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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蓝羽醒来的时候正躺在蓝翔家的床上,她“倏”地把眼睛睁得很大很圆,一下子冲到客厅,将客厅中的蓝翔和楚娇娇都吓了一跳。

“你醒了?”楚娇娇迎了过去。

“凌晓呢?”她问道。

蓝翔说道:“她自己找上警察,主动归案。”

蓝羽身子一软,跌在地上,“她怎么自己跑去送死?”

蓝翔说道,“凌晓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

“她说什么?”蓝羽问道。

“她说,她不要欠人世间一分债,不想让来生来还今生的债,要欠,她只欠你的,要还,也只还你的。”

蓝羽轻笑一声,那笑是属于笑声中没有笑意的笑,“呵呵,只欠我的。我们两人到底谁欠谁?”她恍恍惚惚地站了起来,桌子上摆着凌晓粘的“狼狐相偎”,她捧起它,轻轻地吻着,说道:“晓,来生咱们都不要做人,也不要投胎了,我们就做一对孤魂野鬼,相偎相依一同在天地间飘荡,好吗?”

蓝羽的这副模让使楚娇娇红了眼,知道了她们的故事,她十分了解蓝羽此刻的感受“小羽,你哭出来吧,或者是发泄出来也好。”

蓝羽回过头,冲楚娇娇一笑,说道:“嫂嫂,我不难过,真的。因为晓说了,不管是生与死她都不会离开我的,就算是死了她也会来找我的。”话是这样说,只是她眼底的那抹忧伤太浓太深。那的笑,比哭更让难受。

“小羽。”楚娇娇搂着蓝羽哭了。

蓝翔也别过脸,眼睛有点红红的。

凌晓再次被送上了法院,这次判的是立即枪决。当天夜里,她死在了法律的子弹下。

蓝羽在蓝翔、楚娇娇及蓝翎的陪同下来领取尸体。他们不让她来的,她执意,他们没办法,只得同意。

看关凌晓安静地躺在那里,她的嘴角含着笑意。蓝羽知道她在笑什么,因为她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只不过,中间隔了个­阴­阳,一个是­阴­魂、一个是阳人,但这又如何?只要她们还在一起,这就够了。

她伏下身,吻着凌晓的­唇­,她的体香还在散发着,她知道她的魂魄并没有离开她的身子。

“小羽。”蓝翎惊叫出声,她怎么连死人也吻,不怕招惹晦气么?

楚娇娇说道:“小羽,我们得把凌晓送去火化了。”

蓝羽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但她仍然依恋地看着她的容颜。她含着笑意,微闭的双眼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根本就没有死。她爱怜地轻轻地刮了刮她的俏鼻,“小懒猪,这个时候还在睡,该起床了。”

“不理我是吧?怕我处罚你吗?”她轻轻地捏着她的鼻子,“你居然用迷香把我迷晕了交给警察,是怕我承受不住你被他们带走吗?我没那么脆弱,傻瓜,我知道不知道,我多想陪你走完最后一程,哪怕是在警车上也甘愿。快点醒过来,听到没有,不可以再睡了。”她改为捏凌晓的双颊,声音中透着的仍然是深深溺爱。

蓝翎及楚娇娇捂住嘴,眼泪抑不住地哭了出来。小羽对着凌晓的尸体让嚎啕大哭、或者是哭天抢地还让她们好受一点,她就这样子把凌晓当成活人一般跟她说话,跟她聊天更让她们难受,像在剜她们的心一样。

“小羽,凌晓已经死了。”蓝翎呜咽着说道,想让她认清这个事实。

“姐,她还活着,你看,她还在笑。”蓝羽笑着说,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凌晓,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蓝翔实再是受不了了,他一把抱住蓝羽,叫道:“小羽,我们走,凌晓该上路了。”他把她往外拖,眼睛红红的,里面泛着泪。

“哥,你放开我,我要陪凌晓。”蓝羽挣扎着。

蓝翔紧闭双­唇­,不发一言地把蓝羽往外拖。他很想跟工作人员说让他们把凌晓送到火葬场,可是他说不出话,喉咙被东西给哽住了。

工作人员也明白该怎么做,他们把裹住凌晓的袋子重新拉上拉链,送上火葬场的车子。

“哥。”蓝羽停止了挣扎,很冷静地说:“哥,你放开我,我要跟凌晓一起去火葬场。”

“小羽,把凌晓的后事交给哥哥来处理好吗?”

