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宁王阴谋诡计害天子
真子善重义重情放似玉
且说到皇宫大内,在金銮殿上,那穿戴金色龙袍的皇帝,正端正坐在龙椅上,在听大臣们上奏本,议来议去,都是有关喜字门谋反的事件。
宁王又在上参奏本,道:皇上,臣已将那乱臣贼子雪时杰押进大牢,其他乱党也一一被击毙,现只有他的儿子雪项午还在逃,他也是叛党,还请皇上下令全国缉拿叛党余孽归来,以免再生事端。
皇帝听闻此言,淡然道:皇叔,朕听闻那雪时杰之子不过是个小小少年,而且双眼已盲的,何以也是叛党?
宁王道:他父亲是叛党首领,他又如何脱的了干系?皇上万不可小视,要知道,倘是放虎归山,他可能会勾结更多的叛党,到时候,我等再下手,可是为时已晚了。
皇帝沉思许久,又问别人道:众卿有何意见?
朝中虽也不乏正义之士,但碍于宁王庞大势力,却无人敢于应答。宁王见此情景,便又说道:皇上,我想诸位大臣都是没有意见的吧,还请皇上下令,也好早些处置那雪时杰,将喜字门剩余叛党斩草除根!
皇帝问他道:这些朕暂先不过问,只是,皇叔想要朕如何处置雪时杰?
宁王面不改色,道:自然是推到广场,斩首示众,以此效尤,警示天下。
皇帝有些迟疑,道:皇叔,朕见那雪时杰平日里也算中规中矩,对朝廷也算忠心耿耿,何以就成了叛党呢?那喜字门大婚当日发生的宾客致死事件,或许是另有隐情,朕觉得还是再详细调查一番的好。
宁王听到这话,明白皇帝是生有疑心,便信誓旦旦道:皇上,臣可以性命担保,那雪时杰绝对是狼子野心,皇上万万不要再被他蒙蔽了!赶快下令将剩余叛党捉拿归案吧!
皇帝正在沉思时,一位大臣站了出来,道:皇上,臣有话要说。
皇帝道:请讲。
那大臣道:宁王口口声声喜字门全是叛党,请问,当初又何以与那喜字门联姻?还有,那喜字门的千金已是嫁入到你宁王府中,大婚刚过,试问她又是不是叛党呢?你宁王府娶进了叛党,又怎么能说出自己与叛党可以脱开干系?
这一番话问得咄咄逼人,使大臣们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宁王却稳如泰山,安然回答道:老臣早知会有人拿这事来做文章,皇上,老臣的忠心可对天明鉴,老臣以身家性命担保,宁王府绝对与那乱臣贼子没有任何干系,至于雪时杰的女儿,她已嫁入我宁王府,便是宁王府的人,与那喜字门就不再相干!
那位大臣见他如此推脱,又问道:宁王爷,何以能不相干?王爷既然要雪时杰一族斩草除根,又怎能留下后患呢?这如何说得过去?
宁王听到这话,顿时显得很是激动,他凛然对皇帝说道:为了证明老臣的清白,皇上,臣愿意现在就辞去官职,以换取皇上的信任!
这么说着,他就将头上的王冠取了下来,众人大惊,未料想宁王会如此,皇帝更是焦急喊着:皇叔万万不可!朕信你便是!
接着,为了安抚宁王,皇帝便下令道:来人哪,传朕口谕,全力缉拿喜字门余党,凡有干系者,一律格杀勿论,至于宁王,朕相信他多年忠心,他曾跟随先帝多年,又是朕的皇叔,无论做什么事,定都是为江山社稷着想,诸位卿家都该效仿他的大公无私!自今日此时起,朕便追封宁王为护国公!
此话一出,众人都不敢多言。
那宁王顺势跪下,感激地拜谢道:谢主隆恩!
皇帝又道:喜字门一案,就全权交给皇叔处理吧,朕真是看错了那个雪时杰,枉费从前对他一番提点,今后朕不想再见这个人了!
宁王大喜,但表面还是装作无事一般,道:多谢皇上,皇上放心吧,臣定然会秉公办理喜字门一案!
