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白色,红色。
63
曹译揪了半天头发,在头发被他扯光之前,终於见到了闻皆。
“……”看到闻皆时,曹译反倒无话可说了,他对闻皆说了太多的废话,但都不管用,这时候再来一幅长篇大论,他自己都觉得反胃。
於是他沈默。
於是闻皆就看著他沈默,过了一会,他坐到了曹译身边,拉住了曹译的手,说:“我现在是不是真心你应该最明了。”
曹译想说我不稀罕,但跟先前没出的话一样他觉得说出来没什麽意义。
他侧头看著闻皆,好半会才冷静地说:“你很擅长於把人逼到绝境,让人明白再有什麽动作也是徒劳。”
闻皆笑,抱上了曹译。
曹译靠在他肩膀上时垂下了眼,没有让闻皆看到他眼里的疲倦与……厌倦。
来来回回,兜兜转转。
真是太耗费太长时间了。
闻皆醒来时,身边的曹译没有动静。
他笑著去吻他,触到一片冰冷的肌肤。
继而,呼吸都好像没了。
拿起电话时,闻皆的手都是抖的……他自小到大从未这麽害怕过,而今只不过一秒,他全身都已置地狱一般。
救护车呼啸而来,再呼啸而去,不过短短1个小时而已,而闻皆狼狈得在医院门口下车时脚软得让保镖扶了一手。
庄严明跟谢采赶到时,如果不是谢采面无血色地靠在自己身上,庄严明真的很想狠狠揍死眼前的这个人。
同时他也发誓,等曹译醒过来,他也会用同样的力道揍他一顿。
昨晚曹译来了电话,笑著说,明天就可以解决,不用他担心。
庄严明以为他有他的手段,曹译是个聪明的人,他一个人在社会里摸扒滚打这麽多年自然有他手段,可他没想到,曹译用这招。
他竟然用这招……用死来摆脱人?荒谬得庄严明欲哭无泪。
谢采的眼泪早在赶来的途中已经哭无,她现在不过是一个会呼吸的躯壳罢了,曹译在她心中,是父亲是哥哥也是弟弟,她自那一年跟了曹译以後,从没想过有离开过他的一天。
再潦倒时无非也只是想大不了她出去挣钱养活她跟她老板,她从没有想过,她会有失去曹译的一天,从没。
谢采的失魂,庄严明青身上掩饰不住的浓重悲伤,刺得让一旁的闻皆站立不稳,靠著墙壁,任由身上的手机震动著也没有动一下身体。
他突然觉得,其实他也不是那麽爱曹译的……他要真死了,他肯定会伤心。
但,可能没有眼前的这两个人伤心,他们或许会为此痛苦一辈子吧?可他呢?
我能吗?闻皆这样问著自己,他要是死了,我能为他伤心一辈子吗?
答案显而易见,他不会。
以後会有更多的人出现代替他的。
就算他现在如此的喜欢他,喜欢到用著从未有过的害怕担心他死去。
他想,曹译是真的很了解他的……所以用著残酷的事实来告诉他,他们的爱,不在一个天秤上。
曹译算好的时间吃的安眠药,他在凌晨五点吃的过了份量的药之後还洗了个冷水澡,他有条不紊地做著这些事情,都没有去看安静睡著的闻皆一眼。
说到底,他是真累了。
东奔西跑的不适合他,闻皆那里复杂又曲折的关系他以为他能处理得当,可是,只是闻老爷子的一出手他才发现,世上有云泥之别的说法是因为人跟人是真的不同的……他与闻皆再怎麽妥协也得不了善终。
他醒过来时,脸上一阵发麻的疼,在一片嘈杂後,他才知道刚是庄严明煽了他一巴掌……而身旁的女人只是半跪在床边哭泣著,那一刻曹译才有点後悔,後悔自己的不择手段还是伤害到了最亲密的人。
“你不放我,我会再来一次,直到你明白为止。”闻皆离开那天见了曹译一面,曹译是如此认真地看著他说著。
他说,我会再来一次,直到你明白为止时,闻皆突然之间也累了,他想,如果爱情就是让人毫无保留地去受伤害的,难怪自己以前总是要尽可能地在一定范围内喜欢一个人,疼爱一个人,也不把谁放在心上。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失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