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怎么回事?”你们到底走不走啦?”刀姐不满地喊道。
夙诺轻轻问:“怎么回事?”道森解释说:“这表是我们科技部研制的精密仪器,一有危险,就会报警。”夙诺想起那两只可怕的蜘蛛精,颤声问:“是┅┅是那两个怪物吗?”
道森却回答:“不是,这才让我奇怪。你不知道,这些怪物像普通动物一样,常划出自己的地域界限,一旦有闯入者,就会发出气息给予警告。我们在麦克唐奈山那次就是这样。可这次的气息却远远超过上次,比这次的两个敌人更是强了不知多少倍。我能感到气息的所有者仍在拼命压抑,但是┅┅”说着,手上的表忽然停止了嘶叫,接着“嘭”一声响,表壳被炸开,碎片四下飞溅,周围的妓汝们都惊叫着避开。
“我们还是别上去了┅┅”夙诺胆怯了。
“不能功亏一篑,你上去找老板,我在这儿守着。快!”道森厉声催促道。
夙诺心惊胆战地上了楼,跟着刀姐进了一间满是酒气和烟味的包间,里面有七八个人,男的一色都很胖,每人搂着一个小姐正对着电视唱着严重歪曲的歌。刀姐刚俯下身对坐在中央年纪较大的女人耳语两句,就被一个男人淫笑着拖到沙发上,刀姐笑骂着半推半就。夙诺着急了,喊道:“金姨,金姨,我是夙诺呀!”可房间里吼声震天,她的声音很快被淹灭了。她愈发焦燥,干脆抢过一个话筒,竭尽全力地大喊:“金姨!”包间里霎时安静下来。金总疑惑地望着她:“你是┅┅”坐在最外边的客人一把搂过夙诺,烟和酒混合的呛人气味喷到她脸上:“小姐真漂亮,也过来喝一杯。”夙诺挣扎了两下,叫道:“金姨,我是夙诺呀!”
金姨怔了怔,马上站起来,用力推开那客人,拉起夙诺仔细瞧了瞧:“原来是你,长这么大了┅┅”你爸爸有事的话,就该自己来找我。”
“金姨,我爸爸被人害死了┅┅”夙诺扑在她怀里纵声大哭。金姨叹了口气,扶着她去自己的房间。
“你爸爸和我是同事,那是以前。”金姨喷云吐雾,漠然地说,“科学有什么用?只能给男人带来荣誉。女人本身只需要钱。你觉得金姨这是自甘随落吗?你爸爸肯定是这么认为,他才大大地错了。他做了超越自己能力所及的事情,引火烧身。别怪你金姨嘴上损阴德,他现在之所以会死,也是他自找的。你爸爸么,在研究所那会儿还挺照顾我的。不过我也没欠你们家什么,你每年过生日我都送你礼物,金姨对你也算不错了吧?哼,科学?你知道金姨为什么退出?现在的世界,科学只被允许向已知领域的更深一层研究,而不准横向向外扩展。我觉得与其又立牌坊又当表子,不如当个名副其实的表子。┅┅废话我也不跟你多说了。找我什么事?”
“爸爸曾经交给我一样东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夙诺小心翼翼地掏出那份黑色物品。
“哦?”金姨略一惊讶,“这是他自己设计的保险匣嘛,以前他总把最有科学价值的东西藏在里面,我已经有十多年没练习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拆得开。这么小,里面能装什么?┅┅”
“总之,拜托了。”夙诺恳切地说,“我替我爸爸谢谢你。我想他泉下有知也会┅┅”
“算了,算了!先别忙说这些,我还得找找以前的专用工具,藏在哪儿了┅┅”
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了激烈的枪火声,混合了一片嘈杂的尖叫。夙诺心下一凉,刚要去催促金姨,道森已经跑上来,并不断向身后射击,他的脸上全是血痕,头顶连着头皮和头发被撕去一块,还在不停地淌血。夙诺惊急交加,一股莫名的心疼涌上心头,扶住他喊:“你受伤了!”道森突然熄火了。夙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楼梯口正站着那两个披着风衣的怪物,他们似乎刚才也在激烈搏斗,地上满是螯毛与绿色斑点。可是他们现在也一动不动。
走廊的另一端传来步伐声,双方都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时间寂若死灰。一个依稀相识的身影缓缓地走近,从阴暗的角落渐渐淡出。夙诺的恐惧已经无法抑制,垂下头瘫倒在地。
丁戈摇晃着走到金姨面前,挥挥手中的麦克风,说:“老板,你这麦克风有问题,噪音太大。”金姨心惊肉跳,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是┅┅是吗?”丁戈又指指走廊尽头:“还有那个女的,服务态度不好,硬说是我唱歌难听。”他忽然地猛地把麦克风砸在地板上,两个怪人与道森都是悚然动容。
“你们在这儿闹什么,啊?”丁戈走到道森面前,上下打量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快死了?”道森感到意识的确有些模糊,那是失血太多的缘故,但还是支持着说:“这位┅┅先生,我们无意当中走错了地方,并没有别的意思┅┅”夙诺扶住道森:“我们走,不要理这个混蛋!”道森大吃一惊:“你在胡说什么!”低声训斥道:“你┅┅你不想活啦!”夙诺倔强地说:“他既然能杀我爸爸,干脆也一并把我杀了算了!”道森茫然不解:“他?他杀了你爸爸?”夙诺说:“不是他还能有谁?”道森更奇怪:“你们认识?你们认识吗?”
