，你去了好久！”他的声音里满是担忧和不舍。

“才这么一会儿便想我了吗？”她笑，扶他起身，一勺勺，喂他服下用自己的灵根煎出的药水。他安静地喝药。他看不到她此时的模样：眼睛因为哭得太厉害而红肿，脸­色­苍白得可怕，手微微地颤抖，额头还冒着虚汗。

待楚寒喝完药，若真一直守在他的身边，直到他真的睡去。她起身出屋，为他洗净了一身血衣，用炭火烤­干­，这才回到房中。此时，天已微明。

第二日，楚寒从睡梦中醒来，­干­净的衣裳已放到了床上，香甜的饭菜也送了上来。若真为他穿上衣服，又喂他喝粥。待吃喝完毕，他才笑道：“真儿，是不是所有的花妖都这样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若妖皆是如此，还要人做什么？”

“早知道你那么喜欢妖，我当初就不走了。”她笑，“你不是不喜欢有妖气的女人吗？”

他知她在说镜月，于是深情地说道：“那是世人错读了妖的内涵。妖，原来是这般有情有意，这般美丽贤惠。真儿，若是我的眼睛好了，你便嫁给我，好吗？”他握着她是手，说得认真。

“眼睛不好，便不打算娶我了吗？你忘了当初是怎么对我说的了？你说，战事一完，便带我回家，娶我。”她笑问，泪却落了下来。

他苦笑：“我不想你嫁一个废人！再说，我现在哪还有家？”

“傻瓜！别这么说！云族故地的楚云归不就是家吗？”她伸手，捏了捏他挺直的鼻梁，含泪道，“无论你的眼睛是否能好，我都会嫁给你。不过，我相信，你的眼睛一定能好！”

他微微地笑了。

从那日开始，若真便带着楚寒在小镇里疗伤。她只能等他的内伤好得一些才敢带他赶路。她要带他回万灵谷，治好他的眼睛。书包 网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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