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着前边四叔那阴郁焦急的脸,余丸有些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在战斗最紧要的关头把自己喊走,虽然自己对整个战场的局势起不了什么大的变化,但好歹也算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吧,这些天自己可是没少干掉清兵的。带着满腔的疑问余丸跟着四叔张玉来到了后山。
“爹?娘?万灵……卫风……”来到后山之后,看到眼前这么多熟悉的人,黑压压的一片,余丸呆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关键时刻把这么多人都喊到后山,但是直觉告诉他要发生什么重要的事。
“丸儿。,呜呜呜……”一看见余丸过来,余夫人立刻面容凄苦的抱着余丸,抱的很紧很紧,好象生怕儿子会跑了似的。
“娘……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着身边那些小伙伴一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再看看他们父母都是一个个伤心欲绝,余丸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里大部分的哭声都是那些大人的,小孩子反而没有几个哭的,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跟着大人哭的也是一脸的迷茫,也许他自己根本都不知道在哭什么吧。
“丸儿,你已经长大了,是个大孩子了,以后呢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听到了没有……”
听了老娘哭泣着说出的这番话,让余丸脑子猛的一闪“娘,你要离开我?我不要离开你们,我不要离开你们……老爹你到是说句话啊。”现在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土匪彻底败了,也许是明天,也许晚上,更有可能是一会,但是土匪没有胜利的可能了,所以家里有小孩的都要从后山悬崖这里逃生,也算是保留下了血脉。
“住口,男子汉大丈夫,像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爹以前是怎么交你的。你以后要给我记住男人流血不流泪,做事但求问心无愧。爹虽然是个粗人,但是爹这辈子自问没害过一个老百姓,就连拦路抢劫的来的银钱,也会买成粮食送到那些灾民手里……好了不要哭了一会跟着你四叔走。”
余丸很想说不要,但是看他爹那狠厉的目光,吓的把到嘴边的话又咽到了肚子里,对于自己这个老爸,余丸不怀疑如果自己在罗嗦可能会饱受老拳。为此余丸只能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娘亲,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些帮助。
可惜,连平时最疼他的娘亲,此时也只是一个劲抱着自己痛哭,一边哭一边在自己身上系了一个包裹。
三个人一组,每十分钟下去一躺,不多会的功夫,十多个孩子都在嗷嗷痛哭声中被绑着放进竹篮子里,盖好盖送了下去,在下边自然有张玉和几个山寨里挑选出来的身手不错的人看住。
“走吧,记得以后要做个真正的男子汉,做事但求问心无愧……”这是余丸在被拉开娘亲怀抱的时候,老爹再次叮嘱的话。然后余丸就被老爹亲自用绳子绑了起来,和哭的淅沥哗啦的万灵卫青一起给丢进了篮子里,由始至终余丸都没有哭,只是用那种乞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母,告诉他们自己不想走,不想离开他们。
最后,余丸还是哭了,有过四十多年生活阅历的余丸,在竹蓝就要被盖上的那一刻,泪水终于奔涌而出,用嘶哑的哭腔喊道“爹……娘……你们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这一刻,余丸觉得自己像一个弃儿,被父母抛弃在木盆里随波逐流。
他知道,这一走自己永远都不会在跟父母见面了,因为留到山上的人只有死亡一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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