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姑娘，楚骁总觉得，仙佛之道并非弃情绝爱之途，而是慈悲仁爱之道呢。”

“尘世碌碌众生、卑微的妖灵们值得么？且不说妖灵，便是集天地日月之­精­华而成的人，也不过都是些终日蝇营狗苟，碌碌奔忙只为一个‘利’字的庸徒俗辈。跟他们，还谈什么慈悲仁爱之道？”素鹰嗤之以鼻。

“那你当日为何救我？为何不让花妖吸­干­我的­精­元？”

“这就是我对你所说的人妖有别，当各守其道了。你毕竟是人，不是卑微的妖灵，他们没有资格伤你­性­命。”

“以姑娘的意思，若是高高在上的神灵，便能对天下苍生之­性­命随予随夺了？只怕，这并非神道，而是魔道！”

“你……”素鹰气极，转身看他，雍容美丽的脸变得煞白，“碌碌凡人，你懂什么！”她说罢，扔下他，扬长而去。

楚骁兀自愣在风中，却听有人在身后枉然叹息。

“过去的素鹰不是这样的。”

是藤妖，他冷毅的脸上写满了悲哀。

“过去的素鹰，就像你的云歌，是一个对万物充满爱怜的姑娘，慈悲而宽容。”

“那她如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他好生疑惑。

“因为我！”藤妖的脸因为痛苦而微微地扭曲。

“你？”楚骁大吃一惊。

“因为，她认为是我害死了她的父亲！”

素鹰的父亲在世时，藤妖还只是竹舍旁一株茂盛的藤蔓，尚未修炼出人形。那时，在这只有妖灵，没有人气的空荡荡的万灵谷中，素鹰将藤妖当作自己最好的朋友。素鹰的父亲病重不起。为女儿不至于在万灵谷中形只影单地度日，他穷尽最后的灵力，将藤妖点化为人，将素鹰托付与他。巡谷回来的素鹰看到的，只是化身为人的藤妖和已经油尽灯枯的父亲。

“她以为，是为了将你点化，她的父亲才灵力枯竭而死？所以，她认定，是你害死了她的父亲？”

“是这样。所以，她开始恨我，并在仇恨中改变了­性­子。她再不是过去天真善良的素鹰。”藤妖枉然长叹。

“人不应当活在仇恨里。”楚骁想起了云歌的话，不禁打了个冷战，想到自己当初心怀怨恨，对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