皇帝道:好,让皇叔费心了。
见皇帝这样决策,大臣们也更是不敢出声,惟恐得罪宁王,而那皇帝一心只听从宁王的话,从此将喜字门彻底陷入了末路。
朝中从此更是因此一片死气沉沉,无有一人敢站出来论说公道,眼见宁王势力越来越大,如今又被封赏为护国公,更是无人敢与之抗衡了。
宁王在这种形式下,暗中扩张了很多军队,众人见他势力已是快敌过皇帝,猜他会有谋反之心,但却碍于保住自己性命,无一人敢去参奏,皇帝对这些事自是无从知晓,就是稍知一些风声,也因信任宁王,所以充耳不闻,就这样,那宁王如鱼得水,顺风顺势,距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
话说这日,午夜时分,那皇帝正在寝宫歇息,恍惚中听到殿内有响动声,便喊着侍女,但无人应答。于是他睁开眼睛,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原本好好睡在身边的妃子,此刻也是不见了踪迹。
他感到疑惑,便起了身来,口中喊着:来人!来人哪!
但他喊了很久,却始终无人应答,他正疑惑着,却见这时,门被推开了,呼呼的冷风也跟着吹进来,一干人突然走了进来。
他们全都身着黑色披风,为首的一个还蒙了面。一行人都站在了他面前,而且每个人都面无表情。
皇上并不认识这些人,还猜测是否新的锦衣卫,于是呵斥道:大胆无理!朕正在就寝,何人未经允许,胆敢私自闯入?
他这话一说完,只听为首那人笑笑,拿下蒙面来,皇帝看到,那人却正是宁王。皇帝诧异,口中问道:皇叔?你何以夜晚前来朕的寝宫?
宁王不答,那皇帝再观察在宁王背后,瞧见一干人等都是武士模样,还都佩带着宝剑。皇帝便问道:寝宫内不是不准携带武器么?你们如何进来的?
他们都不说话,全部沉默着,面无表情。皇上有些愤怒了,问宁王道:皇叔,这些都是什么人?你的下属么?谁允许他们进来的?禁卫军都在哪里?
正说着,那宁王却冷冷笑了起来,道:皇上,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
皇帝有些懵懂,但见他的笑,似乎也猜测出这是危险的局势,便呵斥道:宁王,你对朕说出这话,却是何意?
宁王走近他旁,微微一笑,道:怪你只怪你自己,你知道么,你的那些禁卫军,他们大部分已成了我的人,还有一部分,已经死了,他们永远被埋在地下,再也听不到你的命令了。
皇帝惊呆了:你……你——
宁王冷笑,问道:如何,你现在明白了么?
皇帝还想摆架子,口中道:无理!你怎可以如此称呼朕?
宁王不屑地道:怎么,难道我还要称你为皇上么?你看着这周围,都是我的人,你自己孤身一个,还想与我摆什么君臣的架子么?
皇帝怔了怔,但随即镇静下来,问道:你想如何?
宁王回答得很直白:我想要你一样东西。
皇帝问道:什么东西?
宁王又是笑笑,而后沉稳地道:王位!
皇帝大惊,呵斥宁王道:放肆!你这分明是篡位谋反!
宁王笑了,问他道:反就反了,又如何?
皇帝见他一脸胜券在握的模样,才顿时醒悟过来。他恍然道:朕明白了,朕终于明白了,原来那喜字门并非叛党,是你设计雪时杰,让朕以冠冕堂皇的名义处死他,是不是?
宁王点点头。
皇帝问道:这一切都是你为了谋反才陷害于他的,是不是?
宁王毫不隐瞒,点头道:对,其实朝中有多少无庸之辈,你比我更清楚,如今,雪时杰已灭,诸多军队都成了我的部下,你就再没有可信任的人了,即使有,他们之中,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阻拦的了我。
听宁王这样说,皇帝才顿时识破他的奸计,但他却已是百般无奈,事实又果真如宁王所言,朝廷中如今真是已无可用之才,众人都畏惧宁王势力,无人敢与其抗衡。何况,现在根本没有一个有勇有谋者可以站出来独当天下,就算是有,也没人能在此时赶来。想到这些,皇帝不禁心焦起来。
宁王道:你若将王位乖乖传给我,我保你荣华富贵毫发无伤,天下人也便都落个和平的结局,知道你是退位让贤,我这位子也便来得轻松。
皇帝反问道:倘若朕不依你呢?
宁王笑笑,道:那你就会无声无息地暴病身亡。
皇上凛然问道:你在威胁朕么?
宁王冷笑说道:你已经没有让我威胁的价值了!
