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情不在

“明月有情应笑我，笑我如今，辜负春心。太后娘娘，您是‘夏雨有情应笑我，笑我如今，辜负夏心’。您老是在这寿康宫里不出去，不是念经就是礼佛，难道不会发霉吗？不如儿臣带您去骑马如何？太后娘娘的马术可是远近皆知的！”

“明明是你自个儿想骑马，怕被你皇兄说，哀家真相想揪着你这个小滑头打几下！”

苏卿辞刚到寿康宫门口就听见里面传的声响，心底竟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热闹，低头一笑，示意小太监别吱声，轻步进去。

“臣妾参见皇额娘。”

笑得正欢的一老一少一时间愣在那里，似乎没有想到他会出现。苏卿辞望向那个“小滑头”，只见他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心里暗叹：“三年了，曾经的小屁孩也长大了，出落得越发俊俏了。”

“欸——你是——你是小魔女？”凌璟澈最先反应过来，一下子跳到紫檀荷花纹床上，指着苏卿辞的鼻头，不相信的看着她，问道。

太后见状，笑着把他赶下地，道：“怎么越发没规矩了。小九儿按辈分是你的皇嫂，怎么能叫‘小魔女’！要是叫你皇兄听见了，指不定要怎么修理你呢！来小九儿，尝尝御膳房刚端来的冰糖百合马蹄羹，说是最新做出来的，味道好得紧，可哀家尝尝也就这样。澈儿你也尝尝，刚刚被你在那儿说，哀家都忘了。”

凌璟澈狠狠地瞟了她一眼，坐下东西，苏卿辞轻笑一声，倒也没推辞，安静的享用她的点心。在皇陵的时候，三餐能吃得饱就已经很好了，哪里还能奢求吃点心。想到这里，苏卿辞的笑意越发浓烈了些。

待两人从寿康宫出来已是接近午膳时刻，窗外的雨也早就停了，只留下丝丝缭绕的雾气，将京都笼罩于其中，恰似仙境一般，虚无缥缈。

青檀将帕子递给苏卿辞，笑道：“娘娘，那冰糖百合马蹄羹很好吃吗？奴婢怎么觉得澈王都没吃几口，都是您吃的呢。”

苏卿辞用着帕子擦了擦嘴那边残留的糖渍，淡淡一笑，想是想到了什么：“很好吃，很甜，甜到本宫的心尖里去了——”真的很好吃，三年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皇陵的三年真的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突然被人扯住右臂，向后一拉，一张白皙英俊的脸便映入眼帘。

凌璟澈有些狐疑的盯着苏卿辞，眼神里带着一丝怀疑，但更多的是骄傲。骄傲他在皇兄身边待了三年，骄傲小魔女消失了三年，骄傲曾经不可一世的小魔女的落魄。“你真是小魔女吗？怎么会觉得那样的东西好吃呢？难道你——”

苏卿辞略带笑意的看着他，记忆中的脸与眼前的脸渐渐重合在一起，终究是无法忘记这个比自己小了三岁的小屁孩。“那你是小屁孩吗？浪费粮食是坏习惯好吗？澈王。”

凌璟澈在她的眼睛里一惊，小魔女的眼睛——好不一样。她的眼睛还是那么大，黑黑的，看着别人的时候总是湿湿的，就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泪一样。可是里面装的东西却不一样了，三年前的小魔女眼睛里总是炽热的，像是天边燃烧的太阳，看着自己的时候总是带着许许敌意，可是现在——除了平静还是平静，丝毫没有波澜，像是清冷的山泉，刺骨的冷。