丁戈转身面向楼梯口的两个蜘蛛精,那两个怪物迫于威势,不由自主地都退了一步。丁戈走下来,目光在两人脸上扫来扫去:“你们是神仆?”
两个怪物都吃惊不小,“神仆”这个词只在内部流传,对外是不可能这样称呼他们的。它们面面相觑,似乎不知所措。
丁戈戏谑的表情陡然消失,神情古怪地骂道:“还不滚,等死么?”
两只怪物竟默默地转过身,快步跑下楼。
丁戈回到道森面前,坦然说:“还等什么,把人抬到床上去。”
金姨连连点头,和夙诺一前一后抱起道森进了房间。金姨在门口喊道:“今天的事谁也别报警,老娘一会儿去找他们老顶说理!”酒巴舞厅斗殴现象屡见不鲜,今天虽然开了枪人们也不是太在意,都以为是黑社会仇杀事件,谁也不敢多嘴,生恐给自己招致灾祸,只是默不作声地清理地面上的玻璃碎渣。
丁戈把手放在道森的头部,血随即离奇地止住了。
“你能救他吗?”夙诺的语气里充满了忧心与怨毒。
“头破了而已,你爸爸就算死了,只要尸体腐烂之前及时一些,也能救活。不过那得专业知识和工具。我不是医生,只会治治这种斗殴造成的擦伤。”
“丁戈,我爸爸真的不是你害死的?”夙诺说这话时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丁戈不屑地提醒:“你眼珠子再瞪就掉出来啦。”
“连那两个蜘蛛精也被你吓跑了,”夙诺声色俱厉地质问:“你杀个人难道不像踩死只蚂蚁那么容易吗?”
“是呀,”丁戈无精打采地反问:“那你见到蚂蚁就去踩吗?”
夙诺为之语塞。
“我要是见人就杀,那多累呀。我也没空去干这么无聊的事。”丁戈刻薄地说,“你爸爸值得我去杀吗?我活到现在光人就杀了两万多个,而且都是非常有名的人物,当然一不小心,碰坏或踩死的还不算在内。至于你爸爸┅┅我还得天天躲着呢,别万一哪天撞见,吹口气也刮死他。”
“你敢说你没觊觎我爸爸的遗物?“
丁戈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时充满了讥笑之意,不予回答。
道森微微醒转过来,看到丁戈,无力地说:“丁┅┅丁先生,您既然跟夙诺认识,就一定要保护好她,并把程科博士的遗物转交给美利坚最高机密科的┅┅”
“罗吉尔?”丁戈不紧不慢地问。
“您┅┅您怎么知道?”道森吃惊不小,伤口骤裂,疼得面孔一阵痉挛,丁戈抚着他的伤口,这才安静下来。
“我上次跟你说过吧?”丁戈斜视着夙诺,“我们上一个身体叫昆泰沙,死在一艘渡假游轮的甲板上。后来我在未找到新的身体之前,在大西洋面上成日飘荡。大西洋百慕大三角洲的天然磁场很多,总像间谍一样截下很多来自西岸大陆的秘密电报。我读了几份,好像罗吉尔为了件什么事十万火急地四下派人找我。我也没办法,没有躯体是不能去见他的。他到底有什么事?”
“这我不知道,罗吉尔少将只分派给我们寻找‘失落的样品’的任务。不过说起来┅┅他最近似乎的确很着急的样子,最高机密是由总统下达的,我们也不能随便听,但好像隐约听到什么‘发掘’,‘残骸’一类的词。”
“嗯,我大致听懂了。你好好休息吧。”
夙诺还是不放心:“你的按摩这么有效,再替他按按吧。”
丁戈毫不客气地拒绝:“你知道个卵!我在他伤口上抚摸那是阻止继续流血,要是再摸两下他周身的血液就会全部凝固。你忘了我说过一不小心就会碰坏或者踩死人么?你们就别打扰他休息了,去别的房间。金老板,给我弄两个菜喝酒。”
金姨找出钥匙,又打开一处包间,端上一盘热菜。三个人刚进去,丁戈就把门重重地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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