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念一眼不瞬的盯着她一会儿,盯的严荞萝心底发虚时,才懒着嗓子缓缓说道,“我晓得你,府里的丫鬟说从前你常來府里”
严荞萝娇俏一笑,“夫人见笑,荞萝自小同三将军一同长大,他长我几岁,从前一直待我很周到,故而如今也时尺动,并且他又与我哥哥我父亲同朝为官,从前他孑然一身,是以荞萝时常來照看一二”
“唔,既然如此,那我得谢谢严小姐这些年來对三将军的照顾,不过不知严小姐今日來找我,是为何事?”阿念道
严荞萝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脑中一个念头成行,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从前一直想來拜见夫人,只是无奈荞萝自小身体不大好,故而拖至如今,”她配合的轻咳了两声,喘了两口气道,“初见夫人第一眼,实在将荞萝惊了一下,夫人长的,实在像极了一位故人!”
阿念挑了挑眉,“哦?竟有这事?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这相貌也算平常,或许有撞脸也不足为奇”
“夫人可知,夫人是同何人撞脸?”严荞萝挑起道,见阿念露出迷茫的表情,不等她答,自顾言道,“夫人同三将军的前夫人念槿公主,长着几乎相同的一张脸”
一阵风刮过來,吹气阿念额边一缕调皮的发丝,阿念伸手将发丝捞顺挂在耳后,风中阵阵桃花的香味袭來,令人丝丝缕缕的心安沁香,沉默不言
严荞萝望了她一眼,沒见出她的表情,心中一时也拿不定那萧幕亦的新夫人是怎么想的,继续道,“说是前夫人其实也不妥,那念槿公主是个赋的薄命红颜,虽然皇上赐了婚,却并未來得及成亲,念槿公主便香消玉殒了,三将军情深意重,同她办了一场冥婚,并且守孝至今…哦,至你进门前”
“萧三将军对公主情深似海,情比金坚,这一片桃林亦是将军为亡妻念槿公主所建,你瞧,这桃树,被将军栽养的如此好,便可见出念槿公主在将军心目中的分量了!”她掩嘴继续淡咳嗽一声,以掩饰自己心中的得意,“原本荞萝还好奇,如此情痴的三将军如何会突然再娶,如今见着夫人这一张脸,荞萝总算明白了”
她说着说着,像是突然了悟自己说多了,说漏了嘴的样子,惊恐道,“夫…夫人,你脸色不大好看,艾荞萝,荞萝多嘴,惹夫人不高兴了,荞萝不该……”
她说的情真意切,阿念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打断道,“我为何要不高兴?”
严荞萝夸张的动作滞了一滞,旋即笑道,“是艾夫人如今才是三将军明媒正娶的妻子,那公主再得三将军喜爱也不过是个已故的亡人,是荞萝多虑了”
“你不仅多虑了,恐怕还想太多了”阿念也淡笑,“严小姐对我如此精心提点当真是对我十分的好意,”她反手倒了杯茶,递给严荞萝,又倒了一杯给自己,慢悠悠的品了起來,“喝口茶润润嗓子”
严荞萝接过茶水,道了谢,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这萧三将军的新夫人如今的表现,究竟是在意了,还是并未在意?
因拿不准她心中的想法,又不见她有任何的不自然反应,严荞萝也便觉得无趣,再之,以不变应万变才是聪明人的做法,反正,來日防长,她也不怕这乡野來的粗鄙村姑躲的过她打下的防线
絮絮叨叨又说了许多她小时候同萧幕亦之间的友好情谊
这边严荞萝马不停蹄的将萧三将军的新夫人防线打着,那边阿念姑娘不紧不慢的拆着,还拆的挺不亦乐乎
时值傍晚时分,严荞萝终于觉得这重棒子之下,新夫人就算是个心眼儿同袍睛那般大,也该晓得了,自己能嫁得萧慕亦,不过是长的像萧慕亦从前的老情人念槿公主,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同时也将自己随时踏入将军府这座桥搭上了将军夫人的肩上头,严荞萝觉得今日这一趟并不白來
只是,她要是晓得,她这防线不仅不是打在了新夫人的心眼上,反而是让阿念姑娘同萧三将军两人之间的情加了固,恐怕是恨不能咬舌自尽了事!
待到萧慕亦回來时,团团也从学堂那由着执棋领回來了,一家三口吃了晚饭后,团团便被抚琴带到偏房去歇息了,团团自懂事起就自个睡,也沒有觉得不适应,反而如今这床榻宽宽大大的,睡起來毫无压力,团团很是满意
萧慕亦和衣躺在床上的时候,阿念正在梳妆台前拆头上的花钿,她偷偷将梳妆台的镜子转了些,正巧可以倒映出萧慕亦一腿屈着一腿伸着的慵懒样子
“阿念,过來”萧慕亦从镜子中笑眼睨着她,温声道
阿念缓步走近,半蹲半靠在床沿边,单手托着腮望着他,见他笑意更甚,也笑意连连的望住他,听得他声音低哑道,“方才你偷望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