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方小玲黯然地说，“但是小容，我真的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别人。还有，看在你们这么关心我，我告诉你们，我被弓虽暴的事，是假的。是我编的。”

我和馒头的嘴巴同时张成了O形。“假的？！为什么？”我们异口同声地问。

“我本来是只想骗骗我妈，可以有几天不上学……我被补课都补得恶心了，一看课本就想吐。谁料她这个大嘴巴居然跑到学校里去闹……闹得假的也成了真的。”

“我就要转学了，”方小玲又说，“我撒了一个谎，结果把自己给绕了进去……”她的眼神黯然，语气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凄凉。我和馒头面面相觑。

方小玲果然很快就从学校里消失了。那一年的升学考试，馒头很意外地发挥失常，只考上了镇外的一所二流中学。但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因为方小玲也考在了那所学校里。

因为馒头的失利，我妈开始整天对我唠叨，她害怕我也和馒头一样。她不再允许我和美丽他们一起玩，只要一放学，就把我关在房子里，复习这复习那。尽管我还有一年才升学。

那最后一年是我的噩梦。我几乎天天做梦都要梦见那些数字、算式、历史，我简直恨死了馒头。小学升初中本来没多大回事，被馒头这一弄，我妈就贼担心我也发挥失常，在她的心里，我考上一所破破烂烂的初中是件极丢脸的事。她要强得要命，怎么肯输给别人。

我爸倒是无所谓，常对我说闺女，别太有压力，考上哪就是哪，那都是命！每逢这时我妈就把他一顿怒斥，说花建国，你自己没出息还想让女儿也跟着你没出息！

不管怎么样，第二年，我如我妈所愿地考进了本地的重点初中。我和小猴儿一个班，和美丽却分开了。开学的那一天，我妈给我做了一条新裙子。她摸着我的头说，花小容，你长大了。

我真的长大了。

我在邻桌男同学的抽屉里偷偷翻出一本黄书，面红心跳地看完几页，突然一下子明白了，方小玲所谓的弓虽暴，是什么。

那一瞬间，想起我和馒头的馊主意，我的脸就和猴子ρi股一样红。而馒头，他明白了吗？

方小玲比我和馒头都大，知道的比我们多，这不奇怪，可是作为一个女孩子，她为什么会那么轻而易举地就编出弓虽暴的谎言呢？她又真正知道弓虽暴的意义吗？我的心里充满了疑问。

这个疑问并没有纠缠我多长时间。太多太多的新鲜事情都让我们目不暇接，措手不及。美丽开始早恋。她说，她喜欢上了她的语文老师。

而我的文具盒里也开始出现各式各样的小纸条，其中一张便来自暗藏黄书的邻桌。我看着那张纸条，一下子想到那本书的里所有污秽，只觉得又害怕又恶心，我“腾”地一下站起来，指着那可怜的同桌对正在上课的老师说，老师，他­骚­扰我。

……呃，如果当年的你也有看到这段话，我要以一百二十分再加一百二十分的真挚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因为年少，我想值得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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