皇上见他这样,反倒镇定下来,口中说道:朕若是死了,天下人知晓之后,也不会归顺于你,你如此阴狠,必然也做不成好皇帝。
宁王讽刺地笑笑,问道:那么,我的好侄儿,你又是个好皇帝么,陷喜字门于不仁不义的人,不就是你么?何况,我只是要做皇帝,没说一定要做个好皇帝!我只要做一个成功的皇帝,不要似你这般无能!我要将我的国土变得辉煌壮丽,而不是如你这般碌碌无为!
皇帝冷笑,道:别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只是妄想罢了,朕不会将位子传给你,你也杀不了朕,倘若让天下人知道你弑君夺位,你必然没有好下场!
宁王大笑,道:莫再做垂死挣扎了,我不想于你再多理论,何况,这王位本来便是我的,我比你资力老,也比你能干,我真是不知道,这皇位为何是你来坐,现在,也该是换人的时候了!
皇上恍然大悟起来,问道:你想谋反,已经很多年了,是不是?当初我父皇在位的时候……
宁王接过他的话来,道:没错,当初你父皇在位的时候,我用同样的方法灭绝了九王爷一族,但是,我嫁祸给了相国!但因当时局势*,你父亲又真是强势,所以我没有再进行下一步举动,只好忍耐着等到今日。
皇上道:所以,你这话的意思是说,相国是被冤枉的,他枉替你背负了陷害九王爷的名声,最后还被杀死在府邸中,全家人都死了?
宁王鄙夷道:他不过是愚忠罢了!儿子战死沙场,自己与妻子先后被仇家杀死,连唯一的女儿也没有幸免,这都是他自找的!
听他这样说,那皇上便再也无法镇定,他有些愤怒道:你休得胡言!相国对朝廷忠心耿耿,他的儿女都是我朝的英雄,乘风将军为朝廷打了那么多胜仗,他们都是英才,岂是你这谋反朝廷的奸佞之辈可以妄评的?
宁王冷笑道:我不想与你理论这些,你现在只须于我说,这王位,你是让,还是不让?
皇上凛然道:朕誓死也不能让天下落到你这等人手中,要杀要砍,随你罢了,但若要强迫朕让出王位,那绝不可能!
宁王抚掌大笑,赞叹道:好!好!皇叔欣赏你!你已不是当初的小小少年了,好罢,既然你如此固执不化,我也无话可说。
这样说着,他便将手往后一挥,几个黑衣人立刻上前,用黑色麻袋将皇帝的头蒙住,又将他捆绑起来,皇帝惊讶,在黑色的麻袋里挣扎,问道:宁王,你想将朕如何?
宁王冷冷道:我成全你的固执!
这么说着,黑衣人又将皇帝的口给堵上了,他便无法再发出声音。他们就这么将皇上架出了寝宫带走了。宁王也尾随其后离开。
他们一路畅通无阻,既没有侍女经过,也没有侍卫前外阻拦。在他们离开之后。寝宫又恢复了一片死寂,到处静悄悄的,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且说起在宁子善大婚当天。梅四挟持宁子善去见宁王,她踢开宁王的门时,那宁王竟堂而皇之地坐在厅中饮茶,门踢开后,他连头也没抬,淡然地道: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梅四见他这样,便知端倪,斥道:你到底把喜字门怎样了?
宁王抬起头来,笑笑,稳重地道:你先将子善放开,咱们慢慢说。他如今已是你夫君,你怎可用利刃对着他?
梅四狠狠道:我杀了他都可!
宁王微笑,对梅四说道:这事子善他毫不知情,你先将他放开,我们都已是一家人了,有什么话不可以好好说么?
梅四望着宁子善,又望了望宁王,道:我不会相信你的虚情假意,你们也不用在再我面前演戏,我现在只是问你,你究竟将喜字门怎样了?
宁王却不理睬她,独自拿着茶盏品茶,宁子善却也急了,问道:父王,这一切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喜字门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孩儿一句也听不懂?
宁王道:你且不要问这许多,这事与你无关。
宁子善道:父王,你做任何事,我也不敢忤逆,可你到底是对喜字门如何了?我与都似玉成亲,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你还对喜字门不利?
