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玫闻言是宋府的人,又见眼前的书生一派俊朗磊落,便客气地上来见礼。凝天逐渐平息心气,露出朗星般的笑,"殷小姐不必如此客套。我虽是宋家族亲,从小山野长大,不拘什么礼数。在府里只有香巧谈得拢,说话难免随便了些,如若惊扰了小姐,请小姐勿怪才好。"
如在平常,殷雪玫不会跟陌生人多说一句话。或许是刚才两人轻松适意的氛围让她心生羡慕,又或许今日心胸憋闷得慌,她有了心致和凝天继续搭话,"和宋学士说话,那些闺训反倒是多余的了。只是这里虽静,总是隔墙有耳的,怕宋先生知道恼了去。"
香巧嘟了嘟嘴。凝天笑道:"宋先生向来开明,这里跟小姐家自然不同。小姐若是有顾虑,我以后不来就是。"
殷雪玫听了不自在,想解释又不能解释,尴尬地站着。
凝天微微一笑,弯身朝她们示意,很洒脱地离开了。
两个女子望着凝天渐行渐远的身影,消失在宁静幽深的廊道,他这一走,把刚才的快乐也带走了。香巧愤愤地瞪了殷雪玫一眼,噔噔噔地自顾自跑进了院子。
满院的海棠果已经熟透了,碎金的阳光洒下,便是一团簇簇的火焰,奔放热烈地燃着。有风由高墙直入,枝叶摇曳,扶起了殷雪玫头上的珠钿流苏,她抚住头,喊:"香巧,来帮我。"香巧远远地靠在廊柱旁,一脸恼意,絮絮说道:"宋大哥是好意,你倒把他赶走了。他碍着你什么了?小姐闺训重重,咱做奴才的是贱命,不讲究这些!"
殷雪玫无奈,只好自己抬手去摘头上的簮花。她向来清淡如水,与香巧自幼相处,已习惯她乖张易怒的脾性。想着香巧听笑话时那副神态,刚才自己是做得有些唐突,心里不是没有一丝悔意。
"宋先生也嘱咐过奴婢,宋大哥人生地不熟的,要奴婢耐心带路。可宋大哥怕你一个人在家,万一有什么事,奴婢又要挨老爷责骂,每次走不远就回来了。宋大哥既大方,人又谦和,你生生赶人家走,真气人!"香巧在气头上,声音提高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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