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看我也没有用……别说这不知名的曲子,就连这琴都不是我弹的……
看着黑白相间的琴键诡异的自己上下起落着,发出阵阵柔和并略带哀伤的旋
律,我惊愕不已,虽然见惯了各种超自然现象,但我的心脏还是剧烈的跳动着。还
好钢琴面对着台下的宾客,我的身后没有人,不然造成的震撼效果是不言而喻的。
我的手几乎僵硬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感到恐怖还是不知所措,居然睁大了双眼
迷惑的向周围环顾。
忽然一个熟悉且让我感到安心的细小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别东张西望的,
跟着琴键按下的位置大概的做一下动作就可以了,反正没有人在你身后看。钢琴是
我弹的,不用找了……”我认得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是风叶。
我慌忙按照风叶的叮嘱煞有其事的将双手跟着琴键移来移去,装作一副很投入
的样子,并在低头的时候向台下的人群里面偷偷看了一眼,刚才一直没有出现的风
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台下人群的前排,双臂环抱在一起若无其事的看着我,嘴角
上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我有点糊涂了,忽然感觉到好像什么东西轻轻碰到了我的手一下,不是碰……是
一种好像从手中穿过去的感觉。我顿时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转眼向自己的手部看
去,在双瞳之下一双纯白略微有些半透明的纤手在钢琴的按键上快速的来回移动敲
击着,这和谐的乐曲就是由这双手演奏的。
我的双瞳向上看去,一副美丽得惨绝人寰的少女面孔出现在我的眼前,此刻正
以倒吊的姿势悬浮在我的上空,向下伸出的手臂就在我前方的两侧优雅的舞动着。
是风叶的异体丝,虽然长得和我的异体完全一样,但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因为她
的异体眼中看不到一丝生气,那是如同人偶一般的令人窒息的呆滞眼神,而我还清
晰的记得我的丝眼神的清澈,甚至……她还会对着我笑……
可能是风叶的异体勾起了我对丝的回忆,心中开始涌起很多片断的记忆,乐曲
是伤感的,而对丝的回忆却要伤感数十倍。一次次的都是丝在守护着我,而我却无
法为现在的她做些什么,甚至连怎么做都不知道。
“怎么了?你好像有点难过……”风叶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用双瞳看着风叶,张了
张嘴,可却不知道该对她如何开口说话。
台下的风叶笑了一下,用手指指了一下太阳|茓的位置,又指了指我。我这才发
现有两根根银白色细如发丝的细丝从风叶的异体头部延伸出,连接着我和风叶的头
部,风叶和我之间这种似乎是意识之间的交流就是靠这两根丝完成的,就像电话线
一样。
“没事,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可能是这首曲子的旋律太悲伤的关系……”我集
中精神,也试着用意识去和风叶交流,却不知道这些话风叶能不能听到。
“这首曲子是我拣到的,我原本也没什么感觉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起却
非常的想再弹一遍……可能是因为……”风叶说道这里忽然把脸扭了过去,不再继续说
下去了。
“因为什么?”话只听一半的感觉是很难受的,我不禁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就是一种感觉……”
“哦……这样啊。”我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风叶,她的眼睛却看着别处,但思维之间
的相连却让我感觉到她有些言不由衷,但我也没有追问别人的习惯。“姐,还有一
件事……”
“什么?”
“你异体的这个姿势胸部离我的脸太近了,能向前移动五公分吗?”
“……”
这首优美哀怨的旋律从响起到现在已经经过了近五分钟,在场的所有宾客都被
这如诗般的乐曲深深的打动,脸上纷纷呈现出一副痴迷的神色,居然下面一片安
静,没有人忍心打断曲子的演奏。而我更是很想听完整首的曲子,所以也没有叫风
叶尽快停止。
雪樱从会场的外面走了进来,忽然看见会场内一片安静,不由得诧异的愣了一
下,仔细的听了听在会场内回响的旋律,欣赏且迷惑的眯起了眼睛。她四下看了
看,发现雪落那紫色的身影混在人群的前方,于是快步走了上去。
雪樱的手搭在了雪落的肩膀上,雪落才回头看到了她,不解的小声问道:
“姐,你干什么去了?人家找了你好半天,刚才姐夫弹钢琴的样子好帅的,你都没
看到,真是可惜了……”
“落落,你又乱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这么叫嘛?你要我跟你说多少次?我
和司徒明根本就……”雪樱说到这里忽然发现司徒明就站在雪落旁边的不远处,眼睛
眨了眨,硬是把说到一半的话吞了回去。
司徒明隐约听到了雪樱的声音,不过说的是什么却没有听清,他走过来很礼貌
的和雪樱打了个招呼,雪樱微笑着对他点了一下头,可能是担心刚才的话被司徒明
听到的关系,脸色微红神情有些尴尬。
雪樱和司徒明认识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大概也只有一个多月,那是在一次莫名
其妙的和父亲一起去见他的一个老朋友的时候认识的,而他父亲的这个老朋友恰好
是司徒明的父亲,司徒明也“恰好”在场。其实雪樱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双方的父
亲没有说几句话就找借口离开了,只留下了她和司徒明两个人,虽然气氛有些奇
怪,但出于两家的交情考虑,雪樱当时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等到父亲来电话叫她
回去。从那以后,司徒明便总是能经常“无意”的出现在她附近,雪樱这才明白原来
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两家的家长似乎已经暗中定下了什么,她明白司徒明对自己
有好感,而且对自己也很不错,但自己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对司徒明产生什么好感。
说实话,雪樱本身并不讨厌司徒明,她也承认,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司徒明
都是一个相当优秀的男人,精明能干,又有教养,对人也很有礼貌,也没有什么不
良的恶习,在她见过的那些所谓大财团的公子哥儿里面绝对是一个“另类”。但雪樱
可以把他当成一个好朋友,甚至是一个哥哥,却怎么也无法对他产生任何的感觉,
如果不是碍于两家长辈关系的面子,自己甚至尽力想避开他,因为有时对司徒明对
自己的好觉得有些亏欠,还好司徒明这个人从来不对自己进行纠缠,也只能这样继
续的逃避下去。如果不是心里已经有另外一个人的话,估计也许自己会接受他吧……
可是现在却是不可能的……
“我刚才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出去有一点事情,没有看到你的演奏真是不好
意思……”雪樱歉意的向司徒明解释道。
司徒明微微笑着摇头道:“没……没事,要是你喜欢听的话,哪天你可以来我家
里,我单独演奏给你听,另外我父亲也想……”
“恩~~对了,这里怎么这么安静啊,很好听的曲子……”雪樱急忙岔开了司徒明
的话题,目光游离到前方,转移话题道:“演奏的人是谁……小……小忍?!”