“不。”蓝羽说道:“我自己来。”

“小羽,哥怕你受不了。”蓝翔沉痛地叫道。

“哥,你放心吧,我真的没事。为了凌晓,我会让自己好好的。”蓝羽说道,“她不希望我难过,所以我会让自己开开心心的。如果我刚才的行为把你们吓坏了,我道歉,我只是想再感受一下与晓相处的感觉,我没事,真的,我很正常。”

“小羽,哥送你回家。”蓝翔说道。

“我要陪凌晓去火葬场,然后带她回家。”蓝羽停了一下,说道:“哥,如果你真的想为我做点什么,我可不可以求你件事。”

“你说,哥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让我继续住在凌晓的家里。不,应该是我的房子里,她临死之前留下遗嘱把房子留给我。”

“不,哥不能……”他不能让蓝羽再去面对凌晓的回忆,她会受不了的。

“哥。”蓝羽叫道,她央求道:“哥。我向你保证我会好好的,你就答应我好么?至少你现在让我去火葬场,我保证乖乖的。”

“小羽……”

“哥,若不能为小羽送行,我会遗憾一悲子的。”

“好吧。”蓝翔松开蓝羽。

“谢谢哥。”

蓝羽坐在蓝翔的私家车上,四人一起赶往火葬场。

凌晓换上一身很帅气的衣服,然后缓缓地被送进了火化炉。

蓝羽目送她进去,她的脸上挂着微笑,泪花在眼睛里打转。她跟自己说不难过、不伤心、说她们很快又可以见面,可是心里那股抑制不住的痛紧紧地揪着她。但是,她不能让凌晓看见她难受,她硬撑着,不去理会心里的那股痛。

火焰中,她看见凌晓被燃烧,看到她正慢慢地蜷缩,一点一点消失……

燃烧的火焰让她清楚地意识到,她心爱的人已经死了啊!这样的想法令她的胸口胀满了疼痛的感觉,一团热气从她的胸口升起,她想压下去可是压不住,最后“噗”地一声喷了出来,眼前闪过一片红­色­,跟着又是一阵黑暗袭来,她倒向了黑暗里。

她似乎看见了凌晓,黑暗中她在对她笑,她也笑了,也终于看见她了,她没有离开。张开步子迈向凌晓,步子好沉,怎么挪也挪不动。然后凌晓转身,她的背影越来越小。

“晓,不要走。”她大声地喊道,可居然发不出声音,心口疼极、痛极,脸颊冰冷一片。“晓,你回来,你说过不离开我的。”

失去至爱的痛楚在心口一圈又一圈扩散,像凌迟,她蜷缩成一团,剧烈的痛楚将她从黑暗中拉入清醒。

“小羽”泪眼中,她似乎看见了蓝翎泪眼模糊的脸,听见她担忧的声音。

她闷闷地咳了一声,连咳嗽的力气都显无力。血腥味随着她的咳嗽涌了出来,腥红的血渍从嘴角溢出滴在枕头上。

蓝翎紧紧地抱住她,叫道:“小羽,你不要有事,你别吓我们。”

蓝羽睁开眼看着蓝翎,眼睛被泪水蒙了视线,看不真切。“是姐姐吗?”

“嗯。”蓝翎含泪点头。早知道会是这模样、这结局,当初她如论如何也要帮凌晓打赢那场官司,毕竟她们是受害方,那场官司也没不能赢的可能。

“这是医院吗?”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让她想起她整夜守护在凌晓的床前。呵呵,那天觉得老天残忍,现在却觉得那时老天好仁慈,至少她还能抚摸她的脸,还能听到她呼吸,还能嗅着她的味道,还能吻着她的­唇­。而现在,恐怕只有骨灰了吧。

“嗯,是医院。”

“晓呢,她的骨灰呢?”

“我带来了。”蓝翎早知道蓝羽醒来就会问她要骨灰,她怕她又激动,便带来了。­精­致的骨灰坛送到蓝羽的面前,她为她垫高枕头,将她扶起来。

蓝羽靠在床头,小心翼翼地接过骨灰,她轻轻地打开盖子,雪白的骨灰中有着一颗因燃烧而变形的结婚戒指。就这样看着骨灰,她的泪掉了进去,一滴又一滴,与骨灰混在一起。

凌晓,前几日还陪着她的凌晓,还为她粘贝壳的凌晓今日就只剩下这骨灰了。她亲吻着骨灰坛,胸口剧烈的翻腾,又有血液往上涌。她紧闭嘴巴,血便从她的鼻子中涌出来。

“医生。”蓝翎惊恐地大叫,“医生。”

楚娇娇对蓝羽叫道:“小羽,你别难过了,医生说你已经伤了心脉了,你再这样下去会没命的。”

没命!凌晓死了,生死对她来说又有何意义。

“难道你想让凌晓看见你这模样么?”楚娇娇难过地叫道,她希望可以用凌晓来激起她的生存意识。

“凌晓,她食言了。她说过她会回来陪着我的,她没有回来。”蓝羽喃喃的念着,眼中毫无生气。

医生赶来,为蓝羽检查了一下身子,打了支注­射­液,蓝羽便又沉沉地睡着了。

“情况不乐观,她有心脏微血管出血。”

“那快想办法止血?”

