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醒来的时候,rì头已然上三竿他一惊,立刻翻身坐起——居然睡了那么久!双儿的病还急待回临安治疗,自己居然睡死过去了!
杨非非的贴身丫鬟胭脂奴端了早点进来,重重把早餐盘子到桌上,似乎心里有气:“喏,吃了就给我走吧——真是不知道小姐看上你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没钱没势,无情无义,小姐却偏偏最是把你放在心上!真是鬼迷心窍”
陆云被这个小丫头说得脸上阵红阵白,觉得嘴里的莲子粥也没了味道:“对不住”
“呵……不用对我说对不赚”胭脂奴哼了一声,“也亏上一次,你那群朋友在楼里喝醉了,对小姐说了你十年来的种种事情,可真是惊世骇俗呀小姐一听,终于灰了心”
“夏羽……”陆云当然知道来这楼里的都是哪些死党,不由咬牙切齿喃喃几次三番和他们说了,不许再提当年之事,可这帮大嘴巴的家伙还是不知好歹
“正好西域来了一个巨贾,那胡商钱多得可以压死人,一眼就迷上了小姐死了老婆,要续弦——想想总也比做妾好一些,就允了”抱怨完了,胭脂奴就把他撇下,“你自己吃罢,小姐今儿一早就要出嫁啦!”
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胡乱吃了几口楼外忽然传来了鼓吹敲打之声,热闹非凡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子看下去,只见一队花鼓正走到了楼下,箱笼连绵,声势浩大一个四十来岁的胡人骑着高头大马,在玲珑花界门口退下来,褐发碧眼,络腮胡子上满脸的笑意,身后一队家童和小厮抬着彩礼,鞭炮炸得人几乎耳聋想来,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
迎娶青楼女子,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这个胡商却是肆无忌惮地张扬,应该是对杨非非宠爱已极老鸨不知道收了多少银子,终于放开了这棵摇钱树,一路干哭着将蒙着红盖头的花魁扶了出来
在临入轿前,有意无意的,新嫁娘回头穿过盖头的间隙,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那里,一个白衣男子临窗而立,挺拔如临风玉树别了,云
“怎么?看到老相好出嫁,舍不得了?”耳边忽然有人调侃,一只手直接拍到了他肩上
“谁?”竟然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进入了室内陆云大惊之下身子立刻向右斜出,抢身去夺放在床头的药囊,右手的赤血剑已然跃出绞
“住手!”在出剑的瞬间,他听到对方大叫,“是我啊”
“夏羽?”他一怔,剑锋停顿,讷讷道
锦衣青年也是被他吓了一跳,急切间抓起银烛台挡在面前,长长吐了口气:“我听栾娘说你昨夜到了这里,投宿在这里,今天就一早过来看看——老七你发什么疯啊”
铸浇庄设有四大名剑,作为护法之职后增为八名,均为中原武林各门各派里的jīng英而这个夏羽是华山派节掌门人的独子,比陆云年长一岁,在八剑里排行第四虽然出身名门,生xìng却放荡不羁,平rì喜欢流连场所今未娶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就是被他拉过来的
“不好意思”他尴尬地一笑,收剑入鞘,“我太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