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瑞轮到今夜的最后一班守卫了,在凌晨三点的时候,睡眼朦胧的他被人在睡梦中给叫醒,揉了揉酸涩难忍的双眼,略微的活动了一下四肢就精神振奋的站了起来。
四处的走动了一下,呼吸了几口在战场上,难得的没有血腥和硝烟的空气,亨瑞开始端着枪警戒的注意着四周。
将军曾经告诉过他们,在你最想松懈的时候,很可能就是敌人准备发起进攻的时候。
所以虽然此时的天空,星星已经就快要消失了,也许再过个一个多小时,东方的天际就会出现鱼肚白了吧。
到那时他们就可以穿过这片丛林回到河内,而不用再去用血肉之躯去面对那些恐怖的钢铁怪物了。也许再过一段时间战争就会结束了吧,到时候就可以回家,去见他美丽的未婚妻……
正在亨瑞胡思乱想的时候,敏感的他忽然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古怪,眼光四射中,四周除了站立的这些地方有木柴燃烧时发出噼啪声之外,其他地方都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不过也许最多的,是那成片成片的呼噜声,好象……好象夏天池塘里的蛙叫,成群接队。
想到这,亨瑞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丝微笑,似乎他也在为自己能想到这么一个恰当的比喻而开心,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就变了,变的有些惊恐有些……
原来在想起青蛙的同时,他想起来刚才究竟是哪里感觉不对劲了。
是青蛙,没错就是青蛙,本来还在欢快的叫着的青蛙,忽然在同一时刻闭嘴了,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是被其他东西给惊扰的,而在这森林的边缘有什么庞大的动物可以惊扰到青蛙呢?答案不用想就知道了。
惊恐的亨瑞,刚刚张开了嘴准备大声喊叫。
他就感觉的左胸一热,枪弹从左胸射入从右后背穿出,很明显,是狙击手。
同时,他又感到喉咙一凉,到嘴的尖叫被堵在喉咙边,任凭他把脸给憋的通红,却什么都喊不出口。
此时的亨瑞已经没有说话的能力了,子弹不但穿过了他的肺,就连喉咙都Сhā上了一柄飞刀。
摔倒在地的亨瑞努力的想把头扭向法国的方向,在法国巴黎塞纳河畔住着他的母亲,现在的他多想再陪伴着母亲一同共游塞纳河,听听从母亲那慈祥的喉咙中唱出的优美哥声。
同时他的手又摸了摸他的上衣口袋,那里装有一张他未婚妻子的相片。虽然已经出来打三年仗了,可是19岁的丽莎在送他上战场前哭着喊叫他名字的情景似乎还是昨天,他现在还能记得丽莎手里是如何紧紧的抓住他送给她的照片,用沙哑的嗓音喊着这辈子一定会等他回来。
“丽莎,你真的会等着我吗?现在我就回去……妈妈,你也要等我,我很快就到家了,我再也不用再打这该死的战争了。”亨瑞心里飞快的想着这些,然后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刹时,枪声大作,睡梦中的联军士兵往往连起都没有起来,就被子弹射杀在地上,连子弹从什么地方射来都不是很清楚,就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震耳欲聋的枪声、手雷爆炸声、惨叫声,很多人都是这边刚亲眼看见亲密的战友在身边倒下,只觉得自己身上有个地方一热,然后就同样再也不能爬起来了,森林周围一片血雾……
对生命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占据了整个心灵,而心中的恐惧和愤怒也只有通过那七点六二毫米的枪口来发泄。
不过这些对于身处明处的英法联军们都是毫无作用的。
粗壮的树枝虽然在燃烧时给他们带来光明,驱散了夜半的寒冷,可是同样也让他们看不到黑暗中所发生的一切。
除了耳中可以听见的那一阵紧似一阵的枪声,还有就是同伴临死前的惨叫。至于眼中则什么都看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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