她诧异的注视着前方黑色钢琴前那身穿白色礼服的长发男孩,心中有着说不出
的惊讶,眼神中也出现了一丝的迷离。
“很不幸,的确是他,虽然他这个看起来像女生一样的男生让我觉得很别扭,
说话又没教养,还龌龊好色,但不得不承认他的钢琴的确弹得不错……”雪落不甘心
的看了前面一眼后说道,半晌又想了一下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还是觉得姐夫……
不,是明哥哥弹得比较好……”
雪落吐了吐舌头,躲到了司徒明的身后,挽住了司徒明的胳膊以寻求保护。但
让雪落意外的是雪樱似乎没有听到自己刚才的口误,也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只是
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自己试探着小声叫了她一声都没有反应。
司徒明察觉到雪樱的情绪有些异样,疑惑的看了看台上,又看了看雪樱,问
道:“台上的那个男孩你认识吗?”
“哎?……他……认识。”雪樱听到司徒明的话才清醒过来,有些慌乱的回答道:
“他叫风忍,是我一个弟弟……”
“哦……是这样啊,难怪……”司徒明点了点头,倒是没有怀疑什么,继续说道:
“他的琴的确弹得非常得棒,我自叹不如,可能即使是我的老师也勉强比他能高一
点点,他这么小的年纪能到达这样的造诣真是难得,我很想知道他的老师是谁,居
然能教出这样的学生……”
“这……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也只是一个迷糊贪睡的普通高中生
而已,他这个人很神秘,几乎很少和我提起他自己的事情,所以对他的事情我也不
是很熟悉……”
雪樱略微有些失望的向台上看了一眼后叹了口气,在她看来台上的这个男孩已
经完全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可以经常被她欺负得脸红脖子粗的小孩子了,她发现从他
重新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起,眼神里似乎多了很多东西,虽然纯真的眼神依旧,
但她却有些找不到以前的那种感觉了,也不知道是他变了还是自己变了。
“难道是我想得太多了吗?或许他还和以前一样吧……”雪樱微微摇了摇头,低声
自言自语道。
司徒枭倒是没听清雪樱最后的那句话,不过雪樱前面的话却让他很好奇,他问
道:“你也不知道?你不是说他是你弟弟吗?”
“当然不是亲弟弟了!”雪落唯恐司徒明会误会,于是还没等雪樱开口便抢先回
答道:“我们家才不会有这样的亲戚呢!是吧?堂姐?”
雪樱知道雪落和小忍的那点小小的仇恨,也知道雪落的脾气,所以只是微微的
笑了笑,并没有反驳什么,点头对司徒明解释道:“恩,是我认的一个弟弟,人很
好,曾经救过我的,我以前和你提过的……”
“哦?你说的那个救了你的男孩就是他吗?”司徒明有些诧异的托了一下眼镜,
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台上的风忍,无法置信的侧了一下头。
“恩,很想象不到吧?他不但很厉害,而且还很细心的……”雪樱笑眯眯的点了点
头,每次一想起那天的事情她都会特别的开心,那可能是她一生的美好回忆了。
雪落歪了歪嘴巴,也无法置信的托起了自己的下巴,,奇怪的质问雪樱道:
“姐,你开玩笑的吧?我怎么也看不出他哪里厉害啊……你一定是在骗我,不用为他
说好话,我不会对他有什么好印象的……”
司徒明带着笑意看了看雪落,对雪樱点头道:“我相信,人不可貌相的,单从
他能有这么深的钢琴造诣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了……“
雪樱的那次事件司徒明曾经听她提起过,他一直以为救雪樱的会是一个很健硕
的青年男子,至少就算不会什么武功也至少要很强壮之类,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
个身材略微有些消瘦的男孩,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司徒明却着实的松了一口气,他很早就看出雪樱心里面似乎还有别人,所
以才对他很冷淡,他一直以为就是雪樱曾经提起的救过她的那个人,如果真的是这
样,他的确感觉无从下手,毕竟他学过心理学,知道女性对这种救过自己的人很容
易产生一种近似于痴迷的情感,不管那是真正的感情也好,还是报答也好,还是一
种对对方的崇拜也好,都是一件很棘手的问题。他也曾经无意中救过一些女孩,之
后对方对自己的纠缠颇让自己头疼了好一阵,所以对这种事情是深有体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