他这番话语说得恳切真诚,梅四不禁也疑心起来,望着他,想着,他或许是真不知情的。
她这么想着,就恍惚了一下,手中的剑却被宁王远远击来的茶盏打中,落在地上,那宁子善便因此脱身。
梅四俯身,飞快地想去拣短剑,却被宁王的下属从背后袭击倒地,她猝不及防,他们将她捆绑了起来。
宁王招招手,那些下属便又都退了出去。宁子善急忙奔到梅四身边,想为她解开绳索,但却被他父亲呵斥道:子善,你别动她!
宁子善回头望他父亲,问道:父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宁王道:这事情你早晚会知道,也不急于这一刻,父王之所以不想早告诉你,也是怕你受拖累!
梅四听到这话,便冷冷问道:你还在演戏么,宁子善?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你爹都干了些什么?
宁子善望她,两头为难,道:似玉,我……我是真不知情……
宁王接过话来:善儿,你退到一边去。
宁子善畏惧他父亲的威严,不敢去解梅死的绳索,便只好退到一边,不语地望着他们。
宁王走进梅四身边,望着她,只见梅四蹙着眉头,双目像是要*一样,愤怒地注视着他。宁王微微一笑,口中说道:本王没猜错,你果真是与你父亲一模一样,都是这等顽固。
梅四斥道:你将我父亲怎样了?他如今身在何处?
宁王面不改色,说道:本王本是好意,想瞒上一阵子,叫你和子善好好过一段日子,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了。恩,也怪本王疏忽,竟不知毒女私自回来了,正好被你撞见,现在,想隐瞒也是没办法了。
梅四问道:那毒女是你安Сhā在喜字门的眼线,是不是?你早就设计要害喜字门,是不是?
宁王摇头,道:你错了,本王没有要害喜字门,这点你要弄清楚,害了喜字门的人,正是你那食古不化的父亲雪时杰!
梅四问道:此话怎讲?
宁王道:本王好心与他联姻,期待和他联手,谁料他如此顽固,他宁可毁了喜字门,都不愿屈服于我,你说,这还不算是他害了喜字门么?
梅四听闻此言,淬道:呸!你说得冠冕堂皇,也不知你阴谋是不是也这么冠冕堂皇,你倒是说说,你要我爹于你联手作什么?你还不是想谋反得到天下!
这话一出,那宁子善也惊呆了。
宁王笑笑,道:天下早晚都是本王的,本王只是需要个帮手罢了,他不帮忙,自然也就成了敌人。
梅四怒斥道:所以你就如此狠毒,将喜字门满门灭绝?
宁王点点头,毫无愧色,道:可以这么说。
梅四焦急问着:那我爹呢?项午呢?他们人呢?都到哪里去了?
宁王笑笑,道:你放心,你爹和你弟弟,他们都还活着,但是,现在活着,也不代表以后会活着!
梅四骂着:老狐狸!你是不是将他们抓起来了?你最好是好好待他们,否则,否则,我一定与你拼命!就是我死了,也不放过你!
宁王笑笑,不屑地道:本王若是杀了他们,你又当如何?拼命?别忘记你现在是自身难保,你的命还在我手里呢!
梅四凛然道:我相信天下自有公理,皇上会窥破你的奸计,他一定会查处这件事的,喜字门的人绝不会白白冤死,你的阴谋也不会实现!
宁王又笑笑,道:似乎是本王忘记告之你了,喜字门门主,也就是你爹,他如今已成为天下第一叛党,而且这叛党的名号还是皇上封的,更何况,皇上不久就会下令将他斩首——
梅四听到这里,满心悲愤道:你,你卑鄙!定是你使了奸计,否则皇上不会这么做的!他明知我喜字门忠心耿耿!
宁王叹着:你莫要再与你那愚蠢的父亲一般了,本王是见子善对你一片痴心,才应承这门婚事,倘若你愿与他好好过日子,本王对你的冒犯完全可以既往不咎,在皇上面前,也可以保你一命,因为你总算是我宁王府的儿媳妇,但是,若你不识抬举的话……
听到他这番言论,梅四更是愤怒地打断了他,恨恨地说道:我梅似玉就算是去死,也不愿当你宁王府的人,你们这些骗子,你用这种手段欺骗我爹,害了喜字门,我死也要与你为敌!
宁王冷冷笑着,问道:怎么,你觉得本王是用手段在欺骗你们?可是,只有本王在欺骗人么,你不是也一样?
梅四不懂他是何意,便诧异地问道:我骗人?你,你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