“我只能开一些止血药,但是效果可能不大好,关键的还是她想开,情绪稳定。”医生摇摇头,叹息着走了。这是心病,病人没有求生意识,存心伤害自己,就算是他有通天本领也救不了人。

蓝羽睡醒了,睁开空洞的双眼看着远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味道,若有若无,像是凌晓身上的那种味道。

“晓,你来了吗?”她的眼睛里有了点焦距,在房间里四处搜索。房间里,除了在沙发上熟睡的楚娇娇空无一人。晓,你没有回来吗?她闭上眼,又流泪了。可是鼻子中那股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她的感官,是凌晓回来了。

她抱着被子,看着空气,哭着问:“是你回来了吗?你出来让我抱抱你好吗?晓。”没人回答,没有声音。她知道她回来了,她知道她就在身边。可是,隔着­阴­阳,她看不见也摸不到。

楚娇娇被压抑而悲鸣的哭泣声惊醒,她急忙爬起来跑到蓝羽的身边,抱着她。“乖,别哭了,你还有嫂嫂、还有哥哥、还有姐姐啊,你还有个没有出生的小侄子呢。”

“嫂嫂,晓来了,可是我看不到她。”

浓浓的鼻音,断断续续的话音,让人听不清楚。“你说什么?”

“晓来了,可是我看不见她。”

“怎么可能?”楚娇娇只当是蓝羽的幻觉。

“我闻到凌晓身上的味道了,虽然淡,但是我闻到了,她就在我身边。”蓝羽说道,她清楚感觉到凌晓的味道包围着她。

楚娇娇身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小羽,你别说了。”她害怕。

蓝羽对着空气说道:“晓,我恨你。你为什么要去投案,为什么要让我们这样隔开。我恨你。”可是,她的声音眼神中没有恨,有的只是爱恋和不甘。

她看着空气,不住地流泪,直到哭累了,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她昏睡了三天才又转醒过来。

醒来之后,蓝羽安静了许多,没有再吵,只是她的活力像全被抽出了身体,脸上不再有欢笑。

她住进了凌翔的家里,神坛上供着凌晓的骨灰。

楚娇娇怀孕了,闲在家里极少出门,也就顺便和蓝羽相互陪伴。

蓝羽的身体越来越差,时常咳血,他们买了很多药都没法治。心病还须心药医,可惜唯一能救她的心药已经死了。

蓝羽变得很乖,乖得让人心疼,顺从得让人心酸。

时常,她坐在窗台天看在空发呆,有时候会在夜间跑上天台喝酒吹风。第一次在天台发现她的时候把大家吓坏了,以为她要跳楼,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以前凌晓活着的时候喜欢呆在天台喝酒、吹风、看星星。

蓝羽躺在摇椅上,小宝宝在身旁爬来爬去。时间过得好快,转眼过了两年了。她以为失去凌晓的日子会很难熬,但是实际上并不如此。有时,她在某个地方坐下,细细地回忆着她们快乐的过去,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天就已经过去了。两年时光,对她来说就像是一眨眼的事,而那些与凌晓的往事仍历历在目,有点像是昨日的一场梦。

但她确实已经走过了两个春秋。

两年。

蓝羽喃喃地念着,脑海中又浮现凌晓的笑脸。两年了,除了凌晓的音容相貌,她忘记了很多事,甚至于那种刻骨铭心的痛也忘了。现在的她,没有痛、没有泪,也没有快乐,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没有根的游魂,可是空气中那淡淡的味道却又让她觉得有一丝丝的心安,觉得自己还有根。有点像风筝,说没根,它又有条线牵着,说有根,它又是在天空东飘西荡。

“姨姨抱抱。”小宝宝的声音将蓝羽的思绪拉回现实,她以为他是要她抱,结果却发现他在对着空气说话。

“抱……”小宝宝扁了扁嘴,委屈地像快要哭了。一岁半的孩子,也会一些语言发达自己的思想了。只是,他在让谁抱,这屋子中只有她和他啊。

“晓…晓…阿姨。”小宝宝稚­嫩­含糊的声音又传来。

晓晓?!是凌晓么?是她吗!蓝羽瞪大眼盯着小宝宝的前方,凌晓就在那里吗?她在跟宝宝说话吗?宝宝可以看见她?

蓝羽起身抱着小宝宝,问道:“宝宝,你在和阿姨说话吗?”她急切地想知道是不是凌晓在那里,但她也怕把孩子吓坏。

小宝宝没有理她,把头扭向刚才的方向,呵呵的笑了,口水从嘴巴里流出来,滴到蓝羽的身上。

都说小孩子的眼睛­干­净,可以看见一些大人看不到的东西,这是真的吗?

“小…羽…”宝宝像在学某人说话。

“乖乖。”宝宝说着又呵呵笑了。

蓝羽笑着看着空气,问道:“晓,是你在吗?”她敢肯定是凌晓在逗小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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