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在街头的散发披肩有所不同,今日的燕王殿下蟒袍玉带,银冠束发,极为正式,只是正式之中还有着一些慌乱,譬如,他那领口处微微露出的中衣一角有一道浅浅的胭脂印,再譬如他那一身还未消散干净的宿醉酒气中又有一丝丝的脂粉香。
“儿臣来晚了,请父皇恕罪!”话是这么说,可慵懒的语气,散漫的神情,哪里能看出来有一丝的请罪之意?
“你昨晚又去了哪里厮混?!一身酒气!”胤帝的面色已经不能用‘不佳’两个字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出离愤怒了,大有随时拍桌子的可能。
——这个燕王当真是混世顽劣!纵然有绝世之姿又如何,如此不思进取,沉迷酒色,嫁他是等于自毁前程。
大部分的佳丽心中都是这样想着的,她们此番可是为了家族荣耀而来。
但是,凡事总有那么个别的例外。
苏沫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燕王妃的位置,她今天是要定了。
“昨晚和陆学士在府里就水患问题讨论到深夜,一时兴奋,就小酌了几杯。”
慕容云烨这话一说完,苏沫瞥着他那勤务正事、体恤民情的样子,这人果然是深谙撒谎之道,说起这话来居然眼皮子不眨一下的。
讨论水患问题?
依她看来,恐怕是昨晚宿醉在了群芳阁,却说什么商讨水患问题,也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然而,他倒是真的不怕。
因为,一说水患,太子慕容云翔就顺着说道:“这么说四弟是已经想出对策了,这可太好了,上回我还和工部的人就此事商讨了一整天也没得出个结果,约好了下回再议,既然四弟已经有了对策,可否说来听听?”
顿时,皆可以看出太子与燕王果然不和。
如此一问,大家都等着看慕容云烨这下如何收场了,水患可是大胤的三害之首,每年不知道修建了多少堤坝,依旧没有办法解决,年年都有溃坝,年年都有庄家被淹,民房被冲,百姓死伤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