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儿可以见到曾祖爷爷耶!据说双下天白天的打工是在一个剧组里兼差,扮一些小角色,就是不知道会扮什么了。对这份工作,龚小涟倒是有几分好奇,他还记得在[电子音像的演变与发展课程D会经看过这个时代的一些影视剧,不知道曾祖爷爷会在里面扮什么角色?思,搞不好会是大英雄,不过邪恶奸佞的角色好像也蛮适合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龚宁海在阳光下灿烂的笑容,与在暗夜中嘴角微挑起似笑非笑的邪魅,两个截然不同的层面都与他出乎意料的相配,龚小涟心里有一丝小小的期盼,本来颇感气闷的旅程也不那么烦人了。
这种愉悦的心情一直保持到了目的地,东问西问的打听后,在别人的指点下艰辛地穿越著满地的电线及道具,还没到达那幢据说是七号摄影棚的独栋小屋,就听得有一阵吵翻天的喧杂传来。放眼看去,熙熙攘攘站立在那一片空地上人群似乎正因为什么而争执不下,挤在一处火拼起来。龚小涟心里一惊,忙踮起了脚尖,在一片混乱中搜索龚宁海的身影,眼角不经意地扫视到片场旁一片狼籍中一具倒卧的身影——熟悉的脸上带了无数青紫的伤痕,身上有几个洞眼还在汩汩的流血,无神的眼睛,嘴巴大张著,惨白的脸已毫无生气。
“曾祖爷爷!”
乍见下被骇了一大跳,顾不上混乱中有可能会被拳脚打到,龚小涟直接扑上去半揽起那具尸体摇晃著,悲愤的眼神二扫过在场所有的人,伴随著一声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嘶吼:“你们谁欺负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卡卡卡卡卡——”
似乎被他那种不要命般的气势吓到,本来还在打斗著的人一下子全部肃静下来,片刻后,一个带著帽子坐在一架高椅上的男人才气急败坏地连声喊“卡”。所有人一下子松懈下来,散到四周去稍事休息。
“笨蛋!”
龚小涟还在张目结舌地看这一变故的时候,头上吃了老大一个爆栗,转头对上的是龚宁海一脸不耐烦的眼神,“我在拍戏你知不知道,浪费了底片叉要被导演骂了……一“你……我……”
他虽然知道他在拍戏,可是他目前“尸体南扮相与他想像中的英雄相差得太远,一时反应不过来。再加上刚刚那一群人不要命般地打斗著,他一时情急下才犯了这样一个错误。,
羞愧地低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由于想近距离观测他的伤势而维持著半抱住一具强健的躯体的姿势,甚至还可以闻到他身上传来淡淡的汗味,思及此,龚小涟的脸更红了,几乎话都说不出来地乖乖听骂。
“小傻瓜!”
龚宁海本来还打算狠狠地责,突然出来搅局的小家伙——他原来在大太阳下忍受了近一小时曝晒的成果全被他那一下莽撞给报废了。但是,在刚刚的混乱间,滴落在左胸上一滴小小的、滚烫的液体却深深烙进了他的心里,荡漾出一波小小的涟漪,和无法言喻的感动——刚刚那小家伙是真的吓坏了!并且,他的眼中写满的是担心与害怕,面对著这样的人,叉叫他怎么发得起火?
拍了拍显然已在反省和认罪的脑袋,顺手搓乱了他本来就不甚整齐的头发,龚宁海活动了一下自己躺到快僵化的身体后,带著一脸讨好的笑去找刚刚被气到爆的导演道歉和解释。
在小心眼计较刚刚突发事件的导演坚持下,龚家一大一小两个帅哥不得不接受了同一命运的安排——躺在太阳下充当帮派火拼后牺牲的炮灰。
“你的烧退了?”
龚宁海趁著化妆师在龚小涟身上大肆挥舞刷子、茶毒他白嫩的肌肤之际,关心询问起他早上的病情。
“呃……思……啊……”
因为回想起早上那令人羞愧的一幕而把头一低再低,在化妆师最后“哗啦——二下把大半瓶蕃茄酱泼到他的左肩,形成了一片沭目惊心的血红后,还未得到良好沟通的两人被赶到片场继续扮演刚刚那一幕的“尸体”角色。
“你好像还在发烧……”
体贴地半撑起了身躯帮他挡去一部分毒辣的日头,龚宁海看著几乎是以一种窝在他怀中的姿势蜷在一旁的龚小涟通红的脸,压低了声音询问道。
“我……”
那是因为靠得太近,让他嗅到他的体味后不自觉地浮想连篇的结果啦!发情期的动物对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气味会特别的关注果然是真的……龚小涟发现自己叉以亲身的实践验证了生物界这一条真理。
“开麦拉!那边那两具尸体不要说话!”
