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一听心里暖洋洋的,“你这小丫头还真贴心。快跟我说说这是什么花?”
“这叫蓝色妖姬。想到绣这花样,还是楚老板给我的启示呢。”沈慢说着,看着楚夫人笑得不怀好意。
楚夫人感觉奇怪极了,这是什么道理,“他一个大老粗怎么让你想到这个精致的花了?”
“每一种花都有她独特的花语,而蓝色妖姬她的花语就是清纯的爱和敦厚善良,这不是正合适楚姨和楚老板吗?”
“我听着怎么像在笑话我们为老不尊呢,啊?”
“楚姨明鉴,我哪敢!”
“我看你就敢。”说着,生气似的把头偏向了一边不去看沈慢。
“楚姨!”沈慢急了,以为楚姨真的生气,拿出小时候在张妈面前撒娇的模样,趴在楚姨肩头,“楚姨,你可不能真生气。”
楚夫人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错,这孩子倒还真是挺在意自己的.
“好哇,楚姨,你骗我。“
“哼,谁让你先骗我们的。“
“我哪有。”沈慢坐回凳上继续开始刺绣,“楚姨你冤枉我。”
“还冤枉呢。”楚夫人看着沈慢绣花,忍不住赞叹这小手真是巧,“我问你,你和谁同住着?”
沈慢惊讶的抬起头,“楚姨知道了?”
“你楚叔叔告诉我的。你这孩子,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这事上犯糊涂?”
沈慢想起沈君然那时候应该出去过了,可能是去见楚老板的,他在客栈住过,与楚老板认识也正常。这样最好,她还真不想对这两位有什么隐瞒,尤其是对楚姨,不过……“那楚姨应该知道,他救过我,他不是坏人。”
敢情这孩子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楚夫人有些无语地看着沈慢,“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可以随便收留一个男人?这要让其他人见着了……”
“咳。”沈慢才明白楚姨那么紧张的跑来看她是为了什么,“又不会有其他人看到。”这地方,除了楚家人,还有那个沈君然,她就没见过其他人。
“万一呢,如果有什么万一呢?”楚夫人真有些生气,她一个如此聪慧的姑娘,怎么这样轻看自己的名节。
“万一?”沈慢忽然想到了一个说辞,“那就说是兄长,这样就不会误会了。”
“可是你要常驻,而他会走,走了就不会再出现,然后大家都会质疑你的说辞。”
沈慢见楚夫人越说越玄,“那就换个地方。”虽然她很喜欢这里,但是如果真出现这么烦人的事儿,那就搬吧,一了百了。
搬?“你……”楚夫人差点要跳起来,刚还开心的以为这孩子跟自己挺亲,忽然才发现其实也不是那么回事,说走就能走的,转念一想,“你该不会......”
沈慢被楚姨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给弄糊涂了,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儿呀,“不会什么?”
“那个沈公子长得很好看吧?”
“是啊。”怎么忽然问这个了。
“芳心暗许了?”楚夫人一说出来就吓了沈慢一跳,可是这理由在楚夫人看来是越想越靠谱。
“楚姨,你说哪儿去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这世上哪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当初她也以为她不可能和楚立在一起,现在还不是快快乐乐的过着日子,只可怜了他们的女儿……
“可是这真是的不可能的事情。”沈慢深深叹了口气,算了就一次性说明白吧,省的再让楚姨误会,“其实,我……是个下堂妻。”
楚夫人瞪着眼睛看着沈慢,这好比太阳从西边升了起来,“你才多大……怎么可能?”
沈慢望着远处的碧绿,微微眯起眼睛,“才几天的事情,好像上辈子的一样。”这些事,她都没有细细的讲给任何一个人听过,一直憋在心里,如今有人愿意听,讲讲也好。
“我脸上的伤,是我大婚那日留下的。我盖着盖头,坐在床边等他。突然感觉头昏昏的,就晕了过去。若不是脸上给烫伤了,疼醒了,也许……”也许就这么死了吧,“后来我就住到了别院,养伤。再后来婢女带我去找他,他给了我一纸休书,我就出来了。”
沈慢说的及其简略,楚夫人听着,却是胆颤心惊,疼惜地把沈慢报在怀里,“好孩子,以后有楚姨疼你,别难过。”
沈慢在楚姨怀里轻轻的笑着,“楚姨你信不信,我还真没为这事难过过。”
楚姨忍不住戳了戳沈慢的脑袋,“你这小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
“楚姨,你想啊,要是没有这伤,我怎能拿了银子离开他,我还得和别的女人一起伺候自己的丈夫,这得受多少罪啊。”
“好孩子。”沈慢越是说的轻描淡写,楚夫人心里越是疼惜的厉害,“那你爹娘呢?”这么好的孩子,爹娘怎么就不管了,让她一个人飘零在外。
“他们......”沈慢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故意岔开话题,“楚姨你看我这帕子马上就要绣了,是不是很漂亮?”
“恩。”感觉沈慢不愿提起,楚夫人轻轻拍了拍沈慢的脑袋,“那就快些绣,我都等不及了。”
沈君然正坐在灶头旁理着菜叶,他并不想偷听两人的对话,奈何他是个练武之人,耳力极佳,该听的不该听,都听了个一清二楚。脑中浮现出沈慢烫伤的右脸,也许只有她能这么泰然的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心下颇感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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