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真大师笑道:“白施主毕竟二十年未涉足中原,却不知楚家近十年来多有后起之秀,当下风头正健的六杰中的二人便是楚家的人。”
白筱天闻言,道:“哦,白某真是孤陋寡闻了。”
至真大师继续道:“当年至清大师兄出家前,嫉恶如仇,行侠仗义,曾与鱼万鳄有杀父之仇。鱼万鳄闭关十八年,苦练鱼家绝学,五十岁时终于大成。年前,联合了一批江湖宵小之辈,欲血洗南少林。至善掌门师兄闻讯后立即派遣十八罗汉前往南少林护寺。南少林向来重文轻武,寺内多为文僧。仅有至清大师兄和二十几个座前弟子习武。那夜,鱼万鳄携百余人杀上门来,重武僧奋力抵挡。然而,众寡悬殊,鱼万鳄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僧也不放过,许多腿脚不快的文僧惨遭屠戮。老衲见状也顾不得戒律啦,出手拦下了几个头领。至清大师兄则与鱼万鳄斗成一团。那鱼万鳄果然有成,一身功夫已胜其父。而大师兄体弱年迈,已是耄耋之年,勉力与之斗成平手。我怕他有闪失,心下一狠,欲重创几个带头人,好至师兄身边维护周全。于是,使出般若掌。阿弥陀佛……这般若掌乃是罗汉拳中演练而来,尽挑罗汉拳中精华,是佛门护法时方可使用的掌法,也是少林寺唯一以攻为主的掌法。老衲一经使出般若掌,不一会儿,击倒身边三个带头人。就在奔向大师兄之时,只见一个头戴鬼面的白衣人,向老衲扑来。相距尚有二丈,老衲便感到内息滞涩。老衲万没料到鱼万鳄竟能寻到如此高手助阵,急忙换掌相抗。说来惭愧,十招不到,老衲已尽处下风,勉能自保。这时,大师兄一声惨呼,被鱼万鳄用暗器击伤。大家奋力救出至清师兄,退至大雄宝殿,门外十八罗汉列阵,负隅顽抗。大殿内僧侣大都带伤,丧失战斗力。此时忘愁蜷缩一角,似乎惊惧过度,目光空洞而迷茫。不多时,殿外众僧渐渐不支,老衲也被鬼面人一掌击中,跌落在忘愁身前,吐出的鲜血溅了忘愁一身。忘愁见血疯狂,心魔瞬间爆发。但听他狂吼一声冲出殿外。门外迅速传来一片奇快的骨骼碎裂声,夹杂着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到一炷香时间,殿外安静了。待老衲出外一看,阿弥陀佛,堪比人间地狱。到处是残肢断骸,无一活人。老衲遍查尸身,不见忘愁,忘愁从此消失。”
红泠大惊问:“啊,那鬼面人呢,能击败大师您的高手,难不成也被忘愁杀了?还有那十八罗汉,他们怎么死的?难道也被……”
“老衲未见鱼万鳄和鬼面人尸首。恐忘愁与二人缠斗,急忙遍寻周围,也未见任何踪迹。至于十八罗汉吗……”至真看了眼至善,叹道:“忘愁一入魔,哪里还分得清敌我。”
至善大师这时接话道:“当今天下能制住忘愁者已寥寥无几,于是想到令徒,谷大侠宅心仁厚,机智百出,必能将忘愁找回。不想横出此节,实乃老衲之过。今,白大侠出世,再好不过,望白大侠将忘愁带回,以防他被鱼万鳄等坏人利用,为祸天下。”
白筱天抱拳:“在下定当竭尽所能,不负重托。”
至善道:“忘愁魔性大发时,功力无匹,唯攻其弱点,方能事半功倍。忘愁这孩子不知为何,从小就极其惧怕毛毛虫。实在不行……唉……白施主看着办吧。”
红泠一听,顿时喜笑颜开,道:“小孩子害怕毛毛虫,这下子好办啦,我最喜欢捉毛毛虫啦,大师您放心交给我了。”红泠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实际上她只比忘愁大一岁。
至善大师年老体迈,又深受重伤,说了这许多话,面色极其衰微,竟自昏睡过去。白筱天走上前去,伸出右手抵在至善大师|茓肩井上,欲输些内力过去,却见至真大师摇头道:“多谢白大侠,主持师兄已经八脉尽毁,这几月全靠本寺大还丹支撑,恐怕时日无多了。”白筱天叹了口气,只得带着红泠退出禅室。
至真大师道:“天色已然不早,施主在敝寺暂住一晚,明早启程如何?”
白筱天道:“少林寺一向不留女客,在下又岂能坏了寺规。”
“那老纳恭送二位。”
到了山门口,悟清打开山门。白筱天回头道:“大师止步,叫至善大师好生静养,白某不日便将忘愁送回。”
眼见至真大师欲语又止,不禁道:“大师有话但讲无妨。”
至真叹道:“忘愁的罪过不小,十八罗汉和至善师兄皆为其所……,但二位也看到了,至善师兄对忘愁并无一丝埋怨。因为他是至善师兄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这孩子不谙世事,心地纯朴……”
白筱天接话道:“大师什么都不必说了,白某定然全力护他周全,完璧送回。”
至真见白筱天会意,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如此,多谢白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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