再次坐上了高椅的导演因刚刚的前车之监而特别关注这边,看到他们还打算交谈后火大地发话了——Shit!他这是在拍动作片,叉不是鬼片,尸体也敢说话那成了什么样子。
两只被太阳毒晒的尸体乖乖地噤声,龚宁海就著倒下的姿势微微移动了一下,以唇形告诉他“睡一会”,然后便把额头抵在他越来越滚烫的额上,徒劳地想帮他降降温。
龚小涟只觉得自己的空间倏然变小,然后那个人火热的呼吸一起一伏间吹拂在自己的脸上,两人间几乎是零距离的接触,让他可以感觉到自己体内仿佛传来血管因过高的血压而产生爆裂的声音。
“……”
受不了了,好想亲他!
看著龚宁海眯起了眼睛,显然是打算以一个短暂的安睡来渡过这痛苦的拍摄,龚小涟小心地、非常小心地把自己的唇凑了上去,努力地汲取著从那方传来的冰甜味道。
显然是被他这个吻惊醒的龚宁海倏然睁开了眼睛,无奈眼角瞄到大号摄影机已经开始了运转,只能动也不敢动地任凭著这见面不到两天的小男生对自己进行第二次轻薄。
忘情投入地吻了一会,这才发现自己现在不仅安是在有数百人存在的场合,而且被亲吻的对象眼睛睁得大大诧异地看著他,龚小涟脸红的程度让龚宁海都担心他脸上的微血管会安因承受不住压力而使血液喷涌而出。
这小子!一下子这么大胆,然后叉一个人害羞喜成这样!本来应该生气的龚宁海有趣地打量著眼皮底下睫毛下安地抖动著的小鬼,如果依照他一贯的性子,多半会恶作剧地给他欢一个意味深长的回吻,但是……回想起这孩子可能的身份,龚宁海颓然泻了气——让父亲知道他胆敢染指自己的宝贝金孙,弟弟尹知道他居然对自己的侄儿产生了不该有的欲念,不杀了他才怪!
想到这里,原本想逗弄他的念头顿时打消了。渲闷声不响吃了这个暗亏的龚宁海稍稍挪开了一点距离,闭上眼睛假寐。
在并不算太舒适的浅眠中渡过了一个下午,吹著口啃从导演手中拿过双份工钱的龚宁海愉悦的心情早飞到今天晚上的欢乐时间——买好礼物跟小雅好好地道个歉,那么今天晚上叉可以继续以前的日子,有一个不定期上门的*一起渡过一段快乐时光……
一时倒是没注意到还红著脸候在一边的龚小涟。
“那个……我……”
连跑带追跟在甩开步子向前走的男人身后,在他猛然回过头以一种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著自己时,龚小涟胀红了脸;结巴著想解释什么,但叉觉得不知道怎么说才是正确的。
偷眼瞄著那阴晴不定的脸时,心里唯一转著的念头就晕一土兀了,那个人是真的生气了,不然也不会在收工后也不跟他多打个招呼,拿了皮夹就赶著走。
“你……”
看著一脸害怕等待判决的小家伙,龚宁海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咳嗽了一声,力图使自己像个真正的长辈一样拍了拍他的头,一本正经地向他说道:“小家伙,我可是你大伯呀!有事情可以跟我商量没错,但是要记住,亲吻是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做的,以后别随便亲我了。”
“你是曾祖爷爷,不是大伯。”
小声地纠正龚宁海使用的错误称谓,龚小涟坚持科学家应实事求是的原则。
“你爸爸是怎么教你的?”
有没有搞错呀!听到这个似乎是讽刺多于亲昵的称谓,龚宁海烦躁地扒了扒头发——让年方三十有二的他骤然冒出了一个这么大的侄子,就已经够让他难以适应了,这小于还一口一个爷爷非要把他往“老”字上赶!
“我从来没见过爸爸……”
在二十二世纪,为了更有效的控制全球人口,并优化人口素质,婴儿们都是透过培养皿进行养育的,也就是说从受精卵个体的形成时便已经脱离了家庭。经检测智商后,分别送往不同的培训基地。龚小涟因为有著良好的生物理化概念遗传基因,所以小小年纪便已经是生物科研究员之一。
“……”
这一番话听在龚宁海耳朵里,自然得到的是另一个解释:这孩子可能是自己那个除了生物外,人情事故一窍不通的弟弟与某个女子的结晶,在他还未出生,那个满世界乱跑的弟弟叉一头栽入莽莽森林继续他的生物研究了,导致他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所以他才会这样的渴望亲情父爱。这样一想,这孩子的身世倒有几分可怜。
“我会帮你找到他的。乖,我现在要去探望一个朋友,你先回林晓那里等我,晚上我来接你回家。”
目前最重要的是先买些东西去看小雅吧。这两天的电话探问都被他那个同居人挡驾了,还著实令人有些担心。
眯起了眼睛看看天边的夕阳,在龚宁海发动车子时还能从照后镜上看到龚小涟孤单身影拖著斜长的影子依依不舍地向这边看,心里倒是有些不忍起来。可是想到自己要是带著这个罪魁祸首去见小雅,八成会被骂得更惨,怜惜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龚宁海毫不犹豫地踏下了油门,把车子驶上了灰白的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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